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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二的朝戰 五十三章、享受要人命
遠離海岸的深海里,美軍“重牙鯛”(Sargo)級潛艇上55名官兵正在慌亂地求救,驚動了遠處護航的美軍驅逐艦,打著燈光,急急忙忙地趕來。這些動靜,羅二已經拋到腦后,他正在岸邊穿衣服。
對面陣地上,樸姬善通過炮鏡,在蒙蒙的月色下,隱隱看見羅二正光著膀子,哆嗦著穿衣服,有些吃驚,搞不明白羅二的舉動。
“報告,少尉同志。”旁邊的崗哨,很快告訴樸姬善,美軍的軍艦,正向海岸駛來,部隊已經進入警戒狀態。
樸姬善轉過頭,想說些什么,又閉上了嘴,她也不明白,羅二到底干了些什么,讓敵人的軍艦給追了上來。
再湊到炮鏡跟前,卻發現,羅二已經不見了。
現在離天亮還有一個多小時,羅二跑到海岸東邊的礁石后邊,找了個寬大是石縫,跳了下去。倒騰半天,羅二總算取出自己的衣服,看著濕透的鞋褲,干脆換上了美式冬裝,他有些犯愁,天亮了怎么給樸姬善解釋。
緊走幾步,高腰軍靴踩在礁石上,硬梆梆的鞋底,讓腳很是舒服,算了,到時候再說。又在紅庫里翻了翻,一個金屬的箱子,“蓬”地扔在地上。
這是美式野戰炊事箱,不大,一個人就可以攜帶,里面有簡便的炊具,可以加工食物,燃料是液體酒精。以前沒敢拿出來,怕被批評,現在自己一個人,先試用一下。箱里的小瓶朗姆酒,被羅二不客氣地丟在地上,老美的酒根本沒法喝。
羅二炊事兵的本事沒扔下,砍掉魚頭,用淡水清洗干凈紡錘形的鮐魚,揮刀削下一片片雪白的魚肉,滿滿一小鍋,加上鹽,放進水,“啪”,點著酒精爐。
無聊地等在一邊,從結實的尾柄上,把剩下的魚肉,削成薄片,用刀挑著送進嘴里,別說,就是新鮮。難怪朝鮮人也愛吃這種花巴魚。
就在羅二躲在遠處,愜意地吃著生魚片時,靠近岸邊的水面上,冒出了一個個人頭,唐文指揮著26名特工,小心翼翼來到了岸邊。
“換裝。”低聲吩咐著,唐文首先扒下潛水服,換上一身舊巴巴的志愿軍棉衣;把那個土黃色的背包,背在身后,拿起了一桿三八式步槍。
其他特工,紛紛行動,26人大致分成三組,換上了美軍、志愿軍、人民軍的制服,拿著不同制式的武器,開始集結。
按計劃,把潛水的裝備,拋進大海;三支不同國別的隊伍,趁著夜色各自行動。
這些特工知道,他們是短暫的滲透行動,找到人民軍陣地,突擊一下,打死幾個人,擾亂對方的部署,然后就可以躲起來了。如果命大,24小時后,等待接應回去,黃燦燦的100兩金條,能消費很長時間了。
隨著唐文的手勢,坐著美夢的特工們,迅速地行動起來,分為南、北、中三組,相隔300米,一聲不吭地撲向人民軍的陣地。
黎明時分,天色暗了下來,也是人體最為困乏的時候,唐文挑選的時間沒錯,只是日子錯了。
陣地上的人民軍士兵,包括樸姬善,已經嚴陣以待,槍上膛,手榴彈也擺好了,靜靜地看著前方的敵人。
不得不說,特工的訓練是有素的,三組人馬,很快發現雷區,有人警戒,有人上前排雷;隨著一顆顆蘇式反坦克地雷的起出,雷區的地雷,被很快清除出一條小道,標記也插好了,突擊隊伍在不緊不慢地前進著。
眼睛盯著炮鏡的樸姬善,禁不住臉紅了,羅二能毫不停留地通過雷區,那是偵查員的本事;眼前鬼祟的一大幫子敵人,也能毫不困難地行進,那就是自己的問題了。
隊伍出發了,唐文沒動,咬著沒點火的雪茄,伏在地上,緊盯著前方;他在等,等對面的動靜。
經驗豐富的唐文,對這種黑暗中的沉寂,有一種說不出的忌諱。憑感覺,他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到底是哪里不對,他也說不上來,只是一種老兵的感覺而已。
如果是對面陣地上的人民軍措手不及,被打了個突然,自己就趁機通過陣地,直奔陣地后方,爭取找一輛回返的汽車;憑自己一口地道的上海話,騙過幾個志愿軍士兵,那是沒問題;在國內已經打了十幾年了,自己毫發無損,在朝鮮,面對同樣的對手,也差不了。
如果突擊群被人民軍給發現了,混亂中,憑身上的軍裝,繞道通過,只要小心一點,就算被發現,自己也是一名“志愿軍戰士”,混水瞎蒙的本事,信手捻來。
忽然間,唐文對自己很有信心,扶著背帶,眼露兇光,實在不行,那就魚死網破,這次的賭注,夠本了。
不得不說,唐文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他上司的眼力夠精準的。
隨著三個小組迅速的前進,前方的隱蔽行動,給唐文的希望越來越大;拍拍腿上的沙子,就在他準備起身跟進的時候,對面黑暗中猛然間冒出的無數槍口火焰,讓他呆住了。
就在行動小組靠近人民軍戰壕100米的時候,“呯呯”,隨著莫辛·納甘式步槍的槍聲,人民軍陣地上,突然槍聲大作,無數支PPsh-41沖鋒槍噴出橘紅色的火焰,把突擊的特工們一下打趴在地上,抬不起頭。
緊接著,“吐吐吐……”,支撐點上,DShK-38“德什卡”127mm重機槍開始提供無與倫比的火力,如同一把把大鐮刀,砍出一條條小道來;“通、通”,蘇制107毫米迫擊炮也開始發話了。
人民軍猛烈的火力,直接把突擊的三個小組,給打懵了;隨著人員的傷亡,有人開始撤退,慌亂中,踏響了地雷;“轟、轟”,爆炸聲,把后面的唐文炸得心里涼哇哇的。完了,這剛上岸,直接就被滅了。
樸姬善拿著一把ТТ-33式手槍,“呯呯……”,一口氣打光了8發子彈,至于打哪去了,摸黑根本看不見,大概是想過把癮。再湊到炮鏡前,左看右看,根本沒有羅二的影子。
唐文跑了,沿著右手的方向,沖向一大片亂礁石。他已經在偵查照片上,看好了地方,只要經過這片礁石,攀上10米高的懸崖,就進了后面的荒灘。那幾乎半人高的荒草,只要進去,就算是通過人民軍的防線了。
這時羅二已經吃完了魚肉,正在喝著魚湯,要是加上些調料就更好了。
遠處的槍炮聲和爆炸聲,讓他一愣,美軍又登陸了?不會吧,自己剛從海里出來,沒看見有登陸的部隊啊。
很快,槍炮聲歇了,一切又歸于平靜。
大概是小股部隊,要是人民軍連這都抵擋不住,自己去也是白搭。慢悠悠喝湯的羅二,臉色一緊,動作停了下來。
呼呼的海風,又在上風向,讓羅二沒發覺唐文的腳步聲,倒是聽見了他的喘氣聲。大意了,真是不該放松自己,享受要人命啊;羅二很是自責,沒動彈,依舊喝著魚湯。
狂奔了2000米的唐文,盡管十分小心腳下,但年紀不饒人,劇烈的喘氣聲,驚動了羅二。
看到眼前一道寬口石縫,沒有猶豫,唐文“碰”地跳下了石縫,羅二的背影突兀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突然出現的人影,讓唐文嚇了一跳,蹲身據槍,三八式步槍已經瞄上了羅二,保險自從上岸就一直打開著。
天色已經蒙蒙亮了,看清楚的唐文,松了口氣,但手指沒離開扳機。眼前的美軍下士,正端著金屬小鍋,在喝著什么。
看背影,是一個正規的美軍士兵,尤其是那半露著的美式野戰炊事箱,和地上的鋁制朗姆酒瓶,讓唐文松了口氣。
美軍士兵轉過身來,雙手還端著小鍋,短短的小平頭,清瘦的臉龐,沖著唐文一笑。
今天的狀況是糟透了,還沒上岸就被莫名奇妙干掉了四個,緊接著碰上鯊魚;好不容易上岸,剛上岸就被打了個半死,自己緊跑慢跑,眼前猛地又冒出個美軍士兵。
唐文覺得頭都大了,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槍,要是打了美軍士兵,麻煩就大了;要是這名美軍士兵正在執行任務,被自己給破壞了,那誰都保不住自己。
倆人對峙了一會,羅二沖跳下來的志愿軍戰士呲牙一笑,正要說話,眼里卻寒光一閃。
不論是從長相、服裝、裝備,對方一看就是一個志愿軍老兵,持槍的姿勢很老道。
但唐文緊張間,忘了嘴上咬著的那根雪茄,淡淡的雪茄味,讓羅二明白,自己又碰上了敵特。鄭軍有一根雪茄,很是愛惜,也只讓自己聞聞,普通志愿軍戰士哪有雪茄的待遇。
尤其是唐文背上的背包,暴漏了他的身份。隔著十步遠,羅二已經感覺到了心悸,還有隱隱的渴望,撲上去的渴望。這種兩難的感覺,他在平壤機場經歷過。
看著眼前警惕的唐文,羅二張開嘴,“哈嘍”,帶著濃重京腔的英語,讓對面的唐文一愣。
唐文也算是軍統特工里的精英,對英語很是熟練,羅二張嘴一說,讓他在一愣之間,明白了,對方也是個冒牌貨,扳機上的食指隨即一緊。
唐文一愣的瞬間,羅二已經動了,腳下的石咋還在作響,人影已經閃過,只留下那個金屬小鍋。
“哐當”,小鍋掉在地上,剩下的魚湯濺了一地。羅二的左手,也已經捏住了唐文的咽喉。
“叭”,槍聲響起,在石縫里很是沉悶。唐文無奈地垂下槍口,沒有掙扎;那溫熱的大手,頂在了自己的喉骨上,只要一使勁,那就可以永遠留下了。
“兄弟,干什么的?”羅二嬉笑著,右手卻沒閑著,摘下唐文背上的背包,扔在腳下。
“39軍偵查干事唐愛國,正在執行任務。”唐文面不改色,以假亂真的證件,好好地藏在自己的衣兜里呢。
“吆喝,上海人,唐愛國?”羅二有些哭笑不得,隨即臉色一變,怒了;看來,那個唐愛國,是犧牲了,也不知道鄭軍認識不。
“偵查干事?那偵查營長鄭軍你認識不?”羅二很嚴肅地看著他,慎重地問著。他也不想誤殺了戰友,小心為上。
“認識,前幾天鄭營長剛給我安排了任務,很重要的。”唐文心里高興,眼前的家伙身手厲害,經驗卻是菜鳥。
羅二笑了,眼里寒光閃爍,屁個鄭營長,前幾天還和我在禁閉室聊天呢,直接升營長了?
羅二嘴角的冷笑,讓唐文大呼不妙,自己多了一句嘴,直接漏底了。
沒等羅二動作,唐文抬起左腳,猛地踩在地上的背包上,“咔嚓”,一聲脆裂的聲音,緊接著,背包里響起微弱的“滴滴”聲。
“哈哈哈哈”,唐文放棄了抵抗,被羅二按住,猙獰的臉龐擠在冰冷的礁石上,放恣地笑著。
“魚死網破!魚死網破!大家都……”唐文的話沒說完,羅二手指用力,“咔”,生生捏斷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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