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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軍 第五十二節 戰果
正文第五十二節戰果
[]“引擎他們在攻擊推進器的排氣口——”
滿臉是血的托比掙扎著站起,用顫抖的聲音連聲嚎叫:“頭兒,船在失速。武器系統損壞程度已經超過百分之八十,我們。我們不是那些家伙的對手。”
他下意識的把趙毅歸類為打家劫舍的海盜。除了兩大勢力的政府軍,只有海盜才擁有數量龐大的機師。
能夠連續發射兩次導彈,絕對不是普通的自殺攻擊機。面且,那種貼近船身的高超駕駛技術,只有人類機師才能做到。
皮德森兩條手臂已經血肉模糊。之前的爆炸,將他從主控席上高高拋起,又重重摔落到地面。如果不是體質強健,他恐怕早已重傷瀕亡。此刻,他看著舷窗外燃燒著的炮塔殘骸,心頭猛然騰起無法遏制的怒火,臉上也掠過一絲不正常的蒼白。
“狗,雜,種毀了我毀了我的一切”他自言自語地喃喃著,臉上的表情很像在哭,又仿佛是在笑。短短不過幾秒鐘,皮德森腦子已經飛快掠過無數張埋藏于往昔的畫面。
他本來以為已經忘記那些與聯邦官員打交道的場景,忘記那些無比骯臟,令人玉嘔的黑暗。此刻,它們卻像舊書一樣被重新翻起,清楚顯現。
那絕對是一場噩夢。皮德森再也不想,不想,不想與那些“東西”產尖接觸。
原本唾手可得的數億元鈔票,像長上翅膀的鳥,越飛越遠……
“頭兒,我們我們該怎么辦?”
托比滿含驚恐的尖叫聲,將皮德森腦海里的所有混亂畫面轟得粉碎:“船身在傾斜,二號和三號引擎噴口已經損壞。我們徹底失去了動力。怎么辦?怎么辦?”
皮德森眼瞳深處放射出陰冷狠厲的光,在舷窗外忽明忽暗的火焰映襯下,他的面孔顯得尤為猙獰。他死死盯住監控屏幕上那艘黑色的“沙漠之狐”仿佛要把艦體表面所有細節深深刻畫在腦海里一般。
沉默了近十秒鐘,才用力握緊拳頭,又慢慢張開,惡狠狠地從嘴里吐出兩個字。
“棄船”
艦橋外面的世界,仍然還是沉悶得令人幾乎喘不過氣的黑。
宇宙,本來就是這個顏色如果所有一切變得潔白無瑕那還是宇宙嗎?
凝視著舷窗外無止盡的黑暗,趙毅一如既往的平靜。他感覺不到勝利的興奮與快樂,最激烈與沖動的時候已經過去,剩下的,只有歸于寧定的平淡。
但是不管怎么樣,有一點可以肯定一一趙毅非常享受戰斗的過程。他喜歡這種游走于死亡邊緣的刺激,喜歡戰爭,喜歡鋼鐵、爆炸、熱血,以及那種戰勝比自己強大對手之后,從大腦最深處迸發出來的強烈快感。
監控雷達敏銳地捕捉到,從“大利拉”號腹部瞬閃即逝的那一抹亮色。在濃密黑暗的宇宙背景下,通體潔白的救生艇,足以在這個時候成為最吸引眼球的東西。趙毅沒有派出戰機追趕聯邦與泛聯合之間的戰爭,已經無法用正義或者邪惡作為評判標準。為此死去的人實在太多,能夠從戰場上活著離開,本身就是一種幸運。
既然他們沒有戰死,那就意味著上帝已經替我做出選擇。何況。
ī掠的目的,是為了船艙里的貨物,而不是殺人。
從隕石帶邊緣出現的“沙漠之狐”緩緩停靠在“大利拉”號旁邊。六條通用型鐵鋼機械爪,從不同角度伸抓過來,將兩艘飛船緊緊連接,固定。由于體積對比過于懸殊,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前者都好像是后者的附庸。
一條直徑超過五米的聚脂膠管從“沙漠之狐”側舷伸出,仿佛章魚的觸手,牢牢吸附住“大利拉”號的艦體。隨著管道內部傳來灌注氣體的獨特聲音,兩名機器人也操縱著臺式金屬切割機,沿著膠管邊緣被引導光束鎖定的位置,用高能燃熱噴口,在“大利拉”號表面割開一個三米見方的豁口。
上百名武裝機器人沿著通道順序進入船艙。雖然它們無法像人類那樣做出靈活的動作,反應速度也顯得遲鈍,可是,在狹窄的封閉空間里,尤其是在依托地形朝固定方向射擊的情況下,它們卻可以發揮出比電子警戒器更強大的作用。
半小時后,在武裝機器人開辟的絕對安全區域里,出現了趙毅的身影。
“我需要一批船至少,需要幫我清點貨物的人手。”
望著整齊碼放在貨艙里,如同小山一般的集裝箱,趙毅不由得搖著頭,下意識地發出感慨。
的確應該雇傭幾名船員。在任何星球的港口,都可以找到大量失業者。
“大利拉”號的主控制室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散落的紙張和各種雜物,上面沾染著已經開始變黑的血。雖然船主已經逃亡,中央電腦卻仍然保持運轉,電子揚聲器里也不時傳來船體某部位受損的警告。
趙毅走到主控電腦前,雙手分開,杵在儀器邊緣的金屬框架上,認真地看著屏幕上顯示的數據和圖像。
忙于逃走的皮德森根本沒有時間銷毀資料,慌里慌張的托比也忘記在那個時候給電腦設置密碼。在所有檔案均保持可瀏覽狀態下,趙毅不難發現在這艘經過改裝的飛船貨艙里,居然有五十門威力巨大的等離子炮。
這是一種利用激光把重氫加熱到百萬度高溫,使之變成等離子狀態,在利用電磁推力,將這團帶電粒子包裹成“球狀”并發射出去摧毀目標的武器。任何常規武器都無法與等離子炮相提并論。即便是在空間技術方面較為領先的地球聯邦,也無法確保大口徑等離子炮百分之百保持穩定。因此,如何保證擴散性粒子的穩定,一直是泛聯合科學家最為苦惱的問題,也導致在力量均等戰術對射情況下,火力不足的泛聯合艦隊往往成為首先敗落的一方。
想到這里,趙毅不禁站直身子朝著自己右側的舷窗看了一眼。
那里,有一條星光閃耀的銀河。
那就是泛聯合,一個由數十顆移民星球構成的龐大帝國。
“大利拉”號的引擎噴口已被摧毀,最多只需要六小時,修理機器人就能讓它恢復百分之八十的動力。持有光輪雇傭兵公會核發的證明,可以在泛聯合的任何一顆星球在最短的時間里賣掉這些貨物。
五十門等離子炮,售價至少為三至五個億。
這簡直就是無法抵擋的yòu惑。
激動與亢奮,像火一樣炙烤著趙毅的大腦。他盡量讓自己保持克制,嘗試著用深呼吸使心跳變得平穩。無數的鈔票在天空中飛舞,成噸黃金的虛影在腦海中閃現雖然剛剛返回地面世界的時間不長,但他已經明白“金錢”這種東西在人世間代表的意義一那不僅僅是財富的象征,還意味著被別人尊敬,成為嫉妒、羨慕、
諂媚等等目光的焦點。
當然,還有女人。
趙毅覺得自己腦子很亂。他隨手拉過一張合金折疊椅坐下歪斜著身體,默默注視著遠處那片代表唾手可及財富的燦爛星光。
過了很久,他終于從椅子上站起”……帶著臉上始終如一的表情,取下別在后腰皮帶上的微型電腦,在鍵盤上熟練地輸入一串數字,對著被通訊衛星接通出現在屏幕上相貌甜美的聯邦軍女話務人員笑了笑,用富含特殊魅力的聲音說:“請幫我接周以銘將軍的辦公室。”
站在陽臺上遙望遠方,一直是周以銘的習慣。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想要看到些什么。事實上,那里談不上什么風景。除了居民區高聳入云的大樓,從地面射向天空的燈光,混雜著汽車喇叭與人聲的噪音,就是一望無際的荒野。沒有茂密的森林只有從舊時代遺留至今,可能永遠不會有什么變化的殘骸、廢墟。
女秘書像往常一樣站在將軍身后,傲人的胸脯高tǐng著,剛剛掩過私處的短裙下面,光滑的黑絲襪長腿被高跟鞋繃得筆直。她并不覺得這種打扮有什么過分,也沒有旁人私下談論“勾引將軍”之類的念頭。
事實上,她對自己的上司甚至比任何男人都要放心從第一次走進這間辦公室,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十五年。漫長的時間,足夠發生太多的事情。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交流,往往在床上要比公開場合更加直接、貼切。
但事實就是如此一秘書和將軍之間,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不管你相信或者不信。
“一艘運載量五百萬噸級的重型運輸艦呵呵!確認了嗎?”
周以銘沒有轉過身,但從說話語氣判斷他應該是在微笑。
“傷痕檢驗科與私掠評估辦公室均開具了“a”級證明一那是一艘利用運輸艦改造而成的武裝商船。火力配置相當于“巴黎”級輕巡洋艦。”
秘書的聲音富有女性韻味,卻極其單調、冰冷。
“這小子干的不錯一”
周以銘慢慢轉過身,臉上的表情安詳而溫和。他背著雙手,來回踱了幾步,頗有些惋惜地說:“用g31無人戰斗機干掉一艘輕巡……
他應該成為一名艦長,或者是艦隊指揮官。他有這方面的特質,卻偏偏要去做一個私掠者按照規矩辦吧!
讓杰拉爾德在軍功轉錄方面,稍微給他一點兒照顧。”
“另外,那些等再子炮的具體來源,查清楚沒有?”
將軍的神情變化轉換速度極快。后一秒鐘,整張面孔已經被狠厲、威嚴和深沉所占據。
盡管女秘書已經習慣這種快速的情緒切換,仍然下意識地雙腳一頓,保持最筆tǐng的站姿,說:“按照軍法處剛剛送來的報告,經手人是c5倉管區的一名中校。半小時前,調查小組在辦公室發現了他的尸體。據法醫檢驗,死上時間最多不越過一個鐘頭。”
周以銘冷冷地“。蘿”了一聲,站在原地未動,昂著頭,默默注視著遠處被狂風席卷的灰暗荒野。
“還有什么是他們不敢做的?戰略資源、特種鋼材、技術圖紙。
就連戰艦和裝備,也變成他們買賣交易的籌碼。也許,聯邦與泛聯合之間的爭端,根本不需要依靠戰爭來解決。我們已經輸了。就因為那些家伙的、貪婪、墮落”
“可是我們沒有證據。”
秘書看到老人的臉色不太好,不禁有些擔心。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都不需要證據————”
周以銘的雙眼像鷹一樣盯著地平線,冷冷地說:“他們會因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會的
秘書猶豫了一下,朝前走了幾步,站定在將軍身后。用明顯經過柔化的語調輕聲說道:“閣下,如果您愿意的話,我想請您共進晚餐。”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她的呼吸也隨之變得急促起來。
周以銘沒有回答。他望著天邊正在漸褪的晚霞,長長地嘆了口氣,用深沉平淡的口氣說:“克拉麗絲,十五年前我就說過,我不值得你浪費時間。你很漂亮,也比其他同齡人優秀。無論在任何星球,都有比我更適合你的男人。”
克拉麗絲如冰山般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您應該明白,在這方面,女人通常都很固執。”將軍轉過身,注視著那雙直視自己,充滿期待與渴求的眼睛,沒有說話,擦著她的肩膀,慢慢走回辦公室。
“你和你爸爸長得很像。”
這是杰拉爾德看見趙毅所說的第一句話。
坐在火星聯邦軍港的接待室里,趙毅看著眼前這個強壯魁梧如同野蠻人一般的將軍,只覺得微微有些失神。
他以最快的速度,從格魯伯手里買到另外一艘“沙漠之狐”當接獲消息的聯邦軍巡邏艦隊趕到現場的時候,在“大利拉”號的周圍,還飄浮著數十架明顯帶有中子炮擊毀痕跡的戰斗機殘骸。
“奇跡”是趙毅最大的秘密。何況,掩人耳目其實算不上撤謊。
“你見過我父親?”
對于那些曾經與自己父母有過交集的人,趙毅總有種說不出的親近。而幸存者開具的可信賴名單上,也有杰拉爾德的名字。
“那個時候,他是我的團長。”杰拉爾德一直在微笑。但他的笑容看上去實在過于猙獰,仿佛正盯著新鮮nèn肉張開大嘴的獅子。
“好吧!讓我們談談正事…
這個肩膀上佩著少將徽章的男人,顯然不善于言辭。他撓了撓棕黃色的卷發,翻開擺在辦公桌上的文件,認真地說:“首先,我們必須確定兩件事第一,你的私掠許可證和雇傭兵證明,均為真實有效。這一點,電腦已經給出了答案。但接下來,我必須得到你的親自確認“大利拉”號是否被你捕獲?”趙毅抬起頭,很是不解地看著他。
“這是必不可少的程序——”
杰拉爾德微笑著拍了怕他的肩膀,說:“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種卑鄙無恥的行為,叫做冒功領賞。你的親口確認,只是鑒定戰果是否屬實的一部分。為了不讓那些患紅眼病的膽小鬼有可趁之機,你最好還是承認自己做過些什么。”趙毅木然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是關于戰功。”
杰拉爾德把短粗的右手拇指伸進嘴里,在舌面上蘸了蘸發臭的口水,麻利地翻過文件另外一頁,低著頭說:“這是一艘被改裝過的重型運輸艦,它的火力配置相當于一艘輕巡洋艦。因此,在這一項,你可以有兩種選擇:擊沉貨船噸位增加五百萬。:擊沉一艘輕巡。”
“有什么區別?”
趙毅已經習慣了杰拉爾德的說話方式,直截了當地問。
“選擇前者,當擊沉貨船噸位達到五千萬的時候,你的雇傭兵資格可以提升一級。選擇后者,只要再擊沉九艘輕巡洋艦,或者同級別累計的其它艦種,你將獲得軍銜提升。”
說到這里,杰拉爾德抬起頭,沖著趙毅咧開大嘴,粗豪地笑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現在已經是聯邦軍的在職少校。”
“婁選擇”“你確定?”
趙毅半定地點了點頭。
杰拉爾德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他不置可否地翻開文件另外一頁,說:“接下來,我們要談談貨物的補償與上繳問題。按照法律,你必須繳納掠奪物資的百分之十五。這一部分,我已經從貨物清單里扣除。現在,我想知道的是,對于那五十門等離子炮,你打算怎么處理?”!。
一次,我們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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