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萬象符經

無量 第五章：萬象符經

初冬，大雪紛飛。

純陽武館后院的臥龍池，卻并沒有凍結，像一口溫泉，在裊裊冒著熱氣，唐麟手中吊掛著四個沙袋，指尖捏著一柄細小的刀鋒，在池水邊的假山上刻字。

如今已過了一個月。

他每天能夠在假山上刻出四五十個字，原本白嫩光滑的手指，已經變得鋼筋一般堅硬，而兩手臂膀的力量，更是能舉起百斤大石！

這已經接近一個初等武生的程度！

不過，唐麟只能舉起堅持一小會兒，無法像真正的初等武生那樣，可以長時間舉著，雖然他的手臂力量足夠強大，但胯下的腿腳卻無法支撐，脊梁也還沒發育強壯，若是強撐，很可能將脊梁都折斷！

短短一個月，能夠進步到這個程度，小灰已經感到非常滿意，唐麟的努力和刻苦，他都看在眼里，這一個月來，唐麟每天幾乎沒怎么休息，有時候在書院讀書還睡著，由于他成績優異，底子渾厚，教書先生并沒有責怪他，只是稍微勸告了下。

“天氣冷了，不能在外面多待。”唐麟抱著一塊石頭跑回屋中，看到小灰蜷縮在被窩中，輕嘆道：“可惜我不能像父親他們那樣，在大雪中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短衫，完全不懼寒冷。”

“那有什么難的。”小灰哼了一聲，道：“你如今的指力已經合格，勉強能夠刻畫最簡單的基礎符箓，我今天就來教你怎樣刻符！”

“真的？”唐麟眼睛放光。

終于可以刻符箓了！他離習武的道路又邁出了一大步！

“父親，大哥，姐姐！”唐麟握緊拳頭，“你們等著，我一定會努力的，絕不會讓你們失望！”

“在我鎮妖族內，有一本萬象符經，里面涵蓋了四大類別的符箓，從初級到圣級！”小灰躲在被窩中，給唐麟講解符箓的常識，“只是我如今實力不夠，釋放出來的靈魂力量，無法直接將這本萬象符經全都通過精神力傳給你，憑這具小狗的身體，我只能刻畫出基礎符，以及一級正規符。”

“雖然只是基礎符，但作用也是很大。”小灰微笑地道：“在四大類別中，特殊符最為繁瑣，輔助類其次，進攻和防守的符箓，都較為簡單，我就先教你防御的符箓，和特殊符箓中的感應基礎符。”

“嗯！”唐麟期盼地看著他。

“符箓的用處廣泛，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御，都有不同。在萬象符經中，防御基礎符有十萬八千種，其中較為實用的，有一千二百種，我先教你一套‘月鐘符’，這道符箓一旦被打開，會有一層月光精華籠罩你的身體，任何小妖級的妖物，在半柱香內都無法傷害到你，足夠讓你脫離危險。”

小灰從床榻上躍起，抖擻著身體，“跟我來。”說著，它小跑地來到了門外，在大雪中翻滾了一下，就將松軟的積雪壓平。

“你遮住雪花，認真看。”小灰吩咐了一聲，便抬起小狗的爪子，用一根鋒利的爪尖，在積雪上刻畫起來。

一分鐘過去，一個構造繁瑣，精致非凡的圖案，出現在了積雪上。

“好久沒刻畫了，又是小狗的身體，都有些陌生了。”小灰看著積雪上的符箓，輕嘆了聲。

唐麟忍不住瞪大眼睛。

這個圖案的精致和繁瑣，就連看起來都有一種驚嘆的感覺，他自問要是讓自己一口氣畫出來，是不可能的，而小灰竟然能以一只小狗的身體，在短短一分鐘就刻畫出來！

這是何等強大的控制力和嫻熟度？

唐麟心中揣摩起小灰的實力，只聽小灰接著道：“你快記下來，回頭照著這個練習。”

唐麟收斂心思，連忙凝視向圖案，仔細看了一會兒后，便將它牢牢記住，然后跟小灰一起回到屋內。

取出白紙一張，筆桿濃墨。

唐麟站在書桌上，眉頭緊鎖，清秀的臉頰上露出沉思，仿佛在反復地回味那副圖案，過了幾分鐘后，他才提筆落下。

奮筆疾馳，筆勢蒼勁如刀鋒一般，在白紙上疾飛。

一彎，一撇，一點，一勾！

唐麟神情專注，每一個筆畫都極為認真，手指堅定，絲毫沒有顫抖，手臂也平穩得很。

五分鐘后，那張積雪上的符箓，就出現在了唐麟的白紙上。

“嗯。”小灰贊嘆道：“不錯，第一次刻畫，就能夠畫得接近完整，記憶力和指力都相當的好。”

“接近完整？”唐麟一怔。

白紙上的圖案在他看來，和積雪上完全是一模一樣。

“沒錯。”小灰趴在書桌上，爪子在白紙上指去，“這里的彎度不夠有力，會影響符箓上靈氣的流通，這里缺少了一個小點，千萬不可忽視，還有這里，筆墨過濃。”

唐麟看著它指出的地方，腦海回想一遍，才發現確實是自己疏漏了。

“難道說，這個圖案刻畫完后，就能夠發揮出力量？”唐麟好奇地提出心中的疑問。

“當然不是。”小灰傲然道：“哪有這么簡單，你現在是初學，使用的是筆墨，等真正刻畫時，用的是狗血，紙也是朱砂紙，那樣才能激發出符箓中的力量。”

“符箓是一門很深奧的學問，我們符箓一道的老祖，傳說是一名仙人，研究了整個世界的能量規格，以及運轉的規律，才發現能夠以圖案，配合一定的特殊因素，就能引動神秘莫測的力量。”

“這特殊因素，就是如狗血，桃木等等，桃木能勾引天上雷電，里面具有特殊的能量，狗血中蘊含豐富的能量，吃狗肉大補，等你什么時候成為武者，你的肉就比狗肉還補，用你的血就可以。”

“不過，用你的血刻畫出來的符箓，大多都是咒符，屬于兇符，人血中蘊含了太多的戾氣！最好的材料，就是用草木的汁液，比無根水還純凈，不會影響符箓本身的變化。”

小灰娓娓道來，瞥了唐麟一眼，“單是你面前這張基礎符，每一個筆畫都是先祖們嘗試了無數次，才研究出來最成功的一種能量運行方式，可不要小覷。”

唐麟吐了吐舌頭。

桃木和狗血他聽過，老人們說能驅邪，沒想到這話是真的。至于什么能量運轉之類，他就完全聽不懂。

至于小灰說的仙人，他忍不住好奇，難道這世上真有長生不死的仙人？

“繼續練習吧。”小灰懶洋洋道：“看你這樣子，少說也要寫個一千遍，才能夠成功。”

“一千遍？”唐麟眉頭一皺，目光中露出不服氣，立刻再次蘸墨，奮筆疾畫。

一遍！兩遍！三遍！

“這里不對，力道不夠，這個拐彎不夠圓潤。”

十遍！二十遍！三十遍！

“接近完整，這里的一點不能直接落筆，要劃過去。”

兩天后。

“呼！”唐麟舒了口氣，放下手中筆桿，欣賞著面前這幅完美的圖案，每一個筆畫都刻畫得無可挑剔。

“嗯，只用了三百遍就合格了，進步很快。”小灰欣慰道：“這道‘月鐘符’你已經學會了，明天你將狗血和朱砂紙，以及狼毫筆都準備好，就可以進行真正制造符箓了。”

唐麟嘿嘿一笑，道：“我早就準備好了。”說著，從床榻后搬出一個盒子，里面有一個小瓶，封著狗血，此外還有一大疊淡紅色的朱砂紙，以及一桿昂貴的狼毫筆！“

“這些都是我向父親借錢買的，就這桿狼毫筆，就花了三兩銀子，至于這里的一百張朱砂紙，只要了兩貫錢，狗血是從宋奶奶那里弄到的，前天吃了一條狗留下的。”

唐麟回想起向父親借取三兩銀子時，父親聽到他說購買狼毫筆時，沒有多想就直接給他了。

雖然家里很困難，可是只要自己開口，父親從沒有拒絕。

“等符箓制作成功，我一定加倍賺回來！”唐麟心中暗暗道，他將狼毫筆和朱砂紙，狗血都放在了書桌上，道：“我要開始了。”

小灰點了點頭。

唐麟握住狼毫筆，這桿筆輕盈無比，筆尖的狼嚎細膩如發，蘸上瓶里的一點狗血，就在這朱砂紙上刻畫了起來。

一筆，一筆！

唐麟的心思完全集中，神色沉穩而凝重，手臂和手指都穩定有力，沒有半分顫抖。

兩分鐘過去——

當最后一個彎鉤挑起時，唐麟緩緩收回了狼毫筆，仔細看著符箓，向小灰問道：“這就行了么？”

小灰看了一眼，點頭道：“不錯，刻畫得很成功，你只需要用火焰將這符點燃，就能刺激上面的符紋，釋放出強大力量。”

唐麟眼睛發亮，期盼著道：“這樣的一張符，能夠賣到多少錢？”

“這個……”小灰想了想，“我太久沒賣過這么低級的符了，快忘記價格了，不過，最少四五兩銀子是有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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