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7 不懂事(中)

星媒舵手 527 不懂事(中)

短暫的沉默之后，林蔚然依舊沒有開口，韓唯依沒有直接拒絕他的請求，反而是展現出一種敵視的態度，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撫這需要他與之保持距離的女人，也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什么樣的話題能分散她的注意，最后，他深吸一口氣起身，同時露出笑容。

“我知道了，還有別的事兒嗎？”

“沒有，我只是想把心里話告訴你。”

“誠實總比隱瞞好，把矛盾擺出來放在臺面上，我才能去想要如何解決。”林蔚然做了個離開的手勢：“要一起嗎？剛酒會上看你也喝了酒，正好助理可以把我們送回去。”

韓唯依愣愣的看著他，準確的說是冷冷的盯著他，這些天來工作上的正常顯然不能證明她已經放下了林蔚然，事實上，從她意識到需要放下這個男人并開始嘗試到如今為止，她就從沒成功過。

林蔚然放下手，聳肩同時，臉上也帶了些歉意，他知道這個要求提出的很不是時候，但一部電影的女主角總是需要提前確定。

出了門，林蔚然把門關好，站在門前直到里面又傳出了電影的配音，就算是性格、認知和處事方法上從來都很克制，對韓唯依這樣的女人，沒有男人能對她沒有感情，只是有的男人會任由這種感情控制自己，有的男人卻依舊會保持理智，林蔚然是毫無疑問的后者，所以他才能如履薄冰的繼續掌握這種距離，他和韓唯依都知道這種距離的必要性，但這并不代表他們需要各自后退到合作伙伴的位置。

做為還能清醒的那個人，林蔚然需要維持這段看起來曖昧，卻又太過糾結的關系。只是有一天當這糾結仿佛線團一般繞成死結，是揮刀割斷還是融為一體，這是需要他們兩個考慮的問題。

當林蔚然回到家中時，外面的夜色已經很深了，借著酒勁兒帶來的一點不理智。他還是給韓唯依發了一條短信。

‘回家吧，還有對不起。’

道歉如果說的太多，那便沒了原來的意義，當對不起三個字出口，別人就好像掌握了你的命運，他決定原諒與否也決定是否要繼續責怪下去。但無論那人如何選擇，道歉的人卻還是要處處陪著小心。

徐賢面對的現狀是上述中的后一種，她沒得到金泰妍的原諒，也要處處陪著小心，她從未想象過總是會大媽笑的泰妍姐一旦冷淡起來會這么讓人揪心，也從不知道一個面向可愛看似親善的女人一旦冷酷起來。居然會那么無情。

應該道歉的人也會有怨氣，想法大抵是我都這么誠懇了，你為什么還不體諒我的歉意，目前徐賢就處在這個階段之中，一個人的時候也會埋怨金泰妍的無情，但只要看到金泰妍的眼睛，看到她偶爾發呆時的落寞表情。這種想法便加劇了她的愧疚之心。

堅持下去，總有一天我會得到原諒吧？

帶著這樣的期許，看Tiffany喝著她給金泰妍買來的豆奶，徐賢的心情也平復了少許。

“你們怎么了？”鄭秀妍的視線從雜志上離開，見多了徐賢對泰妍的過度關注，組合里意識到老大和老幺鬧了矛盾的人不單單只有她而已。借著提問把頭湊近徐賢，目光放在不遠處正外望著窗外風光的金泰妍身上，鄭秀妍繼續猜測：“難不成你當著她喜歡的男人說她矮了？”

徐賢依舊沉默，和其他人打聽時一樣不發一語，她抬起手上的日語練習冊。同時低下頭去。

毫無疑問，鄭秀妍自討了沒趣，她瞥了徐賢一眼，這小丫頭卻不能體會她眼神中的殺傷力，撇了撇嘴。鄭秀妍重新看向雜志，同時又說了句：“如果你自己不行的話，記得還有我們幾個可以幫你。”

幫我？

你們怎么幫我？

幫我之前估計要問清事情的原委，如果我說出來，少女時代會多出一個橫刀奪愛的隊長，和冷血無情的老幺吧？

徐賢垂著頭，心理活動都在心里，她依舊是安靜中最能體現文靜少女氣質的徐賢，是部分粉絲心目中的女神，也是絕大部分粉絲心中古板卻可愛的忙內。翻過一頁練習冊，徐賢一點都沒看進去，她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時代，哪怕用比別人更多的精力去學習，也始終得不到那個第一。

道歉、小心翼翼的相處、直接生硬的討好，徐賢性格中的缺點被無限放大，在請求金泰妍諒解這件事上，她哪怕想要讓對方暫時忘記發生過的一切都不行。

如果一個人看見犯錯的人總想到她犯的錯，涌上來的脾氣，不可能讓原諒來的這么容易。

書，還是看不進去，徐賢抬頭看了眼金泰妍的方向，正好觸及金泰妍的目光，她好像被電了一下，立刻偏過頭，自欺欺人的希望對方沒有發現，此時正好來了一條短信，徐賢終于可以得到片刻的喘息。

離開房間之后的徐賢松了口氣，如果不是長廊里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她真想靠在墻上大聲喘氣，不過現實是她只能保持目視前方并往人丁稀少的角落走去，臉上還不能有什么如釋重負的表情。

電視臺最多的就是謠言，要傳出有關少女時代的謠言，需要的只是徐賢的一個表情。

路過一個拐角繼續直走，徐賢手中拿著手機，卻一直都沒查看短信，她覺得這可能是短信或者天氣預報的服務之類，如果這無關緊要，她也就沒了逃出那房間的必要性，所以她先出來，然后查看短信，哪怕這條短信無關緊要她也可以暫時的松懈少許，對過著集體生活的她來說，這樣的松懈能讓她得以喘息。

走了大概三分鐘，徐賢終于低下頭來查看短信，和她猜測完全南轅北轍的是，這并非一條無用的垃圾短信，卻也是她不想接到的訊息。

‘還有半個小時。’

發信人是個陌生號碼，徐賢卻明白這沒頭沒尾的短信是什么意思。

她愣了片刻，然后拿起手機，把電話撥打了回去，響了三聲之后對方接通，然后電話兩端的人便一起保持沉寂。

“是徐賢姐姐嗎？”電話那頭有女孩的聲音傳來，聽起來很是熟悉。

“是，電話給你。”

男人的聲音結束之后，是徐賢率先開了口：“貞恩？”

“恩，姐姐，是變丑了的貞恩。”

徐賢笑了，她想起昨天孔貞恩給她發來的照片，雖然只是一個后腦勺，但那卻是光禿禿的后腦勺：“誰說我們貞恩丑？以后見到朋友你就跟她們說你比少女時代漂亮，如果她們不信就叫她們給我打電話，我親自給你證明。”

“好啊，不過現在的我還不是最丑，看過會長大叔我才知道，比起剛剛長出一些頭發，光禿禿的頭頂還是更好看一些……”

會長大叔，這是孔貞恩給那個男人的稱謂，這段時間通過手機聯系，徐賢和孔貞恩已經隱隱有了幾分閨蜜架勢，在和她的交談中鄭容和被稱作陽光暖男，那個只有幾面之緣的安申東成為了野心男，而會長大叔這個她最常提起的人，自然是為她剃了光頭的林蔚然。

“貞恩，把電話給他吧。”

“給會長大叔？”電話里停頓了一下，“既然我都要去面臨生死了，那我就口無遮攔了，你不是討厭他嗎？剛才他要給你發短信我還阻止來著，現在怎么要找他說話了？”

徐賢尷尬起來，這是孔貞恩第一次戳穿她對林蔚然的態度，而且她還加入了自己的曲解，使得她現在臉上還有些發燙，對這個男人她道歉過也接受過他的幫助，他甚至還摸了她的腳踝，和她說過很多她從未聽過的話。

所以她對他現在的態度不是討厭，而是一種排斥，這種排斥的根源來自于尷尬，來自于徐賢不知道在林蔚然面前她應該如何確定自己的位置。

林蔚然開始成為一個犯過錯的男人，而徐賢則還不愿承認自己是把一切都搞砸的女人。

電話那頭傳來響動，明顯是林蔚然接了過去。

“還有半個小時貞恩就要進手術室，我拒絕了拍攝，也不想有任何關于貞恩的照片流傳出去。至于MBC的節目可能會邀請你們，但這要建立在貞恩活下來的基礎上，不然不會有任何后續。”

林蔚然，在條理清晰上絕對要超過徐賢的男人，面對這么全面的匯報徐賢無法插口，只能簡單的‘嗯’了一聲。

“這么說我是重要任務了？”電話那頭孔貞恩的聲音傳來，依舊開朗、樂觀。

“大叔，看來你很需要我活下去。”

“不是我需要，重要的是你自己需要你活下去。”

“恩恩，我知道了，沒必要重復那么多遍。”

一聲輕笑，孔貞恩的作怪腔調讓徐賢忍俊不禁，她緊接著沉默，意識到電話那頭的林蔚然應該是聽到了她的聲音。

沉默在話筒中持續，偶爾的嘈雜聲證明林蔚然是離開了病室，除去孔貞恩的聯系，徐賢應該立刻掛斷手中的電話，但回想著剛剛的那些交談，她眼前仿佛浮現了那天下午，林蔚然頭頂光禿禿的情形。

這一次，沉默沒有持續太久。

“裝可憐。”

“什么？”徐賢問。

“我說要你對她裝可憐，好像不懂事的孩子一樣。撒嬌、耍賴，什么都行，如果你是真的想要讓她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