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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鄭之我是鄭克臧 640.學院和扶桑
華夏朝廷有沒有錢?如果去問主管財政支出的度支衙門,十個中有十個回答你“沒錢”。有人就要問了,不是剛發賣了太平冶鐵場嘛?一年多前的北伐不也撈了一大票好處嗎?再加上剛剛贏了荷蘭人,怎么可能又沒錢了,該不是度支衙門里出現貪腐了吧。說這話的人其實冤枉了度支衙門,事實上,自打鄭氏重臨大陸,財政上就沒有一天寬裕過。
明鄭末期,鄭氏的大宗軍費及施政支出靠得是抄沒的漢奸、滿員及清廷內務府在南方各地的財產;接下來是主要靠清丈各地田畝時罰沒的田產及清理出隱田后增加的歲入維持。但這些錢遠遠不夠鄭軍征戰及推行官府下鄉之用,以至于明鄭朝廷不得不長期壟斷對外貿易、改兩為貫獲取錢息,并年年向鄭克臧的內廷借錢,這才不至于入不敷出。
華夏朝建武成三年以后,南方長期保持和平,經濟重新繁榮,朝廷放開了海貿的壟斷權,壟斷利潤被關稅收益所取代,財政收入從猛降到恢復再到增長也花了近十年的時間,其中又再度欠下內廷大筆借款。好不容易財政上出現黑字了,但由于窮省依舊大量需要中央財政支援及夏軍不斷擴充、征戰的原因,入超只是曇花一現,還得繼續向內廷借錢才能維持。等到兩度東征日本、徹底掌握中南半島,華夏朝的財政才逐漸出現平衡,只是包括四海、通海錢莊購股寬在內,欠內廷的幾千萬貫還一直掛在賬上。
北伐成功之后,華夏朝廷一下子獲得了一萬萬三千萬貫以上的收入,但其中相當一部分是不宜變現的田產和珠寶古玩,只有不足三分之一才是現金。而且大部分的田產也不能直接劃歸內廷抵消欠款,必須分配給田產上的佃戶以安撫人心,至于珠寶古玩倒是抵押給了內廷,但剩下來的錢用于新省行政費用、天津新城建設、永定河整治及水師造船費后也所剩無幾了。再加上鄭克臧剛剛下達的鄭國渠及山東、海西、江淮三省沿海海塘工程的開銷,度支衙門哭窮也很正常,何況這還沒有算上未來從西班牙人手中購買呂宋群島的支出呢。
至于出售太平鐵礦的錢是屬于兵部的專款,度支衙門根本沒有染指的權利,只好看著眼饞;而從夏荷之戰中獲得的戰利品以及從英國不列顛東印度公司處獲得賠款加起來也就是兩、三百萬貫現款,更多的只是預期利益和一些需要變現的莊園,并不足以改變國庫空虛的現狀,而且就是這點現款還得丟出三、五十萬貫來分配給安南、越南等配合出戰的小弟,部分莊園也要分配給神策軍中有功者及拉攏萬丹、馬打藍等國。
當然,沒錢并不是鄭克臧廢止三學的理由。鄭克臧設置三學的目的是以做官為誘餌,打消世人對所謂“雜學”的偏見,這個目的通過十幾年的努力已經初見成效了。但是鄭克臧發現加速工商業發展需要更多的專業人士,這并不是培養官員的三級學校能做到的,因此鄭克臧覺得是時候要改變這一現象了。
“內廷已按照圣上的意思,在二百四十余個州府圈了地方,年后就可設立陶朱學院和魯班學院及兩校共用的蒙學,專門招收貧家子弟入學就讀。”內大臣高維向鄭克臧報告到。“初步擬定陶朱學院學制兩年,魯班學院學制三年,蒙學學制一年。”
鄭克臧對這些并不敢興趣,只是問道:“辦學有什么問題嗎?”
“主要是辦校的花銷太大,差不多要三百萬貫一年,經理處有些異議。”鄭克臧的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因此上上下下都覺得過于靡費了。“經理處陳大人覺得辦校是為商賈提供人才,全都是內廷出資不甚妥當,希望能與民間合辦。”
“剛剛起頭,只怕民間還有些觀望。”鄭克臧沉吟片刻。“且先辦三年再說,等陶朱學院的第一批生員肄業了,有了成功的例子,跟民間打交道時才言之有物。”三年就是近千萬貫的開銷,還沒等高維覺得心疼,鄭克臧又問道。“生源沒有問題吧。”
高維回應到:“協辦此事的學部馬大人出了個高招,準備對外宣布,學業優良者有機會進入經理處,因此臣等覺得生源應該有保證。”
除了有機會可以到內廷為官,學費全免還包食宿也是一個有力的手段,雖說看起來跟現下的學徒差不多,但學院的招牌上可是有著“皇家”二字,這可不是一般學徒可比的,因此應該能吸引更多的人前來報名。
“誘之以利,這是個好辦法。”鄭克臧肯定了高維等人的做法,只是問道。“卿等有沒有考慮過魯班學院的少,想入陶朱學院的多呢?”
高維當然清楚工匠遠比商賈更不受社會重視的現狀,因此事先做好了準備:“臣等已經想到了這種可能,因此決定兩校一同招生,陶朱學院每期只招三十名學生、魯班學院每期招二百名學生,想來即便后者只招到半數,也足夠開班了。”
兩校聯合招募生源倒也個辦法,一般來說普通人家是不會愿意耽誤一年光景的,因此在招滿陶朱學院的生源后順帶著也能讓魯班學院招夠人。
對此還比較滿意的鄭克臧再度問道:“教授數目尚且足備嗎?”
“已經跟各地度支、鹽鐵、農林衙門及工部打過招呼了,地方上答應,屆時可以從各部衙門中抽調吏員及工匠來授課。”說到這,高維有些吞吞吐吐道。“圣上,學部那邊雖然有配合辦學,但是看上去似乎”
“不必擔心學部的反應。”鄭克臧擺了擺手。“卿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話雖如此,等到高維退下后,鄭克臧命令道。“通知格致院,讓黃初旭擬一個關于格致院辦學的條陳上來。”黃初旭本是樞密院同知,純粹的武人,格致院正卿只是其致仕前的過渡,但鄭克臧卻要讓他發揮一下余熱,讓學部知道消極罷工的后果。“仔細一點,年后交來便是。”當然,除了大棒還要有胡蘿卜。“再讓內閣議一議拆分秘書監之事。”
秘書監下轄出版署、專利署、明史館、清史館、國史館、大圖書館等機構,其中專利署可以分到鹽鐵衙門之下、三史館可以分給禮部,這些都是沒有爭議的,但剩下的一些部門就不是這樣了,譬如出版署可以分給監察院也可以分給鹽鐵衙門、大圖書館可以分給學部也可以分給禮部,因此具體怎么個分法,相關部門肯定有一番爭奪,這個時候學部上下憋著勁找不自在,吃虧的肯定還是自己。
隨侍的翰林直學士應了一聲,但還沒有出殿通知下去,樞密院副使楊伯康和僉事麻英就遞牌子求見。兩人聯袂而來,鄭克臧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于是急忙命人傳見。
兩人行禮之后,楊伯康首先奏報道:“啟稟圣上,鎮北水師急報,該水師派去尋找扶桑大陸的信報船返回了,確認沿著勘察加半島以東群島行進,可抵達一片新的大陸,應該就是圣上所言及的扶桑大陸北端。”
找到北美洲了?鄭克臧一喜,隨之又郁悶起來。喜當然不用說了,至于郁悶是當然的,誰叫水師方面好巧不巧在南北兩個方向都有了進展,而如今華夏的人力卻連本地的東北、西北都無法開拓,又如何有實力將兩處新大陸都囊括在掌握中。
但天授不取反受其咎,鄭克臧也絕不可能把兩塊寶地都拱手讓給歐洲人,因此他考慮一會,決定道:“鎮北水師應該在扶桑大陸尋找合適位置建立港口、設置鎮守府,待港口建立之后,定期實行巡航,同時繼續從水陸兩途探查整個扶桑大陸。”
鄭克臧關照道:“扶桑大陸南方系呂宋夷占據之地,一旦查明,不必與其發生沖突。”
兩人應了一聲,正準備退下,鄭克臧喚住他們:“鞏天最近的情緒如何?”
鞏天因為縱然部下僭越行事,被奪了鎮東水師提督之位,轉任水師大學堂會辦,在仕途上可謂跌了一大跤,心情自然好不起來,不過水師大學堂是屬于兵部武學司管轄的,跟樞密院之間并無直接聯系,因此鄭克臧這番話屬于問道于盲。
不過鄭克臧顯然不是說錯了:“麻卿,你跟鞏天是老同學,還得勸他一勸。”
鄭克臧這番話的意思頗讓人揣測,是鞏天在背后發牢騷被鄭克臧知曉了,要麻英去敲打嗎?還是發覺鞏天意志消沉,希望麻英去安慰和鼓勵呢?正是由于摸不清鄭克臧的意圖,生怕理會錯誤的麻英顯得有些唯唯諾諾。
鄭克臧看出了麻英的顧慮,微微一笑:“朝廷正在想法跟呂宋夷談判,若是能夠成功的話,當可以將呂宋購回,如此一來水師體制還要調整,鞏天還有一展所長的機會,朕不想讓他自誤了,這番意思,麻卿可以直接告訴鞏天。”
自誤,這話已經是很重了,因此麻英不敢怠慢,當即應道:“臣請旨出京巡視各洋水師。”
“準奏。”鄭克臧沖著麻英笑道。“不過,不必著急,過了年后在行不遲。”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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