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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獵天下 670

一個足矣成神的存在都無法描繪出這座封印？！那……當年自己是怎么和芬妮走進去的？保羅奧尼爾腦海里沒有回味著剛剛那一瞬間的危險，卻想到了當年自己和芬妮似乎沒有遇到這么強大的封印，只是用芬妮的精靈族的秘法，破解了水晶塔的奧秘。要不是因為佩頓拉里吉福斯曼寧的出現，應該……

沒有任何應該！要是沒有佩頓拉里吉福斯曼寧的出現，自己和芬妮肯定會死，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個死法。保羅奧尼爾確定了這件事情，沒有絲毫疑問。

剛剛經歷的險死還生，讓保羅奧尼爾深切的明白布置這個水晶塔的封印的存在是多么的強大。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自己和芬妮是怎么走進去，還能施法的？

保羅奧尼爾也迷糊了，呆呆的看著正在自顧自抽煙的步離，一言不發。

“一會我試試，要是可以，你記得把你妻子帶出來。要是不行，你們兩個，還有你，大黑，你們看情況就跑吧。”步離謹慎的說道。

已經不再像剛剛開始那樣自信滿滿，破解了蜃影蛩龍身體里的魔法陣之后的那種不管什么魔法陣，都不在話下的勁兒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慎重。甚至是一種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潑皮勁兒，剛才的那番話像是交代遺言似的，讓人聽著就不舒服。

“步離，不行的話，咱們想別的辦法。別勉強。”保羅奧尼爾在步離的話里面聽出幾許不詳的味道，說道。

“試一試，再等下去，也是這樣。”步離輕輕的抽著煙，手指間煙霧繚繞。步離貪婪的像是每一絲煙都不舍得放棄，使勁的把空氣中的青煙吸了進去，看上去有些好笑。

“這封印很強大。我沒有什么把握。只能說是試一試，再多的，我做不到。”步離把手里的煙蒂掐滅，放到嘴里，輕輕的咀嚼了兩下。像是回味著煙蒂上殘留的蔡小仙兒的氣息一樣，戀戀不舍。

“試一試吧，我盤算過，我自己一個人面對的封印的危險要遠遠小于在幾個位面罅隙里找來找去的風險。不試試，我總是不甘心。”步離語氣輕柔，卻堅定無比。

保羅奧尼爾看著步離。良久，嘆了一口氣。步離的心思，保羅奧尼爾明白。就像是自己這么多年一直堅持做的事情一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股子堅持和執著，不是親身經歷的人，是不會懂的。

“你很趕時間？”凱瑟琳德納芙眨著眼睛。輕聲問道。

步離看了看凱瑟琳德納芙，嘴角揚起一絲微笑，沒有回答凱瑟琳德納芙的問題。這種事情，跟一個和自己沒有什么關系的姑娘有什么好說的？那不是扯淡呢嗎？

凱瑟琳德納芙見步離沒有說話，潔白的牙齒咬著嘴唇，有些尷尬，有些撩人。

“要是可以。不要嘗試了，畢竟太危險。我知道我能力不……”凱瑟琳德納芙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步離一口咽下嘴里的煙絲，說道：“謝謝你，我必須要做，因為我真的很趕時間。”

凱瑟琳德納芙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剛剛也是鼓起勇氣才說的。在幾個人之間，凱瑟琳德納芙完全就是一個累贅，要不是步離幾次三番的搭救，凱瑟琳德納芙這時候早已經變成了一具尸體。

趕時間……一個不到二十歲的九級大魔導師，有什么時間好趕的？

步離見凱瑟琳德納芙倔強的站在那里，看著自己，無奈的說道：“我妻子，是另外一個大陸的圣女。我要通過位面罅隙，找到去她所在的大陸，然后把她救出來。”

凱瑟琳德納芙的臉色變的有些白，一下子臉上的紅暈消失，看著步離的眼睛，有些失神。

步離沒去管凱瑟琳德納芙在想什么，自己剛才的那番話對凱瑟琳德納芙到底在心底掀起了多大的波瀾。這些事兒，這個人，和自己完全沒有什么關系。能數次在千鈞一發之際拉了凱瑟琳德納芙一把，讓她現在還好好的活著，自己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再多的？步離可不想做。甚至步離連想法都沒有，回答了一個問話之后，便回身看著水晶塔，沉聲說道：“你們退后五十米，保羅教授隨時準備沖上來。大黑，你小心點，我不會有事兒的，你注意你自己就好。”

大黑叨咕著：“知道了，你自己多小心。”

說完，大黑當先向后退走五十米。保羅奧尼爾見步離的獵寵當先而行，也沒什么好說的，剛想走，見凱瑟琳德納芙還在那里愣著，便走過來，說道：“走吧孩子，有些人，有事兒，只是在你生命里走過這么一遭。能遇到，已經是天大的運氣，不要想太多。”

一道凝神靜氣的凝神術落在凱瑟琳德納芙身上，凱瑟琳德納芙微微緩過神來，低頭無語，跟在保羅奧尼爾身后退走。只是一雙白嫩的手握成了拳，如此用力，粉紅退去，只剩下蒼白。

步離看著水晶塔，里面的那個叫做芳妮的女孩兒的確是精靈一族的后裔。血統已經不算有多純正了，一雙耳朵和人類差不多，只是耳尖處還有些尖聳，要是不仔細看，絕對看不出來，倒是像魔法大陸的女孩兒更多一些。

精靈一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步離心里面出現這個念頭，隨后便被步離揮去。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自然有他自己要做的事情，就算是把精靈一族屠戮殆盡，也是應有之意。那個自以為高傲，卻把貪婪、懦弱藏在骨子里面的種族，死了也就死了，沒什么可惜的。

神罰就是一個笑話，精靈一族，也就是一個笑話而已。

芬妮身子微微扭曲，看得出來，在進入水晶塔的一瞬間，芬妮并沒有恐懼。或許是因為太快，芬妮還來不及反應吧。只是下意識的躲避，這才變成現在這幅模樣。可是芬妮被溶進水晶塔，到底有什么說法呢？奇了怪了。

不過，步離根本沒打算把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也沒那么大的好奇心。自己要用的，只是芬妮會的能在位面罅隙之中尋找對面是什么位面的術法。要是實在不行，只能碰運氣了。

沉心，深深吸了一口氣。背后噬金獸、行軍蟻蟻后的光芒閃爍，消失。老蔓藤潛伏的更遠了一些，距離在二十米外。這個距離步離是經過計算的，剛好在封印的力量波動的邊緣，既能保證老蔓藤的安全，又能讓自己遭遇不測的時候老蔓藤能足夠快的甩出蔓藤，把自己拉回去。

緩緩閉上眼睛，步離再一次開始了演算。數據流飛速流轉，一種種可能出現，隨后被步離否定。步離就這么站著，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像是站到天荒地老，也無所謂似的。

凱瑟琳德納芙低著頭，看著步離的背影。星光落在那年輕人的身上，泛起一層乳白色的光輝。有些個神圣，有些個迷幻。白色的光芒越來越濃，但不論怎樣，都無法遮蔽一襲黑衣黑氅的顏色。

像是一只碩大的眼睛，正在看著自己。凱瑟琳德納芙恍惚的有了這個念頭……皎潔的星月之光就像是白色的眼白，而那見面不過一日，卻已經深深烙刻在自己心底的年輕人，就像是瞳孔一樣在白色的星月光芒中看著自己，看穿了自己所有的心事。

怎么不讓我早點遇到你？凱瑟琳德納芙看著看著，忽然癡了。

他動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凱瑟琳德納芙忽然看見步離向前踏出了一步。完全沒有意識到步離走出的這一步，意味著多少風險。凱瑟琳德納芙只是覺得步離距離自己遠了一點，隨后便下意識的要向前，追尋步離的步伐。

身子像是長在地上了似的，不管怎么用力，都無法移動。

“別去給他添亂，安安靜靜在這里等著吧。”保羅奧尼爾說道。

“啊？”凱瑟琳德納芙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要做什么。

“他做的很小心，那里面的東西，他也沒有完全的把握破解。如果說他要是自己的話，還有大半的可能碰到封印后全身而退。但要是多了一個你，他必然不會放棄你自己逃走，你們都會死在那里。”保羅奧尼爾沉聲說道。

“不會放棄我？”凱瑟琳德納芙品味著這句話里的意思。

“是同伴。”保羅奧尼爾解釋道，“他會盡力的保護所有的同伴，天生的擔當，所以才會在面對危險的時候，讓我們都退后。要是我去幫著他，或許會簡單一些，但最后我必然不會全身而退，不管成敗。”

保羅奧尼爾的手從凱瑟琳德納芙的肩頭拿下來，看著步離又向前邁出一步。這一步并不大，卻堅定無比。

“有時候，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目的明確，沒有什么能干擾他。加上他幾乎就是一個……不，用天才已經無法形容。天才我見過很多，沒有一個人能做到他這種程度。唉……不說那么多了。總之，步離只是一個出現在你的生命里的過客，不要想太多。”保羅奧尼爾認真的和凱瑟琳德納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