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節 最后的交戰（下）

元鼎 第九百七十九節 最后的交戰（下）

“嗯？”看見羽師明也開始拼命，羽天齊心中頗為意外，不過隨即，羽天齊的眼角便露出抹贊賞之色，選擇正面戰勝對手，如此快便堅定自己的道心，羽師明不愧為羽家難得一見的天才。

“來得好，師明！今日我就看看，你究竟有多強！”說話間，羽天齊的身形更加飄忽，蝶影魅步施展到極致，游走在羽師明周身，一道道極為凌厲的劍氣，給羽師明帶去了極大的威脅。

羽師明戰得心驚，不說羽天齊本身戰意驚天，光是其手段，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匹敵的。蝶影魅步，配合羽天齊那凌厲的殺招，足以讓羽天齊傲視群倫。

“天齊哥，你不愧為西元年輕一代的第一人，若是你元晶尚在，我絕不是你的對手！但是現在，你勝不了我！”此時此刻，雖然羽師明被羽天齊打得節節敗退，但是目光中卻沒有任何焦急，“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手段都是枉然！”

羽師明淡淡地說了句，隨即，其周身的紫天木便燃燒起來。這一刻，羽師明憑借雙系極致本源的配合，瞬間提升了自己的戰力，一舉穩定住周身的空間。而羽天齊的劍氣，凡是進入這塊區域，盡皆被剿得粉碎。

看見這一幕，羽天齊心中惆悵，的確，羽師明說的不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手段都是徒勞。一念至此，羽天齊當即知道自己憑借劍域與羽師明硬拼實屬不智，所以，羽天齊果斷地收掉了劍域，減少自己混沌之力的損耗。

不過，雖然羽天齊撤掉了劍域，但羽天齊卻用混沌之力引導出了無根之火，一舉布滿了整片天空。

“師明，讓你見識見識，無根之火的威力！”說話間，羽天齊面帶笑意的開始控制無根之火，火焰所觸之地，盡皆燃燒起來，就連羽師明掌控的那方空間，也冒出了無數的火苗。

羽師明看的神色大駭，無根之火的威力，羽師明清楚，那是至陽之力，足可以焚盡萬物的極致火焰，比起極致本源紫陽炎，都要強出許多的火焰。

“不行，這無根之火霸道異常，若是被其纏上，定會給我造成極大的麻煩！”看著那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的火焰，羽師明心中焦急，在一陣思考后，終于，羽師明下定了決心，一舉提升了自己的氣勢，用自身強大的實力，直接震散了周遭的空間。

“轟隆隆！”隨著一陣驚雷聲響起，羽師明所處之處的空間全部崩塌，而那四面八方席卷而來的無根之火，也全部被空間裂縫所吸納，根本危及不到羽師明。不過，雖然羽師明取巧抵抗住了無根之火，但是處于裂縫空間中，倒使得羽師明消耗劇增，一下子就損失了一層的元力。

“不得不說，天齊哥，戰到現在你還能精密計算著彼此的損耗！用無根之火加速我的消耗，的確高明！但是，你以為這樣便能戰勝我嗎？你錯了，今日這一戰，我必勝！”羽師明心中對羽天齊極為敬佩，不過，對于這一場戰斗，羽師明倒不會放棄。

當即，羽師明怒吼一聲，雙手一揮，兩股龐大的勁力，一舉將空間裂縫擴大，頓時，這季月崖山巔的空間便大面積崩潰開來。

“既然要消耗，我們就一起來吧，我就看看，究竟誰能堅持到最后！”羽師明瘋狂的運轉著元力，用自身道法一舉崩塌了所有空間。

羽天齊靠著混沌之力護身，并沒有被空間裂縫影響，只是，羽天齊的心卻沉入了谷底。不得不說，羽師明的計劃是成功的，為了抵擋空間裂縫的撕扯，羽天齊的消耗劇增，氣勢已然不像先前那般強大。

“師明果然好本事，一招便破了我的計劃！”看著周遭的山峰，都因空間裂縫開始崩塌，羽天齊的心無疑是凝重的，在這樣的局勢面前，自己先前的優勢又再度失去，反而處于了極為不利的局面。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再加快速度！”羽天齊目光一凜，當即，羽天齊不再藏拙，口中法訣默念，頓時，羽天齊的周身閃耀出一團柔和的銀色光亮。這一刻，在這片無盡漆黑的時空中，羽天齊終于祭出了自己的星圖，然后，靠著星圖自身的威勢，羽天齊瘋狂的穩定起了空間。

不得不說，羽師明雖然強大，但是與神道星圖的威勢相比，卻是差了許多。頓時，那無盡的破裂空間開始愈合，僅僅不一會的功夫，又再度恢復到起初。

這一刻，空間一恢復，羽天齊便施展出自己的道法，一舉穩定住了空間。然后，羽天齊便毫不猶豫地沖向羽師明。只是這一次，羽天齊卻已祭出了陰陽領域，將其直接打向了羽師明。

看著紅藍色光圈直飛而來，羽師明目光一閃，趕緊退避，只可惜，羽師明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陰陽領域，頓時，羽師明的身體，便被這團紅藍色光暈所覆蓋。

不得不說，這是羽師明第一次瞧見羽天齊如此運用陰陽領域，其剛剛準備化解時，頓時，只聽那方羽天齊輕喝一聲“爆”，然后，羽師明便駭然地看見，自己周身的紅藍色光暈沸騰了起來。

此時此刻，陰陽失調，頓時，至陽與至陰之力便發生了強大的碰撞，其中所激發出的威勢，再次崩塌了空間，可是強大的毀滅能量，卻是全部朝著中心匯聚，籠罩向了羽師明。

看到這一幕，羽師明頓時臉色陰沉了下來，其總算明白了羽天齊的初衷。不惜耗費混沌之力恢復空間，原來，羽天齊全是為自爆陰陽領域做準備。

這一刻，羽師明知道，羽天齊是真正開始拼命了，當即，羽師明也不含糊，直接祭出了自己雙系極致本源，一舉籠罩住自己周身，抵擋著這股恐怖風暴的侵襲。雖然挨上這一擊，令羽師明消耗極大，甚至受了不輕的創傷，但是羽師明清楚，自爆陰陽領域讓羽天齊也絕不會好過。

果然，在羽師明拼盡全力的擋住這股毀滅風暴后，羽師明便看見，佇立在遠空的羽天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可言。自爆這等領域，對于羽天齊的反噬不容小覷。

“天齊哥，你不僅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只是我不明白，你如此有何意義！雖然我損耗了不少元力，但是你如今的情況，還遠不如我！”羽師明認真說道，的確，眼下的形式，自己占了極大的優勢，畢竟，羽天齊沒有元晶，畢竟，羽天齊先前已經損耗了極多的混沌之力。

聽見羽師明的話，羽天齊并沒有任何憂慮，有的，僅僅是副淡然，“師明，的確如你所說，我現在的狀態，遠不如你，不過，這場比試，還是我贏了！”說著，羽天齊雙手掐訣，頓時，那周遭空間中散亂的能量開始沸騰起來，全部席卷向了羽天齊。

這一刻，無數能量在羽天齊身前匯聚，其那脆弱的身體，在這股能量風暴的侵襲下，隱隱震顫起來。可是，羽天齊對此卻無動于衷，僅僅欣慰的看向羽師明道，“師明，我就算全力與你一拼，也絕不是你的對手，我之所以做這么多，并不是要擊敗你，而是要消耗你的元力！若是先前你全力以赴，不給我喘息的機會，說不定我已經輸了，但是現在，你卻沒有了機會！”

說話間，羽天齊終于掐出了自己最后的法訣，引氣化劍訣。先前做這么多，無非是耗費羽師明的元力，同時，增加周圍那些散亂的能量。因為只有憑此，羽天齊才有制勝的機會。

這一刻，羽天齊無疑是瘋狂的，那周遭散亂的能量，在羽天齊傾盡了混沌之力的控制下，終于緩緩匯聚，化作一柄凝實的能量巨劍，出現在山巔，這柄巨劍的威力之強，已然超乎了羽師明的想象。畢竟，這柄巨劍，可是匯聚了羽天齊和羽師明先前的所有能量損耗。

看見這一幕，羽師明的心終于動容了。對于羽天齊的強大，對于羽天齊的瘋狂，羽師明再度感覺到震撼。這一擊，羽師明沒有把握接得下，但同時，羽師明也知道，不管自己這一戰是贏是輸，羽天齊都注定隕落。如此龐大的能量臨身，憑借羽天齊那凡人之軀，根本抵擋不了，之所以羽天齊能堅持到現在，還是靠著其混沌之力的護體，否則，羽天齊根本沒有機會戰到現在。

“天齊哥……”目光復雜的看著羽天齊，羽師明心中不知作何感想。羽天齊為了獲得勝利，縱死無憾，這等強大的戰意，根本不是羽師明可以比擬的。要知道，為了一戰的勝利，而放棄自己的生命，這世間又有幾人能夠做到呢！

想到這，羽師明才真正清楚羽天齊所謂的強者之心究竟是什么，那是不顧一切追求巔峰的執著，那是放棄一切無怨無悔的無畏，這等堅定執著，的確非一般人能夠做到。

“世間站于巔峰者鳳毛麟角，但若天齊哥不隕落，或許他會成為其中之一！”羽師明喃喃說道，心中不禁有些酸楚。其實對于羽師明自己來說，其很不想與羽天齊為敵，可惜，彼此立場不同，注定兩人是敵非友。

想到這里，羽師明甩了甩頭，拋卻了思緒。事到如今，多說無益，羽師明能做的，就是全力以赴，不管輸贏，都對得起羽天齊這最后的一戰。

當即，羽師明也不再有所顧忌，直接傾盡了全力，開始施展自己最為強大的元技。

只見羽師明拼盡全力的施展，終于凝聚出一道威勢極強的劍氣，只是這道劍氣，換做與他人對敵，絕對是至強的元技。只可惜，此刻面對羽天齊這瘋狂的引氣化劍訣，這道劍氣，卻顯得暗淡無光。

這一刻，季月崖顛，兩柄極為強大的劍氣，照亮了整片天地。雖然這兩柄劍氣都威勢驚人，但明顯，羽天齊所施展出的引氣化劍訣，更勝一籌。此時此刻，在羽天齊和羽師明拼盡全力的情況下，兩柄劍氣對沖而去，終于，在空中交匯，爆發出了無盡耀眼的光華。

這一刻，整個天地似乎靜止了一般，唯獨那中心處的紅綠色光芒，映照了整片天地。兩柄至強劍氣，在空中廝殺消融，羽天齊和羽師明，都是平靜的看著這一切。事到如今，兩人都已卯足了全力，至于結果如何，兩人都不在意了。

就這樣，兩柄劍氣攪動的空間崩塌，散亂的能量，吞噬了周遭所有的一切。那季月崖巔的兩座山峰，在此刻被硬生生的削去了百丈有余，而那些無盡的白霧，更是消散于無形。

羽天齊和羽師明無悲無喜地看著這一切。良久，待到一聲“咔嚓”聲從中心處響起，這至強的對決終于有了結果。這一刻，毫無懸念的是，羽師明的劍氣在掙扎了一段時間后，全面崩塌，瞬間消散于無形。而羽天齊的劍氣，仍就帶著一往無前的威勢，斬向了羽師明。

看到這里，羽師明的嘴角劃過抹苦澀，雖然對于這樣的結果早有預料，可惜羽師明卻有些不甘。自己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被羽天齊反敗為勝，這深深的刺傷了羽師明身為強者的心。

“也罷，輸在天齊哥手中，不冤！或許以這樣的結尾收場，對我來說也是種解脫！”羽師明輕嘆一聲，看著在自己瞳孔中無限放大的劍氣，羽師明閉上了雙目，僅僅平靜得等待著最后的結局。顯然，這一戰的結果，是兩人同歸于盡。

不過，雖然羽師明已經認命，但羽天齊卻不會任由這樣的結局產生。這一刻，在自己那強大的劍氣，快要落到羽師明身上時，羽天齊黯然一嘆，手中法訣一轉，頓時，那龐大的劍氣，失去了羽天齊的控制，頓時崩裂開來，化作無數散亂的能量肆虐而去。

而羽師明，僅僅被這爆炸的能量余波擊中，整個人口吐鮮血的倒飛而去，撿回了一條命。

這一刻，羽師明身形隨風搖擺，但目光，卻是復雜地看著羽天齊，心中說不出個滋味，羽天齊到最后還是留手了，這直叫羽師明心中慚愧。自己輸了，但能夠活下去，可是羽天齊贏了，卻注定要隕落。

似乎發現了羽師明那糾結的心，當即，羽天齊輕笑出聲道，“師明，我與羽家，注定要有個了解，我只希望，能死在你的手中，希望從此以后，我與羽家的恩怨一筆勾銷，不至于連累我的朋友！”說話間，羽天齊的七竅流出了鮮血，其一身白衣，瞬間被染紅。

這一刻，羽師明苦澀的看見，羽天齊渾身的靜脈寸寸爆裂，無盡的鮮血，將其整個人染成了一個血人。而羽天齊，似乎再也沒有了力氣，整個人無力地栽落而下，墜入了那深谷中。

對于這樣的結局，羽師明心中了然。羽天齊最后一擊，耗盡了所有混沌之力，這才使其脆弱的身體，失去了最后的保護，開始崩潰。這種結局，從羽天齊動用那混沌之力時便已經注定，羽師明明白，羽天齊自然也明白，所以這一戰，從一開始，兩人便知道，是羽天齊最后的一戰。

身形無力地飄飛，當羽師明摔落在山巔時，羽天齊的身體已經被那云海所吞沒。這一刻，羽師明很想留下羽天齊的尸首，不管是為了星圖還是羽天齊，但是，羽師明已經無能為力了。此刻的他，受創之深，再也沒有了動彈之力，即使一名普通的元力師，或許都能解決了羽師明。

“天齊哥，永別了！你放心，你的親人朋友，這輩子不會受到傷害，這是我對你的承諾！”羽師明如何不明羽天齊最后收手的原因，那是羽天齊為了托付余愿而留的手，所以羽師明毫不猶豫地應諾下來，因為，能被羽天齊賦予這樣的重任，羽師明也覺得欣慰，至少，羽天齊將自己當做了一名值得信賴的敵手。

狂風大作，吹散了山巔殘留的血腥之氣，重新被團白霧所籠罩。羽師明靜靜的躺在山巔，看著那蔚藍的天空，心中一直回憶著，有對羽天齊的回憶，也有對自己人生的回憶，總之，這是羽師明為送別羽天齊所留下的哀傷。

白天與黑夜更迭，羽師明在山巔靜靜地躺著，直到良久后，一道人影才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季月崖上。在月光的照射下，這道人影顯露出其真容，正是黃老無疑。

這一刻，黃老出現在此，目光惆悵地掃過周圍，最后才落在一臉平靜的羽師明身上，輕聲道，“他人呢？”

聽見黃老發問，羽師明緩緩回過神，平靜得看向黃老，輕聲道，“他走了，永遠回不來了！”說著，羽師明有些艱難的站起身，目光復雜地看向那滾滾翻騰的白霧。

黃老見狀，心中頓時一緊，一縷憂傷浮上心頭，臉色有些難看地看著下方，半晌，黃老才黯然一嘆道，“也罷，或許對于他來說，這樣的結局未必不是件好事！”黃老知道羽天齊這一生所吃過的苦，所以才覺得解脫對于羽天齊來說，也未嘗不是種福氣，至少，比生活在仇恨中，要好上許多。

“師明，其他人呢？這里血腥之氣濃郁，難不成其他人都……”黃老吃驚道。

羽師明聞言，點了點頭，道，“都死了！被他殺了！”

“嘶！”黃老聞言，頓時倒吸口涼氣，沒想到羽天齊死前還擁有如此大的威能。不過很快，黃老便搖了搖頭，凄涼道，“死便死吧，他們的死，老祖根本不在意！”黃老說的是實話，對于羽家始祖來說，羽家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羽天齊身上的星圖，因為在羽帝看來，只要有他，羽家的未來就充滿了希望。

“只可惜天齊這孩子……哎！”

聽見黃老發出這樣的嘆息，羽師明微微一怔，目光深深地看了眼黃老，嘴角泛著抹冷笑，輕哼道，“這還不是羽家給逼的，否則，他或許是我羽家未來的希望！”

“未來的希望？”黃老身體一顫，心中的憂傷更甚，的確，羽天齊的潛力無限，成為羽家的支柱并非說笑。只可惜，命不由人，羽天齊注定不屬于羽家。

“算了，過去的事又何必再提！”黃老輕輕一嘆，身形一晃，便來到了羽師明身前，給其服下顆丹藥，然后就幫助羽師明療起傷來。

良久，待羽師明傷勢好轉，羽師明才開口問道，“黃老，你來這里為了什么，難道始祖不放心我等對付羽天齊？”

黃老嘆息一聲，點了點頭，道，“的確，始祖不放心，讓我過來看看，沒想到會弄成這般模樣！”

“哼，恐怕派你來，是為了星圖吧？”羽師明冷笑一聲，羽帝的心思，羽師明豈會不知，羽家之人的死活不在意，卻在意一件外物，或者這就是羽家的悲哀。

聽見羽師明那不滿的話語，黃老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輕拍著羽師明的肩膀道，“師明，我知道你與羽天齊的關系不淺，只是，他已經死了，這樣的話，日后少說，畢竟，他是羽家的始祖！”

羽師明冷哼一聲，撅了撅嘴道，“知道了！星圖隨他一起掉下去了，接下來的事，你派人搞定吧，我累了，要回去了！”說完，羽師明提聚起剛恢復不多的元力，朝來路飛去。

黃老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才收回目光，再次看向云海，喃喃道，“跌落萬丈懸崖，天齊，你還能活嗎？”說到這里，黃老無奈地嘆息一聲，取出塊玉簡發了道訊息，然后便黯然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