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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無聲挑撥

作者:賊眉鼠眼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賊眉鼠眼 | 明朝偽君子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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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偽君子 第四百七十九章 無聲挑撥

();人一輩子總要認識一兩個奇葩朋友,這是無法避免的事,相比秦堪當初洞房花燭夜被唐大才子拉出去喝花酒,這次半夜三更上門跟他探討人生已經算是很正常了。

秦堪氣得想笑。

當官當久了,地位漸漸高了,別的人說話做事總要小心翼翼先瞧瞧他的臉色,他的表情稍有不對便趕緊見風轉舵,至于半夜登門這種事,打死那些大臣和錦衣衛屬下他們也萬萬不敢做的。

大概只有朋友才會無視他的表情,無視任何時間地點吧。

灌了兩口濃茶后,秦堪的精神好一些了,然后苦笑道:“唐兄深夜登門,應該還有別的事吧?”

唐寅幽幽一嘆:“我有心事……”

秦堪嘆道:“大半夜跟男人談心事,我這還是生平第一次……好吧,說說你的心事。”

唐寅目注秦堪,道:“我給你惹了大麻煩,如今京師風言風語滿天飛,秦堪,我對不起你……”

秦堪笑道:“就為了這事?”

唐寅有些急了:“這事兒還不夠嚴重嗎?他們說你為了給我翻案,殺了華昶滿門二十余口,如今京師早已傳遍,他們說當初華昶既敢當殿參劾科考弊案,手里必然有了針對主考官和我的不利證據,華昶若死,不利的證據也隨之灰飛煙滅,而且死無對證,如此一來,翻案便有更高的勝算……”

秦堪淡淡問道:“你相信是我干的嗎?”

唐寅搖頭:“不信,你不是這樣的人,這兩年天下盛傳你的種種事跡,若依你的性子,殺華昶一人或有可能,但你不可能滅他滿門。”

秦堪滿意地笑了。如果唐寅說一句懷疑他的話,這個朋友便無法再交下去了,重審科考弊案秦堪會毫不猶豫地放手棄之,他不在乎別人怎么看他,他只在乎朋友的想法,天下人皆可負我棄我,朋友不能負,不能棄,反之亦然。

秦堪悠悠道:“既然不信。你那么著急做什么?”

唐寅跺腳道:“可……這是往你身上潑臟水啊!你不畏人言,然而三人成虎,眾口鑠金,謠言再這么傳下去,會要命的!”

“唐兄你不懂。科考弊案只是個由頭,華昶被滅滿門也只是個由頭,這件事的背后,有人要我死,就算謠言停止了,他還會找出另一個由頭的。”

唐寅驚道:“你說的那個人,莫非是……劉瑾?”

“不錯。”

“劉瑾為何要置你于死地?難道果如坊間所言。你們之間不死不休了嗎?”

秦堪苦笑道:“也許劉公公見我討了好幾個老婆,而他卻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大概嫉妒我了吧……”

唐寅垂頭愧疚無比:“秦賢弟,是我拖累你了。我不該請你幫我翻案……”

秦堪平靜道:“伯虎兄,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本該屬于你的東西。拼了命也要拿回來,爭的不是虛名。而是清名,百年以后的世人傳頌你唐伯虎的詩名才名,里面不應該有科考舞弊這個污點,我為你做的,就是這件事。”

唐寅眼圈泛紅,哽咽道:“秦賢弟,我虧欠你太多……當初在紹興時你借我之名寫下無數傳世佳作,助我名利雙收,如今又因我而陷入流言蜚語,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幫我,我……”

秦堪驚奇地睜大了眼:“你知道是我借你之名寫的那些詩作?”

唐寅嘆道:“我這人雖然糊涂了一點,但你也不能拿我當傻子啊,一次兩次我尚未發覺,畢竟詩詞佳作這些東西很多時候靠的是靈光一閃,直到最后寫《西游記》話本,你還在騙我說是我喝醉了寫出來的,這就太離譜了,這種數十萬字的話本,別說喝醉,就是整天拿我腦袋撞墻我也寫不出來啊,更離譜的是,每次喝醉居然都能嚴絲無縫地接上上一個章回……”

秦堪忍著笑道:“既然你早已看破,為何還那么配合讓我把你灌醉?”

唐寅也笑:“有人請客喝酒,拒絕總是不禮貌的,我得名得利又有酒喝,換了你是我,你會不會配合?”

秦堪摸了摸鼻子,嘆道:“現在一想,原來那時占了大便宜的人是你,……當初真應該跟你七三分紅的,虧大了……”

事實證明,世上沒有真正的傻子,歷史上風流倜儻瀟灑游走花叢的風流才子怎么可能是書呆子?

安撫了一番唐寅,秦堪告訴他,科考弊案只是劉瑾對付他的借口,大明的朝爭向來如此,先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小事經過輿論的渲染和夸大,漸漸變成了大事,最后發展到朝堂上殊死一搏。案件的本事并非根本,根本在于朝爭。

至于如何反擊,如何對付劉瑾,給他設了怎樣的局,這些卻萬萬不能說一個字了,雖說朋友貴在交心,但這種要命的事還是別亂交的好,否則害人害己。

說完這些已經丑時,秦堪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揉了揉睡眼道:“唐兄,天色不早了……不,天色已經很早了,我給你在府里安排一間廂房,你暫且睡下,明日你我再找個正常的時間好好探討一下人生如何?”

唐寅頓時又是一臉可憐相:“可我還是睡不著……”

秦堪呆了片刻,然后點點頭:“我很理解唐兄的心情,失眠這種事有很多原因,有的是因為心事,有的是因為激動……”

“我是因為什么?”

“你是因為犯賤……”秦堪拍了拍手,揚聲道:“進來兩個侍衛!”

兩名虎背熊腰的侍衛應聲出現在堂外,抱拳行禮。

秦堪指了指唐寅,吩咐道:“去前院管家那里領三壇老酒,你們陪他喝,半個時辰內灌翻他,讓他閉嘴又閉眼,含笑長眠。”

“得令!”

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

京師下了三天的夏雨,天氣放晴,人們便感到了夏日炎炎的熱度。

司禮監內,劉瑾穿著單衫,伏首案上批閱奏疏公文,兩名小宦官輕輕為他打著扇。

奏疏無甚大事,都是些陳腔濫調,內閣大學士李東陽和楊廷和這些日子不知怎么了,對處理國事分明有些懈怠。票擬上來的奏疏似乎都是些雞毛蒜皮,無非是哪個地方稻谷豐收了,哪個地方冗官太多,當宜裁減,一貫以務實著稱的李大學士甚至有事沒事還上了一份某地出現七彩祥云。是為新朝祥瑞的奏疏,令劉瑾失笑不已。

“李東陽和楊廷和這是怎么了?莫非二人年事已高,越老越糊涂了?”劉瑾暗自思忖。

內閣大學士的位置非同小可,外廷諸事皆由內閣一言而決,能與劉瑾的權勢分庭抗禮,劉瑾有心想將李東陽和楊廷和尋個由頭罷了,換自己的黨羽上去。然而劉瑾卻空有這個心思,卻不敢輕舉妄動,上次將楊廷和貶謫到南京還沒幾天,陛下一茶盞兒將他的頭打破。弘治皇帝留下的這幾位肱股老臣,劉瑾還真不敢動。

奏疏批紅完畢,劉瑾信手取過另一疊公文,這疊公文是西廠呈上來的。劉瑾如今還兼著西廠廠公,天下任何事特別是錦衣衛和東廠的任何風吹草動。他都必須要了若指掌。

翻開第一份公文,劉瑾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隨即目光定住,眼睛徒然睜大,佝僂的身子也迅速伏下去,仔細盯著公文上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安化郡王欲謀逆?這……這可是大事啊!”劉瑾怔怔出神,口中喃喃道。

怔忪半晌,劉瑾忽然猛地一激靈,揚聲道:“快,傳西廠大檔頭周安來見雜家!”

雖然將大明禍害到如今這般地步,劉瑾卻從沒覺得自己是禍害,相反,他覺得自己是功臣,他兢兢業業為大明做了那么多事,若非因為自己是太監的緣故,少說也該封個國公了,劉瑾內心里絕不希望看到有人造朱厚照的反,國家亂了對他并無好處。

一個時辰后,劉瑾從西廠大檔頭周安口中終于確定了安化王密謀造反的事實。

劉瑾拍案而起,厲聲喝道:“賊子好大膽!”

大檔頭周安恭聲道:“督公,此事非同小可,得知此事后,西廠番子盡出奔赴甘肅查探,不久后應有更詳細的始末細節送呈京師。”

劉瑾白眉深蹙,沉吟道:“你們查到的事情,錦衣衛和東廠為何沒有動靜?”

“這個,屬下不知,如今錦衣衛和東廠已與我西廠成了死敵,我們從無來往互通消息。”

“錦衣衛這么沒用?秦堪可不是省油的燈吶……”劉瑾滿心狐疑:“周安,安化王謀逆之事,西廠是怎么發現的?”

“稟督公,西廠發現此事也巧得很,五天前,陜西慶陽府內河查緝一艘民船,發現船上裝載的貨物里竟有官家制式樸刀五百柄,兵丁上船檢查時,船家見事已敗露,紛紛跳水跑了,事情報到西廠,屬下覺得奇怪,于是命番子查探,根據這五百柄樸刀的線索一路順藤摸瓜,發現所有矛頭均指向安化郡王府,西廠密探馬上派人喬裝潛入,這才發現此驚天秘密……”

此事的發現似乎順理成章,劉瑾疑心稍褪,沉思半晌,忽然一驚:“你們能發現的事情,錦衣衛怎么可能發現不了?不好!秦堪必搶先雜家一步進宮向陛下密奏去了,這個功勞可不能讓他搶了去!”

說完劉瑾起身便待往乾清宮走去。

周安急忙道:“督公,還請三思!”

劉瑾不悅:“思什么?”

“督公,藩王造反非同小可,向陛下密奏首先要有充足的證據,其次,也要看陛下的心情,否則……畢竟事涉天家皇族,督公不可不慎。”

劉瑾腳步一頓,沉默片刻,忽然笑道:“周安。你了解陛下嗎?”

“屬下甚少覲慕天顏,怎么可能了解陛下?”

劉瑾悠悠道:“你不了解,但雜家了解,雜家服侍陛下已十年了,陛下從一位稚齡孩童成長到如今的翩翩少年郎,雜家一路服侍相隨,陛下的心性,雜家怎么可能不了解?”

劉瑾頓了頓,接著道:“陛下少年心性。喜玩樂,喜出游,喜奇淫巧技,喜珍獸稀禽……他喜歡很多東西,唯獨不喜朝政國事。兩年前,雜家初掌司禮監,內閣票擬的所有奏疏,雜家皆不敢私扣,本本俱呈陛下階前,陛下當時很不耐煩說了一句話,他說‘事事若由朕決。朕要你當司禮監掌印做什么?’,有了陛下這句話,雜家才真正掌了司禮監的大權……”

目光投向案上的公文,劉瑾嘴角勾起淺笑。淡淡道:“換了別人做皇帝,或許對藩王謀逆一事敏感動疑,但陛下,雜家可以擔保他絕不會想太多。因為陛下不喜歡想這些事情,況且安化王謀逆查有實據。絕非雜家信口胡言,說起來雜家對社稷有功,陛下怎會猜疑?”

對朱厚照的性格,劉瑾委實了解得很深刻,所以他有自信。

有自信是好事,自信過頭卻絕非好事。

懷里揣著公文,劉瑾離開司禮監,急步走向乾清宮。

他的心情很好,因為一切皆在他掌握。

京師的謠言愈傳愈烈,無論民間還是朝堂,所有人沸沸揚揚,對秦堪猜疑頗甚,再等上幾日,等火候足夠了,那時再發動朝臣對他凌厲一擊,這根扎在心頭數年的肉中刺便可輕松拔掉,從此大明朝堂之上,他劉瑾尚懼何人?

至于除掉秦堪之后,朝臣盡皆對他俯首帖耳,宇內再無敵手的寂寥感如何打發排解,那是以后的事了,就算是寂寥,那也是非常幸福的寂寥,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站在人世的巔峰,多么孤寂的嘆息……

秦堪果然在乾清宮里。

劉瑾跨進乾清宮的后殿空地,發現朱厚照和秦堪二人正大失儀態地卷著袖子,正給一只安南進貢的大象刷洗身子,這只大象本是大朝會之用,按禮制,皇帝每逢大事開大朝會時,除了必要的儀仗以外,御輦前方還要有四只大象,四只虎豹引路,以增皇帝威儀。

增皇帝威儀的大家伙今日卻被宮中禁衛帶進了乾清宮,朱厚照和秦堪一人手里舉著一支丈長大刷子,刷子沾了泡上皂角的水,然后使勁地往大象身上胡亂擦刷,旁邊的小宦官忙不迭地拎著一桶桶的清水朝大象身上沖洗。

大象不大安分,似乎對朱厚照和秦堪感到有點陌生,不安地原地慢慢轉著圈,偶爾用長鼻子從桶里吸了水,報復似的朝朱厚照和秦堪噴去,二人被噴得渾身濕透,卻嘻嘻哈哈樂不可支。

劉瑾臉色陰沉了片刻,接著迅速換上一臉諂媚焦急的表情,顛顛兒小跑幾步到朱厚照面前,輕輕跺腳道:“哎呀陛下,您是萬金之軀怎可做這種危險的事?這畜生塊頭如此大,萬一激發了野性傷著陛下,老奴死一萬遍也抵不上陛下一根汗毛呀……”

朱厚照渾不在意地揮揮手,笑道:“不打緊的,這畜生塊頭雖大,胖胖憨憨的卻分外惹人喜愛,正好劉瑾你來了,回頭你給朕擬道旨,要安南國王速速進貢十頭大象,朕的豹房完工后專設一個地方安置這些大象,你再差人去萬夷館問問安南使節,他們那里還有什么有趣的物事,著安南國王送進京師,朕大大有賞。”

劉瑾急忙躬身應道:“老奴遵旨。”

直起身,劉瑾不自覺地朝秦堪瞟去,卻見秦堪面帶爾雅的微笑,恰好也在看著他,二人目光空中相遇,秦堪的目光如刀鞘,風平浪靜地將劉瑾的鋒芒納入鞘中,不驚平湖。

劉瑾微驚,剛才急匆匆來乾清宮打算稟報安化王謀逆,此刻卻猶豫起來。

按理說秦堪已知道了這件事,瞧陛下的模樣,秦堪絲毫還沒向他稟報。他打著什么主意?再說安化王謀逆雖有實證,卻未見起事,更何況秦堪也在場,現在說這個事……合適嗎?

猶豫,躑躅,狐疑,種種思緒在劉瑾腦中交織閃現。

秦堪笑吟吟地瞧著他,盡管京師如今針對他的風言四起,這些全是劉瑾指使所為。但秦堪此刻卻仍笑得如春風般和煦。

斗心眼就是這樣,當面笑背后刀是基本功,像張永和劉瑾那樣斗到大打出手拳腳相向未免落了下乘,秦侯爺斷然不會干這種無聊的事。

見劉瑾猶豫躑躅的模樣,秦堪笑了笑。忽然面色一整,朝朱厚照拱手道:“陛下,臣忽然想起一事,有必要向陛下稟奏……”

朱厚照一楞:“何事?”

劉瑾兩眼徒然睜大,接著忽然大聲打斷了二人對話,尖聲道:“陛下,老奴有事稟奏!老奴麾下西廠查探。甘肅安化王密謀造反,如今起兵在即!”

朱厚照大吃一驚:“安化皇叔欲反?這怎么可能!”

“陛下,如此驚天大事,老奴怎敢謊報?”

朱厚照楞怔半晌。臉色時青時紅,喃喃道:“朕待藩王不薄,各地藩王要錢要糧,朕皆一一照準。從無寡恩之舉,安化皇叔為何要反朕?朕做錯了什么?”

見朱厚照的情緒低落谷底。秦堪溫言安慰道:“陛下勿憂,或許安化王只是酒后說了幾句醉話被有心人聽進耳里,最后被西廠探到,情況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嚴重……”

朱厚照沉默片刻,忽然道:“秦堪,錦衣衛可曾查到安化王謀逆的消息?”

秦堪苦笑道:“錦衣衛無能,并未聽說任何關于安化王謀逆的消息,臣慚愧。”

朱厚照點點頭,轉身看著劉瑾,道:“你叫西廠仔細查查,看安化王謀逆一事到底屬不屬實,朕要知道如今他所擁多少兵馬,軍械若干,馬匹若干,囤糧若干,以及……甘陜綏三邊還有多少武將軍士與其勾結,快去查!”

劉瑾剛張嘴想說此事確實屬實,卻見朱厚照臉色鐵青,況且他所需要的這些具體數據西廠確實未曾查到,于是急忙應了一聲,匆匆告退離開。

直到劉瑾離開許久,朱厚照鐵青的臉色仍未緩和,手中原本舉著的給大象刷身的大刷子也被扔到一旁,再無半分興致。

秦堪靜靜注視朱厚照,良久,忽然朝他拱了拱手:“陛下寬心,就算安化王真的反了也沒關系,陛下未雨綢繆預敵在先,況且朝廷兵精糧足,以獅子搏兔之勢碾壓過去,安化王轉瞬可平。”

盡管心中抑郁低落,朱厚照仍然楞了一下:“朕……未雨綢繆?預敵在先?”

秦堪笑道:“當然,安化王尚在密謀之時,劉公公竟已知曉,難道不是陛下事先吩咐的么?陛下越來越有帝王氣象,臣為大明社稷賀。”

朱厚照一顆心徒然一沉。

一種不安的感覺瞬間閃過腦海,朝中內事外事悉數決于劉瑾,當年宣宗皇帝設司禮監輔佐朝政,本意是為了應對當時臣權過大,君權被削弱的平衡之舉,可如今司禮監的權力明顯已穩穩壓了外廷一頭,劉瑾為推行新政不惜打殺朝臣,劉瑾在朝堂上首開奏疏紅白二本之先例,朝會時,大臣們看劉瑾的目光比看他朱厚照的目光分明要畏懼許多……

朱厚照只是對朝堂政務沒有興趣,并不代表他真的昏庸糊涂透頂,這些事實朱厚照早已知曉,然而今日,遠在千里之外的藩王謀逆,劉瑾又是第一個知道……

自己將偌大的權力交給劉瑾,合適嗎?

如果有一天,劉瑾的權力大到一定地步,朝臣皆畏之如虎,天下只知劉公公而不知皇帝,外面不論是邪教造反還是藩王謀逆,劉瑾想讓他知道他才能知道,若不想讓他知道,他從何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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