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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領主 第495章 紅色大公(四)
零幾人在一幢旅館前停住,旅館沿用的是舊時代的房舍建筑,只是經過簡單的改造。其中最顯眼處莫過于那幾乎占滿整幢旅館外墻的爬山虎,成為莫比斯通集市里難得一見的迥然綠意。一塊牌子打豎掛在旅館門口的外墻上,牌子上繪著一顆綠色的大樹,下面是一行奇特的符號。
那可能是文字,但絕對不是人類的文字。至少以零的認知,還不知道哪個時期或地區使用過這樣的符號。這些符號十分優美,在很多結構上呈現出“葉子”這樣的象形圖案,讓它們看上去更像是一幅圖畫,不難想像創造這些符號的人必定是藝術方面的大師。
“綠森。這是旅館的名字,同時,它也是我們格格尼亞的產業。”阿狄米麗簡單為眾人介紹道,并輕輕推開旅館那雕刻著一棵茂盛古樹的榆木門。
門一打開,立刻從旅館的大堂中飄出一股混合著花香和青草香氣的味道,讓人一聞,幾乎以為來到了原始森林中,而非某個集市的旅館里。大堂里燈火通明,木制的地板經過打臘而顯得光滑如鏡,大堂的天頂布滿了青藤,它們自然地形成某種抽象的圖案,又延伸到通往旅館深處的走廊邊上自然垂下,成為天然的簾幕。..
大堂里很安靜,只有寥寥幾位客人似乎正在詢問著房資。零注意到,站在柜臺邊上耐心解答的侍者,和阿狄米麗同樣是魚人的類人生命。當阿狄米麗進入大堂并拉下自己的兜帽時,本來不禮貌回答著客人問題的侍者突然眼睛一亮,跟著滿臉堆笑卻把兩名客人推出了旅館。
然后關上門,又掛上“暫停營業”之類的牌子后,侍者謹慎地鎖好大門,才來到阿狄米麗身邊深深鞠躬:“歡迎您的到來,美麗的阿狄米麗小姐。”
“不必客氣,請為我身后這幾位尊貴的客人準備好干凈的房間。”
“沒有問題,旅館空著的房間還有許多,我立刻為幾位準備。但在那之前,阿狄米麗小姐,我是否應該通知巴爾摩侍衛長您的到來?”
阿狄米麗聞言喜道:“巴爾摩也在這嗎?”
“是的,侍衛長是前兩天剛到的。他堅信您會到來,并要我們密切留意。果然,您來了。”
“那快點告訴他。”
“遵命,小姐。”
短暫的交談后,侍者很快退下。阿狄米麗讓眾人脫去斗蓬,可以在大堂的沙發上先事休息。至于購買物資一事,則完全可以交給她打理。片刻后,侍者帶著那魚人侍衛長巴爾摩來了,這遠比其它魚人戰士還要高大壯實的類人生命見到阿狄米麗時難掩眼中激動的神色。而看到零等人時,則露出驚訝的表情。
接下來,侍者則用人類的語言請零幾人跟他走,自然是已經為眾人安排好入住的房間。于是零幾人便先行離開,大堂里便只剩下阿狄米麗他們這些格格尼亞人。
“阿狄米麗小姐,那些人類是?”巴爾摩沉聲問道。
“看到那個黑頭發,并擁有著黃金右眼的人類男子了嗎?他就是星球之子,而且因為他的關系,我十分榮幸見到了星球意志。”阿狄米麗仍無法忘記在精神的里世界時和亞格拉迪斯見面時的激動,哪怕已經過了數天,但此刻提起仍然興奮得輕輕顫抖。
“星球意志?那它的立場”
“無須擔心,星球意志十分贊同我們的做法,并且讓零答應我的邀請。噢,對了。零也就是那位星球之子。”阿狄米麗簡單解釋道。
巴爾摩臉上也露出笑容:“沒想到星球意志會出現,得其首肯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這樣一來,一切就顯得容易得多。”
“是啊,這樣就能早點結束這紛亂的時代。”
“希望如此。”巴爾摩突然像想到了什么,神情一肅道:“對了,今天我們剛收到一條從格格尼亞傳來的訊息。”
看侍衛長神情嚴肅,阿狄米麗忙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是關于紅色大公梅林的。”巴爾摩沉聲道:“據說梅林在不久前無故離開了格格尼亞,目前行蹤不明。沒有人知道他私自離去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這次行動并沒有得到哈墨彌斯同意。”
“怎么會這樣?”阿狄米麗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紅色大公梅林是祭壇守衛之長,他突然離開,那祭壇由誰來守護?”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梅林想干什么?不管如何,哈墨彌斯大人的意思是要我們留意梅林,大人似乎產生一些不好的預感。”
“不好的預感?針對梅林的嗎?難道他要背叛我們格格尼亞?”阿狄米麗輕嘆一聲道:“若真如此,那么梅林將會是我們最為可怕的敵人。因為他對我們了如指掌。”
巴爾摩可以理解阿狄米麗的擔憂,在綠都里,梅林無論力量還是聲望都僅在哈墨彌斯之下。若是這樣的人物執意背叛綠都,那么帶來的破壞是不可想像的。而紅色大公偏在阿狄米麗秘密出行邀請星球之子的關鍵時刻失蹤,實在不免讓人猜測其動機。
這也就難怪,哈墨彌斯為何會產生不好的預感,皆因這一切發生得太巧合。
巧合得過份!
就在阿狄米麗和巴爾摩兩人為了紅色大公之事生出憂色時,貝齊同樣皺緊了眉頭。
牛仔按緊自己的帽沿,才不至于讓風吹走他所鐘愛的帽子。特別是他此刻站在山巔之上,夜風顯得既狂且烈,吹得他一身長風衣獵獵作響。貝齊的視線穿越了群山,落在遠處一片山谷里。那里燈火通明,在如此寒意凜然的晚上透著誘惑人心的暖意。
“美女和酒”貝齊不由舔了舔自己那被寒風吹得干裂的嘴唇,輕輕道出被那點暖意勾出的yù望。
不過他知道,莫比斯通集市里可能會有酒,但卻未必會有美女。那個被異族生命所盤踞的集市,又怎么會有符合牛仔審美觀的美女存在。
話又說回來,牛仔身邊也并非沒有美女。那不遠處的一抹紅妝便如妖如孽,可惜,對于佩德芬妮這變態兼蕩婦,貝齊實在生不出和她尋歡作樂的念頭。用牛仔的話來說,那就是寧愿和雪獸做,也別想他和佩德芬妮床。
收攏心中的雜念,牛仔回過頭朝一道如同猴子般蹲立在地上的黑暗道:“你確家目標已經進入了集市?”
“當然,難道你懷疑我的判斷?”畫著可笑油彩的小丑尖叫了起來,聲音里充滿了責問的味道。杰尼的自尊心很強,同時也很自卑,分毫受不得懷疑。就像現在,貝齊話中那反問的語氣讓杰尼感到受傷,小丑甚至已經扣緊了幾把淬毒的飛刀。
貝齊深知這同僚的脾性,頭痛道:“放輕松點杰尼,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只是我們需要謹慎些。”
“好吧,杰尼原諒你。”小丑做著鬼臉,但總算放開扣著飛刀的手,并移動到魔術師的身邊。只是班恩現在變成零的模樣,這讓杰尼感到十分不適應,于是小丑又悄然移開了少許。班恩現在所變化的這個人,給小丑一種不是很舒服的感覺。
小丑的直覺一向很準。
而所有讓他認為不舒服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其它什么,通常都給他撕成了碎片。
“那么我們要怎么做呢?”顯然,魔術師現在很興奮:“看在上帝的份上,無論你想干什么。貝齊你快點說吧,我已經忍不住想再嘗嘗那鮮美的血液了。你知道嗎?它是多么美味,就像多年前我親手撕開母親喉嚨時,吮吸從她那脖子里泊泊而出的血液一般。它是那么甘甜,如同rǔ汁,又像是毒藥。不管是什么,我已經上癮了。”
說到最后,班恩已經手舞足蹈起來,那雙如同眼鏡蛇王般的三角眼里盛滿了紅色的光,即使漫天夜色也無法掩蓋。
“安靜下吧班恩,事情沒那么簡單。”貝齊遙望山那邊的火光道:“莫比斯通被山脈包圍著,僅有一條隧道連接,我們是沒辦法混進去的。何況小丑說了,零他們在隧道里留下了自己的衛隊。除非我們變成了幽靈,否則要在一群士兵和幾名晉階能力者,對了,其中還有一個高階。在這樣的情況下悄然通過隧道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我們辦到了,一進入集市也會立刻被發現,然后零他們就會得到消息”
“你不覺得自己顧慮太多了嗎?”佩德芬妮這時站了起來,山風吹得她一襲紅裙緊緊包裹住身體,勾勒出動人的曲線:“既然沒辦法混進去,那就直接殺過去好了。憑我們五人的力量,這什么狗屁集市還難得倒我們?”
“親愛的芬妮,如果你的大腦有你的胸一半發達就好了。”貝齊感嘆道:“先不說零身邊的幾個高階,在數量上我們就已經沒有優勢。何況你以為莫比斯通是軟柿子般那么好捏的么,那里龍蛇混雜,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強者也沒什么出奇的。我們如果真像你說的大搖大擺踩進去的話,能不能再活著走出來還是個未知數。”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么請問偉大的灰燼散播者,你到底有什么主意?”佩德芬妮用尖酸刻薄的語氣問道。
貝齊剛要說什么,忽然眉頭一動。接著一把音調古怪的聲音從五人的后頭響起:“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道你們有沒興趣聽聽?”
風疾吹,舞起腥紅的披風。踏著夜色,身體被同樣鮮紅的盔甲所覆蓋的戰士踩著沉重的步伐而來。戰士的背后負著一把與之等高的沉重巨斧,斧頭的一邊被打磨成銳利的月牙狀,另一面則布滿了鮮紅的鋸齒。它有著一根十分粗糙的握柄,握柄上雕刻著螺旋的紋路。
螺旋紋路連接著斧鋒中間的一條血槽,不難想像當這把惡斧斬中目標時,敵人的血液將會通過血槽被引落至斧柄上。但斧柄的握手處卻裝有護檔,它將使得敵人的鮮血無法沾染到主人的手上。
整把戰斧散發著血腥的味道,特別是那鋸齒的一面鮮紅yù滴,幾乎讓人以為那是由鮮血染紅的。
戰士全身覆蓋著繁復的盔甲上裝嵌的寶石散發著能量的光暈,光暈通過盔甲間那些如同常青藤般的裝飾紋路不時流轉,相信那并非裝飾那么簡單。當他走近時,除了貝齊外,其余四人都露出了敵意。而破壞王丹頓更是大吼一聲,便打算提著它那把暗紅巨劍撲上去。
“等等,丹頓。”貝齊喝住了它,然后朝戰士微笑道:“出手之前,不妨讓我們聽聽格格尼亞的紅色大公有什么好主意?”
戰士停下腳步,并捧起他那形如虎鯊造型的全覆式頭盔,于是露出了一個魚人的腦袋。這時,夜風稍停,于是腥紅的披風落了下來。披風上,那形似祭壇的圖案仿佛無聲地訴說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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