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陳倉激戰(中)

寒士謀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陳倉激戰(中)

黃忠最先回過神來，提刀迎向張飛。鄧艾已是強弩之末，不敢久戰，勒馬就逃。張飛忿然進攻。黃忠連連掛彩。文舜見情勢危急，急忙引黑風騎來救。法正見狀，亦令潘平引兵撲殺。兩軍混戰，文舜率黑風騎先救了黃忠，立即便以騎射擾敵，蜀兵洶涌拼殺，毫不畏死，黑風騎折損不少。文舜引兵且戰且退，退到陳倉城下，徐庶立即教軍士以矢石抵擋。法正似乎早有所料，速令兵士退開一箭之地。文舜護著黃忠、鄧艾趁機退回城內。鄧艾剛入城門，哇的一聲，吐血噴出，翻落馬下。文舜見狀，大驚失色，速教軍士救入城內。

張飛兩日連敗數將，黃忠、文舜、鄧艾皆有傷勢，兇煞駭人，無人可擋。唐兵上下，無不懼之。張飛立馬于城下，手舉丈八蛇矛，縱聲喝道。

“城內唐人聽著，你等軍中已無上將可敵張某，速速獻城投降，否則待此城一破，必教你等各個不得好死，死無葬身之地！！！”。

張飛一聲喝下，蜀兵無不振臂高舉兵器，齊聲大喝，殺聲震天。徐庶臉色陰沉得好似快要滴出水來，雖是萬般不甘，卻無言反駁。此下黃忠、鄧艾又是添傷，連威震天下的黑風騎亦折損近數百人馬，唐軍士氣可謂是跌落低谷。張飛耀武揚威，連聲暴喝畢，便教軍士圍住陳倉四面，就在城外屯兵。

當夜，在蜀軍后寨內。張飛與法正、馬良等人聚于帳內。時下形勢一片大好，張飛戰意昂然，與法正謂道。

“孝直，今日我看唐狗已然膽怯心寒，何不就此趁勢猛攻，攻破陳倉！？”

法正一聽，面色一變，急忙搖首駁道。

“萬萬不可。此下武鄉侯正往斜谷出兵，襲擊長安。長安臨近關口尚有不少兵馬把守。依先前計議，我等起碼要在此待候十日，將雍州兵馬引來，方可再做圖謀！

倘若我等輕舉妄動，反倒誤了軍師奇兵之策，如之若何！？”

張飛聞言，面色一沉，心里甚是急躁。眼下明明是大好時機，卻又不可乘勢而前。馬良一見張飛神色，心里一驚，連忙亦來勸道。

“法公所言甚是。眼下正是緊要時候，將軍萬不可掉以輕心，當需謹慎而前。”

兩人一唱一和，聽得張飛一個頭兩個大，連忙招了招手，頷首應是。昔年張飛因他急躁性子，屢屢禍事，如今他早已吸取教訓，心思成熟縝密許多。特別是如今事關蜀國存亡之時，張飛比以往更為慎重。不過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諸葛亮以防萬一，還是給予法正劍印，倘若張飛性子一起，法正有劍印在手，尚能壓住這頭絕世兇獸。法正見張飛罷了這個念頭，緊繃的神經不由松下，好似放下了心頭大石，心里暗道。

“西鄉侯雖有項籍悍世之勇，卻亦有項籍禍國之魯莽。但愿西鄉侯能壓住性子，否則蜀漢危矣。”

法正暗自祈禱，張飛心情煩躁，心境難平，遂令退法正、馬良二人。兩人相視一眼，拜退而去，心里卻是唯恐張飛縱酒犯了禁酒令，離開后，又轉回而來，暗中偷看帳內。若是以往，張飛早就發覺，不過他此時竟在聚精會神，在紙上繪畫。法正、馬良見了，不由臉色一變，盡是愕然之色。如果兩人此時入帳，便能看得張飛所畫的乃是一幅仕女圖，圖中女子婀娜多姿，沉魚落雁，花前月下，美不勝收。

原來在十多年前，當時潘鳳為保護劉備妻小，忍辱負重，屈于曹操麾下。張飛誤以為潘鳳投靠了曹操，盛怒之下，幾乎鑄成大錯。張飛追悔莫及，便決意收斂自己那火爆性子。當時，張飛隨劉備投靠荊州劉景升。之后荊州山賊作亂，張飛受命討賊，在荊州郊外巧遇一老者。張飛見老者正于山水前作畫，神態專注，飄飄然頗有神仙之概。張飛遂下馬，輕步佇立在旁望之。只見老者畫上，畫的山水栩栩如生，宛如身臨其境。但畫上卻多了一妙齡女子，正在花叢前賞花。張飛見了，甚是奇異，那女子好像活生生地展現在眼前。須臾，老者畫畢，似乎已察覺張飛在旁，拱手拜禮。張飛遂問之畫中女子何人。老者答道，此畫乃他逝去的妻子。然后又告之張飛其中故事。原來老者年輕時，亦是天之驕子，文武雙全，在朝中入仕，但因性子火爆，屢屢得罪朝中官僚，后來被宦官所害，家破人亡。其妻死于禍難之中。老者悔不及也，后來雖親手復仇，但愛妻已逝，老者悲痛欲絕，看破紅塵，隱于山林，思念愛妻時，便于山水前作畫，將其愛妻畫于景中，如相伴左右。轉眼一過，老者已非當年俊俏才郎，而畫中愛妻依舊美艷。張飛聽聞后，甚為感動，遂與老者學畫。后來竟然發現，每當他沉靜于畫中時，心境極為平靜，火爆脾性如遇水而滅。至此之后，當張飛脾性一起，便會偷偷畫仕女圖，以修煉心境。

且說張飛引兵圍住陳倉，陳倉城內，唐軍黃忠、文舜、鄧艾等將皆被張飛所傷，士氣低迷，軍心不穩。張遼領命，望雍州調配兵馬。陳倉臨近各縣官僚，聽聞蜀軍已攻至陳倉，無不大驚，連忙撥以兵馬。第五日后，張遼引兵回援，先撥一隊騎兵，趕往陳倉稟報。當夜，張遼所撥騎兵扮作蜀兵，直至城下，報與城上守將，吩咐明日晌午時分，擂鼓為號，速速派兵接應。守將聞報大喜速報之黃忠。此下黃忠正與徐庶商議。兩人聽聞張遼援兵明日將至，皆起喜色。

到了次日晌午時分，在陳倉城外東南角上，忽然一聲炮響，擂鼓齊鳴。蜀兵大驚，法正在后寨聽聞，不懼反喜，立即命令屯于東南角上的軍士速速散開。為免唐軍起疑，法正又教張飛引一部精騎前往攔截。張飛聽令，一雙環眼剎地迸射兇光，他候了許多日子，體內殺意日愈加烈，若非以仕女圖修煉心境，他早就狂性發作。

卻說黃忠在城內早已點齊兵馬，正是侯備。此下聽得擂鼓響起，黃忠臉色一震，抖數精神，立即引兵而出，文舜、鄧艾兩員年輕將士，一左一右，緊隨其后，背后清一色黑風騎兵馬，齊齊涌出城門。

另一邊，張遼引五千兵馬盛勢突破殺來，張遼為首當沖，手上方天畫戟泛著赫然寒光。蜀兵似乎都懾于其威，驚慌失措地望兩邊散開。張遼引兵洶涌突破，無人敢擋。就在此時，前面一陣狂風襲過，只見一彪人馬攔路截住。為首之將，是個燕頷虎須，豹頭環眼的彪形大漢，渾身散發著盡是兇戾殺氣。張遼見之，頓時神色一凝，滿臉盡是凝重之色。面前攔路之將正是近日打偏蜀軍無敵手的張飛！

“賊殺才！！！你欲進城，先問過張某手上蛇矛！！！”

張飛大吼一聲，聲若雷轟。張遼聞言，一雙虎目赫然迸射兩道精光，并不答話，猛拍馬匹，挺畫戟來戰張飛。張飛見狀，嘴上露出一寒澈的笑容，驟馬挺矛，倏然迎住。兩馬相交，張飛忍了多日的殺意遽然爆發，一來便殺出八荒滅神矛法，矛矛快若颶風，猛如暴雷。張遼施出渾身解數，亦殺出血閻霸皇戟法，與張飛劇烈酣斗。兩人殺得正緊，剎那間便是數十回合。這時，背后喊殺聲大起，黃忠引兵撲殺而來。文舜、鄧艾兩人各引一部黑風騎，散于左右兩翼，一聲令下，箭若潮涌，射向張飛軍。張飛軍急忙慌忙躲避，陣型瞬間大亂。張飛見狀，大吼一聲，竟欲趁黃忠等人為到，爭先擊殺張遼。張遼見張飛氣勢驟發，無盡危機頓時壓來。張遼本就是除神龍將關、趙、黃外，西唐第一猛將，又豈會這般輕易讓張飛得手？

萬分危急之際，張遼渾身劇暴殺氣，方天畫戟如若騰起漫天血腥氣息，那一招招戟式霸道狠辣至極。張飛卻是越殺越是興起，蛇矛上赫然涌現出吞天獸相勢，而在張遼畫戟上亦顯現出血甲巨神相勢。兩人皆拼死相搏，矛影戟光，如若閃雷亂轟亂炸。四周無論是蜀兵還是唐兵都看得目瞪口呆，嘆為觀止。

就在此時，張飛背后一聲弓弦聲響。張飛環眼一瞪，可謂是藝高人膽大，竟亦不轉身去望，憑著襲來的破空聲響，猛地挪開身子。只見一道迅影從張飛右側射過，張遼早有準備，挪身同時，趁機擰戟望張飛而砍，張飛急提矛擋住。火花濺起，那剎那間的連環險象，簡直令人驚心動魄。

“哈哈！！唐賊無人，只知以多欺少，盡是無膽鼠輩！！！”

張飛縱聲大笑，手上蛇矛卻不緩慢。只見張飛猛抽一掃，張遼急半倒身軀而避。張飛趁機蕩開陣腳，勒馬退去。這時，在張飛背后又是連連暴起弓弦震響。張飛回身舞動蛇矛，襲來箭矢，無一例外都被張飛擊破。張飛技壓群雄，黃忠、張遼一眾唐將看得各個火冒三丈，大受屈辱。

就在此時，蜀軍寨內響起擂鼓號角聲響，喊殺聲震天動地，從四面八方傳來。只見各部蜀兵正鋪天蓋地地向陳倉城撲殺而去，竟是要趁虛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