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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中的伊達獨眼龍 第一百十二章 第一次三木城合戰(2)
這個時代倭國雖然出現了國崩之類的武器,鐵炮已經漸漸流傳開來,可是國崩卻是還沒有普及,對于攻城戰來說,鐵炮的威力實在是微不足道,想要破城唯一的辦法就是拿人強攻。
三好實休號稱智將,也不可能變出攻城武器出來輕松破城,在無法勸降的情況只能夠拿人命強攻,在強攻了三天三夜時間,付出了近五百條性命之后,終于攻破了道場城。
道場城突圍無果之下,松尾定友率領十三騎呼喝著“決死”“決死”,整個兒地楔入了三好實休得本陣。三好實休的本陣陣場野距松尾定友不過三四百米距離而已,布陣當然相當緊密。
三好實休麾下先鋒篠原長房正當松尾定友的進攻道路,一見松尾定友直前猛攻,大驚之下,為保護主將,將自己的陣勢向本陣收縮。雙方開始激戰,松尾定友自報名號:“我是松尾定友!武運既僅,未可懼死,來見武士的真章!”然后猛砍了篠原長房三刀之后,篠原長房滾落馬下,在近侍的保護之下逃了出來,松尾定友也到了精疲力竭之處。終于死在了篠原長房的從兄弟篠原佐吉兵衛的刀下。
松尾定友的首級落入了篠原佐吉兵衛的手中,三好實休眼見得一座小城竟然如此難戰,心中難免對于這場合戰產生了一絲動搖之心,不過他明白他有這一戰他不得不戰的理由。
攻破道場城之后,大軍繼續前進,三好實休站在大藏山口之上,向下俯視著淡河河谷的隊伍。一眾親兵在篠原長房的指揮下,散開在周圍,小心的護衛著三好實休。三好實休回頭望著綁了繃帶還沒有好利索的篠原長房,說道:“孫四郎,你知道現在天時、地利、人和皆在彼而不在我。為何還要對三木城用兵嗎?”
篠原長房自三好實休下克上殺害其主阿波國守護細川持隆之后跟隨,逐漸展現出了自己的光輝,成為了三好實休麾下最為重要的家臣,聽得三好實休發問,他很默契的問道:“為何?”
三好實休嘆息了一聲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若不在此時以雷霆萬鈞之勢掃滅三木城。打破伊達家的播磨攻略,一旦伊達家站穩了腳跟,只怕很難再有必勝之把握。須知,伊達家已無掣肘之敵,而我們四周皆敵。一旦讓他們聯合起來的話,形成對我們的包圍圈,想要在打破的話就要付出慘重的代價,這對于我們的統治大為不利。”
二月三日,正月十二,晚。
別所安治坐在城頭上,緊抿著嘴望著城外的一片火光。
一名親兵正幫他裹著胳膊上的箭傷。雖然中箭的位置由于有護板擋著,只不過射箭的人用得顯然不是普通的丸木弓,而是重弓。射穿了護板,不過也已經削減了大部分力量,他所中的一箭只不過入肉一寸而已。
取出箭頭。用鹽水洗過,涂上止血的傷藥,甚至不用縫上傷口,直接就包扎了事。別所就治坐鎮天守閣,幾個兒子各自守備一個關卡,別所安治身為繼承人。自然要站在最前沿。
別所安治不忿氣的捶著城墻,望著城外剛剛退下去的三好軍將士。憤憤的說道:“已經第七天了,還是沒有減弱半分攻擊烈度。三好實休如此不計傷亡的猛攻,到底想要如何?”
三好實休攻破道場城之后沒有休憩一分鐘,便沿著淡河河谷前來三木城。
淡河河谷是攝津國連接播磨國的重要的通道,千百年來山陽道的起點便是位于此處,道場城便是位于淡河河谷的一端,攻克道場城之后,便可以直接沿著淡河河谷通達三木城。
當然淡河河谷內同樣有一座城堡,名為淡河城,只是淡河城的城主沒有道場城主松尾定友一般硬氣,在還沒有到達前就開城投降,現如今成為了三好實休的重要的中轉站。
淡河城相距道場城野距十公里,同樣相距三木城十公里,正好處于中間位置,控制了淡河城之后,道路雖然不是很平整,宛如丘陵起伏,不過淡河城到達三木城卻是一馬平川。
別所安治原本想著趁三好軍立足未穩出城劫營,三好實休如果有如此好對付,就不會被稱呼為智勇雙全的智將了,竟然能夠提前猜到并且設下了埋伏,害得他傷亡過半狼狽不堪的退回城中。
然后三好實休便開始無休無止的猛烈攻打三木城,從正月五日開始,到現如今七天過去了,還沒有休停過,別所安治胳膊上的傷是因為疏忽大意造成的。接連六天時間用丸木弓射箭,導致別所安治勇敢地沖在最前沿,恰好第七天猛然使用重弓,殺傷了三十余人之后,還差一點被攻破三丸,還好本丸的預備出擊,挽回了敗局。
盡管損失巨大,但是三好軍的損失數倍于己,三木城現在還在別所家的手中。別所安治看著天色,又一天即將過去,對著城外的敵軍營地重重哼了一聲,想要攻破他的城堡,要付出足夠多的代價。
同時,在夜色的掩護之下,一支裹在棉衣褲之中的軍隊出現在了加古川畔,手中舉著的火把,驅散了山中的肅肅寒意。他們乃是上野政長率領的一千兵,由井上友氏的帶路,成功躲過了御著城的監視,達到了加古川畔。
領頭的上野政長哈了一口白氣,從雪地里拔出腳來,站在一塊巖石之上,惡狠狠地說道:“真夠冷的,三好家的人難道都不怕冷嘛,竟然在這種天氣出來打仗,真是一群混賬東西。”
副將北曾根城的明石景親嗤笑了一聲,說道:“誰知道呢?”
上野政長對于明石景親并沒有多少親近,他公事公辦的問道:“葛籠七郎左衛門尉到了沒有,現在這種天氣,若是泅渡過古加川的話定然全得得病,就算是對岸的野口城提供熱水也于事無補。”
這時一個親兵跑了過來,稟報道:“葛籠大人的船只已經到了。”
上野政長回頭對著明石景親道:“走!過河!”
野口城本就是別所家頂在小寺家的最前沿據點,是一座石城,守城的乃是隸屬別所家的長井一族,再三確認是伊達家的援軍之后便開了城,提供了熱水熱茶熱飯來迎接援軍。
上野政長本是莽撞之人,只是屢戰屢傷之后變得沉穩謹慎了許多,明石景親同樣是一個謹慎的性子,還沒有出發就已經派了得力人手去探查道路。再加上姬路城的全力配合,使得伊達軍的進程相當的順利,沒有遇到多少阻攔便相距三木城咫尺之遙。
跟隨在上野政長身旁的井上友氏突然想起了當日跟隨黑田官兵衛的情景,那還是七八天以前的事情。
當日,黑田官兵衛年紀雖小,心思不小,他知道現如今自己唯一能夠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緊緊抱住伊達家的大腿,唯有如此方才有他的再起之日,也才有為父報仇雪恨的日子。
戰國時代是英雄輩出的時代,黑田官兵衛在歷史上也是其中最為璀璨的一顆星星,要不是時運不佳,抵不過德川家康的機運,怕是會在關原合戰后攫得最大的果實。
只是現如今,黑田官兵衛提前遭遇人生最大的挫折,原本應該為他遮風擋雨的父親死于非命,姬路城風雨飄搖。如果無法取得伊達家的庇護,黑田官兵衛就是用腳趾頭想都想得到結果,鐵定死于非命,沒有任何人救得了他。
黑田官兵衛看了一眼同樣悲戚的井上友氏,他清楚的在屋頂的時候看到他的神情的變化,知道如果沒有任何進展的話,第一個對他下刀的人怕就是眼前這個寵愛他的叔父。
總之現在最為關鍵的就是如何得到伊達家的庇護,如果是在昨日之前的話,他有十成把握博得伊達政衡的庇護。可是在見到了小寺政職的使者櫛橋左京亮之后,他已經沒有了往日的自信。
這世上,總沒有無緣無故就能夠長久的東西,無一不需要自己的努力和奮斗,這一點,是當年父親在世的時候給黑田官兵衛上的第一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需要自己變得有價值,只要自己還有利用價值,就能夠得到回報,一旦這個價值沒了,他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黑田官兵衛知道他唯一的價值就是姬路城,只要他還活著,姬路城還掌握在黑田家的手中,那么他就有了得到伊達家庇護的價值。這一切都取決于能否在這一次前往鶴首城見到伊達政衡。
當黑田官兵衛到達鶴首城外的奉行館的時候,同樣見到了櫛橋左京亮的隨從。
這讓他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身量還小的他,稚嫩的臉上皺起的眉頭讓人覺得有一些滑稽可笑。黑田官兵衛尚存一絲理智,他看了一眼原本應該滿臉悲戚的井上友氏,臉上卻沒有半點憤恨之情,好似辱罵的并非是他一般,這讓黑田官兵衛的心頭微微一涼,不理會櫛橋左京亮的隨從的挑釁,前往奉行館的門房稟報黑田家求見奉行館的外交奉行宮原正重。外臣求見伊達政衡需要經過奉行館,然后得到外交奉行的同意方才能夠前往鶴首城拜見伊達政衡。
還好,黑田官兵衛見到了伊達家的家主政衡,同時得到了政衡的庇護,這才有了這一次的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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