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忘情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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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在劍道中是一個坎，一個劍客只有能夠發出劍氣才是真正的劍客，而擁有純凈澄澈，鋒芒絕世的劍氣，才能說是一個絕頂的劍客。

想要發出劍氣，有三個途徑，其一、外門劍氣，靠身體的錘煉打熬，憑借著日復一日枯燥地修行和長年累月的生死搏殺，將一招一式的姿勢動作打磨的完美無缺，無論是出劍的角度、力道，揮劍的速度，行劍的軌跡，運劍的法門都要達到技的巔峰。

這樣就能夠在一劍之間，令劍身極快地撕裂空氣，迫使劍身兩側的氣體附著在劍身之上，在劍極快速度和凌厲的力道擠壓下，形成一條鋒利的刃氣，這就是外門劍氣。

其二、內家劍氣，自身功力深厚，對真氣的控制也極為到位，根據特有的法門在使用真氣時將其化作極為銳利的形態，這就是內家劍氣。在真氣的支撐下，內家劍氣潛力巨大，真氣越渾厚，越精純，內功越高深，劍氣威力越大。

其三，以意御氣，領悟劍意，劍意內斂，外邊毫無征兆，看似無甚用處，可是在用劍之時，即使劍術糟糕，即使功力一般，也可以自然萌生劍氣，那是意志顯化，在劍意的影響下真氣自然而然地轉化為劍氣。

這是一種境界的超絕，高深的境界也可以化作絕世的鋒芒。

上面三種劍氣，領悟一種，就能夠稱為真正的劍客。而領悟兩種，基本都是前兩種，就算是絕頂的劍客，無論放在什么時代，都是劍手中的頂級存在，位于無數用劍者金字塔的塔尖。

能夠同時具備三種劍氣，并合而為一的，屈指可數，可稱為凡塵劍道之極致。葉孤城和西門吹雪都是這個境界，他們的劍氣獨一無二，是獨屬于他們個人的烙印，天地之間，唯我獨尊。

也正是因為達到了這樣的境界，能夠使出這種絕世無雙的劍氣，才使得兩人擁有了劍圣、劍神的稱號。當然，這只是普通人對他們的追捧，對于地上泥沙而言，天云之高和星塵之遠毫無區別，因為那都太高了。

確切地說，西門吹雪是最接近神的人，但還是人，那是再說紫禁之巔一戰之后，他再有突破時的境界，現在并沒有那樣的高度，而葉孤城比之西門吹雪更早跨出了一腳，那是半步圣人的一步，后腳跟上，就是劍道圣人，真正的劍圣。

不過劍圣也還是人，圣人也是人呀，不是神。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也只是一線之差，葉孤城先邁出的一腳差距沒有那么明顯，這一站對于二人都是至關重要的，誰能夠獲勝，就能夠百尺竿頭再進一步，步入那個玄之又玄的無上境界，勉強可以稱其為“劍神”。

更細致一些地說是半步劍神，境界上超脫了“人”的范疇，但是身體上沒有跨出，除非能夠破碎虛空，白日飛升，成就仙體，否則還是會壽終正寢。

原本，程運只掌握了前兩種劍氣，放在武林中也是絕頂的存在，但是和西門吹雪比，就差距很大了。因為差距，讓他全身心地投入，不投入也不行，西門吹雪那冷冽入水的純凈劍光如同隨時將要收割他性命的死神之鐮，稍微分心就會身首異處，逼得他不得不掃除一切雜念，專心致志地將劍法使得完美。

在生死面前，人的潛力是巨大的，原本劍法距離完美很是有一段距離的程運在西門吹雪的壓迫下居然超水平發揮，一招一式漸臻完美，同時心中雜念全無，一心只想劍，劍招、劍術，劍的輕重，劍的用法，劍的軌跡，劍的性格，所有的一切都與劍有關，就連失敗的后果都無暇顧及。

漸漸地，他的心靈空靈起來，精神從極度地壓迫瞬間放飛，自在、從容，游刃有余，只覺得手中的長劍與身體融合為一體，劍就是身體的延伸，受到自己意志的隨意操控，意志也可以通過手中的劍得到實現。

一股淡淡的波動從手中的劍，西門吹雪的劍，甚至是下面觀看者的佩劍上慢慢騰出，無形地滲透到他的體內，融入他的心神，一股劍的味道從體內勃發，與手中劍交相輝映，手中的神兵利器一陣長鳴，原本在手似凡蛇，如今卻興奮地想要飛上云天，化為神龍。

在這股莫名地奇妙狀態下，程運的劍術真正達到了巔峰，可與西門吹雪相媲美的程度，思維迅捷，思路清晰，戰斗中的種種都化作信息流淌于心間，不漏一絲。

與此同時，手中長劍劍氣綻放，飆起一道璀璨至極的純凈劍光，白茫茫一片，看似虛渺，實則銳利，這就是三種劍氣合一，成就的至高劍氣，此劍氣一出，凡塵問鼎，單從境界上來看，不管是什么世界，都站在了人之巔峰。

事情就是這么奇怪，在很多世界，也許人的破壞力很小，但是精神境界卻可以達到非常高的地步，而有的世界，人類可以毀天滅地，卻也只是身體中的力量強大，境界不一定高。

這一刻，臻至劍術巔峰，跨入道之一途，心中摒除一切雜念，所思所想皆是道，心中只有爭勝、爭道之念，超脫劍之束縛，達到無劍之境，不滯于劍，不滯于萬物，超脫凡俗之外，心靈自在，無敵無我。

此中境界謂之“忘情劍心”！

正所謂“入而能出，忘情劍心”，這是一種境界，一種劍道之中的超卓境界。在這種狀態下，可以做到絕對的冷靜，絕對的理智，心中沒有任何感情，只有對大道的追求，是的，超越了劍的束縛，從劍上升到道的層面。

所有的意念都用在分析、判斷，怎么應對，怎么出劍，怎么贏！

葉孤城原本就是半只腳跨入了這個境界，他高傲冷酷，意趣高遠，曲高和寡，他的無情和冰冷讓他的情感十分淡薄，足夠冷靜，所以他更先一步跨入了這個境界。

而西門吹雪，他有朋友，也有了愛情，心中已有柔情，自然會受到影響，沒有那么容易擺脫感情的束縛。原著中也是因為葉孤城死于他手，借他之手解脫，使他感到天下雖大，卻無一人值得他拔劍的絕世寂寞。

高處不勝寒，越高越寂寞，越高越冰冷。因為這個高絕的寂寞和冷清，讓西門吹雪再次突破，進入了這種入而能出的忘情劍心的境界，他可以自由控制進出，平時有情，可以有情人成眷屬，一旦需要，拔劍而出，就是無情劍神。

程運的性格和葉孤城很像，他一樣冷酷，可以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情感雖然有，卻并不會影響束縛他的心靈，對他的行事和決定不構成影響。這種性格說的不好聽叫冷血，換個說法就是太上忘情。

不是無情，而是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