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寂蒙

青帝 第307章 寂蒙

呼呼....！

四周的空氣都近乎凝固，這忽來的變故使得眾人將目光從通緝榜上挪開，不由得紛紛退開，疑惑的望著尚處正中劍弩拔張的兩撥人。

一方人數眾多，數位修為已至三虛的強橫修士，一方形單影只，一男一女，女子容顏不俗，手持一柄玉芒劍柄，黛眉緊蹙，另一人則是個面容丑陋，老態龍鐘的青衣老者，這二人雖亦是氣勢不弱，但卻未曾達到三虛境界，明眼人一望，便是高下立判。

“這老頭兒是不是傻了，以他如此修為，非但不跑，竟妄圖挑戰三虛修士的威嚴。”

“大家退開一些，莫要被波及到了，且作壁上觀好了，好久未曾見得三虛尊者出手了，這岱山鎮沒有白來一遭。”

“他們是八荒合歡派的人，卻也難怪，這女娃資質不淺，又生得這般模樣，的確另人心驚。”

四周的竊竊私語不斷傳入青蠻耳中，心中驀地一笑，指印變化，幾道虛劍頓時又凝實了幾分，若不細看，卻也瞧不出乃是劍意所化。

“三名三虛修士，不小的陣容啊！”

青蠻暗道一聲，不過心中卻也全無懼意，未明湖畔，鸞鳳閣中，他皆是小試牛刀，未曾使出多少真正的手段，沉寂十載，他也很想看看，這十數年的修悟究竟有著何等威勢。

見得青蠻愈發凝實的幻劍，風蕭然幾人不由微微瞇了瞇眼，“果真有些能耐，確非表面那般簡單，這般威勢，絕非一個無為巔峰境修士能夠做到。”

“哈哈，老夫修行數百載，還是第一次遇著閣下這般人物，當真以為能憑一己之力抗衡我等？”

風蕭然陡然大笑，猛的卻又神色一冷，吐出兩個字來，“無知。”

“既然如此，那便由我風蕭然來領教閣下高招吧。”

話音未落，那老者亦是身形劃動，接連幾道殘影閃現，身法卻是極快，淡紅的光華彌漫在其全身，掌心一撩，便向青蠻拍去。

“風蕭然？他便是合歡派有著千影尊者之稱的風蕭然？”

不少人聽得其名號都不禁一陣錯愕，看向青蠻二人的目光也是多了幾分憐憫的意味兒，這可是三虛中期境的強者，尋常難以見得。

那道青衣足尖一挪，竟是帶起一道清脆的破空聲，顯然是身法快至了駭人的地步，僅僅是一步，便使得四周氣機震蕩。

“合歡秘法，百影！”

數不清的殘影散開，從四面八方涌現而出，皆是神色肅穆，每道身影掌法不一，正是風蕭然的一大殺招，此招一出，四周之人頓時逼退數丈開外，刮起道道凌厲的氣旋兒，淡紅的掌風極為熾熱，他這是想一招便讓青蠻伏誅。

然而，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風蕭然這一掌之下，卻沒有出現那青衣老者吐血翻飛的畫面，一道微不可聞的悶哼聲響起，只見虛空一道青光陡然綻開，卻是那數柄幻劍合為一體，磅礴的劍意頓時轟鳴而出，竟是直接將風蕭然的招式破開。

一道微不可聞的悶哼聲響起，灰褐衣衫的風蕭然身形倒退，足尖在地面劃出幾道深約寸余的殘痕方才穩住身形。

“風長老...！”

杜濤一聲驚呼，此刻，不單他神色大變，便是方才風蕭然身旁幾位神色淡然的老者都是浮現一抹詫異，全然沒想到，那看似無為巔峰實力的青衣修士竟能擋住風蕭然這一招，反觀后者，僅是一只腳向后挪出半步，相比風蕭然，卻是好了許多。

“老夫沒事！”

風蕭然低沉的道了一聲，卻也不去看其余之人，只是直勾勾看著青蠻，好一會兒，方才緩緩道：“正門劍式？”

杜濤三人猛的一怔，旋即浮現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緊接著卻是身形一顫，方才太快，僅是注意著二人的比斗，全未在意那青衣修士所使怎樣手段，而今聽得此言，細下一探，果真如此，在殘余的元氣波動中，果真有一股迫人心扉的劍意存在，本就身為邪派的合歡弟子，對這正門的浩然之氣極為敏感，當下便是察覺了出來。

“正魔雙修？”

幾乎同時，合歡派眾人腦中的浮現出這么一個詞匯，今晨杜濤三人向其告知昨夜之事時，便是知會了，青蠻所使的功法有著濃郁的魔門氣息，乃是魔道修士，可這剛過一夜，他卻又使了與魔道功法南轅北轍的正門劍式，且氣息浩大，極為純正，絕非什么半吊子功法。

“是又如何？”

那些合一的幻劍化為一柄一丈來長的青色巨劍，平浮于青蠻頭頂，從中散發出的凌厲劍意讓任何人都不敢小覷。

霎時間，合歡派眾人的神色便是凝重起來，古往今來，跨界多修的修士不在少數，但大多因為元氣的相駁而落得個凄慘下場，鮮有人能身兼多門功法而跨入無為境，至少，他們是從未遇見過。

現在，風蕭然等人總算是明白了，這分明只有無為巔峰修為的修士，為何有著不弱于三虛修士的實力，并非是他隱藏了修為，而是這正魔雙修帶來的強橫實力。

不過饒是如此，風蕭然卻也沒有息事寧人的打算，正魔雙修又如何？始終只有無為巔峰境的修為，便是再強橫，也終究有個底線不是？他卻是不信，他一個真正的三虛修士連個無為境的小人物都對付不了。

“看你的模樣，亦是沒有多少年歲好活，能在有生之年，以正魔雙修跨入無為巔峰境，卻也是難得造化，不過可惜，你卻是再也不能往前一步了，老夫今日便取了你性命，讓你知曉，再怎么正魔雙修，終究是走不通的歧路，修行大道只有一條。”

話音剛落，風蕭然卻是暴發出比之方才濃郁數倍的氣勢，三道虛影在他身側緩緩出現，無比凝實，比之方才青蠻的劍影猶有過之。

他每向前走一步，那幾道虛影便隨之動作，幾乎是隨心念而發，沒有一絲詫異，詭異的波動彌漫開來。

北宮素兒蛾眉緊蹙，手中的劍柄悄然緊了幾分，感受到一股龐大的壓力壓來，體內元力不由自主的極速流轉起來，方才堪堪抵擋這股威壓。

“三虛修士，果真非同小可。”

這還是她第一次直面三虛修士的威壓，那次北宮燭龍的氣勢，較之這老者無異于天淵之別，根本不可相提并論，她能夠感受到，若是這老者向她出手，她幾乎沒有一絲還手之力便會落敗。

只是她艱難抬起頭來，恰是瞧見了青蠻那張噙著一絲溫和笑意的側臉，心中不免又松了兩分。

風蕭然動了，霎時間一片嘩然之聲，凌空九踏，每一步都帶出一道破空聲響，威勢凌人，與此同時，青蠻亦是飛身而上，身形好似一陣清風，教人眼前一亮。

“砰砰砰....！”

半空中的二人亦是以無比迅捷的速度交手數十招，光華四綻，道道波蕩開了的余波直接讓許多修為低淺的修士紛紛掩面不能直視。

“趁現在，拿下那丫頭。”

杜濤凝神觀望片刻，對于青蠻的實力又有了一個新的認知，幾乎是與風長老不相伯仲，如此人物，竟還只是無為巔峰修士，他不由暗暗慶幸，幸而昨夜沒有太過沖動，否則，他此刻斷然是不能安然站在此處了，眼下，那女子孤身一人，正是拿下她的好機會，沒有那青衣老者在其身旁，杜濤倒是信心十足，他不信這女子仍有著那老者般的實力，畢竟正魔雙修這等人物，走遍十萬大山亦不定能遇見一個的。

他眸光一寒，身形亦是躥了出去，雖是遠不如青蠻二人那般猶如流光般，但亦是不慢，轉瞬便已至北宮素兒身前，正凝神注目青蠻的北宮素兒陡覺一股惡風襲來，當下便是反手一劍，“啷當！”一聲，劍光四綻，倩影連連倒退，擋住了杜濤的一次突襲，但卻已手腕兒發麻，劍身嗡嗡的顫個不停。

“嘿嘿，素兒姑娘，你還是隨杜某一道走吧，你那前輩定不是風長老的對手，與其待他身死敗北，不若早些隨了杜某，興許還能保得你那前輩性命。”

一擊不成，杜濤卻也不怒，反是陰沉笑道。

“做夢！”

北宮素兒干脆一聲，杜濤也不再廢話，欺身邊上，身形如鬼魅，變化多端，陣陣陰森鬼影不時從他招式中打出。

他二人修為相當，皆是化脈中期境，不過杜濤入得化脈中期境的年月亦是不淺，不似北宮素兒一般初入不久，再者，前者的戰斗經驗，比之北宮素兒卻是要豐富許多，一番激烈打斗下來，北宮素兒的身法竟是慢了些許，俏麗的面龐帶著一抹凝重，只能勉強不讓杜濤占得便宜。

“好精妙的招式。”

與之交手的杜濤亦是暗暗心驚，北宮素兒的實力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也是瞧出了北宮素兒的修齡遠不如他，踏入這化脈中期境想來也是不久之事，在他看來，這般人物，至多不過數十招便可拿下，未曾想，卻是有些棘手，對方的招法層出不窮，好幾招都是讓他感覺心驚肉跳的奇妙之法。

“鳳舞，流光...！”

虛空忽的響起一道沙啞聲色，杜濤瞥眼一看，竟是驚出一聲冷汗，隨著那青衣修士一聲冷喝，那道青色劍影竟是陡然快了數十倍，幾乎不能見得其行走軌跡，轉瞬，實力已至三虛中期境的風長老居然面色慘白的悶哼一聲，他自然能夠瞧出，風長老竟在其這一招下受得些許傷勢。

“好強！不行，不能與這丫頭糾纏下去。”

杜濤心中一寒，頓時一道密語傳出，而北宮素兒同樣瞧見半空這一幕，焦慮的面龐分明露出一絲喜色，青蠻的實力果真是要強上一籌的。不過轉瞬，她的心卻又一下沉了下來，因為，昨夜與杜濤行在一起的另兩個化脈修士亦在此時加入了對付她的戰團。

“無恥之尤...！”

三人對一人，且每一人的修為都是不弱于她，這樣一來，方才勉強還能抵擋一二的形勢頓時崩潰，舉劍迎上一掌，那股勁兒力還未抵消，身后便是一陣寒風襲來，想要躲避，亦是來不及。

“噗....！”

北宮素兒腹背受敵，終是力有不逮，實實的受得一掌，那陰寒的氣勁兒頓時透入體內，壓抑不住，一口鮮血溢出。

“這合歡門，好狠的手段，竟是三人對付一個女娃。”

圍觀者不由言語起來，只是雖然心有不岔，但卻無人膽敢上前相助，眼前的情形在明了不過，虛空之上，那青衣老者雖是占得微弱上風，但那風蕭然亦是強橫得緊，沒有絲毫落敗之勢，最終孰勝孰敗猶未可知。更遑論，他們身后，還有二位合歡門的老者蓄勢待發，皆是三虛境的實力，只怕不比那風蕭然弱上多少，在這二人之間，還有個模樣英俊的年輕男子，探尋其實力略有些模糊，應是由特殊的手段有意遮掩真實實力，但想來亦非泛泛之輩。有這三人按兵不動，誰敢輕易插手？一個不小心，只怕便會丟了性命。

“哈哈，無恥？你還沒見著本尊真正無恥的時候。”

見得北宮素兒終是受傷，杜濤心情大快，手中攻勢又是加緊了兩分，“修羅鬼影..！”他低喝一聲，只手按下，宛若修羅的鬼影狠狠壓下，北宮素兒側身避過一掌，十指變化，一道淡藍水幕傾瀉而出。

“嘿嘿，這般手段，對我無用。”

杜濤怪笑一聲，鬼影應聲落下，在透過那道水幕時略微停滯片刻，竟是生生將其穿透，直接落在了北宮素兒身上。

“啊....！”

卻是魂魄一陣激蕩，噬骨的疼痛轉瞬襲遍全身，北宮素兒疼呼一聲，雙眉緊緊的皺在一起。

“哈哈，放心吧。本尊可是憐香惜玉之人，斷不會取了你性命。”

杜濤長聲一笑，手中攻勢卻不停歇，如狂風驟雨般落下。

“夠了吧！”

“是誰？”

感覺一種恐怖的氣息將自己鎖定，杜濤猛的一驚，全然不知曉這極為年輕的聲色是從何處傳來，北宮素兒亦是美眸一顫，抬眸一望，卻是見得那道青色身影俯身而下。

“敢傷她！你找死。”

年輕的聲色，帶著一絲刺骨的冰寒，在這強大的威壓下，杜濤三人的攻勢竟是被狠狠壓制，速度隨之慢了許多。

“你....！”

杜濤駭然抬頭，卻不想，這極為年輕的聲色，卻是從那有著蒼老面容的青衣修士口中傳來。

“你的對手是我！”

這是，又是一道厲喝自半空中暴喝而出。卻是已然傷勢不淺的風蕭然，他萬萬想不到，以他的實力，竟會在這無為修士手中受傷，更讓他惱羞成怒的是，此人竟在此刻無視于他，徑直脫身去相救那小丫頭。

他的身形暴掠而出，眨眼的功夫便是已至青蠻身后，掌心一探，一只巨大的鬼爪憑空出現，“幽冥鬼爪！”

“我們聯手，先殺了他。”

杜濤已是能夠清晰看見那張仍舊閉著雙眼的面龐，心中雖是極為恐懼，但見得風長老亦是隨行而來，壯著膽怒喝一聲，口中呼喝一聲，招法一變，便向青蠻打去。

三人成虎，杜濤三人聯手之力非同小可，在三人之間，又是一道極為強橫的波動涌現，竟是一張血盆大口浮現。

“老匹夫，滾開！”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青衣老者面龐上陡然浮現一抹厲色，年輕的聲色使得奔襲而來的風蕭然亦是不禁一怔。

“風師弟，小心。”

這時，遠處的合歡派三人齊齊變色，其中一位老者猛的高喝道，風蕭然聞言，心中一凜，只是還未回過神兒來，卻見得那青衣修士身上頓時青芒大盛，緊接著又是一道深紫華光破體而出，其中攜帶著令人窒息的魔氣。

“吼...！”

一道極為龐大的妖獸虛影浮現，“梼杌？”

風蕭然神色劇變，脫口驚呼，手掌連忙一收扶在身前。

“去死！”

突然的變故，讓杜濤三人臉上一陣驚恐，這時，那道青色身影已至他三人跟前，“突....！”

一道細微的聲色響起，轉瞬化作一陣轟隆之聲，杜濤三人能夠清晰感受到，一股清涼的氣息破體而入，頃刻間，五臟六腑都開始紛紛碎裂開來。

“鳳舞劍訣，覆海！”

恢弘劍意幾乎將方圓數十丈籠罩其中，修為低淺之輩禁不住全身顫抖，駭然望著眼前的一幕，一道全由劍氣匯聚而成的氣浪，真好似奔騰怒海一般，一個巨浪狠狠壓向杜濤三人。

“不....不可能...！”

杜濤瞳孔急劇收縮，而后渙散，斷斷續續的吐出幾個臨終之言。

“風師弟...！”

一道身形躥出，正是合歡派中另一個有著三虛修為的老者，他穩穩接住風蕭然自半空跌落下來的身子，身形一點，退出數丈，這才一臉陰沉駭然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那道青色身影穩穩落地，點點腥風吹拂起了衣袂，面色一片冰冷，在他身后，北宮素兒半躺在地上，美眸中滿是異彩。

片刻的沉寂之后，人群一片嘩然，再次向后退散數丈，滿是震驚的看著那團還未完全消散的血霧，這轉瞬之間，方才還不可一世的杜濤三人，竟是在其一擊之下，尸骨無存，而那有著三虛修為的風蕭然，亦是沒能抵擋得住那道殺意十足的雄渾魔攻，如今亦是昏迷不醒。

此人究竟有多強？

所有人心中都浮現這么一個疑問。

“嘶...！”

一道細微的聲響突兀響起，在極為安靜的此刻顯得極為突兀，所有人都是眉目一凝，徑直望去，因為，這道聲響，卻是從那有著恐怖勢力的青衣修士身上發出。

扶住風蕭然的灰衣老者眉心一跳，凝神望去，只見那張蒼老面龐，竟是開始寸寸碎裂，脫落。

“這.....！”

頃刻，當那碎屑盡數落去，眾人方才被眼前這一幕驚醒，所有人都未曾想到，在那張蒼老面容之下，竟是隱藏著一張年輕俊秀的容顏。

“終歸是藏不住啊....！”

青蠻微微一嘆，他本是不想在人前暴露身份，因此，實力一直有所保留，才會與那風蕭然僵持如此之久，不過可惜，杜濤三人千不該萬不該向北宮素兒出手，這已觸及了他的底線，所以，此刻即便是身份暴露，他也定要將這三人抹殺。

就在方才那剎那，正魔雙修的實力展露無遺。

“他....他是青蠻..？”

短暫的寂靜后，人群一片沸騰，盡皆不由自主向那張有著青蠻畫像的通緝榜望去，果真一模一樣。

“原來是你，難怪，難怪。”

合歡派眾人自然亦是看明白了，言語雖是平淡，但卻難掩震驚。

“青蠻....！”

北宮素兒眸中滿是復雜，她很清楚，青蠻若在此時暴露了身份，那后果將會是什么，但她心中卻也蕩開絲絲感激，若不是為了她，青蠻也不會如此。

“啪啪啪....！”

這時，合歡派僅剩的三人中，忽的響起一陣拍手聲，眾人錯愕望去，竟是那最為年輕的修士，他身旁的兩位老者亦是神色一怔，互望一眼，竟是略帶恭敬的向左右退開兩步，青蠻微微皺眉，他方才所料果然沒錯，這合歡眾人中，這最不起眼的年輕修士，方才是最強之人。

“好一處英雄救美的好戲，讓本尊都不得不贊一聲精彩。”

與之容貌截然相反，這年輕的面孔下竟是一道蒼老的嗓音，旋即，他面容一陣模樣，終是顯露出真實容顏，六十模樣，兩鬢有些許斑白，但面容依舊沒有一絲褶皺，反是光滑如鏡，兩道狹長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絲莫名意味，若有若無的氣息盈盈不散。

青蠻眉峰一緊，這赫然便是一個三虛巔峰境的修士。

“門主！”

此刻，那兩位三虛境的灰衣老者，恭敬的向其作了一揖。

合歡門門主，寂蒙。

所有人皆是心頭一震，心中響起這個堪稱恐怖的名字。三虛巔峰修士，傳聞中卻與寂滅修士交手而不敗的存在。

“見過魔尊！”

此時，在略微躊躇片刻后，四周的眾人竟也不約而同的作了一揖，一門之尊，且有這等強橫的實力，足以當得如此禮遇。

“好強的氣息！”

青蠻心神一凜，雙拳不由一緊，這是他出道以來，所遇的最為強大之人，當然，只是在敵人之中。

第一次，他有了濃濃的壓迫感。

“青蠻，你快走，別管我，走得越遠越好，你不是他對手。”

北宮素兒俏臉愈發慘白，傳音入密，向著青蠻急切道。她雖是未出過遠門，但對于天下赫赫有名的強者還是了解不少，而這寂蒙便是她所了解過的強者之一，其實力堪稱恐怖，便是在北宮家說一不二的大伯，北宮純陽對上此人，也不定能討得了好。

青蠻沒有回答，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北宮素兒見他如此模樣，又氣又急，眼眸中蒙上一層水霧，緊要朱唇。

“青蠻？不錯，很不錯，不愧是讓玉虛宮都吃過虧的天才人物，本尊以前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真有些能耐。”

寂蒙緩緩說著，眉目間沒有一絲煞氣，反是極為溫潤，便似遇著多年不見的老友般，“以你的實力，便是遇著尋常三虛巔峰修士也不一定便會輸，但想來，你也應是知曉，你雖天資逆天，但此刻在本尊的面前，你仍舊很弱，或許，在剛才，你孤身一人轉身邊逃，或許能覓得一線生機，但本尊很奇怪，你為何不逃？”

說著，不待青蠻回答，他的目光便又看向其身后的北宮素兒，輕笑道：“因為她？”

“呵呵，紅顏禍水，果真不假。”

他兀自一笑，旋即緩緩收斂笑容，看向青蠻，淡淡道：“今日，本尊給你兩個選擇。其一，加入我合歡門，拜我為師。本尊非但既往不咎，還會將你視為下一任的合歡門主培養，傾我合歡一門之力，讓你真正的成長起來。”

他身旁的兩名老者紛紛神色一變，眸中一陣閃爍，但終究是沒有開口說些什么。

頓了頓，他眸中陡然閃過一絲冷色，幽幽道：“其二嘛，唯有一途，便是死！”

噗通....噗通....！所有人的心情都隨寂蒙這簡單言語而緊張起來，是降，是死？他們都想知道一個結果。

“如若我兩條路都不選呢？”

寂蒙雙眼微微一瞇，緩緩搖頭道：“在本尊這兒，沒有第三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