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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行記 第三百四十三章 御靈求真降妖蟾
祈福!
晉陽之山,莽莽蒼蒼,重巒疊嶂,有三十二峰連綿橫絕,云煙飄渺,有風起兮,其聲呼呼隆隆,煙霞忽聚忽散。晉陽之湖,猶若平鏡,十八玉帶環繞圍拱,水汽靈光混若一團,幾欲化云。此湖名作金霖湖,乃是地靈藥谷出入之所,每百年便有金霞匯聚成云,降下金霞甘霖。這甘霖乃是一味上佳藥引,若是常年服食可保容顏不衰,如若是幼兒降生之時以此水浸泡,能夠凝氣入體,奠定根基。
云沐陽負手立在一處峻石上,神情淡然,此處高峻幾欲摘空,又有獵獵金風將其道袍揚起,他仰望青空偶有白云浮蕩,似乎觸手可及,俯首看去,盡皆蒼蒼林木、銀帶游走。其身后乃是鐘思陽與梅玄貞,鐘思陽抿了抿唇,朝金霖湖處望了幾眼,但見氤氳水汽隨風而起,又有宮觀森森、亭臺水榭,湖畔停了數十架各色舟車,或是麋鹿為駕,或是龍馬為座,俱是華美奢豪。
她不禁喜道,“大兄此地風光獨好,阿兄何不去得湖上泛舟游覽?”
“若得長長久,何處不能留,若得長長久,青溟任爾游。”云沐陽神色淡然,昨日恩師兵解,令他觸動更甚,若是不得長生,一切皆是虛妄,“四妹,為兄帶你二人來此乃是事關你修行之事。”
鐘思陽聽得教訓神情一肅,禮道,“恭聽大兄教誨。”
“且隨我來。”他微一頷首,足下煙霞漸漸騰起匯聚成一團五色彩云,飄飄渺渺,自往青空緩緩飄去。
“你可知此地?”行未多久,他便轉頭問道。
鐘思陽蓮足踏在煙云上,心中歡喜艷羨,美目四望,忽聽得云沐陽之言便就認真起來,舉起水袖撥開云霓霞光,朝下望去,過得片刻,她便認真道,“阿兄,若是小妹記得不錯,此地當是在妖靈山中。”言罷她抬起皓腕,朝著一處指去,又道,“那一處當是五方陂,昔年小妹也曾在此處采集靈藥。”
云沐陽聽她說起五方陂也是心有感觸,不禁思憶當年,少時心中輕嘆,口中道,“四妹,為兄最后問你一次,大道飄渺可能向道不悔?大道艱難可能永持己心?大道艱險可能胸中無畏?”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鐘思陽半蹲為禮,大聲堅定道,“小妹無悔。”
云沐陽鄭重點首,輕輕按落云頭,緩步行去。鐘思陽攜著梅玄貞亦是快步跟上,少時只見他取出一張符紙,往空一拋,復又往前行去。過得半刻,一片云光閃過,三人復又回了云空。
鐘思陽立時朝下望去,只見下方一處山澗,水流淙淙,山石鋪遍,水中見得許些野獸飲水棲息,她看得片刻也不曾看得奇異之處,她正欲轉身問詢,卻聽得一聲模糊怪叫。她登時運轉法力目光望去,卻見得那些鹿鳥野獸頓時驚慌亂套,只見一處石崖中一股墨色毒霧漸漸漫開,一些鳥獸逃得慢些被這毒霧站著立時哀鳴一聲便就倒地死去,化作一灘膿水。
她輕撫胸口,也是吃驚,她方才看了許久也是未曾察覺一樣,竟是這怪物能夠隱匿聲息,“呀,此是甚么怪物,忒也厲害。”她見得這怪物毒霧實在厲害,不由輕舒一口氣,便抬起螓首,卻見云沐陽神色凝重,心中咯噔一聲,立時俯首望去,只見一只磨盤大小、四目六足、渾身墨紫肉瘤的癩皮蟾蜍臥在水上,模樣滲人,怪叫之聲幾欲刮骨。
“大兄,此怪忒也丑陋些,大兄你莫不是讓小妹前去將其降服?”她一時不能置信,自家大兄向來和藹,今日竟然要她去將這怪物降服以作修煉《御靈求真書》根基。她張大了嘴巴,又望了望云沐陽神色,不由撒嬌道,“阿兄換一個可好,這妖怪太丑了些。”
云沐陽目光淡淡,女孩子總是喜歡些華美之物,便是靈獸之類也是挑些美好的,看不上這等丑物也是有的,故而他也是不奇怪。只是口中言道,“此怪名作尸蟾,乃是自尸山血海中而生,最是狠毒,修道之士功行不足者若沾得其毒霧一口,重則便要身化白骨,輕則也是毀傷道基。此怪昔年為兄尚未入道之時曾經遇過,僥幸逃了性命,現下看它與當年相較不可同日而語,如今便是凝元筑基三重修士遇著恐怕也無有辦法降服。”
“幸而此怪喜靜不喜動,一旦食飽便就隱匿身形不得出來,否則不知多少人要喪生其口。”他神色淡淡,又道,“你所修行《御靈求真書》也是一門高深法訣,雖是修行苛刻些不過成道之望也要打上許多,可謂是有利便有弊。”
“大兄你可是還想與小妹說幸而這妖物喜靜不喜動,這才便宜了小妹。”鐘思陽嘴唇一扁,幾欲哭泣。
“四妹,道途艱險,你雖有了道書,然還需得有護命之法,如若性命丟了一切皆是虛談。少時待得此妖物吃飽喝足,你便拿了御獸鐲前去將其降服。”云沐陽神色鄭重,又自袖中取出兩物,道,“此處有化毒丹一枚,陣旗一套,你若相輔不得此妖物那便是與《御靈求真書》無緣,那就唯有修行《藏息隱真書》。你且好生記著,非是你性命攸關之時為兄不會出手救你,道途艱險你若過不得此關便莫要責怪為兄。”
鐘思陽神色一震,再一看自家兄長神色絕然無有假話,她銀牙一咬,稍稍一想也是明白自家比之許多人那是幸運百倍,有一位開拓道途兄長相助,到得如今不需她去苦尋道書、煉制丹藥便可坐享其成。她頓時心中下定了決心,定要將那妖物降服,否則便無顏面對自家兄長。
她當即半蹲一禮,道,“小妹謹記,必不負大兄期望。”
云沐陽見狀微微一笑,點首道,“四妹你且吐納少歇,為兄將周邊妖物驅散了才好。”他說著舉手淡淡一笑,目光望向遠處,意味深長。
鐘思陽輕點螓首便就在云中趺坐吐納。
梅玄貞美目輕輕一眨,湊到云沐陽身側,低聲道,“恩師,徒兒方才察覺二十里外好似有人窺視。”
云沐陽將目光一收,不住點首,含笑道,“徒兒,你修行時機已至。”
“啊!”梅玄貞低聲歡呼,面容上滿是笑意。
云沐陽難得見她露出孩童心性,也不拘她。他這徒兒三年零六月方是來到人間,又是梅高真轉世之身,一出生便有天地間的兩樁至寶相伴,玄霄寒澈凝香府中自有道書傳承,太乙明心靜氣臺更是其一脈修行至寶,有此寶物相助,事半功倍,修行之上只需看護并無多費心之處。
過得半柱香,下方水澗中那只尸蟾打了個飽嗝,便就怪叫一聲,張口一吸,便欲將四散出去的毒霧俱是收了回來。云沐陽目光一掃,便就大袖一甩蓮華囊瞬時飛出往下疾去,隨即又是彈出一枚朱紅丹丸,頓時聽得嗤嗤作響,又見煙氣騰起,一股臭氣恍若火燒鴻羽。那蓮華囊提溜一轉,便要將所有毒霧俱是收了盡去。尸蟾暴躁不已,六足一跳、一條長舌彈出便要將蓮華囊打落,然則卻見那枚朱紅色丹丸剎那之間往其舌頭一落,尸蟾頓時收了舌頭哀鳴不止,恍若被利劍扎中一般蹦跳上下。
他自然知曉這妖物的厲害,鐘思陽即便有法寶相助也必然能夠降服得了,他雖是放了狠話,可也不是絲毫也不相助。如今他之所為便是要將尸蟾大部分毒霧收了,挫其鋒銳,之所以不毀去乃是知曉這毒霧乃是尸蟾天長地久吸食尸煞凝就,毀得一口便要少去一口,威能也要下降一分。
鐘思陽見狀欣喜不已,當即身子一縱一拍腰間袖囊一只朱羽靈鳥頓時飛出歡叫數聲便就往下撲去。她見尸蟾雖是被自家阿兄暗算一記,不過也不敢輕視,當即取了化毒丹運轉法力含在舌尖,不令其融化,又施展法力閉了口鼻。
她嬌叱一聲,手中陣旗立時飛了出來往下一落便就化成一座小陣。不過她知曉自家并不識陣道,拿了這陣旗也只是稍作牽制。她玉手一搖,御獸鐲頓時靈光湛然,化作數尺大小,發出陣陣奇怪樂音。
云沐陽靜靜看著,神色無有變化,《御靈求真書》著重于御而非是降,如若不能領悟這一點即便他將尸蟾親自抓來,鐘思陽今后道途也必定不會平坦。
鐘思陽手持一件法器,御使御獸鐲,乘御朱羽靈鳥,眼見著半柱香時間也不能將尸蟾降服。眼見自家法力已是不足,座下靈鳥也是焦躁萎靡畏怖。而且這尸蟾雖是被自家大兄去了大半戰力,可是仍然極是可怖,一根舌頭打將出來足有十數丈長,其威能之大穿金裂石不在話下,并且有越戰越勇之趨勢,她不由心中焦急。
這時她祖竅護命保身玉龍圭輕輕一顫,一股清涼涌入識海五臟,她頓時清明過來,自袖中取出幾枚丹藥服了下去,心中一想,“阿兄既然令我前來降服此怪定然不會置我于險境,只是此妖確實難纏,便是有陣旗牽制也是降服不得。”她心中一狠,忽的腦中一道靈光閃過,忽的她大聲一笑,“御靈求真,我竟是想差了。”
她想通此處,立時將御獸鐲喚回,口中一念,竟是與御獸鐲合為一體,須臾她雙目大亮,御獸鐲頓時化作數丈大小,朝著尸蟾當頭落下便將其套了個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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