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玉石街

雕龍刻鳳 第二章 玉石街

當然，謝斌以前只能是單純的看看而已，有時候想想都覺得奢侈，但是現在，謝斌卻并不認為這個夢想有多遠。

在謝斌已經設計好的安家大計中，學駕照買車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最重要的一項是買房子和娶媳婦。房子是必須的，他謝斌本來就沒什么優點能吸引女孩子，要是連房子都沒有，想要娶媳婦成家難度不是一般的小。當然，要是條件允許的話，謝斌一定會買一套寬大亮堂，環境優美交通便利的房子，最好能靠近學校什么的，以后孩子上學也方便是不？

呃，不得不說謝斌的計劃很長遠，連媳婦都沒呢，就開始為孩子做打算了。

說到娶媳婦，謝斌的心里最先冒出來的一個身影竟然是薛雨瑩。貌似謝斌的好運氣就是從認識薛雨瑩這個大美女開始的。謝斌有時候還會忍不住的嘀咕，這薛雨瑩難道是他的福星？或者是傳說中的旺夫相？當然，這點心思，謝斌可不敢讓薛雨瑩知道，不說謝斌現在什么都沒，即便是以后發財了，人家都不見得愿意下嫁與他。

說下嫁，一點也不委屈謝斌。薛雨瑩的父親可是市局局長，而且年齡也應該不算太大，說不定再過兩年就能到省廳去呢。而謝斌就是發財了，也只是一個有點小錢的商人而已。在現在的國內，有錢人的地位是遠遠比不上有權的,除非你是富豪排行榜上的有錢人。

未來媳婦的人選，除了薛雨瑩，謝斌還想到了陳敏涵。陳敏涵的工作雖然不討人喜歡，可是從接觸的這些天來看，人還是很不錯的，就是對生活不太講究，作息沒規律，吃飯愛糊弄，還特別能化妝。當然，大部分是因為工作的需求，可是謝斌還是覺得有點不太滿意。

除了薛雨瑩跟陳敏涵，謝斌認識的女孩子就不多了。如果非要算上的話，柳雯青跟小汪紫也算是吧。只是這個，謝斌甚至連想都不敢想太多，那兩個還是赤果果的小蘿莉呢，話說要等到她們成年，謝斌就三十多了。這個，差距會不會太大呢？雖然說玩蘿莉養成會很有成就感，可是罪惡感貌似也很強的。

謝斌一路上胡思亂想，到了平洲的時候，就被眼前的場景給嚇住了。謝斌真的想到不到，這翡翠玉石可以多到這種程度。以前一直認為翡翠和玉石都是比較珍貴的東西，應該比較稀少。

可是眼前的這一幕打破了謝斌的認知。

呈現在謝斌眼前的一條街，除了密密麻麻連成一大片的翡翠玉石加工出售的店鋪外，就剩下一堆堆的翡翠原石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謝斌好歹也經過這么多天的認真學習，至少能看得出，眼前堆積的這些可不是普通的石頭，而是可以切出翡翠的原石，說不定那一塊不起眼的石頭中，就蘊藏著一塊極品的料子在等著人類把它打磨出來呢。

謝斌在來之前，是有一定的心里準備的，可即便是如此，這里的繁華和超大的規模，還是讓謝斌忍不住有些激動。在謝斌的眼里，這些石頭不是石頭，而是紅彤彤的鈔票。

謝斌甚至想著一甩袖子就撲上去，先買兩塊來玩玩呢。不過一旁的李曉軍自然不會像謝斌這個菜鳥這樣激動。

李曉軍拍拍謝斌的肩膀，“小謝，別激動哈，先找個地方住下再說，萬一沒了房間才麻煩呢。”

謝斌干咳一聲，“那啥，李哥，我沒激動啊。”

“切，看你那樣吧，都差點把這些石頭吞下去了還說不激動呢，”李曉軍撇撇嘴，不過隨即又笑了起來，“不過也不算丟人，當初我第一次來這個地方的時候，也是你這個模樣，哈哈哈，”說完長長嘆了一口氣，“說起來，有幾個玩石頭的人第一次到這地方會保持住冷靜呢？因為確實非常震撼。”

謝斌摸摸頭嘿嘿一笑不說話了，跟著李曉軍在玉石街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不過讓謝斌肉疼的是，這酒店竟然是四星級的。話說謝斌這么多年來，住過旅店，住過賓館，也住過那種連身份證也不需要的小店，甚至也曾經露天夜宿過，可是就是沒住過這樣高檔的酒店。

謝斌走在寬敞明亮的大廳里，在幾個迎賓小姐的殷切注視下，甚至覺得有點小小的緊張和不自在。不過謝斌久經鍛煉，這點小場面還是能撐得住，神情自然的跟在李曉軍他們的身后。

放下不多的行禮，草草洗漱一番，謝斌就想要直奔不遠處的玉石街去見識一番，不過想到那兩位說不定會親密一番，謝斌還是忍住自己的沖動，坐在床上心不在焉的看電視。

不過沒想到，剛剛十來分鐘，李曉軍就敲門了，“小謝，咱們去街上轉轉？”

謝斌現在最愛聽的就是這句話了，當然，必要的矜持還是要保持的，笑著調戲道：“怎么，李哥，你們兩個不好好休息一下，或者干點那啥的。”

李曉軍嘿嘿一笑沒說什么，張露在一旁發飆了，“好你個謝斌，還以為你是老實人，想不到竟然也會口花花，等我回去非得告訴薛雨瑩，讓她好好收拾你一番。”

謝斌苦笑，大姐，我到還真希望薛雨瑩會收拾我一頓呢，就怕人家不屑啊。自己跟人家最多算是不錯的朋友而已，人家干嘛要管自己呢？“那啥，嫂子，說說而已，說說而已。”

聽了謝斌的稱呼，張露眉開眼笑。這兩位以前只能算是相互間有些好感，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交往。可是那一晚李曉軍喝醉后，借著酒意跟張露兩個人成就好事，捅破了兩人之間的那層窗戶紙，就變得跟一般的熱戀男女那樣，你儂我儂的膩在一起。

李曉軍還透露說，兩個人已經見過家長了，過一段時間就準備訂婚呢。

謝斌聽了只能微笑恭喜，不過也很正常，除了兩個人的關系發展太過迅速之外，其他的無一不是天作之合。

李曉軍的家里自然不必說，家財數千萬，要是算上所有的財產，有一兩個億也正常。畢竟那些高檔首飾和大量的存貨是非常值錢的，光是謝斌看到的那一塊高冰種的飄花翡翠，那就是上千萬的利潤呢。

而張露家呢，同樣也是富貴人家，家里開著一家大型的連鎖超市，在島城范圍內也是行業老大不然也不會開得起豪華跑車。更重要的是，這兩位都是家里的獨生子女，而且這兩個家庭的發家軌跡都有些相像。張露的父親和李曉軍的父親都是白手起家的，雖然行業不同，可是這兩位都互有耳聞，所以一見之下，對對方都非常滿意，很快就敲定了這樁婚姻。

看著李曉軍跟張露甜蜜的模樣，謝斌自然是真心祝福，不過心里還是免不了有一點輕微的苦澀。李曉軍和張露，他們雖然有些能力，可是要是沒有他們的父輩，他們會過的這樣舒適嗎？

所以說，投胎是一份很有技術含量的活兒。當然，謝斌也只是稍微有些感慨而已，畢竟這么多年來，他早已經渡過了嫉妒別人的日子。要是謝斌整天光顧著嫉妒這個嫉妒那個，他恐怕早已經不是現在的這個謝斌了。

三人結伴來到不遠處的玉石街。街上的人不少，除了那些開店的之外，更多的是看石頭的和一些游客。不管怎么說，這里都是國內首屈一指的翡翠集散地，哪怕是淡季也不會缺少顧客。而且，近年來，平洲的名聲傳的很遠，好多旅游團和零散的游客也都愿意跑到這里來見識一下，或者花個三五百一兩千的買塊石頭切著玩玩，也是一種不錯的體驗。

一路走來，謝斌就看到不少舉著旗子，帶著隊伍參觀的旅游團，當然，更多的還是做翡翠生意的買賣人。

雖說現在中低檔的翡翠市場不怎么穩定，可是國內的市場太大了，總有些大小商人們是依靠著不斷的買入賣出來維持自己的生意。再說這石頭的漲價和降價，影響最大的是那些囤積貨物的中小商人，而不是做成品生意的商人。

做成品生意的，不管什么價格，總要是從顧客手里掏錢的。在這里多花一些，隨后從顧客手里多要一些，而且要是把握住了機會，還能趁著別人猶豫的時候占據一些市場的，李曉軍家就是這么干的。

別人都在等著原料降價呢，李曉軍家的星玉珠寶卻趁著這個機會推出一大批中低檔的翡翠首飾，等到別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占據了一定的份額。雖然看上去現在賺的少了點，可是有了市場，接下來的賺的只會更多。

當然，這只是一家之言，至于其他人怎么看，那要看各人所處的環境和各自的能力資金等等情況。計劃永遠只能是計劃，沒有實現的時候說什么都是空的。李曉軍家的這個計劃看著很不錯，可是要是顧客不買賬，你計劃再好也沒用，是不？就像去年的春節，各大珠寶商都蠢蠢欲動的囤積了大量的產品，虎視眈眈明爭暗斗的搶占市場，可結果顧客都不愿意花錢了，這些大小商人不但沒賺著，反而搭上了和公關的反成本無數，也由此淘汰了一批實力不怎么雄厚的小商人。

看著擺在街面上的石頭，李曉軍笑著勸謝斌：“別看這些，這都是很抵擋的貨色，主要是供那些游客和賺些差價的小商人們買賣的，好東西不會太多。我們一般都是直接到那些毛料商人的倉庫里挑貨的。”

謝斌自然知道好的貨色不會像擺攤一樣擺在街面上，倒不是說街面上的石頭就全是渣，而是說總體質量相對比較差，一塊塊的挑非常麻煩。而那些私人倉庫里的自然不同了，值得他們的，自然都有一定的表現，可是謝斌卻有些擔心的問道：“李哥，這好的貨色咱們怕是玩不起吧？”

謝斌的問題很現實，好東西不是沒有，就怕你出不起價。雖說現在的市場不穩定，可是高檔翡翠卻很堅挺。道理很簡單，物以稀為貴。翡翠礦石越開墾越少，高檔的料子更是萬里無一，照這樣的趨勢下去，高檔的料子甚至會越漲越厲害。高檔的料子要想貶值，除非某一天，全世界的人都不喜歡玩翡翠了。

李曉軍笑著解釋道：“其實，翡翠毛料的價格也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夸張，尤其是全賭的料子，好多價格并不高，一公斤幾百塊算是普通的，好點的也就上千塊，至于那些動輒上萬塊的，那是表現非常好的。那些表現非常好的料子，一般都送到交易會上了，很少會這樣私下里出手的。”

謝斌想想也是，不過還是有些頹然。他這三十來萬，快能買一套房子了，可是在這里，卻只能買兩塊表現很一般的石頭。不過，這次既然來了，就不會空手而歸。謝斌錢是不多，可時間多的很，哪怕就是在這條街上一塊一塊的挨著挑選，謝斌也要挑出一塊物美價廉的料子。謝斌就不信，這么大的一個玉石街，沒有一塊符合他謝斌的要求。

三個人一路走一路看，從這頭走到那頭花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主要是李曉軍帶路，謝斌看石頭，張露看其他的飾品等小玩意。李曉軍這次來，名義上是弄點石頭回去，可事實上，主要還是來探探行情的，不然不會不帶著他家的那位顧問。

話說李曉軍雖然懂一些，可是卻只限于一些基礎知識。玩玩可以，要是為他家的店里購買毛料，他還沒那個眼力。李曉軍的水平是比謝斌高，但是高的也有限，估計也就是經驗要比謝斌豐富一些，眼界要高一些。

走走停停，走到街尾的一家店鋪門口，李曉軍停了下來，朝謝斌道：“小謝，等等進去后，只多看多聽，看上什么料子也別急著問價，等確定下來后再慢慢談。”

謝斌點點頭，這點道理他還是知道的，不管做什么買賣，這講價的技巧是不會改變的，無非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而已，主要是考驗買家和賣家的心理和手段。謝斌在擺地攤的時候，碰上那些行家們，少不了要各施手段各逞心機的斗上一會。謝斌不敢說自己能沾到多大的便宜，但是絕對不會吃大虧，這點信心，謝斌還是有點。

這家店門面不算大，看上去跟其他的店鋪也沒什么區別，門頭上掛著的牌子寫著“翡翠玉石出售代加工”，門口也擺著一堆大大小小的毛料，絕大部分是全賭的料子，也有幾塊開過窗的和切過的。

李曉軍直接進入店里，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正坐在門口，看到李曉軍進來，笑著站起來，“小李，好久沒來了，快進來坐。”

李曉軍呵呵一笑：“嫂子，咋又是你看店呢？劉大哥呢？也不怕你被連人帶店的給拐走。”

“去你的，來了就開我的玩笑，”看樣子李曉軍跟這位老板娘一家的關系很不錯，這位看上去頗有幾分姿色，穿著也很時尚的老板娘嬌笑著瞪了李曉軍一眼，然后朝張露跟謝斌問道：“這是你朋友？”

“嗯，這個是我女朋友張露，這個是我一個小弟謝斌，過來你這里開開眼界的，”李曉軍指著張露跟謝斌介紹道。

謝斌趕緊開口稱呼了一聲“嫂子好！”

老板娘笑嘻嘻的打量謝斌一眼，“原來是小謝，不錯，看上去比小李要順眼一些，咯咯，趕緊進來坐吧。”

李曉軍也不介意老板娘的玩笑，朝謝斌點點頭，跟著進去。

店面不算大，除了一個不怎么大的柜臺之外，還有一個茶幾，幾張涼椅。柜臺里擺著一些翡翠的成品看上去成色不錯，至少都帶著綠。謝斌一眼瞟去，感覺很好，尤其是幾塊油青種的佛像掛墜，看上去很惹人喜愛。

謝斌能認識油青種的首飾，還是因為他開出過一塊油青種的料子，對油青種比較熟悉。再說，油青種也非常好認。因為油青種的料子一般綠色都不錯，就是底子差點，不透明，看上去有一層油光一般，做成成品后，品相還是非常不錯的。

柜臺里的幾個油青種的掛件，看上去賣相就非常好，這要是擺到特制的柜臺里，特制的燈光一照，會被當成高檔貨賣出去也說不定。

除了油青種的料子外，剩下的幾件，雖然也帶著綠，看上去也很精致，不過帶著相當大一部分的白棉或者雜色。謝斌這些天的佛腳不是白抱的，一些基礎的東西還是能看出來的。這些首飾質量并不算太好，放在珠寶店里，也就是低中檔的貨色，但是雕工很不錯。

謝斌是玩雕刻出身，雖然沒有玩過玉雕，可是這道理是相同的。這些小物件，質量不怎么樣，可是做東卻非常精致，是純手工雕刻的。這些物件沒什么創意，設計和布局也不稀奇，但是整體性非常好，刀工也很流暢，看得出作者的基礎非常扎實，經驗也很豐富。而且這些物件打磨的也非常精致，也是手工打磨過，想必這些物件擺在這里是為了招攬生意吧。想到門牌上代加工一項業務時，謝斌有些理解。

這年頭，機器雕刻大行其道，尤其是玉石行業，這些中低檔的料子幾乎都是機器雕刻的。因為這兩年人工費漲的很厲害，據李曉軍所說，一般的雕工，一件物品就要二三百，水平稍高的四五百，或者更高。至于那些有名的雕刻大師們，要是料子不好，人家都不稀罕理你。

而一件作品的好壞，雕刻工藝也占了很重要的一部分。就像這里的這些小物件，料子都很普通，甚至大部分都是最低檔的料子，可是經過精心的雕刻之后，平白增色三分，看上去要比一般的機器雕刻多出一些韻味，自然也就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謝斌站在柜臺前看了看一會，才坐在椅子上。

老板娘看到謝斌的舉動，笑著問道：“小謝，怎么樣？買兩件玩玩？”

謝斌呵呵一笑，“別，我是菜鳥一只，嫂子你可別忽悠我，大主顧在哪里呢，”說著指指李曉軍。別看謝斌什么也不說，可是一見之下，就知道這位看上去嬌滴滴的笑瞇瞇的老板娘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主。

謝斌剛進門的時候，這老板娘輕飄飄的打量了他一眼，看上去似水一般的媚眼，恐怕早已經把謝斌的底細給摸了個差不多了。因為這眼神，跟謝斌打量別人的時候一模一樣的。

謝斌自己天天這么打量別人，現在突然被別人用同樣的眼神打量，心里感覺倒是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