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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行記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天人隔絕一紙心
昨天出錯了,多謝撕胸有禮指正。
公孫、樂兩人俱是目光一亮,囚法禁靈玉符威能之大便是元嬰真人神通也能禁錮,門中總共只有三枚,一枚已被用去尚需三十載方可再用,得了此寶無異于多了一條性命。不過二人也無妒忌之心,都是投去歡喜目光。
“叩謝掌門真人。”云沐陽再是一禮,少頃,又自懷中拿出一物來,皺眉道,“掌門真人,此物乃是弟子自殷子孤寶囊中取來,似乎干系門中。”
青虹一卷,公孫掌門拿在掌中,略一驗看便就收了起來,言道,“此事我已知曉。”
那物沾有離平武氣機,明顯便是其與清河劍派暗通曲款之證據。他稍稍一想便知掌門用心,未能當面捉到猶可狡辯。掌門一意縱容,便是讓門中諸位真人長老皆是看清其人,其后若是逼得其人明目張膽與清河勾結,到時必是百口莫辯,眾心所向,可一舉誅殺。如是離平武改過自新,雖不能即刻取他性命,但卻讓門中知曉掌門寬厚仁愛。他想明白此點,便就退了下去。
“樂師侄此行勞苦,賜云英十壺,另賜秘法一卷。”公孫掌門起指一點,一道青光躥入其眉心。
“弟子愧領。”樂長生雖有金丹修為,然而不善斗法,此行只是作為奇兵,迷惑外敵,如今得門中下賜,也是歡欣。那道青光一入識海,直奔祖竅,倏爾他卻是一驚,片刻后又是喜上眉梢,歡欣之意溢于言表。少時他將囚法禁靈符交了上去,便就退到一側。
公孫掌門目光清亮,又言道,“青木,上得前來。”
“是。”公孫青木聞言便就向前跨了一步,跪在蒲團上,恭聲道,“啟稟掌門師尊,弟子率六位同門前往聚賢谷,其中許相文師弟得祖師眷顧,得劍丸莫問。余者各有機緣,唯叛逆何景已為云師弟誅殺。”
公孫掌門略一頷首似乎了然于心,并不多問,也是賜下云英十壺,秘冊一卷。片刻后正聲道,“持盈殿靈華匯聚,乃是悟道之所。此番召爾等至此,蓋因我門中道統之事,不可傳與外人。”言罷起手一指,便各有一道靈符躥入他們識海之中。
三人俱是閉目趺坐,吸納識海之中靈符指引。待得月上中天、明星閃耀之時,云沐陽睜開雙眼,卻見公孫掌門已是離去。他便就端坐蒲團,靈符中所言他大半都是知曉,只是一直疑惑大劫來臨之時大逍遙與昆侖之爭,神道消亡之后輪回破滅,天地蒼生魂魄歸所。少頃他抬頭向天外望去,神思浸入蒼穹。
大道至簡,真心之求。
此時此刻,他仿佛明曉道之所求,只是那一絲感應稍縱即逝,忽然而已。他驟然睜開眼來,眉頭微微一緊,冥冥之中或有注定。他站了起身,移步向外。
少時,聽得耳邊公孫青木道,“師弟所求為何?”
“道也,長生久視。”不待云沐陽回答,樂長生漫步而出,也是仰望滿天星辰,振聲道。
云沐陽回過頭淡然淺笑,并不作答。
“為兄不如師弟甚也。”樂長生忽而一嘆,旋即卻笑道,“生于天地,拘于天地,有所得必有所失,如是乎。”
公孫青木稍一撫掌,卻是嘆聲道,“為兄小人之心,知師弟所求,我不及也。”他言罷卻是鄭重一禮。
“師兄多禮。”云沐陽稽首回禮,隨后言道,“師弟尚有紅塵羈絆,恐要離山十載,門中之事需要兩位師兄擔待了。”
“師弟不欲代掌原陣峰?紅塵俗世豈可牽絆道心?”公孫青木不由心頭一凜,他自幼被公孫掌門收養,得授登天之法,并不知紅塵之事,此刻卻是心有不解。
“公孫師兄,師弟所為非是為紅塵牽絆,而是為圓融道心。”樂長生粲然一笑,昔年云沐陽離山之時,其師便曾有言其紅塵俗緣未了,只能求道不能問道。他道,“此去紅塵三萬里,天人隔絕一紙心,師弟勿憂,原陣峰之事為兄自會處置,師弟不必憂心。”
公孫青木淡淡一笑,他不懂紅塵故而不需回到紅塵,他所求之道也與紅塵無干。他見云沐陽意欲離山,所想卻是云沐陽在地靈藥谷所為必定為清河劍派所恨,此番離山也可暫避禍端。他道,“云師弟既然意欲離山,那寶藥靈丹自然不可缺,也不可耽誤修行,煉英山中有一‘天英石臺’,蘊含天地靈氣,如使之輔以修行,不比尋常靈地差上多少,明日為兄去為師弟求來。”
“謝過師兄。”云沐陽微一稽首,‘天英石臺’天生地長,可聚靈光,比之聚靈陣還要強上數倍,這情分他也是記下。
小半柱香后,三人便就攜手離了持盈殿,各自乘云而去。少時公孫青木回了蓮花峰,樂、云二人乘云在天,悠悠而行,星斗華光漸隱,皎皎明月化虛,東方一抹魚肚白,又似乎染了金黃,二人一看已是到了原陣峰。
“師弟,晨陽將露,到為兄府中小坐,你我師兄弟也是久未暢談。”樂長生面色清朗,指著下方霧靄言道。
云沐陽欣然應道,“恰巧小弟也有事需請師兄相助。”
言罷兩人縱云悠走,不多時便是到了長生府中。樂茗嬰歡喜而出,領著一個二十一二的年輕男子,身后又跟了幾名道童,激動拜道,“徒兒恭迎恩師回府,拜見云師叔。”
“免禮。”樂長生輕一拂袖,兩人便就飄然入了府中。
少頃樂茗嬰與那年輕男子前來拜見奉茶,樂長生指著那年輕男子道,“此是為兄那不成器的二徒兒,想必師弟還未見過。”他說著目光一睨,輕喝道,“還不快快拜見你云師叔?”
那年輕男子立時跪拜下來,大聲道,“師侄陳夢還拜見云師叔。”
“師侄免禮。”云沐陽起了一道柔力輕輕一托,其后便拿了兩枚形如游魚的玉佩做見面禮,道,“此是我昔年游歷東海之時得來的兩件靈器,也是有些威能。”
兩人聞之對視一眼,俱是露出些許歡意,便就恭敬接了,“謝過師叔。”
云沐陽微一頷首,隨即朝著樂長生望了一眼,道,“我欲在酉時宴客,只是府中無有布置人手,故而請兩位師侄到我府中協助一二,可否?”
“此乃他們之幸,師弟只管吩咐。”樂長生揮了揮手,便就笑道,“茗嬰、夢還,你二人且在府中帶些異花異草去則陽府,再去丹房取些護心煉氣的丹丸來,一并拿去,莫要讓衛道友小看了。”
“弟子領命。”兩人應聲歡欣去了。
“前番成就金丹之時若非得了師弟兩枚元晶相助,恐怕為兄便要折在這一關口了。”他話音一落,旁側蓮花池中跳起一條一尺長金鱗閃閃、頭上生角的金鯉來。那金鯉趴在蓮葉上吐了一枚晶珠,便就跳回池中。
原來樂長生成丹之時乃是與藥師龍鯉共同參悟,對靈氣要求極高,他成丹之時卻是估量不足,導致靈機外泄,幸而得了元晶相助這才聚攏靈氣,得以成丹。
“師兄客氣了。”云沐陽含笑擺手,兩人在門中交情最深,又是同門,這些都是他應當做的。
樂長生見他并不愿意再提此事,也是微微一笑,便就問道,“師弟意欲離開山門再返紅塵,以全孝道,不知師弟打算何日啟程?”
“師兄也知小弟受恩師遺命代掌原陣峰,小弟一時卻是難以脫身,務必要將峰中事宜盡數料理方敢言說再返紅塵之事。”云沐陽站了起身,眸中一點精光閃爍,道,“恩師仙去之時曾有法書一張,上言道峰中還有一枚歸元伏霞丹,本是獎勵門人之用。只是如今恩師一去,峰中諸位長老必定欺我資歷淺薄,前來討要此丹。”
“哼,師弟既然代掌一峰,他們又是不要臉皮,師弟何必與他們客氣?”樂長生略微不滿,這些長老仗著資歷向來是不服管束,他不由冷聲道,“師弟在門中時日不長,便交予為兄。”
“師兄能助我一次還能助我一世?”云沐陽微微一笑,道,“若是勞動師兄出面,日后師弟在峰中便是無有顏面了。”
“哈哈,是為兄孟浪了。”樂長生眉頭一展,笑道,“師弟有何妙策?”
他淡淡一笑,負手揚頭道,“與其待得幾位長老前來討要,不若便先將此物扔出去,由得他們去爭。”
樂長生微現疑惑,若是這般卻未必有立威之效,反而有躲避麻煩之嫌,定是為人輕視,自家師弟絕不會這般做。他腦中微微一轉,忽的眼睛一亮,笑道,“我看爾伏晨爾師兄修道百余載,功行益深,縱觀我原陣峰少有人能及。”
“是也,只是我與爾師兄交情不深,此事需得師兄前去通氣,為保萬一小弟可將一件法寶借與爾師兄。”他微微點首笑言道。
他觀原陣峰諸位長老雖然多是凝元筑基三重,不過卻并無人有此根基能夠觸摸到那一個門檻。如此若是給了那寶丹定然浪費,加之這些長老自持身份資歷,并不將他放在眼中,即便成了金丹號令不得也是麻煩。
他細細想來原陣峰一眾筑基修士修中為最深的還要屬爾伏晨,若是肯下功夫打磨甲子之內成丹也不是無有可能。再者此人乃是辜芳莛親子,與他有恩,他也不介意就此相助。最為重要的是,若是諸位長老對結果不滿,他便可借此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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