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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最風流 243 故交遠從襄陽來(三)
次日遲婢還鄉。
比起陳登從瑯琊郡來潁川上任,隨從奴婢就帶了近百人的豪族氣勢,遲婢還鄉的氣派就頗不如之了,奴婢只帶了四五人,隨行的車輛也只有三四輛,除了遲婢所坐之車以外,剩下的車中,主要放的是些禮物,用來送給家鄉的宗親故好。禮物也都不是什么特別昂貴的東西,有的是遲婢從昌邑到許縣時,隨行帶來的兗州當地的特產,有的是跟著他們一起從昌邑帶到許縣的,原本荀貞家中倉庫所存的些綢緞布匹。隨行隊伍中,人數最多的是荀貞抽調出來護從遲婢還鄉的兵士,都是荀貞的親兵虎衛,共有一屯,五十人,為首之人乃是於禁。
這次勤王討賊之役中,於禁除了鴻門亭一戰中,在已勝追敵時,立下了些許斬獲的功勞以外,其它時候主要是護衛荀貞,沒有上戰場,所以他所立之功,比起浴血前線的將士們那是少了很多。不過,荀貞在給朝中上表請封有功將士的奏章中,也把於禁的名字列入了其中。
於禁現被朝廷正式任命為都尉。
都尉此官始自於戰國,當時的都尉略低於將軍,至本朝,都尉已經是一個普遍的武官軍職,許多官名中都帶有都尉二字,不過高低、品秩卻有不同。如皇帝的近侍官員中有奉車都尉、輕車都尉、駙馬都尉、騎都尉等,俱是比二千石的高官,又有朝廷的職事官,如衡水都尉、治粟都尉、搜粟都尉等等,這類都尉的官職也不低,亦是比兩千石;但也有品秩低的,於禁被拜的這種都尉,包括荀貞軍中荀敞等人所任的都尉,品秩就比較低,這類都尉既非近侍,也非職事,而只是部隊里邊的中級軍官,帶兵打仗的,皆秩六百石。
荀貞已經對於禁說過,再有戰事,就會把他外放出去。
這個消息當真是個好消息。
護衛在荀貞的身邊,待遇固然好,而且不怎么危險,升遷的速度也不慢,可是於禁也有他的理想,又豈會一直甘心只在荀貞身邊做個親兵的頭領?畢竟在荀貞身邊的話,升遷是有天花板的。他也想被拜將、封侯,是以得了荀貞的許諾后,於禁的干勁頓時越發高昂了,滿懷期待,渴望下一場戰爭的到來。——對於部屬,恩情厚撫以外,總要讓他們看到更美好的未來,總要讓他們充滿更美好的希望才行,只有如此,才能鞏固他們的忠心。
背后里,於禁也曾想過,荀貞忽然於此時對他說,準備把他外放出去讓他領兵,而且在給朝廷請功的時候,還不忘把他的名字添上,——要知,他於勤王此役中的功勞,其實并不是很大,那么,這其中的緣故到底是因荀貞看在他自投到帳下以后,就一直鞍前馬后的盡忠竭力,還是因為他點撥典韋開竅,把鄒氏獻給了荀貞之故?
這般心思,於禁也就是琢磨琢磨。沒法對外人說,也不敢提的。
話說回來,荀貞令於禁護送遲婢還鄉,下這道命令時,其實沒有想太多,卻虧得遲婢并不知道鄒氏之被獻給荀貞,是於禁給典韋出的主意,要不然這於禁護送遲婢還潁陰去的一路上,恐怕遲婢要沒少給他白眼了。
潁陰、許縣接壤,兩座縣城只間隔不到六十里地遠,遲婢一行又是輕車簡從,給遲婢坐車駕轅的且是好馬,兼又於禁及其所領的這屯虎士親兵,悉是健兒,打仗的時候,一天急行軍個一兩百里地都不在話下,是以行速甚快,上午出的許縣,剛過正午,就見潁陰縣城在望。
於禁到遲婢車邊,向遲婢報告:“夫人,前頭就是潁陰縣城了,不知夫人是回府還是歸寧?”
荀貞家在潁陰縣城里頭,遲婢家在城外鄉里,故此於禁有此一問。
於禁的一聲“夫人”叫得遲婢心中頗是歡喜,車內回答他,說道:“家里現下又沒有人,夫君也沒有和我一起回來,便是回去了,亦是冷冷清清的,就不進城了。”
於禁恭敬應是,又喊了一聲“夫人”,說道:“是,夫人。”
遲婢愈是歡喜,深覺於禁伶俐,尋思探親完了,回到許縣,得幫他在荀貞面前說幾句好話。
要知荀貞的正妻是陳芷,遲婢只是一個妾室,“夫人”二字她是擔當不起的,但陳芷沒有跟著同行,且又沒有別人在,是以於禁乃拍了遲婢這么個小小的馬屁。遲婢當然也甚是受用。
車馬徑向城外遲婢家所在的鄉里而行。
行約十余里地,於禁遠遠看見對面來了一支隊伍。
這支隊伍約有三二十人,趕著十余輛大車,大車上堆滿了貨物。遠觀這些人的打扮像是商隊,可待稍近再看,卻又不像尋常商隊。於禁注意到他們的頭上的幘巾上、穿著的衣服上,還有車馬身上都有許多塵土,車輪上更是積了不少的泥土,顯是經過了長途跋涉而至此處。
正好行在這支隊伍最前的兩人在說話。
聲音飄入於禁耳中,於禁聽他們中的一個說道:“這里是潁陰,再往前邊就是許縣了。”
另一人沒有回答他,看了看於禁這支隊伍,說道:“快些傳話下去,靠到路邊,給貴人讓道。”
兩人的口音,帶著點說不出來的味道,不是豫州口音,於禁好像在哪里聽到過類似的口音,一時想不起來,卻是又走了三四里遠后,於禁猛然想起,類似的口音他在文聘、韓暨那里聽到過。文聘是南陽宛縣人,韓暨是南陽堵陽人。於禁不禁心中暗想:“是從南陽來的么?”
一個警覺的念頭升起:莫非是袁術遣的細作不成?
再又琢磨,應當不是,如果是袁術遣的細作,一則,不會這么多人,二者,也不會大張旗鼓地往許縣去,三來,并且在潁川南部與南陽郡接壤一帶,現已是戒備森嚴,屯於昆陽等縣的部隊對過往旅人盤查極嚴,剛剛就任潁川太守的陳登也專門向那幾個縣的長吏下令,命凡是從南陽方向來的,不論是商賈還是什么人,統統都要嚴加盤查。這數十人如果真的是從南陽來的,那么既然能到得此處,他們的身份就一定是已被查明,不可能是細作。
於禁又想道:“那難道是袁術派來覲見天子的使者?”
但他們都穿著商賈的衣服,也肯定不是。
思來想去,於禁心道:“既非袁術,那就只能應該就是劉景升派來的了。”
越想越當是這種可能。朝廷下了召劉表覲見的詔書,而劉表與袁術敵對,劉表本人首先肯定是沒辦法來許縣的,只能遣使朝見,而為能通過南陽郡,他的使者也許就會喬裝打扮成行商。
如今天下雖亂,可就算是在戰時,互通有無也是必須,因此各個不同割據勢力之間,其它各類人員的流動比起往常固是少了很多,然而商人,卻還是常常能見的。偽裝成商人,確是個好辦法。
不管是袁術派來的,還是劉表派來的,皆不關於禁之事,於禁的任務是護從遲婢。遲婢乃荀貞的愛妾,可不能在路上出了什么閃失。於禁便就收回心思,不再去琢磨此事,專心致志,護從遲婢的坐車,往遲婢家所在之鄉里繼續前行,卻也不必多說。
於禁猜對了,這支隊伍的確不是真的商人,而且也的確是劉表遣來覲見劉協的使臣隊伍。
之所以他們的口音與文聘、韓暨相似,乃是因那兩個說話之人皆是襄陽人,襄陽與南陽郡緊鄰,襄陽縣城距南陽郡的南界只有三四十里,所以口音上和南陽人說話有些近似。
這支使臣隊伍的為首之人非是別人,正是蔡瑁。
方才在那隊伍前頭說話的那兩人,是蔡瑁家中豢養的兩個劍客。
由襄陽縣到許縣,需要從南到北貫穿整個南陽郡,路上自不用說,危機四伏,故此一行人中不僅有劉表撥調給蔡瑁作護衛的勇士,還有蔡瑁家中得用的輕俠、劍客,蔡瑁也都隨行帶上了。蔡瑁家是襄陽的頂尖大族,襄陽右姓甚眾,而唯諸蔡最盛,其族之勢可想而知,其本人又任俠尚氣,故此他門下著實是養了不少殺人亡命、勇武出眾的輕俠、劍客之流。
於禁等護衛著遲婢的坐車從蔡瑁他們這支隊伍旁邊經過的時候,蔡瑁身在隊伍的中間,也對於禁一行多有揣摩,看於禁等是從許縣方向來的,且於禁著六百石軍官的衣飾,扈從者除掉奴婢,俱是衣甲鮮明的精壯兵士,遂猜那緇車中所坐的一定是個貴人,但具體是哪個貴人,蔡瑁猜不出來,畢竟劉協和朝中百官如今遷到了許縣,許縣如今的貴人那可實在如過江之鯽。
傍晚時分,蔡瑁一行到了許縣城外。
遠遠眺望,只見官道前頭,許縣縣城的城墻高聳,夕陽下,頗有百姓出入,城東門對著一條筆直的大道,——這大道應當是新修的,很平整,土的色澤也不同於官道,大道兩邊俱是良田,差不多已然麥熟,若金黃的海洋,東約十余里是兩座小城,南北相對,外各有高墻環繞,兩座小城的面積大小相仿,北邊小城中多有宮室,高聳出墻;南邊小城中沒有什么高大的建筑,都是屋宅,又在此兩小城之西北,是座占地極廣的軍營,營中旌旗林立,隱聞鼓角之聲。
蔡瑁等人知道,這東邊的那兩座小城,就是劉協和朝廷百官及荀貞等現下的所居和辦公之所,眾人就也不朝西邊的城里去,往東行之。
到至西邊那兩座小城附近,從吏到蔡瑁馬前,問道:“明公,是先去宮外遞表求見圣上,還是等到明天再說?”
蔡瑁一手挽住馬韁,一手指了指天色,說道:“時辰已晚,等咱們到宮外,天都已經黑了,且待明日吧。”
從吏問道:“那先投驛舍住下?”
蔡瑁答道:“你們且便去投驛舍。”
從吏問道:“那明公?”
蔡瑁說道:“把我備下的禮物取出,我今晚先去謁見車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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