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當斷則斷

大明政客 第七百二十一章 當斷則斷

殺人不過頭點地，但要下這樣的決心，還是不容易的，盡管說渠清澤調查的材料很是詳盡了，可真正要通過這個決定，還是需要做一些工作的。

按照事先擬定好龗的名單，有四十多個邊軍的軍官，被抓起來了，這個動作進行的很是迅速，以至于祖大壽、吳三桂等人，都有些猝不及防的味道。

所有抓住的軍官，在邊軍中間，都是影響不好龗的，甚至可以說是作惡多端的，這些人被抓住了，估計會是什么樣的遭遇，那是不用說的。

能夠在軍隊里面如此囂張的人，背后肯定是有依靠的，也就是說，這些軍官和上面的關系還是不錯的，抓了這些人，造成的影響肯定是很大的。

內閣前首輔孫承宗去世了，蘇天成回到了寧遠，就有了這么大的動作，難道說京城里面，發生了什么變故，一時間，遼東有些震蕩了，加之后金皇太極主動給皇上寫信，懇請握手言和的消息，也慢慢傳出龗去了，如此情況下，各種各樣的議論都出現了。

蘇天成不會動搖，一旦下定了決心，他就不會有絲毫的猶豫，不管朝廷里面，是不是發生變化，但邊軍的軍紀，是必須要整頓的，任由這樣的惡習蔓延下去，對于軍隊來說，將士毀滅性的的影響，以前的邊軍，想到的就是固守在城池里面，絕不會想到進攻的，更沒有想過滅掉后金八旗軍，能夠守住城池，他們就感覺到滿足了。

通過這么長時間的觀察和感受，蘇天成已經發覺了，邊軍根本就沒有信心和斗志，自從崇禎四年的大凌河之戰后。邊軍的斗志完全都喪失了，每日里期盼的，就是后金的軍隊不要發起攻擊，軍官和軍士看不見未來，盡管說江寧營進駐了遼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了大凌河城。但邊軍那種根深蒂固的恐懼，沒有完全消除，最大的問題，就在于邊軍的各級軍官，這些軍官，可謂是驕奢淫逸，不守軍紀，盤剝軍士，不僅不能夠帶動軍士的激情。反而起到了很壞的作用，偏偏這些軍官，都是上面看重的人，有些甚至是心腹。

如此的情況下，整頓軍紀，就成為很是緊迫的任務了。

蘇天成清楚，軍隊是不一樣的，整頓官吏。短時間之內，不會造成什么波動。就算是對士紳富戶下手，影響也是慢慢出來的，但軍隊就不一樣了，稍微不注意，出現嘩變的情況，那就得不償失了。

洪承疇、徐爾一和渠清澤坐在廂房里面。看著走來走去的蘇天成，眾人的神情都有些嚴肅，大家都知龗道，今天是商議什么事情的。

蘇天成沒有啰嗦。

“你們都說說吧這件事情，應該怎么處理。”

洪承疇看了看眾人。首先開口了。

“大人下官以為這件事情，還是需要慎重的，畢竟這一次需要處理的，都是邊軍的軍官，若是江寧營發生這些事情，那是不用猶豫的，肯定是要處理的，但邊軍的情況不同了，下官以前也帶過不少的軍士，普遍都是存在這些問題的，當年和流寇交戰之時，為了能夠穩住軍隊，也是有些迫不得已的，加之邊軍長年鎮守邊關，面臨的危險自然是最多的，下官以為，訓誡是可以的，若是悉數都斬首，恐怕會引發一些波動的。”

蘇天成沒有說話，看著徐爾一，他也想聽聽，在這件事情上面，徐爾一是什么看法。

洪承疇說完之后，徐爾一開口了。

“大人，下官以為，嚴懲是有必要的，不過波及面如此之大，下官覺得還是需要慎重的，主要是避免引發邊軍的波動，雖說江寧營可以控制局勢，但若是出現波動了，朝廷那邊，恐怕又要埋怨了。”

徐爾一的話語，令蘇天成沉思了，從目前的形勢來說，朝廷里面將會發生什么樣的變化，還真的是有些說不清楚的，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在登州、萊州和青州，建立起來自己的勢龗力范圍了，目前馬上就要開始動作了，如此情況下，若是和朝廷里面的大人鬧翻了，肯定是沒有好處的，一方面，蘇天成需要有自身的勢龗力，另外一個方面，遼東是絕對不能夠亂的，否則自己的所有心血，都將付諸東流，那種認為有了軍隊，就能夠搞定一切的觀念，肯定是錯誤的，再說了，大明絕對不能夠亂，若是后金真的攻破了京城，帶來的后果將是災難性的。

“渠大人，說說你的看法。”

看見蘇天成一直都在沉思，渠清澤也顯得有些小心了。

“大人，下官以為，徐大人說的是有些道理的，皇太極給皇上寫信，要求握手言和，這件事情，在遼東已經傳開了，造成了一定的影響，有人甚至認為，遼東從此將無戰事了，皇上最終是會做出來決定的，這么多年了，邊軍也是有些厭戰的，如此的情況下，懲治首惡，就顯得很是重要了，波及面如此的大，可能會造成一些波動的，若是這種波動，傳到朝廷里面去了，那些給事中和御史，一定會拼命彈劾的，弄得不好，皇上會認為，遼東真的不需要重點防御了。”

蘇天成嘆了一口氣，洪承疇和徐爾一的看法都和自己想的不一致，渠清澤也是根據遼東的情況，說出來了這番話，自己若是強行做出來決定，效果肯定是不好龗的，有些話，蘇天成還不好說，他拿不定主意，不知龗道朝廷對遼東究竟是什么看法。

“這件事情，明日再議，你們回去之后，好好想想，我也認真考慮一下。”

晚上，渠清澤求見，蘇天成迅速到了廂房。

渠清澤帶來了一封信，看見信函的模樣，蘇天成就知龗道了，這是京城來的信。

他沒有回避渠清澤，直接打開了信函。

這封信是鹿善繼寫來的。

看著看著，蘇天成的身體有些顫抖，臉色也有些發白了，朝廷里面出現的情況，他終于知龗道了，這些情況，錦衣衛暗線不可能稟報，畢竟錦衣衛還是在朝廷的控制之下，對自己不利的事情，或者是朝廷直接安排的事情，暗線是不會稟報的。

渠清澤依舊站在對面，沒有坐下，看見了蘇天成的神色，渠清澤也知龗道，信函里面說到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情的，要不然蘇天成不會是這樣的表現，這么多年了，什么樣的情況沒有經歷過，按說蘇天成都是能夠承受的。

蘇天成看完之后，直接將信函遞過來了。

“老渠，你也看看吧。”

渠清澤有些吃驚，看了看蘇天成，有些遲疑的接過了信函，仔細看起來了。

渠清澤的反應激烈多了，雙目圓瞪，似乎是要罵人的樣子。

看完之后，渠清澤氣咻咻的要開口。

“老渠啊，別急著發脾氣，你要是遇龗見這樣的事情了，準備如何的應對啊。”

渠清澤不假思索的開口了。

“大人，要是換做下官，就將那些給事中和御史，一股腦的給斬殺了，他們不知龗道遼東的情況，卻抓住過去的一些事情，不知龗道這些事情，都是皇上同意的嗎，他們如此的彈劾，豈不是說皇上錯了。”

蘇天成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老渠啊，信函里面，說到的不僅僅是一件事情，還有另外的一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大人，下官的認識是明確的，當年剿滅流寇的時候，朝廷也是采取招撫的政策，結果如何，越是招撫，流寇越是猖獗，最終危及到北方諸省了，若不是大人剿滅流寇，都不知龗道如今是什么樣子，后金的皇太極提出來握手言和，誰都知龗道，這里面沒有安好心，皇太極又沒有遭受什么損失，憑什么提出來言和啊。還不是看見江寧營和邊軍慢慢的強盛起來了，為了避免遭遇覆滅的命運，所以就提出來言和了，若是朝廷里面的那些大人，以為皇太極示弱了，那就是蠢到家了。”

“老渠啊，你說的很是不錯，皇太極為龗什么會提出來握手言和，這里面的道理，你都看清楚了，難道說朝廷里面的那些大人看不出來嗎？”

蘇天成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渠清澤的臉色，瞬間發白了，這層道理，他其實想到了，只是不想捅破這層窗戶紙。

屋里陷入了沉默之中，好一會，蘇天成開口了。

“老渠，朝廷里面，不久之后，肯定是會發生變化的，至于說會遭遇到什么情況，我也不想多說了，我不能夠勉強你，該做什么樣的選擇，你要內心有數，這件事情，恐怕是不能夠耽誤的，我給你兩個選擇，要么我向朝廷推薦你，你回到京城去，進入六部或者是直接進入錦衣衛，品秩肯定比現在要高的，要么你留在遼東，繼續搜集情報，不過不要重點依靠錦衣衛暗線了，要發展自己的情報網絡了。”

這意思就非常清楚了，前面的選擇，是回到朝廷去，跟隨皇上，后面的選擇，是跟隨蘇天成，要說這樣的選擇，是很艱難的。

想不到渠清澤根本就沒有猶豫。

“大人，下官早就做出決定了，跟隨在大人身邊，下官留在遼東，開始重新發展情報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