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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暖 第一百三十五章 前塵舊夢(綺繯和氏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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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愕然,“這是有人提前就做好了準備!”
她越想越覺得后怕,如果不是她嫌點心太膩沒有吃,又或者是她沒有想到來看望靜儀師太,恐怕現在,恐怕現在早已經被人挖了坑埋了。
“恩。”蕭岐輕輕點頭,如墨玉般的眸子朝她看過去。
一直以為堅強的小姑娘,此刻臉上全是倉惶害怕,本就素白的臉此時更是慘白一片。
該是受到了很大驚嚇才會如此吧!
蕭岐想到他救下她時她驚恐無措的樣子,手一直緊緊抓著他的衣襟,嘴里不斷呢喃著兩個字,“蕭岐,蕭岐……”
當時的滋味難以形容,一個根本沒有接觸過幾次的女子,卻在最無助地時候喊他的名字神裔。
有人曾經告訴過他,一個人在最絕望時喊出的名字,一定是她最信任最依賴的人。
就像他小時候無數次被蕭王妃懲罰,被關到冰冷的柴房里,他奄奄一息,眼前就會出現那個人的影子。
或許是她絕望的樣子觸動了他心底最不愿示人的角落,或許,是他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在乎過,他才會“同情心泛濫”救下她。
想著她不會是一人前來上香,又才會去一間一間的廂房找,救下了她那幾個丫鬟。
不過這些,他是不會告訴她的。
他太冷,溫暖不了她,也怕有朝一日,她會對他絕望。
“你知道是誰要害你嗎?”他收回思緒,換了一個話題。
林昭言也已經從驚恐中緩過神,不知道為什么,有蕭岐在這兒,她覺得很安全。
她聽聞蕭岐的問題,覺得十分訝異。“你救下我的時候,沒看到人嗎?”
她在想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周霆琛,畢竟她沒有看到他的臉。
“我聽到你呼救聲趕過去的時候,你周圍已經沒有人了。”蕭岐靜靜地看著她,回想到她奄奄一息的樣子。在努力想一個不會令她害怕的說法。
“你……當時衣衫不整。我想,恐怕……”
他沒有再說下去,林昭言卻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容易紅潤的臉又剎那間血色褪盡。
她。她差點要被……凌辱了?
想到夢中被周霆琛壓在身下大聲喊救命的樣子,林昭言心顫顫地想,這一切都在真實上演了?
所以,蕭岐才會在她昏迷時還能聽到她“夢里”的呼救?
蕭岐見她顫巍巍要暈過去的樣子,好心安慰,“沒什么大礙的,你的外衣雖被撕毀,里衣卻還完好無損。”
蕭岐這么說著,竟然也慶幸自己趕得及時。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林昭言依舊驚惶不安,想到夢里周霆琛強吻她的樣子,只覺得胃里面翻江倒海,當即什么也顧不上了,趴在床沿干嘔了起來。那架勢,恨不得要把膽汁都吐出來。
周霆琛,周霆琛,她要殺了他!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手猛地一抖。
殺了他?
好熟悉的感覺。
“所以我在想。到底是誰要害你?想要凌辱你的人跟想要害死你的人是不是同一個?否則,如果你沒有來梅林,怕是早就沒命了,他又怎么……”蕭岐盡量讓自己說得平和一些,以此穩住林昭言的情緒。
林昭言抓著床沿的手緊緊攥起,指節由青轉白。
她不知道周霆琛在想什么,明明是害她,為什么卻又突然對她做那種事?
夢里面發生的一切,到底預示著什么?
她明明只會預測未來的,可如果是未來,為什么她覺得如此熟悉?
像是早就發生過一樣美夢時代。
難道……是前世?
林昭言的心一驚。
前世?如果真是前世的話,她跟周霆琛是什么關系?
她在夢里面好像還喊了陸言之的名字!這跟他又有什么關系?
她嫁的那個人又是誰?
腦子里像是團了一堆亂麻,理不清剪不斷,就這么纏繞在一起,越來越亂,越來越亂。
頭疼!
林昭言痛苦地皺起了眉,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不讓自己再想下去。
什么前世未來的,她要應對的是現在!
“要殺我的人,我沒有看清,只記得他穿了一雙黑色的莽金靴,靴筒嵌了兩塊拇指大小的碧璽,透綠的,看上去價值不菲。”林昭言抬眸望著蕭岐,將她所看到的統統說了出來。
她之所以沒有說是周霆琛,一是因為她沒有證據,二是因為,她不想讓蕭岐卷入這場是非。
她雖然喜歡他,但早已下定決心要漸行漸遠。
“蕭公子,這件事我會報官的,你救了我我已經很感激了,就不需要你再費心了。”
“那個人應該是朝堂的,拇指大小的碧璽,那該是正三品以上的官才有。”蕭岐卻不理她,而是自顧自地分析起來。
不論是為了他的前程利益,還是為了對徐修謹的承諾,他都不會讓林四出事的。
要殺林四的人這次沒有得逞,一定還會有下次,他一定要將他給揪出來!
“你有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多大的年紀?”蕭岐又看著林昭言問。
林昭言看著他認真的模樣,有些愣愣的,下意識地答:“大約,二十五六的模樣,很年輕。”
“二十五六?”蕭岐喃喃重復,眉峰一斂,“這就很好查了,朝堂上二十五六的正三品官還真不多,就算他特意用這雙靴子誤導,我也有辦法查到他!”
其實他心里,已經大致有了數。
“其實你不必的……”林昭言心里很不是滋味。
這個人,難道也喜歡她嗎?不喜歡她干嘛要幫她,成心跟她過不去!
蕭岐裝作沒聽到她的抗議,站起身,大手一揮,“你收拾收拾,我帶你去醫館和你的丫鬟會和。記住,不要報官,他既然有本事在靈運寺害你,就證明他早有準備,報官對你而言,只會污損了名節。還有……”他垂眸,居高臨下地朝林昭言看過去,滿意地看到她臉紅的樣子,彎唇,道:“如果可以,你最好離開盛京,避一避風頭。”
坐在去醫館的馬車上,狹小的空間內,林昭言瞪著對面的男子,心里郁卒不已。
她怎么,就鬼使神差地上了他的馬車?
她該義正言辭地拒絕他然后自己找一輛馬車去醫館的!
好吧,雖然出了這種事,她慫得不敢單獨行動,但也,但也該找靜儀師太啊使命逆天!
“你再看我,也已經上了馬車了,要不你現在自己下去?”蕭岐像是聽出了她的心聲,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墨玉般晶亮的眼眸,凝脂白玉般剔透的皮膚,還有那渾身上下都流露出的高貴氣質,又年輕又俊美,這樣一副皮相,的確有讓人心動的資本。
所以,本就有旖旎心思的林昭言更加不可避免地心跳加速了。
她連忙垂下眸掩住自己的情緒,吶吶道:“現在下去,恐怕,恐怕找不到馬車。”
只聽對面的人“撲哧”一笑,想也知道這個理由實在是……妙不可言。
林昭言突然就怒從心中起,惡從兩邊生,“我既然上了馬車就沒有后悔的道理,蕭公子若是不愿意和我一輛馬車可以自己下去。”
蕭岐挑了挑眉,“我覺得和林四姑娘共乘一輛,十分有趣。”
有趣你妹!
林昭言決定從現在開始挑剔蕭岐的毛病,直到挑到對他沒感覺為止。
瞧瞧這眼睛,明明才十八歲的少年,那眼神就跟三四十的大叔一樣老成!一看就是老狐貍!
再看看這臉蛋,長得帥有毛用啊,長得帥能當飯吃嗎?到處拈花惹草,指不定得了什么……呸,這個不算。
那就說皮膚吧,比女子還白皙,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而且臉上還有一道疤,破壞了……
等等。
“你左臉頰上的傷痕是怎么回事?”林昭言這么想著,就將疑惑問了出來。
蕭岐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與你何干?林四姑娘未免管的太寬。”
林昭言一噎,不過想著自己這個問題問得的確有些唐突,便道:“抱歉。”
蕭岐沒有說話,他側過臉,將有傷痕的左臉對著車壁。
林昭言可以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氣壓低到負數,甚至就連剛剛還算愉悅的氣氛也立刻凝結成冰。
他怎么對這個話題這么敏感?
林昭言雖有疑惑,卻不好再問。
馬車一路朝醫館駛去,只是再不復之前的和樂。
約莫兩刻鐘的樣子,馬車抵達了城西的醫館。
是先前林昭言送蕭銘來治病的醫館。
蕭岐說這件事不便于讓太多的人知道,也怕傷害林昭言的那個人去追查,選在這樣的僻靜之處,比較保險。
林昭言很感謝蕭岐的用心。
馬車停下來的時候,林昭言起身,又給蕭岐行了大禮,“蕭公子,無論如何,今日之事謝過你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若是你今后有什么需要小女幫助的地方,小女必當竭盡全力。”
她話突然說得官方又疏離,蕭岐知道,是跟剛剛他的冷漠有關。
他們本就毫無瓜葛,彼此用敬語理所當然。
蕭岐面無表情地頷首,“若是蕭某今后有什么需要林四姑娘幫助的地方,自然會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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