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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 二二八 大營
另外,很多兄弟疑惑,關于獎罰還有勛章制度的,我想解釋一下,勛章和獎懲包括榮軍農場什么的,都是只在武毅軍范圍內實行的,武毅軍現在才兩千來人,主人公的財力完全可以負擔了。以后隨著軍隊規模擴大,他的生意的規模不也在擴大么?是不是?
另外,關于戰斗中為了搶奪戰利品引發的惡性競爭,我想說一點,封建王朝那些官員們的指揮是無窮的,根據首級來判定戰功從秦朝時候就有了,也沒見有多少搶奪的,是因為有一套很有效的預防辦法。而且說會因為搜刮尸體上的財物就停止戰斗,一,有軍官盯著。二,尸體上能有多少錢?砍一個腦袋下來有多少錢?這筆賬,理當算得清楚。)
劉黑子正站在高高的望樓上往下看。
這位于大營轅門之側的望樓足足有十丈高下,在這平原地形上,已經是無與倫比的制高點,在此瞭望,可以遠看到十里之外。
劉黑子從遠處收回目光,看了看巡查的軍官已經遠去,嘿嘿一笑,彎下腰,從懷中掏出一塊捂得熱熱的餅子來,大口大口啃得香甜。
一邊吃一邊還嘟囔道:“奶奶的,這張大帥治軍還真是嚴,讓多咱起就多咱起,讓多咱吃完飯就多咱吃完飯,老子就來得及喝了口湯,就讓那幫狗日的把餑餑給搶光了。嘿嘿,幸好老子機靈,還帶了塊餅子來。娘的,餓死了。”
劉黑子是山東布政使司東昌府平山衛的一名普通的士兵,五日之前跟隨大軍來到這河間府大營,平山衛屬于地方衛所,不受重視,再加上來的晚了一些,指揮使大人也在壽寧侯爺張大帥跟前說不上話,因此這巡營放哨,探察敵情額苦差事,就全都落在了平山衛的頭上。
這轅門旁邊的望樓,素來是最苦的幾個差事之一,這個時節還好點兒,若是數九寒冬,真真能把人給凍死。
不過這會兒,在高高的望樓上吹上兩三個時辰的冷風,也著實是夠瞧的。
劉黑子所在的小旗好死不死的就攤上了這么一個爛差事,劉黑子和另外三個兄弟輪班,分早晚班,一人站三個時辰。每次從上面下去的時候,都是把劉黑子凍得渾身哆嗦,手腳僵硬,又一次差點兒就直直的摔下去。
他是本來是世襲的平山衛衛所兵,正德三十年軍事大改革的時候,平山衛大部分的老弱病殘都被吃斥退,發給耕地回家做農民去了。劉黑子當時只有十六歲,長的機靈,身體素質也不錯,便被遴選進了新的平山衛之中。改革剛一開始的那會兒,朝廷檢查也嚴,三天兩頭的往下面派特使,巡查軍隊。軍中也是日日操練,軍紀森嚴,無人敢于懈怠,便是一般的衛所,也是頗為能打的。但是后來,上頭不怎么管了,下面自然也就流于形式,慢慢的,操練也不去了,兵器也不保養了,甚至連餉銀也都不足額了。
不過再怎么,也是比以前強得多,至少能養活自己,還有點兒結余。
在平山衛,操練早就從一天一操改成五天一練,而且劉黑子這等老兵油子還賴著不去,也沒人管。松懈慣了,現在來到這河間府大營,統兵的壽寧侯爺事業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天天都要早起操練,但凡是偷懶的,一概軍法從事,已經很是打了幾個人了,也著實是把劉黑子給折騰的不輕。
劉黑子三口兩口的吃完了餅子,打眼兒往下面一看,見那兩個穿著亮銀鎖子甲的將官還沒走,正揚著腦袋往遠處看,低聲嘀咕道:“這些府軍前衛的官兒也真是邪門兒,從一大早就候到這兒,問他干啥也不說,下巴能揚到天上!嘿,京里來的了不起么?”
回過頭來,劉黑子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遠處,只這一看,便是渾身一哆嗦,手中腰刀哐當一聲落在地上。
視線盡頭,只見一片黑壓壓的士兵,正向這邊行來,離得遠了些,看不真切,但是劉黑子卻是能夠分明感覺到,一股沛然的殺氣,從那片黑壓壓的隊伍身上,直透出來,似乎要直沖天際!
劉黑子沒打過打仗,但是從軍十多年,剿匪殺賊的事兒干的也不少了,自然清楚,什么樣的人,身上才能透出這樣的殺氣來!
只有剛剛從戰場上下來,經歷了瘋狂的屠戮和拼殺的,才能有!
而這支隊伍的殺氣竟然是如此的濃郁,隔著這么老遠都能感覺出來,也是讓劉黑子心里一陣止不住的哆嗦,這幫爺,殺了得有多少人啊?
劉黑子忽然想起一件事兒來,昨個兒小旗大人交代了,說是近兩天有一支從軍中派來的新軍,似乎是叫什么武毅軍的,要來大營,這支軍隊,莫非就是武毅軍?
不是新軍么?怎么會有這么濃重的殺氣?
劉黑子不敢怠慢,向著下面大喊道:“王三兒,去報告上頭,有一支大軍過來了,步騎都有,至少兩千人開外!”
下面等著的傳令兵不敢怠慢,應了一聲,一溜煙的竄了出去,瞬間消失在大營無窮無盡的帳篷之中。
劉黑子瞥了一眼,見那兩個等在這兒的府軍前衛軍官已經不見了。
“奇怪!”他暗自嘀咕一聲,接著往遠處看去。
離得近了一些,卻是看到那大批人馬停在了越兩里地之外,列成了整齊的隊列,遠遠的看過去,上千人鋪在地上,卻是寂靜無聲,只有長槍如林。
劉黑子喝了一聲彩,心道,這等架勢,一看上去就知道是強軍風范,咱們平山衛的拉出來可不必的。
這時候,營內駛出來一小隊騎兵,約有二十來人,出了轅門,停在了轅門之外二十步遠。這隊騎兵雖然不多,但是卻是極為的精神,人馬如龍,所有的騎士都是一身爛銀重甲,外面套著大紅披風。就連馬上都是披著大紅色的馬甲,一看便知是極為精銳的,領頭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軍官,面色沉穩,一張黑臉不怒自威。劉黑子在這兒吹了幾天風,好處就是認識了不少來來往往的高級軍官,心里不由得有些詫異,看來來的人有些來頭兒啊!這位康律康大人可是大帥的親衛營百戶,從來是隨侍在大帥身邊的,這一次竟然來迎接?
康律向遠處看了看,想來是看不清楚,便仰頭向劉黑子問道:“如何了?”
劉黑子不敢怠慢,抱拳施禮,道:“回大人的話,那支大軍在兩里之外列了大陣停下來了。”
話音剛落,便見遠處大陣之中分出來一隊騎兵,向著這邊奔馳而來。
那領頭的士兵手中擎著一桿大旗,隨風獵獵飛揚,大旗舒展開來,‘武毅軍總統連’幾個大字清晰可見。離得近了,劉黑子卻是心里咯噔一下,只見那些騎士都是頭束白綾,腰束黑帶。劉黑子自然知道,這是為了祭奠陣亡的袍澤,看來這武毅軍不但跟人見了仗,而且很是死了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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