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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行記 第三百六十三章 地靈再開起風雨(一)
“張真人,可是欲弟子相助云師侄?”洛琪琛見著眾人已城下重任,唯有自家與云沐陽尚未點名,便就站起身來,施禮問道。
“洛長老劍遁迅疾,縱橫來回之間少有人能夠抵擋,想來應對清河修士當是殺器一流。云沐陽身上自有劍遁,若是他自身不能護持,洛長老相助也難。故而你只需縱劍來回,若門中弟子需相助之處務必要趕到。”張穎清鳳目一望,見他一身劍氣上涌,法力澎湃,比之尋常元道真種修士還要更勝一籌,不由點首。
洛琪琛濃眉一挑,這般的話倒是有應對之機,當即應道,“弟子領命。”
“眾位且去。”張穎清皓腕一抬獨獨留下云沐陽一人。
“鎮神碑下那物可魔龍頭骨可是還在?”她見此處無人,便就凝眸問道。
“回稟真人,那魔龍頭骨已被弟子扔回鎮神碑中。”云沐陽作禮應答,劍眉一挑又問道,“敢問真人,那魔龍頭骨雖是上古魔龍,魔法滔天,然而被鎮壓萬載下來,魔氣早已失去消散大半,并不值得大動干戈。”
“此事你有所不知,那魔龍乃是上古魔物,雖是被打滅肉身但是魔魂不滅,仍有重生之可能。故而上古之時大能修士將其尸身骨骸分別鎮壓在七處小界,并且以法寶消弱其魔氣,以防其重生。”她說到此處神情凝重,道,“若是有魔道妖人得到這魔龍頭骨,便可承繼上古魔功,他日若是尋會鎮壓在各地的骨骸便可借體重生。”
“你休要以為這魔龍頭骨魔氣失去大半便沒有了威脅,只要其骨骸之中尚有一絲魔氣存留它便仍可重生。”
云沐陽目光一震,難怪何景冒著身死之險也要前來盜取魔龍頭骨。
“何景既是修煉魔功,必定是要盜取此物,只是定是要查清楚他修行魔功之來歷。”她目光清冷,淡聲道,“我知你心中有輕重之分,必定會留他元靈下來,你且將他交予我。”
云沐陽當即應道,“弟子卻是留了他元靈不曾滅殺,本想交回掌門真人,請掌門真人處置。”他也是暗暗稱許,這一位張真人似乎有看破虛妄之能,上一次自家弟子被玄霄仙府掩蓋住氣機還是被其發覺,可見修行之不同。言罷便伸手入袖,拿出一塊墨玦,這墨玦便是用來收取元靈之物,可保元靈十年不散。不過何景修行魔功,修的便是魔念,本身便可脫了肉體行事,故而有無肉身并無大礙。
“看來何景是要與魔龍合二為一,并非是要借魔龍頭骨魔氣修行上古魔功。”張真人拿了墨玦稍稍一看,卻是目中泛著寒光,冷聲道,“如此非魔非人之物,更不能容他。”言罷將墨玦一收,便就沉聲道,“何景之事,萬萬不可泄露。”
“弟子不敢。”云沐陽當下拱手答道。
張穎清微一頷首,手中拿了漏刻掐指一算,“卯時地靈藥谷再啟,清河賊子必會設法阻攔與你,你當要行殺伐之事,絕然不可手軟。”
地靈藥谷之外,一座飛宮懸浮云上,這時一白發黑須道人立在飛宮大殿之中,來回踱步,看其神色,似乎極是不安。片刻后他又行到正中一塊云麓水鏡前,起袖一抹,云麓水鏡便顯出云下景致,卻見金霖湖上靈光流溢,又有數百修士在外等候。他看了片刻,也是不曾看出異樣來。他稍一猶疑,便就對著殿外道童喝道,“去將盧師弟請來。”
童子立時應聲去了,片刻后便見盧航平大步搖擺進來,略帶埋怨道,“熊師兄找小弟來有何要事?地靈藥谷將要開啟,小弟那處也是忙得脫不開身。”
“盧師弟,非是老道特地去尋你麻煩,而是老道這兩日來總覺得心神不寧,似乎有大事發生,可是觀察許久也是未曾發覺異狀,遂而請了師弟前來商議。”熊道人面色一沉,躊躇言道,“老道懷疑乃是地靈藥谷之中出了大事。”
“熊師兄說得甚,不怕成真人怪罪?”盧航平一聽臉色一變,急急跨了過來,喝道,“且不說殷師弟道行極高,便是師兄修成元道真種也不是殷師弟敵手,尚還有一位譚師叔,乃是池真人嫡傳弟子,法力神通皆是一等一。師兄切莫再說這樣的話,若是被別個聽去,你我都無顏面。”他雙目一瞪,大袖一甩便就氣呼呼出了大殿。
“這…”熊道人一時氣塞,面上泛赤,可是見著他已是踏了出去,也只能作罷。
“若是老道所慮真是為實,屆時便是大功一樁,可是若是老道杞人憂天這般上報上去,到時卻是落個臉面全無,還要吃了責罰,得罪幾位門中英杰,這可如何是好?”熊道人心中矛盾,過得片刻,心中決心一定,暗道,“老道修行五百載,眼見大道無望,只求來日兵解之后能由幾位元嬰真人送去幽冥轉生,來生再求仙緣大道,此時怎可因言獲咎,又或是因此得罪他人?”他決心定下便不多想,只令門下弟子速速做好準備。
這時盧航平出了大殿,實則心中也是不安,他與潘敏筠乃是表兄妹,兩人早已定下婚約,只待此次靈藥宮事宜結束便就結為道侶。只是幾日之前,他與潘敏筠所定同心結忽然現出裂痕,他便心有所感。只是他向來為人以利為先,再者他也無有膽氣向門中上報,若是為假,門中懲罰卻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他方才出了飛宮,卻見金霖湖上頓時云霞聚攏,又有雷光電閃,他當即眉頭一沉,地靈藥谷開啟征兆。他當即一撥云光,縱起一道煙云便往一座山巒飛去。過不多時,山巒之中飛出千數異鳥,俱是長喙如劍,利爪若鐵,叮叮鳴叫如若金鐵交擊磨合。他乘騎一只碩大異鳥,便就嗷嘯而出。
下方金霖湖畔,封離嬋手持月下觀瀾鏡,眸色冷淡,心中卻是一股殺意騰起。她之夫君便是身死在清河劍派手中,今日見得清河劍派之人,她恨不得立時沖上前去將來人盡數斬殺。只是她也知曉門中之事方是最重,絕不可疏忽。再者憑她一人之力,若是沖上前去無異于以卵擊石,殊為不智。故而她才強忍心中殺機,等待時機。
這時金霖湖畔一眾弟子聽得劍鳥叫聲多是驚恐不已,她不由冷笑道,“靈藥仙宮當是革故鼎新之時了,焉能再讓這些鼠輩留在我仙宮之中,壞我仙宮名聲?”言罷,玉手一擊座下玉石檀木沉香座椅,座椅應聲而碎,其人卻是紋絲不動。
荀宛珂見狀上得前來,咬唇道,“老師,金霖湖云霞聚攏、風光齊出,地靈藥谷開啟在即。”
“宛珂,你可怕死?”封離嬋眉眼稍稍柔和,便就堅聲問道。
“弟子不怕,若能為阿父報仇,弟子萬死不惜。”荀宛珂俯下身來,神情堅定,粉拳緊握。
“好,好,這才是荀氏子弟。”封離嬋當即撫掌,又道,“不過便是要與清河賊子一戰也不是如今,他年定是要殺上重溟宮,殺他個天翻地覆。”
少頃,門外一垂髫童子入內,稟道,“封真人,掌門真人有令,半刻之內所有靈藥宮弟子撤出金霖湖,不得有誤。”童子說完便就施了一禮,其后退了出去。
封離嬋見狀柳眉一蹙,大戰即發,此刻若有援手不是方便許多?然而她稍一想便是明白掌門之意,便是定聲下令道,“宛珂,你立時前去傳令,若有不從者,誅。”
“遵命。”荀宛珂雖是不解,仍是屈膝一禮便就出了外間。
封離嬋抬首望向青空,但見異鳥云集,不由嗤笑一聲,道,“清河劍派枉負劍派之名,竟然以此御敵,羞煞人也。”言罷廣袖一甩,便就拿了月下觀瀾鏡去得殿外。
天上清河劍派飛宮聚集了十數位金丹修士,一時云光遍空,霞彩滿天。飛宮之上有異鳥環飛,叮叮鳴叫聽得人耳膜發痛,周身如被針刺。
荀宛珂持了諭令,立在金霖湖上,一眾修士聞言俱是不甘,須知地靈藥谷開啟,金霖湖上空便有金霖降下,這金霖比之先前功效還要大上三分。這時有一中年修士昂起首來,言道,“荀師姐,少時那金霖對小弟極為重要,掌門寬厚定不會責怪我等,我等只少待片刻,取了那物立時便走。”
中年修士話語一出,立時就有幾人附和,“是也,此物極是重要,百年一遇,若是錯過必定是悔恨,還請師姐手下留情。”
那中年修士見得有人附和,不由膽子一壯,“荀師姐掌門向來仁和寬愛,定不會責怪,師姐暫且回返。”
荀宛珂望了此人一眼,認得此人乃是門中一世家弟子,門中有些地位。她當即將足下曇花一撥,也不說話,幾人見此頓時一喜,這時又有十數位弟子也是駐足停留。然而,這時卻聽一聲劍嘯,但見她指尖跳出一張玉符,霎時之間劍氣彌天,鋪灑下去,只聽她喝了一聲,“違令者,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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