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 女人之苦

艾若的紅樓生活 311 女人之苦

賈瑗的歸來，倒是讓劉睿兩口子一陣的摸不著頭腦了，以他們對艾若的了解，她一定不會覺得女兒嫁給穆哥是好事，那這回事，算什么？趕上艾若要給王妃檢查，王妃讓帶上了賈瑗，說好久沒見，怪想的，想見見。

艾若無奈，來之前還打聽了，知道穆哥兒又回東門上學去了，才松一口氣，表示自己可能想多了，于是才帶了女兒，見了禮，雙方坐下，艾若給王妃號了脈，又讓賈瑗也給王妃號了一下脈摸摸胎位。

王妃其實一直挺喜歡賈瑗的，各方面都不錯，有艾若的理智，又沒有艾若人老成精的妖孽。此時看她，雖然不怎么愛笑，但總的來說，是個認真，懂事的孩子。唉，若沒有小吃貨的事該多好啊。不過也是，若沒小吃貨的事，現在他們就都不煩了。

王妃就問了一下江南的日子，順便問問賈敏身體怎么樣，結果聽到賈敏終于懷孕了，王妃都合不上嘴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看來你們玨哥兒真是福人，看看，他出生了，然后大家都有孩子了。”

艾若還真沒這么想，賈玨是賈政給假石頭取的正經名，當時艾若還真覺得這名不錯，雙玉為玨，是代表二玉相碰的聲音，也有琴瑟合鳴之意，真正的好字。不過呢，賈政告訴她，玨其實還有本命年的意思。

本命年大家都知道了，在風水學上也被叫做命犯太歲。簡單地說就是一個人出生時的屬相，恰好是和屬相相同就被叫做“太歲相同”，民間稱為犯太歲也稱作是本命年。詩曰：太歲當頭坐，無喜恐有禍。因此，在哪一年里出現犯太歲必定百事不順，事業多困厄，身體多病變，因此務必要化解保平安。

看出賈政同學有多不喜歡假石頭了吧，取個名·還有這暗喻，說這小子活脫脫的就是災星，一百二十萬分的看不上。結果現在王妃卻說這位是福星，看看·他來了，自己，賈敏，還有王妃都有了孩子。

艾若歪頭想了一下，竟然回不出話來。而賈瑗當沒聽見，大人說話，最忌的就是小孩子裝聰明·亂插嘴，此時說話，不是說她聰明，而是沒家教。

王妃看母女這樣，笑著搖搖頭，“你回來了，你姑母怎么辦？那邊可有相熟的大夫？現在我萬不敢離開你母親，畢竟這么大歲數才第一胎·縱是平日身子不錯，畢竟是歲月不饒人不是。”

“回王妃的話，姑母那兒都安排妥當了·兩位老嬤嬤本就是老到之人，而江南名醫眾多，姑父已經請了一位在家，為姑母調養。”賈瑗自然不提及自己有幫著賈敏寫注意事項，她還是小孩子，管大人生孩子的事，傳出去也是沒家教的。

“你姑父極妥當，可見是我自己擔心了，也替你姑母瞎擔心了，你回來就好了·我看你母親的身子大不如前，也正為她擔心，你能幫她分擔些，倒真是極好的。”王妃點頭，也是，總不能說·讓艾若沒人管，逼著賈瑗再回去吧？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正是這話，之前幾個不覺得，懷這個，真就覺得自己老了，連我們老爺都擔心不已，前我師父說，只怕我會產期風痛，已經開了方子調養。弄不好，只怕會早產。”艾若也樂于改變話題。

風痛其實就是高血壓，孕期孕婦極易得這個，所以此時艾若不是胖，而是腫，高血壓讓她全身水腫，表示此時她身體正承受著極大的危險。

“那怎么辦？李太醫可有辦法？實在不成，你別生了，拿命拼個孩子，不合算，你又不是沒兒子。”王妃倒是真的關切艾若，一聽這話，也顧不上別的了，馬上急了。這時也就能看出，王妃是真心的關心著艾若，把艾若當成好友的。

“哪有那么嚴重，我現在看看師父的湯劑如何，如果有效，瓜熟蒂落當然好，不行，七個月，我便催產，趁孩子還小，趕緊生出來，相對安全。放心、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的，我女兒還沒嫁呢！”艾若自己是婦產科，她當然知道這個不是開玩笑的，不過她現在真的舍不得死，她得看著女兒幸福，不能讓假石頭把一家子禍害了，所以哪怕是犧牲小的，她也就只能認了。

王妃點頭，拉著艾若的說，“這么想就對了，你們老爺心智不強，沒你撐著，怕撐不下去，你為了孩子們也得撐住了。”

艾若瞪著王妃，就算說的是實話，麻煩注意點，哪有當著自己家閨女面，這么鄙視人老爹的？

“知道，知道，實話不能說。”王妃舉手大笑。

“王妃！”艾若更怒了，實話不能說，而更重要的是，說了實話，還要注明這是實話，實在很過份呢。

連賈瑗都忍不住噗的笑了出來，看來大家都知道賈政有艾若，于是腦子就夠用，沒有艾若，那丫立馬沒指望，智商就得被賈母拉齊，其實他不是智商低，是情商低，他得有人依靠，只要有人讓他依靠，他的智商其實其實上是被他依靠的人掛勾的。

“這丫頭像誰啊？”王妃看賈瑗那笑容，自己都失神了一會，好半天才搖頭，心里突然想到，穆兒別是不是為了內疚，只是因為看過瑗兒的笑容，于是動了心，現在給自己找個理由，好趁機抱得美人歸吧？

“應該是像賈家人，容貌上幸虧不像我，其實她有點像老太太，臉型，還有皮膚。”雖然艾若萬般的不愿意承認，但是，賈瑗漂亮這一事實卻不容改變。而王氏在容貌上，的確有所欠缺，也就是這幾年，自己愛打扮，注重保養，加之性子豁達，于是王氏木訥的臉上多了生機，于是顯得好看了。而且很容易讓人忽視掉她的容貌，但實話實說，她真不如賈敏長得好看，賈敏的容貌又直接承襲于老太太，不然，賈家孩子清一色的容貌出眾，這是有歷史根源的。

“現在我也想再生女兒了還是女兒可愛。”王妃輕嘆了一聲。有了穆哥可能是真喜歡賈瑗的想法，王妃反而不急了，真喜歡和抱著內疚的心去結親可是兩碼事，她得回頭跟穆哥兒再談談了。于是此時倒不著急確定賈瑗的問題了。

“所以您的前提還是你要先生兒子。”

“這不是我的前提，是王爺的前提，我必須得生兒子，生多少女兒沒關系，總得要有一個兒子。所以我想想，最好我這一胎生兒子，那樣以后生不生就由心了。”王妃輕嘆了一聲。

艾若也無奈，這個就在她決定生時，就該想到，所以她從來沒勸過她，因為這個做決定的，最后承擔后果的，只能是她自己了。

賈瑗眼睛里滿是恐懼了，生不出兒子于是就得一直生下去，難道這就是女人的命運？想想母親，明明生了三個孩子了不過是因為父親喜歡，于是豁出去，再生第四胎。

她現在也學醫了，她很明白，就算像母親說的，她七個月時催產，能安全熬過生產，但是就算是母子都平安渡過，然后呢，其實此時母親的身體表像就在預示著母親的身體已經走向了衰退期，她產后會經歷一段非常漫長的恢復期，而且還不見得恢復得好。

不過想到王妃也沒孩子，總要有一個，王爺是未來的主人翁，要個繼承人也是應該的。

她只要想想連林海夫婦其實也就啥都好理解了。

當初賈敏不舒服倒不是不相信小賈瑗，不過，她真的覺得不舒服了，反而不叫賈瑗了，讓人請大夫。賈瑗倒也不生氣，她很明白，因為賈敏是真疼自己才不讓她自己這會碰她，因為她不要自己為她任何事負上責任。但由此也知，其實此時賈敏是有些悲觀了，覺得自己可能真有事了，于是才不會讓自己碰。

等大夫說她只是懷孕了，賈敏第一個反應不是驚喜，而是痛哭失聲。他們都已經放棄了，結果他們終于有了孩子，賈敏之前所有的絕望這一刻就全化成了淚水，一氣哭了出來。

然后報到林海那兒，林海并沒有飛奔進來，抱著賈敏哭，她是第二天才看到林海的。后來賈珠才告訴她，林海本來很擔心姑母最近身體不豫的，畢竟他們夫婦相依為命，又沒有孩子，就算身邊的孩子很多，但其實他們內心的深處，最在乎的人其實是對方而已。所以不知道前，林海是有些坐立不安，讓人不住的打聽，大夫怎么說。

可是真的來報，太太有喜了，林海就呆在那兒了，動也不動。賈珠要去勸勸，又不知道該怎么勸，只能先替他全府打賞之外，還真的找不出其它可做的。賈珠跟賈瑗說時，還一臉的困惑，賈瑗卻理解，那是林海真的太激動，激動到，一時間站都站不起來了。

對林海夫婦來說，此時，他們不在乎生什么，只要是他們的孩子就成。

所以天下夫婦就是這樣，有兒子的，要女兒;有庶出的，就要嫡出的;而沒有的，就渴望著有。人生就是這樣，永遠的所求著自己沒有

她此時是沒有走入婚姻，所以她真的成親了，等著她的就是這樣的生活，誰也不可能免俗，再活幾百年，其實也都一樣。這個還真的沒什么可改的。所以她恐怖了，當然，王妃和艾若都看到了她的恐懼，直接一塊拍拍她，十分默契的說道。

“別怕、別怕，總有那一天的，伸頭縮頭都是一刀，總要挨的。”

賈瑗也不管對面是親媽和王妃了，只能瞪著他們，有這么跟未成年少女說生孩子的話題嗎？

然后王妃和艾若一起不厚道的大笑起來，沒一點長輩該有的自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