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間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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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云耀呢？”

等莉莉耶趕回去的時候，發現現場還能動彈的就只有小夢一個人了。其他的人，不是頭卡在了墻壁中，就是嵌進了地板里。雖然不知道還有沒有死，但是可以肯定，云耀敢淡定地留著小夢一個人在這里而自己離開的話，那這些人多半一時半會是沒有爬起來的能力了。

似乎是因為在意小夢的心理承受能力，云耀并沒有使用她慣用的武器的跡象。唔……如果讓云耀順著自己的性子亂來的話，果斷這邊就應該是各種學姐式便當外加一地番茄醬了吧？

雖然莉莉耶還是很想吐槽，難道這樣就不會嚇壞小孩子了嗎？

“這個，云耀姐姐她啊……”

小夢貌似也是因為之前的某些狀況，即使想要笑表情也是很勉強——很明顯啦，剛才一定是被某只女漢子給嚇到了吧？總之，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怎么說，急出了一頭的汗。

“……等一下，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莉莉耶無奈地讓小夢停了下來，自己轉身去廚房給小夢倒了杯水端給了她。

“咕嘟咕嘟——”平時有些靦腆的小夢這次是一點都不客氣了，直接而干脆地接過莉莉耶遞來的杯子，仰起頭一飲而盡。

水流過喉嚨那涼涼的觸感，讓小夢終于緩過了神。

“呼——”小夢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莉莉耶姐姐，云耀姐姐她……”

“好啦。我也不急著知道這些，沒有必要這么著急地說啦——先過來吧。”

莉莉耶伸出食指抵在小夢的嘴唇上，示意著她暫時先停下來。而小夢也是不明所以地看著莉莉耶。不過還是很聽話地跟著莉莉耶挪動著腳步。

總不能讓小夢繼續待在這種地方吧？云耀或許是個粗神經，可是莉莉耶還是一個心思比較細膩的女孩，讓心理還是個孩子的小夢繼續待在這個充滿著暴力氣氛的環境里，顯然不是很妥當……話說，記得之前聽云耀說，之所以小夢會跟著她一起出來，貌似就是因為小夢的師傅希望她能“見見世面”吧？不過現在看來。這方面收效甚微呢。

當然對莉莉耶來說，像是小夢這樣可愛的孩子，其實一輩子都接觸不到這方面的事物才是最好的情況吧？

“莉莉耶姐姐。為什么忽然又不要我說了啊？”

“先放松下再說吧——云耀那家伙也真是夠粗心的，真當所有的人都應該像她一樣，在同樣的年齡就一定要有那么堅韌的意志啊？唉……”

莉莉耶把手指放在了小夢的頭頂的穴道上，有節奏地開始替小夢揉按起來。

“嗚！”

忽然施加在頭部的力道。讓小夢下意識地叫了出來。然后隨即，她就明白是莉莉耶在幫自己放松。

“放輕松點啦，肩膀不要這么緊繃著……”

“哦，哦！”

小夢連忙聽話地遵從著莉莉耶的話，把緊繃著的肩膀放松了下來——如此一來，頭部傳來的又酸又酥又麻的感覺，顯得更加地明顯了。

“好……好舒服！”

“嘿嘿，在我小時候。每次看書看的久了，母親經常這么幫我按摩的。久而久之。我也就慢慢地學會了啦因為對自己使用的話，感覺完全不一樣，所以我也不知道實際的效果怎么樣——但是小夢你這么說的話，我就放心了。”

小夢的話，讓莉莉耶很是享受。畢竟是從母親那里學來的技能，能得到小夢的稱贊，不就是在給母親爭光嗎？

“誒？莉莉耶姐姐的母親，那個時候莉莉耶姐姐不是才五六歲嗎……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

小夢話說到一半，忽然發現在莉莉耶的面前提到她母親已經過世，好像很不妥當啊。在之前，小夢也已經了解過莉莉耶是一個很在乎那已經去世的母親的人——簡而言之就是母控。

嗚，不會被莉莉耶討厭了吧？

小夢有些忐忑地想道。

“啊拉，完全沒有這樣的必要啦，能讓我憤怒的，到目前為止只有侮辱我死去的母親這一種行為而已，我還沒有敏感到只要一提到和母親有關的話題就會炸毛跳腳的程度呢。所以沒事的啦，不用在意。”

像是小夢這么可愛又有禮貌的孩子，因為她提到了一些傷疤就暴走憤怒的話，那這個人也太差勁了吧？

“莉莉耶姐姐真的好厲害誒，按照夕紫姐姐的話來說的話，莉莉耶姐姐以后一定會是一個好妻子的！”

“是……是這樣嗎？”

莉莉耶臉上掛上了無奈的笑容——畢竟就她個人而言，因為她的母親的緣故，她對于嫁作他人婦實在是有些抵觸。雖然不能否認，現實里是有很多優秀的男子，無奈她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想法啊。

好……好妻子嗎？嘛，畢竟我一直都憧憬著母親，言行里多多少少會朝著母親靠攏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等等，這么想來的話，其實母親也和傳統意義上的淑女沒有多大的關系啊！仔細想想，其實母親是個切開了很黑的人吶！

“是這樣的！有時候我也會想，如果未來的伴侶是像莉莉耶姐姐這樣的人那該多好！”

對，對哦。小夢是狐族的女孩，那個族貌似是沒有雄性的，所以同性的婚姻是非常常見，同時這對于狐族的女孩來說，也是常識啊。

也就是說，自己算是小夢的擇偶參考對象了？一想到這里，莉莉耶瞬間感覺有點壓力了——因為之前云耀曾經說過，小夢算是個觀念和傳統的狐族女孩。這么說來的話。小夢的擇偶觀在族里也是很有代表性的意思誒……換而言之，莉莉耶應該是很受狐族女孩歡迎的人選來著。

糟糕，這么一想的話。莫名地有點帶感啊……雖然也不是沒有想過把自己代入到那些拯救公主的騎士的角色之中去，可是像這樣以婚姻為前提去想，還真是沒有過呢。不知道為什么，既有點興奮，又有點害怕呢。

“我倒是覺得，我一定不會是個好妻子的啦。”

良久之后，莉莉耶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為什么？我覺得莉莉耶姐姐如果成為了誰的妻子。那個人一定會很幸福的吧？”

“到底是怎么得出這樣的結論啊？”小夢的言論，讓莉莉耶感覺亞歷山大，“我是覺得。我這樣差不多整個人都很陰暗，性格又好強不肯低頭，內心更加可以說有點黑……怎么想都很微妙吧？”

這絕對是最差人選啦！

自己的母親好歹有百分之八十是一名溫柔賢惠的淑女（雖然最核心的百分之二十不是……），但莉莉耶自己可是連外表氣質都沒有什么淑女的風范了啊！不管是她偽裝出來的形象還是真實的內在。都是和淑女沒什么關系的呢。

“才沒有呢！我覺得莉莉耶姐姐的身影。很能讓人激發保護的啊！”

“……哈？”

這種話，由小夢說出來，超沒有說服力啊！更何況，自己能讓人激發保護欲？……如果自己真是這么招人喜歡的女孩子的話，也不至于十多年來完全找不到能相處融洽的兄弟姐妹啦！

興趣愛好是看著自己討厭的人吃癟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樣才能讓人激發保護的啊？要知道，自己可是那種連切開都不用，從里到外都染上黑色的那種人呢。

“怎么說呢……或許是因為莉莉耶姐姐一直都是給人一種咬緊牙關不肯認輸的感覺吧？像莉莉耶姐姐這樣背影纖細的女孩子。一直這么緊繃著的話，會讓人很心疼的吧？我覺得。如果可以當莉莉耶姐姐你的避風港灣的話，一定會有很多人爭著來搶的……”

“拜托了，請務必放過我！”

小夢這孩子真是不可貌相！居然把自己都說到臉紅了！

像是莉莉耶這樣能和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嬸大戰十年的女漢子（霧），竟然也會有被人說到臉紅的時候！

果然單純稚嫩的孩子嘴里說出的真相，殺傷力異常的大啊！

“我是說真的啦！莉莉耶姐姐臉紅的樣子，女子力超強的說！”

畢竟，莉莉耶本人的外表也不是那種凜冽的御姐形象，單從外表看的話，或許真的沒有人會覺得莉莉耶并不是她母親親生的——因為和她的母親一樣，莉莉耶也是那種身形瘦弱的嬌小美人。只不過，和她的母親不同的是，莉莉耶很明顯地能給人一種，在內心中壓抑著激情的感覺。

而像莉莉耶這樣平時兼具著傲嬌和強氣的女孩，偶爾臉紅的時候，殺傷力還真不小。

……這么說，怎么感覺我好像平時女子力很低一樣？

畢竟還是少女，莉莉耶還是會在意一下自己平時的形象的——在莉莉耶看來，“威風凜凜”、“英姿颯爽”這些詞匯和“女子力”可是不沖突的！認為不軟的就是女漢子的想法，從根本上就是錯誤的！“女性”和“柔弱”兩個詞之間可是沒有等號的啊！

“那要不，以后我找不到人嫁了的話，就來找小夢你吧”

莉莉耶撫摸著小夢的腦袋，開玩笑地說了句玩笑話，沒想到，小夢的臉色忽然就陰沉了起來。

“誒？我說錯了什么了嗎？”

看到小夢的樣子，莉莉耶還以為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么話。

“不是這樣的！”莉莉耶的誤會讓小夢立刻緊張了起來，連語調都抬高了些許，“這個……如果是莉莉耶姐姐說的那種情況，是……是不行的啊……”

莉莉耶那句話不過是玩笑話，她也沒有真的要和小夢那啥那啥的想法，自然也不會因為小夢的“拒絕”而有所失望。但是，小夢對于這個話題的態度。倒是讓莉莉耶感覺有些奇怪。

“究竟是怎么了？”

“我們狐族，可以喜歡上人類，但是絕對不能以人類作為伴侶的……”

小夢支支吾吾地說道。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地看著莉莉耶的表情，似乎是生怕莉莉耶會因此而生氣。

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規定？

莉莉耶剛想拍桌子，聲討這個“不合人情”的規定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地把要出口的臺詞咽回了肚子。

“讓我猜猜——是因為壽命的原因嗎？”

“是，是這樣沒錯……莉莉耶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據夕紫姐姐說，好像大多數人聽說了我們狐族的這個規定后。幾乎都是反應很激烈，沒有像莉莉耶姐姐你這樣一猜就猜中原因的人呢。”

莉莉耶的一猜即中，讓小夢也是感到有些驚訝。

“嘛。那是因為他們畢竟還是太年輕啊，追求愛情是能夠凌駕于一切事物的……不過對我來說，或許是不存在這種不顧一切的激情的吧？所以相對更冷靜，也更無情一點也是很正常的。話說回來。壽命的悲劇。對我來說可是一點都不陌生呢，因此，我理解起來不會有什么阻礙啦。”

一方依舊青春年少，而另一方已經垂垂老矣直至化成一抔黃土——對于短命的那一方，此生或許能稱之為浪漫，但是對另一方來說，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十數年的快樂時光之后，剩余的數百年甚至千年的歲月中。就得面臨一個痛苦的選擇了……選擇淡忘，則說明親手將這份感情從無可替代獨一無二的神壇上趕下來；選擇刻骨銘心的話。那就意味著今后的人生將永遠銘記著這份酸澀和悲傷。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是讓人值得欣喜的選擇。

對于長生種而言，與壽命較短的種族的戀愛，從一開始就注定會以悲劇收場了。其中的區別，也不過就是苦澀程度的悲傷，和莎士比亞級別的悲劇之間的差別而已。

“想的真多，不過是個小孩子，思考這些對你而言還是太遠了啦！”

“可是……”

莉莉耶彈了下小夢的額頭。

“別小看我啊！雖然之前不敢說，不過現在的話，誰的壽命比較長，這個話題還真是不好說呢”

雖然莉莉耶本來是不想告訴小夢的，可是如果不說出來的話，也許小夢會自己致郁自己一段時間了吧？于是乎，莉莉耶索性把剛才自己那一邊發生的事情，一股腦的全部都和小夢說了。本來，這就不是什么必須要藏著掖著不能告訴他人的秘密嘛。

“居……居然是這樣！原來莉莉耶姐姐的母親并不是親生母親，那莉莉耶姐姐你……”

一口氣把那些東西全部告訴了小夢之后，莉莉耶也是心中大為舒暢——果然，有個人能讓自己傾訴一下，即使心里沒有什么梗著的骨頭，也一樣會很舒心嗎？只不過，小夢第一時間里在意的東西，居然是關于莉莉耶的生母的，這讓莉莉耶也是有些意外……當然，心里頭也是感覺有些暖暖的。

“嗯，不是親生的，不過那就是我的母親。”

“是這樣嗎？”

小夢還是有些擔心地看著莉莉耶，在她印象里，如果突然得知自己愛戴的母親，自豪的家庭之中，自己并非是親生的女兒的話，一定是會難過，是會痛苦的吧？

“都說了別小看我了啊……母親大人對我這個個體而言，意義可不僅僅是‘母親’這么簡單的，是不是親生的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人格、我的人生、以及現在這個站在你面前的我，都是我的母親所賦予的。這個事實，是唯一的，也是不可撼動的。真要說什么的話……作為一名無父無母的孤兒，我能在襁褓里遇到母親，那是我的幸福。真要說有什么是我暫時放心不下的話……”

莉莉耶的眉頭忽然緊縮起來。

“莉莉耶姐姐，你在擔心什么？”

“我，不是母親的親生女兒，對吧？既然這樣的話，那么原本應該在我的位置上的那個女孩，現在究竟去了哪里了呢？以前我并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但是現在既然知道了，不可能放著不管吧？”

雖說除去自己身為母親的女兒這個身份之外，她對于這個公主的身份完全沒什么感覺，甚至還多多少少有著些許的恨意，可畢竟自己搶走了一個女孩原本應有的人生，要說不在意根本是不可能的。自己好歹這十多年來衣食無憂，可是誰知道那個女孩現在過得怎么樣？

“所以說，我想去找到我的那個下落不明的‘姐妹’——而最便捷的途徑，就是得到她的父親……”說到這里，莉莉耶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總之，就是那只魅魔，我需要找到那個家伙的些許血液之類的事物。這樣的話，借助來自血緣上的關系，可以相對輕松地找到那個有著她（……）一半血液的女孩了。”

說起來，明明是親自上陣進行偽裝的，那只魅魔是怎么做到在同性之間播種的啊？這種手段……應該說不愧是魅魔嗎？技術果然流弊！

“魅魔的話，也算是惡魔的一種吧？”

“是這樣，沒錯啦。”

“那樣的話，剛才云耀姐姐就是因為說感覺到了惡魔的氣息，這才突然認真起來打倒了在場的所有人，匆匆離開的呢。”

回想起之前云耀毫不顧忌自己變得鮮血淋漓，甚至可以說血肉模糊的手，強行打碎結界的行為，依舊讓小夢心里一陣寒顫。至少，小夢僅僅是看著云耀的手上一縷縷的血肉被“剝離”，就已經感覺到非常的駭人了。

“糟了！”小夢忽然驚慌失措地說道，“云耀姐姐會不會一時手快把那個魅魔殺了啊？”

“呃，這種情況……”

莉莉耶也意識到，似乎還真的有這種情況存在的可能性呢。

不過現在在去找云耀高喊著“刀下留人”的話，果然還是太晚了嗎！？(。。)

怎么說呢……一不小心，（？）的段落就碼多了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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