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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最風流 137 徐晃數策不得用
楊奉雖然頗有武勇,其帳下的白波將士也比較有戰斗力,但是李傕手下的涼州兵戰力更強,要論武勇的話,楊奉在涼州軍諸將之中也非是特別出色,卻為何李傕會肯收用楊奉,并向朝廷上表,把他拜為將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看重楊奉后邊,有西河白波黃巾這一股勢力。
如前所述,西河白波黃巾諸軍聲勢最大的時候,號稱十余萬之眾,現在雖然沒有了那么多人,可不算婦孺老弱,能戰之士亦尚有兩三萬之數,又西河郡、河東郡這兩個郡,現在也仍然在他們的掌控中。西河、河東兩郡位處三輔地區的東北方向,等於說是關中東北邊的側翼。
——不僅是三輔地區的側翼,還是洛陽西北部的屏障。又如前文所述,四年前,初平元年,董卓之所以燒毀洛陽,從洛陽撤入關中,除掉關東諸侯的威脅以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白波黃巾當時從西河郡侵入到了河東郡,其兵鋒并已進入河內郡,威脅到了洛陽西北方向和北邊的安全,且擊退了被董卓派去阻攔他們的董卓女婿牛輔部,換言之,威脅到了董卓的后方。
話到此處,不妨就白波黃巾多說幾句。
有謀略、有眼光之人,絕非是只有漢臣中才有的,白波黃巾最早的大率郭太,就也是個頗有謀略之人。在他的領導和指揮下,后來之白波黃巾南下河東,又和南匈奴於夫羅部等聯兵一起東進,甚至打入河內郡,逼近東郡,便是很有遠謀的行動。其目的何在?是為了想和黑山軍聯手,打通與青兗黃巾的聯系,使得兩邊能夠成功地在東郡一帶達成會師。
而如果這個宏大的戰略目的,最后能夠得以達成的話,青兗黃巾百萬之眾,黑山諸部亦號稱百萬,再加上十余萬眾的白波黃巾,以他們的聲勢,或合兵、或分進,互相策應、響應之下,是足以撼動北地的青、兗、徐、冀、并諸州的;再通過於夫羅等的關系,招聚幽、并邊地的諸胡,進一步增強他們的實力之同時,另一方面,幽州等地也會被納入他們的勢力范圍。
以上是軍事方面可能會實現的成果,換從政治方面講,這三支兵馬如能達成會師,也會出現一個大的,乃至可稱是“質”的變化。
便是:青兗黃巾的骨干,固多是中平元年時參加黃巾起義的太平道舊信徒,但黑山軍、白波黃巾卻不同,這兩支部隊,尤其黑山軍,骨干卻是“山賊”,主要是其本地的豪強、流民。
“山賊”也者,意指為避苛捐雜稅而逃入山中,聚眾抗稅的人。
黑山軍不必多說,其之諸分支的人員組成,大多是此類性質。白波黃巾雖然名號中有“黃巾”二字,可實際上他們的隊伍中,太平道的信徒只占了一部分,余下的大多即是“山賊”。這也是為什么黑山軍的活動范圍主要在太行山區,白波黃巾的主要范圍也在山區或其周邊。
“太平道信眾組成的黃巾軍”和“山賊組成的黑山軍、白波黃巾”,盡管都是反抗朝廷的,但細論之,兩者間卻是存在著本質的區別。
黃巾軍有“致天平”的“政治理想”,有“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政治口號”,與士大夫、地主豪強階層,乃是你死我活的對立,所以凡其過之處,州郡的士大夫、地主豪強往往十不存一。“山賊”組成的叛軍則不然,他們中也有地主豪強的成分,他們造反,為的不一定是非要“換個人間”,底層的也許就是為了吃飽肚子,高層的或許是為了個人的野心權勢,——當然,黃巾軍亦非完全沒有地主豪強的身影,只是占比不重。
而也正就是因了黃巾軍、黑山軍、白波黃巾之間存在著此個根本的“政治”上的差別,所以對待黃巾軍,皇甫嵩、朱俊等無不極力鎮壓,下手狠辣,動輒雖降亦殺;對待黑山軍、白波黃巾,漢室朝廷卻肯分別以官職來授給張飛燕、楊奉等,以做羈縻,——任何事情都不是僅有單獨一面,漢室授官與張飛燕、楊奉等,自也如此,其中應是還有漢室的兵力、國力實也不夠再持續進行大的剿滅戰之故,不過若是如黃巾一般敵視漢室,這個官兒,漢室可能也不會授,就算肯授,張飛燕、楊奉諸人大概也不會肯接受,可以說是多方面的原因實現了此事。
不管怎么說,而又如果在政治層面上,義軍中多了“豪強地主”的成分,出現了這個質的變化,那么在他們之后的攻城略地,席卷北部諸州之過程中,可以顯而易見地就能判斷得出,必然就不會像黃巾軍那樣遇到那么大的阻力,至少,郡縣的豪強地主們,可能就不會全都反對他們,甚而以至,還會有加入他們的。
這樣一來,一邊是三路義軍會師,聲勢越發浩大,兵馬越發眾多,一邊是政治上遇到的阻力變弱,又義軍中頗有郭太、張飛燕這樣的智謀之士,楊奉等這樣的勇猛之將,則這天下之局勢,恐怕還真就是不太好說了。
卻話回當下。
這楊奉之所以能得李傕收用,另一個緣故,也是因他身上的太平道色彩不重,他本身原是西河郡的地方豪強,但當然,他得被拜將的主要緣由,還是他后頭的白波黃巾這股勢力。
楊奉亦深知,白波黃巾實乃他在李傕軍中立足的根基,突然聞得曹操一改前策,不再打西河,而是南攻河東,并在王邑的內應下,大敗了李樂等部,他豈能不大吃一驚,為之震動?
卻就在他召來帳下諸將,說了他決定出兵,奪回河東后,一將進言說道:“明將軍,以末將愚見,奪回河東,當然是必須的,可是如果單憑我軍的話,今曹操已占先機,恐怕不太容易打贏,明將軍何不先向車騎求助?如能從車騎處得到足夠的援兵,再奪河東會更加穩妥。”
“車騎”也者,車騎將軍的簡稱,這是李傕現下的官職之一。
楊奉抬眼看去,說話此人,三十來歲,身材不甚高大,然站在諸將中,卻給人以如岳臨淵之感,甚是沉靜。這人名叫徐晃,字公明,河東本郡人,其族亦郡之大姓,早年時候,他在河東郡府為吏;中平年間,白波黃巾起事后,旋南下河東郡,東寇河內,其勢不可擋,郡府、諸縣盡皆淪陷,徐晃遂被迫從之,到了楊奉帳下為將,直到現在。其人不但驍悍勇猛,而且足智多謀,遇事冷靜,故而他雖非白波黃巾的嫡系,楊奉還是非常的重用他的。
楊奉聞了此言,回過神來,說道:“對,對,公明,卿言甚是!”當即起身,說道,“我現在就去找李公,請他遣兵助我!”大步出堂。
徐晃在后邊追上,說道:“明將軍且慢,晃尚有一言!”
“公明,你說。”
徐晃說道:“明將軍,現下車騎、后將軍、右將軍諸公正與征西、鎮西諸將軍於長安西相峙,當此形勢下,車騎可能會不一定答應將軍的借兵之請。”
“后將軍”說的是郭汜,“右將軍”說的是樊稠;征西將軍,說的是馬騰,鎮西將軍,說的是韓遂。
楊奉止住腳步,說道:“卿言甚是。公明,那李公若是果不肯借我兵馬,可該怎么辦?”
徐晃說道:“宋果者,車騎之親信吏也,明將軍不是與他很熟悉么?末將愚見,明將軍不妨可以找他相助,請他替明將軍在車騎那里說點好話。”
“好,好,就聽你的!”
楊奉令人取了些金餅來,便先去找宋果。
到至宋果處,把金銀奉上,楊奉將將自己的請求與宋果說了一遍。
明亮亮的金子晃花了眼,宋果滿口答應,即和楊奉一起往去李傕府外求見。
李傕府外,車馬如龍,不斷有文武官員出入府門,等候李傕接見的官吏排成長隊。
楊奉看到這架勢,哪有心情等待?就與宋果說道:“河東軍情如火,恐怕是不能多做耽擱。”
宋果說道:“君且在此稍等,我為君前去通報!”
自恃是李傕的心腹,宋果大搖大擺地先進府中。守門吏知他得李傕信愛,沒有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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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奉搓著手,在外頭尋了片空地,來回轉悠,時不時打眼瞧向府門,等了好長時間,才見宋果從府內出來。宋果的神態頗是尷尬,說道:“李公吃酒飲醉,我再三喚之,未能叫醒。楊君,你我只能多等一等了。”
楊奉不疑有它,盡管心中著急,可亦無法,只好應道:“有勞君了!”
宋果的話,并非全是實言,李傕喝醉了,倒是沒錯,可其實李傕并沒有睡著,不但沒有睡著,反而因為宋果的貿然入堂,打擾了他觀賞歌舞的雅興,痛罵了宋果幾句,要非陪酒的別將求情,而且一頓打只怕也逃不掉,所以宋果剛才會顯出那么副尷尬的模樣。
等到入夜,也沒得到李傕召見。
次日一早,楊奉拉上宋果,又去求見李傕。
這回見著了,到得堂中,楊奉伏拜於地,把曹操聯合王邑擊破李樂等部,現已攻占河東這件事情,原原本本向李傕稟報了一遍,請求他遣兵相助自己,“為明公奪回河東”。
河東郡是比較重要,可是河東郡畢竟位處關中以外,比之而下正屯軍長安西的馬騰、韓遂部對李傕等的威脅,那明顯是有大小之別,沒法比的。
聽完了楊奉的請援,李傕遲疑片刻,說道:“馬騰、韓遂諸兒輩現正與我軍對峙長安西,長平觀一戰,吾雖克勝,未能殲其主力,我仍需全力對付他們,現下手上并無過多的兵馬給你。”
楊奉把徐晃教他的說辭道出,說道:“明公,現而下荀鎮東的兵馬已入河南尹,河東郡在河南尹之西北,是河南尹西北之蔭蔽也,如此郡丟失,末將憂之,恐會更不利於明公日后收復洛陽!……且曹孟德與荀鎮東,盡管曾經敵對,可他兩者皆視明公為仇讎,又假如明公來日收復洛陽的時候,曹孟德引兵自河東而擊我弘農,末將敢問將軍,何以應對?”
李傕忖思,說道:“這……。”
“明公,河東地勢要緊,斷不可失!河東不失,有李樂諸將在,足可為明公擋曹孟德、袁本初於太原,然河東如失,就等同明公將要同時面對荀鎮東、曹孟德這兩個大敵!”
這番說辭很有殺傷性。
李傕猶豫再三,說道:“馬騰得了韓遂之助,兵馬甚盛,我手上的確現下是兵力不足,不夠借給你,不過,我可以去檄一道,令楊定、段煨發兵相助於你,如何?”
楊定、段煨屯兵所在之弘農郡華陰縣,位處四郡交界之地,西二三十里是京兆尹,西北三四十里是左馮翊,東南四五十里是河東郡,恰好處在楊奉出長安,往河東去的行軍道路上。
從李傕這里得不到援兵,但如能從楊定、段煨那里得到些援兵,這也是可以的。
楊奉拜謝罷了,告辭出去。
出到府外,他握住宋果的手,說道:“多虧君了!君之恩德,奉不忘也。待我此番擊破曹孟德,收回河東郡,回來長安,再擺酒置宴,與君痛飲。”
昨日在楊奉面前失了的面子,宋果自覺找回了幾分,笑道:“河東要緊,將軍趕緊回營,準備出兵罷!飲酒吃肉,什么時候都行。”
回到營中,楊奉又把諸將召來,說了李傕沒有給他援兵,但給了他一道檄文,令段煨、楊定出兵相助於他此事,諸將皆喜,獨有一人,面現憂色,不是別人,正是徐晃。
楊奉瞧見了徐晃臉上的憂色,問他,說道:“公明,賴卿說辭,我今已討得援兵,你為何不喜反憂?”
徐晃說道:“明將軍,一則,將軍與鎮南、段中郎將并無交往;二者,鎮南、段中郎將同在華陰而彼此不和,末將竊聞之,前車騎傳檄,令鎮南、段中郎將出兵討徐榮部,他兩人就因彼此忌憚,而竟俱不出兵,……是以,末將擔心,車騎的這道檄令,他倆會不會肯遵?就算肯聽,只怕他倆給將軍的援兵也不會太多,而如太少,於事無補。”
“鎮南將軍”,自便是楊定;“段中郎將”,則自就是段煨。
楊奉問道:“公明,那卿何意?”
徐晃說道:“明將軍,曹孟德現與王河東聯兵一處,王河東此公,明將軍也是有了解的,其人剛直,有愛民之稱,頗得河東吏民愛戴,如果只有曹孟德一軍在河東,彼客軍也,曹孟德雖知兵善戰,我軍猶可與之一戰,然現有了王河東,情勢就不相同了!尤其曹孟德與王河東剛剛勝了一陣。值此之時,我軍若無足夠的援兵,貿然往擊之,恐不勝也。”
李樂在旁大怒,說道:“昨日出兵,你就阻攔,今日要來了援兵,你又阻攔!徐晃,你是河東郡人,你說,你是不是已投王邑?還是你已改投到曹阿瞞手下?”
徐晃拜倒,與楊奉說道:“明將軍,晃之忠心,日月可鑒!”
楊奉擺了擺手,阻止了李樂的呵斥,說道:“公明自從我以今,逢戰無不先擊,克敵無不首功,怎會改投王文都、曹孟德?況公明一直在我軍中,也根本不可能改投王文都、曹孟德。”
李樂說道:“那可不一定!將軍,王邑那狗賊,不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和曹阿瞞勾搭上的?”
楊奉心道:“那是你無能!”這話不能說,再次擺了擺手,說道,“公明與王文都不同。”
李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他也知,要說徐晃改投門庭,這大約也的確是不可能的,見徐晃拜在地上,不再言語了,遂也就罷了,與楊奉說道:“將軍,徐晃說了兩個不利,末將想說兩個對我軍的有利之處!”
“你說。”
李樂說道:“我等在河東經營日久,雖得王邑相助,但曹阿瞞他們要想在河東立足,也不容易!現下彼等立足未穩,是我之一利也。我西河諸軍,聞知此訊后,難道會坐視河東為曹操所得么?定會盡起主力南下,是我之二利也。
“即便如徐公明所言,楊、段二公不會給咱們太多的援兵,可咱們有西河主力相助,又何懼他立足未穩之曹阿瞞?至於王邑狗賊,平時見我,他連大氣都不敢出,更是何懼之有!”
楊奉說道:“那你的意思是?”
李樂說道:“將軍,擊敗曹、張,收回河東郡,時機就在眼前,絕不可延誤;一旦延誤,被曹阿瞞、王邑在河東穩住了腳,或我西河主力因無將軍的支援,竟落敗於曹阿瞞,則要想再復河東,難於登天了!
“又太原高干所仗者,曹阿瞞也,今將軍如把曹阿瞞擊敗,我軍還可以順勢北上,攻入太原,自此以后,西河、河東、太原等郡連成一片,將軍之勢豈不也可由此而大漲?”
李樂的分析也很有道理。
特別“攻入太原”此說辭,很吸引韓暹、胡才、去卑等人,同樣也很吸引楊奉等人。
楊奉又問帳中其余諸將的意見。
其余諸將一致贊同李樂的建議。
楊奉因不聽徐晃之言,便兩日后,親與李樂等率兵出營,前往河東。
數日后,出京兆尹,到了華陰。
楊奉派徐晃持了李傕給他的檄文,去見楊定、段煨。
多半日后,徐晃回來,在其身后,稀稀疏疏地跟了三五百騎。馬上騎士都結發束辮,或束一條粗辮,盤於顱后,或束兩條辮,垂於胸前,這是羌人的發式。
徐晃到楊奉馬前,稟報說道:“明將軍,段中郎將看了車騎的檄文后,托以須提防洛陽的鎮東所部,不肯遣兵援將軍;鎮南亦以此理由,只遣了五百輕騎相助將軍。”
還真是被徐晃猜對了。
楊奉怒道:“鼠目寸光!河東如為曹孟德所據,則它華陰縣就將面臨東為鎮東、東北為曹孟德,兩面受敵的局面!到時,豈不危哉?”
再是大怒,也無辦法,段煨、楊定不肯大力相助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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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總不能去搶他倆的兵,只能罷了。
三五百羌騎起不上什么大作用,聊勝於無,楊奉也就隨便把他們撥給了李樂統代,亦算是給手下只剩了數百兵的李樂補充了點兵馬。
駐營休整一晚,繼續朝東北方向行進。
行軍至下午,前面已是河東郡。
徐晃進言說道:“明將軍,而下河東郡內的形勢到底何如?我軍并不清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末將敢請明將軍先遣斥候,入境偵察。”
楊奉接受了徐晃的這個建議,就一邊屯駐兵馬,一邊派斥候入河東郡內偵查情況。
第二天下午,斥候回來。
稟報楊奉,說:蒲坂、河北兩縣,沒有曹軍駐扎,但再往前行,就頗遇到巡邏的河東郡兵。
蒲坂、河北,是河東郡西南角的兩個縣,此兩縣之間的道路是從華陰縣入河東郡的必經之地。
楊奉疑惑說道:“蒲坂、河北,扼河東郡之西南也,是河東郡當長安的門戶。曹孟德素有知兵之名,卻為何不在這兩縣中駐兵?”問徐晃,說道,“公明,卿何意也?”
徐晃躊躇說道:“明將軍,末將愚見,或許有兩種可能。”
“哪兩種?”
徐晃說道:“要么是河東郡內尚未安穩,而曹孟德、王河東又沒有料到將軍會來得這么快,因是還沒顧得上在蒲坂、河北屯兵駐守。”
“另一種呢?”
徐晃說道:“要么是我西河主力已然南下,曹、王的主力現被他倆調去到了河東、西河的邊界守御。”
楊奉召其主簿,問道:“西河那邊還沒有消息么?”
出兵之前,楊奉給西河郡的白波軍諸渠帥去了封信,告知了他們自己將攻河東的決定,要求他們南下配合。他的主簿是負責情報、通信的,回答說道:“明公,尚無回書。”
李樂說道:“將軍,以我看,徐公明說的這兩種可能性,都有!”
“都有?”
李樂說道:“蒲坂、河北,此等要緊之地,要非是曹阿瞞、王邑兵力不足,他兩人豈會不遣兵駐守?將軍,現宜揮兵急進,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徐晃說道:“何不先等與西河我軍取得聯系,再做進戰之議。”
李樂在河東郡作威作福多年,越是快到河東郡,想起日前被曹操大敗的那一場仗,想起自己當時的狼狽情態,李樂就越是怒不可遏,又哪里肯再等和西河的白波黃巾取得聯系?一力堅持,請求楊奉現在就催兵直進。
蒲坂、河北無兵駐守,等若通往河東的大門洞開,楊奉最終還是聽從了李樂的意見。
卻兵入河東,行方數十里,剛到河北縣的城下,忽然兩道軍報傳來。
都是撒出去的斥候打探而來的。
一道軍報說的是:前方三十多里外,出現了曹軍、河東郡兵的蹤跡,正往這邊來。
一道軍報從北邊來,說的是:曹操部於三日前,大敗西河黃巾於西河和河東郡的交界處,西河白波諸部死者二三,余多被俘,幾乎全軍覆沒。
楊奉駭然大驚,問道:“怎么敗的?”
斥候答道:“聽說是曹操先遣了一支兵馬,由夏侯惇率之,悄悄地從太原郡翻過呂梁山,入到了西河郡內,而入郡之后,并未進戰,卻是潛伏。等到西河我軍聞曹操敗了李將軍等,出兵南下來攻河東的時候,夏侯惇率部尾銜,后趁西河我軍與曹操迎戰之軍交鋒於河東、西河郡界之際,他突然從后殺出,西河我軍被南北夾擊,遂大敗。”
兵馬已入河東郡,曹操、王邑的主力也許就在三十里外,卻在此刻得知此訊。
楊奉進退失據。
帳中諸將,包括李樂在內,全都驚駭變色。
卻有一人面色如常,挺身而出,說道:“明將軍,此我軍致勝之時也!”
諸將看去,乃是徐晃。
楊奉愕然,說道:“公明,你說什么?”
徐晃大聲說道:“明將軍,此我軍致勝時也!”
楊奉說道:“西河我軍已敗,你卻為何說現是我軍取勝之時?”
徐晃說道:“明將軍不聞適才的軍報么?曹孟德敗我西河諸軍是在三天前,現在他的主力一定還沒有回到郡中,此安邑空虛之時也,我軍若於此際,直搗往擊,必能取之!取之以后,安邑北臨涷水,東南環山,將軍據險以守之,縱曹孟德主力還,亦無可奈何矣!
“適時,我軍示鎮南借給將軍的羌騎與之看,放出風聲,就說車騎、鎮南、段中郎將等部的主力援兵即日能達,料曹孟德倉促定然難以判明虛實,如此,他就不敢戀戰,只能撤軍。等他撤退,我軍追之,即使不能敗之,收復我河東全軍則不難也!”
聽完徐晃的這番分析和意見,諸將盡皆呆若木雞。
李樂喃喃說道:“徐公明,說你是虎膽好,還是說你癡了的好?”與楊奉說道,“將軍,徐晃此策,斷不可取!”
楊奉說道:“那你認為,我軍眼下該如何是好?”
李樂不甘地握住拳頭,揮了下,終還是垂頭喪氣,說道:“西河我軍已敗,只憑我軍一部,孤掌難鳴,將軍,現在只有暫且撤退了。”
除了徐晃,帳中諸將紛紛附和李樂此議。
楊奉遂又是是接納了李樂的建議,下令撤出河東,先還長安。
徐晃見自己的計策,數次不得用,不免暗中喟嘆,然而臉上無有異色,他說道:“明將軍,今如后撤,曹孟德善用兵者,定會遣兵追擊,末將愿為明將軍斷后。”
楊奉說道:“斷后此任,非卿莫屬。”
次日上午,楊奉拔營起寨,全軍撤退。
撤出未遠,軍吏來報,被徐晃料中,有一支曹操的兵馬追來,打的將旗是夏侯淵。
徐晃毫不驚慌,率領本部兵士緩緩而行。
雖然后邊追兵將至,但徐晃一向治軍嚴明,對待將士也能善撫,故而其部將士卻能遵其號令。
一個多時辰后,斥候來報,夏侯淵部,盡是騎兵,已經快要追至。
徐晃便選親信將一人,令道:“引你部騎往去迎戰,但不要接戰,見到夏侯淵部后,你們作出慌亂之狀,就往我這廂逃跑。”
那將領命應諾,帶了數十騎朝夏侯淵部的來向行去。
徐晃自率余下部曲,伏於道邊的丘陵、林后。
夏侯淵用兵素以迅捷著稱,先聞軍報說楊奉等部已經距離不遠,隨即迎頭碰上數十的楊奉部騎兵阻擊,夏侯淵怎會把這點兵馬看在眼里?即令部隊進擊。
而兩下尚未接戰,前頭的這小股敵人就倉皇逃竄。
夏侯淵催軍追趕,約三四里許,忽聞道邊鼓角聲響,箭矢如雨,緊隨著,一將躍馬出,引騎數十,從側后殺入進了他的部隊中。那帶頭之敵將,挺矛進斗,勢不可擋,無人能敵。
本來在前逃跑的數十敵騎折轉回頭,也加入戰團。
頓時間,前、道路兩邊、側后,皆是敵人。
夏侯淵部因為追趕太急,行軍的陣型早亂,於是盡管其兵馬占據優勢,卻是不敵,只能敗退。
臨撤還之際,夏侯淵命軍士大呼,問那躍馬刺矛之將,是何人也?
遙遙聽到那將回答:“吾河東徐公明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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