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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獵天下 590

“就這么簡單？”步離看了一眼威廉，真恨不得一杯咖啡都潑到威廉身上。明擺著話里有話，他就是不肯直接說，真是郁悶。

“當然啊，要不以你為我需要你做什么？幫著艾森豪威爾家族打下來一個位面？你也得有這個時間才是。作為位面旅行者，多結善緣才是真的。”威廉說道。

善緣……好熟悉的詞啊。步離微微出神，難道位面旅行者的境界都已經高到了自己難以理解的程度？

不對，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可以說要比威廉更強大，走過更多位面的旅行者，但也沒有威廉這么大方。

步離沉吟著，隨后展顏笑了，說道：“行啊，要是我能回去，我會盛情款待你的。不過位面坐標什么的就免了，不在魔法大陸找我的麻煩，我就很感謝，好意心領。”

“真是戒備心理十足，那就這樣吧，要是有需要，隨時通過艾森豪威爾家族的族長找我。又要浪費傳送石，唉。”威廉說完，扔給步離一塊魔力晶石，這塊魔力晶石上鐫刻著艾森豪威爾家族火焰的標志，像是一件信物，而不是做魔法的補充。

“我走了，這么好的陽光，還真是不舍得走。”威廉說走就走，也沒讓步離有什么反應，隨后身子一陣虛無，便消失在步離面前。

這是什么節奏？拉著自己喝一杯咖啡，然后說了幾句廢話，毫無意義的說走就走。這人怎么會這樣？

沒頭沒腦的和艾森豪威爾家族的族長說了幾句話，步離坐在陽光明媚的咖啡店里，有些恍惚的發著呆。

“步離，我怎么沒聽懂你們剛才說的是什么？”大黑見威廉走了，這才放松下來，問道。

“我也不知道，或許他有他的意思，或許是我想多了。他就是想留個念想，萬一真的有那么一天出現在魂瀾大陸里，讓我罩著他，誰知道呢。走了，看書去了。”想不懂的事情步離干脆不想，這是步離的一個好習慣。

回到奧蘭多巴雷爾魔法學校的圖書館，想起剛剛那一夜發生的事情。步離覺得恍然如夢，真和做了一場夢似的。自己和一個剛剛成年的姑娘發生了點什么，又看見了幾個老家伙，這日子過的，還真是恍惚啊。

還是看書好一些，步離覺得魔法對精神力的鍛煉要比魂力更強。這就是自己來到魔法大陸最大的收獲。能召喚出來更多的雜交變異體，自己就有更強大的力量和自信找回蔡小仙兒。

“步離，你身上的味道不對。”步離還沒等上樓，尼古拉斯巴圖姆的聲音傳了出來。

“呃……”步離想要去看書，卻被這幫老家伙一個一個的攔著，心里面的火氣有點大。

“時空的氣息，硝煙的味道。嘖嘖，看來他們遇到的麻煩還不小。”尼古拉斯巴圖姆悠然說道。

步離干脆不上樓了，來到尼古拉斯巴圖姆的門房里面，直接盤腿坐在桌子上，點著了三根煙，分了下去。抽著煙，看著尼古拉斯巴圖姆，說道：“有什么就趕緊說。我還要去看書。”

“誰說我要和你說話？你一個小家伙，對自己的感覺也太好一些了吧。”尼古拉斯巴圖姆對著步離吐了一個煙圈。煙圈像是繩索般落在步離的脖頸上，好像要把步離套起來似的。

“好吧，尼古拉斯巴圖姆先生，那我有些不明白的事情，咨詢一下你。”步離說道，“第一個。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第二個，艾森豪威爾家族的位面開拓到底遇到了什么？第三個，崔可夫陛下一心想要屠龍，到底是為什么。”步離心里所有的疑惑直接說了出來。

“你的問題太多了。選一樣，我告訴你。”尼古拉斯巴圖姆瞇著眼睛，看著步離，說道。

“第一樣吧。”步離還是覺得尼古拉斯巴圖姆的來歷古怪，在圖書館里面當管理員，那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剩下的事情，只要他們想在自己這里討到什么好處，總是會露出一絲馬腳的，自己倒不用擔心，頂多是冒點風險也就是了。

“我是被攆過來的。”尼古拉斯巴圖姆說道。

“深淵惡魔帝王？”步離笑了，說道：“被另外一只惡魔，趕出深淵位面，來到魔法大陸，當一個圖書館管理員？尼古拉斯巴圖姆先生，您在和我開玩笑呢吧。”

“你以為我那么愿意和你說話？你這小子一身殺氣，和你說上幾句話，我都心驚膽戰，還不如直接打一架，分生死來的好一些。”尼古拉斯巴圖姆橫了步離一眼，像是看穿了步離身上一切的秘密似的。

步離無語。

“安靜些，我告訴你事實的真相。”尼古拉斯巴圖姆也做到了桌子上，陽光照射進來，尼古拉斯巴圖姆和步離的影子落在地上，好像坐在草地上，兩人在互相傾訴著心事。很古怪，這種感覺當真古怪。

“我說尼古拉斯巴圖姆先生，能不能不離的這么近？”步離嘮叨著。

“很多年前，我在深淵位面里，那時候已經是深淵惡魔帝王，手下無數的大小惡魔、鬼臉什么的。不過有一天，在我和另外一個惡魔帝王交戰的時候，一個人從天而降，直接把兩個深淵惡魔帝王打的落花流水。你不知道那時候我的感受，真他娘的不可思議啊。”尼古拉斯巴圖姆感慨著。

“有圖有真相。”步離心里一動，難道說是自己那便宜大爺？這種做事情的方式，似乎很像。

一道魔法幻象升起，在陽光的照射下，畫面有些模糊。尼古拉斯巴圖姆說道：“你應該認識這個家伙。”

步離一看，自己并不認識，但卻熟悉到了極點，好像是自己站在那里一樣。一般的黑衣黑氅，手里暗色的長槍，腳下踏著火焰，比周圍的惡魔還要惡魔。

“當時被嚇破了膽子，只留下這么點影像。”尼古拉斯巴圖姆說道，手指一彈，影像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認識吧，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樣。當時被打散了，我就跑出深淵位面，來到這么一個小地兒，當圖書管理員。其實也挺好，我也不想著做什么，每天曬曬太陽，悠閑自在。”尼古拉斯巴圖姆懶洋洋的說道。

步離卻并不認為這話是真的，這幫子惡魔嘴里能有實話？扯淡呢吧。這種家伙，要么是想著報復，要么想著重新回到深淵里面，怎么可能光是想著曬太陽？自己那便宜大爺連變成魂體之后也不老實，依然不肯歸去，藏在自己身體里，走遍千山萬水，為的還不是他那天瀾一族回歸主位面？要是尼古拉斯巴圖姆什么想法都沒有……根本不可能嘛。

“我認識，我覺得那是我。”步離半開玩笑的說道。

“我覺得也是。要不然，你以為我干嘛要和你說這么多？”尼古拉斯巴圖姆淡淡的說道：“雖然你現在比那時候差了很多，我覺得我能一口吞吃了你，但我不敢。”

這話說的的確很是實在，步離笑了笑，沒說什么。

“那一戰，給我的影響太大了，我在這里，就是在想一個問題，你說我們最后的結果是什么？”尼古拉斯巴圖姆問道。

要到哪里去？難道深淵惡魔帝王也開始琢磨起哲學問題來了？

“湮滅唄，還能有什么。”步離隨口說道。

“那我們做的一切，有什么意義？”

“喜樂安康。”步離忽然發現，自己有許多不懂的事兒，尼古拉斯巴圖姆沒有告訴自己，反而在追問自己那么多事兒。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奇了怪了。

“惡魔的喜樂就是殺戮，可是我現在一看見深淵位面的樣子，就有些恐懼魔法幻象里的那個身影，好像他隨時都能再次出現。”尼古拉斯巴圖姆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吐出煙霧。

“我說，咱們別說這么多沒用的好不好。你既然害怕，為什么還要距離我這么近？你知不知道我也很緊張？每時每刻都要防備你出手殺了我？”步離說道。

“當然知道。我又不出手，光是嚇唬你一下，我就很開心了。”尼古拉斯巴圖姆哈哈大笑，說道。

“無聊，你想你的哲學問題，我去看書了。”步離把嘴里的煙頭扔在地上，跳下桌子，把煙頭踩滅，揮了揮手，直接奔著門口走去。

“好多事情都是緣分，能在這里遇到轉世之一的你，我想在你走了之后，我的心結也能打開。”尼古拉斯巴圖姆看著步離的背影，說道。

……轉世……還他娘的之一？步離沒聽懂尼古拉斯巴圖姆的話，也不管這老家伙裝神弄鬼再說什么，直接奔著第四層魔導師的藏書走去。

來到圖書館，濃郁的書香氣味和魔法元素活躍的氣息讓步離心思漸漸平淡下來。

管他有什么，自己一點點去做，就好。

大黑沒有像是往日一般睡覺，而是開始練習金蟬脫殼。剛剛經歷的那一切，讓大黑也隱約感覺到一種危險的氣息就縈繞在自己左右。再加上得到的項鏈能讓分身多出一倍去，這種強悍的力量，不再把金蟬脫殼提升個一級兩級的，怪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