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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天下 第385章 第三道考題【aquazl和氏璧+】
于是,這一柱香的工夫,歐陽大少不用干別的了,就熬了這一鍋令人慘不忍睹的大白粥。
旺財的腦袋跟著忙碌的歐陽大少轉來轉去,糾結的眉心顯示它始終沒搞懂,主人為了這鍋聞起來一點都不好吃的東西在瞎忙活什么?
至于公孫弘,好在從前打仗野炊時的功底還在,兩只雞鴨好歹都給烤熟了。帶著食物的天然肉香,倒也差強人意。
只是賣相差了些,明顯發黑,象是糊掉一樣。弄得公孫弘自己也很費解,他明明那天見念福做過燒烤,也是不住的往上刷醬料,怎么她那個烤出來就是色澤紅潤,油光發亮,自己烤出來的就這么又黑又丑?
這個問題有待后續解釋,此刻大家的目光都落到柴榮的那條魚上,既羨且贊。
他的做法不難,甚至還有些取巧。不過在桂花魚身上打了幾道菱形花刀,肚子里包上肉糜,便和姜蔥一起蒸得清香撲鼻。盤子四周還點綴了些紅蘿卜白筍香菇切成的小花,光是賣相,就已經勝過旁邊二位無數。
旺財的鼻子最靈,如果它能說話,光憑香味來判斷,這條魚應該得第一了。
至于那鍋白粥,好吧,連一貫護短的蘇澄都不想多做評判了。
煮的過程慘不忍睹,添到碗里也實在沒什么看頭,唯一值得稱道的是好歹煮熟了。
頂著眾人同情的目光,歐陽大少只覺壓力山大,瞅那柱香還有點冒煙的意思,飛快的抓起一撮切好的綠色菜葉灑上,好歹辛苦切了半天,就不要浪費嘛。
沐劭勤看不見,卻聽到了下人的回稟。
微微頷首,同樣的不予置評,只悠悠道一聲辛苦,宣布第三道考題。“你們需要即刻出門,找一個陌生人來為你的求親祝福,時間仍是一柱香。記住,不能用錢或一切利益手段來寵絡那個陌生人,把他帶回來,我要聽到他真心話。”
念福下巴快砸地上了,老爹這到底是弄的什么玄虛?這樣滿大街的,要怎么去拉人?還要真心的祝福,他這是在講童話故事嗎?
可惜沐劭勤不是。目光有如實質般落在柴榮身上,“這一回。柴公子可以優先出門。一百記鼓點后是公孫將軍。再一百記鼓點后是歐陽公子。”
歐陽康快哭了。
老丈人是要絕殺他么?這任務本就艱巨無比。還要他延時參賽,這是太瞧得起他還是故意難為他?
可不論他怎么欲哭無淚,點上香后,鼓點便隆隆敲起。不快不慢。恰好合著人呼吸的節拍,短短的一百下,卻生生的逼出他一身的大汗淋漓。
終于,公孫弘也出門了。
只留下他一個,苦逼的數著鼓點,心急火燎的等著出門的時候。偏偏那鼓點似是又慢了半拍,敲得他越發心慌意亂。滿腦子都在想著怎么辦,怎么辦?
他要上哪兒才能找一個陌生人給予自己最衷心的祝福?老丈人的思路不要太奇怪哦!
誰都看出歐陽康的緊張了,細密的汗珠在白皙如玉的漸漸凝結。然后一顆一顆的順著光潔的下巴掉下來。眼睛不住的望向大門口,那模樣簡直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出去!
沐劭勤穩穩的坐在那兒,不言不語,那樣持重凝肅的樣子讓蕙娘幾次三番想要上前求情都開不了口,一直生生的等到第兩百個鼓點落下。歐陽康才跟離弦的箭似的奔了出去!
出門的時候差點在門檻上絆倒,可他一個踉蹌,扶了下地找回平衡就大步跑了,可想而知那種心急如焚。
管家低聲在沐劭勤耳邊如實做著回稟,沒人注意到,他不動聲色的眉眼之中,掠過一絲滿意。
老爹不會是故意難為那小子的吧?
第三場比試已經開始,剩下的只是等最后一個結果,困在小樓之上的念福也終于得到許可下來了。可一下來卻捕捉到老爹那樣奇怪的神色,心中不覺冒出這個念頭。
可轉瞬卻又更加著急。眼下兩場比試,歐陽康皆是最后一名,眼下最后一局又落后了這么多,他要怎樣才能反敗為勝?
蘇澄和老太太同樣的是滿心滿眼的擔心,沐劭勤的要求本來就有些強人所難,更何況歐陽康的時間還最短,他要怎么去說服一個陌生人回來幫忙呢?
這個問題連蘇澄都感覺有些棘手,可顯然在等待的時間里,歐陽康已經想過了。
所以當他沖出府門時,不是象沒頭蒼蠅一樣在大街上尋人,而是徑直往距離最近的一條街坊跑去。
作為監督,阿順的兒子金豆和另外三個小廝今天是派來跟著歐陽康的,莫名其妙的跟在他身后,心想這位大少爺到底是要干什么?
當看見一家茶棚子附近正好圍了為數不少的顧客在聽人說書時,歐陽大少也顧不得臉面,一頭沖進去搶了那先生的位置,高聲道,“各位鄉親,不好意思,在下有點急事想請位大哥大嫂幫幫忙,不知能不能先聽我說幾句?”
也不等人家答應,他就開始講了,“大家看我長得這樣油頭粉面,就知道我應該過得還不錯,可你們卻不知,我還不會說話的時候,娘就沒了……”
金豆他們詫異的站在那里,聽歐陽康講起自己的身世,講起他和一個女孩的故事……
平王府。
一柱香的時間不長,眼看著它一點一點的燃盡,大家的心都被高高提起。每個人都在為自己掛念的人忐忑,他們能按時回來嗎?
終于,第一撥人回來了。
是公孫弘,帶著一個陌生的小兵。
公孫述松了老大口氣,連素來嚴格的簡氏看向小兒子時,都多了一抹溫柔的贊賞之意。
緊接著,柴榮也回來了,他帶著一個掌柜模樣的中年商人。那人看向他時,目光中充滿了尊敬與感激。
可是歐陽康,歐陽康在哪里?念福急得簡直象是熱鍋上的螞蟻。
沐劭勤分別派出三隊家丁跟著三人時,都攜帶了一支和府中一模一樣的香,四支香同時點燃,也會同時熄滅。眼下府中的香就快燃到盡頭了,怎么歐陽康卻還沒回來?
難道是他的香斷了,熄了,還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以至于誤了時辰?
諾仁娜坐不住了,“我出去找找,別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吧?”
“好!”念福沒有半字客氣,她是不能出去,她要是能出去,早就自己去了。
可諾仁娜出門沒多久,那只香已經快燃盡了。
似有所感的凝視著那只香,沐劭勤的眉尖輕蹙,也露出一抹擔憂。難道真的是他的考核太難,把他難住了?
“王爺,時辰到了。”管家看著那根已經燃到底部的香,不得不出言提醒。
“還沒有!”關耀祖急得指著那一點已經燒到香柱底下木棍,卻尚未熄滅的火星大嚷,“還沒熄就不算完!”
沐劭勤微握了握拳,似是想說點什么,蕙娘生怕自家孩子她爹鐵面無私,判歐陽康出局,忙幫著附合,“你剛才說的是香柱熄滅才算時辰到,眼下可不能算!”
就在此時,只聽門外大喊,“來了來了!回來了,回來了!”
再往外看,卻是諾仁娜騎著她的大紅馬,一手拖著一人,硬生生的縱馬直接沖回了平王府。
到院中把歐陽康和一位中年婦人扔下,再看那剛剛熄滅的香柱,她虛驚一場的抹一把頭上的淋漓大汗,“幸虧剛剛好!”
歐陽康倒也罷了,反正被她搶也不是第一回了,可那跟他同來的中年婦人可嚇得不輕,跌坐在地,半天撫著胸口回不過神來,蕙娘忙帶著人上前給她端茶遞水,幫她順氣。
沐劭勤半握的拳頭終于松開了,再度掃向眾人,道,“既然人已到齊,那么此事也該有個定論了。公孫將軍,就從你開始說起。”
公孫弘答得異常冷靜,“這個小兵是我最近的火龍隊召來的,根本不認得我。”他當著眾人的面,直截了當的問,“我若是向嘉善郡主求婚,你會祝福嗎?”
那個小兵一個激靈,條件反射般瞬間站直了回話,“會!”
沐劭勤問,“為什么?”
那小兵再看一眼公孫弘,一臉理所當然的道,“他是將軍啊!就算我不認得他,可一看將軍就是真漢子,我當然會祝福他!”
公孫述頗覺驕傲,或許這法子過于簡單直白了些,卻也能充分體現自家孫子的個人魅力不是?
沐劭勤微微頷首,本要去問下一個,不料公孫弘卻有話說,“王爺,小子無禮,想多說幾句,可以么?”
沐劭勤微覺詫異,卻是點了點頭。
就算他看不見,可公孫弘依舊看著他,無比認真,“王爺,我知道您想給郡主找一個好夫婿的心,可您覺不覺得,您的考題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且不說前面兩道了,這第三道題也太強人所難了吧?我是誠心誠意來的求親,卻不代表我就愿意接受一切不合理的安排。
您讓我們去找一個陌生人來證明我們的心意,就算他愿意證明,那又能怎樣?這就能保證我這一生一世會做到我所說的話嗎?您還要根據這個來判斷我們誰更合適做您的女婿,這是不是也太過兒戲了?”
(公孫弘:不給小粉紅,哥就繼續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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