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 關心

星媒舵手 432 關心

     站臺入口處人來人往，在樸智妍離開后林蔚然仍在原地駐足，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縈繞心頭，類似遺憾，卻又不全是。目光可及之處早就沒了女孩的身影，當手機響起，林蔚然的精神這才打道回府。

     “新聞發布會定在明天午后，首爾的各大媒體都要邀請。還有，告訴具勇甲新韓本部長的位置我不能給他，但新事業企劃小組肯定有他一個位置，做出成績，把成績做的漂亮，才有資格說幫我分擔什么。至于徐仁成方面不用擔心，他要有動作，就讓他有動作，我們廢了這么大力氣請他入局，現在放跑了就太可惜了……”

     回歸到林會長狀態的林蔚然語速極快，分分鐘掛斷電話，這就轉身離開。只是在踏上臺階前又回望一眼，不過目光清冷，自然也沒有遺憾。

     第二天下午，新韓傳媒中長期發展藍圖正式在媒體面前公布，眾皆嘩然，除了財經版面上的大書特書，還有無數財經專家貢獻點評。說好的有，說不好的也有，百家爭鳴之間盡是股民們看不懂的專業術語，加之王婆賣瓜般的自賣自夸，可信程度便連小道消息都有所不如。

     這種情況下最需要的就是名人效應，以埃爾森傳媒研究所為首，韓國各名牌大學教授紛紛接到了采訪邀請，其中東國大學的成老教授輪眼光是業內公認，但論名聲卻比埃爾森有所不及，所以其主張的‘即便失敗也是成功’的論調便被無數聲音淹沒。對此事，他本人倒是不甚在意。

     “研究是什么？是投入。即便失敗了九百九十九次，成功卻只需要一次。商人，真是一點冒險精神都沒有。”

     看老師放下報紙時還一臉義憤填膺，早就習慣了財經人士摧殘的具勇甲拿起茶壺給老師滿上，嘴上說的卻像是哄女人似地，

     “來來來，老師喝點茶消消氣，要說韓國除了幾個大財團有研究能力，誰還搞這些吃力不討好的東西？投資個幾億美元就是毛毛雨。萬一競爭對手先取得成功，投入多少都是打了水漂的損失。以新韓十億美金的市值，搞這種創新的確是在搏命。”

     這弟子不像弟子，老師不像老師，成老教授自然生氣，瞪了嬉皮笑臉的弟子一眼，這茶卻還是喝了。想當年埃爾森那邊不是沒來過要他擔任榮譽顧問的邀請，甚至暗示他如果愿意，副所長的位置也虛席以待。卻被討厭那股子商人嘴臉的成老教授直接回絕，沒想到消息傳了出去。埃爾森現任副所長對他可不是略有敵意，如若不然，也犯不著在報紙上就新韓這事兒處處跟他唱反調不是？

     放下茶杯，成老教授盯著具勇甲問道：“知道是在搏命，你還去？”

     具勇甲回答：“風險越大利益也就越大，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兒。”

     聞言，成老教授嘆息一聲，緊接著就不再言語。具勇甲跟著沉默，只是安靜喝茶。順便打量這他多少年都沒回來過的教室。

     “回頭叫上你的幾個前輩，我們一起吃頓飯。”

     事情成了。

     具勇甲收斂嬉皮笑臉，向著成老教授深深鞠了一躬。

     “你也別謝我，到時候我是實話實說，他們跟不跟你去新韓是他們的事，我不干預。”

     成老教授又輕嘆一聲，道：“新韓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人才儲備也不足。公司內部也沒整合。就算是機不可失，也不值得冒這么大的風險不是？”

     “我們不是還有林會長嗎？野路子出身又白手起家，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真感覺到一點領袖魅力。別的不說，金融專業出身的人還能在傳媒這塊兒的攪風攪雨真不容易。一開始我還覺得是他手下有能人，拿到他親自做的調查筆記時我才知道，這東西還真是他的東西。”

     看具勇甲那一副毫不掩飾的崇拜表情，成老教授老成提點：“你喜歡做創新可以，但要記住一點，野路子出身又白手起家的人手腳都不太干凈，新韓我做過一些調查，是朝亞投資破產后數家大財團投資整合后的產物，原來朝亞投資的社長憑空消失，新韓的黃仁成卻到了林蔚然手下，名不見經傳的林會長是突然上位，你沒他的手腕背景，到時候可注意別真的陷進去。”

     剛剛在埃爾森那邊交了辭職書的具勇甲鄭重聆聽教誨，為新韓傳媒找到專業學術人才是林蔚然交給他的第一個任務，如今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股東大會結束之后，除了運營方針得到通過，新事業企劃小組的成立雷厲風行，加入其中的全都是林蔚然的嫡系，在職場你的競爭對手升級就是你的降級，這是誰都明白的道理。

     從前對人事方面‘疏于管理’的林會長這次可算是‘痛下殺手’，新事業企劃小組和上市以來各大股東安插進新韓的中層涇渭分明，平日里就算是能聊上幾句的熟人如今也只是點頭了事，而大部分則是完全拒絕交流，隱隱有了兩軍對壘的態勢。

     反對仍然存在，即便徐仁成在股東大會的舉動使得‘反林同盟’之間出現了信任危機，但其在公司內部對新事業橫加制肘時，卻仍顯得不遺余力。類似這種上市公司內部的權利爭斗向來進行的晦暗不明，但徐仁成為了取得其余反對股東的信任，當然會大張旗鼓的跟林蔚然對立。

     消息傳出，市場嘩然，直接反應便是當天新韓傳媒股價再度跌幅百分之零點四，但數百億韓元的蒸發，卻依舊不能阻擋徐仁成針對林蔚然的決心。

     當大多數財經版面開始報導此事，徐仁成跟林蔚然之間已經勢不兩立。短短數天過去，新韓傳媒股票再度跌幅達百分之一點三，財經專家們的望風而動，還只是第一階段的連鎖反應。

     “我工作上的事你不用擔心，就算是‘提前退休’了，不還有你養活我嗎？”

     會議室外，面色憔悴的林蔚然舉著手機，他站在長廊盡頭的窗邊向外望著，好像手機那頭的人就在眼前一般微笑燦爛。

     “養活？不會，我會把你當傭人一樣使勁使喚！”

     聽林允兒虛張聲勢的口吻，林蔚然壓低聲音調侃：“是白天要做家務，晚上也不能休息的那種傭人？”

     聽筒里一陣沉默，生理上已經不再是女孩的林允兒顯然聽懂了林蔚然的玩笑，就算是想橫下一條心跟他比比臉皮，女人在這方面也有天生缺陷不是？

     “我想你了。”

     在那樣的調侃后又接上這句，當真是很有歧義。

     臉上已經泛紅的林允兒看了眼駕駛位置上的黑面大叔，連痛斥某人滿腦子邪惡思想的機會都沒有。

     “你要再這么說話，那我就掛了。”林允兒小聲說道，抗爭起來，還是軟弱無力。

     “你身旁有人？”

     林允兒‘嗯’了一聲，隨即又問：“真的不用擔心？”

     “沒事的，相信財經專家的話，誰又能真正的賺到錢？我這里的情況還不錯……其實我倒也挺想提前退休的，吃吃你的軟飯也不錯。”

     林蔚然輕佻的語氣到了林允兒這邊卻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關于新韓的報導她看了不少，卻是一知半解，偶爾有財經專家的評論也會瞧瞧，有一次看的入神被其他成員發現，宣揚開來就成了她林允兒對投資領域有極大興趣，小財迷的稱號被叫了幾天不說，公司前輩中最近很有時間的東方神起成員鄭允浩也在一次內部聚會上和她談論這些，那模樣就好像是歷盡千辛萬苦，終于找到了同道中人似地。

     但是不得不說，被鄭允浩灌輸了一些基本常識的允兒大抵還是了解了一些財經消息，再用她初學者的目光來看財經專家口中的‘新韓危機’，便不由得多了好些兇險味道。

     林允兒輕嘆一聲，即便知道林蔚然說的都是些安慰話，她也要去相信這男人是真的想要‘提前退休’，因為正如同韓唯依所說，對林蔚然，她能做的很少。

     “你和徐賢怎么樣？還是像那樣冷著嗎？”

     林蔚然的突然提問讓林允兒回過神來，“我們已經和好了。”

     對了，還有徐賢。

     林允兒微微撇嘴，心中難免惆悵。

     說是和好，其實有一部分卻還未達成共識，譬如在徐賢面前，林允兒已經不再談論有關林蔚然的話題。雖然顯出起來還能和平常一樣，但卻總覺得互相之間有了隔膜似地。

     “還有，你的綜藝我看了，時間不多，所以只看了一點。給你一個建議，抱著學習的態度去做，別有太多意欲。綜藝的續集收視一向不如第一季，偶然幾個也是特例，而且從導演到作家換了全套班底，創新沒有，倒是太多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抄襲，口碑出不來也是正常的……”

     林蔚然嘮叨不斷，林允兒卻鄭重打斷道：“喂，請你關心關心你自己。”

     末了，還補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