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對決石之軒之前的開胃小菜

無限打工 第七章 對決石之軒之前的開胃小菜

當拓跋玉和淳于薇抬著重達九十九斤，意指月夜之狼的阿古施華亞長矛，躬身步至畢玄身前時，已是太陽落山，明月于夜空斜掛，照得草原一片迷蒙美景，晚風徐起，夜涼如水，吹得在場的觀戰者遍體生寒。

其中滿臉灰敗之色，心中最為發寒的不是呼延鐵真和荒直昆，自從武器被毀后，他們已經不跪了，退至遠處，遙遙觀戰，而是剛剛趕到的畢玄兩名高徒，因為拓跋玉和淳于薇在洛陽是與高旭見過面的，親眼目睹了其在曼清苑發威，滅殺曲傲師徒！

那時的高旭通過種種布局，層層借勢，已經強勢到拓跋玉、淳于薇一心避免與其硬碰的地步，但內心深處，身為三大宗師之徒的驕傲仍舊不時地提醒兩人：高旭僅僅是秘術詭異，神秘莫測，真正正面放手一戰的話，他們不見得沒有取勝之機！

現在，這個念頭被擊得粉碎，徹徹底底地粉碎，化作了齏粉……

連師尊畢玄都要取壓箱底的月狼矛，方能匹敵高旭，與師尊天差地別的他們，豈不是高旭一合之敵？

差距之大，業已到達連追趕的念頭都伸不出！！

武者之路上最為悲哀的事情，莫過如此！！！

其實真正悲哀的，應該是畢玄……

想他出場時是多么地神鬼莫測，不可一世，卻受制于對方手中的一柄神劍，如傻/逼般站了幾個小時，等徒弟送武器過來！

難能可貴的是，換做其他人，以一代宗師的身份受此奇恥大辱，早就心浮氣躁，氣勢大降了，然而畢玄至始至終均不為所動，神態從容冷靜，好似沒有任何人類應有的喜怨哀樂、貪嗔癡懼的情緒般，雙目冷酷如惡狼凝望獵物，直直地盯住高旭，從上至下，打量了何止過百遍？

以高旭的定力，都不由地被其看得心中發毛，旋即又覺得這是一種磨練心境的好途徑，便與畢玄大眼瞪小眼地對視起來。

這一幕既滑稽又玄奧，外人看上去滑稽，當事人覺得玄奧，只因目光的相對也是領域的碰撞，武道修為的對拼！

自然而然的，高旭全面處于下風，被壓得抬不起頭來。領域方面，別說劍神領域是憑借夢想領域模仿的，即便是正牌的劍神領域，由于高旭遇到的燕南天嫁衣神功尚未大成，綜合實力尚且處于二難度高等范疇，也就是說哪怕燕南天親至，劍神領域VS炎陽領域，也沒有幾成的勝算……

至于武道修為，就更別提了，畢玄從小習武，初出道之際便被譽為“沒有人能把他從馬背擊下來的對手”，這聽起來不乍的，在突厥中卻是種極高的贊譽，如今畢玄已經八十九歲了，近一個半甲子的修為，武道歷練該有多么豐富，哪怕高旭是游走于不同世界的輪回者，一年想抵人家九十年，也是完全不現實的事情！

好在高旭本就沒指望在這兩方面贏，他很有自知之明，領域對碰和武道修為均是實實在在的，不存在頓悟似的飛躍，唯有一步一個腳印地提升，間或邁步的速度快一些，比如此刻。

在正常情況下，此乃火中取栗，極其兇險，一個不慎，就會被畢玄徹底摧毀信心，一蹶不振，武道修為再無寸進，別以為這是一句嚇唬人的空話，用數據化的觀點，就是一招權威性超高，持續時間超久甚至是永遠有害的DEBUFF附身，驅除不了這玩意，不但不死印法進階不到第六重，甚至有可能掉落境界，敗于畢玄之手的曲傲就是最佳的例子！

但高旭的情況又是較為特殊，他有絕對的信心……

擊？敗？畢？玄！

不為其他，就一個原因——畢玄在大唐數位頂尖宗師里面，戰斗風格最偏向于戰士！

這與突厥一族的風氣習俗有關，草原上的勇士作戰毋須過多的花招，崇拜的便是正面的勇猛無敵，所以石之軒可以是刺客，傅采林可以是劍客，寧道奇可以是道士……唯有畢玄必須是戰士！

大開大合的戰士！！

不如此，不足以威震草原長達數十年之久！！！

可惜啊，高旭最不怕的，以及最擅長對付的，就是戰士型敵人……

被畢玄“精神蹂躪”了數個時辰，高旭固然感到獲益匪淺，但也避免不了地心生疲倦，于是當畢玄甫一握住月狼矛的同時，他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時，業已是清澈澄凈，心無雜念！

第三分裂人格？武癡人格！

主人格累了，精神困頓，就換神完氣足的副人格登場，此乃高旭向葉雨桐姐妹學習的辦法！

而副人格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一劍直指蒼穹，點點星芒浮現，諸天星辰的虛影閃耀，化作一面巨大的棋盤，將畢玄前沖的身影包裹在其中！

飛星玄空劍訣？星羅棋布！

說是前沖，實則在旁觀者的眼里，畢玄就似飯后散步般，向著高旭龍行虎步地油然而行，神態間適然自在，冷峻而深不可測的眼神注視之下，天地間似再無可瞞過他之事物。

上百步的距離，畢玄倏忽走過，似緩實快，如果說得通俗易懂些，這便是古武體系的宗師戰士沖鋒，詭異莫名中充滿著難以言喻的美感！

出動月狼矛的那一刻，畢玄已是毫無保留！！

十招之內誓殺高旭，方能洗刷今日之恥辱，繼續他縱橫草原的無敵神話！！！

然而星羅棋布先一息落了上去，沖鋒是鎖定目標，這招飛星神劍的分解劍訣起手式亦是如此，并且修真相對古武是絕對的瞬發型，別說畢玄，就算是石之軒催動幻魔身法，和天烈五劍毫無花俏地比拼速度，也得傻眼，所以待星羅棋布占得先機，高旭輕輕巧巧地朝后移步，與此同時，他的頭頂蕩漾起一層濃郁的星光，形成了一片小范圍的諸曜橫空之景，遙引而至的龐大星力便飛速匯聚，化作了一道天河似的奇景，向著地面的畢玄直沖而下。

飛星玄空劍訣？星曜天河！

面對著蘊含星辰之力，看似細小，實則有千鈞之重的天河劍氣，畢玄立馬挺立不動，由動至靜的轉變堪比花間游般神妙，雙目射出深邃無邊、秘不可測的精芒，一矛筆直地刺出，竟將重逾千鈞的星河打得四散，其勢著實威如神魔！

這一回，換成他堂堂皇皇，直取中宮了！

再也不怕五帝之首劍的無匹鋒芒！

當然，并不是說畢玄的月狼矛就位列神兵之榜，故而不懼神器之威，其實單以品質而言，月狼矛也就是二難度暗金，受限于大唐雙龍傳的難度上限與中低級古武世界的設定，宋缺的天刀、傅采林的佩劍亦全是如此，紫色武器極少出現，更別提赤色了……

不過畢玄身為大唐世界最巔峰的宗師人物之一，原劇情里更是與寇仲決戰于兩軍之前，勉強算得上最終BOSS，總要有些優待，當畢玄裝/逼地空手而來，并使用龍套呼延鐵真和荒直昆的武器對敵時，被摧枯拉朽地一擊兩斷，純屬活該，但當他手握月狼矛，在炎陽真氣的灌注之下，長矛宗師的威勢頓時展露無遺，五帝之首劍再想輕而易舉地斷兵損刃，是不可能的了！

即便如此，赤色神兵的超大優勢亦是不容否定，雙方的兵刃如果交擊的次數過多，月狼矛還是得玩完，并且想要護住兵刃，必須時刻保持炎陽的最大運轉，消耗自是急劇增加，也就是擁有九十年功力的畢玄，換個人來，十幾招不到，就被打趴下了……

言歸正傳，畢玄一矛固然破去星曜天河，但他那傲松古柏的挺拔身軀仍舊不可避免地顫了一顫，人力有所窮盡，和天地間的偉力相比，還是有些不夠瞧，而高旭淡然一笑，右手的五帝之首劍化出三才朝元的劍氣，直轟畢玄胸腹，左手分毫不緩地將散亂開來的天河劍氣引流分散，重新匯聚為一顆顆迷你型的明亮星辰，漂浮于四方，正是飛星玄空劍訣的第三式——瑤星辰引！

畢玄目光一凝，不顧震得微微發麻的虎口，也不管呈三才之位射至的青云劍氣，冷哼一聲，立馬單手上揚，月狼矛在頭頂劃出旋風般的盤旋，直擊高旭周圍的星辰虛影！

瑤星辰引屬于大招前的蓄力技，高旭由于魂力不夠支撐完整版的飛星神劍，將其拆分成四招，前三招輔助蓄力，最后一招等同于終結技，一舉克敵，火靈朱雀劍訣和飛星玄空劍訣亦是如此，而天穹華煌劍訣、日輪兩儀劍訣與幻月弈天劍訣則是將完整版的功效分成四份，每一招各自負責一份，可謂匠心獨運！

既然是蓄力技，就不能被打斷，否則終結技？諸星隕落便會腹死胎中，即是說此招乃是考驗對手的眼力及反應。

按理來說，畢玄是古武世界的宗師，生平從未見識過天烈五劍這樣的修真絕學，應該反應不及，錯失良機，但實際情況卻是他幾乎是連眼皮都沒眨一下，便做出了最為正確的決斷……

宗師之武感！

直通核心，直達本能的武道境界！！

這也是同難度情況下，輪回者更愿意去攻克修真、魔幻、科技的巔峰BOSS，亦不想挑戰古武宗師的原因之一！！！

眼見著被矛風掃到的星辰開始坍塌，諸星隕落一旦出不了，便是前功盡棄，白白浪費魂力，高旭卻是不慌不忙，平攤左手，以迅疾無倫的速度畫了十數個大小不一、角度各異的圓圈，向著月狼矛套去。

不死七幻？以虛還實！

“不死印法？！”畢玄古波不驚的臉龐異芒一閃，月狼矛忽地一擺，同時大步跨前，雙腳彈離地面寸許，若御氣騰翔般離地飄行，姿態優美至無懈可擊，恐怖至無懈可擊。

以虛還實所化的氣環僅僅推至一半，高旭便覺虎軀一輕，原本一直壓迫的炎陽領域突然消失得一滴不剩，全身虛虛蕩蕩，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晃，氣環便散了一散，可下一息，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熱沸騰又奔襲而至，好似魔術師無影無形的神族幽能般，直接及體，完全沒法躲避！

高旭悶哼一聲，等若胸膛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擊，唇角立即溢血，氣環再散，正在此刻，畢玄的月狼矛到了，直接穿破本來沒有破綻的氣環連擊，以神乎其技的手法，點往核心之處，一擊而破，簡直就好像不死七幻？以虛還實是中看不中用，全無防守能力的虛幌子。

但所有能稍稍領略這一輪交手精妙的觀戰者都知道不是，不是高旭的不死七幻？以虛還實太弱，而是畢玄太強！

如此妙到巔峰的領域收發，相比起空之軌跡中以職業加成和血統之力的三難度安娜塔西雅曾經硬是用高權威性破去不死七幻？以虛還實，技術含量可以甩出幾條街去！！

硬受下三才朝元劍氣，并且收放炎陽領域的畢玄眉宇間也掠過一抹紅潮，顯然暗中受了些輕傷，但他更為在意踉蹌跌退的高旭，且怪異地沒有趁勢追擊，只因其武感直覺透出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提示——

高旭還有后招！

危險至極的后招！！

果不其然，高旭見畢玄沒有追擊，干脆地圖窮匕見，一股濃厚的紫芒耀出，在其頸后化出了兩顆腦袋，背部肋下也伸出兩對手臂！！！

三頭六臂一現，剛剛面對畢玄的這一面由于技能被破，受創非輕，一時間無法行動，位于左側的已然施展點血截脈恢復傷勢，而右側的則手執無雙方天戟，一招天轟地裂將兩人立足的草地破開十數道觸目驚心的巨大裂痕，地面更似地震般顫蕩低鳴，層卷轟臨，大地都似乎在哀鳴，恍若末日來臨！

對于這種表面威猛，實際上范圍大，力量分散的攻勢，畢玄并不放在眼里，從容一笑，閑庭信步地行走于天轟地裂之中，瞬息逼至高旭身前，月狼矛旋卷出一股粗若竹筷的勁氣，直刺高旭的眉心。

這一擊實乃畢玄一生功力所聚，倘若高旭擋不了，避不過，此戰也就結束了，確實如畢玄所預料，數招斃敵于矛下，洗刷羞辱，順便將那柄削鐵如泥的神兵奪下，交予頡利，讓其如虎添翼，將來揮兵直取中原的把握更大數分！

可惜畢玄萬萬沒有料到的是，天轟地裂是幌子！！

將無雙戰神呂布的最強蓄力技作為幌子，蒙蔽畢玄，那么真正的殺手锏……是什么？？？

不死七幻？以卵擊石！

待那原本恢復傷勢的一面霍地裝備上紫檀木劍，以流光之速一閃而過，勢如破竹地攻入月狼矛影中，汗毛直豎的畢玄心知上當，卻亦是無能應對，眼看高旭可命中這無可比擬的大宗師胸口要害，胸口忽然變成肩膊，紫檀木劍入肉一寸即給反震彈出。

畢玄古銅色的面容浮起一抹艷紅，久久不散，若不是他及時以炎陽真氣護住，整條左臂肯定廢了，現在也是傷上加傷，自成為三大宗師以來第一次受到如此嚴重的創傷，而高旭嘴角揚起早知如此的弧度，收起三頭六臂，催動浮光掠影，在百分之三百的移動速度加成下，飛速后撤，輕松地與畢玄拉開距離，服下天仙玉露，旋即更換上紅蓮劫焰，開始準備火靈朱雀劍訣。

畢玄立于原地，足足有數個呼吸，艷紅終于緩緩褪去，看似恢復了傷勢，但旁觀的跋鋒寒卻知道，炎陽絕沒有長生訣那樣的療傷神效，畢玄這是強壓傷勢，寧愿造成永不可愈的遺留后患，也要擊敗殺死高旭了！

這一回，面對在紅蓮劫焰自身綻放出的逆天煌烈推動之下，火靈朱雀劍訣洶涌出的熊熊烈火，畢玄不再招招硬擋……他開始迂回躲閃了！

一旦放下宗師身段，畢玄的難纏系數頓時呈直線上升，火靈朱雀劍訣本是鋪天蓋地的火浪型劍訣，基本沒法單純地進行躲避，不料畢玄手中的那柄月狼矛連消帶打，流水行云，藏巧于拙，千變萬化盡寓其中，竟然通過外放的炎陽勁氣，以火對火，以炎克炎，將經由意劍紅蓮劫焰加成，足有三難度之威的火靈朱雀劍訣分割開來，大踏步地逼向高旭！！

貂蟬見了黛眉微蹙，心中滿是擔憂，畢玄吸取了方才的教訓，再度近身必然連出猛招，狠下死手，不讓高旭有絲毫反擊回避的余地！

畢玄的武道底蘊實在太過深厚，攻擊又是至剛至強，真正硬拼起來，貂蟬即便心中萬分向著高旭，卻也不看好他能贏！

不過下一刻，高旭又用實際行動告訴貂蟬他能HOLD住場面，在天仙玉露的補充下，三頭六臂再現，此回正中的一面維持火靈朱雀劍訣，右側的一面運轉不死七幻？以逸待勞，應付月狼矛的零散氣勁，左側則手執戰術導力器，導力的能量波紋開始擴散！

畢玄好不容易追至高旭身前丈許開外，一個微微抖動的原點于其身后冉冉升起，恍若最原始的宇宙黑洞，瘋狂地拉扯著周遭的一切，便連光線也無法幸免……

暗物質？改！！

空系導力魔法！！！

如果是全盛時期的畢玄，或許還能像應付星曜天河般一矛破去，至不濟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可現在的他身體不由自主地僵住，并且向著暗物質的黑點處移去！

距離……又被拉遠了！

此招過后，高旭好整以暇地望著畢玄，狂雷破星的紫電雷網待命，主人格重新控制身體，嘆了口氣道：“你僅僅是我對決石之軒之前的開胃小菜，也想翻起風浪？”

“此戰過后，大草原上……再無武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