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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擊南宋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天誅之軍
那新軍什長話音剛落,一名金兵便大叫著驅馬舉槍沖來。
楊再興雙腿一夾馬腹,戰馬四蹄一屈一蹬,向前標出。雙方距離不過二十步,眨眼間便碰撞在一起。
楊再興單臂持槊,夾持于肋下,槊尖在腕力的抖動下,刺出一團耀眼槍花,令人目眩神迷,難以判斷長槊真正擊刺的部位。
那金兵猝然失驚,橫槍一欄,卻搭了個空,頓知不好,卻已回天乏術。
兩馬交錯而過,倏地傳來一聲爆響,堅甲爆裂,鐵葉激飛,一蓬鮮血迸濺出五尺。使槍金兵被挑飛丈外,瘰癘肚腸拖了一地。
一聲厲喝,大纛之下又沖出一騎,揮動著厚重的大彎刀,挾著獵獵狂飆橫斬過來。
楊再興先放馬沖出一程,隨后撥馬回殺,迎著對手又是一刺。這些動作看似簡單,卻是經過千錘百煉的實戰殺法。真正的馬戰就是這樣,不招不架就一下,誰力量大、經驗足、,誰就贏!
這名金兵反應也不差,能夠成為完顏阿古親衛的也不是等閑角色。他左臂一抬,準確地用臂盾斜接槊刃。只要用盾牌將馬槊撞開,對手兵器長,收回不及,中門大開,兩馬交錯而過時,就可以舉刀劈殺——這名金兵的戰法不錯,只是,他低估了楊再興的力量。
盾槊相接之際,斜向三十度的盾面,只要時機與角度把握好。本來是可以令槊刃滑開的。但楊再興馬上技戰術的老練絕不在對方之下,他挾住槊桿的肋臂一叫力,槊桿內收,槊刃橫旋,生生將臂盾切割為兩半……快馬如風而過,血光再現,與臂盾一樣斷為兩截的還有一具壯碩的軀體……
一擊一殺,干脆利索。這就是楊再興的格斗風格。
兩具尸體一個比一個慘,卻絲毫不能令這些從白山黑水一路殺戮過來的女真猛士畏懼。前一名金兵上半身剛滾落塵埃,后一名金兵又箭也似地疾勁飛撲而來。
在這個世上,恐怕除了狄烈狙擊步槍的超遠程狙殺,再不會有別的死法能令這些視死猶生的女真彪漢膽寒的了。\\\\
“來得好!”楊再興也殺得發了性,夾槊急沖而上。
兩匹快馬,就像兩輛失控的大車。眼看就要撞在一起。
這名金兵使的是一柄長桿骨朵,烏黑油亮的鐵蒜瓣大如人頭。怕不有幾十斤重。眼見前面兩名戰友都慘死在對手一刺之下。這名金兵已打起十二分小心,將骨朵往胸腹前一橫,然后向前平推過去。利用骨朵碩大的橫截面,將整個胸腹防護住,這樣一來,無論對手槊刺再強,也別想破開骨朵傷及自身。
沒錯。楊再興再猛再牛,也不可能扎穿生鐵鑄成的圓錘狀骨朵。但楊再興是何等猛將。難道僅僅只會刺擊?就算是程咬金還有三板斧呢,更何況是這兩宋之交的第一驍將。
與烈馬狂馳的高速完全對應不上的是。楊再興的槊尖只是不輕不重在骨朵上一點,隨即滑開——這一次是主動滑開。馬槊一打滑,順勢由直刺變為橫擊。楊再興單手變雙手,槊當棍使,一記橫鞭,將那金兵面餅似地大毛臉抽打得支離破碎。
一穿腹,一腰斬,一碎首,三蕩三決。
剩下最后那名金兵再不敢與楊再興放對,他摘下了鞍旁弓箭,張弓搭箭,瞄準……
楊再興連看一眼的興致都要欠奉,借著馬勢的沖勁,揚手飛擲,丈二長的馬槊后發先至,生生將那金兵釘死在馬背上。
楊再興馬槊脫手,立即從鞍旁抽出備用手刀,人馬合一,疾風般沖向完顏阿古,一刀橫劈。
完顏阿古雖然也有了提防,卻料想不到對方沖勢如此這快之猛,手中狼牙棒來不有格擋。但見眼前冷芒刺目,急急低頭——嚓!刀鋒從頭皮上掠過,將好不容易長好的蚯蚓狀疤痕再次掀開,頓時血流滿面。刀勢猶自未盡,直奔插在地上的大纛旗桿而去,人過刀閃,旗桿居中折斷,轟然倒下。
“嗥!”完顏阿古怒了、爆發了!此時這名金軍中軍親衛猛安大將,滿面是血宛若涂了一層紅漆,有如赤面厲鬼一般,揮動著四十多斤重的包銅堅木鐵刺狼牙棒,瘋狂向楊再興掃砸成去。
楊再興看得真切,能夠將四十多斤的沉重狼牙棒這般使用,此人的雙臂不少于七、八百斤力氣,跟自己相比也不遑多讓。硬拼一記倒也無所懼,只是自己手中的手刀太輕,又是單手兵器,拼起來太吃虧。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身后響起:“阿興,接著!”
楊再興扭頭,就見身后十多步外,何元慶摘下鞍邊的流星錘,在頭頂上盤繞了幾圈,脫手向自己扔過來。楊再興揚手接過,幾乎不帶停頓地順手抖飛擊出。鏈環長達三丈的流星錘后發先至,一擊轟碎完顏阿古坐騎馬首。戰馬瞬間倒斃,完顏阿古連人帶棒向前跌飛出五丈開外,當場摔折了五、六根骨頭,直接昏死過去。
楊再興馬不停蹄,從動彈不得的完顏阿古身旁一掠而過。一個俯身,將那面沾滿血土的猛安大纛抄在手中,高高舉起,向全軍揮舞示意。
“嗬!嗬!嗬!”
數千天樞城新軍舉起手中的各種武器,齊齊歡呼。
斬將奪旗,預示著這一場慘烈持久的大戰終于落下帷幕。天樞城新軍,完勝!
狄烈一路走過這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的古戰場,內心可謂是百感交集。冷兵器時代的戰爭,真是叫一個殘酷,那是刀刀入肉,槍槍見紅。如果他不是經歷了屢次與金軍交鋒撕殺的磨礪。而是在初來乍到之時就見到眼前這般景象,只怕神經真受不了。好在,現在的他,已經完全將自己溶入了這個時代。言行舉止,行事作風,完全秉承了這個時代武人的思維。
就如同此刻,這些阿里喜與新附軍,以及十余名親衛騎兵俘虜。如何處置?在狄烈的腦海中,已有了一個完全合乎這個時代的法子。在過去的他,可能不會這樣做,但是現在……誰讓狄烈已經是一個標準的古人了呢。
狄烈一路穿行,來到那個巨大的地雷陣爆炸后所形成的,足足有十多丈寬、深達丈許的巨型深坑前——這里,已經浸漬成一個血坑。黏稠的血水,漂浮著許多分不清形狀的人體零件。而此時。這些零件還在不斷地增加——那五百名毫無抵抗之力的役夫。正被役使著干這收尸埋骨的臟活,再沒有比這樣一個天然大坑適合埋葬尸體的了。
現在是八月,秋老虎還留著個尾巴,不妥善收拾好手尾,弄不好就要整出瘟疫來。
戰場的打掃,交給了后勤輜重兵,戰利品統計上繳。戰后論功行賞時再以實物或錢糧的形式下發。五百多名俘虜(不包括役夫),全部被押到一旁。用繩索串綁在一起。
八百騎兵、四大步兵營的士兵,在各自隊官的召集下。重新聚結成陣。
狄烈就這樣一路走著,走過弓弩手與火槍兵陣地。這場大戰的主力,是這些遠程射手。此時,他們一個個累得蹲坐在地上,直不起腰來。尤其是火槍兵,沒有一個不是滿臉黢黑、雙眼通紅的,時不時響起一兩聲嗆咳,前膛槍的煙火熏烤對士兵的刺激還是不小的。
狄烈放緩腳步,從陣中穿行,無言地按住一個又一個欲起立敬禮的士兵;走過重甲步兵陣,拍拍這個肩膀,捶捶那個胸膛,擊打得甲葉嘩嘩作響,而這些塊頭絲毫不輸于狄烈的重甲兵,將胸膛挺得直直的,鐵盔下的每一張面孔,都張揚著無比的自豪;騎兵隊,自楊再興以下,整整齊齊向狄烈行了個叩胸禮。
狄烈頓首回禮,然后拉過一匹空馬,翻身而上,向著全體士兵,行了個莊重的軍禮。
所有的士兵挺身而立,齊齊回禮,場上響起一片鏗鏘地擊甲聲。
“將士們,我為你們驕傲!我以你們為榮!”狄烈用一句高度的贊譽作為開場白,“連續兩天激戰,我們以相同的兵力,全殲三千敵軍。上至領軍主將,下至役夫走卒,一個都沒跑掉,這是一場完勝!這場戰役,注定會載入史冊,而你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將彪柄青史……想一想,在幾個月之前,你們還只是這些金軍的俘虜,受盡折磨,遍嘗屈辱。甚至差一點,就成為卑賤的奴隸,然后在敵國悲慘而屈辱地生存或死去……而現在,你們改變了這一切!曾經強大無比,令你們無力反抗的敵人,如今,卻被你們踩在腳下……”
每一張士兵的年輕面孔,都溢滿激動。他們不是士大夫階層,或許不知道、也不在意什么青史留名,但那曾經恥辱凄慘的俘虜生涯,卻令每一個人沒齒難忘、刻骨銘心。他們做夢都想不到,真的有那么一天,竟然親手將惡魔一般、看似強大得難以撼動的敵人,干脆利落地打倒,變成尸體,甚至是俘虜……
這一天竟來得如此之快!而這結果,又是如此的痛快淋漓,怎不令每一個士兵熱血澎湃?
狄烈張目環顧全體將士,一字一頓道:“這個結果告訴我們一個很明白淺顯的道理——君子報仇要等十年,戰士復仇呢?只須百日!你們是要當君子,還是當戰士?”
“吼!吼!當戰士!當戰士!”
一陣血脈賁脹地嘶吼!
狄烈從后背一把抽出大狙,朝天砰地轟出一槍,舌綻春雷般大吼:“天下無道,我自執道;天下有血,我亦喋血。自始而后,我軍宗旨,替天執道,代天而誅!重整這血色山河,殺出個朗朗乾坤!”
全體將士齊聲大吼:“替天執道,代天而誅!替天執道,代天而誅!”
火槍兵們更是紛紛槍口朝天,以槍聲助威,砰啪之聲不絕于耳,回蕩于戰場上空。
建炎元年,八月二十三,飲馬灘之役落下帷幕。同時,一支令天下側目、并注定要將這個時空的歷史攪動得風起云涌的新式軍隊——天誅軍,橫空出世!(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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