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七七事變”（六）

保安軍 第十一章 “七七事變”（六）

就在關東軍、朝鮮駐軍力挺杉山元對華用兵的時候，趕到保定上任的宋哲元卻在大松了一口氣！秉承他“退一步”的要求，秦德純與松井總算商定了“秦松協定”：兩軍各回原防，但宛平守軍撤出，城內防務由保安隊擔任，人數限于300人，另外29軍必須派人向日軍“道歉”。看得出這個協定沒有涉及領土要求，甚至賠償都不提了，怎么樣？這次我們日本人夠“寬大”了吧？！至于道歉嗎，你們就隨便派個管事的過來就可以了！不過就是個面子問題！松井說得很是輕松，其實要不是顧忌著豐臺守軍的安危，他才不是如此好說話的主！奈何形勢比人強，那個馮治安一直在調集兵將，當我們特高科是吃干飯的？！

好好好！宋哲元算是抹去了額頭的冷汗。他在自己的一篇“和平感言”中感慨：這次的“盧溝橋事件”實在是“東亞之不幸”，不過老天照應，一場局部沖突，這么快就“和平解決”了，真是“不幸中之大幸”！當然還有一點他不好說，那就是29軍總算保住了地盤，日軍既不攻過來，那老蔣也無法再動滲透的腦筋了。為此，他急急忙忙老蔣發去電報：今天早上，所有日軍都撤到豐臺去了。“七七”事變，可告一段落矣！

在南京接到宋哲元電報的時候，老蔣正和李義、馮玉祥、孔祥熙幾個開會商討著下一步如何應對北平的盧溝橋事變。“嘿嘿，怪了，居然撤回去了，還什么要求沒有！”老蔣看到電報倒猶豫奇怪了。

“這個宋大頭，又讓日本人耍了！”李義瞄了一眼電報就急了，“我敢和你們打賭，日本人這是緩兵之計，怕29軍下狠手呢！娘的，此時不動手，還談得什么判？等著后悔去吧！委員長，咱的準備可不能放松，我看還要加快才行！”

“李司令說得有理，他日本人要是得了勢，能這么好說話？要是吃了虧，以小日本的睚眥必報的性格，就更不能這么算了！咱還真不能等閑視之！他宋明軒（宋哲元的字）昏了頭，我們可大意不得啊！”馮玉祥看完電報斟酌著說道！

“就是這么個話！我軍調動不停，中立啊，你滄州保安軍部隊必須做好準備，萬一他們擋不住，你要頂上去啊！唉——，宋明軒那是怕我奪了他平津的金飯碗啊！不說了，一切照我們商議的進行！抗戰大業，由不得他的！”老蔣定下了調子。

果不其然，華北駐屯軍緊跟著就接到了軍部的秘密命令：“盡力維持現狀，援軍不日即至。諸君辛苦了，望堅持！”尼瑪！我就說嘛，就這么算了，咱還是大和民族的子孫嗎？武士道精神都哪兒去了？！豐臺駐屯軍那是眼淚嘩嘩的啊！不走，說不走就不走！不過，不走是不走，可協議簽了，人家大軍環視，忽視耽耽地看著呢！怎么辦？現在援軍未到，要翻臉賴賬，那也得掂量掂量啊！

想來想去，小鬼子就使開了壞。第一個壞就是撩事：既然是撤軍，那辛苦運來的炮彈我們也不想再辛苦運回去了，咱就地聽個想吧！炮架起來，朝著宛平城就連放了70炮！王冷齋打電話去問，說是“掩護撤退”。這一掩護就是足足“掩護”了一個半小時，炮聲才停。嚇得宛平城內公安隊頭都不敢抬！第二個壞是攔路：不是說宛平城防交由北平來的保安隊接防嘛，咱就給他來個釜底抽薪，攔的就是保安隊的路！你進不了城接防，達不成協議要求，那咱皇軍也可以賴著不動窩！于是，從北平趕來的保安隊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劫道的”，日軍強盜看見就打，沒法過來了。王冷齋進行交涉，好歹放了50個人進來。尼瑪，就算再加上宛平城里的警察，看城門都嫌不夠，這么接防？就這樣拖了將近一天多，才放全部保安隊員進來。不過，鬼子又耍花招，放人不放槍，規定重武器不能帶進宛平城。連輕機槍你都給我扛回北平去！如此僅憑步槍防守，這真是十分地讓人放不下心來！可沒辦法，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保安隊接防，金振中帶隊移出了城。第三個使壞招數就是玩兒去而復返的把戲賴著不走。雙方撤兵，那是互派了監督代表的！這邊29軍嚴格按照協議出城去了，那邊鬼子也在中方監督下，大搖大擺揚長而去。似乎是平安無事了。可你中方代表一回北平，人鬼子馬上就趁著夜色潛入回來，嘿嘿，想不到吧！不過，鬼子低估了王冷齋的能力。他既是宛平縣長，全權負責地方的綏靖責任，那么可算是睡覺都睜著只眼盯著日本人的。那邊鬼子一回來就被他發現了。媽的，我們撤你丫的不撤，這不是想進攻城池么？不行，通知金振中部隊馬上返回。于是呼啦啦中國部隊又沖了回來，扣留了日軍監督代表！凌晨2點，果然不出所料，第四個壞招使出來了：城外日軍準備偷襲攻城，并開了槍。但是面對城頭嚴陣以待的29軍守軍，依舊是一籌莫展！日軍馬上改口，我們不走乃是為了搜索遺留的皇軍勇士的尸體，所以請你們諒解！雖說鬼子拙劣的伎倆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但撤軍的時間大大遷延了，豐臺日軍也等來了天津的第一批援兵！

這倒好，撤兵沒撤下去，倒是增添了援兵，還占領了豐臺前出陣地大井村，目標繼續瞄準著宛平城！

“這個宋明軒，不知道在搞什么！”看著北平軍統站發來的加急電報，老蔣知道了日軍繼續增兵豐臺的狀況！“娘希皮，小鬼子吃了虧安肯罷休？還去了天津和日本人準備和談！糊涂！”在廬山的別墅會客廳老蔣急的大罵，來回踱步思考了片刻，對伺候的秘書說道：“記錄，明軒兄，鑒于目前平津態勢及秘密情報，軍委會判斷日軍斷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孫連仲第26路軍兩個師昨日已抵保定，急盼兄速至保定就近指揮各路援軍，應對日軍之異動，確保平津安全！另，兄要求之空軍支援事宜，已取得保安軍滄州駐軍答復，隨時可以應貴部要求出動，勿慮！北平之北苑機場希派有力部隊守衛，以備保安軍空軍就近使用為要！馬上發出！”

可是此時宋哲元是滿心地相信和日軍達成的協議，只要事件能平息下來，中央軍系統部隊進不來，維護住29軍的地盤，那就是他宋某人的勝利！所以，他可是根本沒有去保定。命令北上各部隊，鑒于現在“形勢已趨和緩”，“在原防集結待命”。至于部隊動員、戰備工事、彈械糧袂的準備，那是一樣也沒有！哪里來的哪里去，華北的日本人，我29軍能自己搞定！我在天津忙著哩，你們就瞧好吧！

這把老蔣給氣的不行！接下來的電報就沒有那么客氣了！缺心眼還是咋的？鬼子進攻盧溝橋，那是為的什么？和你29軍搞聯歡啊？人家那是惦記上你華北這塊地盤了啊！這是準備把平津變成“第二冀東”哪！怎么著？你宋某人難道想做第二個殷汝耕？我可告訴你們，第一，不能讓出華北尺寸之地；第二，不能接受日方的任何條件。不管是戰是和，你29軍都必須與中央保持“共同一致”，決不能“單獨進行”。日本人強硬，我們必須抱定“犧牲到底”的決心！趕快趁這段時間把“預定之國防線工事”給筑好，一分鐘都不要耽擱，星夜趕筑，限期完成。

話說到這個地步，就形如攤牌了：你29軍要想繼續鎮守平津富庶之地，必須馬上準備抗戰！當然，你要想做漢奸，搞獨立，那中央是絕不會等閑視之不管的！你們好好掂量吧！

掂量？還有時間給你掂量嗎？！7月11日，近衛內閣召集五相會議（首相、外相、海相、陸相和藏相），檢討對華方略。陸相杉山元在會上再次提出了自己的出兵方案：為了保證處于支那軍隊包圍中的天津駐屯軍的安全，面對支那不斷增加的援軍，擬出動3個師團配備18個飛行中隊，奪取北平、天津等戰略要地，達成對支那暴行的懲戒！

為了加強華北駐屯軍的指揮，調陸軍近衛師團長香月清司中將出任華北駐屯軍司令官，取代患炭疽病奄奄一息的田代皖一郎。參謀長依舊是橋本群橋本群少將。

盡管海相米內光政仍持有異議，認為出兵極有可能會演變為兩國的全面戰爭，海軍尚未做好全面戰爭的準備。但取得了關東軍和朝鮮軍支持的杉山元根本就不屑一顧，大不了就陸軍自己動手。反正陸軍和海軍從來就不對付，離了張屠夫，還真要吃帶毛的豬啊？切，老子還怕你海軍搶功呢！最終，在陸軍的堅持下，達成了向華北派兵的決策。文件中將“事件”改為“事變”，以表示事態的嚴重。將“出兵”改為“派兵”，那地兒就是我大日本帝國的勢力范圍，打清國開始就有駐兵權，咱這可不是侵略！鬼子就喜歡玩這一套，冠冕堂皇，好比藝伎臉上三寸厚的白粉！真是惡心！

下午4點，首相、陸相、陸軍參謀總長、海軍軍令部長魚貫進入皇宮，奏請裕仁天皇出兵中國。

嗯，看來利益不少！天皇慘白的小臉上眼鏡后面的小眼睛眨巴了幾下，拿下那個神秘古國的舊都，那是帝國的又一個輝煌！好期待啊！于是天皇玉音：準奏！此戰當速戰速決，三個月打敗支那似乎太長久了一點......啟奏陛下，1個月即可。杉山元也豁出去了！天皇一陣驚喜，好！來啊，準奏，蓋章！

媽了個壁的，你們就可勁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