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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 第287章 打打殺殺總是不好
這兒是位處第八十八層的云霄樓閣,比之鸞鳳閣的所在還要高出十數丈。雕花木屏,鏤空燭臺,一條紅綾蜿蜒纏繞在散發出陣陣檀香的柱頭上,下邊是一抹輕紗遮掩,當中之人正是鸞鳳閣主事,來自聽雨內閣的安漣漪。
“安仙尊,素...素兒姑娘她無礙吧?”
隨小徊來到此處,青蠻并未見得北宮素兒,雙目不便亦不識路途,只能在此等待,這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方覺安漣漪的氣機傳來,輕聲詢問道。
“無須如此客氣,你既是素兒的朋友,便喚我一聲安姨也可!”安漣漪神色淡然,自斟自飲,好似全不擔心北宮素兒的安危。“嗒!”桌面傳來一陣清脆聲響,青蠻便聽她繼續道:“來,嘗嘗,這是我親手研磨的曼陀。”
青蠻微微皺眉,只覺一股淡淡馨香迎面而來,卻是不好拂了她的意,略一躊躇坐下,伸手一探,茶水透過瓷杯傳來一陣溫熱,淺嘗一口,不覺有什么味道。
“安...安仙尊,素兒她....!”
安漣漪雖是如此說了,青蠻亦不好直接開口喚其安姨,他與北宮素兒間雖有著幾縷糾纏不斷的過往,但于身前之人卻是實打實的初次相識,哪有順口而上的道理,再者,以青蠻而今的實力,卻是能夠清晰感受出安漣漪的實力定然非凡,似這等人物,切不可輕易造次,誰能料想她是否喜怒無常,言談反復。
只是青蠻這一開口,卻再次被安漣漪打斷,她瞥了眼眉峰聚攏的青蠻,淡淡張口,“怎么?喚我一聲安姨便是讓公子覺著委屈?”
“哼,既如此,那小婦亦不多留,客官自便吧。”
驀地,她站起身來,神色一冷,頃刻便似換了一副模樣。
“不敢。”
青蠻一拱手,沉吟半響,終是開口喚道:“安姨。”論年歲,他與安漣漪根本不可相提并論,論修為,雖未交手過,卻亦知曉,她十有八九勝過自己,無論從何看來,亦是前輩,喚上一聲安姨,倒也不會落了顏面。
“嗯。”
安漣漪頓時神色柔和,復又坐下身來,這次青蠻沒有再追著詢問素兒的安危,想來這安姨亦不會置素兒的安危于不顧,在此與自己閑談。
閣中雖未布置什么顯眼的禁制,但齊嘉武亦是只能耐著性子等在門外,他便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偷聽安仙尊與人談話。
“此人究竟是何身份,北宮素兒有事,安仙尊要尋之人卻是他?”
齊嘉武雙手環臂,低眉沉思,只是這怎么也猜不到青蠻的身份,之前他與封老魔交手,便已排除了他與澹臺家的關聯,澹臺家族中各式功法所涉雖多,卻也從未聽聞過與魔道有什么多大的淵源,若是正門修士,齊嘉武亦是見識匪淺,當可從青蠻招式從仔細琢磨出其來路,可偏生青蠻所使的乃是云修魔尊自己所創的《八形八意訣》,普天之下,除卻蒼云修一人會此功夫,便只有青蠻了,即便蒼云修曾今隕落于澹臺家之手的徒兒亦未及修行過此等功法,齊嘉武對于魔道功法本就不如正門這般熟稔,更遑論此等獨一無二的玄功,識不得亦是情理之中。
他與北宮燭龍乃是自小長大的幼識,從其口中亦是對北宮素兒有些了解,她的娘親北宮纖云乃是北宮家一支早已衰敗的偏房之后,明面兒上雖為北宮燭龍的三姨娘,但在這北宮家卻無多少地位,只因當年才貌不俗被北宮純陽心喜,一心想要納為侍妾,不過后來卻因種種緣故未能得逞,致使北宮純陽亦是對北宮纖云一脈心生芥蒂,沒了照拂,從此這一脈更是一蹶不振,去往一重天后,便了無音訊,直至十年前才忽的聽聞這久居一重天的表妹,被北宮燭龍納入偏房。
“難不成他是一重天修士?”
驀地,齊嘉武想到一個可能,可旋即卻要自搖其頭,“不會,下界靈力如此稀少,如此年輕的破空修士亦是極為稀少,更遑論如此這般,還有,他乃魔道修士,下界魔道可不比我三重天,數百年一直處于劣勢,若非近來的蒼云禍亂有了幾許復燃之勢,還不知是個什么模樣,更不會有如此資源培養出這般弟子。”
思來想去,他也是沒有一個頭緒,只得作罷,“待他出來,還是去詢問二叔,他對于魔道之事,比我更為了解,應是能瞧出端倪。”
念及此處,他松了一口氣,卻又猛的一抬眼,只見閣門“吱呀”一聲打開,有二人緩緩從中步出。
“齊公子!”
青蠻愣怔片刻,沒想到齊嘉武仍在此處,方才他隨小徊來此,齊嘉武亦是一同跟了上來,因為擔憂素兒,也就未及言語其它,不想這過了這么久,他卻還未離去,饒是對身份不明的他無甚好感,但讓其在外白等這么許久,終是有些過意不去。
齊嘉武眉開眼笑,笑著向安漣漪作了一揖,“晚輩齊嘉武,見過安仙尊。”言罷他又看向青蠻,只是擠了擠眼眉,卻是未有言語。
“齊嘉武?”
安漣漪面色平靜,念叨一聲,“齊蕭皇是你何人?”
齊嘉武聞言,面容一整,再次恭敬道:“正是家祖。”
安漣漪輕笑,招呼青蠻一聲,便向另一處行去,青蠻隨行,齊嘉武見狀,躊躇了片刻,也是跟了上去。
在安漣漪帶領下,三人行了片刻,終是來到一間相對樸素的廂房前。
“進去吧,素兒便在此間。”
青蠻抿唇,點了點頭,正欲推門而入,聽得安漣漪再道:“賢侄,你可別忘了安姨方才與你所說之言。”
“安姨....?”
待得青蠻進入其中,齊嘉武仍舊有些回不過神兒來,這才多會兒功夫,怎么安仙尊便成了他的安姨?
這安漣漪是身份,以其在聽雨閣中的地位足可窺視一斑,便是齊家現任家主齊蕭皇亦對她諱莫如深,不是沒有想過攀附于她,只是任憑齊嘉武使出何等能耐,別人仍是不正眼相瞧,今日能得這般相近的言語,說來亦虧得青蠻之福。
“安仙尊....!”
齊嘉武作了一揖,欲言又止,本是想詢問青蠻之事,卻又覺著有些不妥,生生憋住話頭。
安漣漪在面對青蠻時僅余的一絲溫和笑意緩緩收斂,嘴角雖是稍稍向上翹起,但卻不能讓人察覺一絲暖意,她瞥了正襟而立的齊嘉武一眼,淡淡開口。
“你與北宮家的小子關系不錯?”
“啊!”
齊嘉武一怔,安仙尊這般言語讓他不由錯愕,還未及開口,安漣漪皺眉補充道:“北宮燭龍。”
“噢。燭龍兄,自是關系不錯,晚輩自小便與燭龍兄相識,可謂無話不談。”
齊嘉武笑著回道。
“呵,果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齊嘉武面上一片臊紅,雖是不明安仙尊何出此言,但瞧她那不屑譏諷的神色便已知曉非是什么好話,轉瞬,便又回悟過來,因為北宮素兒之事,安仙尊只怕對北宮燭龍惡感頗深。這時,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說話怎的不經過腦袋,在安仙尊面前怎能言說與北宮燭龍關系甚好,那不是自討沒趣兒嗎?
想到這兒,他訕訕賠笑,“其實不瞞仙尊,晚輩雖與北宮燭龍乃是幼時發小,但自他拜入玉虛宮后,便已多年未曾有過往來,這關系亦是漸漸生疏了。”
安仙尊與北宮燭龍,孰輕孰重,這點兒他還是能夠分清辨明,當下便毫不猶豫的與北宮燭龍撇清了關系。
“咯咯,是嗎?”
安漣漪似笑非笑,陡然,廂房內傳來“嘭”的一聲響,她不由得微微色變。
廂房內,青蠻略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佇在原地不動,在他身前不過幾尺處,一支價格不菲的翡翠花瓶亦是變作一地支離。
床榻上,一個面容略顯憔悴的女子半倚在床頭,手中赫然便是三尺寒鋒,含恨的目光緊緊盯著眼前的青蠻。
自青蠻離去后,北宮素兒心間的一個結便好似忽的解開,只是還余有一腔幽怨,無法發泄,無處發泄,頃刻間便是怨氣攻心,無法自制,后得安漣漪出手相救,才緩緩回過勁兒來,只是仍舊全身乏力,心灰意冷的躺在床榻上極度虛弱,當得有人進入房中,她方才被驚醒,看見那張本以為再見不得的面龐,剎那間,滿腔幽怨死灰復燃,見他緩緩靠近,亦不知為何,順手便是一劍刺出,好在她太過虛弱,這一劍根本就無些許力道,只是將床頭的翡翠瓶刺破,并未傷到青蠻分毫。
“你....你還回來做什么?”
北宮素兒雙目含淚,半是哽咽道:“還嫌害我不夠,想要來看我笑話么?”
她幾乎是吼了出來,一語之后,心頭劇疼,連連咳嗽。
“呼...!”
一道清風襲來,北宮素兒面色大驚,只是以她的實力,便是在安好之時,亦無法躲開這般迅捷的身法,更遑論此時。
極為陌生,又似曾相識的氣息將她緊緊包裹其中。
“你干什么,放開我,放開我。”
北宮素兒在青蠻懷中使勁兒掙扎,俏臉一陣青紅變幻,奈何青蠻報得太緊,她的力道又太小,不起分毫作用。
“我...我殺了你。”
她似要咬破朱唇,手腕兒一緊,劍身寒光流轉。
“別動。”
驀地,一道溫醇的嗓音響起,緊接著,她冰寒的手掌一暖,被另一只手輕輕覆上,“女子便該溫柔似水,打打殺殺總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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