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 小子不知

吞雷天尸 第八百二十章 小子不知

火雀的雙目一下瞪了過來，凌厲的氣息直接鎖住沈從。與之前捉弄沈從的時候不同，此刻火雀是真的動了殺意。只要擎羊天尊一句話，火雀立刻就會將沈從燒為灰燼。而火雀也終于明白，為什么會對沈從有一種天生的厭惡感。

因為暗夜命泉，因為妖物這個身份。盡管沈從隱藏的很好，甚至到了絲毫不露的程度，但是妖獸天生上的敏銳，火雀更傳承上古朱雀血脈，如今雖說不上至神至圣，但對于這種妖邪之物，還是能夠察覺到！

沈從神情不動，看著擎羊天尊，仿若對于火雀的殺意沒有絲毫的感應。但內心深處，沈從早已翻起驚天駭浪。從發現自己被傳送到這個奇怪的地方后，沈從就頗為小心，之后發現火雀身份，確認了位置，沈從更是將暗夜命泉的波動收斂到極致。

再加上換膚的遮掩，可以說，即便面對階天啟的強者，沈從都有把握遮掩住身體的狀況。但沈從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天下的強者，或者說，沈從對于這個世界的最強者，缺乏足夠的認識。

之前擎羊天尊侃侃而談，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敵意，雖沒讓沈從放松，但也讓沈從覺得自己真的通過了考驗，但擎羊天尊的最后一句話，直接將這一切摧毀。能夠將驚蟄功的來龍去脈說的這般清楚，顯然已經不打算給予沈從絲毫狡辯的機會，再繼續爭辯什么，也只是落入下策，更可能讓擎羊天尊馬上出手。

面對這樣的至強者，沈從所有的憑仗都失去了作用。不管是小家伙，還是電腦內的奇特能力，統統沒有作用。一力破萬法，當一個人的力量強盛到極致的時候，就可以忽視對方所有的一切，這就是至強者的境界。

沈從心波濤洶涌，但臉色依舊沒有大的變化，看在擎羊天尊眼，不由微微點頭。面對這種直接拆穿，近乎必死的局面，沈從還能保持這樣的鎮定，可以說，擎天派門徒無數，但是真正有這樣城府與心胸的，卻是寥寥無幾。

這讓擎羊天尊對于沈從的欣賞又增進了一些，但是欣賞歸欣賞，如果一些問題沒有說清楚，擎羊天尊還是會讓沈從永遠的留在這里。暗夜命泉，這個世界永遠的一個隱患，而身為妖物，從本質上已經站在了所有生靈的對立面。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擎羊天尊會殺了沈從，這點沒有絲毫的異議。

“你的名字不是叫沈三吧！”擎羊天尊看著沈從道。

“小沈從。”

沈從點頭，既然已經到了這個程度，再說謊也沒有絲毫的用處，甚至還會惹惱擎羊天尊。沈從腦海轉過無數的念頭，卻沒有對眼前狀況萬全的處理方法。

“沈從？”

擎羊天尊眉頭微微一動，似乎想起什么，盯著沈從，眼冒出一絲淡淡的光芒。沈從身體一緊，仿若遇到天敵般。不，比遇到天敵更為的可怕，整個世界似乎孤立了沈從，只剩沈從站在那里，無依無靠，這樣的感覺近乎讓人發瘋。

“你的幻化之術很厲害！”

擎羊天尊眼的光芒消失，目帶著一絲思索，看出了沈從身上的一點異樣，但也僅僅是異樣，甚至如果不是沈從說起自己名字，讓擎羊天尊起了一點懷疑，恐怕連這點細微的變化都要逃過。

沈從一笑，身體微微晃動，整個人卻是一下變樣，原先的模樣顯露了出來，不再是幻化出來的面目。擎羊天尊就這樣看著，感覺到一絲規則的動蕩，這讓擎羊天尊眼的異色變得更多。

火雀也是盯著沈從，看著沈從大變樣，竟然沒看出使用了什么方法。這點可就有些奇怪了，火雀不敢說自己的觀察力天下無雙，但是即便是階天啟強者用出的神通，它見過一次，就能分析出一個大概。

當然，分析出來不代表就能使用，甚至連下次再遇到，抵擋起來還是困難，但是原理卻是可以看出。但是偏偏沈從的幻化之術，竟是讓火雀沒有看出絲毫的端倪，這已經不是神奇，而是詭異了。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有趣，如今，可否回答我之前的問題，來擎天派，你要做什么？”擎羊天尊注視著沈從的雙眼，沈從秘密再多，擎羊天尊也沒有絲毫要追究的意思。因為一旦沈從的回答無法讓他滿意，一切的秘密都將隨風而去。

到了擎羊天尊如今的境界，世上已經沒有太多的東西能讓他心動，他也不覺得沈從身上的一點小秘密能夠讓他如何。擎羊天尊只是想給沈從一個機會，而這樣的機會沈從能不能抓住，就看沈從自己。

“小前來拜師。”沈從沉聲道。

“拜師？”

擎羊天尊的眉頭一下皺起，這樣的回答無法讓他滿意，聽起來更是荒唐，妖物與修行者是完全對立的兩面，如今妖物卻要入宗門，何等可笑！如果是以往，擎羊天尊恐怕早就一巴掌拍過去。但是如今，沈從身上表現出來的優秀潛質，讓擎羊天尊多了一些忍耐。

但這種忍耐是有極限的，或者說本身就是不多的，一旦耗光，也就是沈從身死之時。

“擎天派廣招門徒，小心仰慕，所以前來。至于暗夜命泉，小并未被完全同化，為何不可！”沈從大聲道，而這一句話，也等于沈從承認了自己是妖物的身份。

“小，你好大的膽！”

火雀一聲厲嘯，磅礴的烈焰沖天而起，四方云霧消散一空，沈從的發梢開始卷曲。

“你沒有真正的回答我的問題。”擎羊天尊搖頭，心的耐性越來越少。

“小確實想入擎天派，得到更為完整的傳承，好在能夠在修行之更進一步。身染暗夜命泉并非小本意，且小并未失去神智，也無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與擎天派門規沒有絲毫沖突，為何不可入擎天派！”

“如今未失神智，不代表將來不失神智，這點你要明白。暗夜命泉的可怕，不是你如今所經歷的這點就能夠說明。”

擎羊天尊看著沈從振振有詞的樣，不由有些好笑，“不過觀你心智，并非嗜殺之人，有著自身的底限在那。且這段時間在派內，你也并未做什么壞事，將你放走，也并不算什么。但土靈境被攪的天翻地覆，近乎崩潰，數千年積累的底蘊被你一朝挖空，這樣讓你走，不妥！”

正因為踏天門內的異樣，才讓擎羊天尊關注到了沈從，因而馬上發現了沈從的問題，才將其傳送到這里來。沈從在踏天門內的表現可以說是極為優異，最后更是還有余力，卻是放棄了最后兩關的機會，顯然心有著計劃。

關鍵時刻挽救土靈境，接著功成身退。懂拼搶，又知進退，這樣的年輕人確實不好找，也正因為如此，擎羊天尊才會愿意多聽幾句沈從的話。

擎天派傳承數萬年，門下弟無數，可謂是英才輩出。但是真正最后能抗大梁的，卻并沒有幾個，起碼無法完全符合擎羊天尊內心的期待。擎羊天尊修行千年，已然到了最后幾百年的時間，要么最后破碎虛空而去，要么就是被五雷壓死。

無論任何一種，擎羊天尊都有自己的心里準備，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擎天派。如果是在往常，擎天派自有傳承，即便擎羊天尊沒了，也可以安然的保留下去，最多聲勢不如以往。但是前段時間擎羊天尊推算運勢，卻是發現了這個世界即將大變，要入亂世。

亂世之，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即便如擎天派這樣的頂尖宗門，如果一個不好，恐怕都要完全毀滅。這樣的事情，擎羊天尊不允許其發生。但人力有窮盡，即便擎羊天尊站在了這個世界巔峰，很多事情還是不由他來決定。

而沈從的出現，倒是讓擎羊天尊看到了一點希望。雖說只是一點希望，但總比沒有希望來的好。沈從無論是表現出來的性情，還是修行上的天賦，都足夠驚艷，單單是在七階修為，就將蠻王拳推到第五重，就足夠讓所有人側目，興許未來又是一個蠻王也不一定。

如果沒有其他問題，擎羊天尊已經收下沈從作為弟，不管沈從什么出身，過去做了什么，擎羊天尊都無所謂。但是偏偏，沈從卻是身染暗夜命泉。如今是沒有事情，但是暗夜命泉力量極大，未來亂世，極有可能出現變故，這讓擎羊天尊不敢下這個決定。

“你說，我該如何？”擎羊天尊看著沈從。

沈從啞然，沒想到擎羊天尊將這個問題拋了回來。單單依靠言語，絕對無法打動擎羊天尊，沈從很明白這一點，如果遇到性情爆裂一些的強者，單單是暗夜命泉這一條，恐怕連說都不會說一句，直接反掌鎮壓。

“小不知！”沈從搖頭。

看著沈從坦誠的樣，擎羊天尊微微點頭，“踏天門，你在當走了五關。金木水火土，內里包含了這個世間的許多變化，你說一下你的感受吧。”

沈從眉頭一動，卻是沒有馬上回答。這恐怕就是最后的機會了，答的不好，或者說答案不夠讓擎羊天尊滿意，那沈從也可以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生死，完全就在沈從接下來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