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陡變

戰國之鷹 第52章 陡變

天文九年五月十一日清晨，匆忙準備了一個晚上的小木家以及藤原家分別從自家領地祭旗出兵。經過一個多時辰的行進，兩家終于在與田原家領地的接壤處，小松林外匯合。簡單商議后，兩家立即合兵一處，合共兩百多人的兵勢浩浩蕩蕩地往田原家的關卡處進發。

收到兩家兵勢即將到來的消息，田原家負責看守關卡的十數個足輕想也沒想就立即往周圍的樹林里鉆去，他們打算看看情況后再出來，至于為田原家而戰？還是不要做傻事了，對方現在可是有上百人啊，自己這么幾個人連塞人家牙縫也不夠。

面對空無一人的關卡，兩家兵勢輕而易舉地占領了關卡，但卻沒有停留，甚至沒有留下一兵一卒留守，而是繼續馬不停蹄地繼續往前進發。聯軍過后，逃過一劫的田原家足輕紛紛從樹林中鉆出來，一部分直接繞路躲回自己家中，一部分則是抄小路趕緊往回報信去。

兩家聯軍一路勢如破竹，直至在距離關卡一里外，終于遇到了匆匆趕來的田原家兵勢。寬闊的田野上，兩軍相距五十米，搖搖相對。兩家聯軍一方，左則是藤原家，兵勢大概有一百六十人左右，它的正對面是田原家一百七十人左右的兵勢；右側是小木家，兵勢大概有90人左右，它的正對面是“板石大郎”派出的五十人左右的山賊隊伍。雖然人數上兩家聯軍占優，但在決定戰場走勢的武士數量上，小木、藤原兩家聯軍只有三十個不到的武士，而另一邊的田原聯軍則是有將近四十個武士，所以總的來說兩軍可以說是勢均力敵。

一般來說，按照領地的石高以及各種因素，一個豪強能夠出的兵力都是有限的，而這個兵力因為豪強自身情況而有所不同。當然，這里所指的“兵力”更多的是指常備兵力。實際到了一場大仗的時候，尤其是這種小土豪之間的沖突，他們幾乎是全民上陣的，不管老弱，只要拿得起兵器的都來了。至于如何給付報酬？就向敵人拿吧！所以，真正的戰爭，是極其所能的，而不是那些多少收入出多少兵的數字游戲。現在，幾個豪強都可謂是傾盡所有了。

右側穿著簡陋鎧甲的小木大藏首先開罵，“田原老賊，你殺我親子，今天我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左則的藤原平信也是破口大罵，“田原逆賊，今天我要為死去的藤平家先祖斬殺你這個不忠之徒。”

“哈哈哈，藤原野種，你這個縮頭烏龜終于肯出來了嗎？我還以為你會一直躲在你的老窩里不肯抬頭出來呢？藤原家有你這樣一個野種，真是有損以往威名啊。小木老東西，你父親當年臣服于我家威名之下，一直卑躬屈膝，今天你謀反嗜主，我定要將你的頭顱割下用來盛酒”，田原忠義也豪不示弱，內心冷笑連連，什么殺你親子，簡直一派胡言，一切也只不過為出兵侵擾尋找所謂的大義罷了。

“啊？”，藤原平信、小木大藏勃然大怒，藤原平信大喝道，“諸位，目標田原老賊的首級，取田原老賊首級者，賞上好水田五反，糙米十石。殺！”。另一邊的小木大藏也高呼道，“取田原老賊首級者，賞糙米五十石，殺！”

“殺啊！”，兩人身后兵勢聞言激動不已，上好水田五反啊，加上自家的田地可以算得上一個最低等的小土豪了，這樣的好事去那里找啊，于是眾人紛紛大喊一聲，向前沖去。

“目標藤原野種與小木老東西的首級，取其首級者，賞上好水田六反，糙米五十石”，田原忠義也不甘示弱，你們狠，我更狠。其身后的足輕聞言，也像打了雞血一般，怒喝著向對面沖殺過去。就連旁邊那隊山賊也群情洶涌，嗷嗷大叫著沖向對方。

看到這種情況，田原忠義心情頓時大暢。效果不錯啊，特別是那些山賊，其實他一直小心監視著這些山賊一舉一動的，現在看到他們也奮力一戰，不由得仰天哈哈哈大笑。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隨著兩軍距離不斷縮小，對面的小木家的兵勢的面孔也越來越清晰了，忠次郎在心中也默默計算著。對面偶爾射來幾支長箭，但這樣的距離，徒具威勢毫無殺傷力。在雙方距離即將進入二十步的距離，弓箭的威力將加大的時候，忠次郎突然大喝一聲，“動手”，然后率先往右側的田地邊緣狂奔而去，身后眾“山賊”也緊跟其后。

事實上這是政良一早就吩咐好的計策，即將進入戰場的時候臨陣脫逃。對于領地來說，每一個足輕都是很金貴的，尤其是這隊足輕中還包含著數個已經轉業為鐵匠的原山賊，政良從來沒有打算為田原家去拼命，那怕是傷亡一個人。至于擔心被其他豪強指責毫無信義？開玩笑，這些可都是野高山山賊啊，跟羅氏家一根豪毛的關系都沒有。更何況，大家都心知肚明，有那一個是會講信義的？即使所謂的大義也只不過是一塊遮丑布罷了。

戰場上的突然變化讓雙方都驚詫不已。田原忠義的仰天大笑截然而止，滿口黃牙的大嘴還保持著大笑時的“O”字狀，隨著山賊的快速遠去，他終于反應過來，臉色突然變得猙獰，雙眼鮮血欲滴，向著山賊遠去的方向大喝道，“該死的山賊，你們在做什么？”，狂奔中的“山賊”沒有任何回應，只是繼續埋頭奪命狂奔，這個時候也由不得他們不狂奔，身后的長箭一陣一陣地射來，雖然箭支不多，但已經有兩個跑在最后面的“山賊”手臂中箭，幸虧不是雙腿中箭，要不然就會大大地拖慢隊伍逃跑的速度了。

“啊哈哈哈”，這次換成是小木大藏仰天狂笑了，然后大喝道，“快，不要追那些山賊了，向田原老賊進發，目標田原老賊的首級。”原本追趕著山賊的眾人立即調轉方向，向著田原家的兵勢快速圍攏而去。

這個時候，藤原家與田原家的兵勢已經對碰上，連續十數年的爭斗，雙方陣營中都或多或少地有些親人傷忙在對方手中，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雙方立即纏打在一起。藤原家兵勢這個時候也看到旁邊的突發情況，士氣頓時高漲。

而田原家則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之中。死戰到底吧，在山賊突然臨陣脫逃之下，田原家兵勢完全處于劣勢，最終很有可能是慘敗，尤其是現在突受打擊，士氣低迷之際；全力逃跑吧，很有可能導致兵勢爭相逃跑，從而暴露側翼，更加是無法組織有效的反擊，只會成為待宰的羔羊，這樣就是田原家滅亡之時了。田原忠義稍顯猶豫，正是這一刻的猶豫，導致小木家兵勢迅速阻斷了田原家的后路，一時間與藤原家合成前后夾擊田原家之勢。田原家兵勢士氣再一次大受打擊，足輕更是接連被殺。

“啊！”，田原忠義大喝一聲，“諸位，現在我們后路被斷，請諸位奮勇殺敵，本次戰斗后，無論生死，我將每家獎勵五十石炒米”。看到后路被阻，田原忠義也知道只有死戰一途了，為了鼓舞士氣，立即許諾重賞。部分足輕立即奮起戰斗，但更多的足輕則是仍然徐徐后退，不斷往左側樹林靠近。賞賜雖然厚重，但那得有命享受才行啊，以現在的這種情況，很可能丟掉性命的。反正逃脫后只要往家里一躲，最終獲勝的領主老爺又不會挨家挨戶地追究他們的罪名的。

“殺”，田原忠義率先拔出太刀向前殺去，這個時候他再不身先士卒，田原家就離滅亡不遠了。身后的親族武士緊跟其后。一時間雙方你來我往，廝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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