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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來嫁到 第三百七十三~三百七十四章
馬皇后見閩王如此,又懼又怒,又覺冤枉委屈,然云想容癱軟在地哀哀呼痛的模樣任誰見了都覺可憐,若不是有方才的事,就連她瞧見了也會動惻隱之心的。她突然意識到,現在的場面不論是誰都只看得到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倒地呻吟痛不欲生,而那個害了她如此的人十有是身為坤寧宮主位的她!
皇后瞬間覺得有口難辯,閩王這里分明是認定是她欺負云想容!那皇上呢?
抬眸看向皇帝,卻正撞上皇帝銳利又陰冷的眼神,她心頭砰的一跳,手心冒了涼汗。
她已月余沒有見過皇帝,后宮之中為這個嚼舌她的人不少,為這個,她外表要裝作全不在乎,可心里的煎熬只有自己知道,如今好容易見了一面,沒有機會表現自己,反倒讓這個毒辣的娼婦將她害了!
“皇上,臣妾……”
皇后強擠出笑臉就要拉住皇帝的袍袖,皇帝卻負過手去看向門前,沉聲道:“人都已經這般模樣,還不去請御醫!”
跪在地上的宮女太監唬的渾身發抖,連跪帶爬的應是退下。
皇后的手就那樣僵在半空,臉上的笑也再繃不住了,她素來也不是能忍的性子,再見云想容那張柔弱的面龐,更加氣憤不已,雙手握拳失控的上前厲聲指責道:“明明是你母親窺視坤寧宮再先,你的婢女公然辱罵本宮在后,你還有臉在這里做可憐模樣,你做戲至此,分明是要陷害本宮!!”
閩王顧著男女大防,克制自己才沒有蹲下身去查看云想容的情況,聽聞皇后此言,不可置信的看向她。怒道:“姐姐怎么變成這樣的人!人都這樣了,你竟還能說出這種話來!且不說你所說的那些個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想容肚子疼與不疼,難道能由她自己選擇嗎?我不問姐姐是否欺負我的妹子。你反倒還怪罪起她來,就不怕萬一傳了出去叫人笑話!您還是堂堂國母呢!就是這么母儀天下的?!”
在皇帝面前直斥皇后,等同于不給皇帝留臉面,大周朝開過至今,敢如此做的除了太后就只有閩王一人。
皇后已是心痛又擔憂的無以復加,從來都與自己親近,就好似親弟弟一樣的閩王。竟然為了一個大臣之妻對她公然辱罵!她痛的是感情,擔憂的是她如今的情況,已不能再失去閩王對她的支持。
心內百般焦灼之下,皇后竟想不到該說什么。
云想容在她無言之際。已是委屈的落著淚,也不分辨,只拉著孟氏的手:“娘親咱們家去,咱們家去。”
孟氏心疼女兒,一疊聲的道:“你且穩住心思。莫動氣,莫作踐自己,待會兒御醫就來了,聽話!”
馬皇后險些氣暈過去,單手點指著云想容。指尖顫抖,聲音尖銳:“你說,你到底是何居心,竟如此作息來害本宮!”
“皇后!”
皇帝低沉的聲音打斷了皇后即將破口而出的污穢言語:“你是皇后,還不退下!”
“皇上,臣妾沒有錯!”皇后雙目含淚瞪著皇帝。
皇帝煩躁的別開臉不看他。
旁人擔憂云想容腹中的孩子,皇帝更擔憂!
此番遼東不但遭受天災,還有兵變和民變,遼東之處已亂作一鍋粥。皇帝最擔憂的就是云家和沈家這一類有根基的沉寂借著遼東的勢頭趁機謀逆,所以才有變相為質的一說。
若是云想容在宮里有個萬一,傳了出去不但對他的名聲不好,更有可能刺激的沈奕昀和云家做出他擔心發生的事!
皇帝越想越是生氣,再看皇后時只恨不能踹他幾腳。
閩王吩咐人扶著云想容起身,“地上涼的很,還是先在暖炕上躺會兒,御醫就快來了。”
云想容卻搖頭,虛弱的道:“我要回慈安宮的廂房去。”
那模樣,明擺著是皇后將她欺負至此,她怯了此處。
閩王怒火更熾,瞪了皇后一眼,隨后詢問皇帝:“皇兄,您看呢?”
皇帝也知皇后的性子張狂跋扈慣了,若真將云想容放在這里還保不齊她做出什么事來,便詢問云想容:“你可還能挪動?”
云想容咬著唇:“謝皇上關心,我還好,暫且無礙。”
皇帝聞言也放了一半的心,就吩咐道:“來人,將沈夫人好生的送回慈安宮的廂房,請太醫去那處診治。”
“是。”
宮女太監行禮,又是手忙腳亂的退下,不多時就抬了雙人抬的藤轎來,云想容由英姿和孟氏攙扶著坐了,慌忙給皇帝行過禮就下去了。
閩王一直仔細觀察云想容的裙裾上可有染血,見并沒落紅才略放心了些,目送他們一行離開,回身再看向柔嘉和皇后時候,面上已明擺著不快。
若非皇帝再此,他必然好好與她們算算賬!
皇帝面沉似水在主位坐下,沉聲斥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柔嘉吞了口口水,遲疑的走上前,戰戰兢兢的道:“回皇兄,今日之事實在不與皇后相干,完全是沈夫人……”柔嘉便將方才經過避重就輕的說了一遍。
原本實情就是孟氏和英姿逾了規矩,皇后雖然話說的重了點,可到底是占理的,在加柔嘉特地要抹黑云想容,是以在她說法而來,皇后竟是沒有一點錯處的。
皇后聽罷感激柔嘉,也連連點頭,嬌聲訴委屈:“臣妾真是冤枉的,沈夫人好歹也是皇上請進宮里來的,臣妾就算再糊涂,也不好真正與她如何啊。至于好端端的,為何突然就肚子痛上了。”說到此處冷笑一聲:“焉知不是她為了脫身,故意來抹黑臣妾!”
閩王原本聽著事情的經過,已是同情云想容的無奈,事情起因全在孟氏私自來了坤寧宮罷了,若是皇后真正拿住此事做法,云想容也是沒辦法,至于云想容的婢女辱罵皇后。那就只能說是護主心切,他只后悔自己怎么來晚了,若早一些來。或許云想容也不會被人欺負。
可聽皇后說云想容“故意抹黑”,閩王動了真氣。
“姐姐這樣說。當真是讓我太失望了!我原本以為姐姐是颯爽之人,敢作敢當,今日卻以強欺弱,事后還百般推脫,皇兄又沒說要如何處置,你倒是先推脫的干干凈凈,怎么做了皇后。你的擔當也都沒了?!”
“你!元素,你太過分了!”
“我哪里過分也不及得上姐姐的一半!我雖然手中沾血無數,可到底沒有去害一個孕婦!”
皇后怒瞪閩王,閩王也毫不客氣的抱臂回視。就在二人劍拔弩張之際,皇帝開口道:
“今日之事,朕自會查清,然不論錯誤再誰,無故生事就是不對。”銳利眼眸微瞇。沉聲問柔嘉:“你好歹也是天家的長公主,即便不愿招駙馬,到底也安分一些,沒見哪里有你這般胡亂惹事的公主,即日起你去反省吧。不要閑來無事就出來作亂,恐亂了大事!”
柔嘉哽咽一聲,眼淚斷線珠子一般:“皇兄好偏心,臣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竟讓您說如此重話!”
“還學會犟嘴了?來人!”皇帝揚聲吩咐:“去,將長公主給朕送回去,不經朕允準,不許來坤寧宮!”
說的竟好似皇后如此脾性,都是她給挑唆教壞了!
柔嘉羞憤不已,掩口而泣提裙擺奔了出去,貼身服侍的宮女忙追了上去:“長公主!”
勸說的聲音越來越遠。
閩王見狀,躬身行禮退下,將空間留給皇后與皇帝二人,自己趕著去慈安宮看云想容的情況。
偌大偏殿中,就只剩下帝后二人,馬皇后調整心情,溫柔笑了摟住皇帝的手臂搖晃著撒嬌道:“皇上,臣妾也不是故意的,再說今兒都是云氏的不是,實際如何柔嘉不都與您說了么,您就別生臣妾的氣了,好不好嘛?”
如此嬌嗲,皇帝厭煩至極,甩開她的手站起身道:“你已三十歲的人了,還不只莊重些,整日里不知為朕分憂,就只知會給朕裹亂,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馬皇后羞得臉上通紅,隨即便是憤怒:“皇上說的這是什么話!難道臣妾沒年輕過?難道遼東的大雪還是臣妾讓下的不成?皇上這會子心情不好,就拿臣妾來出氣,臣妾今兒被人算計誣陷又與誰說理去!”
若是從前,馬皇后定會吵嚷著要回娘家去的,可自從馬家出了事,馬皇后就深深的清楚了皇帝對馬家的忌憚,她再不敢與娘家表現的太過親近讓皇帝起疑,心里卻是在百般為了家族謀劃的。
皇帝冷笑,也不似以前一樣與皇后拌嘴,只不耐煩的道:“無心無腦,不體朕心,你這樣的皇后要來何用,不如讓賢算了!”說罷冷冷瞪她一眼,拂袖而去。
皇帝的話猶如錐子,直直扎在她心窩里,疼得她身形晃動后退兩步跌坐在圈椅上。
難道皇上已有廢后之意了?
宮女迎福和寶順進了屋里來,正看到皇后呆若木雞的模樣,雙眼愣愣的只盯著前方,好似丟了魂兒似的,聯想皇帝方才離去時的模樣,就已才到個大概,兩人就都商議著上前來低聲勸說起來。
云想容這廂已躺在了慈安宮西廂的拔步床上,水粉色的帳子落下,只伸出一只手去,有太醫診脈。
閩王為了避嫌,呆在外間,心急如焚的負手來回踱步,孟氏和趙姨奶奶則是守在床畔。
“總是我說的,一時算計不到,總有差錯,你我都是少在外頭走動的,怎么就忘記了這個規矩,只顧著擔心卿卿身懷六甲,卻忘了是否會惹了麻煩的事兒,若是今兒卿卿有個萬一,你我難辭其咎啊!”趙姨奶奶臉色自責不已,只想著方才若是沒有讓孟氏去就好了。
孟氏也知今日是自己的失誤,竟然忘了那個規矩,可依舊要安慰寬解趙姨奶奶:“娘別擔憂,卿卿沒事的。”
御醫診過云想容雙手后,起身道:“夫人的脈象來看并無什么大礙,只不過夫人體虛,心脈也弱。又驚怒之下動了胎氣。”
動胎氣?
聞言,就連外間的閩王也急了,朗聲問:“那會如何?!”
御醫忙到了外頭給閩王行禮。道:“回王爺,如今時辰尚早。只要好生調養應當能夠無恙。”
“那還不快去開方子!”
“是,是。”
御醫連連倒是去了。
孟氏和趙姨奶奶則是將帳子挽上銀鉤。
云想容沖著他們二人眨了眨眼,道:“奶奶不必擔憂,我沒事的。”
趙姨奶奶嘆息,“若是真有個什么,奶奶和你母親罪過就大了,如果我的重孫有個閃失。你還要不要奶奶活著了?”
云想容聞言只是笑。正當這時外頭傳來女子的回話聲:“……太后讓奴婢來瞧瞧沈夫人可好。”
隨即是閩王道:“暫無大礙,你去回母后吧。”
那女子就應了聲事。
云想容興味的道:“竟然連太后也驚動了。看來這回可是瞞不住了。”
孟氏抿著唇,堅定的道:“卿卿,你就只管養好身子。其余的都不必掛心,娘自個兒亂走動,這事兒與你無關,在說我好歹也是命婦,皇上不會真如何我的。”
雖然孟氏誤解了她所說的意思。云想容依舊是笑了,道:“娘親放心,皇上方才都不怪罪,就是已經不怪罪了。”
“是嗎?”孟氏疑慮。
云想容笑道:“必然是了。”
不僅是不會怪罪孟氏,皇帝的意思太明顯了。看來先前她與沈奕昀分析的不錯,馬家的確是動了皇帝的心思,且皇后不知情,而且皇帝對皇后的那種毫無維護的態度,也證明了皇帝或許已經對馬家所作所為有所察覺了。
“英姿,你去瞧瞧這會子外頭人多不多。我想與義兄說幾句話。”云想容打發英姿去。
誰知道話音方落,閩王就已經撩簾子負手進了屋來,道:“人多了少了的,為兄的怎么還不能與你說幾句話了,在說青天白日地下,還這么些人。”
雖這樣說,仍然是將菱花格扇給推開了,隨意拉了把交杌在云想容的床榻錢坐下。
此時窗子半敞,外頭輕易看得清屋里的情況。
孟氏為云想容掖了被角,云想容則低聲問:“有遼東的消息嗎?沈四他們到了何處了?可遇到抵抗或者危險了嗎?”
“就知道你會問。你且放心,他們一行人,又押了如此多的糧草輜重,人又多,即便沒有恬王去時候那般拖拖拉拉游山玩水,可到底也要費一些時日才能抵達,大隊人馬還未曾徹底到達,哪里就遇的上抵抗了。再者說他們是去賑災的,又不是去打仗了。”
“可皇上的旨意還有平定兵變和民變。”云想容撐著雙臂想要坐起身。趙姨奶奶在她身后墊了柔軟的引枕。
閩王端坐,笑道:“雖是有此旨意,可你也知道,軍兵之所以反了,就是因為餓肚子缺糧餉,皇上的辦法將糧餉問題解決了,他們還有什么好反的?”
“是沒有什么可反的,可他們難道不會擔憂此番造反行為皇帝會震怒?他們能那么輕易的就回心轉意么。”
“那就要看你祖父和你夫婿的本事了。”閩王道:“我相信他們二人定能將事解決。”
云想容也相信沈四有這個能力,只是他深陷在那等危難之中,她卻幫不上忙,她心里十分不好受罷了。
“我今日的事,還請義兄不要告訴沈四。”云想容垂眸道:“免得他胡思亂想,不能安心做事。若是辦不好皇上的差事可就麻煩了。”
閩王聽了,只覺得對沈奕昀十分羨慕,云想容一直都是在為他而謀算,為他而思考。她幾時也能如此對他?恐怕這輩子都不大可能了。
閩王雖有悵然和遺憾,卻無怨恨。
“知道了。你只安心的調養身子,以后皇后再讓你去,你不要去就是了,相信有了今日的事,你若想拒絕皇后也沒人能說得出你什么。”
云想容還要說些什么,玉簪突然進來,行禮道:“夫人,皇后娘娘來看您了。不過還不等到此處,就被太后身邊兒的嬤嬤給叫了去。”
云想容聞言挑眉:“知道了。”
閩王笑道:“母后最近一陣子瞧不慣皇后,定然是叫了皇后去訓斥的。”
因沒有外人在場。云想容才誠懇的道:“其實,今日的事也不能全怨皇后。”
閩王擺了擺手:“總歸讓你吃虧的就是不行。”
“你可真是……”云想容噗嗤笑了。竟找不到恰當的形容詞。
見她展顏,臉色也好多了,不似方才在坤寧宮時的憔悴,閩王也放了心,跟著笑起來。
云想容這才道:“我想回伯爵府去了,也不知今日發生這么多事,皇上會不會允準。”
閩王挑眉。道:“以皇上的性子,讓你回去八成不可能,倒是有可能為此而遷怒皇后。”
男人的心思他太了解,更何況上位者還是他的兄長。皇帝早瞧不慣馬家。雖然一再打壓以至于馬家全無還手之力,可馬家到底還是有根基在的。皇上的疑心病重,今番的事稍有差池,皇后就要地位不保。那是皇上對馬家的報復,也是對皇后這么多年來專權后宮導致皇上子嗣單薄的報復。
云想容默然。倒是有些同情起皇后來。
果然,不多時玉簪就來回:“夫人,皇后才剛離開了,瞧樣子似是哭過了。想來今日夫人身子不適,皇后受了很大的責難。”
云想容只“嗯”了一聲。由皇帝與太后的反應來看,皇后果然是礙了事了。
任何大家族或許都是如此,鳥盡弓藏不只是針對朝堂皇帝對功臣的形容。
因敞開窗子很冷,閩王又擔心云想容冷著,就先行出去了,英姿忙關了窗,又重新端了取暖的炭爐來。此時天色已暗淡了,孟氏與趙姨奶奶也該到出宮的時辰,二人都很不放心,但非領旨是斷然不敢在宮中住下的,只得隨著閩王離開了。
他們走后,云老夫人和云嫣容才像是十分巧合一般的來瞧了瞧她,見她無恙,只說了些客氣話就散了。
晚膳吃了些粳米粥,云想容就斜靠著引枕擁著被子發起呆來。
她在宮里雖需要動些腦子,好歹是有驚無險,又有閩王幫襯著。沈奕昀此刻又是如何了呢?
她很想知道他的情況,若不是懷著身孕,她都恨不能跟著沈奕昀同去的。可如今就連他的情況,她都不得而知。想與他說一說心事也不能。
沈奕昀離京的這七八日,她是第一次如此的想念他。
而思念一旦開了閘,就如洪水襲來一般不可收拾,云想容回了皇上要搬離皇宮,皇帝并未立即允準,因此云想容只要有機會就會回話,明白的擺出態度――因皇后此人太危險了,她不愿意留在宮中。
可皇帝也不會輕易放她走,因為她還有用。
兩方如此僵持著,轉眼就到了三月,云想容因住在宮中無法利用靈均樓,又與外頭消息斷絕,竟然一直都沒有沈奕昀的消息,只能從宮人們閑說話中才能得知一丁點遼東的消息。
如此心焦的等待著,三月初五這日她終于收到了沈奕昀傳來的家書,上頭也不過是簡單的一句話:“一切順利,勿念,保重。”
這么一張信紙,云想容卻反復看了一整日,到傍晚時分才讓英姿預備了筆墨,寫了一封回信,上頭只有四個字:“安好,保重。”
他們有千言萬語,但因有宮墻相隔,只能以最簡潔的言語讓彼此知道他們想念的心情。因為但凡多說一句,都很有可能被誤解,或是被有心人拿來利用。
云想容的信被快馬加鞭的送往錦州大營,沈奕昀收到信時,帳外已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看著信紙上云想容那自己如何努力練也及不上的柳體字,他的心一下子安定了。雖然這封信是十日前寫的,上頭也只有四個字而已,可看她的字跡就可以得知她的身體狀況還好。
“沈伯爺!”帳子被撩開,一粗魯漢子滿臉笑容的道:“需燒埋的尸首已處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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