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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獵天下 499

然而馬曉還是不滿足，想要把魂陣上的作用留在雜交變異體上。隨后，種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又落在雜交變異體上。一只只雜交變異體被弄廢，一只只嶄新的雜交變異體又出現在步離和馬曉面前。

這一次的研究，兩人廢寢忘食。終于在五天以后，一只嶄新的雜交變異體出現在面前。

看著眼前嶄新的雜交變異體，步離終于長出了一口氣。倒是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因為整個過程里，步離沒有絲毫壓力，沒有去想這種經過自己和馬曉改良之后的雜交變異體到底能做什么，只是沉浸在一種歡樂的情緒之中。

單純的因為自己能做的事情會把雜交變異體變得更強大而開心，而歡樂。這是一種簡單的歡樂，這是一種單純的像是孩子一樣的開心。

直到這時候，步離才認真的審視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嶄新的雜交變異體。

還是一般大小，身子上金屬的顏色和光芒有些凝重。步離知道，這是因為馬曉與自己在雜交變異體里面加入了更多的金屬的緣故。巨大的前顎變小，因為步離幾乎很少讓雜交變異體近身戰斗，步離的戰斗方式和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掌控雜交變異體的戰斗方式迥異。

雜交變異體的身子微微變大，要不仔細看，很難看得出來。就是這種幾乎微不可見的變化，卻讓步離有更多的可能鐫刻上多一些的魂陣。

腋下多了兩個細口，那里隱藏的是雜交變異體的飛翼。沒有需要的時候，飛翼收起來。步離可以操控著雜交變異體像往日一般的進攻。如果有需要的時候，雜交變異體腋下雙翼就能彈出。翱翔在半空中。在步離腦海里，雜交變異體的飛翼并不僅僅只有那一種作用。在地面下，也可以展開，作為鐫刻魂陣的載體。

不說別的，光是雜交變異體雙翼出現的變化，就能讓雜交變異體爆炸的威力猛然躍升一個臺階。

倒是有些個可惜了，步離回想，要是現在自己遇到賈如道，雜交變異體趴在賈如道的腿上，光是多出來的這些個爆炸的威力。似乎強大到可以撕碎虛空，賈如道能不能順利的回道滄瀾學院都是個未知數。

“很強。”馬曉評判道。從最開始的雜交變異體變化到現在的雜交變異體，種種改變馬曉都看在眼中，種種增強，馬曉都清楚。雜交變異體到底有多少強化，馬曉知之甚明。步離又變強了，每一步，都走得很快，卻又踏實無比。這幾天里面。自己和步離到底都做了什么，馬曉知道。可是馬曉很難相信這是一個才不到二十歲的來自西山遺族的年輕人能做的。真的能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枯燥，和自己研究魂陣。研究機械。

“嗯。”步離點了點頭，說道：“就是不知道麻煩不。”

話說的沒頭沒腦，但馬曉知道步離的意思。步離是擔心嗜金獸幻化不出來那么復雜的構件。要是幻化不出來的話，這些個日子的辛苦幾乎就算是白瞎了。

但馬曉似乎對此毫無擔心。哈哈大笑，道：“操控六十四只不行。那就減一減。單體的威力越大，和單體的威力普通，數量足夠大，是兩種戰斗方式，你要學著來回切換。這么麻煩的事情，我這種老人家可就做不了了。”

“老馬你太客氣了，你看這幾天都快把我熬成人干了，你還精神抖擻的。你要是說你老了，我都不信。”步離也和馬曉一樣，大笑著說道。自己只是嘮叨一下，心里面的想法和馬曉一樣。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戰斗模式之間切換的問題，自己能熟悉、習慣、適應，完全沒有障礙。要是這么點事兒都做不好的話，屢次比千刀萬剮更痛苦的精神力的磨練也就浪費了。

“這一次，獲益匪淺。我那些個金屬傀儡還要大改，不過那都是些瑣碎的事情，就不麻煩你了。”馬曉也不避諱，甚至連步離會不會認為自己不想讓步離知道金屬傀儡到底有什么秘密都沒有顧忌，就這么說著。

兩人相交以心，成其久遠，這些個隱晦瑣碎的想法馬曉的心里連一閃念都沒有。步離也是如此，聽馬曉這么說，便說道：“行啊，你抓緊時間去改造吧。記得弄好了，送點來細柳營。”

“一張嘴就是送點。”馬曉說道：“給你一半，我自己留一半。”

步離也不知道馬曉說的一半到底是多少，嘿嘿一笑，隨后問道：“老馬，讓老魏進來，我問問四海那面的呃事兒到底怎么樣了。”

馬曉拍了拍手，頂層的塔門被打開，魏星華垂手而入。

“老魏，這幾天四海錢莊那面怎么樣了？”步離問道。

“各地擠兌，四海錢莊早就宣布破產。”魏星華說道：“各地的四海錢莊分部也大多被清盤，還有一些偏遠的，都是沒有多少肉的骨頭，時間還短，暫時沒有顧得上。”

“太慢了一點吧，骨頭再怎么說，也能吃下點肉來不是。”步離有些不滿的磨叨著，似乎幾天之內，在魂瀾大陸屹立了幾千年的四海錢莊完全被摧毀，還嫌棄這速度有些慢似地。

魏星華有些不解，心念電閃，琢磨著，應該是步離出身在西山遺族，并不知道四海錢莊在魂瀾大陸到底是怎樣的一個龐然大物。

“玲瑯賣所怎么樣？”步離問道。

“馬先生血洗了玲瑯賣所，一番血戰。”魏星華平淡的說道，這些個鮮活的生命和鮮血在魏星華這樣的位置上看來，并沒有多少值得他注意的地方。他注意的，就是一個結果，玲瑯賣所展現出完全讓暗影門和個大宗們驚詫的實力。九階紋刻強者多達十二名，八階紋刻強者竟然有數十名之多。第一次戰斗就讓馬秀生一頭撞在了鐵板上。不過馬秀生見機極快，暗影門的影子隨即便隱匿在黑夜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即便是必勝之局，馬秀生也毫不大意。先行試探。

就是馬秀生的謹慎，讓暗影門至少少付出了幾十條人命。

隨后鬼影大人回到五方城。悍然出手。是夜，平時都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暗影門的影子擺出一副堂而皇之的架勢，在鬼影大人的帶領下，以勢如破竹的架勢橫掃玲瑯賣所，震驚了所有宗門。在此之前，馬秀生做出一副強攻失敗的樣子，上戶風已經召集祖荒神教，準備助暗影門一臂之力。可是沒有任何人在這之前會想到暗影門會用這么一種比祖荒神教還要野蠻、粗暴、直接的方式解決問題。

是夜，玲瑯賣所血流成河。

是夜。玲瑯賣所數十名七階以上紋刻強者盡數被殲滅。

是夜，玲瑯賣所化作一片灰燼。

一道道影子在灰燼中，在火焰中穿行的場景深深的烙刻在五方城的強者心中。暗影門，往日里只是一道影子，存在于魂瀾大陸上的一道影子。這一年里，暗影門先是被鬼影大人血洗，負責暗殺的一處被清洗一空。而后在恨山旁，暗影門聯手天道宗，對戰天機府和血邪宗、云海殿。雖然最后在祖荒神教的臨陣倒戈前獲得慘勝。所有人都認為暗影門已經元氣大傷。那些個“死刺”也沒剩下多少，要不然以鬼影大人的脾氣，還不直接把血邪宗抹去？

可是……這一夜后，所有人都知道自己錯了。玲瑯賣所展示出來的力量。不僅僅是玲瑯賣所的實力，更有四海錢莊的殘余勢力，滄瀾學院在五方城中的力量匯聚于此。想要在暴風驟雨之中守住一片基業，以便日后徐徐圖之。

這么龐大的實力。即便是及大宗門也不敢輕言一夜之內就把玲瑯賣所盡數抹去。可是玲瑯賣所在一夜之內，就被暗影門以蠻不講理的方式。直接剿滅。暗影門手段之狠戾，讓人為之側目。

從那之后，步離雖然沒有在五方城繼續現身，可是這個暗影門的小祖宗被人一次又一次的傳揚出去，到了最后，變成了一個傳說。玲瑯賣所只是當面頂撞了步離，合著賈如道給了步離一點氣受，最后還是被卷了面子。即便就是這樣，暗影門的小祖宗便悍然出手，一夜之內把四海錢莊連根拔起，又把玲瑯賣所洗為平地。

千萬不能得罪這個暗影門的小祖宗，即便被欺負到頭上，也不能得罪。這是最后人們的共識，無數不認識步離的人想要看一看，能讓暗影門不管魂瀾大陸勢力，罔顧滄瀾學院的暗影門的小祖宗到底長得什么樣。

魏星華看來，馬府主這件事情做的簡直漂亮到了極點。步離來到五方城，即便是和暗影門同枝氣連的祖荒神教也不過住了一天不到。一直把賭注壓在步離身上，早早便買定離手的天道宗，步離更是連去都沒去過，卻一直在天機塔里和馬府主商量著什么。有這么一位神秘到了極處的客卿大人，天機府就算是想要衰落下去，似乎也不可能。除非有人能在一夜之間把五方城的諸多一品大宗全部抹殺，除此之外，再無可能。即便是滄瀾學院要出手，也得考慮一下后果。

而那些個人命和鮮血，在天下大勢的面前，顯得是如此微不足道。

“還好。”步離只是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滄瀾學院所有強大的實力都匯聚在玲瑯賣所，要不是鬼影大人出手，這一仗怕是很難拿下來。”魏星華說的很客觀，甚至沒有說那時候天機府早已經整裝待發，幾乎所有的八階金屬傀儡都已經啟動，就等待馬曉的一句話。

這種賣好討巧的事兒，魏星華當然不會直接告訴步離，那樣的話，顯得層次低了許多，根本就不入流。

“我知道老大人一直在看著這面，四海錢莊暗中的勢力都被拔出來了，剩下一些個雞鳴狗盜的紋刻強者，有什么難得？暗影門會什么？不就是殺人嘛。要是殺人都殺不了，胡武老大人怕是會震怒，整個暗影門直接散伙算了。”步離呵呵一笑。說的話云淡風輕之中還有些尖酸，可是事情的道理就是這樣。

“你準備去哪？”馬曉問道。

“要是可以。我準備去一次滄瀾學院。可惜，他老人家不在。我怕我有去無回。”步離覺得有些可惜，自愈的傳承自己還沒有看一看究竟，心里面總是覺得有些事兒沒做。但賈天宇被自己嚇住，忌憚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不敢出手。自己要是真把滄瀾學院逼到份上，怕是結婚這事兒就會變成送終，都不用養老的送終。

“去寶鼎茗茶看看，王志說給我大爺準備了一點北地生普，都拿著。然后回細柳營。這一次在你這兒獲益匪淺，有些事情我還要仔細想一想。”步離說道。

馬曉和魏星華沒想到步離竟然和五方城的寶鼎茗茶還有聯系，這個來自西山的年輕人似乎不光是蠻橫，怎么還有這么多的故事？從來沒有來過五方城，卻認識五方城中幾乎所有的大人物，不管是朋友還是對手，幾乎都認識。

“那就去看看吧，我也有些日子沒去叨擾他一下，正好借著你的面子。去蹭口北地生普喝。”馬曉笑呵呵的說著。

“步離，你用不用歇歇？”馬曉說完，問道。連續幾日不休不眠，自己倒是沒事兒。可步離再怎么強，也就是個六階的紋獵，不知道身子能不能抗住。而且馬曉最關注的并不是步離。而是蔡小仙兒。這幾天，大黑倒是一覺接著一覺。把這段時間缺的覺都補回來了。蔡小仙兒只是在一邊安安靜靜的卷著煙，完全沒有疲倦、厭倦的樣子。好像要是自己和步離一直研究下去，這姑娘就會一直陪著下去一樣。自己和步離沒事兒，蔡小仙兒身子骨弱不經風的樣子，不知道能不能熬得住。

步離看了一眼身邊的蔡小仙兒，問道：“仙兒，累不？”

“不累。”蔡小仙兒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攜著步離的手，抓的緊緊的，好像是生怕步離走了似地。聽步離問自己，低聲說道。

“不用了，老馬，咱們直接去寶鼎茗茶，坐一坐，然后我就回細柳營歇著去了。”步離說道。

馬曉見蔡小仙兒完全沒有一點疲倦的樣子，心里知道傳說中蔡小仙兒的來歷，暗想這姑娘倒也體質特異，并非尋常弱質女流。

幾人隨意的聊著，走出天機塔。馬曉還覺得意猶未盡，要不是腦子里面裝了太多的沒有解決的事情，肯定會拉著步離，繼續再說上幾天幾夜。日后要不要在細柳營里安排一處分舵呢？馬曉在琢磨這事兒，怕是不光分舵，連作坊都要安排一處，一旦有了想法，自己也不用來回奔波，直接在細柳營試驗一下也好。

一縷陽光照在步離身上，微暖。步離覺得恍然如夢，這么多天就過去了？研究這種事兒還真是不知歲月，不過真要是沒有俗務，專心琢磨這些個有意思的東西，也不算虛度光陰。

正想著，一名身穿天機府長衫的弟子默默的出現，魏星華見狀，和馬曉交換了一個眼神，迎了上去。

步離感覺有點奇怪，不管那弟子是做什么的，難道不是應該先來拜見馬曉，再說事兒？怎么會魏星華迎上去？這事兒果然有些奇怪。

馬曉也不隱瞞，直接說道：“怕是有什么麻煩，讓星華先處理，不行的再告訴我。要不然事情都堆在我身上，每天煩也煩死了。”

“五方城還能有什么事兒？”步離笑道，最大的事兒都是自己的首尾，就算是馬曉想要瞞著自己，也沒那么多講究不是。

正說著，魏星華皺著眉頭，回來，說道：“馬府主，神鬼之書有了著落。”

“嗯？”馬曉嗯了一聲，顯然有些詫異。按說這種拖延了很久的事情不應該現在還興風作浪，怎么魏星華會和自己說這事兒？

神鬼之書，步離還記得在自己出了滄瀾學院的時候，幾大宗門爭論的是神鬼之書。那時候胡武老大人說是要帶著自己去找紋刻獸，神鬼之書的事情就暫時先放到了一邊。隨后發生了無數的事情，在極北苦寒之地被風卷走，遇到了王志，再之后又去了獸人與精靈的世界，回來后在細柳營打了個轉就來到五方城攪風攪雨。

事情雖然發生了許多，甚至讓人感覺有些目不暇接，可是細細一算，還真是沒有多久。

“老馬，神鬼之書是什么？最后落在哪家了？”步離問道。

“一件寶具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馬曉說的很是簡單，“不過我總是覺得有人在后面推動這件事兒，你最好別插手。”

“知道，我麻煩事兒就夠多的了。就算是有個陷阱，也總得找點讓我動心的東西不是。”步離一點就透，馬上明白了馬曉的意思。

在滄瀾學院里，應該就在步離殺死“白亮”之后，神鬼之書出現，在步離走出滄瀾學院的時候，神鬼之書還沒有定下來花落誰家。時間點剛剛好挈合，這些要是說明不了什么的話，在步離現身五方城，神鬼之書折騰起偌大的風浪，有些個事情在馬曉眼睛里面，簡直就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