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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1976 第六十四章 洶洶而來
記,您的意思是…是我老毛,不,小毛能….能試一試?”毛旺瞬間紅臉轉赤,聲音都打著結巴,他實在是難以置信,薛向會讓他往那個光彩奪目的財務處處長的位子上走一步。
“怎么,你還有什么思想包袱?”薛向拾起小錫壺給毛旺的茶杯續上水。
毛旺慌忙雙手捧杯,喉頭梗了又梗,定住哆嗦的嘴皮子書記,要不是這水杯燙手,我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團委的股級干部成把抓,您獨獨挑中我毛旺,今后總之,啥也不說了,您看表現!”
薛向擺擺手,道:“毛主任說過頭啦,你的工作能力和業績表現有目共睹,再說,你又符合此次調選的標準,我推薦你也是合情合理,不過,你若是以為光有我推薦,這個位子你就坐定了話,恐怕結果會讓你失望。”
毛旺悚然,急道:“您的意思是劉書記那邊會有阻力?”
毛旺原以為憑著薛向在系團委的勢頭,方才說推自己,幾乎已是定了的,哪里知道憑空又生了變數,立時著急起來。
薛向道:記那邊反對不反對,不重要,關鍵是周書記那邊,你這做下屬的也該去匯報匯報工作嘛。”
毛旺抬頭迎上薛向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趕緊低下了腦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會議室仍舊是上次的書記會議室,長桌、靠背椅依舊原來模樣。連位置似乎也未曾動過,薛向幾乎還記得自己身前的桌沿上的那道狹長的刻痕,離自己上次坐下后的胸口處恰好尺長的距離,這次未挪動椅子,直接坐了,不經意一瞅,發現還是將將尺長的距離。
物是那個物。可人似乎就不是原來的那些人了,當然,這里說的物是人非。非是指開會的五個人,有誰沒來,或是有誰調走。而是指這五個人的精神面貌幾乎與上次與會時大相徑庭。
薛向、項遠、藍劍還好說,變化不大,無喜無憂,皆端坐了翻本子,而劉高和周正龍,那簡直就跟換了兩個人似的。劉高原本給人的感覺就是冷面,城府極深,尤其是兩撇掃帚眉時時都是平平的躺著,讓人覺得他劉書記何時都是鎮定自若,一切皆在掌握;可現如今劉高竟是面泛紅赤。兩撇掃帚眉高高的吊著,兩頰緊繃,面目整肅,一副雄赳赳的模樣,整個人滿是神采。好似前次的打擊非但沒讓他消沉,反而激起了斗志一般。
而周正龍的變化那就更大了,平日總穿的青布工作裝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襲黑色翻領中山裝,可人家的翻領就是不壓平,而是直直地立著。仿佛有什么特殊寓意一般;原本塌下的偏分頭,也打了發蠟朝后梳攏,一張橢圓的臉盤滿是紅光;變化最大的當屬那雙眼眸,原來時時混濁,現在卻透著光亮,看誰都是濃濃的注視,一副精光四射的模樣,似乎在宣示威嚴。
今次開會又是選在下午,不過卻是提前一天通知,薛向是邀了項遠最先到來,而周正龍竟是和劉高、藍劍趕了個前后腳。見這三人同至,項遠立時就瞪圓了眼睛,在桌底下,用腳輕輕磕了磕薛向的腳踝,后者回了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項遠瞅見這從容的微笑,沒由來地定下神來。
今天的會議是周正龍提出召開的,會議的議題只有一個,那就是討論新組建的財務處處長的人選。
現如今,周正龍氣勢大勝,自覺薛向和劉高成了自個兒手中任意捏拿的天平,他小指頭壓哪頭,哪頭就獲勝,心中已是得意已極,只覺這點官場上傳說已久的權謀通變之術,全部被自己掌握了,自此之后,便能縱橫宦海,如履平地。
這不,一開會,周正龍就沒完沒了地呼呼哈哈開了,不知道這毛病又是擱誰身上學的,上來就是,我有一點意見,兩個要求,同志們要做到四個務必云云,聽得屋內幾人強忍著哈欠。
半個小時過去了,周正龍總算表達完他那一點意見,扯到戲肉了:“同志們吶,現在宣傳部在薛書記的領導下,形勢是一片大好哇,出版社這個月又豐收了,錢都已經匯聚到了財務處,可現如今,咱們財務處竟連個當家人也沒定下,這可要不得,今天咱們就議一議這個人選問題,大家看看有什么合適的人選。”
周正龍話音方落,劉高啪地把鋼筆按上了桌面,盯著薛向道:“人選,我這兒有一個,就是宣傳部的主任張錦松同志,張錦松同志的履歷,我就不說了,大家也都清楚,無論是論能力還是論資歷,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選,我看就定他吧!”
劉高一雙魚眼記都發言了,你說說張錦松同志干這個財務處處長合不合適?”
卻說藍劍此刻心中得意已極,壓根兒就不問薛向有無人選,而是直接要薛向說張錦松合不合適。在藍劍想來,薛向是既不能說合適,亦不能說不合適。說合適,無疑是認栽的表現,面子徹底被剝落;若說不合適,接下來周正龍一表態,他薛某人照樣是個失敗的局面。
藍劍此番一逼再逼,薛向眼中陡然一寒,瞧得緊盯著他眼睛的藍劍眼皮一跳,募地,調轉視線,不敢看他。
這藍劍剛轉移了視線,心中猛地起了咒罵,非是罵薛向,而是罵自己怎么被那小子眼睛一掃,就嚇得退縮了。一念至此,藍劍又拿眼去瞅薛向,可薛某人的眼眸早盯上了面前的筆記本,讓藍劍這番“媚眼”徹底拋給了瞎子。
藍劍眼釁未果,正待接著逼薛向表態,薛某人卻是如他所愿的發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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