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針鋒相對

混世刁民 第二十章 針鋒相對

細節決定成敗，李青衣經常給趙出息說這六個字，趙出息雖然銘記于心，可要真處處能做到這六個字，顯然對于初入城市的他來說是不可能，再小心謹慎都會犯錯。比如此刻，趙出息以為自己已經做到極致，可惜還是犯了錯，他根本沒去想蘇西洛很多看似普通隨意的安排背后隱藏更深層的意思，蘇西洛對他的定義是私人助理，私人助理四個字的意義深遠，如果真只是讓趙出息保護她不被民工騷擾，讓其代表民工監督合作進程，她沒必要折騰這么多。

被秦焉稍加提醒的趙出息恍然大悟，回過神后連忙追上去。這時他自然不會和蘇西洛說什么，有些事情得做出來，至此讓他明白一個道理，有些人苦嘆人生沒有機遇，其實機會一直都在你身邊，只是你沒有努力去抓住，最致命的是，你還以為你自己足夠努力。

路上，坐在后座的蘇西洛一直低頭看文件，車里的氣氛有些壓抑，趙出息按下車窗讓自己清醒清醒，蘇西洛微微抬頭瞥了眼趙出息，略顯失望。合作進行的很愉快，秦嶺集團對國際公館項目很感興趣，晚上秦嶺集團的老總幾位高層在曲江威斯汀大酒店宴請蜀都集團方面，蘇西洛以及秦焉還有公司副總財務總監都會出席，作為蘇西洛私人助理的趙出息，自然要去給蘇西洛擋酒，蘇西洛并沒有因為傍晚的事情徹底放棄趙出息。

曲江CBD秦嶺集團總部離蘇西洛住的龍湖曲江盛景不遠，蘇西洛要回別墅換身衣服，秦焉經常和蘇西洛參加一些宴會，很多衣服都留在蘇西洛的別墅里，兩人工作上是上下屬關系，私下里卻是不錯的朋友。

趙出息和耿師傅在車里等他們，耿師傅瞅見趙出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笑道“怎么，吃癟了？”

“有些大意，或者說我從一開始便沒重視，吃癟算是自找”趙出息自嘲的笑道。

耿師傅雖只是個司機，可平時察言觀色多年也有自己的經驗，回道“慢慢來，文火燉湯出味，慢工才能出細活。知道自己錯在哪，總比一直蒙在鼓里強，下次注意，誰都不是完美的人，要真這樣，你現在也不會和我坐在這聊天扯淡”

“最近的我有些浮躁，來到大城市也有小半年時間了，是該反思反思”趙出息無奈道。

耿師傅淡淡一笑，雖然犯些小錯，可打心眼看好趙出息，以后多少都會小有成就。

當蘇西洛和秦焉并肩走出龍湖曲江盛景大門的時候，趙出息又是一番驚艷，兩人黑白搭配相輔相成，換身衣服的蘇西洛更加冷艷，小微卷發韻味十足，秦焉一改清純范，頗有成熟女人的味道，趙出息沒敢肆無忌憚的盯著，連忙給二位大美女開車門，蘇西洛冰冷著臉一身不吭，秦焉故意挑逗趙出息道“漂亮么？”

趙出息狠狠的瞪了眼秦焉，意思小妖精，你丫再誘惑大爺，小心大爺哪天把你就地正.法了。秦焉絲毫不怕這出息的威脅，就差說本姑娘等著大爺來。

威斯汀大酒店其實離龍湖曲江盛景不遠，都在曲江大唐不夜城，一南一北的方向，耿師傅開車五分鐘后便到威斯汀酒店門口，此刻威斯汀大酒店門前停著一輛氣焰囂張的蘭博基尼LP760，一個穿的頗有朋克范的男人正靠在蘭博基尼上抽煙，男人的長的不算太帥，也不算太磕磣，瞇著眼睛笑起來有種邪氣凜然的味道，這種壞壞的感覺正是他的殺手锏，外加頗為不平的背景和身家，足以讓很多少女和少婦主動蹭上他的大床，要是去酒店開房，說不定連房費都一起付了。

邪氣凜然的男人估摸著不超過三十歲，整個人的氣勢卻沉穩老練，他抽煙從來只抽萬寶路，大多數都是直接讓朋友從國外弄回來，只因為萬寶路那句‘男人只因浪漫而牢記愛情’曾經讓他一度著迷。當奧迪A8L出現在視野當中的時候，男人捻滅煙頭，很有素質的將煙頭裝進兜里，并沒有肆無忌憚的仍在地上，可見男人有著自己的行事風格。

奧迪A8L停穩后，趙出息速度下車準備給兩位大美女開車門，可惜他突然發現一個男人已經搶先一步拉開車門，做出一個很有紳士范的動作，男人的動作很自然，并不像別人那么的做作，趙出息略顯不適，奧迪A8L開進威斯汀大酒店的時候，他便已經注意到這個男人，只是沒想到這個男人的目標是他們，一時趙出息只能站在男人的背后成為赤裸裸的配角。

穿著白色禮服的秦焉下車，男人露出招牌似的笑容打趣道“美麗的姑娘，是否可以讓我今晚保護你，這是一個騎士的榮耀”

秦焉優雅的笑著，狡黠的笑道“如果騎士保護了我，那公主怎么辦？”

男人伸出手，秦焉順從的牽著男人的手下車，故作惱狀道“小秦，越來越不厚道了，就知道拆我的臺”

“徐少，我哪敢拆您的臺？”秦焉輕笑著回道。

被秦焉稱作許少的男人笑著搖頭，不再理會秦焉，收斂笑容，微微彎腰，對著里面真正的正主說道“西洛，用我抱你下來么？”

“徐少卿，你有這個膽子么？”蘇西洛反問道，隨即不理會男人，表情復雜的下車。男人吃了癟，并不生氣，嘴角的笑容更盛，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陰謀。

這一幕幕全部落在趙出息的眼里，趙出息不笨不傻，明顯能看出蘇西洛和這個叫徐少卿的男人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等到徐少卿轉身看向他的時候，趙出息嬉皮笑臉的對著他嘿嘿點頭，毫無氣場，土鱉的氣質展露無遺，徐少卿微微點頭，表面看起來平易近人，可骨子里的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讓趙出息很不適應。

往威斯汀酒店中餐廳去的路上，蘇西洛和徐少卿走在前面，趙出息和秦焉走在后面，兩人故意拉開距離。趙出息小聲嘀咕道“秦焉，這位大少爺誰啊，似乎和蘇總的關系很耐人尋味”

秦焉緊靠著趙出息，身上那種法國蘭蔻香水味讓人迷離，其實蘭蔻不適合秦焉，它更趨向于成熟女人。趙出息聞著這股微醺卻并不刺鼻的味道，等著秦焉解開謎團。秦焉輕聲回道“徐少卿和蘇總是在英國劍橋留學時的同學，留學期間，徐少卿苦苦追了蘇總整整兩年，可惜他太過放.蕩，生活作風淫靡，蘇總很反感這種男人，沒有答應。回國后，徐少卿一直留意蘇總的動向，期間更是去成都找過數次，蜀都集團進軍西安市場后，徐少卿說服家里有意和蜀都集團合作，可惜蘇總沒有答應，西安是徐少卿的大本營，蘇總在西安這兩年，沒少被徐少卿騷擾，蘇總對此一直很苦惱，卻無可奈何。要是在成都的話，蘇總或許并沒有這么多的顧忌，可這是西安，蘇總并不敢得罪徐少卿，生怕徐少卿給蜀都集團背后使小動作，兩人算是曖昧不清。這次蜀都集團出現危機，成都總公司已經沒有能力照顧西安分公司，蘇總只得自己想辦法，最后實在走投無路，她只能尋求徐少卿的幫助，秦嶺集團的入股，便是徐少卿一手談成的。現在你明白兩人的關系了？”

趙出息盯著徐少卿的背影，略顯疑惑的點頭，只是感覺其中有些陰謀詭計的味道，正如同徐少卿看蘇西洛的眼神，趙出息不得不留心。

今晚的活動是秦嶺集團做東，雙方公司的合作已經進入最后階段，財務方面交接完畢后，秦嶺集團的資金就會打入蜀都集團的賬戶。今晚也算是慶功宴，雙方公司的大佬都出息，徐少卿則是中間人，他有意坐在蘇西洛的旁邊，趙出息和蘇西洛中間隔著秦焉。晚宴開始后，雙方領導各自說了些冠冕堂皇客套的話，有了傍晚的教訓，趙出息早已留心，從徐少卿開始，他便有意注意每個人的一舉一動一笑一皺眉，比如他能看出秦嶺集團的兩位副總之間的不和，兩人談笑風生游刃有余，可惜卻都笑里藏刀。至于秦嶺集團的老總，則對秦焉和蘇西洛的眼神有些赤裸裸，有意無意總盯著蘇西洛和秦焉的酥胸看，雖然掩飾的不錯。

至于全場的氣氛和節奏，完全被徐少卿掌控，秦嶺集團的大佬對徐少卿頗為忌憚，爭相溜須拍馬阿諛奉承，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可惜郎有情妾有意，徐少卿表面敷衍，內心卻極度鄙視。很顯然，他們都想和徐少卿拉上關系。趙出息愈發覺得有意思，他不說話，只是聽每個人說什么話，看每個人的小細節，這就像他和李青衣下象棋圍棋一樣，步步為營。

酒過三巡后，秦焉在桌底下用高跟鞋輕踩趙出息的腳背，趙出息疑惑瞅向秦焉，秦焉微微側過身子，小聲嘀咕道“接下來是酒局，你要替蘇總擋酒”

趙出息暗暗記下，該他上場了。

正如秦焉所說，客套過后都是真刀真槍，秦嶺集團都是一幫酒桌老手，面對蘇西洛這樣的大美女，有意表現出風頭博得美人一笑。一群人先后像蘇西洛敬酒，蘇西洛懂得酒桌的規矩，秦嶺集團方面每個人都照顧到，每人一杯，點到為止。等到他們再敬蘇西洛的時候，趙出息終于出面，拉仇恨當炮灰，私人助理干的不就是這事。

“趙總，來我替我們蘇總敬你一杯，秦嶺集團在趙總的帶領下可謂是蒸蒸日上啊”說完，趙出息一杯悶，緊接著趙出息又說“趙總，喝酒要成雙，一杯顯的不尊重，我再敬趙總”又是一杯。

等到趙出息再給自己倒滿酒的時候，秦嶺集團的老總已經速度坐下，趙出息這火力全開的樣子，上了年紀的他顯然不是對手。于是，接下來就是趙出息的表演，秦嶺集團除過趙總，剩下的每個人都被他灌了三杯，不知不覺，趙出息已經一斤多下去，由于第一次喝西鳳酒，喝的又有些猛，趙出息的胃里翻江倒海的難受。

祁連大山冬天能把人冷死，山里的人便是靠酒暖身子過冬，男女老少爺們都能喝，全是自己釀的燒酒，六十度起步，喝一口火辣辣的爽，趙出息能喝，至少在鳳凰村里難逢對手，老村長經常嘀咕，鳳凰村的爺們，沒個三斤的量，過年都不好意思串門，沒走兩家就被放倒。從小在祁連山練出的酒量，如今也成了趙出息走進大城市里的優勢。

趙出息的表現大出蘇西洛的預料，她沒想到趙出息如此能喝，只是不知道趙出息是真酒量，還是硬撐的，生怕趙出息喝多耍酒瘋丟了面子，連忙用眼神示意趙出息緩緩。

趙出息的表現以及蘇西洛對趙出息的關心，全部落在坐在一旁徐少卿的眼里，徐少卿笑的頗為玩味，若有所思的端起酒杯笑道“西洛，咱兩這交情，還不喝兩個？”

蘇西洛眉頭緊蹙，她早就料想到徐少卿肯定要灌她，該來的終歸要來。趙出息看出蘇西洛的猶豫，毫不猶豫再次起身道“徐哥，我們蘇總這酒量不行，來，我陪您喝，我先干了，您隨意”

趙出息不給徐少卿拒絕的機會，果斷一口悶。

可惜徐少卿并不買他的帳，不屑道“你算什么東西，能替西洛和我喝酒？”

徐少卿的話很直接，赤裸裸的打臉，周圍幾個人都聽見，一時沉默，沒人敢說話，站起來的趙出息略顯尷尬，他沒想到徐少卿如此跋扈，繼續嬉皮笑臉的說道“徐哥肯定覺得我喝的少，我再喝一杯”

趙出息端起酒杯再次仰頭喝光，喝完翻轉杯子，滴酒不剩，徑直看向徐少卿。

徐少卿無奈呵呵的笑著搖頭，不悅道“你要喝酒，等我和西洛喝完這三杯，我陪著你喝就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沒想到今天能碰到這么能喝的一位，看來西洛的手下藏龍臥虎啊”

能說這話，是徐少卿并不像將氣氛鬧的太尷尬，惹得蘇西洛反感，要是平時，就算是趙出息喝一百杯，他也絕對不鳥，笑話，這西安城里有多少人能讓他賣一個面子？

徐少卿的話說的很明白，蘇西洛示意趙出息坐下，硬著頭皮說道“好，我陪你喝”

“這才是我喜歡的西洛”徐少卿輕笑道。

兩人直接連喝三杯，喝完蘇西洛練忙喝水壓住胃里的翻滾，她的酒量一般，今晚已經算是超常發揮，眼看著也喝了快一斤。趙出息看不慣，剛等蘇西洛放下杯子，就直接站起來，端著酒杯呵呵笑道“徐少，這次是我敬您”

秦焉不動聲色拉著趙出息的褲腿，示意趙出息別拼命，趙出息絲毫不理會。

“行啊，想喝我陪你喝”徐少卿也被趙出息逼的有了三分火氣，直接起身笑道，他打小便是部隊大院出來的，能喝能打，喝酒對他來說就是家常便飯，從沒認過慫。

這正和趙出息的心思，趙出息緊追道“那就先來三杯開場，徐少要不盡興，我們繼續”

三杯，趙出息不理會徐少卿的反應，直接端起酒杯，連喝三個，平底玻璃杯一杯一兩酒，到現在，趙出息正好喝到兩斤，整個人已經有些頭暈，或許是很久沒有如此放縱。

徐少卿也不遲疑，端起酒杯，連還三杯。

“還來么？”徐少卿示意道。

趙出息輕笑回道“顯然徐少沒盡興，那就繼續”

“好，有魄力，我喜歡”徐少卿玩味道。

這時，已經略顯迷糊的蘇西洛不悅道“夠了，你們要想拼酒，改天我給你們機會，今天這是蜀都集團和秦嶺集團的慶功宴，你們不是主角”

徐少卿感覺到蘇西洛是真的生氣，于是笑道“你已經喝的夠多，我要繼續和你拼，顯然占你便宜，要喝，改天我奉陪到底，今天就此打住”

“徐少果然豪邁，那改天我們不醉不歸”趙出息可不想讓蘇西洛反感，那可是自己的金主，只能順著臺階下。

兩人這么一鬧，接下來便沒什么意思，又喝了幾杯之后，蘇西洛便以酒力不勝為借口打算離開，秦嶺集團方面只能笑著說道以后有的是機會相聚，于是晚宴便不歡而散。

一幫人走出威斯汀酒店門口的時候，徐少卿有意說道“西洛，我送你回家吧”

蘇西洛不客氣的拒絕道“不用，我有司機”

趙出息早已聯系好耿師傅，等耿師傅車開過來后，一幫人迅速上車，趙出息雖然迷糊，可還是對著徐少卿點頭，徐少卿依舊不屑，等到奧迪A8L消失在視野之后，徐少卿掏出手機，冷笑道“幫我查一個男人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