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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最風流 172 許顯臨機能應變(下)
由開戰至今,方不到兩個時辰,曹豹陣中已折一上將。
眼見右陣越來越不穩,而左陣又亡一校尉,被劉鄧沖開了一道裂縫,而對面許仲尚有兩陣的兵卒未動,曹豹心知,此戰又敗了。
他身為主將,雖知將敗,卻不能形於色。
曹豹故作從容,說道:“王校尉以身許國,我當上報方伯,賞其妻子。傳令給盛校尉,令他死戰!”叫那從左陣回來的人再去左陣傳令。
那人接令去了。
曹豹把近處的幾個軍官召來,說道:“荀軍盛銳,我軍兩陣皆松,將敗矣。當今之計,唯撤退一途。”
幾個軍官大驚失色。
一人說道:“將軍,現下正處鏖戰,如何撤退?一旦后撤,荀軍追之,我軍必成潰敗之勢,不可收拾了啊!”
“所以我叫你們過來。……汝等可率本部,先徐徐后撤至我軍陣后,列開陣型,掩護前兩陣撤退,阻擊荀軍追擊。”
幾個軍官面面相覷。
什么叫“先后撤至陣后”,什么又叫“阻擊荀軍追擊”?
曹豹也是老沙場了,豈會不知當處於交戰狀態下,一旦撤退,那就是兵敗如山倒,他們這區區幾部人馬別說擋住許仲部隊的追擊了,恐怕“陣型”剛剛“列開”,就會被前頭己軍中的潰兵給沖散,亦陷入敗北之局。
卻是其中一人比較聰明,很快領悟了曹豹的意思,大聲應道:“是!將軍放心,我等這就率部后撤,先作部署。”
其余幾個軍官還沒想明白,都想出言諫勸,被那答話之人扯住,糊里糊涂地跟著一起行了個軍禮,便退了下去。退下去后,那幾個沒想明白的軍官中有人問那答話之人:“將軍令我等先撤,布陣阻敵,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你為何不但不諫勸,反倒應諾?”
“君等糊涂!”
“此話怎講?”
“以我等兵馬斷難擋住荀軍,護己軍后撤,將軍對此怎會不知?”
“那為何還叫我等先撤布陣?”
“我軍而今敗勢已成,眼下最重要的無非是一件事。”
“哪一件事?”
“減少傷亡損失,保住元氣,以可與荀軍再戰。所以,將軍以‘列陣阻敵’為名令我等先撤,實是為了保全我等啊。”
余下諸軍官這才醒悟,皆道:“原來如此!”
“事不宜遲,我等快些率部后撤吧。”
當下,這幾個軍官各帶部曲離開主陣,后撤而出。
遠處的許仲陣中。
許仲為了能更好地觀察戰局,帶著荀攸、樂進等人登上了臨時搭建起來的望樓,遠遠眺望,注意到了曹豹陣中有部隊后撤。
樂進遙指之,說道:“曹豹已無戰意!開始撤軍了。”
荀攸笑道:“他卻又能撤到哪里去?……將軍,可擂鼓傳令,命本陣及江鵠陣也掩殺上去了!”
許仲接受了荀攸的建議,擊鼓舞旗,本陣和江鵠陣的兵士聞令而動,吶喊著向敵陣沖殺過去。
一時間,方圓廣闊的戰場上,曹豹這邊陣中,左有劉鄧突殺,右有關羽和劉備猛擊,左支右絀,正面又迎來了許仲的主力部隊。而側方,曹豹的騎兵也出現了敗像。
未等許仲的主力部隊殺至近前,曹豹的兩陣就因恐慌而出現了亂象。
這個時候,有人發現曹豹留在陣中的后備隊不知何時竟已悄然后撤,這更增加了他們的驚惶。
江鵠等率部進擊,才與曹豹列於左右兩翼正中的部隊接觸,戰未兩刻,曹豹中陣的部隊就宣告潰敗。——這最先潰敗的卻不是左翼,也不是右陣,而是中陣。
中陣的潰敗,帶動了左右兩翼,劉鄧、關羽等趁機猛攻,又將曹豹的左右陣殺潰。
見步卒潰敗,那數百曹豹部的騎兵本就已處下風,頓沒了斗志,撥馬皆逃。
從開戰到現在,只過了兩個多時辰。
許仲陣中,望樓上。
許仲吩咐左右侍衛,說道:“曹豹雖無兵謀,而稍有勇,擒住他后,不可凌辱,帶來見我。”
卻是因見曹豹雖全軍崩潰,然而他的將旗卻還依然立在中陣,未有撤移,因而許仲有此話。
左右應諾,自去傳令。
最先殺到中陣,到達曹豹將旗下的是劉鄧。
曹豹的將旗周邊盡是倉皇的潰兵,有的丟下兵器,跪地投降,有的不知所措,沒頭蒼蠅似的跟著別人亂跑,也有些聚在一處,奮死頑抗。一片亂糟糟的。
劉鄧卻都不去管,只管問擒住的曹兵軍吏:“曹豹何在?”
“將軍到前,曹將軍已經撤走了。”
卻原來:曹豹只是把將旗留在了此處,而他本人卻早在劉鄧到前就已撤退逃走了。
劉鄧笑罵道:“豎子卻也奸猾!虧得將軍以為他稍有勇氣,叫我不可侮辱,卻是早就逃了!”
曹豹既已逃走,劉鄧也無意追擊,適時江鵠、關羽、劉備諸人相繼殺至,遂合兵一處,清剿曹豹部的殘兵。荀貞在戰前便有軍令:上天有好生之德,凡敵降者,俱不殺。——黃巾亂后,受兵災嚴重的地方,民戶十不存一,勞動力極其缺乏,所以盡管俘虜既需軍糧喂養,又需兵士看押,但荀貞還是嚴令各部,禁止殺俘。故此,因了荀貞此道軍令,凡是愿降的曹豹部兵卒,劉鄧等皆收其兵甲,而不傷其命。
把曹豹已逃的消息報到許仲處,饒是以許仲平素喜怒不形於色的城府,聞得此報,亦小小地為之愕然了一下,不覺笑道:“我卻是高看了他!”
荀攸笑道:“看他能逃哪里去?”
曹豹帶了親衛,并及奉他命令先后撤的那幾部兵士,逃離了戰場,狼狽不堪地往南而走。
逃了小半個時辰,沒見荀軍的追擊兵馬,曹豹心中略安,想起從下邳出來時他的豪言壯語,說要再與荀軍“決高下”,而卻在短短的兩個多時辰內就兵敗逃竄,羞惱不已,回顧北邊,遙見黑煙數縷,——他臨逃前把軍資給點火燒了,那黑煙便是因軍資被燒而升起的,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待回到下邳,我當整頓兵馬,再與許君卿戰!”
左右軍官俱道:“荀軍以逸待我,陣型先成,而我軍后至,布陣稍晚,因此才被許君卿抓住空子,使我軍敗。……此非將軍之過也。”
曹豹也知這是軍官們的勸慰之詞,卻是沒有臉面接話,回顧了會兒,轉回頭,令道:“天將近暮,傳令下去,加快行軍。”
不知為何,他突然又想起了張飛的那數百騎兵。今日戰場上,荀軍只遣出了三百來騎,還有至少五六百騎沒有見到,加上也沒有見到張飛的軍旗,他只覺心里邊虛虛的,有點擔憂。
諸軍官接令,催促部曲急行。
行未及遠,前頭煙塵卷滾,曹豹大驚失色,叫了一聲:“不好!”
諸軍官看去,卻見是一支騎兵出現,當先一面旗幟,正是張飛的軍旗。
卻是許仲提早就安排了張飛率部伏於此處。
許仲安排張飛伏兵在此,倒也不是專為截擊曹豹的潰兵。畢竟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勝敗不好說,便是有十分的把握獲勝,也得有一分可能會戰敗的準備,需提前布置下一著后手。張飛便是這一著后手,如是與曹豹的交戰陷入僵持,他便率部從曹豹陣后擊之,以助許仲取勝。
當然了,如是曹豹兵潰,那么張飛的任務就改為截擊曹豹的潰兵了。
看到張飛及其剩余的荀軍騎兵出現,曹豹口叫不好,心中卻反而奇怪地安穩了下來,就如一塊大石落地。曹豹抽出佩劍,叫道:“罷了!今日此地,便是我為方伯盡忠之所。”
先敗於下相,又敗給許仲,前有截兵,逃竄無路,當下之時,也只有死戰了。
只是,曹豹雖存死戰捐軀之意,他的部曲們卻沒有這個打算,張飛率部一個沖鋒就將這股殘兵擊潰,曹豹橫劍欲自刎,被左右親衛搶下其劍,遂為張飛部的騎兵俘獲。張飛指揮部曲,追殲潰逃的曹豹部殘兵,入夜之后,帶著曹豹和俘虜去尋許仲。
到了許仲營中,張飛把曹豹獻上。
樂進叫兵士把曹豹的將旗拿來,笑對曹豹說道:“此君旗幟,今歸還於君。”
曹豹圓睜雙目,罵道:“汝輩以郡犯州,反逆之賊!吾今雖敗,而方伯必為我復仇!”又道,“恨未能還下邳,如還下邳,定整軍再與汝輩戰!”
樂進哈哈大笑,說道:“你還不知么?下邳已入我軍手中矣!”
曹豹哪里肯信?兀自罵個不休。
樂進遂令人呈上一個人頭,給曹豹看。
曹豹看去,這人頭可正是笮融?
他如墜冰窟,說道:“這……,這……,怎么可能?”
“好叫你明白:今日暮時,便是你敗逃的時候,子龍從下相出兵,詐打你的旗幟,騙開了下邳城門,不過略作攻殺,便得了下邳縣城。”
趙云先后和張闿、曹豹都交過兵,繳獲得有他們的兵甲旗幟,并且還有不少丹陽兵的俘虜,用這些兵甲旗幟作為偽裝,又用俘虜去城下喊門,說是曹豹大敗,兵逃回城。
笮融雖是看穿了此乃荀軍之計,不肯開門。騙開城門不是那么好騙的,既然說是曹豹兵敗,那么曹豹人呢?騙城門的俘虜說曹豹戰死。可不見曹豹的人,笮融說什么也不肯開城門。
笮融雖然不肯開城門,但是張闿卻被決定投降荀貞的下邳郡的兵曹主事楊虔說動,打開了城門,趙云等遂得入城,奪取了下邳,并在楊虔的配合下,很快就安定住了城中的士民。
——奪下下邳縣城后,趙云問過楊虔: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曹豹部真的敗還,而是我來奪城?楊虔回答他道:我也不知是不是曹豹部真的敗還,如真是曹豹部敗還,那開了城門,也就是讓他們回城而已,沒甚損失;可如果不是曹豹部敗還,那么打開了城門,就會迎來“義軍”。
因此,楊虔選擇了用“都尉與曹將軍皆丹陽軍將,部曲多相識,豈可坐視不顧?如不顧,必傷都尉部曲情;且今城內,笮相兵多,都尉兵少,曹將軍敗亡,余部歸城,都尉納之,可并其部,以與笮相抗衡”為理由勸動張闿,打開了下邳縣的城門。
笮融在下邳郡崇佛虐民,楊虔作為本郡的士人,對此早懷不滿,此前在因“趙云將至下相”而召開的下邳軍議上,他就曾當面指責過陶謙和笮融,只是因為他家乃下邳大姓,為了不使他家會和闕宣一樣反叛,故而笮融沒有處責他。卻終在此時,他獻上了下邳城。
這些奪取下邳的細節,樂進自是沒有興趣告訴曹豹,只是問道:“笮融授首,張闿已降。下邳縣既為我軍所得,余如良成、司吾諸地,不足為慮矣。形勢如此,曹豹,你可肯降?”
曹豹不但了解東海各縣的具體守御情況,并且最重要的,他本人是丹陽兵的主將,他如果肯降,對接下來的東海之戰會有很大的幫助。
曹豹倒是對陶謙忠心耿耿,罵聲不絕,哪里肯降!
許仲說道:“既不肯降,我也不殺你,帶了你的軍旗,你自回郯縣去罷。”
曹豹憤色說道:“殺便殺了,何必羞辱於我!”
敗軍之將帶著軍旗回到郯縣,看起來這確是侮辱,但曹豹實是誤會了許仲。
許仲沉武自重,又怎會起意去侮辱他?只是因為許仲本以為曹豹還有些膽勇,卻沒料到他既寡謀,又無勇,如此庸才,殺之無利,留之無用,既殺與留都不值得,那索性便叫他帶著軍旗回郯縣,打擊打擊東海守兵的士氣,也算“廢物利用”。
曹豹作為俘虜,身不由己,他雖是不肯帶軍旗返郯,卻被許仲的親衛硬把軍旗塞進了他的手里,給他了匹馬,把他趕出了營外。冬夜寒冷,北風呼嘯,曹豹手拿軍旗,立曠野地上,有心再拔劍自刎,此時卻沒了那股沖頭的血氣,無顏去見陶謙,然又無處可去,只得滿懷羞憤地還郯縣而去。(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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