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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末年立志傳 第七十四章 營救
--是夜酉時--
或許是因為成功地將天子劉協并朝中百官又劫了回來,郭汜、李傕二人顯得十分高興,不但在帥帳設宴款待麾下部將,更下令犒賞三軍,一同飲酒取樂。
宴席上,李傕的侄子夸張地述說著劫天子時的種種,講述他如何貫徹郭汜的命令,將那些束手待斃的百官逐一抓獲,講他如何將那些不遵命令的百官就地格殺,直說地宴席中的武將們哈哈大笑。
眾將之中,唯獨有二人顧自飲酒,冷眼旁觀,那便是出身白波黃巾的韓暹與李樂。
“哼,率三千飛熊軍去對付小皇帝身邊區區兩三百人,豈有不勝之理?”望了一眼不遠處興致高漲的李別,李樂不屑地撇了撇嘴。
話音剛落,就聽與他同席的韓暹端著酒盞不動聲色地低聲說道,“李樂,慎言!”
“嘁!”李樂低哼一聲,一口將杯中酒水飲下,看得出來,他十分不滿。
畢竟,相比起李別的,他李樂與韓暹二人可是與楊奉、徐晃的敗軍惡戰了一場,不但一度擊潰了對方軍隊,更將對方的主帥楊奉抓了回來,但即便如此,功勞卻仍然比不上幾乎毫無作為的李別,總歸是親疏有別!
看著不遠處的李別那沾沾自喜的模樣,李樂心中很是不爽。
不多時,忽然有一名士卒匆匆跑入了大帳中,叩地向郭汜、李傕二人稟道,“郭帥、李帥,東門疑似有不少兵馬聚集!”
帳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只見郭汜一臉詫異地望著那名前來報訊的士卒,古怪說道,“什么?東門外有兵馬聚集?為數多少?”
“城墻上將士言道,恐怕不下于數千……”
“數千?”郭汜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轉頭望了一眼李傕,卻見李傕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或許是董承、張揚麾下兵馬趕到,聽聞天子被我二人劫回是故趕來救駕……”
“嘿!”郭汜輕笑一聲,不屑說道,“董承、張揚這兩個酒囊飯袋,也敢來與我郭汜為敵,待我前去殺此二人!”
話音剛落,就見李傕哂笑著說道,“阿多稍安勿躁,倘若真是董承、張揚二人,他二人既敢率軍前來,想必有所持仗,今日天色已晚,且不與他二人爭斗,待明日日出,再行出城決戰!——我等有城墻可御,諒他們也耍不出什么花樣來!”郭汜又名郭多,是故與他相熟的李傕大多以阿多稱呼郭汜。
郭汜聽罷點了點頭,其實說到底,他也不怎么愿意撇下酒席出城與城外的兵馬交手,聞言點點頭,對那名前來報訊的士卒說道,“你且回去,叫城上將士多加警惕,倘若城外兵馬有任何風吹草動,速速前來報我……”
“諾!”那名士卒領命而去,然而在短短一刻左右后,竟然又氣喘吁吁地跑入了帳內,急聲說道,“郭帥、李帥,城外兵馬好似有向北城轉移的跡象……”
“北城?”郭汜愣了愣,在他身旁的李傕端著酒盞詫異說道,“阿多,我聽聞北城有一片城墻倒塌,莫非……”
“恐怕多半如此,”郭汜撇嘴笑了笑,輕蔑說道,“且不論城外是否是董承、張揚二人領軍,不過想出這聲東擊西之計,倒也有點本事,只可惜我已派了一軍駐扎在北城……”說著,他抬手一指那名前來報訊的士卒,沉聲說道,“你速速前往北城傳我命令,叫王伊、張邴不得打草驚蛇,且暗伏兵馬于斷墻內側,倘若賊軍有膽攻入城內,便將其一網打盡!”
“諾!”傳令兵領命而去。
而與此同時,在城外一片林外,董承與張揚按著賈詡所吩咐的,派了數百士卒至東門到城北循環往復地移動著,為的就是讓城內守軍誤以為城外的林中埋伏著不計其數的兵馬。
雖說有夜色相助,但是董承與張揚二人心中卻仍然有些惴惴不安,生怕城內守軍突然一涌而出,畢竟此時他二人麾下僅僅只有數百士卒,大部分的兵馬都暫時交割給了徐晃。
不得不說,雖然董承與董卓稱得上是遠親,但是比起膽量,董承卻遠遠比不上后者,只見他緊緊盯著城內的燈火,渾身上下哆哆嗦嗦,忽然間壓低聲音問道,“張大人,王劍師,你們說若是城內守軍看破了我等詭計,率軍出城,那該如何是好?”
“董……董大人說笑了,”箕關太守張揚面如土灰地訕訕說道,“我等未曾與郭汜、李傕交手,想來二人也不知我等麾下兵馬底細,又兼天色已深,二人必然不會輕易出城,以免遭到埋伏……再者,賈大人曾言,倘若城內守軍追出,我等只要遁入林中便好……”
“哦哦!”董承恍然大悟,捂著心中長長松了口氣。
看著二人那心驚膽戰的模樣,依在一棵樹旁的陳驀暗暗搖了搖頭。
半個時辰過去了,正如賈詡預料的那樣,城內的守軍終究沒有出城,這讓董承與張揚暗暗松了口氣。
而接下來的事物,也幾乎全盤在賈詡意料之中,那郭汜果然在北城斷墻處安置了諸多伏兵,等待董承、張揚有所舉動,好一網打盡,雖說斷墻處無絲毫亮光,漆黑一片,但是陳驀卻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那來自于活人的氣。
終于到了酉時三刻,董承算了算時辰,遂走到陳驀面前,拱手說道,“王劍師,酉時三刻已至,不知……”
話音剛落,就見閉目養神良久的陳驀突然睜開眼睛,在董承與張揚驚訝而佩服的目光中,獨自一人朝著北城斷墻處走去。
一步、兩步……
十步、百步……
在遠處林中董承與張揚屏著呼吸的注視下,陳驀提著寶劍一步一步走向斷墻,此刻的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些埋伏在城內的士卒呼吸的聲音……
終于,陳驀踏入了弘農城內,隨即,只聽“砰”地一聲鑼鼓之響,北城斷墻內火光大作,不計其數的士卒從埋伏處竄了出來,將陳驀包圍起來,首當其沖那兩名身穿甲胄的校尉,正是郭汜麾下驍將,王伊、張邴二人。
望著面前不計其數的敵軍,即便是陳驀,也不禁被這樣的大場面嚇了一挑。
腦海中再次響起賈詡對自己所說的那席話,陳驀不禁苦笑出聲。
喂喂,賈文和,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埋伏在斷墻之后的,那可是整整數千士卒啊……
其實,不單陳驀有些吃驚,郭汜麾下王伊、張邴二人也是倍感驚訝,畢竟他們沒有像陳驀那樣的視力,只能憑借腳步聲估算距離,他們原以為是城外的敵軍準備夜襲,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那所謂的前來襲城的敵軍,竟然只有區區一個人……
這時,王伊、張邴麾下的士卒已經點起了火把,就著火光,二人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名獨自一人闖入城內的,身穿白色粗布、手提三尺利刃,正目光冷峻、面無表情地掃視著四周的西涼軍士卒,似乎仍并未意識到自己的不利處境。
在王伊、張邴詫異的目光下,陳驀將手中的寶劍平舉在胸前,忽然“鏘”地一聲抽出內中三尺利刃,隨即只見他隨手將劍鞘丟于一旁,舉劍遙遙指著王伊、張邴二人,沉聲說道,“叫郭汜給我出來!”
猛然間,仿佛有一股強風吹過,且不說其他西涼軍士卒,就連王伊、張邴亦感覺一股極其強大的壓迫力油然而生,就在對方說完話的一瞬間暴漲。
“足……足下何許人?”與王伊對視了一眼,張邴表情不定地問道,因為他從來沒有遇到過有人在被數千士卒包圍后依然有著那般氣勢。
“劍客,王越!”
一刻之后,北城的情況便傳到了郭汜耳中,當聽說闖入北城的僅僅只有一人時,郭汜一臉目瞪口呆。
“什么?那個王越?雒陽劍師王越?”望著那前來報訊的士卒,郭汜愣了愣,隨即啼笑皆非地說道,“這不知該說那家伙是有勇無謀好呢,還是說那家伙是個十足的蠢蛋好!——他說什么?”
報訊的士卒抱抱拳,沉聲稟道,“那人約郭帥至北城一戰,說是要一雪前日之恥!”
“嘿!”郭汜哂笑一聲,不屑說道,“想不到那日本將軍好心放他一馬,他今日還敢前來挑釁!”說著,他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本將軍沒空與那什么雒陽劍師糾纏,且叫王伊、張邴二人速速解決此人!”
話音剛落,就見那名前來報訊的士卒一臉的詭異,低著頭怯怯說道,“啟稟郭帥,王伊、張邴兩位將軍已被那人所殺……”
“什么?”郭汜滿臉詫異,驚聲說道,“在足足三千士卒的包圍下,那個王越竟然殺了王伊、張邴二人?”
“啟稟郭帥,據士卒所言,王伊將軍本想上前與其交手,卻不想一招被對方所殺,隨后,張邴將軍亦在眾軍之中被對方斬殺,眼下,二位將軍麾下將士正與對方苦戰……”
“苦……苦戰?”郭汜張了張嘴,一臉驚駭難當,隨即勃然大怒,怒聲罵道,“三千人對那王越一人,竟然還要苦戰?廢物,都是廢物!”罵著罵著,他手指一指席中一人,沉聲說道,“王寶,你速速前去北城,將那王越首級給我帶來!”
聽聞郭汜下令,那名叫做王寶的武將從席中站了起來,竟然是一位身高一丈有余的猛將,虎背熊腰、體魄魁梧,尤其是此人的手臂,竟如尋常人大腿般粗細,只見他抱了抱拳,轉身走出帳外。
“末將這就去!”
當王寶奉命來到北城時,北城早已亂成一片,那三千西涼軍面對著陳驀區區一人,竟然在長達半個時辰的時間內亦無法將其拿下,實叫人詫異不已。
或許很難想象,陳驀只身一人,憑借手中三尺重劍便能攪地北城亂成一團,說到底,無論是郭汜也好,之前死在陳驀手中的王伊、張邴兩位校尉也罷,他們太小看陳驀了。
要知道陳驀也是在沙場上出生入死的猛將,其實力僅次于萬人敵,雖說為了避免暴露身份無法動用命魂之力,但也不是尋常的士卒可以對付。
或許有人會懷疑,當初數千弓手就能險些孫堅擊殺,為何眼下三千西涼軍卻無法奈何陳驀,其原因,無非是因為孫堅與陳驀二人的擅長以及其所處的環境。
說到底,當初孫堅只是太過于自負,為了追擊蔡瑁誤入平陽谷,而那空無一物的山谷內又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掩藏身影,這才被數千弓手所壓制,飽受屈辱;而相比孫堅而言,陳驀本來就是擅長平地上的作戰,尤其是巷戰中的游斗刺殺,那更是陳驀的最擅長的事,縱觀天下之大,還有誰能比他更擅長這類交鋒?
北城的環境,并非是一片平坦之地,而是充斥著各種廢墟、各種民居的場所,又兼天色昏暗,這對于擅長暗殺、被賈詡稱之為黃巾之中的陳驀而言簡直就是最佳的戰斗場所,哪怕他為了不暴露身份無法動用命魂之力,哪怕他穿著一身白色的粗衣,他依然能借助環境的優勢將那眾多西涼軍玩弄于鼓掌之間。
“那家伙往西去了,追!”
一波西涼軍朝著西面追去,然而當他們經過一片廢墟時,廢墟后卻突然出現了陳驀的身影,手法利索地殺死了跑在隊伍后方的十幾名西涼軍士卒,隨即在大為驚恐的西涼軍的怒嚎聲中,再度隱于黑暗。
“屋頂,那家伙在屋頂,放箭!放箭!”
伴隨著一陣吵鬧,無數的箭矢射向奔跑在民居屋頂上的陳驀,只可惜陳驀并非孫堅,而此地更為平陽谷,只見陳驀他跳下屋頂,那些射向他的箭支便失去了目標,消失在黑暗之中。
甚至于,陳驀隨手一抓,還抓了幾支射向自己的箭矢,大概有七、八支,在跳下屋頂的同時,隨手一甩,又還給了那些西涼軍,帶走了數名西涼軍的性命。
在黑暗中追捕一名精于暗殺的刺客,這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因為你不知道那名刺客會在何時露面,對你痛下殺手。
短短半個時辰,死在陳驀手中的西涼軍士卒已經超過了兩百人,事到如今,哪里還是那三千西涼軍追捕陳驀,倒是陳驀在黑暗中獵殺他們,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那鬼魅般的身影,凌厲的手法,還有那不時響起的慘叫聲,都叫那三千西涼軍士卒膽戰心驚。
在犧牲了兩百余同伴后,西涼軍士卒學乖了,他們不再輕易靠近昏暗的場所,更不會只身追捕陳驀,因為他們已經領略到了對方的厲害之處。
“該死的,那家伙真的是一名劍客么?簡直比刺客還要難纏!”
“傳令下去,三十人為一隊,徹底搜查北城所有地方,發現那家伙蹤跡后莫要與你交手,先行呼叫!”
在陳驀的獵殺之下,西涼軍士卒也找到了相應的辦法,但是很遺憾的,陳驀用自己手中的重劍讓對方意識到,哪怕是三十人的隊伍,也擋不住來自黑暗中的襲擊。
這個現象一直持續到西涼軍不得不將小隊的人數提升到五十人……
“呼,學乖了么!”
隱在一處民居的殘骸后,陳驀默默望著不遠處那些來自火把的亮光,雖說那些西涼軍至今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傷害,但是不得不說,被那些家伙一路追著跑的陳驀消耗了大多的體力……
“找到了,在這里!”忽然,對面的房屋頂上露出一個腦袋,指著殘骸后的陳驀大聲喊道。
“嘁!”陳驀暗罵一句,轉身奔向另外一條巷中,卻沒想到迎面撞見十幾名西涼軍士卒。
“在……在這里!那家伙在這里!”在呼喊之后,這十幾名西涼軍士卒似乎有心要將陳驀死死拖在此地,遺憾的是,兩者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了,幾乎只是一個過身的插剎那,已有三名西涼軍士卒死在陳驀手中。
但是,陳驀的處境也并不樂觀,當他解決掉最后一個擋在自己面前的西涼軍時,一陣又一陣沉壓的腳步聲正陸續朝著這里而來。
“在這里,那家伙在這里,放箭!”
伴隨著一聲喊叫,巷口的四個方向幾乎同時涌出了如潮水般的追兵,隨即,對準陳驀就是一輪激射。
無奈之下,陳驀一手攀住民居的房檐,翻身上了屋頂。
“那家伙跑到屋頂上去了,放箭,放箭!”
一時間,幾乎從四面八方射來無數箭矢,即便是陳驀,也無法將那般數量的箭矢擊落,至于硬抗……要知道他可不是孫堅,勉強用剛體抵擋幾支箭矢倒還好,數百支箭矢……非把他射成刺猬不可!
情急之下,陳驀在屋頂上一個俯身,隨即跳下街道,在那些西涼軍士卒還沒反應過來前,硬是用自己手中的重劍殺出了一條血路。
“追!那家伙望南面去了!”
“在西面,在西面!”
“往北了!”
雖說陳驀至今未曾受傷,但是被對方一路追的跑,這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該死的賈文和!
陳驀心中暗罵一句,從房屋上跳下,然而還沒等他站穩腳跟,忽然,他感覺從腦后刮來一股惡風,他下意識回過頭去,卻愕然見到一張兇神惡煞的臉,以及一柄如同磨石般大小的巨錘,正朝著自己狠狠砸來。
“此路不通!”那將惡狠狠地吼道!
糟糕!
望著那近在咫尺的巨錘,陳驀心中一驚,情急之下只好用劍身相擋,只聽“鐺”的一聲過后,陳驀竟然被一錘轟入了旁邊的民居廢墟中,撞到了一堵土墻。
“轟!”那間民居坍塌了。
附近的西涼軍面色大喜,望了一眼那柄大錘的主人,欣喜喚道,“王牙將,是王牙將!”
“唔!”郭汜麾下猛將王寶點了點頭,凝神望著那間倒坍的房屋,又望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巨錘,沉聲說道,“都注意了,那家伙還沒死呢!”
話音剛落,在周圍西涼軍詫異的目光中,只聽轟地一聲,倒塌的廢墟中露出一個身影。
“該死……呸呸!”
在眾西涼士卒的包圍下,陳驀連連唾了幾下,這才將誤入口中的土灰吐出,隨即,他抬起頭來,皺眉望著面前不遠處一名身高丈余的大漢,隨即他手中兩柄巨大的鐵錘。
好家伙……
陳驀不動聲色動了動有些酸麻的右手,剛才那一記硬拼,讓他整條手臂至今仍然酸麻不已。
“你就是王越?”那名身高丈余的大漢,也就是郭汜麾下愛將王寶沉聲問道。
“正是王某!”感覺著那來自右臂的酸麻漸漸退下,陳驀低聲問道,“你是何人?”
“郭帥麾下牙門將王寶,奉命前來取你首級!”說著,王寶舉起巨錘狠狠砸向地面,只聽轟地一聲巨響,仿佛連地面也為之顫動。
不得不說,王寶在郭汜麾下部將中也算是個異類,他之所以受到郭汜看重,倒不是武藝過人,而是這家伙的力氣驚人。
“取王某首級?”陳驀輕笑一聲,舉劍淡淡說道,“那就要看你本事了!”說著,他皺眉望了一眼王寶手中的兩柄鐵錘,因為在剛才的硬拼中,他意識意識到,對方手中的鐵錘乃是由精鐵打造,這般大小的鐵錘……
這家伙好臂力啊!
對武人而言,兵器的選擇尤為重要,兵器中最優者,自然要數神兵。
早期所說的神兵,指著是前秦、甚至是春秋戰國時期冶煉名家所制的兵器,當時大多以青銅為材料,所制造的兵器也多半以劍為主,其中最有名的代表人物自然是制劍名家歐冶子,而最著名的神兵也無非是湛盧、巨闕、純鈞、魚腸等帶有神話故事色彩的神兵,遺憾的是,這些神兵大多已失落在戰亂中。
而眼下武人口中的神兵,指的是由鑌鐵打造的兵器,比如呂布的方天畫戟,關羽的青龍偃月刀,張飛的丈八蛇矛,以及孫堅的黑刀虎嘯,那所謂的鑌鐵,其實就是指鋼,正是因為材料的差距,是故由鑌鐵打造的兵器要遠遠比其他兵器優秀地多,吹毛透風、削鐵如泥,不在話下,更有甚者,倘若這些神兵的主人是一位精于戾氣的武人時,其威力更是驚人。
而鑌鐵之下,便屬精鐵,所謂的精鐵,便是指優質的鐵,在煉鋼技術尚不發達的漢朝,精鐵所制的兵器在天下所有優質武器中要占絕大部分,但是精鐵所制的武器在鋒利程度上遠遠不及鑌鐵所制的武器,而且重量也要比后者重上許多,如今陳驀手中的重劍,便屬于這一類。
而精鐵之下,那便是尋常士卒的兵器,由于材料與冶煉工藝的關系,使得這些兵器在武人眼中算不上什么具有殺傷力的兵器,尤其是對于精通剛體的武人而言,他甚至可以將其忽視。
而那王寶的武器,便是一對由精鐵打造的大錘,每一只大錘的重量都在一百斤左右,合計兩百斤,這即便在武人之中,也稱得上是極其驚人的重量。
要知道關羽、張飛手中由鑌鐵打造的武器也只有八十斤左右,而陳驀手中的重劍雖說是由占重的精鐵打造,卻也不超過七十斤,可想而知,郭汜麾下那名叫做王寶的武人,其臂力究竟有這么驚人。
正因為臂力驚人,是故王寶在與對手交手時可謂是占盡了便宜,每每一錘過去就能逼地對方閃躲,更有甚者,倘若被其大錘砸到,那簡直可以說是一場噩夢。
當然了,如果打不到的話,那兩柄鐵錘的重量與大小就是累贅了,正如眼下的王寶。
或許,王寶從未遇到過像陳驀這樣機動性極高的對手吧,以至于竟然錘錘打空,別說打不到陳驀,甚至見陳驀的衣角的碰不上,這讓王寶心中焦怒異常。
而反觀陳驀,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面色自若穿梭在王寶的錘影中,也難怪,畢竟陳驀曾經于不少當時豪杰交手過,武藝超群的呂布,臂力驚人的張飛,以及幾乎是難以抗衡的孫堅,雖說王寶的臂力確實驚人,但是比起這三人來,仍然還遜色一籌。
正因為經驗豐富,陳驀自然不必畏懼這類對手,畢竟,哪怕腕力再強,倘若打不到對手,那就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王寶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怒聲喝道,“鼠輩,休要躲躲閃閃,莫不是無膽與我一較高下!”
他本意是想激陳驀與其硬拼,畢竟,雖說他武藝不怎么樣,但是對于腕力卻頗為自負,他自信沒有人能夠抵抗他手中的鐵錘。
遺憾的是,他挑錯了對手……
“呵,如你所愿!”嗤笑一聲,陳驀停止了來回的閃避,這讓王寶面色大喜,舉起鐵錘狠狠朝著陳驀砸去。
他原以為這一擊足以將眼前這個家伙砸成肉餅,然而,他所期待的事卻并非發現……
“怎……怎么可能?!”
周圍觀戰的西涼軍士卒目瞪口呆,一臉駭然,因為他們震驚地看到,陳驀竟然只用一只左手便抵住了王牙將的一錘。
天吶,王牙將手中的鐵錘可是用整整一百斤啊!
別說那些士卒,就連王寶亦是滿臉驚愕,難以置信地望著手中的鐵錘,他震驚地發現,任憑自己如何使盡全力,也無法將鐵錘下壓一寸。
“這……王某手中鐵錘,可是有足足一百斤……”
望著滿臉震驚的王寶,陳驀輕笑一聲,淡淡說道,“那又如何?兵器的重量,便不足以衡量一個武人腕力的強弱!再者……”說著,他眼神微變,托著鐵錘的左手微微一顫。
伴隨著一聲骨碎之響,王寶突然感覺自己右手的鐵錘傳來一股無法言喻的強大力量。
“咔嚓!”
在王寶呆滯的目光中,他發現自己的右手的骨頭竟然折向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以至于他再也無法握住手中鐵錘,眼睜睜看著那柄重達一百斤的鐵錘被那股無法言喻的強大厲害轟上半空,隨即重重砸在地面上,更叫人震驚的是,那柄鐵錘在掉落地面后,竟然出現了幾道裂紋,隨即咔嚓一聲碎裂一地。
“怎……怎么可能?!”王寶頓時呆住了。
,不愧是孫堅的絕學,竟然有著這般威力,雖說比較殺傷力還是自己改良的虎炮更勝一籌,但是崩勁這股滲透力……竟然可以從打碎那柄由精鐵打造的鐵錘。
陳驀暗暗心驚。
其實,他之所以敢這么做,無非是看出那王寶僅僅只是腕力比較強的莽夫而已,幾乎還沒有掌握武人的基礎,就如同當年的自己。
望著對面的王寶一臉駭然,陳驀暗暗搖了搖頭,再一次深深體會到,沒有掌握戾氣的武人究竟有多少無力,哪怕對方天賦異稟。
“該死,該死!”被陳驀輕易打折右臂的王寶怒火攻心,竟然舉著另外一柄鐵錘朝著陳驀沖了過來。
雖然看似氣勢洶洶……啊,僅僅是看似而已!
“鏘!”
僅存的那柄鐵錘被陳驀一劍砍成兩半,包括那名叫做王寶的牙門將。
一時間,整條街道鴉雀無聲,只見那些西涼軍士卒面色呆滯地望著那柄被劈成兩半的鐵錘,以及那位躺在血泊中的王牙將。
望了一眼地上那王寶的尸體,陳驀微微搖了搖頭,甩了甩重劍上血珠,望著那些西涼軍語氣莫名地說道,“那么……在郭汜那家伙露面之前,讓我們繼續吧!”
說著,他躍上屋頂,再度消失在黑色之中。
從始至終,那些西涼軍士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無一人敢再行追擊。
與此同時,在東門外的林中,賈詡與徐晃正傾聽著那來自弘農北城的喧鬧聲。
“不愧是王師……”知情的徐晃自然明白那來自于弘農北城的喧鬧聲究竟代表著什么。
“呵,”轉頭望了一眼徐晃眼中的敬佩之色,賈詡嘴角微微一笑,露出幾分莫名的笑意。
“哎呀哎呀,真是個可怕的家伙啊,那么……該輪到我們了,徐將軍?”
徐晃聽聞眼神微微一緊,抱了抱拳,沉聲說道,“末將在!”
“一切在計劃行事!”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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