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情

欲神殿 第二百八十一章 情

惡魔，是與神明相對立的存在，他們殘忍嗜殺，喜歡吞噬人類的靈魂，玩弄人類的思想，是罪惡的代名詞，是恐懼的發源地……

在常人眼中，惡魔的形象大概即是如此。

即便烏魯并非是以自身的意志所做下的選擇，但對史萊克將軍所做的事情，卻實實在在的屬于惡魔的行徑。

這一點，烏魯無可否認，只是以前的時候，他一直刻意地不去正視這件事，或許是不愿，或許是……不敢。

如果沒有絕對性的外力促使的話，信仰是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概念，而想要讓信仰徹底崩塌，當然也不可能一蹴而就，這是一個需要持續積累，最后由量變引發質變的過程。

但凡神信者，都會有意識地回避那些會令得自己的信仰從根本上發生動搖的事情，在這一點上，烏魯也沒有例外。

然而時至今日，像史萊克靈魂之類的事情早已無關輕重，因為從記憶歸來的那一刻起，他對神明的信仰已經是支離破碎，離那徹底的崩塌，也僅僅是需要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一擊。

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信仰已經瀕臨破滅，因為此刻的他，腦子里已經失去了“神信”的概念，也即是說，他完全沒有關注自己的信仰如何。

這是很危險的境地，尤其是針對已經修煉了“神凈法門”的他。

“造成獸人兵團數萬生命死亡的罪魁禍首……你就是研發出那種圣槍的大煉金術師吧，我記得……他的名字是叫‘烏魯’吧？”露娜卻沒有正面回應烏魯的問題，而是突兀地露出溫柔的笑意，嘆道，“烏魯啊……這就是你真正的名字嗎？我一直在等你告訴我的這一天。”

面對露娜純凈無垢的笑容，烏魯卻是愣住了，臉部肌肉變得無比僵硬，他也沒有正面回應露娜的問題，而是問道：“你……是什么時候發覺的？”

“什么時候啊……不太記得了……大概是返魂祭典之后的幾天吧……”露娜眼波流轉，似乎是回憶起來往日的時光。

“你既然那么早就發覺了我不是喬治，那么為什么……？”烏魯皺眉問道，如果露娜很早以前就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偽裝，那么她以前的行為又如何解釋，尤其是離開安德穆斯魔殿前的那個晚上……

那個晚上，露娜為了不留下遺憾，而試圖將自己的身心完全奉獻給烏魯，烏魯卻因為自己其實不是她所喜歡的喬治本人，而最終克制了自己，但如果那時候露娜已經知道烏魯并非是喬治的話……

而且就在剛才，露娜也是毫不猶豫地擋在了他的面前……

這其中蘊含著怎樣的感情，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來，烏魯自然也不可能忽略的。

但是……那感情又是因何而來？

“雖然這樣說有點水性楊花的感覺，但發覺你不是喬治本人后，我便仔仔細細地想過了，比起喬治來說，我大概更加喜歡你，或許，我對喬治的感覺，一開始就不是那種愛情吧……不管你是因為什么原因而偽裝成喬治，也不管你是魔徒還是神侍，我都不可救藥地喜歡上了你！既然喜歡上了，也沒辦法了吧？”露娜緊緊盯著烏魯的眼睛，帶著夢幻般的微笑款款道來，她現在的樣子，卻有些神思恍惚了，“你知道嗎？等我察覺出你不是喬治后，我反而更加喜歡你了……本來你一直拒絕我，一直不接受我，還刻意表現出那種、那種丑惡的樣子，我嘴上不說，但其實內心里也有些不耐煩了。但是等確認你不是喬治之后，這一切的一切反而成了魅惑的毒藥，讓我為此而不可自拔，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不想傷害我吧？！”

烏魯靜靜地聽著她的述說，內心有些尷尬，有些感動，也有些高興，但漸漸地，他突然發現不對，因為露娜的眼神越來越迷蒙，越來越恍惚，仿佛她已經不是身處這個世界。

不等烏魯出聲詢問，露娜的眼皮逐漸合上，修長的睫毛抖了抖，勉強說出了最后一句話，“我進入這魔道之后就在想，要是能夠在這里遇到你該多好，沒想到它真的實現了我的愿望……”

隨后露娜不再出聲，她的身子搖晃了一下，便向后傾倒了下去。

烏魯連忙扶住她，慌忙檢查過后，就發現她的傷勢，其實比外表所看到的，還要嚴重許多、許多。

時間，一如那指尖的沙礫般，轉眼間已經流逝了大半。

烏魯掀開露娜背后的衣料，便發現露娜的外傷確實已經愈合，那恐怖的傷口雖然觸目驚心，但對生命已經無礙，然而她的內府卻混亂不堪，以那怪物所持鐮臂的威力，露娜所受的傷不可能止于皮膚，她的內臟和骨骼，其實都已經被切開，那傷勢絕對不是靠著自身的愈合能力能夠自愈的。

如果再拖下去的話，就算是突然死亡，也并不奇怪。

“帶著這樣的傷，你為什么還能笑出來？”心口一陣陣的絞痛，烏魯小心翼翼地將露娜平放在地上，然后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他轉頭看向依舊和史萊克的靈魂在廝殺的怪物，嘴角忽然浮現出絲絲冷笑。

“傷勢雖然很嚴重，但如果有神恩律令的威能的話，想必是能夠順利治好的，就算是姬兒因為她是魔徒而不肯幫忙，我還能找凱瑟琳幫忙！為此，我必須得馬上走出這魔道，而你，想必就是我最后的障礙了吧？”

經過一番持久的廝殺，那怪物和史萊克的靈魂都沒有顯露出半點敗勢，史萊克的靈魂有惡魔之書內由獸人兵團的怨氣所轉化的龐大魔力作支撐，而那怪物的力量似乎也看不到衰減的跡象，但在這持續的廝殺當中，烏魯卻是看透了那怪物的本質。

“具有人形，兩臂如鐮，生有雙翅，這類的生物實在太多了……兇獸中的大刀螳螂、幽綠螳螂、毒螳螂等，惡魔中的鐮刀使徒，鐮蟲領主等，可都具有類似的外形，但我想，你應該不是兇獸，也不是惡魔吧？

我說的沒錯吧，蟲神莫格萊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