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 雪夜閑聊

紋獵天下 412 雪夜閑聊

“這只善翼來的古怪，按說根本不是魂瀾大陸所能承受的。天地之間的法則已經稱不上是法則，他娘的都亂了。能把天地之間的法則弄亂的人，或者是術法，可不簡單。要是還在西山，不看也就不看了。既然都來了，那就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罵了一句，隨后給步離解釋到。

步離對所謂天地法則沒有一點概念，稀里糊涂的聽自己那便宜大爺說著，就算是想要問什么都不知道從何問起。

簡單的解釋了一句，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沒有聽見步離再說什么，有些奇怪，轉念一想，也知道是自己昏了頭，封印了那小上輩的記憶之后，他就是個白丁，說的太復雜深奧了，哪里會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有關于天地法則的事情，不管在什么位面，都是最大的秘密。一個被封印了記憶的小，能知道什么。

“就是說，當年封印大陸橋，那兩個家伙去了另外一個位面，殺了一頭小獸，取了血，回來引動封印，把連通兩個大陸之間的虛空的山脊封印。可是這幫小家伙就是在胡鬧，不知道在哪學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把簡單的事情弄得復雜了，間埋藏了多少禍患，我估計他們自己還不知道。”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說出自己的猜測，雖然并不知道是不是這樣，但卻有七八成的把握。

“天地法則是什么？”步離覺得自己雖然并不如何冷，但是腦已經被凍成了冰坨，還在想自己那便宜大爺剛剛說的話。間那一大堆解釋，也是聽的云里霧里的。

“找個地兒歇歇。你剛收了兩個紋刻獸，身承受的力量已經到了極限。大黑也受不了了。這些日來回奔波，我怎么看著大黑越來越瘦了呢。”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笑呵呵的看著大黑，像是心疼大黑一樣，體貼的說道。

大黑聽到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說出來這么關心自己的話，眼淚汪汪的看著他，那叫一個感動。要是尾巴再長一點，得跟狗似的晃起來。

“這地兒挺難熬的。”步離點了點頭。這句話要是讓魂瀾大陸的諸多強者聽到，能把鼻氣歪了。極北苦寒之地，一直就是生命的禁區。幾乎就是生人勿近的意思。在步離的嘴里居然就是挺難熬的這么個評價，還當真是無知者無畏。

“嘿！”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若有深意的看了步離一眼，眼神，幽幽，憂憂。

千百種感覺交織混雜在一起，沒有動用蠱惑人心的力量，卻又勝似蠱惑人心。

這又是怎么了？干嘛非要這么看著自己，跟個怨婦似的，難道自己又做錯了什么？好像只是讓他別再蠱惑自己。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步離奇怪的看著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只看了一眼，便道：“就在這兒吧。”

手指姿勢古怪，指向一處地面。左手食指搭在指上。小指從下方穿了進去，看那樣好像是一個不知名的手印的形狀。

沒有做許多事情，一道虛幻的光影便從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左手上“飄”出。落在地面上。

隨著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手印落在地面上，就像是在西山峽谷之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使用出的“江山此夜一舞間”的術法一樣。地面像是變成了水面，開始扭曲變化。

小術法。小把戲。步離見過“江山此夜一舞間”，自然不把這種小情況看在眼里。和那天晚上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雙手插在大地之全力施法的時候不同，這次就是一道手印落下去，就算是強，又能強到哪里。哪里有那天晚上，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施展的術法強悍。

一座結實房“長”了出來，極北苦寒之地的寒風呼嘯著拍打在房上，雖然不大，卻足夠結實，足以御寒。

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打開房門，做出一個優雅的姿勢，用標準的英國倫敦腔說道：“my

help誘,私r”

“把蔡小仙兒叫過來。”步離帶著大黑就這么走了進去，側頭和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說道，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和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打招呼一樣。一切都順理成章，一切都是每天經歷的一件小事情，沒什么奇怪的。

步離和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相視一笑，都知道這只是一個玩笑，卻做得如此心安理得。仿佛兩人無數次做過這樣的事情似的，如此溫馨。

關上門，小屋之并不暗，一個西式的壁爐里火光熊熊，整個屋溫暖如春。和外面的寒風相比，這里簡直就是天堂一樣，暖熏熏的惹人醉。

“隨便坐吧，我們聊一聊，以后怕是這種機會在一段時間之內很少了。”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道。

步離心里似乎緊了一下，好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使勁捏了一下，有些難受，有些疼。真的是很疼，就像自己想念蔡小仙兒的時候一樣。以后這種情況要少了？難道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預感到什么？

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自己來到壁爐前面，坐在一張搖椅上，隨手不知在哪扯過一條毛毯，剛要有動作，忽然想了想，朗然一笑，身影變得虛無。等光影再次清晰，霧松雪狼已經乖巧的落在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身邊，打了個轉，回到步離身體里。

抖了抖身上一襲黑衣黑氅，似乎在抖落衣服上沾染的白雪，抖落無數煩惱和牽掛。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躺在搖椅上。拉過來毛毯蓋在腿上，右手輕輕虛空放著。看見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右手的高度。大黑乖乖巧巧的來到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右手下面，趴在地上面向火爐。

輕輕的撫摸著大黑頭頂的黑毛。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此刻像極了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在家里烤火度日，回憶著過去種種，就這么走完人生旅程的最后一段光陰歲月。

往事依稀渾似夢，都隨風雨到心頭。

步離在另外一張椅上坐下，試了試，覺得很舒服。點了兩根煙，扔給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一根后，默默的抽了起來。

小屋里面安靜無比。只有間或壁爐里面木柴燃燒的時候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音出現。安靜祥和，一室皆春。

“大爺，你別說的那么不吉利，我聽著瘆的慌。”過了許久，步離躺在搖椅上，眼睛看著房頂，輕輕說道。

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道：“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只不過是隨著你的選擇做我應該做的事情。你我原本就是平等的，我又不是你大爺。算是我在你識海里面的房錢了。讓你平白叫了那么久的大爺，心里面有點虛。”

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的話說的紛亂，但是步離卻聽懂了。

無奈，無語。步離甚至恍惚覺得自己是一個不懂事兒的小孩，在任性的做事情，即將惹下滔天大禍。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別想那么多，你要做的事情我曾經做過。最后卻失敗了。挑戰命運，嘿。這么有意思的事情不多做幾次，怎么能配得上我老人家的身份。”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聲音淡然，話語之的自戀的情緒讓人聽著就感覺到理所當然，他要是不這么說，才是虛偽。

“說說吧，怎么回事，總是把我的眼睛蒙上，被你老人家帶著走，我一直想要逃。再這么下去，我怕我真的要逃了。可惜，不管逃到哪去，你都跟著。”步離笑道。

“年輕人，應該叫叛逆。不過你不年輕了，再怎么說都是兩世為人，或是三世了吧，誰知道呢。”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說道：“我從頭講起。你安靜的聽著。”

“在上一世，我遇到了你。那時候你剛剛在主位面過去，什么都不懂，就是一個愣頭青。但是命運就這么把我和你連在了一起。我們一起走過三界，又有了幾個伙伴，最后一戰，都死了，就剩下你我。那幫老家伙把所有的重擔都留了下來。”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平淡的講述著原本應該是一段曲折卻又豪邁的經歷。

話語之帶著淡淡的辛酸，步離感到一股莫名的情緒纏繞在自己身邊，悲傷無比。

“取了那一界的鴻蒙紫氣，那時候的你已經很強大了，至少不比我弱多少。但是我們有些問題始終無法解決。比如說怎么恢復我的肉身，比如說怎么能得到永生。當然，永生的不是你，你有鴻蒙紫氣，就算是想死都不容易。當你深愛的女人一個個離開你老去，死去之后，你和我商量著試一試，或許換個世界會好很多。”

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在講述從前的經歷，步離在認真的聽著，種種匪夷所思之處，像是一個并不合理且沒有一點讓人興奮的謊言。但步離知道，這就是真正自己經歷的事情。

“然后我們就來到了這個魂瀾大陸。在來之前，我生怕會有什么差錯，找到了族人，讓他們前來接應。這就是前世，你記憶之過的封印不是我出手弄的，而是你自己封印了自己的記憶。那時候的你很強，這種事情我已經做不來了。”

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淡淡的話語之，讓步離心馳神往。

那時候的自己已經很強大了，強大到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都無法做到一些事情，那是什么樣的呢？被封印起來的記憶一定是一段連自己都不想去面對的悲傷吧。

原本步離一直想要看看自己被封印的記憶到底是什么，可是聽了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的話之后，步離不想了。自己出手封印的記憶。心酸過往，經歷了一次已經夠了。看那勞什那么多次，轉世之后還不忘記。有什么意思。

“最后那一戰，我用了很大的力氣，這幅身也受到了損傷，安安靜靜的修養了一段時間，到現在還說不上康復，不過在這小位面里面，已經足夠了。”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看著壁爐里面的火光，似乎也出了神，說完這句話。半晌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安靜的看著。

步離和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心里各有所想，大黑不敢搭茬，小屋之一片安靜。

又過了良久，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才繼續說道：“最開始想，我們就這么簡單的走過一個世界，試試看，也沒什么風險可言。但最近我看你的樣，才知道。不管當時的你或是我，都錯了。”

“你和我都以為轉世而已，小事一樁，我們再經歷一些事情。找找我們的機緣，總勝過在那里靜靜的等待。”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說道：“但這輩，你的變化很大。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身體里有著什么我無法窺覷的東西，想起來真是讓人很難相信。就算是我不知道。那時候的你也能知道，可我們都錯了。”

“簡單的路。自然是三妻四妾，一路燈紅酒綠，一路殺伐果斷，舒舒服服的過一輩，收了這里的鴻蒙紫氣。雖然少，卻也聊勝于無。”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臉上閃過一絲譏誚的神色，像是在嘲諷步離，又像是在笑話自己。

“我以為我是對的，誰知道那種變化讓我知道，關于你的一切我都無法左右。”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繼續說道：“如果我繼續讓你按照原本設定好的命運走的話，以后會發生什么，我想一想都覺得心里亂的厲害。與其那樣，還不如現在就讓你自己選擇，或許我們會面對無數的艱難挑戰，或許我們會死在這里，但那又有什么打緊的呢？”

“你還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只有生死之間的歷練才能讓你的魂力和精神力得到鍛煉。可是越是大能，到最后這種生死之間的歷練便越是少得可憐，已經沒有人，沒有什么力量能把那時候的你我陷入死境。現在我無法把握，想一想，似乎也是一種好事。所謂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焉知在最后不能柳暗花明又一村？”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淡淡的說著。

“山窮水盡啊，像是每一個位面最強大的人一樣，無法或是不敢挑戰世界的本源力量。你和我卻像是傻一樣，一次次的跌倒，又站起來，沖向離奇卻又強大的命運，想要戰而勝之。戰斗吧，能不能凱旋我不知道，我會看著你做。”

步離掂量著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的話，種種心不解的地方在這段話聯系了起來，豁然開朗。

有些話，不用說，他也知道。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和步離都清楚，在此刻，兩人就像是……原本就是的老朋友一樣，淡淡的說著很是跳躍的話。只有兩人才能聽懂，這段話里帶著的那股彪悍的味道。

挑戰命運，挑戰未知的強悍力量，挑戰三千世界的本源力量，這是一種什么樣的勇氣？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氣魄？！

勇，天下之兇德。可這時候的勇氣，卻是那樣的瑰麗迷離，讓人尊敬膜拜。

“然后呢，之前你說的那段喪氣話是什么意思？”步離看著屋頂，問道。一直都是這么個姿勢，好像屋頂上長出小花，看著漂亮無比，吸引了步離的所有注意力。又或是步離想要隱藏自己的情緒，真正的情緒。

“既然你要去做，那就做好嘍。”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自嘲的笑了笑，“有時候我還真是看不懂你這個來自主位面的小家伙，分明什么都不懂，卻總是在最重要的關頭能做出正確的決定。這一次，我原本想幻化成張熙桐，喚醒你一部分上一世的記憶，撮合你和張熙桐的好事。但那時候，我的心卻有了一絲明悟清澈，我這么做就是對的？你那么做難道就是錯的？”

“所以，我決定按照你的選擇走。原本這個世界很平淡，只是一個過渡的篇章，沒什么華美的旋律。你出身西山，橫掃魂瀾大陸，整合魂瀾大陸的力量，獨守西山峽谷，一夫當關萬夫莫摧。最后，我們再取了鴻蒙紫氣，一同歸去。”

“可是，這有意義嗎？總有一個世界，是你我的力量無法達到，無法戰勝的。或許在這里，我們能得到從前沒有奢望的東西，也說不定。”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看著壁爐里的火，像是一個講故事的老者，撫摸著身邊的大黑，輕輕說道。原本的路，簡單無比，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早已經安排好了，但是卻被步離直接拒絕，選擇了一條看不到光亮的方向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