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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 五九零 翻身
果然圣上不但對云南黔國公有所猜忌,而且還頗重
他早就想好了說辭,因此略一思忖便是道:“臣言點有三
其一,在官場,在人事。天下官員,升遷調任,貶斥罷免,皆應出自朝廷,出自吏部之手。而在云南,中央法令,朝廷之法令,人臣之綱常,幾乎已經是形同虛設在云南,每一府,每一州,每一縣,除了知府知州知縣之外,另設有官職一員,曰為‘總師爺’,總師爺之任命,盡數出自于向黔國公府。而各地之行政長官之命令,若無總師爺之副署,之點頭,之操辦,則令不能出府衙也稱之為‘黔選官’,朝廷任命之官員,已經悉數被架空,臣在臨安府之時,每日只得在府衙之中呆坐,連要出城,都要總師爺點頭。著實是不堪其苦”
聽到這里,正德皇帝已經是面色陰沉冷冽。
孫言之心中暗喜,正德皇帝越是在意,越是在乎,就會對自己越發的重視,而自己能撈到的好處,也就越多。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自己卻是沒想到,這一番地獄一般的云南之行,卻是有了另外一番機遇,看這個樣子,成為自己仕途上的轉折點也說不準。
“其二,乃是軍事,皇上當也知曉,當初洪武爺年間,著沐英、藍玉、傅友德等大將遠征云南,后藍玉傅友德皆被召回,唯獨留下沐英,封為黔國公。世鎮云南。設云南三十六衛,遷移軍戶十四萬三千三百六十戶共五十余萬人于云南,這些軍戶。發展到現在,已經是足足有七十多萬戶朝廷在冊的軍兵,依舊是十五萬余。然則據臣估計,至少還有十數萬,卻是并未造冊在案,攏共加起來,可戰之兵,已經超過三十萬而且其中的大部分,還是朝廷為其養著
各衛所指揮使,久已不停朝廷任命。皆出自黔國公府,甚至不少都是黔國公府中家奴出身。黔國公克扣下朝廷餉銀,然后再分發下去,是以這三十萬大軍,吃著黔國公的兵餉,被黔國公世代統率,已經在云南深深的扎下根來。他們眼中,只有黔國公沒有朝廷,他們實質上已經是相當于黔國公府的私軍。
征安南,在朝廷未有任何命令的情況下,沐紹勛便因為自家士卒傷亡過大而擅自停止前進。回了云南。
朝廷仁德,為示安撫,未曾降罪,反撥付白銀一百萬兩,糧食三百萬石,兵甲若干,然則那沐紹勛非但不感念朝廷之寬大為懷,反而氣焰更加囂張,現如今,不少云南本地人,已經是稱呼其為西王當真是十惡不赦”
正德聽了,臉上更是難看,陰沉的似乎要滴出水來來
孫言之為了顧全朝廷顏面,說的頗為好聽,實際原因他又如何不清楚
當初沐紹勛擅自從安南撤兵,幾乎導致安南戰事全線崩潰,其作為,已經是不臣之心,若是換成三十年前的正德的話,只怕立刻就會采取雷霆手段。
但是現在,朝廷卻不敢跟沐國公撕破臉——經過了數十年前的朵顏三衛和女真相繼的事件,朝廷已經理智了許多。沐國公在云南經營超過百年,可以說是根深蒂固,根本不是朝廷所能比擬的,在云南,一切政令都出于沐國公府,三司不過是個擺設而已。若是真的撕破臉,情況立刻就會變得非常的糟糕,云南只怕會成為第二個女真,整個云南都會從大明出去,而大明對此,根本是無可奈何。
至于發兵去打想想沐國公那三十萬云南土生土長的大軍,就覺得這個想法非常愚蠢。
是以正德只得捏著鼻子忍了下來,結果后來剛要讓他帶兵再征安南,沐紹勛便上奏說:無錢無糧,大軍困頓,至少一年無法征戰,還請朝廷體諒,自己想辦法。而最近,云南以西的高棉王國,以南的暹羅王國,紛紛增兵邊境,黔國公不敢怠慢,已經是加強軍備,然則士卒的糧餉已經欠了三個月沒發,還請朝廷撥付白銀五百萬兩,糧食一千萬石,兵甲若干云云。
當場就把正德給氣的暈厥過去,最后還是得強忍了,不過朝廷也著實是拿不出那么多銀子來,只是撥付了一百萬兩白銀,三百萬擔糧草,三個衛的兵甲。
正德知道這是飲鴆止渴,但是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以大明現在的情況,實在是無法再次承受逼反云南的代價了。當然,這口氣,正德是絕對咽不下去的,已經是密令兵部拿出一個章程來,一旦有了機會,立刻將云南一舉而下
他擺擺手,示意孫言之接著說。
孫言之小心的觀察了一番正德的神色,這才繼續道:“其三,乃是銀錢。黔國公權勢熏天,動輒以莫須有之罪名,罷免官員,籍沒其莊田為藩莊。并巧立名目,或強壤奪,或威逼利誘,大肆兼并土地,黔國公府之勛莊,星羅棋布,不知勝幾。在云南府、大理府。楚雄府、麗江府、安定府,阡陌成片,幾乎所有的肥田沃土,都乃是黔國公府之名下,其佃戶多達百萬戶每年僅僅是收租子,就有上千萬石香米
云南苛捐雜稅極重,除了軍戶可以當兵代替納糧之外,其他百姓,賦稅達十之六七且賦稅全入黔國公府中,并不向朝廷繳納除此之外,黔國公還頒定法令,壟鹽井、金銅鐵礦山之利,鹽、鐵、以及各種土特產品,均為官賣。且放高利貸,每年因無法還貸而被逼至破家亡身者不計其數。且壓榨土人,勒令云南個土司,每年繳納金銀,若有不從者,則縱兵大掠之而最為令人發指之處,則是此人效法西晉之石崇。縱容部下將吏為非作歹,魚肉百姓,殺人越貨。毫無畏忌,訟牒、命盜兩案,甲兵居其大半。”
孫言之一口氣說完。便是閉口不言,正德臉色先是變得鐵青,接著就是漲的通紅,他狠狠的一拍桌子,怒發噴張道:“沐紹勛這個狗賊朕有一日,必殺爾”
孫言之趕緊跪在地上,聲音中已經是帶著哭腔兒:“圣上息怒,圣上息怒啊為了此等賊子傷了龍體。可不值得”
正德咻咻的喘了好幾口粗氣,這才是略微平復了一下,他瞧著孫言之,眼神微微柔和了一些:“孫卿你公忠體國之心,朕是知道的,在云南呆了這幾年,也當真是委屈你了。”
孫言之本來乃是做戲。但是正德這么一說,響起在云南受得那些罪過,苦楚,不由得悲從中來,眼眶一酸。眼淚已經是滾滾而下,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磕頭:“臣真沒想到,還能活著回來啊”
正德也是心軟,嘆了口氣,溫言道:“起來吧,起來說話。”
孫言之抹著淚兒起來,站在邊兒上又是抽抽搭搭的哭了好一會兒便袖子都給弄濕了這才好點兒。
正德沉沉的盯著他,一字一句問道:“那,孫卿,依你看來,黔國公,有無反意”
孫言之心里一跳,這話可是不能胡說的。
他沉沉的想了半響,心中念頭流轉,終于是斷然道:“陛下,臣以為,黔國公并無反意,至少是此代黔國公沐紹勛,并無反意”
“哦怎么說”正德皇帝面色凝重的往前傾了傾身子。
“若是有反意,絕不會是眼前這般作為。”孫言之沉聲道:“縱觀古今以來,若有反意者,無非所為三點。其一,假作恭順,麻痹朝廷,以圖出其不意,直搗中宮其二,假施仁政,拉攏天下民心其三,方是馴養精兵,一朝而起”
“而沐紹勛,除了第三點之外,前面兩點都是毫不具備。他固然乃是對麾下軍兵極好,但是在云南倒行逆施,幾乎已經是惹得天怒人怨,民心沸騰,而且頻頻挑釁朝廷,不臣之心知曉者所在不少,但是據臣所知,他麾下的軍兵,卻是各安其職,并無調動由此可見,此人并未有造反之意,也算他有幾分自知之明,當今大明,國富兵強,更有圣天子在上,垂拱而治,民心安定,就算是造反,也是旦夕被滅,豈會尋死”
他這番話說得正德很是舒服,而且也是大有道理,正德聽的頻頻點頭,臉色也和緩了許多。
“不過。”孫言之話鋒一轉:“未有圖謀天下之心,卻未必沒有圖謀一地之心,臣觀之,黔國公已將云南視為其囊中之物,怕是想割據一地,對朝廷號令,不聽調不聽宣,行那唐朝末年各地節度使之事”
“這般么”
正德沉靜下來,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見他沉思,孫言之也不敢說話,只是在那兒小心的侍立著,眼觀鼻,鼻觀心。
過了好一會兒之后,正德揚聲道:“林雄奇,進來”
林雄奇小心的推門進來,磕頭道:“奴才叩見皇爺。”
“傳旨”正德瞧了孫言之一眼,淡淡道:“都察院御史孫言之,任臨安知府期間,卓有作為,民厚愛之,特擢升其為都察院左僉都御史,主管四川、云南、廣西、貴州四道監察御史,欽此”
“奴才遵旨”林雄奇趕緊應道。
孫言之心中大喜,心道自己這一番作為果然沒有白瞎,當真是換回了潑天一般的前程看來這一次的云南之行,當真乃是自己仕途之拐點,打開了新的契機。
左僉都御史乃是堂堂四品大員,已經是可以穿緋袍的了,在都察院中,緊在正二品的左右都御史、正三品的左右副都御史之下,而且明季以左為貴,左僉都御史和右僉都御史雖然都是正四品,但是品級卻在其之上
單論品級的話,這還不算什么,但是問題是正德皇帝后面加的那句話——主管四川、云南、廣西、貴州等四道監察御史,大明朝都察院一共有十三道監察御史共一百一十人,這就相當于孫言之這個都察院的五把手兒。一下子就把實權蛋糕給劃拉了三分之一還多到自己的盤子里。
而且這乃是皇帝之圣旨,就算是都察院前頭那幾位老爺有意見,也是只能憋在心里。捏著鼻子認了。
孫言之對于正德皇帝的用意自然是洞若觀火,看看這四個省吧,除了云南之外。其它的正好是把云南給包了一圈兒在里面,這分明就是讓自己開始捉蟲來了
不過么,捉蟲子,孫言之最喜歡不過了捉蟲子就意味著要大量的彈劾人,而這也是現在的孫言之本就想做的,只有這樣,才能盡快的在朝堂上樹立權威,把自己的牌子給立起來。重整旗鼓
“黔國公,我還當真是要感謝你啊”
孫言之心中微微冷笑,臉上卻是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來,跪地高聲道:“臣,謝主隆恩定然萬死不辭,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正德微微點頭:“朕之苦心,你能知曉。最好不過。好好辦差吧”
“臣,領旨謝恩”孫言之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正德擺擺手:“朕乏了,退下吧”
孫言之走上萬歲峰的時候是垂頭斂目,而走下來的時候,卻是昂首闊步。他站在大朝殿前面的廣場上,目視東北,冷冷笑道:“連子寧,你可能料到,老夫還有今日”
正德五十三年正月十六,大朝會。
剛剛被任命為都察院左僉都御史的孫言之站在朝臣的隊伍中,為人側目。
壽寧侯張燕昌已經和成國公朱輔完成交接,自安南前線趕回,執掌三十萬京營大軍,并前來拜見圣上。
朝堂上,君臣問答,壽寧侯說起安南戰事,自去歲發兵以來,二十萬大軍步步為營,并不冒進,而是挨個拔除支持安南的死硬勢力,將其逐步蠶食,每占領一地,則設立府縣,扶持親近大明的勢力為官,并從后方調集官員,糧草,安撫百姓,待局勢穩固之后繼續前進。
如此層層推進,雖然速度并不很快,但是卻是極為的穩固,所占領之地區,基本再無反復之狀況而積少成多之下,戰果也是頗為之可觀,數月以來,已經是向前推進三百余里。安南大軍屢屢調集,欲將明軍薄弱之處擊破,然則張燕昌布下眼線,每每偵得,則亦是調集兵力,與之對陣,明軍兵甲精良,將士用心效死,且多為南兵,適宜氣候,是故安南每戰必敗,至壽寧侯回來為止,已經是五敗
而且壽寧侯此次,并非是空手而來,乃是帶著三千硝制的首級和數百名身份尊貴的安南被俘虜貴族及其家眷來到廄的。
正德聞言大喜,遂定下于二月初二回歸廄之后,在承天門獻俘。
然后便是兩三瑣事而已,接著,卻是風云突變。
戶科都給事中金格,御史梁進,御史陶大年,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朱乾亨等人彈劾新任左僉都御史孫言之,為官不法,品行低劣,身為朝廷命官竟向皇次子潞王敬獻江南歌妓寇白門,彈劾潞王漁色,驕橫,妄縱,有損皇家威儀。
以上種種,句句刻毒攻心,要求皇帝嚴懲孫言之,訓斥潞王。
正德大怒,但是不知道為何,卻是未曾當即宣旨,而是宣布退朝,五日后大朝會再議。
誰也沒有料到,九龍奪嫡的黨爭,這么快就拉開了帷幕。
而首當其中被波及到的,便是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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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正月十六這一日,大金國遣往明廷的特使也來到了鎮遠府。
作為武毅軍的手下敗將,連子寧本來是不用前往迎接的,但是從法理上來說,連子寧畢竟乃是大明朝一部將,而對面乃是金國的使節,當然,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乃是,連子寧現在還是頗為依仗金國來阻擋俄羅斯人的腳步的——對于對自己有用的東西,連子寧總是格外的重視。
于是連子寧便擺開陣仗,帶著石大柱以及龍槍騎兵,在城外扎下彩棚,帳篷,頗為正規的迎接了。
上千名騎士列陣,陣型威嚴如山,戰馬披著大紅色的三層泡釘棉甲,所有騎士全部都是爛銀板甲。大紅披風,腰間懸著馬刀,手中拿著大槍。后背上還懸掛著五雷神機或者是燧發槍,其中最精銳的護佑在連子寧身后的一部分在馬鞍一邊還掛著神臂弩。可謂是武裝到了極致,遠中近距離都能進行殺傷打擊。
不消說。這些家底兒自然是從京中源源不斷流過來的,得益于戴章浦和張燕昌。
千余騎士屹立于此,氣勢沖天,殺氣四溢。
讓人看了,都是覺得心里一跳。
尤其是已經被武毅軍打的嚇破了膽兒的女真人,就更是如此。
一行數十人的隊伍從冰上緩緩而來,為了減輕壓力,免得冰面開裂下陷。他們都是下馬步行,人馬的腳底,都是包裹著厚厚的棉墊子和木板。
等到了近處,便能看到,這一次走來的,竟赫然是五十余騎的拐子馬騎兵,簇擁著中間一輛馬車。
連子寧微微一笑。看來女真人雖然敗了,不得不去廄向朝廷上表稱臣,卻還是不愿意太弱了自家的聲勢。
女真人上岸,連子寧端坐馬上不動,出城迎接。乃是表達誠意,若是再下馬,則就未免有些掉份子了。
全身黑色重鎧,戰馬亦是披著黑色重鎧的拐子馬騎士看上去還是極有威嚴的,雖然人數少點,卻也是有一種如山岳一般的感覺。走到距離連子寧等人還有二十步的所在,女真隊伍停下,馬車中走出一個華服老者,這也是連子寧的熟人。
正是圖哈,大金國覺羅貝勒,阿哈覺羅氏的族長。
他本來因為族中男丁在白鷹峽一戰幾乎全軍覆沒而幾乎要退出了女真的上層序列,但是連子寧兵臨城下,圖哈被派去送死一般的前去求和,卻是給女真帶來了連子寧愿意撤兵的消息,雖然連子寧提出來的條件極為的苛刻,而且事后所為差不多也算是背信棄義,但是終究乃是解了女真汗廷的危機,被人認為乃是得力能為之人,也被完顏陳和尚重新倚重,竟然是又開始掌權了。
圖哈手里端著一個烘漆托盤,上面蓋著一塊兒金色的綢緞,綢緞下面鼓起一塊兒,乃是一本書的樣子,他邁著八字步,不慌不忙的走到連子寧面前五步遠,不卑不亢道:“下臣金國禮部尚書圖哈,見過上國武毅伯爺。”
連子寧很公式化的道:“圖哈大人有禮,本官著甲在身,不便行禮,還望見諒。不知所來何事”
“下臣特奉我國大汗之命,前往拜見上國大皇帝。”圖哈道:“此乃國書之副本,愿先呈上,以表誠意。”
連子寧擺擺手,一邊的石大柱便是下去接過人托盤,連子寧將那金色綢緞掀開,里面乃是一個小小的冊子,大致跟奏折的規格也差不多。連子寧打開,里面不過數頁,也是不多,大約只有幾百字而已。內容無非就是說什么,下國仰慕天朝雄威,欲臣服恭順,特此奉上國書副本,并派遣使臣前來,叩拜天朝大皇帝天顏,云云。
連子寧把國書放回去,交代石大柱道:“速派人將此送往廄,該說什么話,你明白。”
“末將明白”石大柱沉聲應道。
到了這兒,公事就算是完了。
然后連子寧便是下馬,伸手一引,笑道:“圖哈大人遠道而來,想來是倦了,不若去歇息歇息。”
圖哈笑道:“如此,便多謝了。”
連子寧卻沒讓他們進城,也是生怕這些女真人中不知道藏了多少奸細,若是進城,說不定會導致武毅軍的一些秘密泄露,雖然這個可能性極小,但是也不得不防。
是以連子寧在城西,著人搭了幾座大帳,給這些女真人居住。
眾人策馬過去,連子寧領著圖哈進了最中間的一座大帳,其余人等自然都是被摒棄在外。一進大帳,圖哈臉上那不卑不亢的神色立刻是垮了下來,一屁股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頭道:“奴才圖哈給主子磕頭問安了。”
連子寧滿意的點點頭,自走到一邊的位子上坐下,輕描淡寫的道:“怎么,這會兒了還叫我主子本官還以為女真未曾覆亡,你也忘了當日在城外說的那邪呢”
“奴才怎敢”圖哈道:“奴才不是瞎子,看的明明白白,金國不過就是您嘴邊兒一塊兒肥肉而已,想要攻克,旦夕可下可憐汗廷之中那些蠢貨,還妄圖東山再起”
“你倒是實在”連子寧微微一笑:“起來說話吧”
當日圖哈在汗廷之外投靠了連子寧,大表忠心,連子寧本來還擔心他這邊兒會有變故,去也沒想到此人也是明白了。
是個能用的。
說起來,派遣圖哈為金國特使,也是連子寧向完顏野萍提出來的條件之一,而眼下圖哈既然已經站在這里了,那么定然說明,率領大軍班師回朝的完顏野萍,基本上已經掌握了朝中的話語權。
“說說女真的形勢吧”連子寧淡淡道。
“是,主子。”圖哈思忖片刻,道:“二十日之前,完顏野萍大將軍留兩萬軍隊鎮守北恨古河,帶領五萬大軍班師回朝,帶來了與武毅軍和談的消息,以及其中條款,稱臣、納貢,割地、賠款。朝中為之大嘩,不少人指責完顏野萍大將軍賣國求榮,致使國體淪喪,國將不國,要治她的罪而且”
他瞧了連子寧一眼,連子寧笑道:“是不是說和我有勾結”
圖哈尷尬點頭,連子寧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一群蠢貨你接著說。”
“大將軍氣的在朝堂上幾乎要拔劍殺人,最后還是大汗說話,說大將軍絕對不會做這等事,完全信得過大將軍,將那寫對之人斥責一頓,并且下詔,令大將軍暫代丞相之職,主持朝政,朝中大小事務,俱可以過問處置。”
連子寧目光閃爍。
圖哈繼續道:“這些時日,大將軍大權獨攬,先后頒定法令一十五條,誅殺大臣官員六人,任命親信不知凡幾。并下令,征調全國壯丁,各家之男子,兩丁出一,三丁出二,自備戰馬,二十日之內趕到汗廷。并且開著人接管了戶部兵部各大倉儲,派重兵看管。”
“還真是雷厲風行啊”連子寧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說了一句,然后問道:“完顏陳和尚什么反應”
“毫無反應。”圖哈道:“有人去大汗面前哭訴,都給罵了出來,而且大將軍和大汗,每日都一起用晚膳。”
“那些說要給完顏野萍下獄治罪的官兒們,只是訓斥”連子寧又問道。
圖哈肯定道:“只是訓斥而已”
連子寧眼中閃過一絲詭譎,一絲明了,只是訓斥而沒有治罪——完顏陳和尚的這等反應,那就很有意思了。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現在的完顏野萍,已經是受到了完顏陳和尚的猜忌了當然,這種猜忌,并不很深,而且完顏陳和尚應該是很顧忌自家女兒手中的這幾萬大軍,所以才放權讓她去放手施為。(。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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