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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國色 第五百一十一章 兵精糧足
永年城城北。
東面的天空微微露出魚肚白,晨光微曦。
滏陽河水的上游,趙軍的民役仍是在連夜筑壩。在大壩兩邊,蘆葦叢中,兩千趙軍埋伏其中,并嚴陣以待。蘆葦叢中床弩,三矢弩,火箭,小舟等一應具備,在淺灘還設下鐵樁,以防備敵軍水軍偷壩。
“筑壩堰水七日,看來已是到了掘壩的時候。”看著大壩,李重九欣然言道。
這滏陽河大壩長半里,高三丈,由三萬民役,加上兩萬士卒費了七日筑成。現在大壩左近擠滿都趙軍士卒,民役。
徐世績向李重九回稟言道:“啟稟王上,隨時可以。我軍士卒大部已撤到高地之上,臨城土山有薛萬徹率三千士卒把守。”
李重九點點頭言道:“開始掘壩!”
得到李重九的命令之后,滏陽河上游十幾艘大船駛下,由程名振率數百水軍以巨木摧壩,隨即滾滾洪濤,隨著堤壩掘開,頓時向永年城的方向涌去。堤壩附近趙軍士卒,民役則一并動手,將大石土袋紛紛擲入堵塞滏陽河下游,讓河水改道,都往永年城方向直灌而去。
在永年城內,城墻的夏軍看到洪流朝自己奔來,即已是不寒而栗,城墻上的士卒猶如沒頭蒼蠅一般亂走,一面亂走還一面高喊言道:“趙軍決水灌城了,快逃啊!”
城中夏軍士卒百姓聞之之后,更是恐慌,哭喊之聲到處都是。
劉黑闥提劍沖上城頭,對著四面亂竄的士卒大喝言道:“不要慌,給我各守其位,違令者斬。”
在劉黑闥的積威之下,夏軍士卒當下微微鎮定了下來。劉黑闥抬眼望去,但見土黃色的洪流,淹沒了樹林田野,直朝永年城卷來。還有城下那趙軍大營。亦是一并被卷入了洪流之中。
不過劉黑闥見大水淹過趙軍大營內,一片寂靜,顯然早已是人去樓空。
緊接著洪流直蓋城下,永年城是有兩道護城河,都是引滏陽水而修建,大水一來,直接將第一道護城河充得滿溢,水勢因此稍稍一緩,但后浪跟著前來,越過第一道護城河。直接將第二道護城河淹沒。
黃潮直打在城墻底下。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中游滏陽河原先河道,幾已堵塞,現在大河改道直往永年城城下宣泄。那滾滾洪流。無盡無止,直灌城下,那勢不可擋的樣子,令城頭士卒們都是雙腳打顫。
劉十善見水勢甚急,大聲言道:“大哥快走,這里危險。”
劉黑闥一把推開劉十善,喝道:“慌什么!”
但見潮水直打在了永年城城墻之下,一下漫過數尺高。黃土夯筑的城墻,抵住了這一波巨浪。眼見城墻抗擊了洪水之勢。眾士卒們心底這才是稍稍定了下。
但水勢還是從城門之處,直漫入永年城。
劉黑闥見了搖了搖頭,言道:“快,守住糧倉,不要可水入了糧倉。”
“諾!”
其弟劉十善得令后。直接從城墻策馬從馬道之上奔馳而去,水勢淹入永年城十分迅速。街道上瞬間都是積了一尺深的水,劉十善的戰馬踏水而過,而街道上都是亂竄的夏軍士卒。
一旁街道的坊門前,無數百姓拍擊著坊門,言道:“快,行行好,放我們出去,快放我們出去。”
而坊門外的坊官坊丁則是對著坊門內大喝言道:“哭叫什么,在這里哭叫有用了,回各自屋,上了房梁,包準你們沒事。”
劉十善聽了坊官的說辭,心底無奈,這平民百姓可都是舊屋,平日隨手一掰,就能下一大塊土疙瘩,撒泡尿,都尿出個窟窿,大水一淹,房屋能存幾間。但眼下城內兩萬夏軍自身難保,劉十善哪里空無暇顧忌百姓的安危,當下催馬直往糧倉而去。
現在永年城下已成為一片澤國,從山頭望去永年城幾乎已成為湖中之島,最矮的城東城墻仿佛矮了一截,在水淹下已是沒去了三分之一。土黃色城墻孤伶伶的浮在水面上,夏軍的士卒有氣無力的站在城頭,無能為力。
趙軍主力,早已是盡數移營,往城東高地布陣。趙軍士卒們作壁上觀,看此水淹永年城的一幕,而滏陽河河水仍是滾滾向城池傾瀉。
李重九,徐世績等人索性乘坐小舟,視察水攻永年城的戰況,看了一遍后,不由十分滿意水攻戰法之結果。當下轉而在城東薛萬徹駐守的土山登岸。
李重九,徐世績一并來到土山之上眺望,洪水已是漫入永年城中,大水一至,泥沙具下,城內的屋舍已是浸泡在中。永年城現在也是泛濫成災。
薛萬徹不由冷笑言道:“劉黑闥不知能支撐得幾日?”
徐世績言道:“不可大意。薛將軍,依我之見,城池未破都還需謹慎。”
李重九言道:“那就等下去。”
“王上,我只擔心突厥……”薛萬述滿是擔憂的言道。
正待這時,一舟船急急駛至土山靠岸,張玄素從船上下岸,直來到土山上向李重九言道:“啟稟王上,邯鄲王馬漢將軍稟告,宇文化及從魏縣率精兵兩萬,抵至邯鄲西面。”
徐世績聞言言道:“宇文化及果真坐不住。”
“真是不甘寂寞,不等著我們去攻魏縣,倒是自己來城下送死。”薛萬述怒道。
李重九言道:“何必動怒,宇文化及來援永年城,此亦在情理之中。”
薛萬述言道:“宇文化及也知,我們攻下永年城,滅劉黑闥之后,下一步必是囊括河北,對于宇文化及而言,兩軍兩敗俱傷,保持一個河北的均勢最佳不過。只要我們趙軍退兵,他就可以乘著劉黑闥奄奄一息,李唐南顧攻鄭之際,再度崛起。”
徐世績言道:“宇文化及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他以為我軍與劉黑闥血戰,師老于城下,孰不知,我軍眼下兵精而糧足。”
眾將正是一并點頭,李重九看向土山上諸將言道:“很好,徐世績聽令,你率三萬大軍于此駐扎,繼續攻打永年城。我與其余眾將率三萬人馬至邯鄲,迎戰宇文化及。”
“諾。”眾將一并抱拳答允。
邯鄲城內。
數名趙軍押著一人來到大堂。
此人奮力大聲言道:“不要殺我,我乃是堂堂宇文家之人,豈是你們這些販夫走卒可以殺得的。信不信我……”
此人待押至大堂上后,一名滿臉扎須的大將正于堂上正坐,看見對方后哈哈大笑言道:“娘的,說了不要無禮,弄傷了宇文公子如何是好?還不給宇文公子賠罪。”
左右士卒聽了連忙向對方賠罪,此人哼地一聲,言道:“你搞什么名堂,先硬而后軟這一趟少來,我宇文智及見得還少嗎?”
王馬漢哈哈一笑,上前言道:“哪里在宇文公子面前耍手段,這一段請宇文公子坐客良久,特是來放了宇文公子的。”
當下王馬漢給宇文智及松綁,對門外言道:“酒菜備下了嗎?”
“備下了。”
“快,送端進來,我今日要給宇文公子壓驚。”
宇文智及當下暗暗納悶,他本以為趙夏兩國扯破臉后,自己必死的,沒料到王馬漢居然要放了自己,這中間必有蹊蹺。當下宇文智及也是虛與委蛇,笑道:“王將軍,哪里話。”
說完二人坐下,各自對飲,宇文智及有心試探言道:“王將軍要放過回去,莫非兩國現已交好。”
王馬漢喟然言道:“某是粗人,就開門見山,眼下趙王正率圍攻劉黑闥的永年城,現在兩軍相持城下,勝負未分。但你兄長似乎有意……唉,我知道之前咱們做得有點過,所以還請令兄長能不計前嫌,兩家化干戈為什么來著。”
“是不是化干戈為玉帛。”宇文智及當下成竹在胸的微笑。
“是的,是的,就這個意思,”王馬漢摸了摸腦袋,一臉懇切的言道,“趙王還請兄臺帶個話給令兄,就說只要兩家能夠罷兵,待我軍攻下永年城后,可讓汲,武陽兩郡以為酬謝,兩家永為友邦如何?”
信你才有鬼了,好個李重九,又設計來詐我與我大兄。宇文智及心底冷笑一聲,但面上卻是笑著言道:“如此太好了,能不會吹灰之力就得兩郡,何樂而不為。我必然回去勸說我兄長。你就在此靜等好消息了。”
王馬漢當下十分高興,二人又對飲幾杯,王馬漢當下就催促宇文智及趕快起身。
宇文智及正有此意,當下就乘勢告辭,當初來趙軍為質的隨員,亦是一并釋放。宇文智及與隨從都是一臉又驚又喜,難以相信他們居然可以如此逃出生天。
當下宇文智及與隨從匆忙驅車,急急從邯鄲西門而去。
此刻宇文化及正率兩萬精銳許軍趕向邯鄲,正路遇宇文智及一行。
宇文化及二人兄弟相見,皆是潸然淚下,彼此抱頭痛哭了一陣。
哭了一陣后,宇文化及問道:“你是怎生從趙軍手上逃出來的。”
宇文智及言道:“當然還不是兄長之故,李重九見你兵壓邯鄲,故而心慌了,這才放了我,想與你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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