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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媳 第173章 拒絕
第173章
裴靜宸猶如一尊參天巨佛立在她身前,右手做出護著她的姿勢,而左手則一把握住了盧浚飛甩出來的軟鞭,他的掌心因為太用力而隱隱顯出朱紅色的勒痕,甚至有淅瀝的血珠沿著手腕內側緩緩淌下來。他硬生生地截住了這一鞭,沒有讓明萱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明萱在他身后,看不清他此刻臉上的表情,但他的聲音沉甕肅穆,帶著刀鋒般的凌厲,“盧五爺,本王的妻子是御賜的正一品親王妃,記入了周朝皇室的宗譜玉牒,在外亦代表著天家威嚴,便是你父親承恩侯見了她,也要行禮問安。一個無品無銜亦無職的外男,卻敢在宮門之前眾目睽睽之下,對本王的妻子揮鞭耍狠,倘若我妻子因此受驚,腹中的孩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要你盧浚性命來償。”
他朗聲對著隨侍的護衛說道,“此人忤逆犯上,不敬宗室,拿我的金牌速速將他押去刑部大牢,承恩侯若有異議,讓他親自來見我。”
這批護衛都是從北疆軍營里調配上來的勇士,個個都訓練有素,對裴靜宸極其忠誠,他話音剛落,便果斷迅猛地將盧浚制服,根本不給承恩侯府盧五爺面子,就徑直用布巾堵上他的口,押走去往刑部衙門的方向,承恩侯府的下人哪里肯從,但幾次三番上來爭奪,卻都不是那些孔武有力的護衛對手,只好跑去向看守宮門的禁衛軍求助。
但那些禁衛軍都是成了精的,承恩侯府不好得罪,難道安平王府就是他們惹得起的?都只作不知,躲得遠遠的,宮門巍然不動,根本就不給那些無足輕重的下人一絲機會。
明萱皺著眉頭將裴靜宸的手拉過心疼地從懷中取出絲帕,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了傷口,這才說道,“你這是何苦。”
以裴靜宸和隨身護衛的神手要想傷了盧浚的手令他手中的軟鞭飛脫,其實十分容易,可裴靜宸卻并沒有這樣做,他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一鞭,盧浚沒有傷到分毫,可是他的手掌卻血肉模糊。
明萱自然知道這是以退為進之計,為的是防止承恩侯府仗著皇帝寵信反咬一口如今滿街的人都瞧見了,他安平王被盧五爺傷了手,便是見了皇上也有話可言,以這一點傷,來換取以后的話語權和立場,其實是值得的,這也是他方才可以毫不留情,絲毫不給盧五爺留顏面直接令人押走他去刑部衙門的底氣。
可她還是心疼。
裴靜宸靜默不語,將明萱攏在懷中,對著馬車上的黃衣說道“我帶著萱姐兒去我那邊坐。”
黃衣眼瞧見方才那一幕,對裴靜宸的男人氣概頗為嘆服,知道這段風波之后,他們夫妻兩個必是有話要說的,便忙笑嘻嘻地說道,“去吧,去吧,我自己坐還寬敞呢!”
馬車里,裴靜宸面色如同水波,波瀾不動他沉默不語,表情微凝,看起來似乎有些生氣。
明萱一手撫著腹部,一手攬住他脖頸,笑著說道,“我知道方才有些危險但幸好你及時出現,我和孩兒都沒有事。好了,吃一塹長一智,下回若是再遇到這樣的瘋狗,我不理他,只避開他可好?”
其實她心里很清楚,倘若再碰到相同的事,她亦是會做出同樣的反應,名譽和聲望,是這個年代壓在所有人頭上的一座大山,倘若只有她自己倒還罷了,可她有丈夫,即將迎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她不想要以后聽到有人在她孩子面前指指點點,拿著今日盧浚所指責她的罪名胡言亂語。
不過,她再不會輕易地下了馬車給對方可以直截了當傷害她的機會,而是首先注意和保護自己的安全。
裴靜宸緊緊將明萱摟入懷中,良久終于嘆了口氣,“你知道便好,以后再不許這樣了。”
天知道他方才見到盧浚從腰間抽出軟鞭時那種心情,似是有千百萬只螞蟻噬咬著他的心,他害怕,他惶恐,他生怕自己的腳步再慢了一分,攔不住那鞭子,會讓明萱和孩子受到傷害。軟鞭的繩鋒割破他掌心,帶來絲絲的痛楚,可那時他心底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氣,他知道他的妻子和孩子安全了。可那種擔驚受怕,他決然不肯再來一遍,因為下一次,他不知道還能不能有把握保護她。
明萱心中一暖,知道裴靜宸方才的沉默和冷淡,不過只是因為太擔心她罷了。他那樣在乎她,也在乎他們的孩子,當危險來臨,愿意以身相當,萬不肯讓他們收到一絲一毫的傷害,這份濃情蜜意,此刻縈繞在她心口,讓她無比抱歉,卻又無比滿足。
她輕輕依偎在他寬闊的胸膛,感受著心跳強而有力的節奏,瞬間覺得無比安定,她沒有說話,臉上幸福的笑容卻一直都沒有落下。
明萱和裴靜宸前腳剛踏入安平王府,承恩侯盧世勛便帶著世子盧洵上了門,明萱因為身體虛乏,也不樂意應付這對父子,便沒有坐到正堂,可她卻又對承恩侯父子的表現有些好奇,便令人搬了張美人榻放在一墻之隔的耳房內,隔著門縫靜觀其變。
承恩侯姿態做得足,甫一進門便對著裴靜宸深深地鞠躬,臉上帶著慚愧而痛心的表情,聲情并茂地說道,“逆子宮門前對安平王妃出口不遜,又行魯莽跋扈之舉,弄傷了安平王爺的手,實在都是老夫教子不力,安平王您做得對,那逆子平素太不像話,確實是該讓他去刑部衙門吃點苦,受幾天罪,才好曉得天高地厚!”
當街行兇傷人,忤逆犯上,不敬宗親,這些罪名可都是坐實了的,按照周朝律法,若當真要判決起來,又何止是坐幾日牢,吃幾點苦,受幾天罪?
世子盧洵也附和著說道·“我父親年邁,五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俗話說長兄如父,五弟有今日之錯·也都是我的過失。他年少魯莽不懂事,冒犯了王妃,我替五弟賠罪,還請王爺受了盧洵這個禮,也好讓父親和我心里能夠稍微安定一些。
我與父親的意思都是一樣的,讓他在刑部衙門吃一點苦,那也是為了他好·只是我母親近日身子不好,若是晚膳時看不到五弟,恐怕要焦慮不安,若是加重了病情,卻是我這個做兒子的不孝了。盧洵無能,只有深鞠一躬,但愿王爺看在慈母春暉之心,饒了我五弟這一回撤了他的訴狀·等他回府,父親和我一定會嚴加管教,不讓他再出門逞勇斗狠。”
說罷·他果真又行了個大禮。
明萱暗道盧家的人果然一個個都不好相與,當初惠安郡主如此,盧浚如此,承恩侯和世子盧洵亦如此。
他父子這番話聲情并茂,既是求情又有威逼,表面顯得誠意十足,可一字一句卻都是在逼著裴靜宸撤銷訴狀放過盧浚,三言兩語之中,便將一個行兇傷人變成了逞勇斗狠,當真厲害。更厲害的是·他父子二人不過是姿態言語上的屈尊,卻能夠將對盧家不利的輿論頃刻扭轉,這大約便是盧家的高明。
沒有錯,裴靜宸雖然身上有親王的爵位,可盧世勛卻是皇上的親舅,以皇上這邊的輩分來論·承恩侯足比裴靜宸高了兩輩,他肯屈尊來到小輩門廳賠禮道歉,還行了這樣大的禮,裴靜宸的口風再不肯松,便有些不上路了。今日在宮門前發生的事體縱然是盧浚的錯,可人也被押去了刑部衙門,而盧世勛和盧洵的誠意如此之足,倘若裴靜宸足夠懂事會做,便該主動開口,令人將盧浚從刑部衙門求回來才對。
可裴靜宸自小缺失親情,如今好不容易擁有了彼此相愛的妻子,又即將迎來自己的骨肉,他對家人的在乎是前所未有的,這種時候,便是有人膽敢說明萱一個字的不是,他都會心生不快,更何況盧浚不僅將那些難聽的話都潑在了明萱頭上,還做出了要傷害她的事實,這讓他如何能夠淡然處之?哪怕盧浚是深受帝王寵愛的皇親國戚,他也要好好給盧浚一個教訓,讓他從此以后遇到安平王府的馬車就退避三舍,夾著尾巴做人。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決心,所以他才會不顧盧家的情面決意將盧浚押入刑部大牢的。
反正如今皇上要用他,自然會對他百般寬容忍讓,這種小事上絕對不會為難他的,而一旦臨南一事解決了,不論他有沒有得罪過盧家,皇上也總是要和他清算的,多了盧浚的事,或者少了盧浚的事,對未來的事態根本就沒有實質性的影響,趁著他如今還是御賜的安平王,這等威儀不用白不用。
所以,盧家失算了。
在沒有徹底弄清楚來龍去脈和對方的底限時就貿然出擊,這也是盧家的短視。
裴靜宸望著他父子兩個惺惺作態,卻冷笑了起來,“承恩侯和世子如此大禮,本王生受不起呢。令郎當街逼停我妻子的馬車,又以污言穢語相加,企圖敗壞我妻子的名聲,一言不合,便拔出腰間軟鞭行兇,若非本王及時趕到,此時我妻兒的性命堪憂。”
他伸出手去,將血肉模糊的手掌攤開,“本王粗皮厚肉尚且如此,我妻子身嬌體貴,又懷著孩子,倘若那一鞭是她所受,那后果不堪設想。即便如此,我妻子也受了不小的驚嚇,太醫方才來替她診過脈,說胎兒不穩,需要好好調養,本王余驚未定,正想著該如何求神拜佛好讓我妻兒平安無事呢,承恩侯和世子便來王府行此大禮,以退為進,想要折殺本王。
承恩侯是父親,本王亦是父親。承恩侯的孩子金貴,本王的妻兒難道就如同草芥?”
裴靜宸語氣強硬,冷然說道,“所以,兩位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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