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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 六四三 學一學那呂不韋
六四五風起青萍之末
“大人弄出來的東西就是神異,這什么水泥路,可比那夯土路面好走多了。”這老將捋著胡子心道。
武毅伯在江北也設立了發達的驛站系統,直通各個縣治,有兒子時不時的書信往來,對于這鎮遠府發生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
從倉庫區出來,連子寧本來以為這梁王養尊處優的又起了個大早,想必是乏了,便要送他們回驛館休息。
結果沒成想梁王卻是興致勃勃的提出來要去軍器局瞧瞧。
得,連子寧也只能是陪著了。
結果剛到了軍器局門口,便有一騎飛奔而來,翻身下馬,湊到連子寧面前低聲稟報道:“大人,陳參將過來了,正在府中等候。”
連子寧點點頭,擺擺手讓這騎士離開。
他回過頭來還未說話,梁王便很是通情達理道:“武毅伯可是有要事纏身,無妨,本王這邊有石鎮撫作陪便可。”
連子寧歉意道:“確實是有事在身。”
梁王笑道:“你自去忙。”
連子寧告了個罪,匆匆帶人回府。
陳大康已經在那兒候著了,見了連子寧趕緊迎上來施禮,連子寧擺擺手笑道:“老陳,此番辛苦啊!”
陳大康笑道:“為大人效死,豈敢言辛苦?”
“在,咱們進來談。”連子寧當先走進書房。
招呼陳大康坐下,侍女上了茶水,連子寧肅容道:“這一次招你回來,乃是有要事。”
“大人請說。”
“欽差已經到了鎮遠府,此次來,一是為了封賞,二來則是督戰。雖然咱們武毅軍也不怕他什么,只是這白蓮教,卻也是咱們必須要鎮壓的,此事,須沒得商量。”
連子寧沉聲道:“你奉命鎮守黑木崖,防備金國南下,責任重大,只是這一次,白蓮教勢大,咱們也須全力應對,其中更攪和著阿敏余孽和楊學忠的勢力,咱們一個不慎,也是損失慘重,不得不防,所以也須你盡一份力。”
“你已經被任命為第二軍參將,可知道了?”
“已經知道了。”陳大康感激道:“還未謝過大人。”
“誒,這是你應得的,謝我做什么。你跟隨本官數年,歷次大戰都有經歷,勞苦功高,若不封賞,豈不是令你心寒?”
連子寧擺擺手道:“第二軍下轄第二衛及第二十七衛,這一次你回去的時候,把第二十七衛帶上,另外,我再給你一萬女真奴兵,這一萬女真奴兵加上第二十七衛,便是出了什么事兒,也足夠使用了。你回去之后安排了防務,則是要帶著第二衛精銳出來,另有他用。”
陳大康聽的云山霧繞的,只是明白了大人的意思似乎是讓自己帶人從黑木崖撤出來另有他用,只是具體是要如何行事,卻是并未示下。
他小心翼翼道:“這個,大人,標下具體該如何行事,可否示下?”
“你先別著急,還得等一個人來了,我與你倆一同說起。”連子寧微微一笑,揚聲道:“努爾哈赤可到了?”
外面陳桐聲音響起:“回大人的話,已經到了正在門外等候。”
“喚他進來。”
片刻之后,門外努爾哈赤請進,連子寧允了,門被推開,努爾哈赤走了進來,一眼看到陳大康也是心中頗為的驚詫。心里更是騰一下子竄起一股興奮來,以他對連子寧的了解,這種時候叫自己過來,肯定是有大事發生了。
“見過大人!”努爾哈赤向連子寧見禮,又向陳大康點頭示意。
連子寧緩緩道:“這一次找你們來,是又一樁大事。咱們和白蓮教開戰,無可避免,須得未雨綢繆才是。”
他走到書房一側墻壁上掛著的大地圖前面,手指頭先是點在鎮遠府上,然后緩緩移動,過了松花江,一路向西北而去,最終定格在了鎮遠府西北,距離白鷹峽大約六百多里的一處。
努爾哈赤眼神一縮:“巴虎璐?”
他對這個地方記憶猶新。
“沒錯兒,就是巴虎璐。”連子寧點點頭道:“三日之后,陳大康帶領第二十七衛回去黑木崖,你則率領你手下的騎兵第二軍,攜帶輜重以及一個月的糧草,來到巴虎璐隱藏下來。記得,一定要尋覓隱秘地點,絕對不能被人發現了,明白么?”
努爾哈赤沉聲道:“大人放心,末將絕對小心。”
“嗯,那邊兒山林不少,若是隱藏倒也方便,主要你要防備當地土人部落,莫要走漏了行蹤。”連子寧沉吟道。
“大人放心吧!”
努爾哈赤嘴角微微一拉:“若有所見,便盡數宰了。”
“嗯。”連子寧點點頭,兩人談笑間便是定下了那些無辜部族的命運。
這便是戰爭,鐵血,冷硬,容不得一絲的疏忽和心軟。
連子寧又向陳大康道:“你回去黑木崖,安排了防務之后,立刻便帶人也趕往巴虎璐匯合。”
陳大康有些作難道:“可是,標下所屬,盡是步卒啊!”
“沒錯兒,就是要用你的步卒。”連子寧沉聲道:“本官只問你,十五日之內趕到巴虎璐,有沒有問題?”
陳大康心中一算,十五日之內趕到巴虎璐,便意味著自己麾下的步卒要至少每日行軍超過八個時辰,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完成,他剛想說難度太大,驀然便看到連子寧那雙眸子。
陳大康心中悚然一驚。
他腦海中驟然回想起自己那一次在乞勒尼衛攻略戰中自己的表現,正是那一戰自己因為保守而一時的大意,而未能抵擋住何云雁的虎豹騎,從而使得大軍未竟全功。正是在那一戰,導致自己落后給熊廷弼,落后給其他人,一步落后,步步落后,這一次組建軍一級,設立參將,若不是自己資格夠老,大人顧念舊情,只怕早就沒自己的事兒了。
大人給了自己機會,自己難道又要生生給推掉么?
他咬了咬牙,道:“末將向大人立下軍令狀,若是十日之內無法抵達,大人要了末將的腦袋!”
“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陳大康!姜桂之性,老而彌堅。”連子寧哈哈大笑,重重的拍了拍陳大康的肩膀。
“只是。”陳大康道:“須得第二十七衛盡快啟程才是。”
“沒問題。”連子寧道:“本官這就給你調令,你徑直去營房之中調人便是。”
“下面,咱們說一下作戰計劃。”
連子寧走到地圖前面:“你們就在巴虎璐駐扎下來,到時候本官會著人給你們命令,一旦接到命令,你們合兵,以陳大康為主,努爾哈赤為輔,立刻南下,拿下此處!”
連子寧的手指頭重重的戳在一個點上。
努爾哈赤和陳大康一看那里標注的地名兒,頓時眼睛都直了。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是閃過一個念頭兒:兵者,詭道也!
這句話當真是一點兒不錯,大人用兵,實在是如鬼如神,讓人根本無法揣度!
這一步棋走對了,整個戰場當真就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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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康只回家看了看許久未見的妻兒,吃了頓中午飯,連覺都沒睡一會兒便又出發了。
他來的時候人少,走的時候隊伍可是相當之龐大。
這一次,跟他一塊兒離開的不僅有隸屬于第二軍的第二十七衛,更有努爾哈赤及的騎兵第二軍及親兵營炮兵千戶所下轄的一個炮兵百戶所。
說是百戶所,但是作為親兵營下屬的‘禁衛軍’性質的部隊,這樣的一個百戶所足有五百多人,一百多門炮,而且都是中樣佛郎機炮。
他們攜帶了大量的糧草、鉛彈、炮彈、火藥、獸筋、弓矢、牛角等戰略物資,不但足夠數月行軍之用,更是可以支撐起了數次規模相當大的戰斗。
數萬大軍出鎮遠府北門,向西浩浩蕩蕩而去。
連子寧站在北門城樓,看著大軍連成一條長龍,前頭部隊已經消失在視線的盡頭了,而后面還在城中沒有出盡。
這數萬大軍將西去蓑衣渡,然后在那里渡江北去,各奔前頭。
梁王站在他身邊,輕輕嘆了口氣:“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
“得,這話還是別說得好。”連子寧打斷了他:“我武毅軍不是荊軻秦舞陽,那白蓮教也不是秦王嬴政,這些壯士至少得回來八成這場仗才算是沒白打,若不然,可是虧大了。”
經過了這一上午的相處,兩人倒也熟悉了不少,說話便也隨性了許多。
梁王也自知失言,也不生氣,哈哈一笑掩了過去,笑道:“本王還未催你去平白蓮教,武毅伯倒是好快的速度。”
連子寧看了他一眼:“倒也不全是為了殿下,這白蓮教終歸是個心腹大患,早一些平定,總是好的。下官現在出兵,殿下也好回復朝廷,說武毅軍已有動向,可以像圣上交差。不過么……”
他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現下出發的,不過是奇兵,真正的大軍出征,怕是得等一些日子呢!”
“要等多久?”梁王眉頭微微一蹙。
“這可說不準了,得看探子們傳回來的消息。”連子寧搖搖頭:“怕是得好好的等一陣兒。敵不動,我不動。”
“敵不動?我不動?”
梁王咀嚼著這句話,若有所思。
“石大柱,傳我命令!”連子寧忽然回頭大喝道。
“標下在。”
“即刻傳令,以奴兒干都指揮使之名義,傳令建州將軍、阿速江將軍、遼北將軍,即刻啟程,前往鎮遠府有要事相商,十五日之內必須趕到,若有耽擱,軍法從事!”連子寧沉著臉吩咐道。
石大柱聞言不由得一怔,然后便是道:“標下遵命!”
說完便是大踏步的下了城墻,吩咐下面的人擬命令去了。
連子寧接了圣旨之后,一同接過來的還有那奴兒干都指揮使的關防印信,只需要擬了命令找他用印便成了。
“你讓他們三個來?”
梁王看了連子寧一眼,很是疑惑道:“武毅伯,恕本王直言,你雖然現下是奴兒干都指揮使,乃是三大將軍的頂頭上司,可是資歷畢竟太淺。建州將軍乃是薊鎮總兵任上調任,據此官職已經超過十年了,還領著的左軍都督府都督僉事的銜兒,阿速江將軍也差不多,這兩位可都是從軍三十多年的老將了,你若是措辭緩和一些還好。可是措辭這般激烈,動輒軍法從事……”
他搖搖頭苦笑一聲:“他們能買你的帳才怪了。”
“而且楊學忠正困守孤城,也根本沒法子來是不是?”連子寧淡然一笑,接上了梁王的話茬兒。
“你既然知道為何還?”
“哈哈,梁王殿下有心了,只是山人自有妙計。”連子寧賣著關子不肯說,他眨了眨眼,忽然問道:“殿下可有心,去鄉下走走?”
“鄉下?”梁王怔了怔。
鎮遠府之外,天高云淡,沃野萬里。
這里在數年之前,還是一片荒野,被女真人的大軍如同蝗蟲過境一般席卷而去之后,村落變成廢墟,莊稼毀棄,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宛如鬼蜮一般的所在。
武毅軍的到來徹底的改變了這里的面貌。
從各地第一批遷移來十余萬百姓之后,在過去的一兩年間,又是從遷來三十萬百姓,用來充填鎮遠府周邊。
東北肥沃的土地有的是,而鎮遠府周邊更是一片沒怎么開墾過的肥田沃土,都是無主之地,隨意連子寧分配,所以總辦衙門出手也是格外的闊綽。按照魏晉古制,每個男性壯丁發給田地七十畝,每個健壯婦女發給田地五十畝,家中有耕牛的人家,每頭耕牛另行發給田地五十畝。
三五百戶一個村落,按照他們被劃分的區域所在,將他們遷移到那里,就形成了三五里一個村落的格局。
現在在鎮遠府周圍百余里范圍內,已經是如同關內的繁華區域一般,涌現出了四五十個不小的鎮子,村落更是多達數百個。這些鎮子都很繁華,上面店鋪林立,商賈往來,多是一些內地的商人常駐與此,收購江北沿岸的各種珍奇,運送到南邊的地界兒,有的那能量大的,則是走的是往關內的那條線兒。
連子寧也不阻止,反而是專門設立商務司,鼓勵商業貿易,提高商人地位。當然,開征起商稅來那也是絲毫不手軟的。
春耕工作在整個松花江領地基本上都是已經結束了,去年春播的種子還需要總辦衙門救濟發放,今年則是不消了,每家每戶都是留了足夠使用的糧種,現在地里已經是長出來不到半尺長的蔥綠色玉米苗,風一吹過,郁郁蔥蔥一片,煞是喜人。
一陣暖風襲來,綠苗如波浪一般起伏,不遠處的村落中傳來一陣雞鳴鴨叫,其間還夾雜著孩童的嬉笑,大人的笑罵,一棟棟簡陋卻是厚實的土坯房子矗立著,能看到農人在地里彎腰耕作的勤勞身影。
一片富足安樂,誰也想不到,兩年前的這個時候,女真大軍正在這里縱橫馳騁,那時候,這里還是一片荒涼瘡痍。
武毅軍近乎是白手起家,把這里打造成一片安樂富足世外桃源。
一行人馬的緩緩行在路上,大約百余個全身披甲戰馬亦批甲胄的精銳騎士簇擁著十余個騎著上好駿馬衣著華貴的男女,便是眼神兒再缺的也能看出來,這是高官顯貴家中出游來了。有的那在趕路的行人商賈見了這隊伍,便是趕緊避讓在路邊,有那膽小的,還在路邊磕上幾個響頭以示尊重。
這一行人便是連子寧一行。
努爾哈赤和陳大康率軍北上之后,他回府告知了一聲兒,便是帶著梁王等人出了府,直奔著自家的田莊而去,打著的卻是春游踏青的名義。
這一次人也不多,輕車簡從,只有梁王還有他的幾個侍從,連子寧這邊就他自己一個,只去參政院通知了洪朝刈一聲兒,卻是連琥珀和楊茗兒都未曾帶著。
離開府中之后,一想起自己走的時候琥珀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兒連子寧就有些發虛——這妮子現在太精了,似乎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呢!
梁王穿了一身兒青緞的勁裝,襯著他的結實身板兒,俊秀中帶著一股英武之氣。他身邊的婉容幾個也都解了鎧甲,換了女裝,一個個姿容秀美,只是周圍的武毅軍騎士卻都是目不斜視,連看都不看這邊一眼。
春日午后的陽光柔和而疏懶,透過路邊的大樹樹蔭照下來,曬在人的臉上身上,映出一個個斑駁的光點,讓人有些暈暈乎乎,懶洋洋的。
梁王的身子隨著胯下的大青驄馬一搖三晃的,似乎都快睡著了,分外的悠閑慵懶。
“王上?王上?”婉容修長有力的雙腿一夾馬腹,湊到梁王邊兒上低聲喚道。
“嗯?哦?怎么了?”梁王睜開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婉容:“哦,婉容啊,怎么了?”
說著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王上!你怎么能這樣兒啊!”崔婉容嗔道:“咱們現下身韜險地,前路尚未可知,您怎么就一點兒都不擔心啊?還有心睡覺,您,您還真睡得著?”
“哦,你說這個啊?”梁王又打了個哈欠,滿臉不在乎道:“這有什么好擔心的?”
“您還不擔心?”婉容瞪大了眼睛:“從咱們到了鎮遠府開始,驛館外頭就讓兵給圍住了,除了咱們誰都不讓出去,誰知道武毅軍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盤?”
“管他是什么算盤。”梁王淡淡一笑,接著臉上的笑意便是蹴的一收,淡淡道:“就算是想又有什么用?咱們現在在武毅軍的地盤兒上,武毅伯若是要對咱們不利,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而已,他有這個膽子,也有這個實力,你便是想的再多。又有何用?”
婉容不由得愣住了。
梁王臉上卻又是露出略帶幾絲輕浮的笑容:“再說了,你總得對我有些信心吧?咱們跟武毅伯合則兩利,分則兩害,他怎么會如此短視?”
說著還掐了掐婉容的臉蛋兒。
“王上,你……”婉容俊秀的臉蛋兒一下子紅了,低低的啐了一口。
“咳。”梁王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四下里看了一眼,見無人注意方自嘿嘿一笑,指了指腳下的地面:“有那閑心思,不若多瞧瞧,多看看,能在這東北瞧到不少好東西。”
路面是水泥的,寬有四丈,很是寬闊敞亮,水泥沙子混合的灰色路面平整筆直,馬蹄鐵踏在上面,只是發出硁硁的響聲,連白印兒都留不下來。
這條路長二十四里,從西門直通連子寧的莊園,不消說,自然是公路司的官員領會上意修建的。現下武毅軍境內的水泥路一共就兩條,一條是通向蓑衣渡的,一條就是這個了。
作為連子寧眼皮子底下的‘形象工程’之一,自然是建的極好,地基挖的很深,用的料子也足。
梁王嘆了口氣:“今兒個早間在軍器局瞧著那水泥的時候,也沒覺得有什么了不起,現在看來,卻是足以改變天下的東西啊!用這玩意兒修房子修路,建城墻殿宇。你瞧瞧,在這種路況上騎馬駕車,速度至少得提高四成兒。”
他吁了口氣:“這武毅伯手底下的好東西,可多著呢,得好生瞧瞧。”
那一邊廂,連子寧指著腳下的路面笑吟吟道:“史凱,你這活計做的不錯。”
史凱之所以把不菲的資金投入到了這條沒啥意義的道路上,不就是為了搏大人這句話么?他雖然不善鉆營,卻也不時不知道為官之道。
忙笑著謙遜道:“大人謬贊了,大人撥付了那么多的款項,若是標下還不能做出個什么樣子來,當真是該死了。”
“你可不能死,你要死了,誰給本官修公路?”連子寧哈哈一笑。
眾人也都是跟著笑出聲來。
過了一會兒,連子寧問道:“本官著你重點去辦的那件事兒,準備的如何了?”
史凱道:“已經備好了七成,現下夏子開夏大人已經是帶著三萬女真兵去松花江南集結了,大量的各種物資,機器設備,還有礦監局的工匠也都已經抵達,只待大軍號令一發,立刻可以隨之渡江而去。”
“嗯。”連子寧點點頭:“李鐵昨日還來言道,軍情六處的人已經在那邊兒發現了不少的石灰石礦,取材是極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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