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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與科學的最終兵器 31.賢者與愚者的選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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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總有那么一些脫離已知知識范疇的事或物。
無法知曉其存在之因,難以探明其運作之理,無可推測將會招致怎樣的果,人們自然無從判斷其對自身產生怎樣的利弊。
故謂之為未知。
阿讓托拉通伯爵在大半年內遇到了不少神秘事件,從中遭受了不少挫折,現如今,伯爵對未知的神秘曖昧感覺已轉入全面的負面印象。
此刻,未知再次主動找到了伯爵。
帶著比之前全部糟糕、不快的總和平方、再平方更甚、更難以接受的狀況恣意闖入了他對未來信心滿滿的展望之前。
“幾個?”
比熬夜打牌、抱娘們還疲憊、困倦的強烈感覺困擾著伯爵,蜘蛛般灰白細長的手指不斷揉壓眉間,身后的侍從包裹里翻出一個小木盒遞了過來,雕滿繁復花紋的盒子里盛放著紅紅綠綠、讓人食指大動的糖果。
大力糖、速度、水晶、彩色玻璃——圈子里的同好為這種神奇糖果取了不少綽號,伯爵最喜歡的稱呼是冰(Ice)。
最初只是在中下階級騎士、小酒館里販賣的助興藥物,很快伯爵那個圈子的人也開始流行起來,在周遭人士的大力推薦之下,伯爵嘗試了一塊紅色糖塊,之后成了苯丙胺類興奮劑的忠實客戶之一。
熬夜、玩女人、遇上煩心事、行軍打仗……各種耗費體力精力的事情漸漸都離不開盛放糖果的小木盒,施展魔法更是少不了能集中精力,加速瑪那聚集、術式轉換的極品糖塊。
效果能來得更快、更持久一些就好了。
伯爵在腹中嘟囔著同好們一致公認的不足之處,開發商也注意到了癮君子們的抱怨,著手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法。
靜脈注射是能夠讓使用者High的更快的簡單做法,醫學知識及相關工具的空白落后阻礙了這種手法的普及,目前正處于擱置研究階段。
作為預備代替苯丙胺興奮劑的LSD以及浴鹽之類的新型致幻劑的研發工作正進入最終階段,癮君子們沒完沒了的抱怨很快就可緩解。
至于嘗試了LSD和浴鹽后的吸食者是否會干掉自己的家人后再自殺或者被自殺,抑或赤身裸體啃食別人的臉之類的問題……
老實說,開發商既不關心也不擔心這個問題。
不同情吸食者,不同情無辜被波及者,不關心由此引發的社會道德問題,只關心利潤收入以及多大限度給對手造成麻煩,冷漠地注視著自己帶來的毀滅和死亡,盤算著計劃進展得失。
那是遠遠超出藥效發作之后的伯爵的極端冷酷。
“一群廢物,居然讓一個小孩攔著了。”
聽完傳令兵報告,伯爵沖著臆想中被精靈耍的團團轉的愚蠢部下們拋出鄙夷的嗤笑。
下賤的平民不堪大用,不過總算是發揮了餌的職責,將對手從隱蔽的叢林里熏了出來,至于更進一步的成果,伯爵并不指望炮灰們能超常發揮。
“一個異教徒能把那群呆頭鵝攔下來,的確有些本事。不過,鬧劇到此也該結束了。”
愉悅、淡然的低聲自嘲中,伯爵帶著想法相近的,面部全擺出諂媚表情的核心指揮部成員縱馬超過難以展開的中陣,奔向停滯不前的前鋒。
心情愉悅亢奮的人突然被劈頭澆上一桶冰水的感覺是極度難受的,嚴重者甚至會落下某些功能障礙的病根。
目睹神秘光束將寶貝的獅鷲騎士收割殆盡差點爆發心絞痛的阿讓托拉通伯爵抵達前陣時,恰好趕上活體解剖教程示范秀,血腥味撲鼻的冰水著實讓中樞神經興奮劑的亢奮效果消退不少。
作為有過戰場經歷的老鳥,雖不是皮埃爾騎士那樣由于特殊原因永遠身處危險最前沿之人,好歹伯爵也是從戰場上死人堆里摸爬滾打過來的,跟那些后方摟著女人胡吹海侃,從沒上戰場一次的廢物點心有著本質層面的巨大差距。
殘肢斷臂、開膛破肚、內臟四溢的活地獄對伯爵不算新奇,戰場上從不缺少千奇百怪的尸體,伯爵這樣的老鳥早就鍛煉得能夠從容的坐在尸堆中用餐,其粗壯神經對暴力場面的免疫力不可謂不強。
但李林精準明快的行為藝術和瘋狂殺戮完全不是一回事情,
質與量的不同層面追求。
戰場會將人的求生意志與殺戮本能發揮至極致,不是殺人就是被人殺的瘋狂空間內會讓交戰雙方的感情麻痹,淪為重復殺傷行為的機器。李林的演出則是讓人們的恐懼感保持一定的新鮮度而刻意為之。
換言之,追求的是精神層面徹底粉碎反抗意識。
以惡意虐殺震懾對手,摧毀敵人戰斗意志的做法古已有之,古代中國之京觀,弗拉德三世之穿刺森林,日本德川幕府之屠殺天主教徒都是可供參考的范例。
復制、粘貼的做法確實簡單便捷,不過在沒有建立起進行大屠殺也能將之消化、掩埋的強力政治實體——超級大國之前,些許帶有恐怖色彩的虛張聲勢更符合實際情況。
李林如此判斷,隨即付諸實施。
展現壓倒性的毀滅力量,瓦解敵軍的戰斗意志,令人類們明白無論自己做什么也無濟于事。
——無法逃走,亦不可能讓索取自己性命的死神付出哪怕一根頭發、一枚指甲的代價。
選項縮小到只剩3項時,人們會做何取舍?
選項1——被殺;
選項2——自殺;
選項3——條件比較寬松的投降?
生存還是毀滅。哈姆雷特的千古難題在榮譽感、忠誠心、責任歸屬稀薄的下層平民看來根本不能稱之為問題,社會生存經驗豐富的士兵們會選哪一個再明顯不過了。
阿讓拖拉通攻略作戰第二階段離目標達成只差臨門一腳。
那個伯爵過來了。
帶有無機質感的紅瞳些許偏移,再次**后重新振作起來的傻瓜貴族雙腿夾緊馬腹,漂亮的白馬馱著亢奮且暴怒的主人朝著這里奔馳過來。
視網膜上的影像被黑影遮斷,灼熱的強風撲面而來。
猶如風刃般高速移動的劍刃附著著炙熱的氣息,斬殺危險種亦綽綽有余的殺氣撕裂大氣發出尖嘯,通紅之劍劍尖直取少年的咽喉。
絕不應該由血肉之軀刺出的一劍,施展者是個身著板甲、蓄有絡腮連鬢須的騎士。
人體工學、力學不能解釋成立的異況,切切實實的于眼前上演。
動也不動,直視原住民眼中取下自己首級十拿九穩的殺招,李林導出了陪你威爾特世界法則的結論。
行程終點與頸部皮膚組織間距48公分。
偏差度精確至小數點后十萬位數字的距離前,片刃之翼以叉的姿態架住騎士長劍,另一枚翼揮出反擊回禮的軌跡,銀白色線狀光芒與騎士的咽喉處于一條直線。
給想刺別人喉嚨的家伙的咽部鑿個洞而死再適合不過了。
男人粗野的面孔露出自信的表情,無數次直面死神大鐮揮落的無謂笑容。
披風下鉆出兩柄長矛直取少年毫無遮掩的腹部,大膽付出的殺著將一直悠閑應敵的少年納入攻擊范圍。
不甘坐以待斃的人向死神索取高昂的見面禮,他們保定必死的決心,沒有猶疑的殺氣綻放出清冷的寒光。
只有雙手雙腳,骨骼、關節、肌肉組成的身體結構從出生起就被定死可動防御機制的人類在這種進退不得情況會產生思維的遲滯,在得出不想成為串燒的結論前可能已經掛在矛桿上,不過這行動極為迅速的異端極有可能高速后躍來避開眼前的危機。
——戰士們清楚這一點,準備了應對措施。
弩箭的弧線彈道匯集于一處,落點正是黑發異種退后的可能落腳區域。
無需漫長的商量討論,豐富的作戰經驗和身手讓騎士們一旦進入作戰狀態便會緊密協作配合,發揮出同等數量之上的戰斗力——老兵的價值正在于此。
以常識判斷,他們有很大機會得手。
真遺憾。
紅瞳里浮現出冰冷的戲謔,絲毫不變的冷笑揶揄對手絲毫沒從之前交手中吸取任何教訓。
常理、常識、正常——描述世間基礎邏輯準則的詞匯在黑發少年身上不過是個不值一哂的笑話。
建立在那之上的經驗同樣只會淪為嘲諷的笑柄。
一步也不退讓,第二對片刃之翼劃出銀色弧光掠過持矛的手臂,兩支從斷面分離的長矛插進泥土中,噴灑出腥紅體液的四只手腕兀自緊抓著矛桿不放,射向預想中落腳點的弩箭全部直插入泥土。
蓄須騎士側過身體,空閑的左手抽出貼身短劍側擊瞄準自己脖子準備鑿洞的異型尖刺,受到側面格擋沖擊的尖刺因超乎尋常的強韌結構并未遭受任何破壞,和騎士喉結保持一直線的直刺軌跡卻由于沖擊發生了偏移。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掠走數十根毛發的翼刃扭轉受慣性法則驅使的軀體,間不容發的朝騎士的脖頸施展回劈,剁下四只手腕的兩枚翼同時轉向騎士背部,封死目標后退的可能。
——還不夠。
敢于發起決死突擊的家伙決不可等閑視之,不能給他一丁點的機會。
數十根魔發如蛇般扭動起來,媲美寶刀利劍的發絲飛舞出斬、劈、砍、刺的無盡攻擊,精心設定出時間差的切割牢籠罩住和李林間距不超3公尺的騎士,蜂擁而至的利刃卷起將萬物全部剁碎至微米的暴風。
生還率壓縮至0.000379%,肉身人類沒有可能從這個刀刃的牢籠中逃出生天。
2次演算核對后,李林十分篤定這個結果。
以普通騎士平均值10倍的體能、速度、反應數值制定出縝密攻擊方案,依照正常數據來看,不存在誤算偏差的可能。
但那騎士有隱藏其他參照數值又如何呢?
未能掌握這關鍵的情報,導致李林犯下了適才騎士們的錯誤。
——騎士不能用魔法,魔法師不可能是肉搏派,
思維定式基本無錯,但特例總是存在。
踢開冷硬的地表,炸裂的塵埃中閃現鎧甲殘留于空氣中的銀白色殘影,健壯勻稱的身軀躍升至半空中。
如尾巴、似肉翼的刃切入泥土,憑空短了一截的黑色魔發在空中飄揚,十幾根斷發如蚯蚓般于地面蜷曲蠕動。
“秘銀制的魔法武具……嗎?”
黑發的組成結構與片刃之翼類似,鋼鐵之類在高速舞動的納米機械蟲發絲面前和奶酪無異,揮劍劈砍和以盾格擋的下場都是被一分為二。
唯有秘銀(mistarille)——這種地外金屬(extraterrestrial.metal)不在此列之中。
在強韌程度上略遜一籌,但熔點卻高過片刃之翼,能劈斷因為延伸拉細導致強度降低的黑發正是依賴這兩種特性。
“護身短劍和騎士護手劍都附著了炎系術式,在普通刀劍傷害的基礎上增添了燒灼傷害,腿上的護甲則加持了風系術式降低了移動時的空氣阻力及提供輔助推進力。你——”
鑒賞般、享樂般停頓了語句,血紅眸子重新打量了一番騎士,惡棍遭遇正派俠士出手阻攔時爛大街的臺詞用漫不經心的語速念出口:
“你到底是什么人?肩部的那個金色徽章是什么來路?”
身手、經驗都是水準之上的優秀,秘銀裝備也不是下級騎士有資金購買的路邊貨,沒有相對應的實力操控使用,再高級的魔法武具也不過是更亮些的裝飾品。而肩胛處的黃金徽章更是令李林在意。
——這個男人絕不可能只是一介普通下級騎士。
“嚯……身手和頭腦都很靈活的樣子,常識卻不怎么樣嘛。”
抓住話語中透露的些許資訊,騎士翹起嘴角反諷起來。
“自傲的頭發被切斷了喲,別太目中無人了。嘴邊連毛都沒長出來的臭屁小鬼!”
挖苦對手的騎士以老氣橫秋的表現將李林的壓力反頂回去,身后的士兵們感到那種實質般的沉重分量一下子減去不少,臉色開始明顯好轉起來。
盡管那個黑發怪物似乎還有優勢,盡管剛才的攻擊未能取其性命,盡管有兩名騎士失去了雙手,放出豪言的騎士背后的披風變成破破爛爛的布條,鎧甲上增加了幾道新的傷痕,發鬢缺失了一角,左臉頰上的深紅斜線底下的血珠淌過下巴流經咽喉最后滲入內衣,狼狽的姿態讓譏笑變味,說是苦笑,信者亦會很多。
不過,男人的神態氣度未現絲毫頹敗。
豪放不羈的面孔不曾因臉頰火辣辣的傷痛與拼死一擊遭遇挫折彎曲鋼鐵似的堅毅果決,棕色眼瞳中寄宿的昂揚戰意如熊熊烈焰般燃燒不熄。
信仰?
自律?
憤怒?
熱感應、空氣振動、腦波磁感應捕獲的數據與已有的精神狀態案例分析一一對照,上百萬份個案分析無一能夠對應。
能確定的結論只有一個。
這男人,很強。
“金母雞?!那是金母雞的徽章啊!!!”
人群中竄出驚訝的呼叫,狂喜瞬間席卷整支討伐隊。
先是士官,再是老兵、新兵。
絕望、推搡、木訥在辨識出那個徽章后一掃而空。
歡呼,
傳頌,
談論,
歌詠,
褒揚的詞匯全部涌了出來,幾乎每個人都在用各式夸張的文本語句來裝點眼前活生生的奇跡。
“以數人之力大敗數百獸人伏兵!”
“奇襲波西米城(Bohemi)!”
“華爾沙娃(Warsaw)阻擊戰!”
“文多波納(Vindobona)平息叛亂!”
傳說、傳聞在口耳相傳后變得夸張離奇,原本的傳奇色彩變得更加鮮活神秘,但沒人會在此刻計較這些枝末細節的小事。
——英雄。
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
人類們口中念叨的,腦中重復的只剩下這個詞匯,他們需要的只是一位英雄。
在徹底絕望的狀況面前,名為英雄的曙光不再是可有可無的些微熒光,支撐他們和超乎常識之外的強大對手堅持戰斗下去的堅實支柱只能是一道敢于正面硬撼強敵,不會退縮動搖的背影。
相反,從李林看到的是塊最高價值靶子,絕沒有之一。
干掉一個英雄造成的心理打擊對任何軍隊而言都是難以承受之沉重。即便將軍元帥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酒和女人肚皮上,但凡還想干點正事的就絕抵受不住干掉敵軍一個英雄的誘惑。
從科學實驗考量,裝備有秘銀魔法武具的騎士實在是測試調整身體內武備系統不可多得的絕佳機會,軍事科學家李林同樣不想錯過這時機。
“英雄嗎……”
神秘微笑露出小小的犬齒,失去雙腕失血昏厥在地面上的兩名騎士身體抽搐了一下,首級沿著斜斷面慢慢錯位,塵土中翻滾著兩個球狀物體。
第三對片刃之翼在李林背后展開,沸騰的人群屏住呼吸,緊盯住舞動斷頭兇刃的惡魔,在忐忑中靜等下一步的舉動。
“……真沒意思。”
凌駕于軍人、政客和技術人員之上,通觀全局的獨裁者統帥視點壓抑住單純沖動的判斷意見,透著落寞無趣的話語過后,利刃與魔發全部收攏。
迎著加深一層戒備和不解的目光,一直垂在腰間的右手平伸出來。
比藝術品更精湛光滑的輪廓,令雕塑名家之作自嘆弗如的柔雅線條,任何飾品都會自慚形穢不敢與之相較的手掌托著天空,前端指向威武的蓄須騎士。
“你——人類騎士。”
威風凜凜,壓迫住呼吸,幾乎讓人需要向其叩拜行禮才安心的黑發少年宣示著。
“要不要做我的部下?”
“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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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時間
李林:為什么要拒絕我呢?因為我不能分一半世界給你嗎?
特邀嘉賓皮埃爾:不是,因為你不是坨肉魔王。
李林:坨肉什么根本是多余的廢物!胸器魔王更是邪魔外道,美少年魔王才是王道!
皮埃爾:那也不行,如果是可愛的男♂孩♂子還可以考慮,騷年……算了吧。
李林:—-—b現在的勇者和騎士不是童貞就是紳(bian)士(tai)么……
被砍翻的兩位騎士:別流汗啦!為毛皮埃爾表現神勇,我們就要被斷手斷腳啊!NPC也有人權的好伐!和著你跟作者老賊兩個純粹作踐我們是吧!
李林:╮(╯▽╰)╭……不是我和作者大人有意如此,實在是兩位的兵種關系,自古以來,槍兵的幸運值都比較那啥……
NPC騎士:哇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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