第三章 冥想

深淵法師 第三章 冥想

吃過晚飯之后，伊茲告別了還不熟悉的家人，獨自離開了。

每天晚上，他都習慣到這個地方。

巴洛林廢棄園林。

這里是伊茲最喜歡的地方，因為這里的建筑像極了前世的鋼鐵樓房，雖然廢棄了，但從輪廓中，還是能夠找到一些類似于前世的痕跡，這些痕跡讓他不至于那么孤獨。

羅蘭草爬成的園門，廢棄的方石，以及白石破舊的街道。

這里像極了了前世的某個園林，這種陌生的熟悉感，讓伊茲狂躁的心漸漸的平靜了下來。走到園林的拐角，是一處十來平的小花園，中間的地方，有一些散落的石塊，這里，就是伊茲平時發呆的地方。

“該冥想了。”

重生一世，和天才沒有沾到邊，唯一的方法就是努力，所以每天準時冥想已經是一種重生以后養成的習慣了。

走到平日里盤坐的石塊上，伊茲閉上雙目開始復習莉莉安導師傳授的冥想之術。

他之前冥想都是憑借本能，因為沒有冥想法門，所以效果并不好，一個學期冥想下來，也只是讓自己的精神力提升了0.1，由此可以看出，冥想法門對于一個修行魔法的人來說，是何等的重要。

心境空明。

四周的一切漸漸的消失，一個半透明的魔法陣出現在了黑暗的虛無中。而伊茲自己，則是一片游離的白色冰晶。白色晶片就是冥想法的核心，這也是為什么這門冥想法門會被稱之為冰點冥想法的主要原因。

白色晶片懸浮在虛無中，四周全部都是游歷的粒子，將這些粒子通過引導吸附到冰晶之內，再以冰晶為核心，勾勒出魔法陣，這便是最為基礎的冥想。至于更高層次的冥想法門，或許有，但對于伊茲乃至霍爾姆德斯學院來說，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閉上眼睛，黑暗襲來。

寂靜的園林，偶爾傳出些許蟲鳴，但更多的，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時間流逝。

一分，兩分。

一小時，兩小時......

直到天明，伊茲依舊沒有看到一絲魔法陣被勾勒出來的痕跡，莉莉安導師敘述的畫面也沒有看到，反倒因為一夜未睡，精神狀態有些不好。

“冥想法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學會的，不過那種奇妙的感覺，倒是比我盲目冥想要清楚一些，起碼有了方向。”

伊茲收回思緒，開始總結得失。

“暫時就先這樣吧，魔法修行必須要一步步來，在這之前，我是不是該做點別的？比如，倒賣古董，發明創造？恩，或許會賺不少錢......”伊茲覺得，自己或許該想辦法弄些錢了。

當然，這個想法并沒有堅持多久，很快就被殘酷的現實給扼殺了。

這個冰冷的世界，很快讓伊茲明白了生存的真理，那就是——實力，絕對強大的實力！當然，現在的伊茲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他才有了這種奇妙的想法。

離開園林，伊茲回到家。

對于伊茲來說，這是一個陌生的家。

盡管這個家他已經呆了十四年了。

“你這混賬東西，昨晚跑到哪去了！”說話的是一個大胡子男人，伊茲甚至不記得他叫什么名字，不過記憶中的感覺告訴他，這個人是自己的父親，實際上也是如此，大胡子男人的話語雖然粗暴，但從他的言語中不難體會到那股濃濃的關切。

伊茲沉默的走過去，拿起一塊黑硬的面包。

“你這小兔崽子，記住，你還小，不要隨便在外面過夜，外面的那些女人，會消磨你的斗志，榨干你的體力......”

男人十分的啰嗦。

“我吃飽了。”伊茲咽下最后一塊面包，起身離開。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多說一句話。

或許，是因為陌生，又或許是因為害怕......失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

伊茲為了躲避貝爾，很長時間沒有去學院，不過在他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冥想法漸漸的有了起色，特備是最近幾天，伊茲整個人好似突然間開竅了似的，除了冰晶以外，已經有大半的魔法陣被他勾畫了出來。

因為冥想法的精進，伊茲的精神力也開始迅速的增長，隱隱有要突破0.8達到0.9的趨勢。

一個月后。

伊茲覺得，貝爾應該已經把那件事給忘掉了，風頭也差不多該過去了，所以他決定去學院，魔法修行不是閉門造車，沒有導師的指導，很有可能誤入歧途，眼中的甚至會被精神力反噬成白癡，這種事在以往的記載中并不是沒有出現過。

吃過早飯之后，伊茲來到了學院。

一個多月沒來，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不得不說，伊茲實在是太沒有存在感了。

一天的課程很快就過去，臨近黃昏，伊茲準備回去。

經過走廊的時候，發現幾個別班的學員在那里討論著什么。

“我聽說貝爾的家里又給他準備了一些特殊的藥劑，如果可能的話，這家伙很有可能就在這兩天精神力就會突破到‘1’，到時候就會成為正式的魔法學徒，擁有釋放魔法的能力。”

“精神力‘1’，我的天！莉莉安導師好像也才1.5吧，那豈不是說貝爾很快就會超越導師！”

“果然是天才啊！”

伊茲路過幾人，聽到了這段對話。

對于伊茲來說，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喂，伊茲，聽說貝爾那家伙看上你妹妹了，這事是真的嗎？”一個好事的學員發現了伊茲，開玩笑的問道。

伊茲皺了皺眉，懶得理會這家伙。

這個多事的學員叫馬特，是學院出了名的大嘴巴，伊茲非常討厭這個人，不過馬特這個人并不簡單，他雖然不討人喜歡，但精神力卻是0.8初級，在班上也算是排的上號的強者，比伊茲還要強上一些，真動起手來，伊茲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真可憐，你那可愛的妹妹，估計很快就會被貝爾當做母狗圈養在鐵籠子里面。”馬特有些幸災樂禍。

伊茲停下腳步，看著擋在門口的馬特，緩緩的吐出了一個字。

“滾！”

“什么？”馬特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居然讓我滾，你是想死嗎！！”

馬特掄起手中，沒有半分停留，直接向著伊茲的臉頰扇了過去。

伊茲回過頭，猛的抓住了馬特的手臂。

看著這欺弱怕強丑惡的嘴臉，伊茲突然笑了，或許，自己面對人生的態度不應該那么消極，盡管，這是一個陌生的世界，一切都和原來一樣，利益壓迫，弱肉強食......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直接。

或者說，所有的世界都是這樣。

弱者，永遠都是被欺凌的對象！

咔嚓......

冥冥間，好似有什么東西碎裂了似的。

“殺吧！”

詭異的聲音再次出現，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一瞬間，那股奇異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伊茲的眼眸再次變成了血紅色，視界————變了。在他的眼中，再也沒有了五彩斑斕的顏色，剩下的，只有那一層永遠都不會散去的血紅色。不僅如此，時間的流速在這一刻好似也變慢了，馬特那勢不可擋的一巴掌，此刻變得和蝸牛一樣緩慢，那骯臟的罵聲如同老磁帶一般，變得極其冗長，低沉。

砰！！

馬特倒飛了出去，一把撞在了后面的墻壁上，整個人就這樣昏死了過去。

原本打算看熱鬧的學院見到這一幕直接呆住了。

“什么？！伊茲居然打敗了馬特！？”

“我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他的精神力明顯比馬特弱，速度怎么可能超過馬特，莫非是馬特大意了？”

一種難以言明的快意襲上心頭。

伊茲眼中的世界，變成了血紅色。

“哈哈，殺光他們！”

伊茲強忍著心底的殺意，只覺得腦袋亂哄哄的。

周圍吵雜的聲音看似近在眼前，但卻并不清晰，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只無形的力量抓住了這些聲音，強迫著將他和這個世界分離開來。

昏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伊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學院的，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

“這里......是巴洛林園林。”看了眼周圍熟悉的場景，伊茲坐了起來。

一股熱流順著鼻孔留了出來，伊茲下意識的伸手去拭擦了一下，發現竟是鮮血。伊茲一愣，腦海中下意識的回想起了莉莉安導師說過的一句話。

“精神力并不是無窮無盡的，當精神力透支過度的時候，施法者本身就會出現一些被反噬的跡象，比如流鼻血，昏迷，甚至靈魂分裂......”

“這是精神力反噬嗎？”

伊茲坐在那里，顯得格外的冷靜。

他的腦海中開始回憶之前發生的所有事。

憤怒？

伊茲一愣，覺得自己好似抓住了某個點，不過沒等他深思，就被一道聲音打斷了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