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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園福地 第二百七十八章 故人來
知道這老頭兒的出發點,還是為了自己好,阿圓不再答話,臉色清冷下來。
白老二笑了:“賈師傅,嫂子的委屈外人理解不了,只有她自己知道怎么做心里才舒服,我們,就只要嫂子舒服就好了。”
超喜歡白老二這股子灑脫勁兒,對誰好,就是好了,不講究那些陳腔濫調兒。
到最后,剩下叔嫂兩個站在了家門口,阿圓忽然問了一句:“老二,要是我的決心是跟你哥繼續過日子,你再怎么說?”
“那還能怎么說?我舉雙手贊成唄,只要你高興!”白承宗連牙齒都笑出來了,湊上來仔細觀察阿圓的臉色,夜色里,其實看不清楚。
“還以為你真的想開了呢,嘁――”。
不理會白老二的不屑,阿圓也納悶另一樁恩怨:“老二,你那頓打,饒回來沒有?”
當初,可是鼻青臉腫的跑回老家的,不知道哥兒倆今天見了面,會不會有官司發生了。
“有什么饒不饒的?是我自己不識相,男人嘛,打了就打了,皮糙肉厚的,不像你們女人家,心里堵了塊石頭,輕易搬不掉。”
白老二打著哈哈兒回房,今兒人家得夫妻團圓,不能讓綠柳跟自己擠了,好在磚窯廠的職工宿舍不少,護衛們住下,雇工們就早早的回家休息。
這一夜,阿圓睡得很踏實,她歸根究底還是脆弱的,需要有親人有朋友不問對錯的支持。
何況婚姻這件事。其實根本沒有什么對錯可言。
原諒白老大,或者記恨白老大,關鍵在于心里堵著的那塊石頭,是不是可以放下。
齊阿圓。不是一個肚子里能撐船的宰相,她可以把王太醫派去繼續給白老大開藥,不代表就此可以把過往一頁翻過,然后從頭再來。
更何況,就目前的形勢來說,她也不一定就有從頭再來的機會。
馬尋歡將軍,終究還是要回到京城的,短暫的年假,給白承光還魂,然后繼續迷迷糊糊的等待下一個新年放假?
除非腦殘了吧?
京城里還有自己的買賣和府邸。杭州灣上的船還在造。阿福還在奔波于各地搜羅可以遠銷的產品……
想想這些。就覺得其實孤身生活也挺好的,沒有人嘟嘟囔囔的在耳邊聒噪,想到什么就干什么。
小五出發了。磚窯廠繼續運營著,原本可以累積到開春再銷售的紅磚瓦,在雇工們透漏出去降價優惠的消息之后,忽然的,被搶瘋了。
老百姓經不起這樣便宜價格的誘惑,雇工的家人,家人的親戚,親戚的朋友,拉著各樣的大車前來搶貨。
賬房先生忙得胡子上都蘸滿了墨,賈師傅招呼著雇工們幫著搬磚。一整天沒撈著在屋子里坐坐,天黃昏的時候,腿都疼了。
真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人家需要翻蓋新房,年前又開不了工,誰也不放心開了春再來買,萬一郡主又把價格漲上去了呢?多少保證都不能安心。
苦哈哈的莊稼人,熬一輩子,就是為的給兒子蓋座房子娶媳婦,那么漂亮又結實的紅磚都賣成白菜價兒了,不搶的,是傻子!
僅僅三天的時間,磚窯上的所有存貨全部清空,訂單一摞一摞的,全是最普通的紅磚紅瓦,按照目前的出產數量,怎么也得燒到來年三月。
這還只是朱陽縣城這一塊的內部需求量呢!
賬房先生細細的計算過了,按照目前的白菜價兒,這么大的銷量,也賠不了錢,蚊子肉少不要緊,架不住蚊子量多不是?
賈師傅終于放下了心,埋頭鉆進磚窯里督促干活兒,原本計劃輪休是從臘月二十開始,經過投票決議,改成了臘月二十八到初三。
都是大老爺兒們,家里的洗洗涮涮煎炸烹炒幫不上忙,還不如多干些活掙些錢來的劃算。
阿圓抽空兒去瞧了楊老爺子一趟,除了年禮,又送了一張童車的圖紙,歡喜的老頭子立刻緊趕慢趕的做了出來,中午陽光溫暖的時候,四個孩子每人一輛,推到戶外補鈣。
白老大應該是已經把身子養好了,有時候,會看到他站在遠處注視孩子們,但是從來都不靠前。
似乎,就是這樣遠遠地看著自己的孩子歡樂的樣子,就很享受。
采蓮經常送些吃食過來,阿圓不再拒絕她進家,談笑如故。
小阿文更是每天要跟“小老二”玩耍的,就像白老二對“小老大”,從心里疼寵的厲害,比對待自己的丫丫,一點不遜。
日子很平靜。
五天后,小五凱旋而歸,祁陽縣的二百多畝荒地,已經收歸阿圓的囊中。
誰也沒想到,與小五一塊兒進家門的,還有一個不速之客。
老熟人――萬重陽――祁陽縣令,來了。
半年不見,白衫男兒換上了藍衣翩翩,一舉手一投足,已經煥發出一股官氣。
據說,祁陽縣在他的治理下,已經有了那么一點百廢待興的意思,只是頭痛祁陽是窮山溝子,良田少之又少,百姓的肚皮,艱苦了些。
對于阿圓的投資荒地,于公于私,他都欣喜若狂,作為一個有理想有良心的父母官,他一直渴望著可以帶領祁陽縣的百姓吃飽飯,穿暖衣,任何一個投資者,都是最受歡迎的。
分別時的尷尬與憤怒,似乎從未發生過。
正好,阿圓也屬于記性差的女人,故人相見,還生出幾分興奮之情,招呼著添置酒菜,叫上阿文和老二夫妻倆兒作陪,小五執酒壺,喝了個痛快。
“山里怎么會窮?那不就是無窮無盡的寶藏嗎?重陽你是不是沒有調查清楚?山蘑菇山果子山里的野生動物,哪一樣送出來不是銀子?京城里的山珍都賣成了什么價,難道你不知道?”
阿圓心腸好,最聽不得別人守著寶山還吃不飽肚子,萬重陽好歹也跟姐有過交情,這么落魄的走出去,姐都覺得丟臉!
萬縣令的腦袋也抬不起來,再干一杯酒,抬手給自己的腦門一巴掌:“我當然知道,祁陽的山里也有不少好東西,可是運不出來,山民輕易不下山,背個野物換點家用的話,要用一整天的時間打來回,都得用腳爬上爬下,靠人背,最多能有多大出息?山下面的百姓種地,那產量根本趕不上周圍縣城的一半兒,一到冬季,家里的余糧就吃完了,全等著縣衙里救濟,我這個縣令所能做的,就是拼命的跟登州府索要救濟糧……”。
說到難處,這個穿戴的干干凈凈的縣令,借酒遮臉,竟然羞愧的哭了。
阿文到過那個地方,跟著搖頭:“我們這兒老是擔心旱,祁陽不是,從山上流下來的泉水就夠用,還要偶爾爆發一次兩次的山洪,山下面種的莊稼,根本不夠沖擊的。”
這樣一說,如詩如畫的山川,就成了人間地獄一般的所在。
前世的山民可沒這么窮困,靠山的吃山,靠水的吃水,老天爺給的其實都是風水寶地,端看你怎么利用。
“我們買下來的那塊荒地,也會被山洪沖到嗎?”
先擔心自家的買賣,要是也時不時的被沖一會兒,這磚窯,也不能盲目的就去建,京城的教訓還沒忘呢!
“那塊地方距離山坡遠著呢,萬縣令跟著小的一塊兒去丈量的,山洪一般情況下沖擊不到。”小五急忙解釋。
“那,雇工好找嗎?總不能全讓咱這邊的人過去……”。阿圓蹙著眉頭,得先把自家的磚窯方方面面都理順了。
“這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最好,磚窯廠的雇工全用我們那邊的人,這樣,能多幾個吃飽飯的。”萬重陽沒喝醉,聽到這里立刻精神起來。
“山洪一爆發,土房子就被沖的沒法住人,你們的磚窯廠蓋過去,我就要號召大家都改建磚房,這樣,就能耐沖些。”
“我還能保證磚窯廠的安全,縣衙里的人隨便調用……”。
根本用不著阿圓提條件,死心眼兒的小子就主動把自己能做的,都下了保證。
說實話,這是個好官,只不過出身鄉間,沒有推舉的高官后臺,才被安排到最窮困的地方去熬資歷,反正也沒指望他做出多大的業績,朝廷有名的幾個貧困縣之一,年年救濟,哪天自己不追著屁股討要救濟了,沒準兒還都不習慣。
大宋的科舉制度還是太狹隘,書本里教了亂七八糟的東西,讓你考了個好成績,卻沒教導怎么在山溝溝兒里帶領老百姓脫貧致富。
“要想富,先修路。重陽你們那兒的路況很差吧?要想富,先種樹,重陽你們那兒山坡上的樹啊草啊都給禍害干凈了吧?”
阿圓的酒也喝得有些多了,嘟嘟囔囔的,大家伙聽不清楚,到底要想富,是該先修路呢,還是先種樹呢?
“兩樣都得干!”阿圓伸出手指,去點萬重陽的腦門,被綠柳拽住了腰身,硬按在椅子上,只是,按不下滔滔不絕的承諾。
“山洪老是爆發啊老兄,你這是水土流失,得種樹種草知不知道?你等著,我去修路,磚窯廠蓋起來,一邊燒磚一邊鋪路,京城里的水泥也燒出來了,那玩意兒更好用,不要哭,祁陽――會――富起來的,大家都能――吃飽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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