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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懸念

作者:紫釵恨  分類: 科幻 | 星際戰爭 | 紫釵恨 | 銀河爭霸戰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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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河爭霸戰 第二百零五章 懸念

,最后更新:20121616:17:08

如果星星會說話就好了!

彥清風望著點綴在黑絲絨里的點點星光,不知道是不是該嘆息一聲。

在這遙遠的蠻荒星區,甚至讓人找不出一點點希望,彥清風早已明白,“銀河通信的邊境中繼站最能鍛煉人”是怎么一回事。

位處銀河中最偏遠的蠻荒星域,距離聯盟首都整整七千光年,雖然這只是一個數字而已,但是彥清風知道這代表著什么,每隔三個月才有一艘公司內部的給養運輸船帶來他們渴求已久的包裹。

有些時候甚至要等上半年才有一艘給養補給船,要知道最近的有人定居行星在十光年之外,這就是蠻荒。

除了幾乎永恒不變的星空之外,整個通信中繼站不會有任何值得激動人心的裝飾,彥清風來到通信站的時候,還充滿了十足的激情,但是不到半年,他就麻木了。

即使穿著厚厚的太空服,刺骨的寒意仍然滲入人的肌膚,望著黯淡的星河,都在忙碌中度過,正如那些論壇上前輩所說的那樣:“一年工作四十二周,一周工作七天,一天工作二十四小時,吃飯時間算是格外福利”。

這個偏遠星域可是連聯盟軍隊隔著一兩個月才進行一次巡航的好地方,跳槽的鄧胖子說了,他實在是受不了這里的環境了。沒日沒夜的工作,沒有加班費,他咬牙堅持下來,但是連一點娛樂都找不到,洗個澡都要到整整四光年之外的太空站就不說了,鄧胖子最郁悶的是該死的網絡條件。

沒錯,這個中轉無數信息的通信中繼站提供給員工的網絡條件根本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只能說這是跨越整個銀河的距離,彥清風發現除了用字符界面聊天之外,幾乎干不了任何事,隨便開個電影,緩沖整整一天還沒播放,作為忠誠電影粉絲的鄧胖子更是哭訴他已經把自己硬盤里的硬盤都看過無數遍了。

鄧胖子在來中繼站之前已經對所有這一切都做好了準備,他把自己的硬盤拷滿了小電影,但是現在他把每一部小電影都看過了三遍以上,按他的話便是:“每一句臺詞都記得清清楚楚,下一個動作是什么,我都一清二楚,這讓我怎么過啊……”

為此鄧胖子寧可付上三十萬聯盟幣的違約金,也要從這該死的中繼站跑路,可即便他第一時間遞交了辭職信,還是足足等上一個月又三天才終于登上了那艘給補輸送船。

他至少還要再花上兩個月才能回家,一想到這,彥清風終于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不后悔自己的選擇,雖然這距離地獄一光秒,但這是對于他這么一個來自于蠻荒星域又沒有任何工作經驗的新人來說,這是唯一一個實際收入在五千聯盟幣以上的工作,而且只要簽約就預付兩萬聯盟幣的簽約金--他當初急需用錢。

一年半時間下來,他扣去保險和銀河通信七零八落的扣款,每個月勉強能入手六千聯盟幣,總算是積攢起一筆小錢,而且日夜不停的奔波也同樣把他鍛煉出來,有好幾家通信公司愿意在三年合約期滿后以更高的薪金聘請他,只不過彥清風在考慮自己是不是該再拼一拼,爭取成為一名銀河通信的正式員工。

沒錯,這個邊境通信中繼站除了兩位主管是正式員工之外,其余都是被銀河通信的圈過來的,那足夠讓大多數剛剛進入職場的新手心動:“銀河通信歡迎您……包吃包住,有員工宿舍,一切待遇從優,簽訂三年工作合同,月薪過萬,每年都有加薪,福利從優,每周工作三十個小時。”

所有這些語總是能圈來不熟悉行情的新人,他們帶著驚喜來到這里,卻發現這里分到的帶寬還不夠他們發泄憤怒!在各大職業論壇,銀河通信總是被咒罵最多的企業--雖然他們只是些勞務派遣人員而已。

可一旦和銀河通信簽約正式合同,那幸福的日子就來臨了,即便是米蘭科中繼站這兩個被貶到邊境的倒霉蛋,每個月的名義收入都早就破萬,還有許多他們所不知道的福利,每年還有三個月的帶薪休假。

這一切都讓人滿意極了!

只是彥清風剛想到這,那邊有人已經嚷著他的名字:“彥清風,B2x3群組通信模塊工作恢復正常了嗎?”

聽著耳機里傳來的動聽聲音,彥清風笑著拿起了手上的觸控板:“一切工作正常,燕凌!”

透過玻璃,他看到了同樣穿著一身笨重太空服的雷燕凌,米蘭科邊境中繼站里的唯一女性,工作勤奮而且漂亮,是自己成為銀河通信正式員工的有力競爭對手:“好,清風!接下去是我們一起配合這八個小時!全力以赴!”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作為米蘭科邊境通信中繼站的公主,雷燕凌這句話足夠讓彥清風興奮整整八個小時。

雖然每周每日都會出現層出不窮的通信故障,有些時候甚至會把彥清風從床上拖起來連續奮戰四十八小時,但米蘭科的工作總體而言,是繁重、乏味而不斷重復,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極度缺乏激情。

或許沒有雷燕凌,整個通信中繼站的士氣早就跨掉了。

這個女孩子長得很俏,雖然被太空服掩蓋了大部分的美麗,但是彥清風還是能看到一張讓他心動的玉臉,聽到耳機傳來的悅耳聲音。

她干勁十足,能讓男士們一下子就鼓足了干勁,彥清風也不例外,他快速地顯示通信狀況的一塊塊觸摸屏上指指點點,一邊說道:“燕凌,今天的通過流量比平時增長了百分之二,不容易應付!”

“拼命干!”雷燕凌總是充滿了干勁,她的手指輕盈地劃動著,如果除去了那一身笨重無比的太空服,那簡直可以用輕舞飛揚來形容:“有什么值得我們關注?”

“所有工作模組都正常工作,雖然根據以往的經驗,四個小時內肯定會出問題。”

“那是體現我們價值的時候了。”

即便是戴磚頭一般的手套,彥清風仍然能從雷燕凌的手上體會出飄逸的感覺:“嗯,根據銀通論壇上透露的消息,今天可能有通信質量檢查。”

“好!全力以赴,讓客戶滿意。”

客戶怎么可能滿意?要知道米蘭科中繼站現在可是承擔著上百萬個并發,但柳青云并沒有拒絕雷燕凌:“OK!”

在雷燕凌的監督之下,工作顯得井井有條,彥清風甚至提前發現了兩個有不穩定跡象的通信模組,雷燕凌親自帶著激光探測儀和扳手加上組合螺絲刀忙碌了十五分鐘。

“一切工作正常,至少還能持續兩個小時。”彥清風一邊在屏幕上檢查著,一邊問道:“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嗎?”

中繼站總是缺乏應有的娛樂,在線游戲的延遲總是讓人信心崩潰,往往是被打爆了半天之后,信號才剛剛傳輸完畢,幾個古董級的局域網聯機游戲早就玩膩,食物也是永遠不變的漿糊狀,雖然味道尚佳,但是一年半的時間能讓你深惡痛絕。

至于什么有趣的事情,彥清風同樣是順口說說,該聽過的段子,大家早就聽過幾遍了,不該說的話題,所有人都會隱藏在心底。

雷燕凌卻是給出了一個意外之外的回答:“好,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彥清風看著眼前一排又一排的巨型機器,每一臺都差不多有自己那么高,再看看了屏幕上的無數指數,咬了咬嘴唇:“我們可以嘗試地搜索下附近的通信信號,或許能發現些有趣的事情……”

中繼站的每一字節帶寬都是如此寶貴,責任心很強的雷燕凌肯定不會挪用,但是米蘭科通信中繼站擁有著數個光年之內接收能力最強的通信天線,解碼能力最強的通信機柜,還有全套的專業設備,又無需占用任何帶寬,這是個好主意。

“全力以赴!”雷燕凌做任何事情都很拼,即便這件事違反了銀河通信的員工守則:“希望能找到些有趣的事情!”

類近的勾當彥清風已經嘗試過許多次,利用通信中繼站的專業設備搜索數十甚至數百光年內的超空間訊號,然后找點有趣的事兒來,陌生網友的視頻聊天,家人之間的閑談,商業伙伴之間的談判,最有趣的一次是鄧胖子撞了大運,居然截獲了一段隔著數十光年的電話,那可是鄧胖子的心頭肉,不過彥清風聽了半分鐘之后,就耳紅面赤地關閉了耳機--實在是太刺激了……

不過今天似乎沒有鄧胖子的運氣,即便是米蘭科中繼站最優秀的兩位員工出手,依舊是一無所獲。

“BA-6波段搜索完畢,沒有任何有用的訊號……”

“SKF-2897波段破解失敗……”

“破解失敗……”

“搜索失敗……”

截獲成功的通信信號少得可憐,在極速破解模式下重復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但是作為一名極有責任心的員工,雷燕凌對任何事都是全力以赴:“彥清風,全力以赴!”

在又一次失敗之后,彥清風終于截獲了一段通信信號,但是他一看波段頻率就皺起了眉頭:“是軍用加密頻率?”

“我來!全力以赴!”雷燕凌的手指動得更加輕盈而飛速:“配合我!”

彥清風在這動聽的聲音激勵下,開始竭盡全力,但是他不知道,這一段信號,對于他的命運有著怎么樣的影響。

“成功了!”

兩分鐘之后,彥清風和雷燕凌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彥清風瞄過一眼后說道:“是艦間通話,播放出來吧……”

雷燕凌的手指已經慢下來,但她指間飛觸:“讓我們聽聽……”

幽遠的信號被還原成音頻,從耳機里播放出來,聲音帶著血與力量:“第二分艦隊,掩護全艦隊!第二艦隊,向敵軍突擊!”

“第二分艦隊司令官折柴龍,與艦隊共存亡!”

爆炸聲、撕裂的哭聲、破撞聲從數十億光年外的戰場刺進了彥清風的耳膜,雖然還有隱隱約約的噪音,但是彥清風覺得自己能看到那個遙遠的戰場。

那是絕望勇士發動的最后突擊,彥清風能在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中聽到艦長們的最后命令。

“全體船員!開始棄艦,希望你們能順利回家,吾,達蘭斯號艦長柳海,與戰艦共存亡!”

“再見了,我的兄弟們!冰河號驅逐艦,艦長田不喜,戰死在這里!”

“上尉楊柳,與冰河號共存亡!”

“護衛艦風雪號,成員開始棄艦,艦長黃威,戰死于此!”

“艦長費提,戰死在這里!”

“護衛艦鐵衛號,所有人員撤退完畢,艦長白直,戰死于此!”

越過數十光年的距離,彥清風已經看到了一幅聯盟艦隊摻敗的局面,聽著一名名軍官與艦長同他們的艦艇共存亡,他心底的某些情緒突然爆發了。

在潰敗之中勇于犧牲的這些人……

他被深深打動了,卻不知道怎么來形容,密集的炮聲仍然繼續著,數十光年之外的戰場大局已定,勇士的犧牲并不能改變什么,但是能讓彥清風的心潮澎湃。

是該做些什么,改變一下自己,不要在這星河的邊緣終老一生,彥清風把截獲的通話錄制下來,雖然不能改變什么,但是應當能為犧牲者的遺屬爭取些什么。

只是彥清風覺得自己似乎太專注了些,根本沒在意雷燕萍的看法,女孩子可不喜歡打打殺殺,不喜歡鐵與血--雖然這是幾萬億人自相殘殺的年代。

伴隨著炮聲、爆炸聲的漸漸消逝,他往雷燕萍的臉上瞄了一眼,卻發現她的臉上也帶著那么一點點濕潤,正在小聲地抽泣著,看到彥清風看著她,她不好意思地揮揮手。

“清風……”她詢問道:“錄下來了嗎?”

“已經錄下來了,我會想辦法把這些聲音轉交給勇士的親人!”

這是彥清風唯一能做的事,雖然將會耗費許多精力,但是彥清風還是覺得自己必須把這件事辦好。

“好!”雷燕萍已經恢復了平時的干勁:“那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全力以赴!對了,我下定決心了,等這三年約滿,我不再續約了!”

彥清風不由為雷燕萍的選擇而著急:“以你的責任心,肯定能同銀河通信簽約!”

雖然是自己的強力競爭對手,但是彥清風覺得雷燕萍這么負責任的人,肯定能成為銀河通信的正式員工,而不是一名勞務派遣人員,雷燕萍微笑道:“那又怎么樣,只是個正式簽約員工而已!”

她繼續說6道:“看到劉老師和胡老師沒有,他們是正式員工,可還不是在這樣的蠻荒渡過一輩子,我不想這樣!我有自己的人生規劃!”

彥清風想詢問她的人生規劃是什么,但又不好意思,所以在找了張凳子坐下,看著這無數的顯示器重復著顯著一條條曲線:“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在銀河通信再浪費三年……”

雖然這個時代已經是人均壽命超過兩百年的時代,但是六年仍然是一段太過漫長的歲月,彥清風在米蘭科才干了一年半,要足足等上四年半才有機會與銀河通信正式簽約,而想要成為一名高級員工,他恐怕還要付出六年甚至更多光陰。

或者說,他必須把自己的青春交給這星河的邊緣,而雷燕萍的答案卻不一樣:“這是英雄的時代,我想闖一闖,不想再呆在這里!”

對于任何一個女孩來說,米蘭科邊境中繼站看不到天堂,半年前銀河通信曾經有一次全面檢查,運輸船上一位好心的業務主管發現在位處星河邊緣的邊境,居然有這樣年輕而俏麗的女孩子,不由主動建議調動一下雷燕萍的工作:“太可惜了,想買件衣服都要兩個月才行,怎么說也要調到太空站去!”

但是一名人事主管卻否決了他的建議:“她調回太空站,其余的勞務派遣工怎么辦?我們怎么做事?”

調動的理由被輕輕松松拒絕,接下去的半年雷燕萍依舊對每一件事都全力以赴,干勁十足,但是她心底知道,即便她再怎么努力,也不過是向著調回太空站靠近了一步,只有成為高級員工才有機會調回那些有人行星去居住。

只不過她的言語讓彥清風有些不好的聯想,看到彥清風有些關切的目光,雷燕萍用笑容回答:“你放心好了,我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如果不是堅守著原則,我怎么會被發配到這樣的邊境中繼站來。咦?”

彥清風也跳了起來,手指處理著申請屏幕上的申請:“真是奇跡,離上次巡邏才半個月,怎么又有巡邏艦隊?燕萍姐,我也下決心了,等三年約滿,我全力爭取不再續約!”

“那好,我早半年幫你去探探水!”雷燕萍的聲音很甜美:“小型通信公司雖然比銀河通信更苦更累,但待遇福利也好些!”

彥清風和雷燕萍都在感嘆自己沒趕上好時候,彥清風苦笑道:“如果我們是在銀河通信私營化之前就好了……”

他可是聽銀河通信的老員工感嘆過,全盛時期的米蘭科邊境通信中繼站可是擁有著上百名員工的大型通信站,那時候每隔一周都會有給養輸送船路過,可是當聯盟政府以“結束壟斷、增強競爭”將銀河通信私營化之后,一切都變了。

新的銀河通信以增強競爭力為由,將原本上百名業務員工砍成了僅僅十四名,間隔一周的運輸給補船變成了至少三個月,正式員工即便沒簽訂了提前離職協議,也砍了大半的福利待遇,更別提他們這些非正式員工,甚至連娛樂用的員工頻段都改成了業務用頻段。

唯一不變的是聯盟政府承諾應當越來越好的通信質量,除了員工頻段之外,新銀河通信沒在米蘭科進行任何頻段擴容,只是新增了超過兩千個客戶,并發連接幾乎增長了一倍。

不要說米蘭科,就是其余幾百個邊境中繼站、空間站,自打民營化之后,銀河通信就再也沒有更新過設備,每個月度都要向政府申報虧損補貼,根據米蘭科中繼站的估算,目前每秒申請通過中繼站的數據流量接近100GB,而實際業務能力不到1GB,最低程度也要8GB的流速。

但是更新設備的報告上去之后毫無反應,新銀河通信僅僅是上調了兩成的價格之后,將計價方式由MB/S改成了Mb/S,看起來增加了八倍,順利地圈來了上千名用戶。

他們不得不使用銀河通信的業務,上百個星系、幾千顆行星,數千億人想要相互溝通,就必須使用銀河通信的頻段,如果他們使用其它小型通信公司的頻段,那簡直是一場悲劇。彥清風和雷燕萍他們最順手的一件事,就是竭盡全力對這些小型通信公司的流量進行地限速,按照資深老員工的說法,那就是一個字節的流量都別想在銀河通信的線路上走,但這也是他們加入這些小型通訊公司的最大資本。

不過對于軍用通訊的申請,彥清風和雷燕凌都不敢壓榨得太狠,即便是現在這種業務最繁忙的時段:“現在是云襄時間晚上八點?燕姐,給他開通一個D信道?”

“好!不致于太影響速度,你看看聯合通信公司有多少并發連接,限制到一百并發以下!”

彥清風手指點點,聯合通信公司的技術員在一百光年已經開始痛罵:“操……限制一百并發,銀通的人太狠了,咱們可是有兩萬個并發在跑,你祖宗!”

那個不明的軍用信號也已經開通,彥清風第一時間發去了信號:“銀河通信為您服務,請問有什么可以替您效勞嗎?”

很快一個剛毅的聲音回答了彥清風:“這里是聯盟第四十七艦隊安恩派遣隊,我是冷劍川少校,我們需要……”

但是這位冷劍川少校的話沒有說完,那邊已經有一個女聲插嘴說道:“我是林古蘭少校,短劍號護衛艦艦長,我們有一艘戰艦失蹤了,所以請給我們開通一個B類頻率!”

B?開什么玩笑,在現在這個時段,開通一個B頻率恐怕會奪走六分之一的帶寬,讓所有的公司客戶都發起投訴,因此雷燕凌指尖點點,給彥清風傳來了文字信息:“不要答應她!”

彥清風給了一個會意的微笑,開始回答這位林古蘭少校的問題:“閣下,銀河通信將盡最大努力提供您所需要的服務,并讓您滿意!您和您的軍艦需要多少帶寬?”

林古蘭少校的聲音很柔和:“非常感謝,我里有三艘軍艦,至少需要一個C頻段,如果能提供一個B類頻率更是感激不盡,我不會虧待你。”

“那么,一個A類頻段怎么樣?”

他這話剛開口,雷燕凌已經在對面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彥清風,嘴巴張得大大。

A類頻段?是我耳朵聽錯了,還是彥清風發瘋了?

她手指輕盈地兩下,插入了林古蘭和彥清風的對話:“A類頻段?這怎么行?”

自從啟用到現在,米蘭科通訊中繼站的A類頻率啟用僅僅啟用了兩次,每次啟用都獲得了五位數的投訴,要知道啟用一個A類頻率等于無限制掠奪帶寬,讓任何正常的通信都成為不可能的事情。

這兩次啟用,一次是為聯盟總統在附近三個星區的選舉提供保駕航,另一次則是銀河通信背后的那位大人物過境,其余時段,即便是銀河通信的總經理與董事長一起過境,也僅僅啟動一個超級B信道而已。

可是今天,彥清風這么一個小小的銀河通信員工,而且還是非正式員工,在沒有得到任何批準的情況下,居然要啟動一個A類頻段:“清風?你?”

彥清風已經指尖點點,飛速完成了A類頻率的啟用:“非常感謝林古蘭少校的理解,A類頻道已經開始連接!”

“第四十七分艦隊會記住您的幫助,我們已經整整七天沒有任何網絡連接了,士兵們的弦繃得很緊,非常感謝!”

在雷燕萍詫異的瞬間,彥清風已經開啟了一個A類頻段:“好的,我理解這種絕望的情緒!”

他當然理解,上一次為那位大人物開通A類頻率期間,整個中繼站自身所有的帶寬都被挪用,整整十一天時間,沒有任何網絡連接,甚至連用文字聊天都成了奢望,這讓星河邊緣的每一個員工都處于崩潰邊緣。

雷燕萍不得不考慮做些什么:“彥清風!”

她的聲音帶著怒氣:“這是我們兩個人在負責,無故出現這樣的大故障,即便不丟掉這份工作,也會扣光這個月的薪水……”

他已經看到了五位數的投訴飛向銀河通信總部的場景,而對面的這位林古蘭少校插嘴說道:“沒關系,我會同劉叔叔講清楚這件事!”

正在雷燕萍在仔細考慮這位林古蘭口中的劉叔叔是誰的時候,彥清風卻以一種有些嚴厲的語氣說道:“少校,請您的士兵注意一點,這是星河邊緣,不是云襄,請注意節制使用網絡……”

“嗯?”對面傳來了疑惑聲音,彥清風不得不說明:“我理解您的士兵,可是現在有至少一千四百個并發在瘋狂下載,還有超過兩百個視頻點播請求,再加上……”

“明白了!”林古蘭立即給冷劍川下達了命令:“改成限速模式,讓大家節制一點,畢竟畢竟這是我們從天獅星系出發以來,所得到的最好網絡服務!”

A類頻道的占用帶寬在這個命令之后下降了不少,但是雷燕萍有些絕望地發現,即便是下降不少,但是占據了幾乎七成的帶寬,這些饑渴的官兵開始嘗試他們能做到的一切娛樂方式,雷燕萍甚至發現了不少請求是指向讓她耳紅面赤的某些網站。

只是她不理解的是,為什么彥清風做了這么瘋狂的舉動之后,她居然沒有當機立斷地中止連接,或許是起初聽到的那段戰斗通話讓她暈了頭,可是她已經在銀河通信有了整整二十三個月的完美工作履歷,她只要再干上十三個月,就可以驕傲地走進一家收入不菲的小型星際通信公司。

正當她在為自己的舉動迷惑不解的時間,彥清風已經為林古蘭主動的限速模式表示感激:“感謝您的幫助,能請林少校您喝杯茶嗎?”

這只是客套話,連洗個澡都要到幾光年的空間補給站去,米蘭科中繼站是不具備請一位女士喝茶的條件,但是林古蘭答應了:“非常感謝您的茶,我的戰士能在中繼站稍作休整嗎?”

“沒有任何問題!我將竭盡全力提供一切幫助!只要不要嫌棄米蘭科過于簡陋了。”

“我們將會在半個小時后再見!”

當林古蘭與彥清風的通話暫時中斷,雷燕萍才開始朝著彥清風發泄自己的指責,但與其是發泄,不如說是惶恐更恰當一些:“這怎么辦?十分鐘之內公司總部、空間站的電報肯定就下來了,咱們不丟掉這份工作算不錯了!”

雖然銀河通信有替聯盟軍隊服務的義務,但是在沒有緊急情況,這樣的邊境中繼站為軍方直接啟用A類頻道實在是太夸張了。

“難道那位林古蘭少校和冷劍川少校能替我們擋住怒火嗎?那只是兩位少校!”

“沒什么!”彥清風的回答很有智慧:“讓我們全力以赴,保障第四十七分艦隊的通訊保障!”

當第四十七分艦隊這個名詞再次重復的時候,雷燕萍才明白過來:“是天獅星系?是那位?”

即便是他們這些銀河通信最底層的小人物,也清楚得知道銀河通信完全是依賴那位大人物才得以成功私營化,不過那位大人物雖然在聯盟內部呼風喚雨,手段通天,卻在軍中缺乏強援,而位于天獅星系的聯盟軍第四十七艦隊這支邊緣化的部隊,恰恰是這位大人物在軍隊中僅有的極少數奧援之一。

沒等燕雷萍松上一口氣,尖銳刺耳的警笛聲已經回響在彥清風與雷燕萍的耳朵中,接著是有人強行開始了通話,大屏幕出現了一個憤怒的中年胖子:“米蘭科?怎么回事?我這里已經接到了近百起投訴?”

彥清風剛想回話,雷燕萍已經搶先應答:“軍事需要。”

接下去更讓彥清風傻眼了,雷燕萍手一點已經直接掛斷了,彥清風能看得到胖子的咆哮定格在屏幕上,那嘴角的黑痔似乎要從屏幕上跳出來,雷燕萍身子微微抖動,背對著彥清風說道:“認識不?這是咱們星區總部的袁大經理?我能來到米蘭科,就是因為他的賞識啊!”

而在十數光年之外的銀河通信賀蘭星區總部內,袁律憤怒地用拳頭砸在了操控面板上,機械而動聽的女音仍在不斷重復著:“您的通訊已被中斷,您的通訊已被中斷,對方已斷開……”

袁律早就準備好了無數腹稿,準備一開始通話就把自己的憤怒吼出去,只是當看到雷燕萍時他不由稍稍發呆,接著雷燕萍沒等他把話說完,就立即已經掛掉了,而自己接著兩次連接過去,雷燕萍干脆直接拒絕。

“軍事需要?我看是什么軍事需要!”

而這時候急促的鈴聲再度響起,袁律甚至號碼都沒看,就已經習慣性地擠出滿臉的笑容:“孔總,您好……我已經知道了,馬上進行處理!馬上進行處理,您一萬個放心,已經收到了近百起投訴,我們已經緊急開通了兩條迂回線路,嗯!嗯,嗯,迂6回線路不能滿足客戶的需求,所以我們緊急進行修復,已經通知米蘭科……”

袁律作為賀蘭星區總部排名前五的大人物,要整肅象雷燕萍這樣的小員工還不是反掌觀紋一般:“對,對,對!但是米蘭科中繼站那邊有個員工,態度很差,直接就掛斷了,還不說理由,我再想聯絡就聯絡不上了,我現在正在找他們的主管,要狠狠地進行懲治!明白,明白,一定要從嚴懲處,我立即想辦法。”

結束了通話之后,袁律的臉上顯現出一絲猙獰來,他暗暗想道:“想落我的面子?門都沒有,這事情鬧得越大越好,雷燕萍,別以為你是古二公子看上的女人就可以胡作非為了!若是你當初從了古二公子也就罷了,可是你這賤貨不識相,寧愿跑去米蘭科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也不肯給大爺笑一個!哼,今天你就別想翻身了!”

雖然他必須盡快恢復正常通訊,但是這一刻,袁律冷哼了一聲,卻是準備聯系人事主管:“雷燕萍,讓你也看看我的手段,你即使是想跳槽也沒門路!”

他不僅要整得雷燕萍在銀河通信內部無路可走,還要讓她在整個通信業界死路一條,按照慣例,新公司的主管會來電詢問雷燕萍在銀河通信的業績,到時候人事主管就會拋出一份擁有無數污點的簡歷,這份簡歷會把雷燕萍的全部前途毀得一干二凈。

一想到這,袁律的嘴角就浮現出一絲得意,至于通訊中斷,那是中斷得越久越好。

“袁大經理?袁律?”彥清風也聽說過袁律的大名:“不過你這報復夠狠!”

雷燕萍微笑道:“你可以賭上一切,我陪你賭!米蘭科這個鬼地方,我早就不想呆了!讓我看看,總部的明傳電報什么時候會發過來!”

由于袁律的刻意拖延,過了整整三分鐘,彥清風才收到了賀蘭總部的加急電報:“命令米蘭科中斷站立即恢復正常狀態,對于一切非法通訊連接,要立即進行清理!”

加急電報一份接著一份,在平時,這樣的加急電報會讓整個中繼站忙碌上一整天甚至是一個星期,但是現在彥清風和雷燕萍卻輕松地坐在了凳子上輕輕松松地聊天。

有時候作出決定,才是最艱難的一件事。

“咦?”正當彥清風發出一聲驚呼的時候,劉站長和胡副站長終于出現在了值班室:“彥清風,你在搞什么啊?袁總都打到我手機上了,暴發雷霆,說他在銀河任職十七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你到底干了什么?”

只是劉站長剛一進門,瞄了一眼屏幕就已經傻眼了:“雷燕萍?你搞什么,開了一個A類頻段,你是要我們整個中繼站都丟掉飯碗嗎?你瘋了?”

彥清風卻是死死地盯緊著屏幕,眉頭慢慢緊鎖起來,猛一抬頭:“燕萍,替我接短劍號?”

“有軍事任務?”劉站長余怒未銷:“但是至多給一個C類就足夠了,這又不是什么會戰時間!快恢復回來,你們是完蛋了,袁總那邊……”

話還沒說完,那邊已經連接上短劍號:“短劍號,我是林古蘭少校,有什么事?”

彥清風以十分鄭重的語氣詢問道:“林古蘭少校,請務必回復,您的艦隊是否如同您曾說過的那樣,有一艘戰艦失蹤了?”

林古蘭沒有正面回答:“第四十七分艦隊安恩派遣隊由兩艘護衛艦和一艘補給艦組成,現在都在我的指揮之下,我們將在十五分鐘后會面。”

彥清風長吸了一口氣:“我或許找到那艘失蹤的戰艦,或許那是帝?”

“帝?”

正準備咆哮的劉站長和胡副站長立即沉默了下來,而林古蘭的聲音變得急促起來:“怎么回事?我們沒有失蹤的艦艇,我重復一遍,我們沒有任何失蹤的艦艇。”

“我們截獲了兩段通訊訊號,初步判定信號源距離米蘭科極近,很有可能在一百光秒之內!”

林古蘭也沉默了,好一會她才詢問道:“可以確定嗎?短劍號的艦載電子設備沒有任何收獲?”

“我以我的生命擔保!”彥清風的聲音斬釘截鐵:“這是使用本中繼站的大型專業設備進行攔截的結果!”

話剛說到這,胡副站長也掃了一眼屏幕,突然插嘴道:“我也愿意以生命擔保,我是米蘭科通信中繼站的副站長胡凌天,請務必相信本中繼站的專業設備,這是使用FM-113型天線攔截的結果,我重復一遍,發射源在極近距離,處于高速運動之中,雖然無法解碼,但是基本可以確認,這絕對是帝使用的通信頻段。”

他再次重復:“我以我的生命擔保,請您相信彥清風的誠實!”

稍稍沉寂之后,林古蘭已經做出了決斷:“冷劍川!”

“在!”

“命令,立即進行戰斗狀態,各就各位,隨時準備接敵!”

林古蘭的聲音聽起來英姿颯颯,很有魅力,接著她詢問道:“能確定敵人的位置嗎?他們的兵力有多少?不論如何,第四十七分艦隊感謝您的幫助,我們永遠不會忘記這份情誼!”

胡凌天副站長把通話權已經交還給彥清風:“清風老弟,看你的!”

彥清風回答道:“還需要一點時間,我們保持聯絡!”

“好,我們保持聯絡!”

胡凌天副站長已經在催促:“老劉,趕緊把大家都叫起來!一個也不能少,大好的機會啊!”

劉站長回頭詢問道:“凌天,那說話的妮子是誰?就是那個林古蘭少校,到底是什么路數,能讓你這么激動!這次我們可是在總部掛了號,一個普通的小少校可保不住我們。”

胡凌天笑了:“彥清風和雷燕萍可是靠上大樹了,您沒聽說過林古蘭,可是好歹知道咱們銀河通信背靠著劉云劉老大,而劉云劉老大又緊靠著天獅星系的第四十七分艦隊,第四十七分艦隊的司令官是林超風,而這位林少校啊,能這么年輕就能統率一支艦隊了,肯定和林超風有關系!”

正說著,鈴音接連響起,胡凌天看都不看,就直接掛掉:“袁律這鳥人的,不用理他!哼,我們是銀河通信的正式員工,都被貶到這地方來了,還有什么可怕的!”

劉站長也掛了,倒是雷燕萍沒拒絕,只是沒等袁律說話,剛一接通一句“軍事需要”又掛掉了,氣得袁律火冒三丈,連連跳腳,他甚至連再次連接的按鈕都按不下去。

通信中繼站的員工相繼趕來了,在雷燕萍的一句“全力以赴”之后,都開始搜索起這段來歷不明的帝通訊信號,很快就鎖定了發射源的大致位置。

比起護衛艦的艦載電子戰設備,通信中繼站的專業設備更值得依賴,特別是FM-113型這種數千噸級的天線更是只有重型巡洋艦一級的聯盟軍艦才能搭載,只是胡凌天有些好奇:“你們是怎么截獲帝信號?這不是我們的本職。”

彥清風和雷燕萍都相對一笑,卻沒有回答。

這實在是一個美麗的錯誤,起初彥清風和雷燕萍無聊到截獲信號找點趣事的時候,由于聯盟軍將士的臨終感言過于感人,以至忘記關閉天線的搜索功能,導致天線一直在持續工作,最后終于大有收獲,按照銀河通信的員工守則,這是重大違規現象,但是現在這根本算不了什么。

上一次帝偵察艦出現在米蘭科是宇宙歷二二九七年的事情,離今天差不多已經有五十年的歷史,對銀河通信來說那是一場災害,銀河通信在米蘭科星域的所有一切都毀得干干凈凈,不得不進行一次徹底的重建。

彥清風的發現不僅避免了一場災難,更重要的意義在于林古蘭可以制敵先機,哪怕取得一點點勝利都可以讓中繼站的所有人受用不盡,大家一面興高采烈地工作,一面相互閑談。

“能拿多少獎金?上次伊東那邊每個人因為這個,拿了三萬!”

“肯定不止,我估計有五萬,我們這性質與伊東完全不同啊!他們只是提供一些輔助性的工作而已。”

“就是,不過對我們來說最實在的還是轉成正式員工,你看有多少機會?”

“機會很大,這可是天大的功勞,只要林古蘭少校能擊傷一艘任何敵艦,就足以讓我們全部轉成正式員工!”

“賣力點,大家都有好處,你們可以轉成正式員工,我也可以回賀蘭星去了,不跟你們吹牛,我以前是張總的人,張總雖然下來了,可是還掂記著我們這些老人!”

“是啊,老劉是張總的人,張總人不錯,就是糊涂了些!”

“凌天,我回賀蘭星,也不少了你,大家想辦法借這個機會調回去吧,千載難逢的天賜良機啊,只要這位林少校給我們總公司發一份感謝信就夠了。”

“是啊,不過得先治一治袁律,我寧可繼續呆在米蘭科,也不能讓這份功勞給袁律這鳥人搶了,我老胡被貶到米蘭科,就是受了他的禍害!”

“我難道不是,所以我重申一遍,賀蘭總部的電話,誰也不許接,誰接了,誰就犯錯誤,我一輩子記住他,就是總公司打電話來,也是那句話,軍事需要!明白不?”

“明白,一切都是軍事需要。”

而短劍號的艦長室,也處于忙碌之中,軍官和士兵都在盯緊著屏幕,生怕錯過任何信號,林古蘭站在特意為艦長保留的觀察窗前,望著幽暗的星空,冷劍川侍立身側:“林古蘭少校,還沒有任何發現!”

“嗯!”林古蘭仍然在觀察著星空:“中繼站那邊可以截獲通信信號,我們艦上的電子戰設備也要努力。”

“設備差距太大,畢竟短劍號只有兩萬噸,裝載不了太多電子戰設備!”

從表面來說,這次安恩派遣隊的指揮官是冷劍川少校,而林古蘭只是派遣隊旗艦“短劍”號的艦長,但事實上這個青年女少校卻承擔著指揮整個艦隊的重任,而原本是上司的冷劍川卻處在了輔佐的位置上。

“是啊!和他們沒法比,可也要努力不是!”林古蘭回答道:“只要努力,我林古蘭不會虧待任何人,命令開啟隱形裝置,繼續與彥清風他們保持聯絡!”

二十七歲的林古蘭伏在觀察窗上,但是根本看不到敵艦的任何蹤跡,除了點點黯淡的星光之外,一無所獲,她閉上眼睛,握緊了拳頭,暗暗想道:“勝利將握于我手。”

“閣下,彥清風他們找到了敵艦的位置!估計是一艘偵察艦,當然也有誤判的可能,不過帝已經五十年沒踏足米蘭科了,我相信他們不會有太多兵力。”

“謝謝,劍川!命令派遣隊,按預定作戰方案出擊。”

冷劍川行了一個完美的軍禮:“明白,遵照您的命令執行,第四十七分艦隊出擊,聯盟萬歲!”

而林古蘭以熱誠的語氣說道:“我的戰友們,第四十七分艦隊萬歲,天獅萬歲,天獅星在等待我們的勝利!”

“是的,聯盟萬歲!”

而士兵的歡呼卻與冷劍川不同,他們歡呼著:“第四十七分艦隊萬歲!”

而在米蘭科中繼站中,也是一片歡騰:“預計半小時安恩派遣隊后接敵!”

“預計二十分鐘后接敵!”

“十五分鐘!太完美了!”

“目前帝仍然在高速運動,似乎沒有發現我軍!”

“太完美了,我們將在十分鐘后以完美的隊形接敵!”

所有人都不敢松懈,他們清楚得知道,只要一點失錯就有前功盡棄的可能,只是他們所能做得不多。

“預計八分鐘后接敵!”

“敵仍然在高速運動,沒有任何規避跡象!”

正當所有人以為一切即使就這么結束的時候,雷燕萍突然驚呼起來:“又發現兩個信號源!”

而短劍號也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林古蘭閣下,米蘭科急報,新發現兩艘敵艦!”

“三艘偵察艦?”林古蘭卻是下了決心:“準備接敵”

冷劍川卻給林古蘭潑了一盆冷水:“這不可能,帝不能只派出三艘偵察艦,也有可能是……”

他猶豫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答案:“三艘驅逐艦……”

對于米蘭科這樣的蠻荒星系,帝國派出三艘偵察艦或護衛艦完全是毫無意義的舉動,一艘快速偵察艦足夠壓制整個星系了,而冷劍川說出最大的可能,那就是帝很有可能企圖占據這一星域,而這種占領行動,最大的可能是三艘驅逐艦組成。

空氣凝固了。

面對三艘偵察艦,安恩派遣隊占據完全的優勢,特別是在已方開啟隱形的情況,很有可能到了接敵距離上帝才會發現,但是對于三艘驅逐艦就完全不同。

安恩派遣隊的主力只有兩艘“短劍”級輕型護衛艦,加上伴隨作戰的一艘快速補給艦,所有的火力加起來也只能勉強與一艘驅逐艦對抗,而對方整整有三艘驅逐艦。

冷劍川不得不提出非常合理的建議:“是不是要慎重一些?”

很快,短劍號的電子戰軍官也確認了米蘭科傳來的消息:“據接收到的被動雷達信號判斷,確認至少敵有兩艘驅逐艦,很有可能是飛龍式……”

“閣下?”

林古蘭又走到了觀察窗之前,遙望星空:“繼續前進,不要有任何猶豫,準備五分鐘后接敵!”

而此同時,米蘭科中繼通信站也緊張起來。

“很有可能是三艘驅逐艦!”

“怎么辦?”

“快讓林古蘭少校撤退!”

“恐怕來不及了!”

“彥清風,你快同林少校聯絡!”

“還有四分鐘!”

“撤退都來不及了!”

正在所有人都有些絕望的時候,只有雷燕仍在屏幕前全力以赴,當她投身一件事之中的時候,她就會把所有的熱情與激情都投入進去。

她的手指快速飛揚著,突然她朝著彥清風說道:“可以讓林古蘭少校全速出擊,有一艘敵艦發出緊急求援信號!”

“沒錯,是sos信號!”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變故,但是彥清風第一時間接通了林古蘭:“閣下,有一艘敵艦發出了緊急求援信號!SOS,請求支援!”

即使不用彥清風傳來的消息,整個艦隊已經準備以完美的隊形隨時準備全速殺入敵陣,而彥清風的消息更是讓林古蘭鼓足了信心:“有一艘敵艦已經失去戰斗力,準備從敵后方切入,全速射!”

而冷劍川和其它軍官都神色凝重,畢竟這是一場豪賭,對方可是三艘帝國驅逐艦,任何一艘都足以壓制已方整個派遣隊。

但是半分鐘之后,喜悅的聲音傳遍了整個艦長室:“敵人在相互攻擊,兩艘飛龍級驅逐艦在攻擊第三艘飛龍級,天啊,他們在相互攻擊!”

不用解說,林古蘭甚至可以看到星空中那點點火光,正是那艘被圍攻中的飛龍級在連環攻擊之后,不堪重負,全艦到處起火,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但是這艘重創的飛龍級仍在還擊,時不時在對手的艦身上引發一連串的彩虹。

而其余兩艘飛龍級也對于短劍號的到來一無所知,他們只是全力展開攻擊,把自己火紅的噴進器引擎暴露給了林古蘭,甚至連一個回避的動作都沒有作出。

林古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第一次獨立帶艦出擊,就有這么完美的結果,多少位聯盟軍艦長奮斗一輩子,都找不到如此順利的一場戰斗,她不得不對雷燕萍和彥清風表示深深的謝意。

“半分鐘接敵!”

“關閉隱形引擎,開啟護盾”

“全速射!”

“急速射!”

兩艘“短劍”號護衛艦率先開火,中型質子炮以雨點一般的頻率轟擊在一艘飛龍級驅逐艦的尾部,無數彩色的光芒就在這瞬間迸發出來。

戰斗開始了!

在米蘭科通信中繼站,所有的人都熱切地關注著這一場戰斗,從短劍號傳來的語音讓人熱血沸騰,誰都知道這場戰斗的勝負將決定著中繼站的命運。

帝可不會對通信設施手下留情,上一次他們的偵察艦進入米蘭科的時候,銀河通信的近百名員工只有一個幸運兒憑借著一具炮火下漏網的救生艇逃生。

“命中了!萬歲!”

“敵艦減速了!”

“應當被打蒙了!”

“他們應當開始還擊了!”

“林古蘭少校,一定要加油!”

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此時鈴聲此起彼伏,只是沒人去接,即使有人接過電話,也只是匆忙地回復了一句:“軍事需要!”

“減速了!”

“短劍號也減速了!”

從發射源的速度上可以明顯看出雙方的戰斗已經進入關鍵時刻,而短劍號上的信號也受到了強烈干擾,大家根本聽不清楚,大家只知道廝殺到了白熱化。

“林古蘭少校她們沒問題吧?”

“三對三,還有一艘敵艦似乎出問題了,應當沒問題!”

只是時光仍在流逝,前線的勝負仍未可知,彥清風在通信信號中找不到答案,心頭一片焦灼,站起來對著星空掃視了半天,卻什么也沒有看到,只有一片幽暗。

雖然在這片星空之中,正在展開著血與力量的碰撞。

“帝第二信號源消失?”雷燕萍傳來的消息讓大家的神經又繃緊了:“怎么回事?”

出了什么問題,是被擊毀了?還是有別的問題?

彥清風不由站了起來,就在這一瞬間,他的眼光只看到一片炫爛的陽光,仿佛太陽爆炸一般,無數的光彩從觀察窗里鉆了進來。

“萬歲!”彥清風第一時間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我們擊沉了敵艦!”

那是敵艦爆炸之后的余波,所有人又發出了接連不斷的歡呼,凳子、桌子幾乎飛了出去,只有雷燕萍紋絲不動,繼續在屏幕面前跟蹤著幾個信號源,半分鐘之后,她做出了正確的判斷:“敵艦準備逃跑了!”

“絕對跑不了!”

“乘勝追擊吧!”

“好好好,等會大家聚餐,我把珍藏多年的好東西拿出來請客!”

“好極了!”

戰斗仍在持續,彥清風他們并不清楚,林古蘭仍在苦戰之中,飛龍級驅逐艦可不是吃素的,整整十分鐘之后,又一道白光刺破眼簾,代表著戰斗最終結束。

又是一片歡騰,彥清風第一時間接通了林古蘭,可以聽到短劍號一片熱情的歡呼聲幾乎讓林古蘭的聲音低不可聞:“林古蘭少校,我是彥清風,一切順利吧,有什么需要我們幫忙嗎?”

“非常順利!謝謝你們的幫忙,我是不會忘記這份友誼的!”林古蘭帶著微笑回答:“太感謝了,我們沒有什么損失,只有兩架火花級突擊艇受傷,但是駕駛員沒有大礙!”

“那你們需要什么幫助嗎?我們這里會盡一切努力,雖然我們也沒有太多庫存。”

“當然需要!”林古蘭的聲音熱誠而有力:“我們正在搜索敵人的船員,好家伙,這可是兩艘飛龍級啊!你們有什么庫存的藥品嗎?我們這里有很多傷員!”

“我把單子給您發過去!”胡凌天副站長插嘴說道:“還需要什么?千萬別客氣!”

“不客氣,半個小時后再見!”

“半個小時后再見!”

而在等待林古蘭派遣隊的半個小時之中,彥清風漸漸搞清楚了這次戰斗的詳細經過,林古蘭的這次勝利可以用完美來形容。

僅僅有兩架火花級突擊艇重傷,此外護衛艦內有數人受傷,而帝卻損失了兩艘“飛龍級”驅逐艦,光是短劍號就俘虜了上百名帝官兵。

至于第三艘“飛龍”級驅逐艦,現在也在林古蘭的控制之下,這艘“飛龍”級正是林古蘭獲勝的關健,雖然這是一艘帝驅逐艦,但是操縱者卻是一群逃亡的聯盟軍俘虜。

這群俘虜在一名王少校的指揮之下,暴起發難,控制了這艘“飛龍”級驅逐艦,并企圖利用它來回歸聯盟,但是帝很快派出了兩艘“飛龍”級追蹤而來。

林古蘭趕到的時候,這艘飛龍級已經在圍攻之下處于絕境了,護盾和裝甲都所剩無幾,而且帝似乎沒有留活口的打算。

不過林古蘭一介入戰斗,就形成了前后夾擊的局面,形成了奇跡般的逆轉,按照冷劍川的話就是:“王少校以后真是前途無量啊!光是這艘飛龍劍就夠他吃一輩子,不,以后大家都前途無量!聯盟萬歲!”

而此刻的銀河通信賀蘭星總部,袁律卻是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空調再怎么使勁地吹,卻怎么也吹不去他心頭的焦灼。

雖然表面上他仍是穩如泰山,汗水不自覺地從額頭上流了下去,他卻毫無所覺。

孔總已經接連兩個電話來追問了,話里很不客氣,說是要親自趕來坐鎮,袁律好說歹說,才暫時平息了孔總的怒氣。

可是現在米蘭科的那批人幾乎是發瘋了,他們開通那個A類頻段已經一個小時了,起初說是軍事需要,后來沒有什么流量在這個頻段上跑,可是他們直接轉換到獨占模式,結果就是搶走了接近一半的帶寬。

在這段時間之內,銀河通信已經接到了五六百個方方面面的投訴,而且還在飛速增長,再這么下去的話,估計熱線服務號碼會被直接打爆。

更要命的是米蘭科那批瘋子現在根本拒絕任何命令,連袁律自己幾次連接過去都被直接掛斷,一想到這袁律有跳腳的感覺。

按照銀河通信的規定,這樣的通信故障,持續五分鐘,往往會以技術問題處理,如果持續十五分鐘,那就是設備檢修,持續半個小時,也勉強能以“設備緊急維修”的名義掩蓋過去,但現在是整整一個小時,別說是自己,就是孔總恐怕也會挨上云襄一頓痛批。

一想到這,袁律不由狠下了決心:“嗯!這肯定是雷燕萍這個臭娘們在背后出的主意,你不仁,我不義,就是古二公子出手也救不了你!”

“歡迎!歡迎!”

整個米蘭科中繼站呈現一副忙碌景色,即使是幾個月一次的補給業務,也沒有這樣繁忙。

兩艘修長的護衛艦,加上一艘外形有些粗笨的補給艦,組成了林古蘭統率下的安恩派遣隊,而現在補給的小型運輸艇在中繼站與派遣隊之間來來去去,如同上下行的流量一般。

劉站長和胡副站長十分痛快,直接就把全部的家底都掏出來了,只要中繼站能提供的一切物資,甚至包括沒有備用品的物資,都支援給了林古蘭。

大家都清楚得很,立了這么一場大功,大部分人都不用呆在米蘭科這個鬼地方,可以換一個有人工重力有全程供氧的大程通信站,至于象彥清風和雷燕萍這樣立過奇勛的人,那更是一步登天,說不定都直接提到賀蘭星總部去。

“好!”

看著這樣忙碌的景象,雷燕萍也展現笑顏:“咱們可以去見見林古蘭少校,說不定還能提供些幫助!”

當然,她的言下之意并不是給林古蘭以幫助,而是可以收取回報了,畢竟今天她們雖然沒有上陣殺敵,可是鞍前馬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林古蘭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嗯!”彥清風的手托著臉頰:“看來我們還是留在銀河通信好了!”

只是他話沒說完,那邊雷燕萍微笑道:“總部的明傳電文又來了?我看看內容?袁律袁胖子,我跟你沒完!”

她直接就從椅子跳了起來,彥清風也火冒三丈:“好你個袁總,既然到這地步上,咱們也沒有必要留什么情面了!”

剛剛傳送過來的這份明傳電報,是發到整個銀河通信賀蘭星區,標題就是“關于米蘭科中繼站玩忽職守,無視紀律引發特大通信事故的通報”,正文內容是“米蘭科通信中繼站無視公司紀律,以軍事需要之名義,擅自啟動A類頻段一個,導致引發特大通信事故……”,“孔璋總經理親自過問,袁律副總經理多次致電,但該中續站態度惡劣,毫無悔改之跡象”。

但是真正有殺傷力的文字還在后面:“業已查明,我聯盟艦隊在米蘭科附近并無任何軍事行動,此一特別重大通信事故第一責任人為值班員雷燕萍、彥清風,業已決定該二名首犯立即開除出銀河通信,不再錄用,并記入人事檔案,同時通知全聯盟各通信公司人事部門……”

這是要宰盡殺絕,甚至連他們跳槽的權力都給剝奪了,有這么一份檔案,彥清風和雷燕萍是別想進任何一家通信公司了,甚至跨行再就業都成了問題。

雷燕萍冷笑道:“袁胖子,你別得意!”

一想到自己這么一個黃花閨女就是因為袁律的關系被貶到米蘭科這種鳥不拉屎的蠻荒邊境通信站,而不是舒舒服服地成為賀蘭星系總部的一名文員,雷燕律就決心狠狠地報復回來,而此時,她渴盼已久的通話開始了。

“我是林古蘭,彥清風,雷燕萍,我的朋友,我們能在短劍號見個面嗎?”

“沒問題!我們立即過來!”

彥清風乘坐的是一艘微型救生艇,當泛舟于星海之中,彥清風不得不感受到個人的微不足道。

米蘭科中繼站固然是數萬噸級的龐然大物,而兩艘如同利劍一般的護衛艦,雖然是宇宙中的兩粒砂石,但是仍然在彥清風眼簾占據了全部。

“真美!”

自動化的作業平平穩穩地進行著,彥清風向短劍號發出了申請:“少校,我是彥清風,請求停靠!”

“ok!請在三號舷位停靠,我在那里迎接你們!”

不用人工操作,計算機操縱著救生艇依靠在短劍號的左側艦舷上,接著是一層又一層的裝甲被打開,又被合上,黑暗和光明不斷轉換,最終彥清風定格在一位帶著無限英氣的女子身上。

救生艇的艙蓋自動打動了,彥清風有一種控制不住的快樂,他解開了頭盔,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真好!有人工重力和全程供氧,這簡直就是天堂!”

雷燕萍沒有站起來,而是直接脫下了太空服,而渾身帶著朝氣的林古蘭則是站在他們的對面,驕傲地用手指著自己的戰艦:“短劍號,短劍級護衛艦的第一艘,這一級護衛艦至少制造了一百七十艘,而這是同級艦的第一艘,參加過許多光輝的戰斗!”

她繼續介紹著短劍號:“這艘短劍級護衛艦的首制艦,戰艦的空重就有一萬一千噸,每次出擊可以攜帶至少八千噸燃料、彈藥和其它補給品,我們等會去艦長室!”

而彥清風也仔細著觀察著林古蘭,誠然林古蘭并不能算得上超級大美女,稍稍較中人之姿俊俏些,但是她眼神如電,總有一種鋒銳,軍裝穿在她的身上,再搭配不過了。

“好!初次見面!我是彥清風!”

“我是雷燕萍!”

雖然進行了多次通話,但是這還是三個人第一次見面,林古蘭熱情地和彥清風與雷燕萍一一握手,然后說道:“本來要隆重歡迎你們,但是現在收容了將近三百名敵軍俘虜,還有一艘飛龍級驅逐艦情況很差,要立即開始維修,所以只能草草了事!”

什么樣的歡迎都沒關系,彥清風只是出言詢問道:“聽說那艘飛龍級是我們的人開出來的?”

“是啊!一位英雄,王少校指揮了這次英勇的起義!”

說到這,林古蘭也不由眉飛色舞,誠然她有先天性的優越條件,每一次晉升都搶在同齡人之前,而且可以無視軍銜,象這次出擊,明明冷劍川是最高指揮官,但是真正負起指揮責任的卻是她。

但是她也不得不面對眾多的懷疑目光,而從今天開始,這所有的懷疑不是一掃而空,就是轉化成妒意。

這可是一次完美的勝利,自己僅僅以兩艘輕型護衛艦和一艘補給艦組成的小部隊,擊毀了兩艘帝國飛龍級驅逐艦,俘獲了一艘飛龍級驅逐艦,還俘獲敵艦員近三百名,營救俘虜二百余名,放在聯盟的任何時代,都可以名載史冊。

她林古蘭是個重感情的人,講求以德報德,彥清風和雷燕萍幫了自己這么大的忙,自己也虧待不了她們:“我們往前走,這是飛行甲板,短劍號能攜帶兩架火花式艦載突擊艇,這次戰斗上可是功勛卓著啊……”

飛行甲板往前走就是艦長室,柳青云聽得一陣繁忙,但是當林古蘭帶著他們進去的時候,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工作,敬了一個軍禮:“少校!”

“艦長!”

三種不同的稱呼之中,大小姐的稱呼雖然最少,但也最為殷切,林古蘭抓著彥清風的手向大家介紹:“彥清風,這次破敵于蠻荒之中,全賴清風,以后大家有事多多關照清風!”

“雷燕萍,也是我們這次勝利的大功臣!”

她雖然是以上位者的語氣說話,卻是絲毫沒有一點架子,彥清風能親切地感受到她的真誠與情意:“大家請多多關照!”

雷燕萍也同這一群軍官一一握手:“大家以后多關照!”

林古蘭也一一向彥清風介紹她的干將:“冷劍川少校,聯盟防衛大學的高材生!”

冷劍川著實英偉非凡,雷燕萍看到他的時候都覺得眼前一亮,一身軍裝穿在身上,很有玉樹臨風之感:“這次大捷,多謝兩位為聯盟立下奇功!”

接著則是一位相對柔弱的女軍官,林古蘭介紹說:“本依娜上尉,我的參謀,以后有什么事要幫忙的,只管找她!”

很顯然,這位本依娜上尉與林古蘭關系不一般,有些手尾不需要林古蘭出手,就直接交由本依娜處理了。

但凡是短劍號上有地位的校尉軍官,林古蘭都予以一一引見,然后對著本依娜:“張欣艦長那邊有空嗎?”

“有空!”艦長室的超大屏幕立即顯現出一位同情熱情的中年艦長:“歡迎兩位朋友,我是張欣,魚腸號護衛艦艦長!”

魚腸號也屬于“短劍”級護衛艦,一切配置和短劍號沒有區別,只是他的年齡,整整比林古蘭大了一輪:“這次作戰,太感謝兩位了,以后有什么可以幫忙的,我一定盡力幫忙!”

結束了張欣的禮貌性通話,林古蘭又讓本依娜切換到一位病床上的軍官:“本來是想讓你們認識認識,但是很可惜,王少校現在還沒醒,不過以后前程大好,他應當會記住這份人情!”

按照冷劍川的介紹,這位王少校可以說是蘇武再世,他不幸被俘之后,不但沒有屈服于帝的殘暴之下,反而聯絡其它被俘官兵,毅然發動起義奪取了一艘驅逐艦。

光是憑借這一份資歷,王少校不但不需受任何審查,而且注定是一位極其可靠的火箭式干部,只是超大屏幕上,王少校裹著繃帶的臉看不真切,只能隱隱約約透過傷痕看到幾分秀氣。

一一介紹之后,林古蘭這才讓本依娜上尉打開艦長室的休息室:“我們坐下來談一談吧!”

休息室雖然不大,但是讓彥清風有些感嘆,裝飾看起來簡潔,但能充分顯示出林古蘭的風格,風鈴,方桌,豆腐塊一般的被子,里面甚至還有一盆君子蘭:“坐吧!大家以后都是朋友,有什么需要嗎?給銀河通信的嘉獎信我已經寫好了!”

這正是彥清風與雷燕萍來這里的目的:“跟林少校說句實話,我們倆現在是遇到了大麻煩,現在我們已經被銀河通信開除了!”

林古蘭憤怒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因為這次的事情?沒事。我替你們做主,一切都沒有問題!”

彥清風和雷燕萍當即拿出個人助理,把袁律的明傳電報調出來:“林少校,您看!”

“袁律?我記住了這人,我就奇怪了,以雷家妹子這樣的人才我見猶憐,怎么會呆在這么一個小通信站里?”

“放心!我這個人沒別的本領,但是照顧朋友是絕對沒問題的!你們放心,我就幫你們辦了……”

她是個當機立斷的軍人,當即開始找人:“萊德叔叔嗎?知道我們大捷的消息嗎?是啊,我們第四十七分艦隊歷史上都找不出幾次這樣的勝利!對了,現在有件事,要您幫個忙!”

做為銀河通信賀蘭公司的總經理,孔璋向來是以風雅而著稱,也以這樣的風度來要求自己的下屬。

賀蘭總公司上上下下十幾萬名員工,每年的業務量都達過百億元,孔璋即便不撈上一筆也肥得流油,雖然關系錯綜復雜,公司里一大堆難侍侯的大人物和大人物的關系,但終究是個邊境公司,關系相對簡單,孔璋維持他的風度也容易得多。

只是今天孔璋卻沒平時的風雅,他甚至連殺人的心都有了,辦公室里幾幅巨墨豪畫,還有窗臺上的精致盆景,都沒制止他的憤怒。

他是被秘書緊急從一個小蜜家請回來,上飛翼的時候他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年公司沒發生什么大問題,更大的問題則被他捂住了,集團總公司里他的上貢也一直沒斷過,幾位老友更是穩若泰山,出了什么大事?

他根本想不到今天的通信事故上,這樣的通信事故,一個小經理都能搞定,絕對影響不到他。

只是現在,他只有殺人的心思。

這是一份從聯盟第四十七護衛分艦隊發來的感謝信草稿,說是先請他過目,這樣的公文他經手了不少,第四十七分艦隊在級別上也高不了他太多,但是孔總卻是芒刺在背。

殺傷力都在感謝信的內容上:“茲有我第四十七分艦隊之安恩派遣隊在米蘭科星域遭遇敵驅逐艦集群,幸得貴司之米蘭科通信中繼站之全力協助,尤以該站員工彥清風、雷燕萍協力最多,日夜不眠,竭盡全力,我參戰艦隊兵力雖寡,幸有貴司之協助,實如虎添翼,又因將士用命,因此以區區護衛艦兩艘、快速補給艦一艘之微弱兵力,重創敵輕型巡洋艦一艘,擊沉敵大型驅逐艦四艘,俘獲敵中校以下五百余名,并俘獲敵飛龍級驅逐艦一艘……”

這都是好事,可是接下去的內容就是孔璋想殺人的內容:“作戰期間,貴司米蘭科中繼通信站斷然排除上級多次不當干擾,全力提供全程作戰保障,對此重大功勛,本艦隊司令部表示十二萬分感謝,并望貴司收回對該通信站之錯誤處置,給予有功人員嘉獎及物質獎勵……”

落款是聯盟第四十七分艦隊司令部,孔璋完全沒搞清楚這“排除上級多次不當干擾”、“收回錯誤處置”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太清楚這封感謝信的殺傷力。

雖然說集團總公司有三十多個下屬公司,而且賀蘭公司只能算是油水最少的幾個邊境公司,但是孔璋斷定盯著自己位置的,沒有一百人也有八十,自己一不小心就晉升到欠款清收部之類的好單位去。

他首先得搞清楚是什么回事,畢竟這份感謝信還算客氣,人家這是先禮后兵,后面的處置才是要命,只是當他找了幾個人后,那是真要大開殺戒了。

“小孔,萊德中將說了,這是給劉參議員一個面子,你處理不妥當的話,就轉到云襄去了?”

“孔總,不是我不肯幫忙,實際這是司令官和副司令官的意見,我頂多替你說幾句好話,你還是趕緊把事情辦利索吧!”

“給第四艦隊的電報已經寫好了,那語氣要嚴厲得多,你不快點搞定,來的可是正式公文啊!”

“關第四艦隊什么事?安恩派遣隊不是配屬給第四艦隊嗎?人家大老遠來幫忙,總得全力協助啊!”

“是啊,小孔,你這回麻煩大了,不但是第四艦隊這邊,人家第四十七分艦隊不怕把事情鬧大,第四艦隊是一份,賀蘭星群總司令部還有一份,還有,他們準備讓云襄發一份函過來?”

“云襄?哪個部門?我替你問問,估計是總參謀部作戰部,你也知道,以我們林司令官的面子,發個質問函絕對沒問題!小孔,聽我一句,快點把自己摘出去吧!”

孔總不由抹了一把汗水,幸虧自己發現得早,不然麻煩就大了,第四十七分艦隊的這封感謝信殺傷力雖然夠大,但是自己在總公司禮數到位,問題還勉強可以捂住。

可是鬧到第四艦隊、賀蘭星群戰區總司令部,那他別想把自己摘出去,至于云襄總參謀部作戰部,一封質問函下來,估計集團總公司都要震三震,更別提第四十七分艦隊還有最后的殺手锏,他們可同劉參議員有關不一般的交情。

更要命的是,人家和自己根本是兩個平行世界,自己開罪了第四十七分艦隊,以后他們有無數的手法來收拾自己,可自己想把黑手伸到軍界去,那比自己當上集團老總的機率還要小。

可是怎么把自己摘出去?不過當他弄清楚事情的詳因細果,才總算寬心些:“還好,這事我不但沒參和,說不定是大功一件!”

沒錯,人家第四十七分艦隊的感謝信那是三七開,三分錯誤,七分錯誤,自己只要把事情辦得清爽,第四十七分艦隊那邊已經答應了給自己一封正式的感謝信,至于內容怎么寫,雙方完全可以好好協商。

在現在聯盟和帝國兩強對抗的形勢之上,戰功最重,第四十七分艦隊這支小艦隊也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狗屎運,居然能以弱克強,獲得了一場完美的勝利--他剛才已經找過朋友,這個戰果絕對沒有什么水份。

現在只要他處理得好,感謝信上肯定會有“孔璋總經理高度重視,親自坐鎮指揮,并提出了建設性意見”之類的文字,當然前提是得先善后好:“袁律,來我辦公室!”

“孔總?什么事?”袁律有些氣急敗壞了:“米蘭科那邊太不象話了,擅自開了一個A類頻率,雖然沒有什么流量,但是硬是擠占了一半的帶寬,到現在還沒有恢復正常,我要求嚴厲處置,全部開除,一個不留……”

他見蓋子悟不住了,也下決心了:“正式員工也要開除,還要記入黑名單,在全公司展開一個……”

孔璋又恢復了平時的風度,舒舒服服坐在老板椅上,手指在桌子輕輕跳動著,最終才說話:“這件事你處置不力,所以我考慮了一下,米蘭科通信站需要加強領導,你親自去吧?”

“米蘭科?”

袁律沒想到是這么一個后果:“您是說?”

他可清楚米蘭科是什么地方,否則也不會把雷燕萍特意安排在米蘭科:“我親自去?”

“嗯!”孔總很寫意地拍板:“米蘭科通信站需要加強領導,那里的人員全部調整回來,你帶幾個人過去蹲點!”

“啊?”袁律一下子傻眼了:“孔總?”

“嗯,你把手上工作移交一下,米蘭科那邊是需要加強領導,你兼任站長吧!”

袁律幾乎是一口血就吐出來了,他怎么說也是賀蘭總公司排名前五的副總,在總公司雖然沒有什么人脈,但是能到今天這個位置上,光靠運氣是上不來的,說句簡單的話那就是:“我上面有人!”

米蘭科的站長?那算個鳥,總部隨便出去個端茶送水的小妹都能吐一臉的唾沫,自己可是排名前五的副總,這級別差距得有點大吧?七八級都不止,至少有十來級!

一想到這,袁律心底就冒火了:“孔璋,你給我說清楚!你這么做,是不是和五星礦業那邊溝通過了!”

“我們銀河通信的事,什么時候輪到古家做主?你知道不知道,現在你弄得我很被動,總參謀部和星群戰區總司令部都已經過問了!”

“啥事?”一聽到總參謀部和戰區總司令部這兩個名目,袁律一下子就軟了一大截:“就是死,也給我一個明白的死法啊!孔璋,你不給我一個公道,咱們到集團總公司打官司去,你在外面包三個小蜜的事情,別以為別人都不知道!”

“好啊!歡迎之極,哼!別以為你一屁股的爛事我心里沒數,你貪了多少?撈了多少?中狼那批線纜質量是怎么一回事,天河的基建工程被集團總公司通報批評,還有你那幾個工程隊,我眼睛都亮著!”孔璋可是一點都不怕他的威脅:“你給我滾到米蘭科去,我還給你留點情面!”

袁律一聽孔璋拋開平時的風度,那是真軟了:“孔總!你也知道,我不容易啊,這么多年,你總得給我個說法吧!”

“啥說法?”孔璋說得很清楚:“人家總參謀部作戰部說了,根據第四十七分艦隊的報告,你多次干擾正常的作戰通信保障,導致我安恩派遣隊一度陷入危險之中,幸虧米蘭科通信站當機立斷……”

袁律這才明白過來,他幾乎要跳到孔璋的辦公桌上了:“孔總,是米蘭科這樁事?你聽我說,事情完全不是這回事,我是被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他幾乎要落淚了,袁律一再說明:“孔總,你千萬別聽信小人之言!”

孔璋卻是毫不客氣:“什么小人之言,總參作戰部壓下來,就是十個孔璋都頂不住啊!”

袁律只能重申:“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

孔璋心中冷笑一聲:“你現在又叫孔總了?不叫孔璋了?哼,收拾你倒是美事一樁,不但空出了一個副總的位置,工程隊也能換一輪了!”

他當即手指在觸摸屏上點了點:“口說無憑,人家可是抓住你的證據,我也親自上內網查證過了,你給米蘭科連繼發了十七封明傳電報,你看看都什么玩意啊!”

“人家第四十七艦隊司令部親自把電話打到我這里,說他們與帝艦隊廝殺的關鍵時刻,你要停掉米蘭科的一切通信保障,是米蘭科通信站排除上級多次干擾,配合作戰,才取得了這次大捷!”

袁律到現在才了解事情的大半真相:“孔總,完全不是這樣的!”

“第四十七分艦隊怎么說,我只能怎么信!”孔璋毫不客氣:“你抓緊點,今天就把工作移交,明天啟程!”

袁律整個人都差點給孔璋跪下了:“米蘭科那是人呆的地方?孔總,給條出路行不行?我辭職不干,成不?”

孔璋很溫和地說道:“第四十七艦隊那邊說了,兩條路給你選,或者是消消氣,或者是上軍事法庭,誰叫他們獲勝了,光大型驅逐艦就干掉了四艘,還重創了一艘輕型巡洋艦,俘虜抓了五百多!”

他稍稍停了停,加重了語氣:“沒別的路子了,古老二保不住你!”

“上軍事法庭?”一聽這話袁律立即軟了:“孔總,那我去米蘭科以后,這待遇能不能保留?”

孔璋早有腹稿,卻故作深思一番才回答道:“這個不好辦啊,我盡力替你爭取吧!你現在是十六級員工吧?保留十六級是不可能,我給你爭取一個十三級吧,不用傷心,好好干個三五年,又能調回來當副總!”

只是孔璋暗暗冷笑道:“只要我在賀蘭,你三五年時間內固然是可以調回來,可是想升副總,再等三五十年吧!”

他已經在考慮怎么清除袁律的一群死黨。

他已經發現,這是一件好事,至少有三五十個位置可以空缺出來,讓自己信得過的人填上去。

而袁律一臉苦相地走出了總經理辦公室,他一出門就開始找人了:“古二公子嗎?我替你辦的事,惹出大麻煩了,就是雷燕萍那個女人!”

“短劍”號的艦長休息室里,彥清風和雷燕萍緊緊地抱在一起,好久才分開。

“真是感激不盡!”

彥清風真是沒想到林古蘭這么得力,才打了幾個電話,不到兩個小時就解決了自己與雷燕萍的問題。

“好了!”林古蘭笑著說道:“你和雷燕萍現在都是銀河通信的正式員工了,不用實習期,直接轉三級員工,還有,你們通信站的所有人都轉成二級員工,你們劉站長和胡副站長,賀蘭總公司那邊都有安排!”

但是最痛快的不是這一點,而是袁律的下場:“雷家妹子,你收拾的時候干脆一些,不要給袁律留什么東西,你們總公司的孔總剛才在電話上已經跟我保證了,袁律至少要在米蘭科呆上五年,待遇從十六級降到十一級!”

彥清風幾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自己想要爭取的目標就這么輕松實現了?

要知道,即使是銀河通信的正式員工,也要從見習期做起,成為一級三級員工至少要五六年時間才行,他不由再次感謝林古蘭:

“不必客氣,我們是朋友!”

林古蘭的笑容非常大方:“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本依娜上尉,我會讓她給你們電話!”

彥清風卻是稍稍猶豫了一下,終于開口說道:“不用了!還有一個不呈之請,不知道少校閣下能否允諾?”

“說吧!”林古蘭是個痛快人:“我一定盡力幫忙!”

彥清風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以十分鄭重的語氣:“我和燕萍,愿替閣下效力!”

雷燕萍沒想到彥清風根本沒同自己商量就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是下一刻,她開口說道:“愿意替林古蘭少校效力!”

她清楚得很,一個三級員工或許是以往她的努力的目標,但是現在,無盡的蒼穹正在為她和彥清風而打開。

三級員工算什么?在銀河通信,只要年資足夠,任何人都可以到達這個位置。

彥清風和她這樣的小人物,奮斗一輩子或許能在銀河通信混到一個六級員工,至多是個中層而已,這只是平凡的一生而已。

林古蘭被彥清風和雷燕萍的請求嚇了一大跳,但是最終卻牽著彥清風的手說道:“想替我效力?”

沒有想象中的拒絕或是暴怒、欣喜,林古蘭的手很溫暖,有一種玉石的感覺,她把雷燕萍的手拉過來和彥清風的手放在一起,三雙手交在一起:“那好好干吧!”

“不過我必須說明一下,我們接下去要執行一項非常危險的任務,隨時有可能遭遇帝大艦隊的可能,你們拋棄銀信通信的安逸生活而追隨于我,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我愿意替您效勞!”

“我也愿意!”

“好!我們天獅將士,一向習慣星海爭戰,以隕落于蒼穹之間為常事,我也相信,你們也有這樣的勇氣與決心!”

她再次介紹自己:“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我的下屬,我們再次認識一下!”

她的語氣充滿了驕傲與自信:“我,聯盟軍第四十七分艦隊短劍號護衛艦少校艦長林古蘭,沒有別的長處,只知道照顧自己人,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我的下屬了,即使犯了錯,也只有我能處置!”

護短,極度的護短,這就是林古蘭最大的缺點,也是她最大的優點,她繼續說道:“你們必須清楚得知道一點,我的父親……”

“林超風中將,自聯盟歷二三三二年以來,一直擔任第四十七分艦隊司令官。”

彥清風知道林古蘭的來頭不小,但是沒想到來頭這么大,這可是一位中將司令官啊!

“嗯!”林古蘭繼續說道:“我只有一個妹妹,所以父親對我的期望就多一些,在艦上,你們也聽到了,有人稱呼我為艦長,有人稱呼我為少校,還有人稱呼我為大小姐,這就是父親對我的期望。”

“也感謝你們的幫忙,讓我能驕傲面對父親的期望,我相信,憑借著這次的勝利,晉升軍銜的電報已經在路上了!”

“不過我必須說明一下,你們現在成為我的下屬,但是我只能暫時以文職錄用你們,以后再轉成正式軍人!”

林古蘭輕輕一拍手:“你們考慮下?”

“不用考慮,我愿意!”

“我也愿意!”

以文職人員錄用兩名銀信通信的前員工,放在平時也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畢竟光是審核就能煩死人,但是林古蘭出面就沒問題。

他和萊德中將打過招呼之后,一切都順利得不能再順利了,綠燈接著綠燈,在短短兩個小時之內彥清風和雷燕萍就成了聯盟軍第四十七分艦隊的兩名通信顧問。

他們的離職甚至在銀河通信也辦得十分順利,孔璋知道彥清風和雷燕萍是交上了好運,不但立下了這么一件大功,而且還被林古蘭看中,以后可以用前途無量來形容。

聯合通信少了兩個剛剛轉正的三級員工沒什么,可是孔璋卻愿意同第四十七分艦隊新晉的兩位紅人搞好關系,而且他現在也需要第四十七分艦隊的協助。

他不僅僅想要第四十七分艦隊給賀蘭總公司來一封感謝信,而且還想在集團總公司之內露一回臉,因此他就和第四十七分艦隊打過招呼,請他們出面,一定要讓第四艦隊、賀蘭星群戰區總司令部和云襄的總參作戰部給銀河通信行文,表彰銀河通信在米蘭科戰斗中的卓越貢獻,當然也少不了孔總在其中起到中流砥柱作用。

因此彥清風和雷燕萍不但拿到了所有的工資福利,該扣的款項一分都沒扣,甚至而且還有孔璋特批的一筆離職金。

彥清風和雷燕萍計算了一下,自己倒是小有積蓄了,雷燕萍詢問道:“我拿了十七萬?你多少?”

“我少些,工作年限沒你長,拿了十三萬八千!”

不過算上積蓄,彥清風的賬戶終于達到了六位數,這是一個美好的開頭。

而接下去就是安恩派遣隊準備離開米蘭科星域,前往安恩星系。

那里的聯盟軍第四艦隊正在遭受帝的圍攻,賀蘭星群戰區總司令部特地從天獅星系抽調了林古蘭這一支小艦隊準備前往安恩星系支援。

現在的彥清風和雷燕萍,并沒有固定的崗位,畢竟他們兩個新晉的文職只是剛剛上艦而已,跟在林古蘭身邊充當跑腿的角色,不過聽到安恩星系這個名稱之后,彥清風不由靈機一動。

他在三維星河指了指:“安恩星系?是這里?”

他在三維星系圖指出了一個位置,林古蘭當即批評:“指錯了,安恩星系在偏左下角的位置?怎么了?”

“就在八個小時之前,就是你們和我們聯絡的前一個小時,我們曾利用米蘭科的FM-113型天線攔截過一段信號,如果我猜得沒錯,那正是安恩星系的戰斗實況。”

“全體船員!開始棄艦,希望你們能順利回家,吾,達蘭斯號艦長柳海,與戰艦共存亡!”

“再見了,我的兄弟們!冰河號驅逐艦,艦長田不喜,戰死在這里!”

“上尉楊柳,與冰河號共存亡!”

“護衛艦風雪號,成員開始棄艦,艦長黃威,戰死于此!”

“艦長費提,戰死在這里!”

“護衛艦鐵衛號,所有人員撤退完畢,艦長白直,戰死于此!”

當曾經感動彥清風和雷燕萍的戰斗對話重播的時候,所有人都帶著一絲震憾,林古蘭雙手握緊,對著彥清風說道:“沒錯,這確實是安恩星系方向我軍戰斗的情報,他們肯定受到了重創,被迫退守安恩星系,這是負責掩護的第四艦隊一部……”

本依娜卻質疑林古蘭的判斷:“不一定是第四艦隊全面潰敗,可能是局部戰場失利,我們得到的情報有限!”

冷劍川也同意這一觀點:“很有可能是局部戰場?我們有最新的戰況通報嗎?”

因為大勝而興奮的艦長室一下子就被澆了一盆冷水,雖然不清楚全部戰況,但是很顯然,聯盟軍是經受了一次摻敗,光是掩護主力艦隊撤出戰場就損失了這么多的護衛艦和驅逐艦,安恩星系的形勢惡化到什么程度。

自己這支派遣隊,規模實在是小得出奇,區區兩艘輕型護衛艦加上一艘快速補給艦的組合,在這種投入上千艘艦艇的會戰中,只能用滄海一粟來形容。

“我們離安恩星系還有多遠?”

本依娜作為林古蘭的參謀還是相當稱職的:“我們已經跨越了好幾個蠻荒星域,預計全速行駛的話,四個小時可以到達跳躍點,再經過十二個小時的連續遷躍后,我們就可以在安恩星系外圍喝茶了……”

“派遣隊情況如何?”

本依娜匯報數據行云流水一般:“官兵士氣高漲,俘虜情緒穩定,物資諸備尚屬充足,只是在剛才的戰斗中彈藥和燃料消耗較大,還有一艘繳獲的飛龍級驅逐艦可以使用,不過我相信他們派不上什么用場……”

雖然進行了緊急維修,但連彥清風這種外行都清楚,繳獲的這艘飛龍級驅逐艦只是經過簡單的戰場維修而已,艦體受損極其嚴重,根本提不上什么戰斗力,要知道,這艘飛龍級三分之二的艦載武器已經完全失效,裝甲被轟掉了接近一半。

本依娜再次在三維星圖上指出:“按照原定方案,我們現在已經抵達安恩星系外圍了,但是由于這場遭遇戰稍有延誤,在兩個小時前,我們曾接到第四艦隊的一份緊急電文,催促我們立即向安恩星系挺進,不得以任何借口拖延!”

林古蘭作為派遣隊實際意義上的最高指揮官沒有直接下命令:“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不過,我絕不會犧牲你們!每一個天獅人的生命都有著無限的價值,你們都是我最可信賴的戰友。”

應當說冷劍川的地位相當難堪,雖然名義上他是安恩派遣隊的最高指揮官,但是即使是他最親近的朋友,也明白真正的最高指揮官是誰,他只能把自己擺在林古蘭參謀的位置。

但是林古蘭已經有了本依娜這么一位稱職的參謀,而現在彥清風與雷燕萍甚至把秘書的工作都接過去了,他可以說是無事可干,但是他必須重申一下自己的觀點:“我一向無限忠誠于聯盟,但是彥清風顧問提供的情報非常有價值,我們整個派遣隊四百多人,加上飛龍號三百人,還有近三百名俘虜,一千多條生命不能毫無意義地去死!”

“我建議,我們必須立即請示第四艦隊和戰區司令部,以獲得進一步的命令與情報!”

三維星圖轉換成魚腸號艦長張欣的圖象:“我的建議是按照命令開進,但是在跳躍之前必須有確切的命令!”

他比較滑頭,既要堅決執行命令,又不愿意毫無意義將上千名官兵送到毫無意義的戰場上去。

林古蘭綜合考慮了他們的意見之后,當即做出了決定:“大家的意見我都明白,暫時在米蘭科附近搜索殘敵,一切責任由我承擔!”

林古蘭的命令帶著十足的霸氣:“第四艦隊如果要找麻煩,那就找我的麻煩,我就是這么熱愛你們,我天獅的將士們,我的戰友與兄弟姐妹們!”

林古蘭的話引發一陣陣歡呼,雖然發出歡呼的局限于少數高階軍官,但是所有人的熱誠一點都不比幾個小時前的輝煌勝利差。

“我來簽署命令吧!”冷劍川少校主動要求承擔責任:“畢竟我是派遣隊的最高指揮官!”

“門都沒有!我又不是沒去過軍事法庭!”

但是所有人都很清楚,林古蘭承擔著極大的風險,萬一安恩星系方面的戰況有變,那林古蘭就真要上軍事法庭了,即便是林超風都未必能承受得這樣的壓力。

“就這么定了!”

林古蘭的命令立即傳達下去,安恩派遣隊以附近還有殘存的帝國驅逐艦為名,對米蘭科通信站附近星域展開拉網式搜索,而與此同時,包括彥清風在內,這支小艦隊的骨干們竭盡所能,想要搞清楚安恩方面的實際情況。

從敵營歸來的那一批聯盟軍官兵在初步了解情況之后,提供非常大的幫助,他們大部分人員來源于安恩星系方向的第四艦隊,人頭熟,很快就提供了大致的戰況。

安恩星系方向的戰況可以用一場真正的災害來形容,第四艦隊集中了艦隊主力出擊安東星系,企圖展開一場會戰,可是帝國至少出動了十個分艦隊的大兵力,協同作戰的還有一個完整的航空總軍,兵力處于完全劣勢的第四艦隊丟下了幾乎一半的艦艇才勉強撤回安恩星系。

現在帝已經對安恩星系形成了嚴密的合圍,按照彥清風聽到的說法是:“連一根針都插不進來,你們除非出動戰列艦編隊,否則就別想進來!”

這話一點也不夸張,現在安恩星系已經被封鎖得嚴嚴實實,帝至少出動了三千艘以上的戰斗艦艇,數以萬計的戰機,以林古蘭這支小艦隊的實力,無論從哪個方向進入安恩星系,都是肉包子打狗。

雷燕萍也通過劉站長和胡副站長在銀河通信的關系,從側面確證了這個消息,現在想闖入安恩星系,即使有一打驅逐艦都不行。

各個方面陸續傳來的情報,讓大伙兒都松了一口氣,只有彥清風和少數幾個人注意到,林古蘭的壓力越來越大。

壓力越大,林古蘭就越顯得從容:“好!對了,彥清風,還有燕萍,看看你們能不能幫上點什么忙?大家繼續,我已經上報了,說我們在跳躍點附近發現帝驅逐艦編隊,如果不立即肅清敵人,很有可能在遷躍時受到敵軍突襲……”

冷劍川只起到了一個傳令兵的作用:“最新的電報,第四艦隊下了死命令了,看來他們是真著急了!”

“全世界都想知道林古蘭在哪里?命令第四十七分艦隊安恩派遣隊立即無條件執行命令,向安恩星系快速挺進!”林古蘭嘴角帶著微笑:“第四艦隊上千艘艦艇,難道就缺了我們這么兩艘輕型護衛艦嗎?”

她望著遠方的星空,握緊了拳頭:“我們這里可是有著數百名我們的戰友,我可不能讓你們無意義地沖向敵人……”

她從容地發布命令,很快她在人脈上的優勢就顯現了出來,若是換了其它人,或許已經頂不住了這巨大的壓力,但她是林古蘭,她背后站著整個第四十七分艦隊,站著林超風中將。

林古蘭并不清楚這背后有著怎么樣的爭論與折沖,只是在第四艦隊兩封示好的電文之后,終于得到了最后的命令:“命令第四十七分艦隊立即向蘭德里前進……”

彥清風不自覺地朝林古蘭行了一個軍禮。

那是發自內心的一種敬意。

天河星系,天河星,B區。

B區在整個天河星都是以富人區而著稱,但是古家的別墅群卻是整個B區最耀眼的一顆寶石。

每一幢別墅都超過兩萬平方米,有露天游泳池、湖邊小木屋以及別墅背后的小山丘,加上隨處可見的綠意,讓這里成為整個天河星人奮斗的目標。

但這么一間別墅的維護成本,也讓多數人直接就打了退堂鼓,一家別墅需要的女傭、保安、管家往往多達二三十人,每個月需要開支十萬聯盟幣,足夠維持一家小公司了,在這個人力資本不斷上漲的年代,只是真正的成功人士才能享受得起這樣的奢侈。

古風浪就是這樣的成功人士,這幢別墅是他在二十歲時從家族獲取的禮物,他經常會帶著中意的女伴來到這里度過一個美好的周未,可這個周未,古二公子的心情并不好。

雷燕萍?他已經忘記了那個不識趣女人的模樣,那樣的俗脂凡粉,對于他古二公子來說,只是生命隨意飄過的塵沙而已,不需要介意,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出口那幾句話,對于雷燕萍造成了怎么樣嚴重的后果。

他介意的是自己的面子,他咆哮著,以至于剛上手的那位女伴膽戰心驚地退到了房外:“孔璋難道不知道你是我的人?我們五星礦業從來沒受過這樣的氣,你要去米蘭科?操,不給我們古家面子,把孔璋的號碼給我!”

拒絕讓古風浪更加憤怒:“孔總,給個面子啊,我們五星礦業可是一向最配合你們銀河通信的,款子一分也沒短少過!什么,你知道袁律是我的人,還說什么軍方的意思?哪個方面?第四十七分艦隊?第四艦隊?還有總參謀部,孔總,你也是經過世面的人,怎么就被嚇住了,膽子大一點!”

但是無論古風浪怎么爭取,孔璋那邊始終是不肯松口,因此一掛掉電話,古風浪就差點要爆走了,還好那位中意的女伴見機已經走了進來:“親愛的,怎么了?”

“沒事!沒什么事?讓管家過來!”

但是古風浪心里只有這件事,他一定要狠狠地報復回來。

作為天河星系以及整個賀蘭星群都可以說是首屈一指的古氏家族,他們的能量驚人,不過是半個小時,古風浪已經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搞清楚了。

確實是第四十七分艦隊給銀河通信施加了壓力,而孔璋直接就軟蛋了,他不由罵了孔璋幾句,但是他更憤怒的是第四十七分艦隊那邊明明知道袁律是他的人,居然還這么不給面子。

說起第四十七分艦隊和天獅星系,就更勾起了他心頭更多的怒火,天河星系和天獅星系是兩個彼鄰星系,但兩個星系的人民之間,往往有著最多的仇恨,古風浪從小就接受著“天獅星系都是一群無腦而蠻撞的武人”這樣的教育。

而當林古蘭這三個名字出現在古風浪的眼睛之中,他不由露出了一絲殺氣:“好你個林古蘭,既然撞到我的手上,看來非得給你一個教訓不可!”

要知道,五星礦業可不是什么小公司,那可是整個聯盟位居前列的超巨型礦業托拉斯企業,當他們的能量爆發出來的時候,這只小小的安恩派遣隊似乎經不起古二公子的憤怒。

何況在軍界,天河古家同樣擁有著眾多的人脈。

“安恩派遣隊明白!”

“魚腸號明白!”

彥清風在短劍號已經度過了整整兩天,這里與米蘭科中繼站的生活完全不同,彥清風正在拼命地熟悉著這種生活。

他沒有多少機會見到林古蘭,畢竟林古蘭是整個派遣隊的核心,隨時隨刻都在忙碌著,不過這個年輕的女少校,能把一大堆彥清風看起來完全無法處理或是不可思議的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

米蘭科通信中繼站的平淡生活已經遠去了,現在彥清風是第四十七分艦隊一名在冊的文職人員,沒有軍銜,具體的階級他自己也不大明白,只知道林古蘭替他和雷燕萍爭取之后,他們在銀河通信的工作經歷也被計入服役年限,因此他大致等于同一位第四十七分艦隊的中尉,但是沒有指揮權,也不是現役軍官。

至于生活,也真是有天翻地覆的變化,他現在和短劍號的官兵們一起睡吊床--整個短劍號只有林古蘭才有自己的艦長休息室,而現在彥清風似乎又回到了學校的日子,四個人擠在一個小房間里。

雖然是文職人員,但是他現在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肩章、領花一應俱全,而且還從林古蘭那里拿到了一把太空用自衛手槍和二十發手槍子彈,至于更多的變化,也在逐漸顯露出來,現在他越來越象一個軍人。

現在他暫時是冷劍川少校的助手,冷劍川向他提供了許多幫助,讓他慢慢喜歡上這艘軍艦。

正如林古蘭所介紹的那樣,這是“短劍級”輕型護衛艦的首制艘,雖然有著這樣或那樣的缺陷,但是彥清風正在慢慢地把這艘軍艦視作自己的家,雖然對艦上的發動機引擎不夠熟悉,但是他已經能熟練地說出:“短劍號配備了大威力質子炮,還有作為近戰防御的快速激光炮……”

事實上,他把短劍號經常使用的副炮遺漏了,但是作為一個新人,能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不錯了。

冷劍川在艦上的地位比較奇特,名義上他是整個派遣隊的最高指揮官,但實際上卻只是一個閑人,這個派遣隊似乎只是用來替林古蘭鍍金而已。

雖然彥清風看不出冷劍川對此有任何不滿的地方,但是教導彥清風幾乎成為他唯一可做的一件事。

“嗯,我們已經領到了火花級突擊艇的配件,我們必須在離開蘭德里之前將他們修復!”

展現在彥清風面前的是兩艘輕型突擊艇,甚至以彥清風個人的視角來看,這兩艘輕型突擊艇都可以用“袖珍”來形容。

他已經初步了解了這種火花級突擊艇,但是冷劍川顯然要告訴他更多:“這是聯盟陸軍研制出來的玩意,沒錯!就是聯盟陸軍,只有他們才會研究出來這樣的突擊艇!”

聯盟陸軍,在太空時代已經成為艦隊和航空兵的附庸,大多數時候他們只有營或連一級的存在用于鎮壓暴亂或拯救災民,在任何一場大的太空會戰之中,都找不到他們的身影,因此他們的兵力與經費,也被削減到史無前例的低點。

火花級武裝突擊艇幾乎是聯盟陸軍最后一種自行研制的裝備,當時他們還有一些無武裝的運輸艦,但是在執行鎮暴任務之中,往往缺乏直接的火力支援,加上他們急需一種通用型的人員載具,于是就以采礦用穿梭機為原型,結合舊地球艦載直升機的概念,開發出火花型突擊艇,卻取得了意外之外的成功。

“火花型突擊艇,陸軍最初的訂單只有區區八十艘,但是實際總產量超過了一萬五千架,幾乎裝備到了聯盟每一個作戰單位,到現在為止還在量產,為什么能這么成功,讓我們的英雄告訴你更多吧。”

一位帶著一點豪武之氣的駕駛員如數家珍地把火花級突擊艇的一切告訴彥清風:“火花突擊艇空重只有兩千五百公斤,加上武器、彈藥、燃料和其它補給品,一般也不過四千五百公斤,因此被稱為4500型微型突擊艇,可以說是最原始的一型突擊艇,但是自從交付使用以后,其足跡遍布銀河系的每一個角落,無論是各式先進戰斗機轟炸機攻擊機,還是各式最先進的突擊艇,始終無法影響其數量上的絕對優勢!”

“誠然,火花級微型突擊艇火力貧弱,荷載少,但是其成功的要素,在于便宜,好用!一艘火花級突擊艇的大批量采購價只需要十七萬聯盟幣,而且運用成本低,燃料消耗少,易操作,易保養,易維修,大部分情況下可以在戰地直接修復,無需進廠大修,一次出擊可以巡航三個小時,而且任何一艘輕型護衛艦都輕松帶上兩艘火花級突擊艇……”

這位大胡子駕駛員滔滔不絕:“更大的優點在于其完美的通用性,無論是運輸、偵察、救援、巡邏還是火力遮斷、空中掩護,或是對艦攻擊,火花都可以完美地勝任,象這次我們雙機突擊敵驅逐艦,冒著敵艦的對空火力前出到距離不到敵艦六公里處,才突然發射機載火箭……”

旁邊有人補充道:“是5860米,然后兩機各發枚了四枚機載火箭,非常完美,八枚命中三枚,那場景完美極了……”

“沒錯,然后我們立即拉高,使用機載貧軸機槍實施攻擊,只是這時候,敵艦上突然有一艘大型突擊艇起飛,接著……”

大胡子得意洋洋地炫耀著這次戰斗的結果:“是一艘十一噸半的大型突擊艇,而且是專門為空戰研制的,裝備了四挺米貧鈾機槍和輕型離子炮,火力比我們兩艘突擊艇加起來還強好幾倍,可是我們兩艘配合得很好,別看我們總共只有四挺7.62毫米貧鈾電離機槍,從頭到尾,始終占據著主動,不到五分鐘就把敵人的突擊艇打爆了!”

能在空戰中擊落敵人的突擊艦,這是每一位突擊艇艇員一生的榮耀,大胡子也不例外,他豪爽地說道:“這回是多虧了彥顧問的幫助了,給我們增添了一顆星,下次我請客。”

彥清風早就看到兩架火花突擊艇的艇身中部都增加了一艘全副武裝的帝突擊艇略縮圖,只是突擊艇中間有白色虛線劃過,代表著是這合作擊落的戰果:“不用請客,下次我坐坐您的功勛艇出去轉轉!”

大胡子很爽快:“火花看起來小,可是一次性能搭載一個班的步兵,特殊情況下甚至能載半個排,到時候就麻煩彥顧問擠一擠,除了火力弱了些,火花絕對好使!”

“不用叫我彥顧問,我就是一給林艦隊打雜的小工,叫我清風好了!對了,還沒請教我們的英雄大名!”

“霍紅船中尉,叫我紅船好了,只要有大小姐的命令,我們這兩艘火花隨時可以出動。”

旁邊的艇員也答話:“沒錯,大小姐一句話就行,只要您不嫌棄咱們這兩艘小火花火力太弱!”

只是這時候有人說牢騷話了:“如果不是天河那邊攪局,我們早就換裝了新式突擊艇了!”

“天河人?這群無恥的奸商,雷鷹級突擊艇算什么,如果不是他們搗亂,我們早就裝備巡洋艦了。”

“不說巡洋艦了,就是我們短劍級,當初就是準備上兩艘雷鷹級快速突擊艇,結果全讓天河人搶走了。”

“是啊,如果昨天能有雷鷹級,敵人那艘突擊艇怎么可能讓我們苦戰了五分鐘。”

不滿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開了,關于這段恩怨的更多細節也被挖掘出來。

別說霍紅船他們對火花級突擊艇贊譽有加,但是他們更想裝備傳說中的雷鷹級輕型突擊艇,這一型突擊艇比火花級更先進,一般任務載荷從4500公斤提升到了7500公斤,防護更好,更重要的是火力上的提升,火花只裝備了兩挺7.62毫米貧鈾機槍,而雷鷹卻裝備四挺米貧鈾機槍,火力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要知道7.62毫米貧鈾機槍的火力實在太貧弱,象這次的戰斗,霍紅船他們發射完機載火箭后雖然繼續用貧軸機槍進行掃射,但是他們也不指望貧鈾機槍能造成什么傷害,頂多是磨掉一點點護盾,可是米的貧鈾機槍就完全不同:“雖然射速下降了20,但是威力提升了整整一倍還多,有效射程增加了百分之八十,按戰區司令部的裝備計劃,我們短劍號就應當裝備雷鷹,可是天河人硬是說他們更需要新型突擊艇,結果就把我們的雷鷹全都搶走了,一艘也沒留下。”

在短劍號上的兩天時間,彥清風已經無數次聽到戰友們對天河人的控訴。

算起來天河人和天獅人是鄰居,兩個星系相距不到兩光年,在經濟上也有大規模的貿易往來,但是天河人很不地道,不管是第四十七分艦隊分到了什么,他們都要染指,第四十七分艦隊能拿到一兩件好裝備,完全是虎口奪食的結果。

彥清風也曾上過一些行星論壇,看過兩個行星之間網友相互對罵的場面,但是從來沒看過兩個星系之間的矛盾會達到這種程度,甚至連林古蘭都對天河星系表示了相當不滿。

那是因為采石造船廠的緣故,原定按賀蘭星群戰區司令部的造艦規劃,是用“長劍級”和“短劍級”兩型護衛艦形成高低搭配的局面,天河星系方面負責建造長劍級大型護衛艦,而可憐的天獅采石造船廠只能生產短劍級輕型護衛艦,最終的結果卻很痛心。

長劍級始終無法大規模量產,而短劍級輕型護衛艦卻取得意外的成功,但采石造船廠什么好處都沒拿到,天河人活動能力強,在賀蘭和云襄到處打點,最后短劍的生產全部轉移到了天河星系,而采石造船廠由于沒有造艦訂單,被迫實施裁員一千余名。

諸如此類的事件,屢見不鮮,霍紅船就對著彥清風與冷劍川說道:“想起來真氣人,真想干掉一架雷鷹,天河的雷鷹!”

冷劍川不得不開口:“霍中尉,不要喝太多酒,我們和天河,都是聯盟的一員,有些矛盾……”

他還沒說完,那邊有人朝著冷劍川嚷道:“冷少校,冷少校,艦長讓你去一趟,有急事!”

冷劍川趕緊把話說完:“我們天獅始終是聯盟忠貞的一員,千萬不要讓這樣的話影響前程,下次我們聚一聚喝個小酒,清風,我們先回艦長室。”

只是當冷劍川趕到艦長室的時候,彥清風已經發現氣氛與平時不同,原定已經上岸休息的船員被緊急召集回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而艦長室已經有好些軍官等在那里,連魚腸號艦長張欣都已經焦急地站在那里。

“出了什么事?”

“取消休假了!”

“似乎要戰備出動了。”

“我們現在正在補給物資,似乎準備出航。”

“怎么回事?”

林古蘭對冷劍川的詢問并沒有直接回答:“準備召開艦長聯席會議!”

“好!”

艦長聯席會議可以說是整個安恩派遣隊最核心的會議,雖然除了三名艦長和冷劍川之外,還有少數兩三人參加,但是冷劍川已經明白,這是出大事了。

他立即吩咐:“好,我們立即去艦長會議室,彥顧問,你守在門口,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林古蘭卻是掃了彥清風一眼:“這次讓他和雷燕萍都參加吧,但是最好只帶耳朵來……”

彥清風并不清楚自己獲得了什么樣的機會,但是他很快發現這是一次極其難得的機會,甚至可以用珍貴來形容。

艦長會議室只是一個艦長休息室右側的小房間而已,統共只有個平方米,一張圓型會議桌,墻上掛著幾幅第四十七分艦隊英烈的全息照相,而包括彥清風和雷燕萍在內,八個人參加了這次會議。

除了他們倆,參加會議的最低階級軍官是負責記錄的本依娜上尉,其余都是少校--原本應當還有中校軍官,但是林超風為了林古蘭能指揮如意,特意只調選了少校軍官。

“有大麻煩,我們開始吧!”

坐在首位的林古蘭說得很直接:“還是逃不過去安恩星系的命運啊……”

魚腸號艦長張欣問道:“不是讓我們來蘭德里休整嗎?戰區司令部瘋了嗎?”

“是啊,我們兩艘輕型護衛艦,怎么可能沖進安恩星系啊!”

“別說是兩艘短劍,就是調兩艘長劍來,也不頂事啊!”

“不用說長劍了,兩艘輕巡洋艦就沖進去就不錯了。”

一時間可以說是怨氣沖天,短劍級最初的設計是用來壓制殖民地、掃蕩海盜、護艦之類的低強度作戰任務,只是在實戰中,聯盟艦隊發現這是一艘與火花級突擊艇一樣好用的戰艦,才讓他擔當更多的任務,但是改變不了這一輕型級護衛艦不適合大規模會戰的本質。

林古蘭等大伙兒的牢騷發完才答道:“不管戰區司令部怎么想,命令是下達給我了。”

本依娜顯現在投影儀上的命令并不完整,而且攻擊發起時間用“X日”來代表,而林古蘭這支小小的安恩派遣隊則成為攻擊計劃的第五支隊。

“茲命令原第四十七分艦隊安恩派遣隊改編為安恩第二艦隊第五支隊,于X日1600開始攻擊,攻擊發起地點為……”

大部分作戰信息都被隱藏起來了,但是看得出林艦隊的任務非常繁重,要獨立承擔一個方向上的攻擊任務,但是軍官們在最初的牢騷之后,卻是出乎于彥清風意料之外的堅定:“古蘭,我們都聽你的!”

“任務再艱難,我們也跟著你!”

“不就是獨當一面嗎?我一直等著這樣的機會。”

冷劍川咬了咬嘴唇:“林少校放心,聯盟不會放棄我們的。”

林古蘭的神色卻始終很嚴肅,她對著自己的干部說道:“你們別大意了,我已經問過了。”

“這次救援安恩星系,總共是五個支隊,我們是最弱的一個支隊,一艘補給艦,兩艘短劍……”

“而最強的一個支隊,兩艘輕巡洋艦,六艇驅逐艦,十七艘護衛艦,出動航空兵兩個師支援作戰。”

“別的支隊也都不弱,除了我們之外,最弱的也有七艘護衛艦和兩艘驅逐艦。”

“我們最弱,必須承認這個事實,雖然我們要突破的星域,是奧德蘭艦隊負責防守。”

一聽說“奧德蘭艦隊”這兩個字,所有的軍官都稍稍松了一口氣,如果說帝國艦隊是第一流的精銳,那么奧德蘭大公國的艦隊只能說是第三流艦隊,雖然這個第三流艦隊也不乏精銳,但相對來說總輕松一些。

“我們需要航空兵支援。”冷劍川鄭重其事地說道:“我們的防空火力太弱了!”

雖然有著近戰激光防御體系,而且作為副炮的離子炮也可以進行對空作戰,但是短劍級先天性不足,防空能力嚴重不足,而林古蘭也回答他的問題:“下發的作戰計劃給了我們一個飛行大隊的支援,但就是來一個飛行團又怎么樣?我們最弱,這是不爭的事實!”

言語間有著對戰區司令部的隱隱不滿,冷劍川卻是沒體會到這層意思:“我們可以再爭取爭取!”

“爭取什么?”林古蘭直接回答:“我詢問過了,軍令如山,我們必須出動,確實給我們提供一切方便,一切物資都可以最優先申請,給我最們優先補給,但是不可能給我們增加配屬艦艇,讓我們自已內部解決!”

“內部解決?從天獅調兵來?”張欣詢問道:“來得及?”

“不知道!”林古蘭答道:“我還沒有同父親和萊德叔叔聯絡,但是我們適合這種大會戰的軍艦不多!”

這是實際情況,第四十七分艦隊在聯盟軍方的正式稱謂是“第四十七護衛分艦隊”,始終是護衛、掃蕩星盜之類的偏師,沒有什么大型作戰艦艇。

“恐怕只能出動四大金剛了……”

彥清風進會議室前被林古蘭警告過,只能帶耳朵來,但是現在他卻問了一句:“最優先級別的補給,能不能申請雷鷹……”

他還記著霍紅船耿耿于懷的事。

“雷鷹?好主意!”魚腸號艦長張欣脫口而出:“沒錯,這樣的大場面,火花根本應付不來。”

林古蘭沒好氣地瞄了彥清風一眼:“叫你只帶耳朵來,忘記了?給我在那站著,不過這是個辦法!”

比起短劍級,火花更不能勝任這樣的大場面,要知道兩架火花在完全占據主動的情況,集中全部火力轟擊了將近五分鐘,才干掉了帝的一艘大型突擊艦。

彥清風老老實實地站在空調邊上受罰,只是整個會議室都是贊賞的目光,就連林古蘭看著他的眼神都帶著笑意:“清風這主意好,還有什么需要補給的?”

和帝國方面的奧德蘭大公國艦隊一樣,天獅的第四十七艦隊也屬于聯盟軍內的三流部隊,不但只裝備輕型艦艇和舊式裝備,而且還要同天河星系的第四十八分艦隊搶資源,現在他們集思廣益,想出了不少法子:“嗯,建議申請四架雷鷹,不……六架,我們這次帶了補給艦來……”

“既然要讓我們拼命,總得多給點好處,我建議要求補給高品質A類燃料,還有貧鈾機槍和貧鈾炮都上新式穿甲彈。”

“嗯,現在是特別時期,我建議在蘭德里給短劍級加裝武器備用引擎,這樣可以大大加強武器系統的可靠性。”

“也能增加瞬間輸出火力,只是來得及嗎?”

“只是改裝而已,已經預留了位置,只要蘭德里這里有備用引擎,四個小時就可以搞定!”

應當說彥清風的思路非常不錯,林古蘭賞罰分明:“嗯,還是那句話,只能帶耳朵來,不過下次艦長會議,你可以只帶耳朵來……”

說著,她笑容綻放,讓緊繃的空氣輕松起來:“小娜,聯絡我父親!”

屏幕上很快出現一個瘦削的男子,臉色蒼白,比彥清風想象中要蒼老許多,還沒開口就先咳嗽了一聲,看起來一陣風都能把他吹倒,但這就是林超風,現在統制著整個第四十七分艦隊整整七萬將兵的林超風。

從二三三二年開始,這個體弱多病的老人就一直把整個天獅星系掌握在手里,他沒有太多的話語:“古蘭,我都知道了!”

“父親!我……”

“你干得非常好,不愧是我的女兒,我為你驕傲!林古蘭少校!”林超風的眼神里帶著驕傲與信心,這一刻他不再是威風八面的艦隊司令部,而是一個父親:“天獅這邊任務也很重,我只能把兩艘長劍交給你,希望你能在米蘭科那一樣出色……”

通訊掛掉了,林超風又咳嗽了一聲,他蒼白的臉突然帶著異樣的紅意,他找到了自己副手的號碼:“萊德,替我查一查,是誰在算計古蘭他們。”

作為一個父親,他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當兩艘長劍級將加入支隊的消息確定之后,整個短劍號的氣氛稍稍緩和,比起短劍級來說,長劍級更適合星海會戰,對空火力更強,能搭載大型突擊艇和炮艇,整個第五支隊的實力因為這兩艘長劍的加入,增加了不止兩倍。

而現在冷劍川又開始向彥清風介紹起了長劍號,根據他的說法,兩艘長劍級雖然在可靠性上有些問題,但始終是第四十七分艦隊的傳家之寶,加上兩艘舊式驅逐艦,被稱為第四十七分艦隊的“四大金剛”,不遇到特別重大的任務,絕不出動。

申請魚鷹突擊艇、高品質A級燃料、加裝武器備用引擎的申請都在第一時間內得到通過,正因為這個任務過于艱巨,所以聯盟后勤部門給予一切方便,以盡可能提升林艦隊的戰斗力,唯獨只有增加戰艦的申請被回絕了:“還是請第四十七分艦隊內部解決。”

林古蘭也打探過了,這次把安恩派遣隊列為第五支隊確實有幕后黑手的操作,但對于賀蘭的戰區司令部來說,也可以說是無奈之舉。

這次戰役,不僅第四艦隊幾乎跨了一半,而且外圍幾個星系的聯盟艦隊都受到了重創,但是為了救援安恩星系,戰區司令部不得不把手頭能抓到的全部兵力都先拉上去,同時還準備建立一個實力強大的解援艦隊。

除了這次解圍的兵力被編成所謂“安恩第二特別艦隊”之外,哪怕是千噸級的小艇,都被這個解圍艦隊搜刮一凈,只是有人在戰區司令部說了小話,結果林古蘭這個小艦隊原本是編入后一波次的解援艦隊,現在卻不得不獨當一面。

不過有了兩艘長劍級護衛艦加入,再加上申請下來的補給品,對手又只是奧德蘭艦隊這樣的三流部隊,林古蘭也算是有了一戰的本錢:“這次我們雖然奉命輸送補給品突入安恩星系,但也只能盡力而為吧……”

她話里的意思,彥清風也很清楚,那就是保持一個底線,不能把手上的兵力拼光,任何一個明智的指揮官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雖然說這支安恩第二艦隊奉令突入安恩星系,以增強安恩星系的兵力,但現在安恩星系被徹底合圍了,成功突進去未必是好事,而且即使以是兩艘輕巡洋艦為基干的第一支隊,都未必成功突入安恩星系,更不要說帶補給品進去。

根據最新的情報,現在在安恩附近的帝,已經有十六個分艦隊的規模,總兵力據說達到兩三百萬人,而安恩星系自身只有一個殘存不堪的第四艦隊和一個警備分艦隊,再加上若干要塞衛星和航空兵力,隨時有失守的可能,而安恩第二艦隊的使命,名義上需要輸送補給品突入安恩星系,可實質還是盡可能牽制帝國艦隊,以減輕安恩星系的壓力。

不過冷劍川卻有其它方面的擔心:“不過柳上校要來,恐怕是個問題……”

他再次提到了指揮權的問題,這次前來的兩艘長劍級由一位柳王祖上校指揮,而整個第五支隊的最高指揮官是誰,無論是戰區司令部還是第四十七分艦隊都沒有指令--因為這是一個大麻煩。

柳王祖可不象他冷劍川這么好說話,他是整個第四十七分艦隊資格最老的老艦長和老上校,雙方的沖突幾乎可以用不可避免來形容,哪怕林古蘭能讓出艦隊的指揮權,以兩個人的性格和歷史,破撞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我讓一讓。”林古蘭想得比較樂觀:“這不是大問題。”

冷劍川在這個問題上比林古蘭看得遠,即使林古蘭退讓,但是她在整個艦隊的影響力依然存在:“林艦長,我建議……”

他話還沒說完,本依娜已經十分著急地報告:“出大問題了……柳王祖上校的長劍號在航行中出現嚴重故障,現在正在搶修之中,預定匯合時間推遲二十四小時。”

林古蘭不由罵了一聲:“長劍號又出問題了,而且還是這個關健時候。”

在聯盟軍最初的設計之中,長劍級和短劍級是高低搭配的關系,只是實際使用中,短劍級遍地開花,長劍級卻生產了區區十六艘就已經停產,以致于原定生產長劍級的天河星系不得不搶走了采石造船廠的短劍訂單。

至于長劍級的失敗原因,一方面是雖然大幅加強對空火力,但是關健的對艦火力與短劍級相比,并沒有革命性的進步,而對艦火力恰恰是象大部分作戰單位最迫切的需求,至于對空火力雖然有大幅進步,卻遜色于防空專用型護衛艦,但最重要的一方面卻是其可靠性不佳。

可靠性不佳的原因在于長劍級大量使用了最新式技術,跨度太大,而負責建造的天河船廠又全力進行本地化,使用,的部件多是天河星系本地生產的部件,導致使用中屢屢出現重大故障,現在林古蘭可以說是被坑了一把:“不早不晚,偏偏這個時候,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

比起指揮權的小小爭執,減少一艘長劍級可以說是致命的打擊:“先趕到會合點吧,至少還有一艘長劍可用不是?請柳王祖上校加速修復,以最快速度趕來,或許還有機會趕上戰場。”

只是這個插曲讓整個艦長室的士氣都下降了不少,那可不是什么玩具,而是作為核心骨干的一艘長劍級:“有一艘長劍也好啊,再說柳王祖上校還是有機會趕到戰場的,放心放心!”

林古蘭這話讓大家定下神來,彥清風甚至有一種感覺,比起那艘長劍級,林古蘭在艦隊中起到的作用更大。

而這時候本依娜又匯報了最新的消息:“艦長,我們后方有一艘快速艦正在趕來,好快啊……”

“好快!真的好快!”

“真快!”

“六十星節!這怎么可能?”

根據雷達測試的結果,所有人都不由發出了一聲贊嘆:“是六十二星節,六十二星節!”

“應當是六十二點五星節!”

“太不可思議了!比我們的火花級還要快。”

“沒錯,雷鷹也沒這么快,這是什么快速偵察艦?”

正當大家發出一聲聲贊嘆的時候,本依娜說道:“對方申請通話,對方申請通話。”

“接過來!”

伴隨著林古蘭的命令,一個典型的世家浪蕩子出現在彥清風的眼簾上:“林古蘭……”

林古蘭掃了他一眼:“古風浪?”

而彥清風身側的雷燕萍卻緊張起來,她的手一下子就摸到了自衛手槍上,彥清風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

雷燕萍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卻怎么也寬心不下,只是即使有一把自衛手槍又怎么樣,到現在為止,她連一發子彈都沒發射過。

“他敢上船,我一槍崩了他!”

彥清風不知道古風浪到底是誰,他只是想讓雷燕萍安心而已,雖然他也只是在昨天才打過六發子彈。

而林古蘭冰冷地質問對方:“是你在搗亂?”

古風浪那被酒色淘空的臉上卻是微笑一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林古蘭少校。”

“真不是個男人,連敢作敢擔的勇氣都沒有!”

古風浪得意地兩手交叉貼在左臉臉頰上:“我只是為救援安恩的一億人民盡自己的一份力量,我相信林少校也會為聯盟竭盡全力。”

“說吧!”林古蘭對古風浪毫無好感:“你們五星礦業又想折騰什么?”

“聽說你最近在銀河通信挖走了兩員干將,我手上業務多,忙不過來,正需要幾位得力的助手,能不能借給我。”

雷燕萍咬緊牙關,自衛手槍已經從槍套里取出,抓得緊緊,彥清風拍了拍她肩頭,讓她寬心。

林古蘭直接回絕了他的提議:“我的部下,從來沒借給別人欺負的道理。”

古風浪卻提出了另一個提議:“那么,我對你們采石造船廠附設的那個礦石治煉廠有點興趣,聽說你們投資了一百六十萬,但是每年都要虧損了五十萬元,我用原價收購怎么樣?”

“這就是你的要求?”林古蘭眼神如電,一邊在觸摸板上一邊回復古風浪:“一百六十萬?”

古風浪笑了:“我們可以溢價收購,二百萬聯盟幣怎么樣?”

只是他的提議卻是遭到整個艦長室一致的蔑視,而彥清風和雷燕萍很快也弄清楚了這礦石治煉廠是怎么一回事。

在天獅星系和天河星系的貿易體系之中,最不對等就是兩個星系的礦石貿易,應當說,在天獅星系脆弱的經濟體系中,采礦業扮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每年都有無數船經過粗煉的原礦從天獅星系的諸多小行星、采礦帶運往天河星系,但是作為銀河系首屈一指的礦業托拉斯,五星礦業的收購價格非常不合理,每年都讓天獅星系為此損失數十億聯盟幣。

在過去的幾十年中,天獅星系的礦業商會為此進行了多次斗爭,但始終無法改變天獅星系是天河星系經濟殖民地的地位,五星礦業太強大了,他們的每一次斗爭都以摻敗而告終,以至于他們已經徹底絕望了。

但這個時候,林古蘭橫空出世了,那時候她還是第四十七分艦隊駐采石造船廠的一名中尉軍代表,但是卻敏銳地發現了解決問題的關健,接著整個礦業商會決定在任何問題上無條件林古蘭。

林古蘭的辦法很簡單,也有許多前人試驗過,那就是開設一間礦業精煉廠,然后把成品直接供給天獅星系的用戶。

這一直是正確的方向,但是過去幾十年無數人的試驗結果卻以失敗告終,其最大的原因在于五星礦業太強大了,他們的手段層出不窮,從合法到不合法,從收買股東、虛開信用證、壓低價格傾銷、壟斷礦石來源都應有盡有,甚至有兩家精煉廠還沒有開工,整個廠房就已經被成噸的炸藥夷成了平地。

但是林古蘭在采石造船廠附設的這家精煉廠完全不以盈利為目的,購入的全是二手設備,只花了一百六十萬元,生產出來的產品也不具備太強的競爭力,往往只能壓價銷售,每年都要至少虧損五十萬元。至于最關健的安全問題,這家精煉廠設在采石造船廠之內,古家的膽子再大,也不敢對采石造船廠這樣的軍工企業動手。

自是從這家精煉廠開工以后,古風浪所管理的原礦采購部門,每年都因此增加了整整六億聯盟幣的成本,而銷售部門也在天獅星系減少了一億元的利潤。

對于五星礦業來說,這家小精煉廠實在制造了太多的麻煩,看到林古蘭一直沒有回答古風浪,而是開始沉思,古風浪迫不急待地給林古蘭施加壓力:“林大小姐,我們都是世家出身,所以我也不想讓你太為難,我再加五十萬怎么樣?”

“有些時候,安全是至關重要的,您的精煉廠使用的是二手甚至三手設備,非常不可靠,有很大的安全性問題,我向你保證,收購以后,我立即投入資金,進行設備改造。”

他的話里帶著威脅,名義上是說采石精煉廠,實際是指安恩派遣隊,言下之意自然是:“林古蘭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如果不肯答應我的條件,你的這支小艦隊就真要趕到安恩去送死了,如果答應我的條件,我可以讓我在賀蘭的關系收回這個命令!”

他補充了一句:“至于采石精煉的運營,我邊缺人手,讓你那兩位挖來的干將負責怎么樣?”

他一提到雷燕萍,雷燕萍不得不緊張起來,而林古蘭稍稍思索,用指尖劃過劉海,然后朝著古風浪說了一句:“白癡!”

“嗯?”古風浪:“林古蘭,你有本事再重復一遍!”

即使罵人,林古蘭都顯得那么優雅:“白癡!”

“你有膽!”

“白癡!”林古蘭的聲音很不屑:“你以為軍區司令部是你開的?白癡!”

古風浪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是做錯了什么,但是他馬上被林古蘭罵暈了:“鄉下的土老冒,以為在軍區有點關系就可以隨便給姑奶奶上眼藥了,你以為整個星群幾百萬將兵都是你家的私兵啊?你以為軍令如山是虛話啊,你這豬腦袋以為作戰命令想改就改,就是你一句話的事?”

古風浪這才事情有點不對勁了,似乎已經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是憑借自己的關系,讓戰區司令部收回成命,或許能成吧?

但是仔細考慮了一下,他又不得不承認,林古蘭的話似乎有點道理,自己在戰區的關系說點小話,上點眼藥那是絕對不成問題,但是收回一道已經下達的作戰命令,或許自己有點孟浪了。

林古蘭差點就爆粗口了,她朝著古風浪罵道:“五星礦業算什么?以為云襄都是你們家的?鄉下的暴發戶,沒治了,你就是欠收拾!”

古風浪嘴還硬著:“收回一道作戰命令,對我們古家來說,也就是一兩句話的事情,林古蘭,你不要小看了我們天河古家!”

但是他的底氣也不足,而林古蘭直接了當地罵道:“天河古家在云襄算什么?白癡,就你這腦子,你還想跑來要收我們采石精煉廠?你今年幾歲,三歲?”

無論是天獅第四十七分艦隊,林古蘭還是古風浪,都必須在既定的游戲規則下行事,古風浪發現事情的完全出于自己的掌控之外,他最后嘴硬了一句:“林古蘭,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過去,就能把你免了!”

通訊掛斷了,古風浪卻已經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他很狠狠地報復一番林古蘭,把這個女人踩到地獄里去,只是粗重的呼吸之后,他卻不得不考慮怎么樣緩和與天獅人的關系。

“幫個忙,能不能修改一下作戰命令?讓天獅人退出這次任務。”

“什么?不行?那增加一兩艘作戰艦艇成不?也不行?怎么會不行。”

“老哥,算我求你了,你盡力辦好不好,不要管什么軍令如山,我這回……”

只是一掛掉電話,古風浪就重重在砸在了操縱臺上,又死命地抓住了頭發。

麻煩大了,比他想象中還要麻煩。

他想讓安恩派遣隊退出這場戰斗的努力毫無結果,他在司令部的幾個關系都直接回絕了修改作戰命令的任何可能性--哪怕是修改幾個字都不行。

他不得不承認,林古蘭說得一點都沒錯,軍令如山,戰區司令部不是他們古家開的,他讓人說幾句小話,甚至推波助瀾都沒問題,可是讓改變既成事實,越是千難萬難,甚至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他的關系甚至直接了當地告訴他:“這是總司令定下來的事,云襄那邊都盯著,怎么可能收得回來?這事萬萬沒有收回的可能。”

他闖大禍了。

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善后,天獅星系都是一群真正不講道理的野蠻人,他們一向拒絕在談判桌上解決問題,報復的手段層出不窮。

他抓了抓頭發,也想不出什么主意來:“怎么辦?怎么樣才能?”

沒想到他想好,林古蘭已經申請開始通訊,他抱著最后的希望接通了通訊。

林古蘭帶著殺氣宣布了最后的結果:“我用盡了一切方法,也不能改變這道命令,所以……”

“我宣布,天獅與天河之間的秘密戰爭正式開始,我,林古蘭,向閣下正式宣戰!”

“我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你的這艘快速游艇很不錯,我正式征用了!”

“秘密戰爭?”

古風浪只覺得頭皮發麻,不知道如何處置,脫口而出:“你瘋了?”

林古蘭已經掛斷了通訊,屏幕一片黑白,古風浪只覺得茫然若失,有著深深的挫折感,但是到底怎么辦,他卻完全沒有辦法。

天獅人全是一群瘋子,一群真正的瘋子,就為了這么一點小事,敢同天河古家宣戰,還要發動一次秘密戰爭。

作為一名合格的世家弟子,他太清楚什么是秘密戰爭了,那是兩個家族、公司或星系在聯盟內部最高的斗爭形式,過去幾百年,發生過的秘密戰爭雖然屈指可數,但是每一次秘密戰爭都代表著劇烈的破撞。

固然,秘密戰爭并不代表血腥和槍戰,但一定是雙方力量最強烈的破撞,比起幾百人的傷亡來說,經濟戰、間諜戰、網絡戰更為可怕,有多少個大家族因此一場秘密戰爭而破產,他自己就親歷過兩場由古家自已發起的秘密戰爭,并一直沉醉那種勝利的美好感覺。

但是當一場秘密戰爭是對方發起的時候,這種感覺非常不好,他竭盡腦汁,最后還是決定用世家弟子最常用也最有效的戰法,那就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打電話。

只是他還沒有拔出去,他的個人助理已經告訴他一個真正的壞消息:“根據聯盟賀蘭星群戰區總司令部的征用命令,本艦已經被征用,再重復一遍,由于軍事上的需要,保護國家安全,本艦已經被賀蘭星群戰區司令部征用……”

“操!”古風浪一拳砸在操縱臺上,卻是摻叫了一聲:“真痛,林古蘭,你夠狠!”

林古蘭說到做到,直接就把他花了兩億七千萬建造的這艘豪華游輪以軍事需要的名義征用--現在為了救援安恩星系,戰區司令部對她的請求從善如流,第一時間給予批復,她愿意征用一艘民間豪華郵輪,只是一件小事。

“這可是兩億七千萬聯盟幣啊!”

他清楚著這只是林古蘭的第一擊,但是一想到自己的這艘“天穹”號豪華郵輪落到一群野蠻人的手里,他就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這艘豪華郵輪雖然掛在五星礦業名下,但實際一直是他個人使用,從建造到運營,這個世家公子不知道耗費了多少精力和金錢,要知道,同等級的豪華郵輪造價至少是四億聯盟幣,古風浪可是一塊錢一塊錢審核、談判、監督,費盡了無數心血才把這艘豪華郵輪建成。

這是他的心頭肉,只有極少數的女伴才有資格和他在這艘郵輪上共度一個快樂的星期天,只有最好的業務伙伴才有資格踏足這艘郵輪,也只有操縱這艘郵輪的時候,古風浪才能放寬一切。

但是現在,居然要落到一群野蠻人的手里?一想到他們是怎么踐踏這艘“天穹”號,古風浪就仿佛被人蹂躪過的女生一樣,痛苦得想吃后悔藥。

“全體戰斗準備,全體戰斗準備,準備登陸,準備登陸……”

而在短劍號的飛行甲板上,彥清風帶著興奮,手里握緊自衛手槍,就往新接收的“雷鷹”級突擊艇跑:“算我一個!”

比起來“火花”來說,“雷鷹”的艇體更為寬敞,能容納更多人,因此突擊艇雖然裝載了一個突擊班的士兵,但是彥清風還是能找到一個座位:“這回征用作戰,可不能少了我!”

作為艇長的霍紅船一看到彥清風就顯得十分熱情:“讓一讓,讓彥顧問上來,這次如果沒有彥顧問,大家還是得擠火花過去,彥顧問,怎么要親自過去?”

“少不了我,小人報仇,從早到晚,我得狠狠地出這口氣。”

雖然彥清風和天河古家在歷史上沒有任何糾葛,既然和古家扯破臉了,那么他立即做出了決定:“燕萍,我去替你出氣。”

不僅僅是替雷燕萍出氣,他還想替自己消消火,他與天河古家沒有任何恩怨,但是古風浪居然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也就別怪他不客氣了:“到時候大家照應下,別把我拉下了!”

“沒問題,沒問題。”

突擊艇裝載的一個步兵班,總共由十名步兵組成,事實上他們并不是專職的步兵,而只是短劍號非關健崗位的人員臨時編組而成,甚至還有剛脫下廚師服的廚師:“讓我們狠狠地操他們天河暴發戶!”

“天河奸商,就是欠扁!”

“到時候我第一個沖進去!”

對于第四十七分艦隊來說,官兵們或許很難理解為什么要竭盡全力救援安恩星系,但是和天河星系動手,卻是連動員都不用,士氣高昂得沒話說:“彥顧問,給你!”

那是一挺7.62毫米的貧鈾步槍,正是星際步兵的通用裝備,而且與火花號上的7.62毫米貧鈾可以通用槍彈和大部分部件,只是彥清風笑了笑,推了回去:“我還是用我的1911好了……”

他甩了甩自己的m1911手槍,外型上與古地球的舊式手槍沒有任何區別,甚至連威力都沒有差異,只是做了可在太空發射的改裝,完全是一款標準的自衛手槍:“放心,我們最后是短劍與魚腸!”

“準備突擊!”

兩艘雷鷹級突擊艇在這瞬間被發射出去,而與同時,整個安恩派遣隊都開始了行動了:“天穹號,為了聯盟的安全與榮譽,貴艦已被我軍征用,請立即停止航行,請立即停止航行,我們將會派遣人員前來接收!”

“請立即停止航行,等待我們的接收人員到來,不要有任何敵意行動,如果敢于公然對抗聯盟法律,我們將予以嚴懲,我們將予以嚴懲!”

打帝,第四十七分艦隊還需要舉行動員會,但是對付天河奸商,短劍號上人人奮勇爭先,不到一分鐘,不管是中型質子炮,還是離子副炮,還是激光炮,都已經對準了“天穹”號,隨時準備開火。

“天穹”號上完全是一片混亂,這艘郵輪從建造到運營,始終是以追求舒適性、速度性為全部追求,雖然裝備了若干武備,但是從來沒有啟用過,面對著林古蘭的威脅,現在已經是哭聲一片。

“快跑!快跑!”

有老資格的船員下達了這樣的命令:“只要一個轉向,我們就可以上到了五十節,他們根本跟不上!”

沒錯,“天穹”可以說是全聯盟跑得最快的幾艘船之一,速度之快,即使是短劍這種以速度著稱的輕型護衛艦也望塵莫及。

要知道,短劍級的巡航時速不到二十星節,而最快速度是二十五星節,可是“天穹”號快速郵輪不需要加速,就可以輕松跑出四十星節,甚至連短劍級攜帶的“火花”、“雷鷹”兩型突擊艇都無法趕上“天穹”號。

但是這樣的命令反而引起更多的哭聲,許多船員幾乎抱著頭躲了起來:“千萬不要轉向,千萬不要轉向……”

在天河人的眼里,天獅人那種蠻不講理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船員非常擔心自己有任何逃逸的跡象,林古蘭就會立即下令開火--在天獅人的歷史中,這是好幾次先例。

而短劍號上發來的訊息似乎確證了他們的猜測:“千萬不要企圖逃逸,這是每一名聯盟公民應盡的職責與義務,如果企圖逃逸,我們將采取一切手段,我們將采取一切手段……”

“開始突擊……”

和彥清風猜測得差不多,面對兩艘輕型護衛艦的威脅,“天穹”號上的船員一片混亂,沒有任何反抗的跡象,甚至在一陣恐嚇之后,有人打開了飛行甲板,雷鷹號安安穩穩地降落在上面,接著是穿著太空服的突擊隊拉開艇門,開始往下跳:“攻擊開始!”

四艘突擊艇幾乎是同一時間降落,運下了一個加強排的兵力,雖然都是一些兼職的星際步兵,但是看起來有板有臉:“我們是聯盟第四十七分艦隊,你們的船只已經被我們征用了,從現在起,你們將置于我的指揮之下……”

比起來手持貧鈾步槍的士兵,拿著m1911的彥清風顯得象一位大人物,兩名步兵在霍紅船囑托之后,緊緊貼身護衛著他。

彥清風沒有更多的言語,他只是一揮手,然后朝著短劍號說道:“短劍,短劍,我們已經登上天穹號,將在五分鐘之內控制全艦。”

雖然“天穹”號上的船員有不少的自衛武器,但是他們只受到應對星際海盜的訓練,完全不知道怎么對付聯盟軍方的艦船征集令,因此紛紛抱著頭,跪在地上,因此不用五分鐘,彥清風和幾名士兵已經突入了艦長室:“你們的船只已經被征用,我們將付給合理的報酬……”

整艘船都在他們的控制之下,甚至連一艘救生艇都沒有跑出去,順利得出乎于彥清風的意料之外,他原本還想對天發射幾發手槍子彈來恐嚇一番。

因此彥清風壓低了聲音:“林古蘭閣下,我是彥清風,現在在天穹號艦長室,請求進一步的處置命令。”

“彥清風,替我感謝所有官兵,成功接收天穹號……”

林古蘭沒想到這次接收如此順利,不得不陷入了思考:“艦上情況怎么樣?”

“一切順利,我讓大家小心些,千萬別出格。”

太過于順利,往往會導致官兵信心膨脹,導致無法善后,因此彥清風嚷了一聲:“林古蘭少校的意思,大家謹慎一些,船上還有好些小姑娘,別嚇著他們。”

“不必了!”有人直接接過彥清風的話頭:“把船上的女服務員都留給你們好了。”

彥清風一眼就看到古風浪在那里憤憤不平地說道:“把一切都接收走,不要給我留什么面子。”

彥清風卻是笑著說道:“古風浪閣下,我們一切的行動都遵照聯盟法律來進行,為了國家安全和人民福利,聯盟有權力在緊急情況下征用一切需要的艦船,我們是根據……”

古風浪沒有象彥清風想象中那樣跳起來,他只是看了彥清風一眼:“你是帶頭的,那好,找個人做好交接吧?”

他一眼就看出彥清風并不是軍官,而只是一個文職人員:“算了,你叫什么?我們不用太麻煩,現在就開始移交吧,給我接林古蘭。”

林古蘭還在深思之中,古風浪的電話已經拔過來,他的氣色不太好,但是語氣卻平靜下來了:“林古蘭,我服輸,這艘“天穹”號歸你了,你真要發動一場秘密戰爭?要和我們古家兩敗俱傷。”

果然不愧為世家弟子,雖然有著這樣或那樣的毛病,但是古風浪卻直接點到了關健點,林古蘭臉色微變:“那就看你配合不配合了,我只是自衛還擊而已。”

“好,我現在就開始移交,他叫什么?”

“彥清風,你點名想借的兩名人才之一。”

“沒問題,我們開始移交。”

古風浪十分光棍,二億七千萬造價的豪華郵輪說移交就移交:“好,彥清風吧?這艘“天穹”號于二三三八年開始建造,去年八月開始運營,到現在為止服役時間不到一半。”

對于這艘他花費了無數心血的豪華郵輪,古風浪是很有感情的:“天穹號空重一萬兩千噸,滿載兩萬八千噸,由兩具大力神引擎驅動,這是聯盟最好的一艘郵輪。”

彥清風聽得出,光從造價就可以知道這艘郵輪的奢華程度,要知道短劍級護衛艦的采購價,也不過是兩千三百萬聯盟幣而已,而這艘郵輪的造價,居然抵得上十艘短劍級。

“為什么說他是最好?”古風浪專注在一件事情的時候,完全沒有平時的浮蕩性子,他講話時很有氣度:“因為他可以輕輕松松地跑出四十星節,巡航時速在五十節以上,在試航的時候甚至跑出了六十五星節的速度,知道嗎?六十五星節!”

“而且他有著優越普通船只的舒適性,即使是跑到六十五星節,你把水杯放在桌子上,也不會有一滴水灑出去,船上的配備都是最好的,我親手一樣一樣的挑選下來。”

“所以……”古風浪突然彎腰給彥清風鞠躬:“請好好愛護這艘郵輪,千萬不要浪費了好東西。”

雖然彥清風對古風浪的所作所為一向評價極低,但是這段話顯然是打動了彥清風:“沒問題,林古蘭少校,我是彥清風,古公子對我們的接收行動非常配合。”

“天穹號比女人還要好。”古風浪繼續說道:“這艘船上共有六十八名船員,都是我們五星礦業的老員工,除此之外,還有服務員一百五十四名,其中女服務員一百二十六名,你們要接收嗎?如果要接收,我把她們都留給你。”

女服務員的比例稍高了一些,但是這種豪華郵輪的用途,誰都心知肚明,彥清風稍作思考之后就說道:“我們必須留用一部分船員,不然的話恐怕沒法操作這艘船,至于服務人員,古公子請務必帶走,我們一向秋毫無犯,會立即組織運輸船送走。”

“不需要。”古風浪有著自己的驕傲與底線:“我早就已經調集客輪,半個小時就到,就按說定的辦,關健崗位上的船員,我都給你們留下。”

“多謝。”

雙方的移交井井有條,古風浪一旦冷靜下來,做事情很有分寸:“嗯,第一儲藏室有我多年的一批美酒和飲料,我的批量采購價是七百萬聯盟幣,市場價至少價值兩千萬聯盟幣。”

該死的狗大戶,彥清風咒罵了一聲:“沒問題,你可以全部帶走,我們決不會做任何阻攔。”

“不,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這艘船上的奢侈品應有盡有,我可以給你一份清單,全部移交給你,我的采購價是……”

他稍稍思索了一下:“至少一千九百萬聯盟幣。”

采購價就已經達到一千九百萬聯盟幣,差不多一艘短劍級,市場價不知道到什么程度,彥清風第一時間拒絕了腐蝕:“你可以全部帶走,我們提供一切便利。”

“不,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我不需要這些東西,可以免費移交給你,畢竟這是公司的錢,不是我的錢。”

雖說如此,古風浪不得不肉痛的感覺,這艘船和這些奢侈品,都是他的珍藏,他最喜歡帶著初識的女孩子來船上度過一個美好的假期,但是這艘船再也不屬于他了。

“你需要什么,我提供一切便利。”

“幫我接林古蘭少校。”

“林古蘭少校,我們能終止這場秘密戰爭嗎?”

這是古風浪的鄭重要求,林古蘭不得不在屏幕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可是與接收天穹號的同時,我讓人在天獅星系以溢價三成的價格開始收購粗煉礦石。”

“這只是正常的貿易行為,我能理解,一切損失由我來承擔,我們停戰吧。”

“好,我們停戰。但是這樣的挑畔,我不想再來一次。”

林古蘭掛斷了,移交繼續進行,總體上順利而毫無爭議。

事實上,整艘船攜帶的補給品、燃料、備用品和奢侈品是一個可觀的數字,但是古風浪就抹去了他們的存在,在正式文件上,彥清風接收的只是這艘“天穹”號而已。

但是天河古家也避免了一場秘密戰爭,無論這場秘密戰爭的勝方是誰,天河古家在戰爭中至少要付出幾十億聯盟幣的代價,搞不好要損失幾百億甚至更多,現在僅僅被征用了一艘豪華郵輪而已。

“和您的合同非常愉快,您叫彥清風是嗎?”

“合作愉快,我是彥清風。”

對于古風浪在壓力下的處置,彥清風總體上是滿意的:“合作愉快。”

古風浪坐了下來,用手托在下巴上:“我們合作很愉快,我現在提個建議,愿意不愿意替我干?”

他補充了一句:“我們之間曾經有些不愉快,但是那只是過去而已,現在過來,我給你一個分公司經理怎么樣,在林古蘭手下,你只是個文職人員,連軍官都不是,到我這邊來,至少也有幾百人歸你管,待遇一切從優。”

這個承諾對于彥清風來說,真是大方極了,如果是米蘭科中繼站的彥清風,肯定第一時間就答應了,但是現在的彥清風卻是林古蘭的一員干將:“非常感謝您,我在林古蘭少校的麾下過得非常愉快。”

“真是可惜,我怎么錯過你這樣的人才。”

彥清風順手就傳遞過去一份移交清單:“移交得這么順利,太感謝您了,這是清單,您如果同意的話,就按上您的電子簽名吧,我們的移交也就告一段落了。”

只是古風浪打開個人助理,仔細地掃過了這份清單,最后卻是停留在征用補償方式上:“彥清風閣下,有必要使用效益補償法嗎?我占的便宜也太大了。”

“非常有必要,這是最合理的補償方式。”

古風浪幾乎咬碎了攻:“那我至少還要損失六千萬!”

“那只是五星礦業的錢。”

古風浪已經估計到在征用補償上會有一番爭執,但是他也沒想到彥清風這么狠,直接就用上了效益補償法。

誠然,征集艦船一般是為了國家重大利益而進行,但是征集船支的補償問題,永遠是法律爭執最多的項目。

聯盟政府和軍方永遠不愿意以造價來補償征用方,甚至不愿意用市場價來進行補償--市場價往往貓膩最多。

他們發明了形形色色的復雜方式來計算補償價格,這些公式甚至連他們自己都看不懂,最后的結果就是補償價格遠遠偏差實際價格。

古風浪在“天穹”號被征用以后,就決定在無法挽回的情況盡可能收回成本,因此他對彥清風非常配合,甚至愿意無償移交船上的補給品、燃料、備件和一部分奢侈品,而留用船員這個月的工資,也由五星礦業來支付。

為此他損失了大約一千六百萬,這個數字相當于他對彥清風宣稱損失的一半,但已經在古風浪的預期之中,他想換取了一個合理的補償方式。

但是他沒想到彥清風居然選擇了最合理的補償方式,所謂效益補償法往往是船方無數次爭取都無法爭取的優待,但偏偏這種計算方法不適合“天穹”號。

效益補償法是一個理論上非常偏向于船主的補償,他首先計算船只的剩余壽命,接下去再計算船只每趟運輸的盈余,最后再乘以剩下壽命下的中轉次數,往往得出一個較市場價格明顯偏高的大數字。

但是天穹號不行,這艘船是豪華郵輪,從來沒考慮過盈利性的問題,即使滿載都無法收回成本:“彥清風閣下,您聽我說,天穹號即使滿載客員,運行一個小時,不計算員工工資,不提折舊和大修經費,每個小時至少要虧損三千聯盟幣,我吃虧太大。”

彥清風直接回答道:“效益補償法已經考慮您這種情況,所以虧損只計算二十個四月,法官也會相信,這是最合理的方式!”

“但是我要至少損失六千萬。”

“那是五星礦業的錢。”

雙方的爭執很快又回到了原點,彥清風不得不說明一下:“您難道不想停止這場秘密戰爭嗎?”

這顯然打到了古風浪的軟肋,他猶豫了一下:“好,我簽!”

他從隨身的錢包里找出了自己的電子簽名印章,半分鐘之后,一切征用手續都告一段落,這艘天穹號不再屬于他,而是歸聯盟軍方所有:“彥清風閣下,這是一艘好船,請務必愛護他。”

他對這艘船依依不舍,特別是知道一些被征用的船只被聯盟軍方過度使用,回到船主手上完全不成形的情況,這種情緒就更重了,彥清風能理解:“您放心,只要我在,這艘天穹一定能得到最好的保養。”

“非常感謝!”古風浪伸出了自己的手:“我再問一句,這一次我是誠心誠意地問,您有沒有意愿在五星礦業高就?”

“我也非常感謝,我在林古蘭少校的麾下非常愉快。”

“嗯。”古風浪沒有多糾纏于這個問題:“您對征用商船業務非常熟悉?”

彥清風答了一句:“我曾就讀于一所通商學校。”

“好,有機會我們下次再見,船上的服務員需要給您留下幾位嗎?工資五星礦業可以照付。”

“不必。”彥清風笑著回答:“祝您一路平安。”

在遠方,五星礦業調集的一艘小型星際公務船已經趕了過來,正在企圖與天穹號對接,接走船上人員。

“我們總體上的合作十分愉快,有空考慮下我的建議,任何時候都有效,我需要一位能干的商務助手。”

古風浪提著公文包上了公務船,接著船員和服務人員們魚貫而入,顯得十分擁擠。

這艘星際公務船的條件與天穹號相比,可以說是天下地下,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別的不說,還沒有啟動,公務船已經震蕩個不停,更不要提沒有全程供氧,沒有人工重力,沒有美酒名煙……

古風浪剛一坐下就發出這樣的感嘆:“真是留戀天穹啊……”

他的一名助手當即詢問道:“天河總部已經來電質問了,還詢問我們下一步的報復計劃!”

古風浪罵了一句:“我真是個白癡,老老實實呆在天河也就罷了,居然還把天穹號送到人家眼皮底下,沒錯,我就是鄉下的暴發戶!”

他的眼睛流了下來,助手繼續詢問道:“二少爺,我們怎么報復?怎么回復總部?”

古風浪搖搖頭,然后罵道:“我如果呆在天河,林古蘭就是想報復也沒地下手,我怎么這么白癡,還有,你也是白癡!”

“我們是五星礦業,銀河系的第一流商業集團,我們追求的是利潤。”

或許是這次的打擊太重,以致于古風浪不在意自己面子全失,雖然事件的起因是他的面子問題:“我們好不容易和那群野蠻人停戰,現在又要展開報復,難道是準備損失上百億聯盟幣?”

“至于天穹號,就送給他們吧。”

他說得似乎很輕松,助手口瞪目呆地問道:“一切就這么完了?”

“沒完,我和你林古蘭,跟那個誰?對,彥清風沒完,但現在不是好時候!”

冒冒失失地出手只能再次導致今天這樣的悲劇,林風浪已經決定選好時機再出手:“沒錯,林古蘭你說得沒錯,戰區司令部不是我們古家開的,但是有些時候,我一個電話就夠了!”

他的眼里全是怨氣。

“歡迎歡迎!歡迎幾位女士和先生!”

對于這艘奢侈得有些過份的豪華郵輪,林古蘭和幾位女士都有些好奇,而先期上船的彥清風就充當了東道主的角色,他輕松地打開了一瓶葡萄酒:“嘉德蘭星系的一百三十年份雪蘭,市場價要兩千五百聯盟幣。”

即使是不大注重奢侈的林古蘭,也因此彥清風的介紹而勾引了興趣:“兩千五百聯盟幣?”

“沒錯。”彥清風回答道:“我特意上網查過,這個價格沒錯,歡迎大家來到天穹號,這是天堂……”

他繼續指著自己身后的酒柜:“這里有兩千萬聯盟幣的奢侈品,幾位女士,還有幾位艦長,需要什么?”

本依娜上尉舒服地躺在沙發上:“真舒服!這畫不是真品吧?”

“來一杯?真品,我查過了,是真品,一幅市場價大約是六萬聯盟幣。”

這個古風浪精心設計的會客室足足有一百五十平方米,寬敞明亮,水晶燈讓整個房間有一種奢而不華的典范,彈性極好的真皮沙發,最合適不過的溫度,古色古香的酒柜,懸掛的精品名畫,整幅的古地球地毯,加上良好的環境,連痛罵古風浪是“天河暴發戶”的林古蘭,也不得贊賞其品味來。

“好,我們來干一杯!”雷燕萍對于古風浪能得到一個重重的處罰非常開心:“沒遇到什么意外吧?”

“能有什么意外,我身上帶著手槍,誰敢不服氣,我給他一槍!”

彥清風說得非常輕松:“還需要什么?有折山的茶葉,天林依的礦泉水,需要什么請告訴我!”

彥清風獲得了一致的好評,林古蘭多問了一句:“這些奢侈品征用的時候,怎么計算價格!”

“不要錢,不要一個子兒!”彥清風不由為自己喝彩:“古風浪為了停止這場秘密戰爭,寧愿把這船上的奢侈品、補給品和燃料都移交給我們,實際價格不好估算,但以市場價來計算,應當有幾千萬聯盟幣吧。”

看得出林古蘭對彥清風非常滿意:“那船員的情緒怎么樣?”

“還不錯,比想象中要好得多。”彥清風補充了一句:“我們答應這個月的工資再給他們一份,此外他們還可以得到五星礦業的一份工資,他們對此很滿意。”

林古蘭對這樣的答案,相當滿意:“現在速度是多少?很平穩啊。”

沒錯,非常平穩,平穩得超過林古蘭的預計,現在連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到,根本沒有普通戰艦那擾得人往往一夜無眠的引擎尖嘯聲,而且整個會客室極其平穩,雖然在高速飛行中,但是連滿滿的血紅色酒杯,都沒有一滴酒撒出去。

“這是一條好船,一條真正的好船。”彥清風介紹說:“現在幾乎是最低速飛行,三十五星節,不能再慢了。”

“三十五星節?”魚腸號艦長張欣表示驚嘆:“這個速度短劍級根本跟不上,更別說我們的補給艦了。”

“所以才說這是一條好船了。”彥清風補充道:“事實上不能再慢,天穹號輕輕松松就可以跑到四十星節,巡航時速可以達到五十星節,最高速度在六十星節以上,據說測試中跑出六十五星節的高速。”

“六十五星節?”冷劍川抽了一口冷氣:“那比聯盟任何一型在役的戰斗艦艇都要跑得快,哪怕是試驗艦都挑不出一艘更快的。”

張欣插嘴說道:“即使是帝國的皇家炮艇也不可能跑得這么快。”

彥清風帶著笑意說道:“所以我想請林古蘭閣下,能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

林古蘭以為彥清風是看上了天穹號的某件奢侈品,當即不假思索地答道:“看上了什么好東西?我做主了,賞給你便是!”

雖然第四十七分艦隊對于征用品有著嚴格的財務紀律,但是她一向大方寬厚,違反財經紀律的事情也不知道干過了多次回:“價值低于五萬聯盟幣的話,就不用走程序了。”

彥清風只覺得全身都在發熱,他大聲說道:“我想這艘天穹號。”

“天穹號?”

所有在座的人都吸了一口冷氣,這可不是什么隨手可得的名酒名煙,而是全聯盟都首屈一指的豪華郵輪,雖然噸位小了些,但是兩億七千萬的造價卻擺在這里。

這可不是什么大街上的玩具啊,而是一艘兩億七千萬的豪華郵輪!

“好!”有人開口贊了一句:“這是一艘好船,不能浪費了。”

說話的是那艘“速翔號”快速補給艦的艦長,在彥清風印象似乎叫林亞波,是個標準的老少校,年紀甚至比魚腸號艦長張欣還大上了幾歲,一直沉默寡言,說話不多,彥清風對他印象也不深。

不過現在他一語驚人,林古蘭立即回味過來:“你要這艘船?”

“沒錯,這是一艘好船!”彥清風非常專注,他完全忘記了自己和林古蘭的地位不對等:““天穹”號隨隨便便都能跑出四十星節,巡航時速在五十星節以上,全速開啟引擎就可以跑到六十星節,最高速度可以達到六十五節,您不覺得這樣的好船遠遠地跟在我們的派遣隊后面是有些浪費了嗎?”

何止是浪費,“天穹”號只要引擎開動,一分鐘就要消耗一噸以上的燃料,是個真正的油老虎,林古蘭支隊里的任何一艘艦艇都跟不上他的速度,只能讓“天穹”號來遷就整個支隊。

只是彥清風想做的事似乎太瘋狂了:“你想突入安恩星系?我不能同意這么冒險的行動。”

戰區司令部反復強調林古蘭和其它四個支隊的首要任務是護送物資突入安恩星系,但這無異于一場注定血本無歸的賭博。

在安恩星系附近,駐留著帝國的十幾個分艦隊和一整個航空總軍,甚至還配備了數艘戰列艦,巡洋艦以下大型戰斗艦艇數以百計,即便集合全戰區的全部兵力,想要突破包圍圈,都得付出摻痛無比的代價。

就算能順利完成突破任務,運送進去的物資也只能用杯水車薪來形容,而安恩星系本身是一座人口超過一億的軍事星系,所消費物資往往以百萬噸甚至千萬噸來計算,即便是林古蘭支隊能突破進去,也只能帶去幾千噸物資而已。

要知道“速翔”是一型標準的快速補給艦,是為了協同護航艦隊遠程作戰而建造的,速度較快,有相當的防空火力,但是裝載噸位不足,而且現在裝載的物資大部分屬于林古蘭支隊自身作戰的軍用物資。

不過“速翔”號補給艦艦長林亞波卻對彥清風頗為贊賞,連連點頭,而在最初的沖擊之后,所有人都在考慮著彥清風的建議。

這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彥清風也開始向林古蘭爭取:“閣下,我必須說明,雖然我們征用了“天穹”號,但是讓他伴隨支隊作戰,那是毫無意義的事情,難道您想依賴天穹號貧弱到了極限的對空火力嗎?”

“即便關閉一臺引擎,天穹號的速度仍是整個支隊開足馬力都跟不上,戰斗期間必然嚴重影響作戰,因此我認為我的建議是合理。”

彥清風這一刻對自己充滿了信心,他從來沒對自己如此有信心,他覺得自己發跳個不停,卻是如此冷靜:“這是一艘真正的好船,絕不能輕易浪費了,我愿意率隊突入安恩星系,他可以跑六十五節,任何一艘帝艦艇都追不上他!”

“不止是帝艦艇,我認為帝艦載的突擊艇也追不上他!”張欣補充了一句:“只是你們考慮必須帝的固定翼飛機,哪怕最慢的轟炸機,我認為都可以追得上天穹,我不認為他能對抗一隊轟炸機。”

“但是我們要突破的星空屬于奧德蘭艦隊防守,奧德蘭人不足為慮。”彥清風針鋒相對:“我們萬事俱備,欠缺的只是一點決心而已。”

雙方的對話雖然充滿了火藥味,但是氣氛總體還是不錯的,因此冷劍川提出了建議:“我有個建議,由我帶隊去安恩。”

在林古蘭支隊之中,他的身份比較難堪,他倒是想利用這個機會來獨擋一面,而雷燕萍也很快響應了彥清風:“清風,去安恩的話算上我一個,咱們一起干。”

彥清風再次向林古蘭提出請求,他的語氣帶著渴求與野心:“閣下,讓我和燕萍一起干吧。”

作為新人想在團體做出自己的一份貢獻,林古蘭能充分理解,但是她提出不同意見:“但是你們就是突入了安恩星系,有什么意義嗎?這艘天穹的載貨能力比速翔還要小,根本無濟于事。”

彥清風不同意這種意見,他站起來,大聲辯解道:“即便往安恩星系送進一艘能裝載七十五萬噸的戰略運輸艦,其意義和天穹突擊成功是一樣的。”

他拍了拍自己的自衛手槍,然后把手槍拔了出來,重復了一遍:“只需要有一發子彈送入安恩就行。”

不得不承認,彥清風對戰區司令部的意圖了解得如此透徹,以至于林古蘭不得不同意他的一部分觀點。

輸送進去多少物資并不是關健,關健在于打通與安恩星系的聯系,哪怕這種聯系是象征性質也無所謂,包圍圈中有大半個艦隊和一整個航空軍,儲備的物資也足夠相當時間的激烈戰斗,但他們眼前只有絕望的鐵網合圍。

她不得不與彥清風爭論起技術原因:“但是一發子彈也送不進去,支隊不可能和天穹一起行動,那樣只能相互拖累,至于天穹獨立行動,你難道以為他能對抗帝國艦隊?”

“是奧德蘭艦隊。”彥清風為自己的觀點尋找證據,他的眼神是如此有神,以致于讓滿天的星星都為之失色:“六十五星節,是六十五星節,比任何一艘奧德蘭戰斗艦艇都要三倍,我們能輕易將他們拋之腦后。”

“使用其它戰斗艦艇,突入安恩都必須冒著極大風險。”彥清風說話越來越激動,他覺得自己用手槍隨便打出一發子彈,能擊碎一艘戰列艦:“但是天穹不一樣,絕對不一樣,您看星圖。”

他在自己的個人助理指點起來:“以巡航時速前進,只需要三個小時十五分鐘就能突入安恩星系,換成支隊主力的話,至少要十個小時,甚至十二個小時,我們只需要三個小時,奧德蘭人根本沒反應過來,我們已經在安恩喝茶了。”

“喝茶?你想得太輕松了。”林古蘭猛得一拍桌子,帶著怒氣地說道:“我不許你們這么冒險,雖然你加入我的團體才幾天功夫,但是我絕不想你們毫無意義地去死,你們都是我的寶貝。”

“我是志愿的。”

雷燕萍附和道:“我也是志愿的。”

“志愿也不行,風險太大了,這幾乎是九死一生,你們要想一想,只要遇上任何一艘敵艦,或是一架敵機,你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彥清風卻是意氣風發甚至有些目中無人地答道:“我們能輕松地拋開他們。”

林古蘭有些賭氣地說道:“我是指揮官,我不同意,這太冒險了。”

“雖然冒險,卻是不錯的方案,沒有浪費這條好船。”

說話的是林亞波這個老上校,他說話很少,但是林古蘭卻非常重視他的意見:“亞叔,即便這個計劃可行,我們怎么召集船員?五星礦業這批船員不可能參加這樣的行動。”

彥清風趕緊加以說明,他是如此令人信服:“我說過了,天穹號是條好船,閣下。我已經同留用的船員交流后,這條船雖然消耗燃料驚人,卻容易操縱,可靠性非常好,平時只需要六十八名船員就正常行駛,而且是在船員三班倒的情況,也就是說,只需要二十名甚至更少的志愿者。”

雷燕萍在旁邊補充了一句:“已經有兩名志愿者了,我和彥清風一起干。”

林古蘭還是考慮這個問題好一會才說道:“這是個極具勇氣的計劃,你成功地說服我了。”

只是她很快轉移了話題:“但是你們必須拿出來更多的可行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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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會合點不過幾個小時,彥清風必須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徹底說服林古蘭,但不須他做太多的努力,林古蘭就已經發現這一方案的諸多優點。

很快,林古蘭就發現這是一個具有高度風險,但是又有相當可行性和操作性的方案,而可行性的基礎,就建立在這一艘“天穹”號的優異性能上。

她親自詢問過留守的幾名船員,船員們異口同聲,除了燃料消耗驚人這一點之外,這一艘“天穹”號在以往的表現中可以用完美來形容。

這艘“天穹”號是一艘非常容易操作的高速郵輪,只需要十來人就可以啟航,并沒有普通快速試驗艇在高度行駛中頻繁出現的諸多問題,在入役的大半年時間之內,只進行一次中修,其間出現小故障十數件,普通故障兩件,但是沒發過一起嚴重影響運行的故障,甚至連緊急啟動和停機上的表現都可圈可點,這有一大多半是古風浪的功勞,這位古二公子對屬于自己的這艘豪華郵輪格外上心,反復督促,每次試航都冒險在艦長室里添乘。

古風浪也把相關廠商壓榨出最后一滴價值,凡事親自過目,這艘造價兩億七千萬的豪華郵輪如果不是他把關,恐怕造價會接近四億,讓廠商絕望的是,在壓價的同時古二公子也狠抓質量,這才有了“天穹”號的驚人表現。

當然完美的快速性與舒適性也犧牲了“天穹”號的防護能力,流性型船體是以用最輕盈的鋁合金制成,沒有一公斤重量是用在裝甲上,雖然不能說是一打就爆的火藥桶,但絕對經不起一陣火力急襲。

對于一艘不需要經過戰火的郵輪來說這無關緊要,可對于要突入安恩的高速補給艦來說,這至關緊要,除此之外,“天穹號”的武備也可以用貧弱來形容。

全艦的火力骨干是八具四聯裝米貧軸高射機槍,根據張欣艦長的鑒定,這是最新的軍用型高平兩用機槍,全部配置了重尖穿甲彈,威力比普通型增加了接近一成,射程更是延伸將近兩成,之前張欣曾痛罵這一點:“國將不國啊!普通民用的郵輪都能裝備這樣的新銳機槍,這事沒法說了。”

但是當天穹號被接收后,張欣又改變了說法:“火力太弱了,太弱了,怎么只裝備幾挺破機槍?五星礦業那么大的活動能量,就只辦了這點事,真是一群飯桶。”

沒辦法,不管能量再大,普通民船一般情況都只能裝備上貧軸機槍,而且只能選擇威力較弱的民用版本。至于軍方,只要是護衛艦以上的大中型艦艇,都會選擇上激光炮、離子炮、質子炮,只有某些輕型艦艇,如突擊艇、炮艇之流才會裝備幾挺貧軸機槍。

實在是貧軸機槍的威力與射程都嚴重不足,完全不能充當對艦火力,即便是充當防空火力也顯得過于貧弱,大型轟炸機、攻擊機往往挨上幾十發都能毫發無損地飛回去,只有輕型攻擊機、突擊艇、皇家炮艇之流才是貧鈾機槍碗里的菜。

除此之外,還有兩門離子炮,既可對艦,也可對空,但是張欣照樣看不中眼,這兩門離子炮有若雞肋,一向被稱“隕石炮”,意思是打打隕石還好,但是對艦威力太弱,對空威力是足了,射速又上不去,只能擺擺樣子,而且只有兩門,形不成火力網。

“所以我們不能和敵人有任何接觸!”張欣最后很熱心地做了總結:“速度是我們最大也是唯一的憑仗,等支隊主力引開敵軍主力,你們就立即開足馬力,向安恩星系突進。”

彥清風點點頭:“最好是爭取在三個小時之內抵達安恩,然后再殺回來。”

這次突向安恩星系,時間上極為倉促,因此來不及對天穹號進行任何改造,而這艘豪華郵輪在完成改造之前,完全不適合載貨,因此彥清風和林古蘭協商之后,最后僅僅裝載了四百五十噸壓縮食品和彈藥。

就這些食物和彈藥,還讓天穹號又跑了一趟蘭德里,順便把船上的燃料倉裝滿了高品質A類燃料,他們只裝了四百五十噸物資,卻弄走了整整一千二百噸燃料,如果不是他們擁有最高優先級的物資補給權力,這么多高品質燃料沒一周時間根本批不下來。

從費耗比來說,這批物資甚至還不如消耗的燃料多,但誰都知道,戰區司令部現在需要是一個打通安恩星系聯系的象征而已。

“第一時間卸下所有貨物,然后立即殺回來。”冷劍川對于這一行動也很熱心:“對了,在突入行動初期,我們還可以得到至少四十分鐘的空中掩護。”

林古蘭補充說明:“不過兵力不多,只能出動一個中隊四架遠程戰斗機給你們護航,距離安恩星系一小時航程時,也可以申請安恩星系派出一兩個中隊前來掩護。”

彥清風反復推算了一下這些細節,心底只覺得熱血翻滾,一片火熱。

大丈夫不五鼎食,即五鼎烹!

那邊本依娜又詢問了一句:“有多少志愿者愿意參加這次行動?”

彥清風回答道:“我們支隊現在已經有二十三人志愿參加這次突擊,除此之外,我們留用的二十二名船員中,已經有六人愿意一起干了,燕萍現在繼續勸說之中。”

對于五星礦業的這二十二名船員,今天他們的命運可以說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變化,先是被林古蘭支隊征用,然后又要參加一次空前的冒險行動。

雖然雷燕萍和彥清風都宣布這是志愿行動,但是誰都清楚,天穹號離不開這些老船員,因此現在雷燕萍現在可以既威逼又利誘,一面開出五位數以上的現金獎勵,一面反復恐嚇,甚至威脅不參加這次行動會在他們的人事檔案會留下污點,以圖爭取更多老船員參加。

而整個艦隊的軸心,也轉向了怎么配合天穹號的勇敢躍進上,之前本依娜制定的作戰計劃是以騷擾為主,現在改成盡可能地把這一扇區之內的奧德蘭艦隊吸引出來,以替彥清風制造機會。

五個小時后,秦非尼爾07會合點。

“短劍,短劍,我是長虹。”

“長虹,長虹,我是短劍,我們已經在雷達上發現你們了。”

“五分鐘后見。”

“五分鐘后見。”

一艘長劍級護衛艦加入了支隊的戰斗序列,這讓整個支隊的實力提升不少,而在會合不久之后,一位三十出頭的艦長就出現在艦長室的屏幕上:“林古蘭閣下,請指示。”

他肩上掛著中校軍銜,資歷比林古蘭也老得多,但無需交流,彥清風已經能明白他的立場,他朝本依娜上尉問了一句:“我們的人?”

林古蘭和這位中校艦長作著簡單的寒暄,而本依娜輕聲說道:“我們的人,有空我替你介紹介紹,常青陽中校,我們自己人。”

柳青云今天的表現,讓她刮目相看,已經將他視作林古蘭小團體的核心人物:“今天柳王祖上校沒來,這是好事。”

彥清風知道這位柳王祖上校一向與林古蘭關系惡劣,而且資格老,如果他率領另一艘長劍級趕來的話,雙方難免會為指揮權而發生劇烈的爭執:“這確實是好事。”

“是好事。”本依娜補充了一句:“但能不能成就好事,還得看彥清風閣下的努力了。”

“請放心,一定不辜負林古蘭閣下的信任。”

經過幾天的相處之后,彥清風也對本依娜上尉有所了解,雖然她是林古蘭的參謀,事實也承擔私人秘書的角色,一向是八面玲瓏,很注重替林古蘭維持自己的小團體。

而現在這個小團體的力量在支隊之內顯露無遺,雖然“長虹”號理應成為旗艦,常青陽中校的軍銜也在林古蘭之上,但是林古蘭毫無爭議地接過了指揮權。

而在短暫的會合與交流之后,彥清風再次乘坐雷鷹級突擊艇前往“天穹”號,才一登上突擊艇,霍紅船中尉已經開口了:“嗯,這次去安恩星系,算我一個!”

彥清風驚出望外:“怎么?霍大哥也要去?那是再歡迎不過了,我們正缺人手,就是天穹跑得太快,到時候回收突擊艇會有點麻煩。”

“沒什么麻煩。”霍紅船膽大包天:“真出什么意外,你先把我和雷鷹拉下,然后回程再接回去,雷鷹突擊艇關閉引擎的話,至少可以漂半個星期。”

正說著,引擎呼嘯起來,突擊艇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彥清風大聲說道:“這可不行,怎么也不能拉下霍中尉,沒了你的雷鷹,我們的戰斗力就少了一半。”

“說得好,我這艘雷鷹可以抵得上半艘護衛艦了。”霍紅船豪勇沒話說:“這次我們短劍號的兩架雷鷹,都奉命暫時配屬給你。”

這個插曲讓彥清風信心大增,兩艘雷鷹雖弱,但是加上艦載的防空火力,可以勉強對抗突擊艇群的突擊,但是怎么應付奧德蘭人的機群,他還沒多少辦法,只能請老天爺保佑,這次當面的奧德蘭艦隊里沒有航空母艦。

“準備了,準備了!”雷燕萍等他一下船就嚷道:“我們馬上要同支隊主力脫離了,預計兩小時后開始突入安恩。”

彥清風關心的是人員配置問題:“現在有多少志愿者了?對了,霍紅船中尉的兩個雷鷹機組,從現在開始都配屬于天穹號。”

“兩人機組吧?五星礦業那邊有十一名船員愿意參加這次行動,再加上二十六名志愿者,還有你與我,還有霍中尉的兩個機組,總共是……”

這時候又一架突擊艇降落在甲板上,林古蘭跳下了舷梯:“你們少算了我,還有我帶來的一個志原者小組。”

“閣下!”彥清風和雷燕萍趕緊站得筆直,給林古蘭行了一個軍禮:“突入安恩是我的建議,由我來執行就足夠,您不必親身赴險。”

對于彥清風來說,突入安恩無異于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賭博,但是對林古蘭而言,有米蘭科附近的一次完美勝利就足夠了,突入安恩只是錦上添花而已,無論成敗,都不足影響她的錦秀前程。

林古蘭目光如電,言辭如劍:“我身為部隊實際負責人,部下毅然赴險怎么能坐視?我天獅兒女,以爭戰星海葬身蒼穹為常事,再說了,這次突入安恩,你還太嫩了。”

她笑著拍了拍彥清風的肩膀:“太嫩了,如果沒有我的名字,哪有這么多人愿意跟著你突入安恩。”

她確實說中了彥清風的軟肋,他雖然提出了突入安恩的規劃,但是他個人在第四十七分艦隊全無基礎,而且還是文職人員,沒有指揮權,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這個責任他擔不起。

“好了!”林古蘭笑著說道:“好好干,這次突入安恩如果成功的話,我有特別的重賞,對了,介紹下我帶來的志愿者小組,也都是因為我這個名字而志愿參加的勇士。”

這個志愿者小組總共有十二人,大部分不是技術人員,而是非關健崗位上的預備人員,加上原先留用的船員十一人,以及此前上艦的二十六人,及兩個雷鷹機組,合計是五十三人,再加上林古蘭和彥清風、雷燕萍,“天穹”號現在有五十六人,可以順利啟程了。

林古蘭上艦以后順理成章地接管了指揮權,她的到來讓全艦的士氣為之一振,誰都清楚她在第四十七分艦隊的地位,但是她現在執堅被銳親赴安恩,立即成為整個天穹號的核心。

“這次上艦,雖然是因為你太嫩,但是也是我必須承擔責任。”林古蘭在艦長室顯得十分悠閑,毫無大戰來臨之前的壓力,與彥清風侃侃而談:“我和你們在一起,嗯,如果你們愿意的話……”

她壓低了聲音,對著坐在自己兩側的彥清風與雷燕萍說道:“可以稱呼我一聲大小姐,不愿意也沒關系,我不喜歡這個稱呼,”

大小姐這個名稱雖然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尊稱,但是在第四十七分艦隊內,卻有特別的含義,這個稱呼只有林古蘭一人享用,而能被她允許稱呼大小姐的,始終只有極少數人,也是這個小團體的骨干份子。

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這個稱呼由誰而起,也不大喜歡這個稱號,因為她根本不是什么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但這就是現實,她必須成為團體的領袖。

彥清風沒有阻礙地詢問道:“這次您來天穹號,那是誰負起支隊指揮的責任?”

“常青陽,不過我把短劍交給了冷劍川。”

既然進入了林古蘭為核心的小團體,彥清風也必須為小團體的利益考慮:“冷劍川少校?可以放心嗎?”

他這幾天在短劍號的所見所聞都告訴他,雖然冷劍川少校和林古蘭之間關系良好,配合也非常融洽,但雙方并沒有外人想象得那么親密無間,冷劍川也不屬于林古蘭這個小團體,而雷燕萍也附和說道:“為什么不讓冷劍川少校來天穹號?”

林古蘭一向有自己的處事原則,她一面注意著眼前的巨幅屏幕,一面親熱地說道:“冷劍川少校是個優秀的人才,聯盟防衛大學的優秀畢業生,他能去聯盟防衛大學就是我推薦的結果。”

她沒有多說,但是很顯然林古蘭對冷劍川還是抱有相當的信任:“我信得過他,只是他這個人比較注重集體利益,再說了,天穹號上有本依娜上尉。”

他對短劍號是絕對放心,不僅僅是因為有本依娜上尉,這艘護衛艦幾乎是她量身定制的,冷劍川即便臨時擔當艦長之職,也不可能在指揮權上與他抗衡。

讓她擔心反而的是常青陽中校,雖然他屬于“自己人”,可是她之所以親率“天穹”號突入安恩,很大程度是為了避免與常青陽可能爆發的沖突,畢竟他是一名資歷很深的中校艦長,地位遠在自己之上。

但是這些心思,她并不會告訴彥清風和林古蘭,而是氣定神閑地問道:“天穹號現在狀態怎么樣?”

“一切都很好。”彥清風回答道:“士氣高漲,引擎運作正常,我們將于十五分鐘之后與第七四二航空師派出的一個遠程戰斗機中隊會合。”

彥清風現在充當著林古蘭左膀右臂的角色:“一切正常,就是燃料消耗比想象中稍多一些,我要一槍敲碎古風浪的腦袋。”

彥清風既然已經成為自己這個小團體的一份子,林古蘭說話也沒有什么顧忌:“怎么回事?不過替我開一槍,古二確實很令人討厭。”

彥清風當即答道:“他跟我說,這艘天穹號,如果不計算大修費用和人工工資,在滿載下的情況,每小時還是要虧損至少三千元,您看看這燃料消耗情況。”

林古蘭不用看都知道燃料可以用驚人來形容,現在兩臺引擎正常開啟,在五十星節的巡航速度下一分鐘大約消耗兩噸半燃料,這種情況下,即使滿載一個小時虧損不要說三千塊,就是三萬聯盟幣都不止。

“沒事,反正戰區司令部會報銷,你說得沒錯,這是條好船啊!”

即使跑到五十星節,天穹號仍是相當平穩,噪音尚控制在可接受范圍之內,只是燃料消耗太驚人些,而且相當嬌氣,非用高品質A級燃料不可。

但林古蘭一向對金錢沒有太多概念,她考慮最多這一次躍進能否成功:“清風,你去轉一轉,讓大家賣力些,能成功突入安恩的話,每人至少可以晉升一級軍銜。”

常青陽很興奮地看著那鮮紅的尾焰消失在星空之中,接著他得意地在司令臺上敲了敲自己的手指:“從現在開始,我就是整個支隊的最高負責人。”

雖然從情理上來說,他應當服從林古蘭的指揮,而且他也作出了服從指揮的姿態,但他總是會聯想到:“我一個老資格的艦長,怎么在戰斗能受堂妹的指揮,若是真這么搞,誰都會認為我是靠裙帶關系上來的。”

沒錯,他同林古蘭有著那么一點親戚關系,算起來林古蘭是他的遠房堂妹,雖然血緣已經很淡了,甚至出了五服,但是常青陽在這方面得益不少。

不過無論是他自己還是熟悉常青陽的人都清楚,他完全是憑借戰功從最底層沖上來的一員猛將,所以當林古蘭主動提出要去天穹號指揮的時候,常青陽不由松了一口氣:“我這位堂妹還是蠻有自知之明的。”

“接下去可要看我的了。”他又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我就不信打不出米蘭科那么漂亮的戰斗。”

“命令支隊,開始準備掃蕩一切蟲子。”

雖然實力不強,只有三艘護衛艦和一艘補給艦,但是常青陽的作戰可以用大膽來形容:“不引出幾百艘敵艦來,堂妹那邊根本突不過去,命令突擊艇,準備率先突擊。”

在一次跨星系的遷躍之后,常青陽支隊立即如同猛虎一般地開始了攻擊,他們甚至沒等到護航戰斗機趕來就已經開戰了。

準備出動的是由雷鷹和火花聯合編組而成的突擊艇隊,他們箭一樣地飛了出去,接著護衛艦上的質子型也開始了轟擊。

遠方,時不時一道道光浪滑過,那是帝的無人偵察衛星直接被打爆。

奧德蘭艦隊,無論在帝國還是聯盟,這都是一個有特定意義的專有名詞,那就是第三流部隊。

應當說,這個含義對于奧德蘭艦隊來說是不公正的,因為奧德蘭擁有一些非常優秀的作戰單位,如他們的皇家艦隊、皇家炮艇,即使是帝國和聯盟的第一流單位都無法戰勝他們。

但常青陽支隊面前的這支奧德蘭艦隊恰恰是“三流艦隊”的典型代表,雖然名義有一個大艦隊的編制,但是下轄只有兩個分艦隊,而且這兩個分艦隊編制都不充實,戰斗艦艇多數已經服役三十年以上,即使是新銳的戰斗艦艇,服役年限也在十五年以上。

但與有些老舊的戰斗艦艇來比較,民族問題有時候更讓謝里登男爵頭大,他所統率的兩個分艦隊是由十六個星系的地方艦隊抽調而成,許多星系之間有著宿怨,只要隨便來一點火星,他們就會勇氣十足地相互轟擊。

但是謝里登男爵卻只是悠閑地喝著咖啡,品嘗著廚房剛出爐的精致點心:“這松糕非常棒,再給我來一份黑森林蛋糕。”

這就是所謂的“奧德蘭皇家風范”,他所處的這個餐廳,無論用帝國還是聯盟的標準,都可以用奢華來形容,甚至連“天穹號”這種聯盟頂級的豪華郵輪都無法比及。

入口的白色大門是用真正的樺雨木制成,墻壁上一片金碧輝煌,那是真正的金箔,連地毯也是金黃色的,而且還是真正的古地球波斯地毯,踩在上面再松軟不過,屋頂懸掛著燦爛的大吊燈,一層又一層,數也數不清,隨處可見流蘇的簾子,長方形的胡桃木餐桌上鋪著雪白的餐布,正中央擺著剛剛出爐的烤乳豬和炸雞、羅宋湯,香氣騰騰,兩側是成套的銀制餐具和愛蘭瓷器、水晶高腳杯,每一張桌子的價格都可以讓普通人舒舒服服的過上一個月。

這個接近三百平方米的餐廳是中高級軍官才能享受的福利,廚房里有整整二十名廚師和他們的助手日夜不停地忙碌,,無論什么時候,都可以品味到真正的美食,何況還有同樣數量的侍者。

任何一支奧德蘭艦隊都會有這么一個奢華的大型餐廳,以至于帝國方面對此怨聲載道,他們要向大公國提供先進戰艦的時候都必須對原型艦進行大規模改造,以滿足奧德蘭人不合理或合理的諸多要求。

帝國也曾想對奧德蘭大公國艦隊進行現代化改造,但無論是裝備或是體制上的改革方案都遭到了全面失敗,奧德蘭軍隊實在是龐大了,帝國參謀總長甚至發現以整個帝國的軍費來支撐奧德蘭的艦隊都力不從心,至于不計其數的地方艦隊、私人艦隊、企業艦隊更是和這個古老的大公國完全合為一體了,甚至成為帝國的生命力與朝陽。

所以謝里登男爵根本不覺得艦隊內部的幾次酒吧斗毆事件值得重視,而是將其視為慣例的一部分,即便是世界未日,羅尼人和利牙人還是相互仇恨,他關心的是什么時候能回到自己那個溫暖的家:“副官,安恩有什么最新的動向嗎?”

他年輕的副官第一時間回答道:“還在重復比較無趣的戲碼,轟炸,炮擊,再轟炸,再炮擊……”

奧德蘭的軍官貴族們雖然被帝國和聯盟一致輕視,被視為腐朽無能的統治階級,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們從一出生開始就被教導怎么屠殺和被屠殺,對于戰爭有著特殊的敏銳:“是比較無趣,或許皇帝有其它的想法,這樣的戲不能上演太久。”

如果以謝里登男爵的絕軍事觀點,圍困安恩是軍事上的極大失誤,雖然在安恩附近仿佛布下天羅地網,除了幾千艘戰斗艦艇之外,甚至還動員了一整個航空總軍,但在謝里登男爵看來,不如付出相當犧牲,趁聯盟軍新敗之際,一舉攻克安恩。

現在倒好,給了守軍以喘息之機,幾百萬大軍分散在方圓數光年的星海之中,看起來兵力極眾,但是如此寬闊的星空,簡直是處處都是漏洞,極易師老無功,特別是航空兵力,除了艦載機后,只有幾個簡易機場,一切物資都要從后方運來。

“皇帝是糊涂了,如果聯盟軍能組織一個大艦隊反擊,我看他們辦。”謝里登男爵一邊攪動著咖啡,一邊對自己的副官說道:“倒是苦了我們,現在我們負責的防區,縱橫上億公里,只有這么點兵力,真遇到聯盟軍來一個大反擊,怎么都是一場苦戰啊。”

他對這支艦隊的實際戰斗力比較清楚,他的副官則不這么認為:“但是現在聯盟賀蘭戰區,已經調不出一只大艦隊吧?頂多是一兩個分艦隊的規模?”

“不,敵軍不來則已,一來則必是雷霆一擊,我軍官兵人人奮勇爭先,只是裝備陳舊。”

副官這才明白男爵閣下的英明神勇,自己這次不能白干臟活苦活累活,總得撈點好處不是:“男爵閣下,那我們應當盡快申請新裝備?”

“是啊。”謝里登男爵一點都不糊涂:“也不需要太多,什么新式的巡洋艦、驅逐艦、護衛艦,都給我們來那么幾艘就行了,嗯,哪怕是沒經過奧德蘭式改造也行。”

副官表示贊同:“閣下,我們可以自行改造艦體,只要皇帝陛下提供經費補助。”

男爵閣下品了一口加糖的咖啡:“應當再加點糖,我估計皇帝陛下不會那么大方,不過也好,如果有戰斗,我們就替皇帝和大公奮戰到底吧。”

他沒有說出口的一句話,那就是這只艦隊的大部分艦隊,來源于若干星系的地方艦隊,他們既是大公國的中流砥柱國之干城,也是歷代大公睡不著覺的最大根源,適當地為帝國奮戰一場,符合大公國的利益。

正當兩個人探討這個問題的時候,那邊剛喝過下午茶的參謀長突然站起來,但是還是很從容地走了過來:“發現聯盟艦隊在我們的防區出現,兵力規模不明,但是來勢很兇狠。”

“兇狠?”

“是的,兇狠!”參謀長坐了下來:“我們至少損失了七顆無人偵察衛星和兩具遠程探測器,還有一架突擊艇險些回不來了。”

“我想知道到底有多少兵力?”

“已經確認了至少有兩艘長劍,兩艘短劍,還有兩艘補給艦,不可小視。”參謀長又詢問了一位:“司令官閣下,要去指揮室嗎?”

“不。”謝里登男爵氣定神閑地朝著自己的副官揮手道:“不用著急,先給我加點糖。”

“雷達已經發現護航戰斗機,敵我識我器通過!”

“遠程戰斗機中隊,這里是天穹號,我是林古蘭少校。”

在一片雪花之后,一名年輕而粗野的飛行員出現在屏幕上:“美女,你好!第七四二戰斗機師二團第一大隊第二中隊戰斗機四架趕到,有幸與你同行,我是陶海中隊長,有空吃個飯嗎?”

“ok!”林古蘭笑著說道:“我們可以一起在安恩喝下午茶。”

“安恩?”陶海上尉先是嚷了一聲,然后說道:“美女,你真要去安恩?那可不行,我們的戰斗機飛不了那么遠,最多能給你們提供四十分鐘的護航。”

“非常感謝,我們會在安恩好好吃上一頓。”

陶海上尉又是尖叫了一聲:“陶海中隊,陶海中隊,有美女啊,聽到沒有,有美女啊!美女要去安恩,都給我們賣力點。”

此刻,支隊主力方向的奧德蘭艦隊已經第一時間作出了反應。

“總司令部第六號戰況通報,格列日第一跳躍點附近出現聯盟巡洋艦一艘,驅逐艦四艘,護衛艦十一艘,并仍在不斷增加,希謝里登男爵注意。”

“吳雨小行星帶亦出現聯盟軍,至少有六艘驅逐艦和十艘護衛艦,同時有敵航空兵一個師實行空中掩護。”

“最新戰況通報,在第二寒星帶和北方第一跳躍點出現大批敵軍,但兵力規模不明。”

謝里登男爵坐在自己的指揮椅上,一邊撫摸著手杖,一邊詢問:“我艦隊當面敵軍的實力搞清楚了沒有?”

副官當即答道:“還沒弄清楚,現在只知道敵人至少有兩艘長劍和若干艘短劍,除此之外,還有大約十艘突擊艇和若干戰斗機。”

正當謝里登慢條斯理地處置戰況之時,屏幕突然有了最新的戰況報告:“我軍在最前方之兩艘護衛艇,現在現在遭受敵空中力量的圍攻……”

話音剛澆,屏幕已經切換成一個臉上全是汗水的中校:“支援,支援,我需要支援,至少兩個大隊的戰斗機,還有十五艘火花和雷鷹突擊艇正在逐番攻擊我們,我們需要支援,如果沒有支援,我們會很快被敵人干掉。”

這兩艘大型護衛艇的服役年限已經超過了二十年,最高速度只有十八星節,滿載噸位不過六千噸,現在在密集的攻擊,已經是火光沖天,屏幕可以清楚得看到彈如雨下,影像震蕩個不停,護衛艦上的對空火炮在使勁地發射,讓整個星空都映得通紅。

“支援!支援!”中校大聲叫道:“如果沒有支援,我們將被屠殺。”

謝里登男爵沒有太多的感情,屠殺與被屠殺的場景他已經看過太多,他朝自己的副官詢問道:“兩個戰斗機大隊?是誰讓他們跑這么遠的?”

事實上參與攻擊的只有一個戰斗機中隊,但屏幕上卻不斷出現反復轟擊的聯盟軍戰斗機,副官也贊同了這一觀點:“應當沒錯,我們這里應當是敵軍攻擊的重點,偏偏他們跑得遠了些。”

他并沒有提及這兩艘護衛艇脫離主力的原因,以至陷入被動的原因,不過男爵很快做出了判斷:“沒錯,我們這里是敵人攻擊的重點,重中之重,向總司令部報告,本艦隊……”

他十分鄭重地說道:“正面有敵巡洋艦兩艘,大型驅逐艦六艘,護衛艦約二十二艘,并正在增加兵力,敵投入之航空兵力,業已判明者有戰斗機約兩個團,新式戰機一百四十架,大型突擊艇三十艘以上。”

“本艦隊為驅逐當面之敵,決心以兩個艦隊合力出擊,一舉將其擊潰,但敵軍實力較強,請總司令部給予增援,為奪取制空權之需要,至少需要增加一個航空師。”

“戰斗艦艇方面,請立即增強飛龍級驅逐艦四艘,護衛艦十艘,如無以上兵力之增強,而我艦隊立即于極其不利之境地,雖將士用命,有覆滅之危險。”

謝里登男爵很熟練地口述完成,接著朝著參謀長說道:“派一個護衛艦支隊,把他們接回來。”

“一個護衛艦支隊?”參謀長詢問道:“兵力是不是太單薄了些?”

“足夠了。”男爵答道:“應當還有大魚。”

“只有兩艘超輕型護衛艦?”

謝青陽并沒有想到自己的獵物是如此無足輕重:“確定了沒有?”

對面傳來的聲音帶著發動機的呼嘯:“我們不但已經確認,而且正在攻擊!”

這兩艘孤立的護衛艦完全是突擊艇隊意外的收獲,在最初發現對方正在企圖高速撤退的時候,突擊艇隊就以狼群戰術迎了上去,還立即召喚來一個戰斗機中隊。

十來艘突擊艇再加上八架戰斗機反復突擊,聲勢十分浩大,但無論是突擊艇還是戰斗機隊,雖然表面上彈如雨下,光虹四射,爆炸聲接連不斷,但是實際造成的損傷卻很有限,他們的火力實在過于貧弱了,大部分時間連護盾都沒有轟破。

如果不是這兩艘護衛艦一心想要撤走,而是全力展開反擊作戰的話,或許常青陽支隊已經遭受了重大損失。

“全速突擊,消滅他們。”常青陽直接在司令臺用力一擂:“跟我來。”

“已經發現敵援兵,企圖接走敵護衛艦。”

“那就把他們全部消滅。”

林古蘭在天穹號看不到那爆炸的余輝,但彥清風一面監聽,一面匯報:“根據空間通信的監聽,敵艦隊正在進行調動,我們必須抓緊了。”

“準備從格列日航道實施中間躍進,替我接陶海中尉,陶海中尉,前面麻煩你了。”

陶海中尉在一聲得意的尖叫之后嚷道:“沒有任何問題,一切都交給我了,只需要三分鐘,我會把一切垃圾都掃除干凈,美女,下次一起吃個飯。”

四架一直盤旋在“天穹”號上方的戰斗機突然加速,把天穹號甩開了:“弟兄們,讓我們來一場大掃除吧。”

彥清風則是趕緊又戴起了耳機,開始監聽奧德蘭軍的通信,奧德蘭的通信能力較帝國遜色一籌,因此彥清風雖然無法破譯這段通信,但是能卻從通訊的頻率里推算奧德蘭艦隊的行動。

而另一側雷燕萍也在大聲叫道:“常青陽的消息,他即將與奧德蘭艦隊發生遭遇戰,請我們果斷實施躍進。請我們果斷實施躍進。”

林古蘭關注著屏幕,一面叫道:“引擎開始加速,立即開始加速,躍進開始。”

伴隨著林古蘭的命令,“天穹”號尾部那通紅的焰火突然變成太陽一般的玫瑰紅,如果在天穹號上望去,尾焰幾乎占據了半個星空,燦爛極了。

“加速到五十五星節,預計抵達安恩時間,約三小時。”

整個“天穹”號都忙碌起來,彥清風很快發現自己的失誤,人手似乎少了些,他必須一面監聽奧德蘭的通訊,一面擔當林古蘭的私人秘書。

沒錯,在古風浪指揮下的“天穹”號只需要六十八人甚至更多人就可以操縱,但是五十多人對現在這種極具冒險性的躍進卻是遠遠不夠,何況多數人還是第一次操給天穹號。

“如果沒錯的話,陶海中尉已經開始大掃除了,祝他們好運。”彥清風補充了一句:“霍紅船中尉的突擊艇必須隨時準備出擊,真可惜,我們又少了四個可用人員。”

林古蘭卻是充滿了朝氣:“不,是我們又多了一份作戰力量,只要不打步兵戰,我們的人員永遠也不缺。”

人員配置上的不足是林古蘭也沒有估計到的情況,她看到彥清風有些不安,又拍了拍彥清風的手:“也是我沒考慮周全,早知道就不應當放過王少校和他的飛龍級驅逐艦,那船上都是安恩人,即使召集一百個志愿者都沒問題。”

王少校和那艘飛龍級驅逐艦一到蘭德里空間站就被第四艦隊接收了,雖然這艘驅逐艦殘破不堪,難以修復,卻是一個極好的宣傳材料。

彥清風也慢慢適應了這種高強度的崗位,時不時報出自己推斷的情報:“支隊主力與敵接火,戰況不明……”

“陶海中尉,我切過來。”

“雷達有情況,發現帝突擊艇,只有一艘。”

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規劃進行,彥清風的手指如同跳動的蝴蝶,但是雷燕萍的表現更為顯眼,當她全力以赴的時候,有一種極度專注的嬌美:“陶海中尉,發現帝國突擊艇一艘,方位……”

陶海的四機編隊雖然只有中隊半數兵力,但是在過去這段時間極其活躍,至少打爆了奧德蘭人十個無人探測器和微型偵察衛星,漂亮完成了戰場遮斷,一聽到雷燕萍的命令之后,立即命令:“飛狐,我是神鷹,隨我來……你們繼續掩護美女,對了,這位美女,有男朋友沒有?”

“等你打爆突擊艇再說。”

“啊啊啊,美女,沒問題。”

陶海中尉自信滿滿,從自突擊艇誕生以來,哪怕是奧德蘭的皇家炮艇,也沒有取得任何一個對固定翼飛機的戰果,恰恰相反,他們是戰斗機最好的獵物,何況是這么一艘孤立的突擊艇。

而此刻的謝里登男爵也得到他想到的情報:“在格列日航道中間地帶,發現聯盟軍大型戰艦一艘,有可能是敵新式巡洋艦,戰斗機約一個中隊,突擊艇若干,其它兵力不詳。”

“這就是我們想要的大魚了。”謝里登男爵作為一名從孩童時代就參加過星海爭戰的老手說道:“探清敵軍實力,敵軍絕不可能只有一艘大型戰艦。”

“但是我軍在附近所有之偵測器、偵察衛星都在敵之攻擊中消耗殆盡,我們在那里只殘存了一艘突擊艇,不,敵人戰斗機發現他!”

“命令偵察機立即出動。”謝里登很老道地處置:“艦隊主力,準備朝格拉里航道突進。”

他回頭朝著有些不安的副官說道:“至于用護衛艇走私的事情,這只是我們艦隊歷史的一部分而已,不用擔心,算不了什么,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吃下這條大魚。”

“就是不知道這條大魚會有多豐美。“

謝里登男爵剛剛作出決定的兩分鐘之內,雷燕萍已經根據自己監聽的結果作出判斷:“奧德蘭艦隊動了,有大行動。”

雖然不清楚奧德蘭人想干什么,但是根據在瞬間增加了十幾個信號源,雷燕萍已經判斷得出:“敵人有大行動,至少是支隊級別的調動。”

彥清風也發現了同樣的問題,他雖然不象雷燕萍那么敏銳,但是分析更周到:“是朝我們來的,常青陽那邊怎么沒把牛牽走。”

他話氣帶著抱怨,而雷燕萍已經猶豫了一下:“信號源繼續增加,好多單位啊。”

此刻奧德蘭艦隊陷入了空前的忙碌之中,他們的通訊器材都在全功率運轉,而陶海中尉也帶來了最新的消息:“美女,咱們一起去吃飯吧,看看我給你帶來的禮物。”

屏幕傳遞來了一架被凌空打爆的突擊艇,現在這艘突擊艇已經變成了一堆太空垃圾,陶海中尉得意洋洋地說道:“我的第七個戰果,再來三個,我就是雙料王牌了。”

雷燕萍一邊手指連點一邊答道:“全是突擊艇?”

“切!”陶海中尉幾乎是咬碎了牙關:“兩架戰斗機,一架攻擊機,都有照相槍照片可以查詢。”

“那就是說,你連王牌飛行員都不算了?給你個機會,奧德蘭人出動了至少四架偵察機,有沒有把握成為王牌飛行員?”

“沒問題,告訴我方位,讓我來!”陶海大聲說道:“我把他們全部干掉,看我的。”

“戰斗機中隊,跟我來!”

這個插曲并沒有緩解“天穹”號目前的困境,根據彥清風和雷燕萍監聽與分析的結果:“至少一個偵察機中隊,還有若干艘突擊艇,這只是先鋒,后面大約有一到兩個支隊,不對,根據我們的判斷,兵力應當更大,很有可能有一個分艦隊的實力。”

但是彥清風與雷燕萍都大大低估了謝里登男爵的決心,趕來參戰的兵力并不是一個分艦隊,而是奧德蘭艦隊下屬兩個分艦隊的主力,各型戰斗艦艇超過三百艘,艦載飛機和突擊艇接近一百架,“天穹”號和他們撞在一起,完全就是雞蛋碰石頭。

“要不要減緩速度?現在已經還來得及。”雷燕萍提出了這樣的建議:“又發現奧德蘭的新信號源了。”

“既然開始躍進,我們就必須相信常青陽中校,他會把牛牽走的。”

而此刻的常青陽中校,也必須面臨著人生的一場考驗:“立即準備戰斗,立即回收突擊艇,準備第二次突擊,讓突擊艇準備第二次突擊。”

剛才他率領的支隊主力已經追上了奧德蘭人的兩艘大型護衛艇,這兩艘護衛艦裝載了大量貨物,一路又經受了聯盟軍戰斗機群和突擊艇隊的反復騷擾、攻擊,十分狼狽,常青陽趕到的時候,這兩艘護衛艇正在發生此起彼伏的爆炸,火光沖天。

接著就是一次典型的對艦攻擊戰斗了,這兩艘護衛艦在聯盟被稱為超輕型護衛艦,在奧德蘭則是冠以“大型護衛艇”的稱呼,但無論哪種稱呼,都代表著這兩艘服役超過二十年的護衛艦加在一起,都無法對抗一艘“短劍級”的事實。

四艘戰艦以完美的隊形展開攻擊,甚至林亞波少校率領的快速補給艦“速翔”號都沖上來給了奧德蘭人一頓猛烈的炮擊,不到五分鐘,這兩艘奧德蘭護衛艇就成為了歷史,從“長虹”上看去,只會看到傾倒的艦艇上一艘艘救生艇飛了出來,而背后的護衛艇正在發生一輪勝過一輪的猛烈爆炸。

這是一次快勝!但這只是接幕戰而已,情報官已經第一時間報來最新的戰況通報:“敵一個護衛艦支隊,預計十分鐘之內與我接觸。”

“敵艦隊之主力,正在向格列日航道突進,企圖捕獲林古蘭少校的天穹號。”

“敵護衛艦支隊繼續朝我前進,預計九分鐘后接敵。”

是不是要撤退?自己這個小型支隊可不是敵軍一個護衛艦支隊的對手,對方至少有六到八艘奧德蘭護衛艦和若干輔助作戰艇艦,而且自己已經擊沉了兩艘超輕型護衛艦。

但是常青陽中校否定了這樣的意見,他大聲命令道:“立即回收突擊艇,準備第二次突擊,重復一遍,準備第二次突擊。”

飛行甲板上停滿了四噸半的“火花”和七噸半的“雷鷹”,在倉促之間根本回不了自己所屬的護衛艦,而是抓住機會就進行降落,接著駕駛員直接就跳下甲板:“快,快,我要反艦火箭,多裝一點。”

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地勤人員一轟而上,有的全神貫注加注燃料,有的則拆下滾燙的合金板,然后換上全新的備用板,還有的來不及清點突擊艇上的彈痕,就是操縱機械手把成箱的對艦火箭和貧軸子彈灌入彈藥艙。

突擊艇員也來不及休息,他們只是擰開甲板上堆積的茶色飲料,往嘴里灌上一口,有的還用帶著精神振奮劑的飲料用頭頂澆了下來,然后說道:“快,快,快!立即起飛。”

整個常青陽都以這樣的精神狀態準備著這一次,武器操作人員一面填充備用彈藥,一面使勁地檢查裝備,雷達官盯緊著屏幕,一連串的數字從嘴里報了出來,在短劍上,冷劍川更是和所有的官兵一樣,全神貫注地投入這一場戰斗之中,毫無半分懼意。

他大聲叫道:“聯盟萬歲,跟著我一起上啊,和跟著林古蘭少校沒有任何區別。”

迎接他的是全艦的歡呼,沒有任何人有懼意,維修人員一邊歡呼,一邊在修理著剛才戰斗造成的點滴損害。

“突擊……”

首先發起攻擊的并不是實力占優的奧德蘭艦隊,而是為常青陽支隊提供空中掩護的兩個飛行中隊,雖然他們燃料已經所剩不多,但是兩個飛行中隊以交替掩護隊形發起了突擊。

為這個護衛艦支隊提供護航的是一個奧德蘭飛行中隊,他們也同樣毫無懼意地撞了上去,雙方如同流星一般,在星海中劃過了一道道彩練,但幾乎是一個回合就分出了勝負。

聯盟軍是十六架新銳遠程戰斗機,而奧德蘭方面只有八架已經顯得老朽的飛蛇戰斗機,而且他們的飛行員素質并不能與對手相比,因此在彈雨與光虹之后,奧德蘭迎頭而來的八架飛蛇,已經有三架燃燒起來,變成了火的海洋,還有兩架也負了傷,速度下降了一大截。

但是聯盟軍航空兵并沒有和他們繼續纏斗,而掩護起后繼的突擊艇隊一同朝著奧德蘭護衛艦支隊俯沖而去,奧德蘭的飛行員企圖殺進去攻擊突擊艇隊,但卻又損失一架飛蛇。

接著就是聯盟軍的空中部隊冒著奧德蘭的火海開始攻擊,如果在高處俯視,只會覺得奧德蘭的艦隊突然噴發出無數道火蛇來,有若金蛇亂舞一般,星空的每一寸角落都隱藏著無盡的危險,根本找不到一處容身的地方。

可是聯盟軍的航空部隊卻勇氣十足地開始攻擊,反艦火箭、貧軸機槍、機炮、制導炸彈,凡是施展出來的手段都涌現出來,頓時讓奧德蘭艦隊的隊形顯得十分混亂。

只是一艘火花突擊艇也成了防空火力的犧牲,當被兩發離子炮命中以后,速度突然降下來,接著在密集的火力轟擊下,凌空爆炸。

但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歡呼,聯盟護衛艦的質子炮已經轟擊過來,四艘戰艦以一個口字隊形突入,瞬間就把全部火力都宣瀉出去。

隊形已經顯得極度混亂的奧德蘭護衛艦隊在這一輪打擊之后更加混亂,而一度被防空火力逐走的突擊艇隊又活躍起來。

一艘直面長虹號的輕型護衛艦顯然成了這一局面的第一次犧牲品,常青陽支隊完美無瑕的炮擊接連命中,一發質子炮直接轟在艦體中部的燃料倉,接著是雙方都為之震動的場景。

如同太陽爆發一般,星空只有一片白色,這艘滿載噸位達到一萬四千噸的輕型護衛艦直接解體了,無數的碎片伴隨著爆炸和光亮以驚人的速度拋擲出去。

這一聲爆炸,讓戰斗稍稍停息了半分鐘,但接下去卻是聯盟軍更密集的火力,又一艘中型護衛艦在質子炮和離子炮輪番的轟擊失去了戰斗力,艦上的所有武備都失去了效用,船員已經直接登上救生艇。

而奧德蘭的護衛艦支隊更加混亂,一些護衛艦勇敢地沖了出去,但是另外一些艦艇則是直接退出了戰場,更多的艦艇不知道怎么辦才好,處于被動挨打的地步。

雖然他們在兵力處于優勢,但卻是處于極度被動這中,一道道求救的命令卻發給了謝里登男爵。

“該死,護衛艦支隊戰局被動,我們已經損失了兩艘大型護衛艇和一艘輕型護衛艦,還有一艘護衛艦已經失去了戰斗力,他們緊急請求支援,如果得不到支援,他們就有全軍盡沒的危險。”

謝里登原本完美的方案現在露出了破綻:“攻得很猛啊!命令艦隊,準備轉向。”

護衛艦支隊的快速崩潰顯然出于謝里登男爵的意料之外,原本以他的推算,護衛艦支隊即使在最不利的情況下也能堅持一兩個小時,誰都沒想到正式接火不到十五分鐘,就已經被聯盟軍擊潰了。

這個護衛艦支隊的兵力包括了六艘護衛艦和八艘大型護衛艇,還有其它十余艘作戰艦艇,雖然大多數軍艦已經入役三十年以上,而且來源于不同的星系,純屬臨時編組而成,但也不至于一擊即潰,因此男爵對常青陽支隊的實力估計得很高:“敵軍至少有大半個分艦隊的實力才能這么快擊敗我軍。”

伴隨著男爵的命令,整個奧德蘭艦隊都開始轉向,一艘艘戰艦朝著常青陽支隊方向飛馳而去,銀色的尾焰掃過菊黃色的星光,在星空中顯得如此美麗,而男爵有著自己的考慮:“我就不動了,看看聯盟軍在格列日航道方向到底是什么部隊?”

除了男爵的旗艦之外,還有大約一個加強支隊的兵力留了下來,這都是整個艦隊里最強的作戰單位,特別是作為男爵旗艦的這艘輕巡洋艦,入役僅僅八年時間,是整個艦隊最強大的一艘戰艦,其對艦火力之強大,足以把一艘“短劍”在一輪炮擊之中就送入無限星海里去,而且這艘輕巡洋艦的引擎可以輕松地跑到三十星節。

其它的作戰艦艇也是艦隊里的精銳,更重要的是整個直屬支隊并不是臨時由幾個星系的地方艦隊編組而成,而是伴隨著男爵經歷過了無數場血與火的較量:“你們把護衛艦支隊接應回來,至于格列里航道,就交給我這個老頭子吧。”

“偵察機有消息了沒有?”

而此刻,常青陽支隊的戰況又有所變化,在最初的突襲之后,奧德蘭艦隊已經慢慢發現當面的敵軍并不象想象中得那么強大,只有四艘軍艦而已,而且其中一艘還是補給艦,他們正在組織著一波又一波的反擊。

“中校,監聽情報已經表明,敵艦隊主力正在向我方趕來,是不是準備組織撤退?”

“至少一個分艦隊的奧德蘭單位正在飛速向我駛來。”

“如果柳上校的長劍級在這里就好了。”

大家的語氣帶上了一點遺憾,是啊,眼前這么好的機會,如果能多上一艘長劍級那就完美了,剛才這輪突擊至少能多干掉奧德蘭軍兩艘護衛艦。

但是常青陽并沒有任何撤退的意思:“繼續突擊,徹底把敵人打痛,才能牽著奧德蘭人的鼻子走,注意掩護速翔號。”

此刻戰場到處都是亂飛的炮彈、光虹與爆炸的灼焰,奧德蘭艦隊有一部分兵力退出了戰場,另一部分兵力則重新組織起來殺入了戰場,他們的反擊比較混亂,大部分攻勢是朝著“長虹”號攻擊,但也有三四艘敵艦在發現“速翔”號是一艘補給艦之后,轉而圍攻起了“速翔”號。

混亂的指揮對于聯盟軍是有利的,現在已經消耗完大部分彈藥的各型突擊艇冒著炮火在護衛艦降落與補給,一艘艘突擊艇冒著彈雨落在飛行甲板上,奧德蘭人的離子炮就從他們頭頂飛過。

這樣的舉動顯然違背作戰條例,開放式的飛行甲板幾乎成了敵軍炮火的最好目標,但是常青陽沒有任何選擇,突擊艇不但耗盡了大部分彈藥,而且在剛才的行動幾乎都是以最高時速發起一攻擊,還時刻注意著回避敵方的炮火,極速下的燃料消耗驚人,再過幾分鐘他們就要耗盡全部燃料了。

“對艦火箭,給我裝對艦火箭!”一名突擊艇長還沒落地已經嚷嚷道:“我需要對艦火箭,剛才漂亮極了,滅掉兩艘突擊艇我就不說了,我們干掉了一艘超輕型護衛艦,一艘超輕型護衛艦啊,四發火箭就把他打爆了。”

事實上這是一個合作戰果,三艘雷鷹級突擊艇和一艘火花級突擊艇加上兩架戰斗機利用短劍號的質子炮轟掉敵大型護衛艇護盾的天賜良機,把這艘護衛艇在瞬間打成了太空垃圾。

但沒有人計較這一點,大家更關心是下一步能取得什么樣的驚人戰果,地勤人員一面加注燃料,一面把加了精神振奮劑的茶色飲料遞了過去,同時豎起了大姆指:“太棒了,太棒了!”

“小意思而已。”突擊艇長和他的部下都拼著往嘴里灌著冰涼的飲料,一面說道:“下一回我們要爭取干掉一艘大型護衛艦,看我的。”

短劍號的艦長室小屏幕也看到了這一幕,軍官們紛紛說道:“太好,兩分鐘后突擊艇就可以再次出擊了。”

“敵人的突擊艇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還是大小姐想得周全。”

他們說“想得周全”,自然是指林古蘭在申領六艘雷鷹突擊艇后,并沒有將原有六艘火花級突擊艇上交,而現在多了這六艘火花級,大大加強了支隊的作戰能力。

冷劍川似乎沒有聽到這樣的議論,但他心底總是有淡淡的郁悶,在這艘短劍號上,無論你做了什么,都有著林古蘭的陰影,林古蘭永遠在你的背后看著你。

他必須更努力。

“突擊艇開始第三次突擊。”常青陽已經作出了自己的決定:“命令主炮,準備增加輸出功率。”

現在作為長劍號火力核心的中型質子炮,輸出功率一直保持在100稍高的水準,而常青陽的命令代表著又一次冒險:“準備以爆發射速轟擊。”

戰斗能持續到現在,已經出于常青陽的意料之外,這其間林亞波的速翔號功勞不小,他以完美的“s”型機動在吸引六七艘敵艦的火力情況下仍勉強保持著護盾未被轟破。

“告訴航空部隊,請他們最后進行一次對艦攻擊,我們將開啟勝利之門。”

“明白!強化主炮輸出功率,以爆發射速全力轟擊,我們將開啟勝利之門。”

“敵奧德蘭艦隊主力已經向常青陽支隊方向轉向,重復一遍,敵艦隊主力,已經開始轉向。”

雷燕萍在監聽方面永遠是最優秀的:“林姐,怎么辦?”

她并沒有象彥清風那樣稱林古蘭為,而是用上更親切的“林姐”兩個字,而林古蘭也笑納了這個稱呼:“那我們就準備在安恩星系吃晚餐吧,需要什么?我請客。”

“應當是陶海上尉,我切過來。”

只是陶海上尉的影象并沒有出現在屏幕上,一名臉上還帶著淚水的中尉出現在屏幕上:“林古蘭閣下,本飛行中隊業已完成護航任務,現在準備返航,請批準。”

林古蘭和雷燕萍都關切地問道:“陶上尉怎么了?出了什么意外。”

“我們剛才擊落了奧德蘭人四架偵察機,但隊長他犧牲了……”

他的淚水又落了下來:“本中隊三架戰斗機已完成護航任務,燃料彈藥都消耗殆盡,已無繼續作戰能力,請求退出戰場。”

雷燕萍不敢相信那個狂野的戰斗機中隊長就這么消失在無邊無限的星河之中,不由抽泣著喊道:“陶隊長!”

林古蘭堅定地回復:“ok!請貴隊返航,我第四十七分艦隊永遠不會忘記這份友誼,有任何需要,可以來找我,我也會盡一切可能來幫助你們,向陶隊長致敬。”

“天穹號,繼續躍進。”

現在天穹號的速度已經達到六十一星節的驚人速度,彥清風看到雷燕萍情緒有點低落,拍了拍他肩膀:“到了安恩,我們約會吧。”

雷燕萍有點詫異:“你說什么?”

“如果燕萍你是為了陶隊長的事而傷感的話,那么我讓來約你吃飯吧,想吃什么?”

“什么啊!”雷燕萍又恢復了平時的活力:“現在是全力以赴的時候,不要分心了!全力以赴。”

她揮了揮拳頭表達自己的憤怒,彥清風笑了笑,不多說什么,而一個讓全船震動的消息傳來了:“發現奧德蘭艦隊,重復一遍,發現敵人。”

彥清風看著雷達上出現的一個個目標,突然又說了一句:“那讓我們全力以赴,全力以赴地開始躍進,全力以赴地準備約會。”

林古蘭也笑了:“不過說好了,你們約會,我來買單。”

林古蘭神情顯得輕松起來,因為奧德蘭艦隊的出現而緊繃的弦一下子輕松起來了:“我說過了,不管你們在安恩吃什么大餐,都由我來請客。”

雷燕萍臉上稍有紅暈,沒有理會彥清風,只是拼命地監聽著奧德蘭人的動向:“大約一個支隊,或者稍多一些。”

彥清風把臉貼過去:“安恩有什么好的餐館嗎?我們可以挑最貴的來。”

雷燕萍咬了咬自己的手指,才說了一句:“專心點,要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地約會好不好?”

“那也要請我們到安恩再說,真是不知道全神貫注地把眼前的事辦好。”她算是默認了彥清風的邀請:“距離多少?”

“大約二十五分鐘后我們將進入敵艦火力射程。”

“偵察機全滅?”

謝里登男爵第一時間做出了決定:“命令突擊艇隊,立即出擊,一定要搞清楚敵軍的實際情況?”

雖然到現在為止,他損失了好幾架偵察機和一艘遠程突擊艇,但是他連敵軍的實力都沒有搞清楚。

“是不是太早了?”他的副官提出這樣的疑問:“我們的突擊艇航程有限,這樣的話戰斗開始沒多久就必須返航了。”

謝里登男爵笑了:“這就是我是艦隊司令官,而你只是一個少校副官的原因。”

但是一個壞沙息很快讓男爵的笑容凝固了:“護衛艦支隊他們想要突圍,他們報告又損失了一艘護衛艦和兩艘護衛艦,敵人戰艦太多,他們四面八方都是敵人。”

謝里登男爵并不清楚常青陽支隊的實力,但是他清楚得知道突圍將是什么樣的下場:“告訴他們,再堅持十分鐘,艦隊主力就能趕到,我給他們每一個人都發勛間!”

“再堅持十分鐘!”

他話音剛落,雷達官已經報告:“雷達發現敵艦,雷達發現敵艦,發現敵艦一艘,速度是?”

他突然停止了報告,而是朝著自己的技術軍官嚷道:“雷達出問題了,馬上維修,馬上給我派人維修!修不好小心你的腦袋!”

謝里登男爵看著高速跳動的圓點,也陷入了深思之中,而雷達官則是抓著話筒開始了對話:“你們在搞什么?怎么可能,立即給我維修,開啟備用測距雷達。還是一樣的數據?不可能。”

男爵的參謀長也在查看了數據以后答道:“這不可能,該死,在關健時候雷達居然出了這樣的大錯誤,雷達部門平時都是干什么的,怎么可能有六十三星節。”

現在的天穹號已經跑出六十三星節的時速,在任何一個正常人的眼中,這都是不可能的一件事,因此雷達官訥訥地說道:“是不是波向測定錯誤?或許是敵大型轟炸機。”

原本以為敵艦將是一個實力強大的集群,但是到現在為止,只發現了一艘中型戰艦,最大可能是大型護衛艦或驅逐艦,但是接下去的數據則是讓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

這艘大型護衛艦或驅逐艦的速度達到了驚人的六十三星節,而且還在繼續加速,在奧德蘭艦隊沒有一艘正式服役的軍艦達到這樣的速度,甚至連實驗艦都沒有這樣的速度。

要知道謝里登男爵的這艘輕型巡洋艦可以說是整個奧德蘭軍隊跑得最快的幾艘船之一,輕輕松松就可以跑上三十五星節,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四十星節也不是問題,但是極限速度也不過四十三星節而已。

“突擊艇加快速度!”謝里登男爵突然下達進一步的命令:“我相信一定會有收獲!”

“但是聯盟軍的主力到底在哪里?”他的參謀長提出了進一步的疑問:“我們現在找不到聯盟軍的主力,難道他只有一艘戰艦?”

“決不可能!”很快就有軍官附和這一觀點:“哪怕是一艘大型巡洋艦,也不可能有這樣大膽的行動,這里可是有幾千艘作戰艦艇,甚至還有戰列艦啊。”

“命令突擊艇,加速,再加速!”

奧德蘭的突擊艇現在已經跑出了四十五星節的極限速度,在這種情況下燃料消耗驚人,但是所有人都無法理解敵軍到底想干。

“難道真是單艦突擊?太瘋狂了!”

“發現敵突擊艇隊,來得很快,大約十艘突擊艇!”

作為戰斗力核心的霍紅船中尉已經主動請戰了:“林古蘭少校,我是霍紅船,我請求出擊,請求立即出擊。”

雖然他只有兩艘雷鷹級突擊艇,但是他堅信,他是絕不可能輸給這些奧德蘭人的古董突擊艇。

要知道,他的雷鷹級突擊艇性能強于任何一級奧德蘭突擊艇,何況以現在奧德蘭人全速啟動的狀態,機動性將變得很差,只要一個突擊,就能干掉半打突擊艇。

“不同意!”林古蘭很沉穩:“不用著急,這只是幾艘突擊艇而已,我們很輕松就能甩掉他們,命令開啟最大加力。”

“最大加力開啟……”

伴隨著這樣的命令,彥清風突然覺得整個天穹號都震蕩起來,接著是呼嘯而來的引擎聲,原本平平穩穩的“天穹”號一下就有若波浪中搖動的小舟。

“這是?”彥清風第一時間就明白過來了:“夠勁啊。”

“六十四星節,不過,我們跑到了六十五星節,還需要繼續開啟最大加力嗎?”

開啟最大加力不僅僅需要消耗驚人的燃料,對于發動機也是一次最大的考驗,長久工作在極限環境下,很引發一系列問題,但是林古蘭已經決定了:“繼續開啟,繼續加速!準備轉向。”

“明白,準備轉向!”

“警報,敵突擊艇隊即將與我艦接觸。”

而且雙方的速度都到了極限,以致于彥清風一手扶著椅子,一手在敲擊著鍵盤:“大小姐,我們已經加速到六十六星節,而且還在繼續緩慢加速。”

這是古風浪都沒有測試出來的極限速度,彥清風已經大聲說道:“還能繼續加速,我們可以上到六十七星節。”

事實證明從六十六星節跳到六十七星節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指數長久地停留在六十六星節上不動,而此刻奧德蘭人的突擊艇隊已經口瞪目呆地看著眼前的奇景。

他們同樣發現自己的測速雷達出現了問題,他們本來是奧德蘭最快的艦艇之一,有著四十五星節的極速,但是現在他們卻似乎變成烏龜,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應當怎么報告眼前的情況。

“轉向,甩開他們……”

伴隨著林古蘭的命令,彥清風緊緊地握住扶手:“轉向,所有人準備轉向……”

一艘突擊艇的船員已經殺入了距離“天穹”號不到一百公里的距離,他在遙遠的星空看著自己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場景。

那是一艘如此華麗的軍艦,在修長而美麗的軍艦最后是巨大的尾焰,比太陽還要通紅,仿佛占據了小半個天空,但是下一刻,他甚至還沒有眨眼,就感覺星空的巨大震蕩之后,這艘軍艦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再也看不到一點蹤跡。

不止是他,其它的突擊艇也發現自己的目標實施了一次完美的敵前轉向,在一瞬間把他們甩得遠遠的。

但是更讓他們震驚的是這一次極其復雜的敵前轉向不但甩開了他們,而且連一點點速度都沒有速度:“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有一名突擊艇員甚至大聲呼叫:“救命!救命!我的雷達壞了,怎么辦,我會不會回不來。”

“敵艦轉向了,敵艦實施轉向,但是速度仍為?”

雷達官半信半疑地報出數據:“六十四星節,可能是六十四星節。”

他對這個數據持很大的懷疑態度,而謝里登男爵也站了起來:“六十四星節?真是一條好船。”

而此刻的天穹號已經是天翻地覆,巨大的離心力讓彥清風整個人都差點飛出去,他只覺得自己撞到了什么。

有軟玉溫香的感覺!

只是彥清風還沒來得及享受這軟玉溫香的感覺,就被一雙玉手奮力一拉,整個人飛回了原位,還能聽到林古蘭爽朗的笑聲:“你要約會的對象在那邊。”

干脆利落,就差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如果來一記女士防狼術那就完美了。

彥清風轉身瞄了一眼雷燕萍,她也飛了出去,整個人坐在地上,只是她手上還專心致致地抱著無線機械鍵盤,在鍵盤快速地輸入,耳朵還得監聽著奧德蘭的通訊信號。

他伸出了手,把叉腿坐在地上的雷燕萍扶了起來:“來吧,我們全力以赴地工作,全力以赴地約會吧!”

雷燕萍一手拖著無線鍵盤,一邊使勁力氣站了起來,沒有理會彥清風的邀請。

而處于艦長室最核心位置的林古蘭則是滿意地看著屏幕那復雜無比的翻滾,飛速地發布一道道命令,還不忘激勵彥清風一句:“彥清風你的眼光非常不錯,這確實是一條好船,我險些讓一條真正的好船埋沒了。”

此刻的“天穹號”正在繼續完美的敵前機動,把那些一向以快速著稱的突擊艇全都甩在身后了。

突擊艇員根本不適合他的高速機動,有如羚羊掛角,天馬行空,他們甚至懷疑自己如果跟在身后機動,會不會直接在空中解體。

這是莫大的悲劇,別人在星空中做著這么復雜的曲線機動,但還是跑得比自己快得多,有的突擊艇員甚至估算過,即使自己做直線運動,也跑不過這艘快速偵察艦。

而在謝里登男爵的旗艦,大家也明白謝里登男爵所謂的“好船”是什么說法。

現在這艘聯盟軍的快速偵察艦或是快速巡洋艦,不但有著完美的極限速度,根據雷達測度他可以跑到六十五星節或六十六星節,而且在做著這么復雜的“V型”機動幾乎沒損失一點速度,大家發現雷達雖然沒有失效,但是還是不敢相信這個數據!

如此復雜的連環環狀機動之中,這艘快速偵察艦仍保持著六十三或六十四星節的極速,這完全超過了他們的想象之外。

要知道,象謝里登男爵的這艘旗艦,雖然可以輕輕松松地跑到三十五星節,甚至在條件良好的情況可以跑到四十星節甚至四十星節以上,但是如果這么復雜的機動,那速度能跑到二十五星節就謝天謝地了。

事實上,這艘巡洋艦根本不敢進行這么瘋狂的機動,保不準在機動之中就全艦解體,化作了點點星塵,而一個軍官則在猜測:“這么飛,會有幾個重力加速度?他們的船員能不能受得了?”

但是多余的猜疑都在事實面前被徹底否定,能跑到六十五星節的船奧德蘭大公國也有,但都是一些試驗性質的艦艇,從來沒正式列裝。

這些快速試驗艦雖然可以與這艘快速偵察艦拼一拼速度,但機動性完全不能比,別說這樣有若藝術一般的環形連環翻滾機動,哪怕稍稍復雜一點的機動,這些快速試驗艦的速度就立馬大幅下降,有時候甚至跑得不如普通偵察艦快。

“真是一條真正的好船。”謝里登男爵對于雷達那個不停旋轉機動的聯盟軍偵察艦越來越喜歡:“我出一千萬,賞給繳獲這艘船的英雄們!”

與帝國和聯盟有著明確的獎罰制度不同,奧德蘭大公國有著太多中世紀的意味,每一名高級指揮官不但有自己的領土和親衛艦隊,而且還會以上位者的名義發出懸賞,而在大公國的軍事法律中這完全合法。

一千萬!這個消息讓整個奧德蘭艦隊的士氣都為之一振,一千萬啊!

而關于這艘疑似快速偵察艦或快速巡洋艦的更多情報也匯集到旗艦上:“計算機放大,分析!”

伴隨著計算機的高速運轉,天穹號很快被重建在巨幅屏幕,僅僅奧德蘭僅僅是得到了一點點局部數據,但是計算機分析卻還原了完整的天穹號,即使不是與實物完全相符,但至少有七八分相近。

“不是聯盟軍軍艦,至少沒有聯盟軍涂裝。”

“沒錯,沒有聯盟軍涂裝?這是還沒有入役的試驗艦?”

“發現涂裝信息,標志這艘船屬于?”

一個所有人都沒有想象過的信息讓奧德蘭人十分不解:“這是一艘屬于五星礦業的公務艦。”

一個軍官立即下達命令了:“馬上搜索一下,五星礦業都有什么公務艦?加緊。”

而謝里登男爵在粗略觀察了一下天穹號的武備之后,確認了這是一艘公務艦無誤:“八具或六具四聯裝貧軸機槍,還有兩具艦空兼用離子炮。”

“沒錯,這是一艘公務艦,難怪我們的突擊艇跑不過他。”

“如果哪一艘偵察艦能跑到這么快,還能這么玩,砍掉我腦袋也不相信。”

奧德蘭軍官總算是放松了一口氣,他們總算發現一點能讓他們高興的事情。

每一艘軍用艦,都會有至少三分之一甚至一半以上的重量用于武器、裝甲和防盾系統,有的軍艦光裝甲就占據了全艦的三分之一重量,這也讓軍用艦艇的速度很難跑得起來。

而這一艘五星礦業的公務艦,雖然跑得快,但是武備上的貧弱,加上他幾乎不存在的護盾與裝甲,讓他在戰場上毫無用武之地。

有的軍官甚至提出這樣的說法:“裝上護盾、裝甲還有兩門質子炮,這船最多能跑五十星節。”

“我再加五百萬,我將乘著這艘公務艦去獵兔子。”謝里登男爵眼里帶著星星:“我將在這艘船上招待諸位,諸君,請務必盡心盡力,為我們的獵兔宴。”

有些軍官一聽到這話,臉上露出詭秘的笑容,謝里登男爵的獵兔宴可不止品嘗兔子那么簡單,許多人這一刻充滿了勇氣:“請司令官放心,我等一定盡職盡責。”

“艦載機出動!”

“突擊艇出動!”

而在這道命令之后,奧德蘭艦隊僅存的幾架艦載偵察機和突擊艇都朝著那星空中最顯眼的紅色焰火奔去。

“六十四星節!”一名軍官得意洋洋地說道:“能跑得再快,難道能跑過我們的高速偵察機。”

“是啊,我們的艦載偵察機可是能跑到七十五星節。”

“別說七十五星節,就是八十星節都跑到過。”

“八十二星節都跑過,皇帝陛下的艦載偵察機都跑不了這么快。”

“看他們跑得那去!”

而此刻的天穹號上,所有人都有些狼狽不堪,但是很快就是接連不斷的歡呼:“又跑到六十四星節!”

“沒錯,六十四星節,現在那些奧德蘭人連我們的屁股都看不到了。”

“加速,再加速,看看天穹的極限是多少,能不能跑到七十星節。”

與林古蘭一樣,所有人看待彥清風的眼光都不一樣。

雖然他們都是志愿者或被迫參加的志愿者,但就在幾分鐘之前,他們還對彥清風和天穹號還有所埋怨,認為怎么也應當派一艘快速偵察艦參與護航,而現在他們已經徹底信服了彥清風的眼光。

慧眼識珠,前程無量!

而彥清風也不敢相信,這艘天穹號居然在這么復雜的機動之中跑出了六十三星節的恒速,而且仍保持很強的操作性能。

林古蘭同樣震驚,聯盟的快速試驗艦在無武裝極限情況下可以在瞬間跑到七十七星節,也可以在簡單機動情況下保持六十八星節的恒速,但問題在于,高速機動情況下,那艘快速試驗艦根本無法操作,簡直是隨機翻滾,隨時都可能栽跟斗下來,即使最老練的艦長都不敢操作這艘船。

彥清風這回是真正替自己撿到寶了,撿到了一艘好船的好船。

她在心底下了決心:“只要以后還跟著我,我虧待不了你。”

而此時雷燕萍報出了最新的報道:“奧德蘭艦隊主力,五分鐘,敵艦載機群、突擊艇隊,隨時進入接觸。”

林古蘭站了起來:“都抓好了,這是敵人的最后一波,我們接下去就可以在安恩吃晚餐了!”

賀蘭星系。

賀蘭在附近數十個星系的地位是顯而易見的,從星空望去,這顆行星的夜晚竟是如此美麗,無數的燈光比星空的點點星辰還要閃亮。

這就是賀蘭,擁有四十七億人口的大型行星,無論工業、農業或是第三產業,都有驚人的數據,是附近數十個星系當之無愧的領袖。

聯盟之所以把一個戰區司令部設置在這里,也是看中這顆行星的諸多優勢,而星群戰區司令部的設置,更加強化了賀蘭星區的領袖地區。

戰區司令部特地在首府的西面建設了一座小城市,這里林林總總地散布著各種各樣的軍事機關和軍事工廠,以及為這些軍事機關服務的種種機構。

這座城之中之城足足有幾十萬人,他們所消耗的軍費足以供給好幾個分艦隊,但是這座城中之城的核心,正是賀蘭星群戰區總司令部。

總司令部本身的編制就可以以豪華來形容,除了一員大將之外,司令部光是少將以上的軍官就有四五十位,可以說將星閃耀來形容,除了之外還有數百名校尉軍官和數量相等的士官。

作為戰區總司令官的周杰大將正是整個戰區的核心,這位大器老成的大將雖然有過一些歷史上的污點,但是伴隨著展空總統的連任,陽光已經照在他的身上。

他是展空總統的同鄉兼同學,展空總統上任的時候,曾經私下說過一句話:“現在在軍隊的高級軍官中,我只認識兩個人,一個是周杰,一個是張月鵬。”

這句話或許夸張,但也代表著周杰大將在展空總統眼中的地位,他在學校時低展總統一屆,雙方并沒有太多交往,但是伴隨著兩個人地位的不斷上升,他已經成為總統不可或缺的棋子。

展空剛一上任,就力提重議將他調整為戰區參謀長,并順利晉升大將,接著又不顧總參謀部內少數人的反對,將他提升到賀蘭星群戰區總司令的位置。

周杰的軍銜已經沒有辦法再晉升了,大將已經是聯盟軍人在正常情況的頂峰了,但是調回去襄卻是很有可能的一件事,展空需要他來進行一次大掃除,而他對自己能調回云襄相當看好。

但是最近在安恩的戰役卻是給了他迎頭一擊,他也算是久經沙場了,知道如果丟掉第四艦隊,別說是調回云襄,就是展空也沒辦法保住他現在的戰區司令官職務。

因此從安恩戰役開始到現在,他就一直呆在司令部,始終沒回過家,督促著組建一支實力強大的解援艦隊,同時還派出了五個小支隊在外圍牽制帝。

司令部的作戰部已經忙成了一鍋粥,他在連繼支撐了十六個小時之后,不得不回到自己的休息躺了大約半個小時,又趕緊起身嚷道:“灰奉,戰況有新的變化沒有?”

回答他的是一個剛過六十歲的中將,頭發灰白,精神卻很抖擻,虎背熊腰,給人的印象是只要他作出任何決定都不會加以更改:“五個支隊的牽制作戰一切順利,我們的五個支隊雖然損失了一些作戰艦艇,但是總體上達到了預定的效果。”

“損失多大?”

“現在匯總過來,是兩艘驅逐艦,五艘護衛艦,還有六艘小型作戰艦艇,總體上可以接受,此外目前有二十七架戰機全損。”

他所匯報的數字都是全損數字,并不包括被擊傷的艦艇,因此周杰大將反而是更緊張了:“指揮室有什么議論沒有?”

他清楚自己的司令部里有不少人手眼通天,可以直通云襄,而他現在必須把司令部的議論壓下來,灰奉中將轉身關好門,然后替周杰大將泡一杯濃茶:“有總統的關心,指揮室里沒有什么小話,關健是我們要替總統爭個光。”

與周杰大將一樣,灰奉中將也屬于展總統提拔起來的干部,但他的情況有所不同,在展空選上總統之前,雙方并沒有過任何接觸,展總統上任之后之后,才知道自己的鄉黨之中有這么一個冷峻孤高的少將。

據知道內情的人說,為了灰奉的事總統甚至拍過兩次桌子才最后敲定,現在灰奉已經是作戰部第一副部長:“放心好了,只要安恩萬無一失,我們就能萬無一失。”

“安恩有什么新情況沒有?”

灰奉答了一句:“情況很不好,丁旭云很消沉,反復向我要援兵,剛才又一個緊急電話過來,我告訴他,再堅持幾天,一定有辦法。”

“沒告訴他外圍戰況?”

“說了。”灰奉中將有些刻薄說道:“但是他還是重復那幾句老話,說帝至少三百萬,戰艦一萬艘,戰機十萬架,戰區必須救他一命。”

一說到這,灰奉就憤憤不平地說道:“他怎么不說,他手上有幾十萬兵力,一個大艦隊加上兩個分艦隊,航空兵力也有一個航空軍,一個軍級的要塞衛星防衛區,至于零零總總的零星單位,我都點不過來。”

周杰倒是沉穩:“只要丁旭云定下心來,安恩有要塞,有艦隊,有戰機,有物資,是可以守一段時間的,我們需要的是怎么打破帝的鐵壁,現在第二十六艦隊組織得怎么樣了?”

這是他們最近一直忙碌的事,安恩方面的帝兵力太大,零敲碎打可不行,必須用一支大艦隊來進行救援,但對于戰區司令部來說,這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整個賀蘭戰區只有三個大艦隊和二十幾個獨立分艦隊,現在第四艦隊重創之后被困在了安恩星系,第六艦隊被當面的帝牽制無法動彈,只有第二十六艦隊勉強可以抽調艦隊司令部和兩個分艦隊作為救援的主力軍。

至于二十幾個獨立分艦隊,分散得很散,而且往往有著自己的作戰使命,也只能各抽調部分單位,所有參戰單位的集結要花很長時間,象第二十六艦隊集結至少需要半個月時間。

灰奉回答很殘酷:“第二十六艦隊前鋒最快可以在一周到達蘭德里,但是主力集結完畢并投入戰斗,還需要至少兩周,其余單位的集結可能要花更久的時間。”

說到這,他憤憤不平地說了一句:“這一次林超風太不象話,我要求第四十七分艦隊全力支援,但是他居然回復我,已經把兩艘長劍和兩艘短劍派出來了,驅逐艦就不要動了,他頂多再派幾艘短劍來。”

周杰顯得比較寬厚:“他也不容易,四大金剛你已經挖來了兩艘長劍,再挖就是他壓箱底的貨了,對了,跟你打個招呼。”

他聲音一下子低了下去:“接下去你要跟林超風搞好關系,總統對你另有任用。”

“林超風?”灰奉直接問道:“我去第四十七分艦隊?”

“你心里有數就是,絕對不是降格使用。”周杰重點申明:“總統征求過我的意見,我也同意。”

灰奉也屬于展總統的自己人,因此他也不顧忌:“行,總統讓我去,我就去,第四十七分艦隊也是需要管一管了,林超風做了這么多年的司令官,把天獅星系搞得烏煙瘴氣,很不象話,是需要整肅一下。”

“要和他搞好關系,他固然是要遵重你,但你也要重視他。”

“我看不慣他那套。”灰奉不給林超風面子:“他都干了什么,把自己兩個女兒都安排到自己艦隊里,還重點提拔。”

“對了!”他想到了一件事,這些天因為忙于救援安恩把這件事給忘記了:“他又在人事上胡搞了。”

“有那么兩個銀行通信的派遣員工,完全沒工作業績的那種,不知道走了什么關系,現在居然違規直接轉成了文職,而且還是參照通信中尉待遇。”

他憤憤不平地說道:“完全是違規操作,我看過這兩個人的職務,根本不符合轉文職的要求。”

周杰不好打擊自己的下屬,只能婉轉地提出批評:“你關注兩個參照通信中尉的文職干什么,你是中將副部長,這些枝節問題不需要管得太細。”

他也不知道,這兩個文職的人事問題,以后會掀起怎么樣的狂瀾來。

灰奉反對周杰大將的觀點:“細節決定成敗啊,司令官閣下,兩個沒有任何工作經驗的新人,甚至沒通過忠誠度測試,就因為某個人的好惡直接進入了機要崗位。”

周杰打斷了他的話:“要有大局觀,眼前第四十七分艦隊的問題在哪里?要看得透徹一些。”

“你說林超風把自己兩個女兒都安排在四十七分艦隊,這不是大問題,你我都批過這樣的條子,安排幾個人算什么,可是有人反映,林超風的女兒,軍銜不過是一個少校,可是在天獅,她的話比一個普通的少將還要管用,這就是大問題了。”

“上個月,剛有人跟我匯報過,第四十七分艦隊本地軍官的比例達到了百分之七十六,我們聯盟任何一個分艦隊都沒有這么高的本地干部比例,而且我讓人事部去核查了一遍,結果他們告訴我一個更驚人的數據。”

“第四十七分艦隊少校以上的軍官,有一百三十八名是二三一八年賀蘭艦艇學校畢業的,特別是上校以上的干部,有三十九名是二三一八年畢業的。”

周杰說話間難免帶了點情緒:“當然,林超風是有成績的,不然他也不會擔任分艦隊司令官,但是現在這些深層次的問題,必須由你來解決。”

他繼續說道:“象采石造船廠,總投資上百億聯盟幣,可是建廠到現在,連一艘護衛艦都沒有建造出來過,天獅飛機廠,同樣投資很大,但只能生產一些舊式戰斗機……”

他沒有說第四十七分艦隊本身的問題,而是對灰奉寄以了厚望:“這次如果真要下去的話,,總統和我對我都是放心的,但是……”

他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已經嚷道:“總司令官,第五支隊方面通報最新戰況……”

常青陽眼前的星空已經變成血與火的世界,以至于“長虹號”在轉向的時候必須注意那些隨時可以發生碰撞的太空垃圾。

到處都是爆炸、殘破不堪的救生艇和呼救的無線電波,支隊的攻擊取得了完勝:“可以確認的戰果是,擊沉三艘輕型護衛艦,四艘超輕型護衛艦,六艘小型戰斗艦艇,重創了……”

這樣的一場勝利能讓常青陽享用幾十年,但是看著仍在燃燒與爆炸之中的一艘艘敵艦,他卻很果斷地下達了命令:“支隊加速撤退,加速撤退。”

以三艘護衛艦和一艘快速補給艦的陣容至少擊沉了十三艘敵艦,其中還有三艘屬于主力戰斗艦艇,常青陽已經看到將餉在向自己招手。

看著緩緩后退的敵軍艦艇,看著那燃燒的天空,他卻只能選擇退卻。

雖然人員傷亡不到三十人,但是現在整個支隊的彈藥幾乎消耗了七成以上,特別是中型質子炮,都臨時解鎖了保護系統,以爆發射速瘋狂轟擊,那一瞬間質子炮主宰了整個戰場,但是兩發鐘的爆發之后,超過一半的質子炮被迫中止射擊,其中的幾門甚至要進廠大修。

“敵艦隊主力還有多遠?”

“他們永遠也追不上我們。”情報官十分興奮地回復:“沒錯,永遠也追不上我們。”

如果常青陽支隊繼續前進,那么雙方將在五分鐘內會面,可是奧德蘭人的艦隊主力現在永遠也別想追上全速馳騁的常青陽支隊:“那么我們可以向第四艦隊和戰區總司令部報捷了,老規律,數字加一倍。”

“沒問題,希望林古蘭少校那邊也能象我們這么順利就好了。”

“林古蘭……”常青陽在心底念著這個名字:“我已經盡了一切努力,祝你好運。”

“祝你好運!”

奧德蘭人偵察機隊和突擊艇隊幾乎是同一時間呼嘯著沖向了天穹號,和他們同時到來的還有雨點般的貧軸槍彈和機炮。

在他們的眼中,這一艘不可思議的“公務艦”將會在彈雨之中化作星塵,有些飛行員甚至在高嚷:“小心點,不要按得太爽,一發就夠了,然后就可以派陸戰隊上去了!”

在他們想象之中,這艘“公務艦”唯一的優勢就是驚人的速度,現在在艦載偵察機面前,這種驚人的速度不值得一談。

他們的屏幕上已經標注出肥美的目標,而后方的旗艦之上,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只是下一刻,偵察機的飛行員已經開始了大翻滾:“追上去。”

星空是如此廣闊,以至于“天穹”號那復雜無比的翻滾仿若長空利劍,直刺蒼穹,旗艦上的奧德蘭高級軍官都緊張起來:“沒問題!快啊,給他一炮。”

“加緊了,我們的偵察機能跑到八十星節。”、

“來一炮啊,快……”

雨點的機炮就在天穹號附近,而緊追不舍的奧德蘭偵察機座艙里已經警報聲響個不停,但誰也顧不得了那么多,接著,突擊艇員們尖叫了一聲。

一架奧德蘭偵察機在翻滾之中突然解體了,突擊艇立即轉向了這架偵察機的殘骸,一面匯報:“46號偵察機空中解體,46號偵察機空中解體。”

“該死的奸商!”偵察機飛行員一下子不敢做那么復雜的翻滾動作,他們的機體似乎承受不了這樣的過載:“奸商誤國!”

只是他們受到的打擊還只是開始而已,天穹號的離子炮開火了,速度不快,但是在最初三個點射失手之后,又一架不幸的偵察機突然被離子炮轟中,接著一個救生艙彈射出來。

“救援!43號機被擊落,重復一遍,43號機被擊落,立即展開救援!”

偵察機隊立即放棄自己追逐的目標,而是轉向了那個緩緩下落的救生艙:“敵艦對空火力十分猛烈,43號機被擊落,我們正在展開救援!”

“停止救援,繼續實施攻擊!”

但是殘存的兩架艦載偵察機并沒有執行這樣的命令,而是爭先恐后飛向了救生艙:“請給我們兩分鐘時間,只需要兩分鐘。”

對于艦載偵察機的抗命,奧德蘭男爵憤怒地嚷了一句:“該死,居然成就了這艘公務艦的英名。”

而此刻彥清風以狂喜的目光看著親自操縱離子炮的林古蘭:“閣下,神了!”

只是四次齊射,就擊落了奧德蘭人一架戰斗機,這樣的炮術確實可以用神奇來形容,而林古蘭也毫不客氣地回答:“小意思,我們再來一個漂亮的翻滾。”

剛才的高速翻滾,彥清風把自己固定在座椅上,但腿部還是受了點輕傷,不過他信心十足地對雷燕萍說道:“約會想吃什么?”

雷燕萍專心致致,沒有回復他,雖然耳根微紅。

“開始了!”

“敵艦開始翻滾,企圖突破我艦隊。”

謝里登男爵大聲叫道:“逮住他,我再加一千萬。”

只是船員們的舉動,完全出于男爵的意料之外。

“加油干啊!”

雖然嘴上附和著謝里登男爵,但是軍官們并沒有離開自己的座椅,而是抓起了自己的軍用手機、個人助理或是觸摸板忙碌起來,還有人特意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單反跑了出去,企圖抓拍到一張“天穹”號的照片。

不止是旗艦上,整個奧德蘭艦隊都忙碌開了,網絡流量一下子增長了五成,而且還在繼續頻繁增加,以致于正常的數據通信都出現了一點小小的問題。

“你們在干什么?發什么,真無聊!”男爵閣下已經對自己的部下無語了:“快點,逮住他,我們來一場歡樂的獵兔大宴。”

奧德蘭艦隊既有等級森嚴的一面,也有紀律渙散的另一面,一位即將繼承爵位的上校一邊在敲擊鍵盤一邊回答:“閣下,你認為有希望逮住她嗎?太完美了,這簡直是戰斗機和偵察艦的結合!再說了,我絕對沒有上,我只是上一會論壇而已。”

只是下一句他就露了底:“絕對機密,暴光聯盟最新超高速偵察艦這個標題如何?”

軍事行動期間刷,更新博客,上論壇,甚至聊天,這在聯盟和帝隊都是被嚴格禁止的行為,但在奧德蘭卻是被允許的--前提是你是貴族或和貴族有著親密的關系。

不過謝里登男爵在這位上校的回答之后,無力地坐了下來:“真是戰斗機和偵察艦的完美結合啊,太完美了,真想乘著她去獵兔子啊,副官,把手機給我。”

至于想干什么,自然是他的最愛,那就是跟著大家一起刷,唯一的缺陷是只能是軍網內部才能看到自己的發言,一想到這,他迫不及待地想到這條消息如果公布在公網上,會是怎么樣震驚的消息。

至于攔截“天穹”號,他們已經徹底絕望了,他們更想多抓拍幾張大尺寸照片。

不到十分鐘,手機已經響起來了,大公國一位德高望眾的老將軍十萬火急地打了電話:“謝里登,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上有說是超級大型遠程戰斗機,論壇里又說是超快速巡洋艦,而你的又說是超快速偵察艦,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一個艦隊主力,怎么連一艘偵察艦都逮不住啊。”

一聽到這話,謝里登男爵就得意了,這正是他想要的:“絕對軍事機密,我只告訴您,不是戰斗艦艇,是一艘超高速公務艦。”

“操!”對方已經直接罵了一句:“聯盟軍待遇太好了,這船真能象論壇上說得那樣跑七十八星節?”

“七十五星節?瞎說,我們監測過了,最高時速應當是六十六星節,什么論壇上都說能跑八十二星節,好,好,好,我去看看。”

回頭謝里登男爵直接就連上了軍網,發現這艘超級神秘的公務艦已經成為幾個軍網論壇最熱門的話題,有些干脆都有上百個回復了。

“超級揭秘,聯盟軍最新超級極速戰艦(有圖)!”

“應當是敵大型戰斗機,謝里登男爵搞錯了!”

“技術分析貼,敵極速偵察艦之實戰運用。”

“最新消息,謝里登男爵親口證實這是聯盟軍最近式快速戰列艦。”

“我最好哥們親口告訴,這艘敵艦轉彎速度高達七十星節。”

幾十個貼子都在討論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即使是軍網也少不了胡說八道的貼子,已經有人要求大公國立即對這型超速艦進行仿制,還有的則痛訴大公國在快速艦艇上多次痛失機遇。

這還是實名制的軍網論壇,男爵不由汗顏了一回,他還沒看完貼子,回頭電話又響起來了:“是造艦部啊?對對對,確實有那么一艘快速艦,無裝甲,但是能跑到六十六星節,操縱性也非常好,什么,你們準備向我們交付這樣的快速偵察艦?”

他懷疑這又是造艦部的釣魚工程,歷史上造艦部總是折騰出無數讓人心動無比的超級戰艦,然后騙了幾十億甚至幾百億經費只造出個縮水版,不過這一回謝里登男爵真是心動了:“太好了,我考慮訂購一艘作為我的公務艦。”

賀蘭戰區司令部現在還沒得到林古蘭躍進成功的消息,但是光常青陽支隊的戰果就讓他們十分興奮了。

“戰果確認了沒有?”灰奉反復詢問:“千萬不要在這方面出什么差錯。”

“已經確認了,無線監聽也表明奧德蘭人受到了重大損失,常青陽支隊正在向我們傳輸實戰照片。”

“非常好!”周杰大將十分興奮:“我說了,林超風是有成績的,這一次常青陽支隊要記一大功。”

“還有,讓其余幾個支隊做好準備,這次出擊,成績很不錯。”

正在這時,一名上校已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總司令官,第五支隊請求安恩方面的空中支援。”

大家都沒理想他的意思:“你再重復一遍。”

“第五支隊,也就是常青陽支隊的緊急電報,我們已經完成向安恩躍進,現在離抵達安恩星系尚有一個小時十五分鐘,請求安恩星系出動戰斗機護航。”

這下子是滿場皆驚了,灰奉喝了一句:“胡鬧!”

不過明確的信息很快就傳了過來:“是林古蘭少校,他的一艘快速補給艦已經突破敵奧德蘭艦隊之封鎖,現在前方僅有少量敵軍,距離安恩星系尚有一小時十分鐘,她迫切請求安恩出動戰斗機護航,如果能同安恩方面直接聯絡更好。”

周杰差一點就沒握住手里的茶杯:“情況屬實?”

“情況屬實!”

他興奮地在指揮室的這一頭蹦到了另一頭:“很好,很好,請安恩星系立即出動一個飛行大隊給予接應,我要給林古蘭少校記功。”

他真沒想到,在這風雨飄搖之際,居然是第四十七分艦隊拉了自己一把:“還有,這次突進的所有人員,都要予以嘉獎!”

安恩星系和外界徹底斷絕一切聯系,已經整整一周了,這一周是周杰大將最苦的一周,他每個晚上都失眠,晚上都被緊急叫醒,晚上都夢到自己要上軍事法庭。

而現在終于有了一線光明!

只是他始終想不通,第四十七分艦隊這個全戰區問題最多的分艦隊怎么突然爆發了,常青陽支隊率弱兵打跨奧德蘭一個護衛艦支隊不說,林古蘭少校甚至還單艦突入安恩,這是怎么一回事?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疑惑越來越多,一名情報軍官拿來了最新的情報:“總司令官閣下,這是從奧德蘭獲取的極機密情報,直接來源于奧德蘭軍事網絡。”

他越來越不解:“我們有裝備最新型高速巡洋艦嗎?”

“六十七星節!”

彥清風興奮得嚷出這個極速:“終于跑到六十七星節了!”

只是這個極速并沒有維持太久,很快又跌回了六十六星節,林古蘭緊張地看著屏幕:“長期跑六十七星節,引擎吃不消啊,準備降到六十三星節!”

雖然對于奧德蘭人最后放棄了攔截有些不解,但是這是件好事,彥清風并不清楚自己開啟了銀河系此后數年在戰艦設計與制造中的高速風潮。

他只是喜氣洋洋打開通訊器,一次次地呼叫安恩,企圖同安恩星系聯絡:“安恩,安恩,請求護航,請求護航。”

安恩的戰斗機隊并沒有象彥清風想象得那樣從天而降,倒是雷燕萍在忙碌之后,終于有了一刻閑瑕,她輕輕地拍了拍彥清風的肩膀:“想好請我吃什么沒有?我可是要求很高,只想吃大餐啊。”

“大餐?”

彥清風先是一詫異,但立即就開始拍著自己的口袋:“沒問題,我領的退職金都在這里,吃什么都沒問題。”

雖然和雷燕萍相處那么久,但是兩個人之間的關系還是第一次突破零點,一想到能同可親可敬又可愛的雷燕萍約會,彥清風就有一種樂開花的感覺:“就是花四位數都沒問題。”

“我說過了,你們約會,我買單,到時候不要索取發票啊。”林古蘭同樣開心:“安恩的護航機隊,有消息了沒有?”

“先在全力以赴約會之前,讓我們繼續全力以赴地工作吧!”雷燕萍奮力地敲擊著鍵盤:“還沒有消息?”

現在“天穹”號只是偶爾在雷達上發現一兩艘奧德蘭的遠程突擊艇而已,輕輕松松地就可以饒過去,算起來這已經是雙方都無法控制的中間地帶,安恩星系的護航戰斗機應當出現了。

彥清風也忙碌起來:“我繼續聯絡安恩,千萬不要讓他們把我們當帝干掉,聯絡上了!”

“安恩,安恩!”彥清風大聲呼叫:“我是青陽,我是青陽,我們即將抵達安恩,請求護航。”

幾分鐘后,雷達上已經有一個戰斗機中隊以八機編隊趕來護航,彥清風按照林古蘭的指示:“我們已經發現你們了,請求與戰斗機對話。”

當八架戰斗機貼在天穹號的兩翼,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而遠方一顆帶著生機而活力的星球已經出現在所有人的眼簾之中。

這就是安恩。

與此同時,正在歡慶之中的常青陽支隊中,“速翔號”快速補給艦。

林亞波是一個超期服役的老少校,但對這樣的勝利仍是有著遏制不住的興奮,更讓他興奮的是一個神秘的電話,他直接就拿起電話往外走,連慶祝祝辭都先不講了,平時沉默寡言的他情緒爆發了:“老風,這一回我們可是出一股惡氣了,痛快,常青陽干得不錯。”

電話是林超風打來的,他在電話上說了不少恭喜的話,又轉到了林亞波的超期服役問題上:“亞波,借著這次的東風,我已經把你升中校的文件弄好了,等你回來就可。”

林亞波卻是苦笑一聲:“升中校又怎么樣,還是超期服役啊。”

林超風一向以寬厚著稱,第四十七分艦隊超期服役的軍官數量很大,特別是林亞波這種情況尤為多見。

他和林超風既有親戚關系,又是同一年畢業的同學,關系極好,只是林亞波分發到第二十六艦隊以后,一直不得意,眼見著就要到點退役了,只能托關系轉回了第四十七分艦隊。

二三一八年畢業的老同學中有不少人都是通過這樣的違規操作才能繼續在第四十七分艦隊繼續服役,而這次林古蘭率隊出戰,林超風特意找了林亞波壓陣,他對著林超風說道:“反正都到點了,退了便退了,沒多大關系,老風,你生了一個好女兒。”

“阿蘭這次表現不錯。”

林亞波聽得林超風的自豪之情:“沒錯,我退了沒關系,只要能看到古蘭能接班就行了,這次古蘭立了這份戰功,快點升中校吧。”

林超風壓低了聲音:“聽說這次阿蘭招了兩個新人,還不錯?”

“很不錯,人才難得啊!”

林超風壓低了聲音:“賀蘭有些人想借此生事,你最好替阿蘭把把關,別招進來兩只白眼狗。”

林亞波與林超風的關系,比外人想象中更親近:“一個女娃倒也罷也,技術不錯,做事很專心,那個叫彥清風的娃兒,了不得。”

“怎么?我也聽說了,這彥清風有勇有謀,這次突進安恩的計劃就是他提出來的。”

林亞波吸了一口氣,然后才鄭重地說道:“很有膽識,只是嫩了點,是小宅男一只,我偷偷查過了,電腦存了不少少兒不宜的東西,以我的觀點,以后恐怕會在女人犯不少錯誤,但關健不在這……”

林亞波突然停頓了,林超風傳來了一個字:“說?”

“其人可輔少主,守城深堅,招之不來,揮之不去,可以托孤。”

“可以托孤?”林超風語意深長:“這是社稷之臣啊!”

林亞波只說了一句:“我們已經老了。”

雖然林亞波只是一名少校,但是他與林超風之間可以毫無顧忌,哪怕親近的少將也不敢對林超風說這句話,可是林超風就是聽進去了。

他信得過這位老同學,就如他把自己女兒托付給他一樣:“是不是太過了些?畢竟我們現在對彥清風在銀河通信之前的任職一無所知……”

“他是嫩了點,所以讓他在阿蘭麾下獨當一面!”

天穹號的目標并不是兩顆太陽之間的安恩星,而是虎牙要塞。

這是一顆用幾億噸金屬構建而成的軍事衛星,和其它三顆軍事衛星一同構成了安恩牢不可破的防御。

即使是以肉眼觀察,也能感受得到他的壯觀,彥清風捏著耳朵對著護航的戰斗機中隊長說道:“要壯觀,即使是一艘戰列艦都不能攻破這樣的要塞衛星。”

“一艘戰列艦?”馬隊長的笑聲很爽朗:“虎牙的主炮可是比戰列炮還要強大的存在,一艘戰列艦?一個戰列艦艦隊差不多!”

彥清風敲擊了一下,眼前的屏幕已經顯現了被放大了幾百倍的主炮:“真是夠強力,對了,虎牙有什么好的館子嗎?”

馬中隊長很痛快:“沒問題,兄弟我請了,老弟這么辛苦大老遠跑來,一頓飯總是要請的。”

彥清風臉上帶著得意的笑意:“我是想找個兩個人的館子,適合約會的那種……”

他話里意猶未盡,馬中隊長立即發出一種男人都會明白的笑聲:“是剛才那位聲音甜美的女士嗎?沒問題,我給你們挑一家最好的,適合帶女朋友去。。”

雷燕萍重重地捏了彥清風手一把,但又給彥清風發了一條短信息,彥清風打開個人助理一看:“別忘找一家能開票的。”

彥清風回了一條:“不開票也行,只要能與燕萍約會,就是最大的幸福。”

趁著雷燕萍回短信的瞬間,他又詢問起馬中隊長:“馬上尉,現在虎牙的館子都正常開業吧?”

“當然是正常開業。”馬上尉很驕傲:“這里的物資儲備至少可以三年,現在虎牙要塞里只是進行簡單的軍事管制,甚至沒實施物資配給。”

他驕傲地說道:“這里是安恩,金湯之星辰,第四艦隊駐地!”

金湯之星辰。

這是安恩的美稱,馬上尉以一個安恩人的角度熱情地介紹:“本戰斗機團,是整個戰區最好的飛行團之一,擁有擊落敵機一千架的光榮歷史,這次會戰,本團將爭取擊落敵機一百架以上。”

對于編制實力僅有七十二架的戰斗機團,在一次會戰中擊落敵機一百架以上,可以說是一個相當艱難的任務,但是彥清風對他們充滿了信心:“馬上尉,祝你早日成為王牌飛行員。”

只是這句話觸及了雷燕萍心底的感傷,她沉默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彥清風:“只要你平安就好了。”

而虎牙要塞已經越來越近了,兩個新趕來的戰斗機中隊將“天穹”號照看在他們的機翼之下,他們時不時發出一聲聲歡呼,以致于林古蘭咬了咬嘴唇:“當初出發的時候,應當多裝點物資。”

“大小姐,我們是千里送鵝毛,禮輕情義重。”彥清風很有把握地說道:“我們向整個安恩證明,他們并不是孤立無援的。”

護航的戰斗機群時不時來一個漂亮的翻滾,馬上尉卻是有些不滿意地朝著彥清風發話:“真不好意思,對于這樣的貴賓,我們應當全團出動。”

“對于這樣的規格,我們已經受寵若驚了,再說,我們也沒帶多少物資過來。”

馬上尉很替彥清風他們不平:“出動一個師護航都不嫌多,居然只派一個大隊來,你們就是帶一枚針來,我們安恩人也永遠感謝你們!”

他壓低了聲音:“能告訴我,你們帶了多少物資來?”

彥清風猶豫了一下,林古蘭給了一個肯定的眼神:“真不好意思,只有四百五十噸糧食和彈藥,我們來得太倉促了,應當帶更多的物資來援助安恩人民,不過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回程的燃料。”

馬上尉作為一名普通的軍官,對于這個小小的數字似乎沒有任何感覺,他還是那么熱誠:“我說過,你們打開的是星辰之間的聯系,虎牙到了!”

他率隊一個俯沖就開始下降了,彥清風的眼前這個壯觀的要塞衛星一下子放大了,林古蘭有點遺憾地說道:“我們天獅什么時候有這樣的要塞就好了。”

雷燕萍插嘴說道:“只要全力以赴,什么事都辦得成。”

林古蘭開始向彥清風和雷燕萍介紹他們的新家:“天獅也有一顆要塞衛星,不過袖珍得多,虎牙要塞防衛部隊是軍級編制,這三顆要塞衛星也是副軍級編制,相互形成了火力網,我們天獅的鐵石要塞只有師級編制。”

看著這艘在眼簾中越來越龐大的要塞衛星,仿佛一艘超巨型戰列艦,彥清風又問了一句:“好家伙,恐怕沒幾億噸下不來。”

“幾億噸?至少要加三個零才行,我們的鐵石要塞都是在一顆三十六億噸的小行星基礎上花費八年時間才建立起來的,而虎牙要塞,恐怕有幾十個鐵石要塞那么龐大。”

天穹號開始慢慢減速,兩臺大力神引擎都在戰斗機的引領下停機,接著一股神奇的引力把這艘公務艦引向了要塞中部設立的出入口:“歡迎來到安恩,希望下次能同你們再見面,小伙子,和女朋友好好約會。”

天穹號緩緩地停靠在虎牙要塞幾百米的地方,現在整個要塞在彥清風面前一覽無遺,看著林立的防空激光炮、戰列炮臺、防空導彈架和火箭巢,彥清風不得不承認,要拿下這艘真正的超級戰列艦,恐怕要付出驚人的代價。“一、二、三……三十七、三十八……”

彥清風很快放棄了這樣的努力,視野中的對空與對艦火力點實在太多了,林古蘭補充了一句:“虎牙要塞區光是防空兵就有兩個師,上千門對空火炮和防空導彈,還有……”

她向彥清風介紹那視野中最顯眼的戰列炮臺:“是從舊戰列艦上拆下來的主炮,但是相應地進行了增程改造,射程絕對不遜色于任何戰列艦主炮。”

彥清風看了一眼炮管就清楚明白,象短劍級、天穹號這樣的輕型艦艇,來十艘也頂不住人家一炮,林古蘭再給彥清風加了點料:“這還不是虎牙要塞的真正火炮,那四門真正的主炮……算了,軍事機密,不說了。”

彥清風已經不能想象四門真正主炮的威力:“真是得天獨厚啊。”

“沒錯啊!第四艦隊駐地,常駐兩個分艦隊和一個航空軍,還有十幾個師一級的獨立單位,有足以三年獨立作戰的物資儲備,能自制新式驅逐艦和大型轟炸機,怎么不叫得天獨厚啊。”

看著視野中以三位數計算的各式火炮,彥清風不得不驚嘆一聲:“足以三年作戰的物資儲備?”

彥清風并不清楚安恩在整個賀蘭星群防御體系的特殊地位,只要握有安恩星系,聯盟可以輕松徹底壓制附近三十多個帝國星系,而帝國一旦握有安恩,則全盤處于內線作戰的優勢,隨時可以攻取二十多個聯盟星系。

“安恩守,賀蘭守,安恩失,賀蘭危”,這句話形象說出了安恩的戰略地位,歷史上安恩三次失守的結果就是聯盟在三年之內丟掉了整個賀蘭星群。

為了強化安恩星系的防御,聯盟才特意建設了虎牙這樣的超級要塞,彥清風粗粗估計了一下:“帝國要奪取這樣的要塞衛星,至少要花上半年時間。”

“關健還是在守備要塞的人身上,如果都是馬上尉這樣的勇士,別說半年,就是五年都不成問題,就怕丁婆婆定不下心來?”

“丁婆婆?”

林古蘭沒有回答彥清風的問題:“我們到了,準備移交物資。”

“天穹”號穩穩當當停靠在船塢里,林古蘭十分敏銳地站了起來:“雷燕萍,報告全艦情況。”

雷燕萍匯總了各部門的技術總結:“主引擎可用,艦用發電引擎正常,備用引擎正常,武器正常,士氣高漲,全艦一切正常,輸送物資一切正常,建議本艦在虎牙要塞停靠三十六小時。”

“三十六小時?你約會要這么久?”

“引擎部門報告,兩具大力神引擎運用強度過大,建議進行中級修以保障回程安全。”

“OK!這剩下的三十六個小時都是你們的自由時間,嗯?”

看著船塢上方那些拿著貧軸步槍的士兵們,彥清風第一時間發出了信號:“這里是林古蘭支隊,請說明你們的身份。”

對方很快報出了身份:“林古蘭閣下,我是丁旭云司令官的代表,司令官請您過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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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古蘭對著話筒說道:“我們三個小時就要啟程回蘭德里了,就不麻煩丁司令官了。”

她對于丁旭云了解很深,這人是名符其實的丁婆婆,事無巨細都喜歡插手,特別喜歡抓細節問題,對于這么一個人放在了第四艦隊司令官這么重要的位置上,她有些不大理解。

“林古蘭少校閣下,丁旭云司令官和艦隊本部都在等著您大駕光臨了,您可是我們安恩的英雄,司令官已經在司令部設好了簡單的晚宴。”

只是和表面的客氣不同,這位上校已經殺氣騰騰地一邊拿著軍用手機,一邊指揮著自己的士兵越過地勤人員快步向上。

“那請問您是?”

“我是丁旭云上將的軍事秘書,叫我白秘書就好了。”

白秘書是標準的秘書風范,事實上他更象是一名標準的私人秘書,從替領導招妓到公文寫作無所不包。

彥清風卻是朝著雷燕萍發去了一條短信:“把自衛手槍準備好。”

他選的自衛手槍是威力和個頭都大得驚人的m1911,而雷燕萍的選擇則是m1911的換代產品92F,不過到現在為止,她連一把子彈都沒射擊過,只經過了半分鐘的基本訓練。

雷燕萍敲回了一條短信:“大餐沒戲了?”

彥清風回了一條:“看大小姐的意思。”

“天穹”號的艙蓋正在緩緩打開,舷梯已經滑了下去,林古蘭親自給霍紅船發了一條信息:“把好船管好。”

這條信息意味深長,霍紅船接到信息之后,已經朝著自己同一條突擊艇的戰友說道:“我帶人在舷梯那守著,你讓大家都準備一下。”

“天穹”號的氣氛因為霍紅船中尉的命令而變得緊張起來,船員們被編成了幾個臨時戰斗小組,一部分人有自己帶上船的步槍和手槍,沒有自衛火器則找來了板手之類的替代品,但是誰都沒有多說話。

丁旭云可是大名鼎鼎的“安恩王,王安恩”,誰敢輕意地開罪,再說白秘書這似乎是一片好意。

林古蘭出現在舷梯上,下方的白秘書已經伸出了手:“歡迎來到安恩,司令部和諸位將軍都已經準備為我們的英雄接風洗塵,飛翼已經替您準備好了。”

林古蘭很從容下了舷梯,彥清風和雷燕萍緊隨其后,但是霍紅船并沒有下船,而是指揮著官兵們控制著天穹號的諸要點,還向常青陽支隊方面發出了一封電報:“我已在安恩降落,林古蘭少校應丁旭云上將之請,前往赴宴。”

白秘書十分熱誠地與林古蘭握手,然后有點詫異地詢問:“這兩位英雄是?”

“我的私人秘書。”林古蘭很大方地介紹起了:“彥清風和雷燕萍,大家都是同行,以后要親熱親熱。”

“兩位好!”白秘書看著舷梯沒有人下來:“怎么我們的英雄不下來吃一頓?我們安恩的魚雞素炸絕對不錯,我們已經替他們準備好了兩個大廳,只要移步二百米就可以了。”

“不用了,我們三個小時就要啟程回蘭德里了。”林古蘭非常老到:“船上有微波爐,我讓大家熱一下太空食品就可以了。”

“那太見外了,您還是下個命令吧。”

彥清風作為林古蘭的秘書,直接替她擋住了:“白秘書,不用這么客氣,我們馬上就要啟航,這樣往返,太浪費時間了。”

他繼續說道:“我們也不要浪費丁旭云司令官的時間,抓緊點吧。”

“好。”白秘書也不能繼續糾纏這個問題:“丁司令官和諸位將軍都準備咨詢林少校,你們三個小時能啟程嗎?”

彥清風作為林古蘭的私人秘書,自然替自己大小姐出面:“是啊,三個小時還是比較悲觀的估計,全艦一切都很正常,只是發動機需要進行一次檢修。”

他并沒有提及天穹號的實際情況,這讓白秘書不得不趕緊作出決定:“你們這些載了多少物資過來。”

雖然林古蘭的軍銜只是少校,理論上要遠遠低于這位白秘書,而且白秘書作為丁旭云的軍事秘書身份,甚至還可以凌駕于普通少將之上,但是雙方并不屬于同一個艦隊,而且林古蘭有一個好父親,因此她都交給彥清風來處理。

“白上校。”彥清風笑著說道:“我們這次是試航,所以送來了鵝毛,千里送鵝毛,禮輕情義重,您不會嫌棄鵝毛太輕吧。”

“怎么會呢?”白秘書顯得有些不自然:“光是你們達成了突破打破了與外界的聯絡,就已經會被我們第四艦隊官兵傳頌了,你們這艘船?”

“天穹號。”林古蘭難得說了一句:“是條好船。”

細節部分就交給了彥清風繼續發揮:“沒錯,一條真正的好船,能跑到六十七星節,帝一整個艦隊的攔截,我們一個轉向就輕松突破了。”

白秘書想找出更多的細節,但是他只看到了一個五星礦業的標志:“這是五星礦業的船?”

“沒錯。”彥清風握著他的手說道:“沒錯,我們大小姐同古二少是好朋友,特意借了他的公務艦來玩玩。”

白秘書還是有些不自然:“公務艦?載貨能力恐怕不強吧。”

彥清風笑著說道:“怎么可能,好船的定義是什么?安全、可靠、經濟性好,別看這條油耗高,可是古二少說了,只要上高品質燃料,載多少都不成問題。”

“那太好了。”白秘書的臉上終于露出了難得的笑容:“飛翼已經準備好了。”

安恩人準備了兩具充滿了現代與科幻氣息的“X”型飛翼,流性體設計,是最新式的產品,彥清風已經搶先替林古蘭開車:“大小姐,請。”

白秘書臉上帶著笑意,但很不自然:“這位彥清風閣下是林古蘭少校的私人秘書嗎?”

“嗯,跟我有些日子了。”林古蘭已經很瀟灑地上了飛翼:“自家人,信得過。”

白秘書對于自己只能同“家奴”交流這個事實似乎有些不滿,而且對方還只是一個少校而已,但是他經歷的場面多,也上了飛翼:“自動駕駛吧,兩分鐘就到……”

“X”型飛翼馬上懸浮在空中,接著十分平穩地開始了飛行:“這么快就到一百二十公里,這飛翼不錯,清風,記著型號,等回家了,咱們也買一部。”

“明白了,是凱麗風640,我已經記下了。”

這段對話讓白秘書稍稍寬心了,他笑著說道:“查扣的走私品,等啟程的時候,我讓后勤部送兩部過來。”

凱麗風算是聯盟最好的幾型飛翼之一,價格一向奢移著稱,即便是黑市價都需要三十萬聯盟幣,白秘書以為自己已經震住了這幾個天獅來的土老冒。

“謝了!”林古蘭仿佛是一名飛翼家:“清風,我們的飛翼庫還能存多少架飛翼?”

雷燕萍插嘴說道:“前次處理以后,至少還能存三十架飛翼。”

彥清風思考了一會才確認了雷燕萍的數字:“應當還有三十七架飛翼的空間,不過大小姐訂購的那批飛翼下個月到貨。”

該死的富家女,白秘書嘴里一邊詛咒一邊客客氣氣道:“對了,等會見到司令官,說話最好實事求是。”

泣啊,請求票火支援

“實事實是?”

這個詞意味深長,因此林古蘭特意掃了一眼街角,只見飛翼交織如流,絲毫沒有一點戰爭的氣息:“丁司令官想問什么呢?”

白秘書越發不自然起來:“艦隊司令部想知道突破封鎖的可行性,這關系到艦隊司令部的下一步作戰。”

林古蘭很從容地說道:“你們第四艦隊總不會把庫存的物資全部拿到市場上投機去了吧,我們天獅的倉庫也是到處跑老鼠,但是幾百萬噸物資總還是備著的,再說,聽說你們只實行著最簡單的軍事管制,甚至還沒實施物資管制。”

林古蘭問到點上了,白秘書只能懦懦地答道:“我們戰略物資還是儲備了不少,但是計劃沒有變化快,有些物資儲備消耗得比想象快,庫存又不足,又沒有替代品,所以司令部想知道……”

他壓低了聲音:“賀蘭能給我們運來多少物資,這關系下一步的作戰。”

正說著,以上百公里公里速度狂飚的飛翼已經平平穩穩地降落下來,眼前是一座用刺刀護衛的堡壘,流動字幕反復顯示:“軍事禁區,閑人莫進。”

堡壘附近到處是游動的士兵,他們以警備的眼神關注著這架從天而降的飛翼,只是看到了白秘書之后,神情才放松下來。

但是林古蘭和彥清風只是往前走了不到一百米,就必須經過三道哨崗,即便白秘書是丁旭云的軍事秘書,也必須經過繁瑣的確認手續:“指紋比對無誤,瞳紋比對通過,歡迎林古蘭少校。”

彥清風在比對瞳紋時險些沒有通過,還是林古蘭給他以擔保才得以繼續前進。

走在長廊上,白秘書向林古蘭介紹說:“艦隊司令部已經在A3區在等待您的大駕,請務必反應真實的情況,以免作出某些不當的失誤。”

只是才往前走了十幾路,又遇到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帶頭的一名少校客氣地伸開雙手:“白秘書?這幾位是?”

“林古蘭少校。”白秘書回答:“這兩位是她的私人顧問,他們剛剛駕駛一艘戰艦突破了帝國的封鎖,給我們送來了最急需的物資。”

少校笑了:“太感謝,例行公務,麻煩交出個人自衛武器,麻煩林少校配合一下。”

彥清風沒有動作,看到林古蘭拿出了自己的自衛手槍,他才把自己的M1911連槍套一同交出去,警衛們趕緊進行登記備案,并在上面標簽電子標簽:“非常感謝。”

只是雷燕萍伸開了雙手,大家清楚看到她并沒有攜帶手槍和其它自衛火器,看著她跟在林古蘭身后走了進去。

“他們面前是不銹鋼制成的平臺,白秘書又通過了一次瞳紋檢測,又進行了一次手工申請:“是我,白錦旗,我帶了林古蘭和她的私人顧問,ok!”

他們這才乘坐電梯下降了大約三十米,才來到了真正的A3區,這是無數用裝甲帶隔絕起來的絕密地帶,上方的裝甲帶可以承得起戰列艦主炮的炮擊,也是整個虎牙要塞的真正樞紐。

隨處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顯示屏,還有重現的3D場景,年輕的女上尉們和同樣年輕的參謀們處理著不計其數的申請,監控著整個安恩星系和虎牙要塞。

不過林古蘭并沒有得到一場豐盛的晚餐,兩位少將已經等在A3區的門口將林古蘭接了進去:“林古蘭少校,整個司令部都在等著您的大駕光臨,大家都聽一聽您的神奇經歷。”

一個少將很神秘地說了一句:“我就說過了,帝的封鎖,薄得象一層紙一樣。”

白秘書只能駁斥他的觀點:“林古蘭少校會實事求是向司令部匯報一切,您不必關心。”

會議室的門打開了。

但是彥清風從來沒想到封閉的會議室里是這么一個景象。

將星閃耀,這個原來寬敞的會議室擠滿了人,甚至還插了好些張椅子,會議室最中間的三維成象器已經成了全場的焦點,這些上將、中將和少將七嘴八舌地爭論著什么,他們拼命在相互說服、指責和攻擊對手。

好多將軍啊!在這個會議室至少坐著和站著二三十位將軍,彥清風勉強可以識別出他們屬于不同的戰斗,有的是巡洋艦分艦隊和驅逐艦分艦隊,有的則是要塞防衛部隊,還有的將軍屬于航空兵部門,還有艦隊司令部的參謀、后勤軍官。

這黑壓壓的一片人看到走進會議室的林古蘭,突然都停止發聲,而是以專注的目光注視著這幾位從天而降的小軍官。

白秘書他們都認識,他們關注的是林古蘭和她身后的一男一女。

林古蘭少校,大家在剛才的爭執之中已經多次聽到她的名字,也知道她是林超風的閨女,她的亮相給人以好感,當即就有人贊道:“果然是將門虎女,一個小少校太屈才了,來我們安恩吧,爭取明年就可以成為我們中的一員。”

至于林古蘭身后的一男一女,大家也是第一次見面,但是男才女貌,印象也不錯,白秘書當即給大家介紹:“林古蘭少校,這是她的兩位私人顧問。”

“彥清風。”

“雷燕萍。”

當彥清風和雷燕萍自我介紹完畢,會議上首最中間的一名上將拍了拍手說:“林古蘭少校來得正好,我們剛才正為你們的事爭論,說哪位賢才能配得林少校這樣的麗人,你瞧,大家爭得多激烈啊。”

這位自然是被稱為“丁婆婆”的第四艦隊司令官丁旭云上將,但是林古蘭也記得他另一個外號“安恩王,王安恩”:“能得丁上將和諸位厚受,古蘭不勝榮幸。”

但是林古蘭也知道剛才的爭論絕不可能這么簡單,丁旭云有大麻煩了,他很有可能失去了對局勢的掌控能力。

她以前曾以服務人員的身份參加過若干次第四十七分艦隊的最高層會議,知道軍事絕不對玩絕對民主那一套,第四十七艦隊這些最高層會議參與人數很少,一般只有七八人參加,多時也不過是增加到十余人而已,二十余人的擴大會議極其少見。

可是現在會議室里完全是亂成了一團粥,有發言權的將級軍官就有至少三十多人,還有至少七八位上校、中校,這么人不要說做出決定決策,恐怕爭個會議議程都要討論半天。

這代表丁旭云在小圈子的決策過程中得不到全力,只能召開擴大會議來統一認識,那是什么讓他們爭成這樣?

那邊已經有人發話:“還是別客套了,讓我們聽聽林少校是怎么說的,帝國的封鎖就是一張紙,一捅就破。”

林古蘭知道進入正題了。

這次所謂的“咨詢”一開始就帶著火藥味兒,這插話的中將就是開始稱贊過林古蘭,甚至還讓她跳槽到安恩來的那位,而丁旭云當初不甘示弱:“林少校,大膽得說,實事求是地說,有什么困難我們一定全力替你解決。”

他企圖一開始就給林古蘭的匯報定下一個調子,只是馬上就是喧嘩一片:“林少校,下次我帶著我的分艦隊替你護航。”

“我手上幾艘輕巡洋艦都是頂尖的。”

“我們航空軍要哪個戰斗師的小伙子?說一聲就是。”

顯然這些人是一心同丁旭云唱反調的,丁旭云的臉一下子就難看起來了,林古蘭則是很自然地回答:“謝謝了,我的天穹號極限能跑六十七節,巡航時速在五十星節以上。”

這顯然打消了主戰派的謀劃,白秘書附和林古蘭的意見:“沒錯,天穹號是條好船,我們艦里沒有一艘船能跟上他的速度。”

只是那位主戰的中將并沒有打消自己的想法:“可惜我們的戰斗機航程不夠,林少校,你們突入安恩沒遇到什么麻煩吧?”

林古蘭很輕松地回答道:“能有什么麻煩?我們是從奧德蘭人那里突破的,除了損失了一架護航戰斗機之外,我們沒遇到什么大麻煩,對了,麻煩諸位將軍,加緊點,我只有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后天穹就要返航蘭德里了。”

她這態度,簡直是帝國的封鎖線視若無物,這給主戰派給很大刺激,丁旭云不得不站起來說明:“棒極了,這次運來了多少物資。”

而此刻全場的注意力已經集中到了林古蘭身上,彥清風和雷燕萍成了孤單單的一對站在了會場的一角,只是沒有林古蘭的命令之前,他們必須。

彥清風正隨時準備等待林古蘭命令的時候,自己隨身攜帶的軍用手機靜悄悄地振動了兩下,彥清風不由一驚。

他清楚得知道,在A3區這么機密的核心會議室是屏蔽了一切手機信號,現在他能接到這條神秘的短信,那只能是雷燕萍發出來的。

他與雷燕萍的軍用手機是一對的,除了軍用手機的功能之外,雷燕萍還特意設置成子母機,即使沒有任何信號,但是兩個人的手機可以當磁石電話和對講機或是短信接收器來使用。

彥清風一邊裝作關注著林古蘭的講話,一邊悄悄地手指劃到了軍用手機上,接著整個身子微微一麻,他已經通過神經次元傳輸方式獲取了雷燕萍發來的短信。

“我把手槍帶進來了。”

彥清風壓低了聲音說道:“到時候約會的機會,不許和我搶著買單。”

他這話話里有話,自然是叫雷燕萍在發生變故的關健時候,把手槍交給自己。

雷燕萍沒有答話,彥清風在她身上掃了幾眼,想找出她把手槍藏在哪里,最后把眼神放在了頂起的尖峰上。

真聰明!

而此刻的咨詢已經不能稱為咨詢,火藥味越來越重,丁旭云上將已經大聲問道:“林古蘭少校,請告訴我,你到底運送了多少物資抵達安恩。”

“我說過了,四百五十噸食物和彈藥,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回程的燃料。”

“四百五十噸?安恩有一億人,他們一天消費一公斤食物也要十幾萬噸。”

那位好戰的中將再次活躍起來:“但是帝國更困難,他們的物資必須從幾光年外運來,所以我是不會同意存在什么藍色計劃,抵抗持續線!”

抵抗持續線?藍色計劃?林古蘭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大麻煩之中,因此她大聲指責:“什么抵抗持續線?丁旭云司令官,你想要投降嗎?決不!聯盟決不屈服于敵人的武力之下,我們必須戰至最后一刻。”

她這句話點燃了火藥桶,整個會議室全都寂靜下來了,連那位好戰的中將都不說話了,大家把目光集中到了丁旭云上將身上。

連白秘書都不敢發言,只有他的少數死黨好不容易開口說了一句:“胡說八道!”

丁旭云上將臉繃得很緊,那臉色比死人還難看,他猛得一拍桌子:“放屁!全是放屁!我丁旭云絕于忠于國家。”

“那請告訴我,持續抵抗線是什么?藍色計劃是什么?”

有人當即回答道:“林少校,您誤會了。”

這人屬于主戰派,但是他不得不說一句公道話:“藍色計劃和持續抵抗線是本艦隊是為了戰斗力到最后一刻前,為保存實力而預備的突圍計劃,絕對沒有任何與敵人妥協的意思。”

他想要緩沖一下殺氣騰騰的會議室氣氛:“我想知道你們給我們輸送來多少物資,這確實關系到下一步作戰計劃。”

林古蘭神情還是很緊張,她說道:“天穹號是一艘超高速公務艦,這次是試航,所以只載了四百五十噸,當然,我下次會多載一些,但是不會超過三千噸。”

但是她下一句話可以用誅心來形容:“但是我開一艘戰略運輸艦到安恩來,能改變什么嗎?丁司令官說得很好,安恩一億人,一天光食物至少要消耗十幾萬噸,所以,丁司令官,這樣的借口就能出賣安恩嗎?你這個叛徒!”

丁旭云這下子是撕破臉皮:“放屁,目無上官,把她給我拿下。”

只是彥清風動作更快,他已經把一把92F手槍對準了丁旭云。

雖然這是一把太古時代的舊式自衛手槍,威力嚴重不足,但是這一刻,它卻主宰了整個會議室。

這是整個會議室里唯一的一件自衛火器,即使是丁旭云隨身攜帶的手槍都被留置在警衛的手上,雖然在場下的軍官們無不身經百戰,但是這一刻卻是應變不即。

大家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到現在這個樣子,那位最主戰的中將都無法理解眼前的情況。

有人剛想說話,彥清風已經打開了手槍保險,劍拔弩張地說道:“我等聯盟軍人,自當為國盡忠!有敢替叛徒說話者,我一槍斃了他!”

他手槍槍口稍稍放下:“忠于聯盟的,舉起左手,誰最后一個舉手,我斃了他。”

彥清風一聲怒吼,登時是全場皆驚,紛紛舉起了自己的左手,即使是丁旭云最信任的幾個軍官也爭先恐后,生怕舉得太遲就被彥清風一槍擊斃。

只有丁旭云面色灰白,好一會才緩緩地舉起手來,但沒舉到一半,林古蘭已經訓斥道:“丁旭云,你這個叛賊,國家以安恩托付于你,你就是這么回報國家?”

滿座三四十人,都把目光指向了丁旭云,還不忘關注一下彥清風那黑森森的槍口。

就是這么一個連軍銜都沒有的小人物,現在把整個第四艦隊的幾十位將官玩弄于指掌之間,無論事后如何,歷史上都會有這位彥清風的名字。

真是個瘋子!但就因為他是個瘋子,所以大家才不同與他同歸于盡,這種太古地球時代的自衛手槍威力很弱,一萬把加起來也不夠一發離子炮彈,但是誰也不敢招惹他。

如果有一位步兵軍官來參加會議就好了!

那邊彥清風已經說了:“我這把步槍也就十五發子彈,即使一發子彈干掉兩個,也不是大家的對手,有勇氣的人就上來吧。”

看著那劍一般的眼神,沒有一個軍官敢靠近他,而是轉身關注起了丁旭云。

林古蘭還在繼續指責丁旭云:“叛賊,你想出賣安恩嗎?”

丁旭云的左手只舉到了一半,他始終沒擠出一個字來。

總算有人替他說了一句公道話:“林少校,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大家可以講清楚。”

林古蘭還沒有回答,已經有人說了一句:“丁司令官,你真的要出賣安恩?”

“放屁!”丁旭云爆發了:“我對得起安恩,對得起國家,林古蘭,你……”

只是他還沒有爆發完,詢問他是不是要出賣安恩的這位少將又說了一句:“那你為什么與帝國的軍使接觸?”

“軍使?”所有人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丁旭云居然會同帝的軍使有過接觸。

他可是第四艦隊上將司令官!

那個十分活躍的主戰派中將一下子就舉著左手站了起來:“鄭樹龍,這是真的?”

在他身后,幾個主戰派已經躍躍欲試了,而全場的情緒已經如同引爆的火藥桶一般,眼神都帶著殺氣。

鄭樹龍少將見話已經收不回來了,也下了狠心:“我用人頭擔保,前兩天是白錦旗去六號船塢接的人,以為做得很隱蔽,但是他們騙不過我,他們什么都換了,但那雙鞋子是飛亞龍的。”

這話一出,軍官們開始小聲議論起來了。

“什么是飛亞龍?”

“帝國的民用牌子,走的中端路線,老鄭眼真尖啊。”

“我想起來了,是那兩個人啊!我還以為是丁司令官的家屬了。”

而那位主戰派中將則在柳青云槍口之下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這接觸軍使的事,都有誰知道?”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所有的軍官都異口同聲都作出這個回答,特別是一位上將副司令官和艦隊參謀長都作出了否定的回復之后,大家的反應并不是松了一口氣,而是惶恐起來。

一位上將艦隊司令官要背叛聯盟?

丁旭云不得不替自己辯白:“鄭樹龍,你血口噴人!胡說八道,放屁,你這個落井下石的小人!”

鄭樹龍也毫不客氣地罵回去:“你敢說你沒通敵嗎?那軍使是從哪冒出來的,白錦旗,你說!”

現在大家的壓力都轉到了白錦旗的身上,作為丁旭云的軍事秘書和實質上的私人秘書,他從替丁旭云招妓到安置二奶無所不從,肯定是知道內幕。

白秘書越來不自然了,他知道自己必須替丁旭云扛著,但是很快有人企圖找出了更多的證據:“我想起來了,那兩個人肯定被白錦旗安置云江賓館,白錦旗不要以為你那有個女人替你看著,就能人不知妖鬼不覺。”

那位自承不知情的艦隊副司令也發話了:“你那個女人不錯,別耽誤了他。”

這話里的意思誰都清楚,眼見著這位一向和丁旭云不和的副司令官發話,白錦旗只能被壓出了一句話來:“我確實奉命和那邊有過一點接觸,但是我沒根本不知道到底談了什么。”

“奉了誰的命令?是誰在和那邊談?”

但不用更多的回答,幾個丁旭云的死黨已經被人看管起來,而丁旭云自己更是被五六位中將、少將圍住了。

林古蘭揮揮手,示意彥清風把手槍收回去,但是彥清風手握得更緊了,他把自己的一切都賭在林古蘭身上。

丁旭云身上“內奸”的嫌疑已經無法洗去,看著自己的親信都被看管起來,他發出了一聲低吼,然后才說道:“放屁,我丁旭云是常堂第四艦隊司令官,聯盟上將,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令人不恥的事。”

現在彥清風站了出來:“那我問你,為什么到現在為止,虎牙要塞還不實施全面軍事管制,甚至還不進行物資限購!”

“我絕不相信那是無能,因為太無能了!”彥清風落井下石:“難道一個老資格的上將司令官,連在戰前要進行全面管制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嗎?”

這也是所有人要知道的,第四艦隊內部之所以會出現主戰派和溫和派的強烈分歧,以致于丁旭云無法壓制,甚至不得不擴大這樣規模的軍事會議來達成共識,就是丁旭云之前的表現實在太軟弱了。

“沒錯!別說了,物資管制,現在連飛翼都在照常跑,一天下來要消耗多少燃料。”

“別告訴,丁司令官你連動員計劃都忘了執行了,到現在為止,只有三萬四千人被補入部隊。”

“還有,為什么不啟用封存戰艦和戰機?我們損失了那么多單位,可是到現在卻根本沒整補過?”

丁旭云憤怒地一拳揮了過去,這個罪名太重了,即使他在云襄的后臺權勢最重,也根本保不住他。

但是他很快被制住了,他如同一只斗敗的公雞地吼道:“我沒有背叛聯盟,我是忠于國家的。”

現在林古蘭直接抓住了他的衣領:“那帝的軍使是怎么一回事?”

他即使有十張嘴也說不清這一回事,他吼道:“你們太無敵,你們眼中沒有安恩的一億人民嗎?”

安恩的一億人民?我們太無知?

沒有一個軍官能理解丁旭云的思路,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無法理解,你是第四艦隊上將司令官,不是安恩紅十字會會長!

在這瞬間,許多過往的恩怨被提起,丁旭云既然被稱為“丁婆婆”,那自然是大權獨攬,大事要抓,小事也絕不放過,往日受氣的小媳婦異口同聲地罵道:“我早就看出他是叛徒了!”

“他在安恩這些年,對安恩的防務只有破壞,沒有任何建設。”

“沒錯,我們封存的一批預備機到現在都不知去向,這都是這叛徒的陰謀。”

軍官的炮轟讓丁旭云咆哮了一回:“我和那邊是在談星際戰爭公約的問題,你們也不想,戰事一開,會有多少人死亡?是七十萬人還是七百萬人?甚至是七千萬人,安恩有一億人啊!”

你說我們太無知?軍官們有著深深的無力感。

一位上將司令官和對方的軍使談遵守星際戰爭公約的問題?這也太弱智了吧,這種謊言也想拿出來蒙人?

大家都清楚知道星際戰爭公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是建立在均穩的基礎之上,只要有足夠的實力,那不是擦屁股的紙巾嗎!

當然,由于帝國與聯盟實力雖然有較大差距,但是拉開不大,所以雙方對星際戰爭公約執行得還算可以,只是偶爾打些擦邊球,比方說讓巡洋艦停留在近地軌道實施定點掃除任務。

“只有幾百萬人居住在虎牙要塞,一億人當中百分九十九都居住在大氣層內,帝只要推一顆小行星下去,會有多少人死亡?”

好吧!這確實是違反星際戰爭公約的行為,但是和你有什么關系?帝還這么敢明目張膽推一顆小行星砸下去?你們真的和帝國間諜談這個,你是怎么混上艦隊司令官的位置?

大家的質問把丁旭云掃暈了,倒是彥清風最干脆:“大家相信他的話嗎?還是想想怎么善后吧!”

大家回頭看了一眼彥清風,再看了一眼他身邊的林古蘭和燕雷萍,好家伙!

一個小小的少校,加上這么兩位連軍銜都沒有的文職,就把一個上將司令官搞下去臺了,而且丁旭云這一輩子是別想翻身了!

雖然他百般否認通敵的罪名,但是也承認了擅自與帝國方面進行接觸的事實,有這一點就夠了,因此那位好戰派里最活躍的沈中將出面了:“我們一致都要求立即停止丁旭云的職務,離職審查,還有,白錦旗,賀明……”

他點了幾個要求離職審查人員的名字,他每點到一個人,就有軍官把點到名字的人看管起來,最后他作了一句:“事情是會搞清楚的,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接下去……”

沈中將看了一眼艦隊副司令官和參謀長:“我第四艦隊暫時由張副司令官和參謀長聯合主持,并請云襄盡快任命新的艦隊司令官。”

丁旭云還在那里象牢騷不斷的怨婦那樣訴說自己的委屈,但是他注定成為這場兵變的最大犧牲品。

跟下去張副司令官和參謀長這兩員上將都快樂地接受了自己的新命,只是在目前內外聯系斷絕的情況下,新的艦隊司令官只能在他們之間產生,接下去肯定會有一番龍爭虎斗。

“我們必須加強防務,軍事動員得抓緊,物資管制要強化,還有,立即啟用封存的舊式戰艦和戰斗機……”臨時的艦隊司令部一上任就全力表現自己同前任的完全不同:“有人浪費了太多時間了,我們必須抓緊。”

只是現在彥清風提出了異議:“我插一句,我們確實必須抓緊,但是第一件事是警衛營……”

沈中將作為典型的好戰份子,當即站了起來:“我來處理,警衛營是當務之急。”

任何時候,警衛營都是司令官經營的重中之重,時刻也不能放松,艦隊司令部警衛營同樣也不例外,是丁旭云的核心力量之一。在眼下這種情況之下,警衛營將是最大的變數。

幾名將軍和校官打開了會議室的大門,彥清風瞄了林古蘭一眼,林古蘭沒有阻止的意思,當即握著手槍自告奮勇跟上去:“我也來。”

他這把微不足道的半自動手槍在剛才的會議室已經改變了歷史,若是遇到抵抗也能再改變一次歷史,而沈中將已經帶隊朝著警衛營營部走了過去,臉繃得很緊:“把你們營長和幾個連長立即找來,我有事要交代,還有,把你的自衛手槍交給我,對了,把劉飛也找來,讓他帶自己的排過來,不管現在執行什么任務,立即過來,就說我讓他過來。”

警衛營的干部都是高配,營長是上校,副營長和三個連長都是中校軍銜,但在一位中將和三位少將的面前,下了自衛手槍的他們什么都不是,沈中將第一時間下達了命令:“經艦隊司令部研究決定,胡雷不再擔任警衛營營長之職,另有任用,艦隊警衛營工作暫時由……”

他立即對警衛營的人事進行了大規模調動,又挑了兩個信得過的干部抓住警衛營的要害位置,說完之后又詢問了一句:“還有什么補充沒有?”

彥清風補充了一句:“建議一連一排轉隸到二連,二連三排轉隸到一連,三連一排……”

沈中將很贊同這個提議:“不僅要警衛營內部進行調整,艦隊警衛營要同監護連也要進行適當的調動。”

“立即執行,今天就命令落實下去,有拒絕執行的干部,一律軍法處置。”

看著這場面,警衛營營長險些跳起來:“為什么要免去我的職務?這個任命有沒有經過丁官司令官的同意?我要正式的任免命令。”

他帶頭鬧事,警衛營的一些軍官們也喧嘩起來,要知道這可是丁旭云經營多年的基本力量,彥清風已經喝道:“想要正式的任免命令?上軍事法庭說去!”

他一記左手拳就轟了過去:“上軍事法庭吧!你敢拒絕服從艦隊司令部的命令?告訴你們,從現在開始,變天了,第四艦隊不姓丁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是被一拳打倒的胡雷聽到這句話之后拼命地想從地上跳起來,卻被一群警衛營的軍官按住了,沈中將大聲喝道:“有抗拒命令者,一律當場擊斃。”

面對一位中將,警衛營的少數軍官尚有一點點勇氣對抗,但是現在彥清風已經把黑森森的槍口露了出去,再看到營部的衛兵已經換了一排人,軍官們只能服從命令:“服從命令。”

接收警衛營此后還費了些波折,但是接收鄰近的監護連卻相當順利,軍官們雖然對莫名奇妙的命令無所適從,但卻忠實地服從了命令。

接下去是把整個司令部控制在手上,丁旭云這么多年的經營,需要離職審查的人絕不在少數,但是彥清風卻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不必著急,警衛營在我們手里就好了。”

“好,我也是這個想法。”沈中將卻是問了一句:“想不想來安恩?”

來安恩?

彥清風不假思索地答道:“我暫時沒有跳槽的人生規劃。”

沈中將卻是相當欣賞:“人才難得,才是個參照中尉待遇的文職,到安恩來,我保證待遇比天獅好。”

彥清風很客氣地回絕了:“我們大小姐已經答應回去后就給我破格晉升參照上尉待遇了。”

“參照上尉待遇,那算什么東西!”沈中將拉著彥清風的手說道:“到安恩來,我別的不敢保證,只保證明年你能升少校,正格的少校,咱們聯盟軍有規矩,文職轉現役軍官,一律降一級處理,你那個參照上尉待遇轉成現役軍官,也就是個中尉而已。”

彥清風還是第一次知道有這么一種說法,但是他還是十分堅定:“非常感謝沈中將,但是我放心不下大小姐啊!”

“你這個人啊,太寬厚了!”

彥清風卻是輕輕嘆道:“那是因為我讀過一點書,知道漢田延年故事!”

這只是一個插曲而已,整個司令部的接收前前后后花了一個小時,會議室里的將軍們紛紛露臉,把整個安恩都控制在他們的手上,接著就開始瓜分丁旭云的遺產了。

他開了不少眼界,知道一次成功的軍事政變是怎么搞起來的,沈志云中將在掌握了警衛營以后,第一個就抓住了通訊中心,切斷了安恩對外的一切聯系,接下去才是一個部門一個部門接收過去。

但在接收通訊中心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他們就立即爭取各個戰斗艦艇支隊及航空師、要塞守備區下的旅級單位,將軍一個個打電話過去,讓這些上校與少將級別的主官表態。

丁旭云雖然做了八年的第四艦隊司令官,但是這么多將軍一開口就是,讓主官作出正確的選擇:“你是不是忠于聯盟,忠于聯盟的正義事業?還是忠于某個竊據高位的聯盟叛黨?現在是你做出選擇的時候。”

前前后后大半個小時,差不多有六七十位這個級別的主官表達了的態度,沈志云和幾位解決丁旭云的核心人物才覺得差不多了:“好了,可以向云襄和賀蘭發請求更替司令的主官。”

幾分鐘之后,幾乎每一個參加解決丁旭云的將官都是滿面紅光,只是時不時有人往廁所跑。

“鑒于原第四艦隊司令官丁旭云有嚴重通敵行為,并故意破壞虎牙要塞戰備工作……業已將其離職審查,現第四艦隊全面工作暫由張副司令官及龍參謀長主持,請總部及早選定司令官人選……”

這封電報內容不多,但是每一個字都在賀蘭戰區總司令部扔下一顆反物質行星炸彈,幸虧有資格知道內情的屈指可數,不然就把整個戰區司令部炸飛了。

即使是這樣周杰大將也是六神無主,他一邊擅抖一邊朝著灰奉中將詢問道:“這到底怎么了?你和丁旭云交情不錯,你來說說!”

灰奉中將也擦了一把汗,他雖然與灰奉有點交情,但是這封電報讓他清楚丁旭云是保不住了:“也發到云襄去了?”

“嗯!”

“反正不管怎么樣,以后丁旭云不能起用了,至少是不能大用了。”

如果丁旭云是忠于聯盟,那他被第四艦隊的將官群起拿下,那就是能力問題了,不適合獨當一面,如果他是帝國潛伏的叛徒,那結果也可想而知。

周杰也清楚得知道這個結果,但是灰奉這話解不了他的燃眉之急:“估計過幾分鐘云襄就要來了解情況,可我們知道的,和他們知道的一樣多,你趕緊聯絡一下安恩,看看他們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同樣的震動也在云襄引發大風暴,雖然有資格知情的大人物同樣不多,但是很快,幾通很有份量就直通安恩。

沈志云就接到了他那位老上司的電話:“老司令,你好,是我,志云,我知道你肯定問丁旭云的問題。”

他這位在云襄都極有份量的老上司還在替丁旭云作著最后的努力:“到底出了什么問題?你搞出來的?我說過了,你和丁旭云不需要鬧得這么僵,他已經干了八年了,你不擠走他也只能在安恩再呆兩年。”

沈志云立即訴苦:“這不是個問題,現在的問題是丁旭云不走都不行,這事鬧大了!”

老上司不理解:“怎么一個鬧,丁旭云在云襄有的是人,你把他搞下去,小心收不了場。”

沈志云苦笑道:“已經有人在對丁旭云誘供了,他擅自與帝軍使談判,是不是受了云襄某些人的指使,這次搞不好,不僅安恩和賀蘭要動,云襄也要動一動。”

老上司這才慶幸自己沒有隨意出手,否則連自己也都載進去:“怎么回事?和帝擅自進行談判?這事查實了沒有。”

沈志云帶著火氣應道:“證據確實,他自己都承認了,只是說自己和那邊談遵守星際戰爭公約的問題,您信不?現在在查的大問題主要是兩個,一個是企圖投敵,還有一個是破壞戰備,這個更不象話……”

他控訴了一番丁旭云是怎么破壞戰備之后,又轉了話題:“這次人事調整,老司令,你得替我想想辦法,丁旭云拿下的位置我不敢想,可是空出的一個上將缺,老司令一定要替我想想辦法。”

老上司知道自己這個老部下也曾擠走了兩個參謀長,是個真正的強勢人物:“我給你想想辦法,這次能把丁旭云拿下,你功勞很大,得在這方面著手,這次的有功人員還有誰?”

“這……”沈志云壓低了聲音:“第四十七分艦隊林超風的女兒,沒錯,就是林古蘭少校,第一個揭穿了丁旭云通敵,首功第一,她帶的兩個文職功勞也很大,當然小沈也沒辜負您的期望,就請您拿個章程。”

打完電話之后,沈志云只覺得渾身滾燙,這次即使補不上上將缺,也會因為這份奇勛在幾年這內升上去。

只是他必須把這份奇勛落到實處,絕不能讓丁旭云翻身,只是剛想到這時候,他的副官已經高呼:“老板,出事了!”

“有突擊艇擅自起飛了!”他的副官答道:“沒有任何上級命令!”

彥清風在旁邊聽到這一句就問道:“突擊艇里是誰?往哪飛?”

“是張新荒上校和劉易斯上校,他們正在朝若水第二跳躍點附近飛去。”

“是丁旭云的人?往帝控制地帶飛行?”

沈志云的秘書作了肯定的回復,彥清風輕松了:“丁旭云,再也翻不身了。”

陣前投敵的罪名徹底坐實了。

這兩個丁旭云重用的上校叛逃的消息第一時間從安恩傳遞到了云襄和賀蘭,電話那邊的人有的興奮地準備分果果,有的人則是長嘆短嘆,有的拍掌叫好,還有的人覺得焦頭爛額,差點就要摔手機,還有的人則是陷入了深思之中。

丁志云中將對于這件事情也作出自己的判斷:“立即上報張副司令官和龍參謀長,請航空部隊立即作出攔截的準備!”

很快指揮室里因為這兩個上校的叛逃而擠滿了人,會議室的將軍都關注起了這兩個叛徒的情況:“張新荒就是那個后勤部的處長吧?平時挺老實的,怎么丁旭云一出事,他就跑了。”

“預謀已久,還能怎么說,我聽說了,他們一聽說丁旭云出事連東西都沒收拾就準備跑了。”

“劉易斯?那也是丁旭云用的人啊!”

彥清風也在看著屏幕上的信息:“張新荒,艦隊司令部后勤部處長,上校軍銜……嗯,這七個人都跑得很倉促,連家屬都沒帶啊。”

他正琢磨的時候,一只小手在他臉前揮了揮,接著他看到雷燕萍的笑臉:“燕萍,大小姐?”

林古蘭此時臉帶微笑,比起平時更多點了女兒家溫柔意味,看不出她剛剛搞下去一個上將艦隊司令官:“餓了沒有,一起去吃點東西吧。”

彥清風有點遺憾地說道:“可惜吃不到大餐。”

就在指揮室對面有一個智能化的自助餐廳,林古蘭帶著自己的兩名下屬走了二十米:“司令部附屬的餐廳,這里的味道應當不錯。”

這個電子餐廳有著濃厚的軍方色彩,只看到一名文職人員面無表情遠遠地坐在那里,林古蘭也不理會她,直接在觸摸屏上確認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想吃點什么?”

這里只提供速食食品,不過條件比短劍號要好得多,廚師機甚至還可以現場制作面食和湯水:“隨意吧。”

林古蘭點了幾個飯菜,售賣機很快拋出了幾個飯盒、罐頭、熟食、飲料:“我們現在來得正好,平時這里絕對不少人。”

A3區平時有幾百名人員,而且在這里工作沒有時間觀點,餐廳自然少不了就餐的人員,只是現在丁旭云被林古蘭搞下臺,誰還有心思來這里吃飯,三個人很快找到了一個不錯的位置,林古蘭熟練地幾下,鋼化玻璃從天而降將三個人的位置變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彥清風詢問了一句:“丁旭云他們也來這里吃飯?太寒酸了點。”

林古蘭答了一句:“他們有自己的小食堂,但是只有將軍才能進去,嗯,真正的將軍,享受少將待遇的文職也不行。”

彥清風打開了一個罐頭:“挺好吃的,比我們短劍號上的牛肉罐頭要好得多。”

“那和米蘭科比怎么樣?”

雷燕萍笑了:“在米蘭科,罐頭可是奢侈品。”

林古蘭隨開了可樂罐:“這次你們倆表現都不錯,尤其是清風表現得特別好。”

彥清風現在也熟悉了林古蘭的行事風格,他很隨意地答道:“還是大小姐有能耐,輕輕松松就把丁旭云搞下臺了。”

“我不是說這件事。”林古蘭把可樂遞給了雷燕萍:“可惜這里沒有大餐,不然我就可以省錢了。”

她話題一轉:“丁志云讓你過去,你直接就回絕了,表現得很好。”

這件事雷燕萍并不知情,她詫異地問道:“有這事?”

彥清風對于自家這位大小姐的本領佩服得五體投地,這事發生還不到一個小時,而且當時丁志云身邊只有那么幾位將軍,怎么就傳到了林古蘭的耳朵里。

“大小姐,我沒去。”

“我知道你沒去,回得很干脆。”林古蘭表示非常欣賞彥清風的選擇:“放心了,我是不會讓老實人吃虧的。”

對于自己通過這次忠誠度測試,彥清風也很高興:“還是跟著大小姐您有前途,咱們干一杯。”

“干一杯!”林古蘭對自己的部下非常滿意:“你在會議室那一拔槍固然是好,但是能拒絕丁志云的招攬,那更是極好,對了,你現在多大?”

“二十二歲。”雷燕萍笑了:“比我好幾歲了,居然要同我這個姐姐約會。”

諸事順利,又有美人相伴,彥清風覺得自己有點醉:“女大三,抱金磚,我就是想追個姐姐。”

林古蘭卻是說:“二十二歲?是年輕了點,丁志云讓你過去,說明年給你升少校?你信不?”

“不信!”

這也是彥清風直接拒絕丁志云招攬的原因之一:“跟著大小姐您,難道還混不到一個少校。”

“有見識!”林古蘭也放開了,她興奮起來,說話也沒什么顧忌:“都是自己人,就不說什么客套話了。”

“我今年二十七歲,條件什么你也知道,可以說是得天獨厚,可也只是少校,當然了,這次咱們三件下來,一個中校跑不了,但也只能是中校,聯盟的慣例,除了死人之外,沒有人能連晉兩級軍銜。”

“還有看到速翔上的亞波叔叔沒有,那是整整十三年的老少校了。”

“你二十二歲,立有戰功,如果到安恩來,我估計晉一級,還是文職,參照上尉待遇,然后丁志云明年不可能給你轉現役軍官,他這人夠強勢,擠走過一個分艦隊副司令官和兩個參謀長,但是他能耐太大,也就是讓你有個中尉軍銜,所以他肯定是給你一個文職參照少校待遇。”

彥清風也不說“大小姐英明”之類的客套話,他當即咨詢:“那一步怎么走?”

“上尉升少校,這是道關卡,就得磨了,去了安恩,始終只能是文職,遲早會遇到天花板,最后卡在參照上校待遇和參照少將待遇上。”

彥清風知道林古蘭比自己更熟悉軍隊中的內情:“那么,我在天獅的話,能有什么辦法?”

“有什么辦法?”林古蘭也很干脆:“三十歲的少將我不行,你也不行,但是我敢跟你打保票,你們倆個跟著我,上校軍銜固然是跑不了,少將軍銜有一半機會。”

她說得是實話,上校升少將這個門檻太難跨越,即使她全力,彥清風和雷燕萍也只有一半的機會:“不過想要升少將,首先得有艦長的資歷。”

“艦長資歷?”

“沒錯!”林古蘭已經早有謀劃:“所以我現在就準備把天穹號交給你們。”

雷燕萍作為一個女人,在交際方面是有優勢的:“天穹號?這艘船至少價值兩億七千萬。”

“征用民船而已。”林古蘭很大方:“不如你們要小心,這船燃料消耗太大,不過拿來跑蘭德里-安恩航線最合適不過了。”

彥清風深知林古蘭的良苦用心,別看他和雷燕萍掌握“天穹號”只是一件小事,就是在聯盟軍的傳統之中,想要晉升將軍,必須有一份艦長履歷,沒有艦長履歷,即使能成為將軍,至少要延誤三五年,以至于一些與艦艇無關的技術型軍官,也千方百計地弄一個艦長履歷。

這并非是成文的規定,而只是慣例而已,但是慣例的力量是如此強大,在法律層面上,文職與現役軍官沒有任何區別,但是實際操作中,聯盟的文職人員轉任現役軍官必須降一級,也就是這樣的慣例,以至于象林古蘭也寧愿耽誤一兩年晉升少校也要按班就步地成為“短劍號”艦長。

彥清風只是詢問了一個細節:“那接下去我們還是文職?這樣我們沒有指揮官啊。”

林古蘭已經成竹在胸:“因為是征用民船,所以你們兩個文職才能擔當艦長的職務,不過我會在船上派一批現役人員協助你們,放心,都信得過。”

她手上有足夠的資源,彥清風也絕對信得過她:“那好啊,我們干一杯。”

“干一杯!”雷燕萍也舉起了手上的易拉罐:“為了我們的事業!”

“為了我們的事業!”

彥清風一飲而盡,把整罐可樂一滴不剩都喝進去了,肚子都漲起來了,不過心情很是愉快:“這一回大小姐你太出色了,居然把丁旭云搞下去了。”

“這又不是什么好事!”林古蘭答了一句:“你以為沈志云擠走兩個參謀長一個副司令是好事?不過也沾了你們倆的光,這一回我有三件奇勛,看云襄那些老頭子怎么辦?”

米蘭科中轉站以弱克強大破帝是第一件奇勛,親率天穹號突入安恩是第二件奇勛,而把丁旭云搞下臺去,則是第三件奇勛,一想到兩個小時前彥清風拔槍的英姿,雷燕萍就贊道:“沒錯,三件奇勛,以后寫回憶錄都可以寫幾十頁了,好!我給你們倒上。”

她從餐桌旁的智能櫥柜里找出三個玻璃杯來,然后拎起一瓶葡萄酒來:“這一杯先為我自己,能把手槍帶進去。”

“這一杯給清風,為了臨機立斷的拔槍英資。”

“這一杯是林姐的!”彥清風對林古蘭佩服得五體投地:“為了林姐的慧眼與勇氣,這么短的時間就找出丁旭云這個叛賊的證據與破綻,了不起。”

林古蘭很嘲諷地舉起了酒杯,然后搖了搖玉首:“不是,我沒有任何證據,我是故意的。”

“故意?”

林古蘭玩弄著酒杯:“沒想到吧?我沒有任何證據,完全是無中生有,惡意構陷,你們剛剛是把腦袋賭出去了,我不想欺騙你們。”

“但是賭贏了不是。”彥清風雖然不了解內情:“再說了,大小姐怎么可能會這么不明智,肯定還有后著不是。”

一想到丁志云招攬自己的言語,一個小時就完全落入了林古蘭耳中,而且連內情都知道了,彥清風就認為林古蘭在第四艦隊肯定還布有不少棋子。

“不,純粹是私人恩怨,私人恩怨。”林古蘭眼神有點迷茫:“但這是我最好的機會了,再過一百年都找不到這樣的機會了,有可能毀了自己,但丁旭云也肯定沒辦法干下去,不過能演變這樣,還得虧了清風那一槍,我到現在仍是心有無限感觸。”

她低了頭去,輕聲說道:“從今以后,只要有我林古蘭的好處,就虧待不了你們,我有肉吃,絕不叫你們喝湯。”

“大小姐!”

“林姐!”

彥清風回想當時的情況,如果自己不果斷拔槍的話,事情的演變說不定會象林古蘭說的那樣,演變成兩敗俱傷的局面,已經失去眾多將軍信任的丁旭云受到林古蘭的通敵指責之后,想必沒辦法在艦隊司令官的位置呆下去,但是林古蘭說不定也會前途盡毀--雖然她有一個好父親。

唯一的意外就是丁旭云今天的表現和白癡差不多,彥清風完全無法理解這個稱為“安恩王”的男人居然就這么一塌糊涂地失敗了。

林古蘭閉上了眼睛,繼續輕聲說道:“沒錯,私人恩怨,惡意構陷,把丁旭云搞下臺,估計我要出名了,整個聯盟都會知道林古蘭的名字了。”

“但是丁旭云確實陣前通敵了,大小姐判斷得沒錯。”

“我說過了,那是惡意構陷,純粹的人身攻擊,只是沒想到本小姐蒙準了!”林古蘭喝了一小口葡萄酒:“我就是不明白,丁旭云堂堂的上將司令官,居然這么不堪,早知道我應當早點來。”

說著,林古蘭隨手從身上取出一個粉色的精致錢包,順手把一枚全息相片放在桌上,鮮紅的葡萄酒灑了下去,和著林古蘭的淚水,都融入了這張照片。

彥清風瞄了一眼,那是一個相當年輕俊美的女孩子,笑得很甜美。

不知道她有著什么樣的故事,以至于林古蘭居然要把一位上將艦隊司令官搞下去--更大的問題是她居然成功了。

雷燕萍作為女人,在這種場合總是有著許多便利,她輕輕地安撫著林古蘭,而林古蘭顯得很平靜,只是交代了一句:“我的人是不會吃虧的。”

彥清風不愿掀起林古蘭過往的傷痕:“是的,跟著大小姐是不會吃虧的。”

林古蘭已經擦去淚水:“是啊!光憑你拔槍的那一瞬間,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吃虧。”

彥清風拿起了葡萄酒杯:“再來一杯,為了今天,為了明天,也為了我們的事業。”

雷燕萍已經提起了葡萄酒瓶:“好,為了今天,為了明天,為了我們的事業!”

“為了今天,為了明天,也為了我們的事業!”

林古蘭一飲而盡,把酒杯放在照片之上,那全息照片的女孩子似乎笑得很甜蜜。

笑得很甜。

她再不需要這張照片了,隨手從錢包取出了打火器,把全息照片拿了起來。

相片點著了。

火光中的女孩仍然笑得很甜,她是如此美麗。

當彥清風他們再次出現在指揮大廳的時候,發現這里甚至比他們去吃飯時更加緊張了,將軍們的額頭都流著汗,大聲吼叫著,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彥清風在大屏幕上看不出什么來,就只能嘗試地詢問道:“大小姐,發生了什么事?”

林古蘭也看了一會,沒有什么收獲:“好象是在抓捕那艘突擊艇,難道又有人叛逃了?”

“沒!”說話的是丁志云:“現在我們還逮那艘叛逃的突擊艇,但是很麻煩,我們找個地方地方說話。”

彥清風看了一眼:“小行星帶?”

“還要麻煩一些,是隕石帶,戰斗機跑得太快,護衛艦太大,除了突擊艇之外,誰也不敢進去。”

他并沒有說帝也有出動的跡象,搜索部隊現在隨時有可能被迫返航:“出動了戰斗機五個中隊,可是只能先把隕石帶封鎖起來,我們在考慮出動突擊艇隊前去搜索,我們坐那聊會。”

“真夠麻煩。”林古蘭答了一句:“而是大麻煩,幸虧沒有第二次叛逃。”

這時候他們已經把鋼化玻璃降下來,他們的位置又是一個獨立空間,外面的人絕對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

“不,現在的問題比第二次叛逃麻煩得多。”丁志遠直接了當地說道:“所以需要您的幫忙。”

這是對口供來了,林古蘭顯然是猜到了什么:“有賬實不符的問題?但是各個艦隊都存在這問題,對不上不算大問題了。”

“我寧愿沒清點過。”丁志遠笑得很苦:“大麻煩了,有一筆八千萬聯盟幣不知去向,但這不是問題,咱們聯盟還缺這八千萬不成?艦隊作為預備機的雷鷹機短少了十二架,也不是大問題,偏偏是在封存裝備上出了大問題。”

聯盟軍各個艦隊與分艦隊都會將退役的武器裝備中有價值的一部分封存起來,以做應付全面戰爭之用,之前丁旭云不知道為什么始終不肯啟用封存裝備,為此在動員上也拖拖拉拉。

新的艦隊司令部自然要顯示與自己前任司令官的不同之處,所以上任之后的第一件就是命令啟封庫存的武器裝備,但是麻煩上身了,這個麻煩甚至一枚反物質行星炸彈還要麻煩。

丁旭云很無奈地說道:“這件事根本就是丁旭云惹出來,但是現在我和張副司令、龍參謀長都必須替他承擔起責任來。”

“短少了多少?”

“還有完全清點出來,但是庫存的火花突擊艇定數八十艘,現在只有一半,箭式戰斗機應當有一個師的庫存裝備,但是只有一個團七十二架,三分之一的定數,更要命是戰斗艦艇……”

“封存的戰斗艦艇也敢動?”林古蘭知道封存裝備是個禁區,而戰斗艦艇是禁區中的禁區,他父親在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敢在這上面動過腦筋:“丁旭云瘋了。”

“初點清點已經發現有十六艘超輕型護衛艦不失去向,甚至連閃電級護衛艦都有六艘不知去向。”

林古蘭發現彥清風對這些型號頭大,當即補充了一句:“閃電級是短劍級的前身。”

彥清風點點頭,封存幾艘短劍級的前身算不了什么,人家的預備機當中都有雷鷹這種好東西,至于火花級突擊艇天獅這邊還是主力裝備,安恩已經直接退役了。

“驅逐艦和巡洋艦沒問題吧?”林古蘭嘗試地問了一句:“這上面要出問題的話……”

丁志云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至少驅逐艦兩艘不失去向,還有一艘輕巡洋艦也有可能……”

現在連戰斗機、突擊艇和主力作戰艦艇都能不知去向,至于封存的各型激光炮、質子炮、離子炮也肯定有一大堆神秘失蹤,至于步機槍、自衛手槍之類,自然也不能幸免。

“后勤部恐怕會有不少人上軍事法庭。”林古蘭答了一句:“難怪那兩位要跑,想要我說什么?”

丁志云補充了一句:“庫存的燃料和作戰物資也有賬實不符的問題,數額不小,但不是大問題。”

是啊,無論是哪個國家,對于各型戰斗艦艇的流向控制得非常嚴格,現在遇到了這么大的問題,搞不定會把整個艦隊司令部都一掃而光,難怪丁志云要同林古蘭忙著對口供。

“好吧,需要我講什么,我照實就是講。”

林古蘭的意思自然不是照實講,而是照著第四艦隊司令部的意愿來講,當然丁志云也不會虧待林古蘭她們。

“OK!”丁志云大致地說了一下,也就是林古蘭這次能揭穿丁旭云的偽裝,完全是得到第四艦隊諸位將領和中高級軍官配合的緣故:“不會虧待諸位的。”

他已經準備好了回報:“五百萬聯盟幣,作為天穹號這次突入安恩的嘉獎,怎么獎勵由林少校自由分配,還有……”

他遞過一張銀白色的卡片:“聯盟第一銀行的旅行卡,到聯盟哪里都可以提取,林少校這張一百五十萬聯盟幣,還有這兩張各三十萬聯盟幣。”

他這是公開的行賄,只是加上了一層合法的:“請放心的,聯盟司令部集體同意的,就是云襄來查都查不出什么問題來,現在特殊時期,拿不出多少錢來,等事過了,還有一份謝意。”

林古蘭很從容拿過了旅行卡:“謝了。”

丁志云中將卻是無奈地說道:“我們以前知道這方面有那么點漏洞,但他是艦隊司令官,誰也沒敢往大了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但是誰都想到漏子這么大,放在平時,整個艦隊司令部都要端掉,還好現在是特殊時期,對了,聽說你們喜歡640型飛翼,我給你們準備幾具,你們帶回天獅好好測一測性能。”

這樣的談話自然是賓主皆歡,彥清風自己覺得自己錢包的銀白色卡片是如此充滿魅力,這可是三十萬聯盟幣,他在米蘭科不吃不喝多少年才能攢到這么一筆錢。

談話完畢之后,一行人又重回了指揮大廳,氣氛比方才更要緊張。

聯盟軍的突擊艇隊還沒有趕到,六個戰斗機中隊和數艘護衛艦對潛入隕石帶的突擊艇毫無辦法,而帝的航空兵力已經有出動的跡象。

只是彥清風在一臺一體機上察看了艇上載員的信息后,終于下了決心。

“能不能和突擊艇通話,讓我來試試。”

一位少校看了一眼彥清風,確定他只是一個文職而已,直接回絕了:“我們已經反復在呼叫了神鷹七號,但是沒有任何收獲。”

他的意思是彥清風不需要來幫倒忙,但是丁志云卻給了彥清風一個肯定的:“讓他去試試,對了,林古蘭閣下,還有一點想法想咨詢您的想法,彥清風閣下,您和雷小姐先試試。”

“神鷹七號,我是虎牙要塞,呼叫神鷹七號……”

彥清風切了進去:“神鷹七號,聽得到嗎?我是虎牙要塞,我想詢問一下你們,不想想自己的家人,想想你的父母,還有你的妻子。”

雷燕萍也在彥清風幫忙,她替彥清風找到突擊艇上幾名乘員的資料:“張新荒上校,我想知道您的母親剛剛生過一場重病,您這個時候出走,對她來說是多么重大的打擊。”

“沒戲。”那個回絕過彥清風的少校輕聲說道:“我們已經試過好幾次,對這些叛賊絕不可能被感化。”

彥清風的耳朵仍舊只有引擎的轟鳴聲,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沒有聽到。

那邊林古蘭和丁志云又回到了談判桌上:“丁志云中將閣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我盡力給予協助。”

這顯然和開始的請托不同,丁志云甚至將她最信任的彥清風和雷燕萍都請出了談判桌,不過要談判的對象不止丁志云:“這是我們龍總參謀長。”

龍總參謀長的地位還在丁志云之上,他作為一名上將,身份完全凌駕于林古蘭之上,甚至她那位位高權重的父親,在這么一位大人物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好,林少校,您的名字早就聽說了,但是今天才知道您確實值得全天獅擁戴,確確實實應當接令尊的班。”

“您誤會了!”林古蘭很優雅地喝了一口清茶:“我們第四十七分艦隊一直服從云襄的人事安排。”

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說,林古蘭對于自己接父親的班并沒有太大的意愿,但是萬物并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她身邊的小團體之所以能形成,最主要的推動力就是希望她能繼任第四十七分艦隊司令官。

父女相承,而且還是統率十幾萬大軍的分艦隊司令官,這仿佛是中世紀才有的故事,不應當在聯盟這種銀河內最先進體制的國家存在,但是這卻是事實,至少有數以千計的軍官認為林古蘭是最好的人選。

龍參謀長作為一名上將,也提出了林古蘭不能拒絕的條件:“按道理,我們在同一個戰區,平時應當多多走動,但是你們天獅人太孤立些,所以平時交往不多,但是我在想,林古蘭閣下,以今天的表現來看,確實上執掌天獅的最好人選。”

“謝謝夸獎。”

“我們第四艦隊充分理解第四十七分艦隊這一良好意愿,并愿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忙,至少不會站在敵對的立場上。”龍參謀長的發言非常官方,并也表現了良好的意愿:“我們希望能同林超風閣下進一步合作。”

第四十七分艦隊在聯盟之中,即使是賀蘭戰區,都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存在,這一支分艦隊的建立和存續并不是政治家的本來意愿,更非聯盟高級將領的良好意愿,一向被視為另類中的另類。

因此林古蘭對于所謂的“合作”表示很大的興趣:“需要我們做什么?”

“運人!”龍參謀長很干脆:“虎牙現在有一千三百名的重傷員,我希望天穹號運走他們。”

“一千三百名?”林古蘭猶豫了一下:“這個責任很重,為什么在虎牙要塞繼續收治他們?”

“因為丁旭云不僅挪用武備與燃料,他還挪用了戰備儲存的部分藥品,目前初步清點的結果是至少六千噸。”

“六千噸?不少。”林古蘭沒有直接答應下來:“我的專業顧問沒在這里,能咨詢他們的意見。”

她指的彥清風和雷燕萍,龍參謀長毫不猶豫地說道:“不需要咨詢他們的意見,你是能作決定的人。”

他掃了一眼彥清風和雷燕萍,他們仍在忙碌之中,兩個人呼叫著不停:“他們倒熱心,但是怎么可能把張新荒他們拉回來,奇跡不可能發生,林古蘭閣下,你的天穹號載重量至少有兩千噸。”

“但是至少要死一半人啊。”林古蘭微微嘆氣:“虎牙要塞的藥品短缺到這種程度?”

“不僅藥品缺,醫護還缺,整個虎牙要塞只有六千張病床,你就知道了情況嚴重到什么程度。”龍參謀長語重深長地說道:“他們占用了一半還多的醫療資源,而且您也知道接下去帝絕不可能善罷甘休,我們已經把丁旭云趕下來,還扣他們派來的軍使,真正的戰爭即將開始。”

“我們必須把重傷員轉移一部分出去。”丁志云插了一句:“我們最最樂觀的估計,接下去需要一萬五千名傷員,其中三分之一是重傷員。”

這就是戰爭,慈不掌兵,林古蘭卻沒有直接回復:“我的天穹號至少還要在安恩呆二十個四小時,能讓我聽聽我的私人顧問意見再回復你們再好?”

丁志云和龍參謀長都沒想到林古蘭居然這么重視彥清風和雷燕萍,甚至連已方開出這么優厚的條件都沒有直接答應。

龍參謀長詢問了一句:“他們不是正忙嗎?讓他們忙吧,我們艦隊可以開出林古蘭閣下滿意的條件。”

林古蘭看了一眼,彥清風仍是十分專注地呼叫著神鷹七號,他整個人站了起來,不知道呼叫了什么。

突然,整個大廳里的軍官們都站了起來,有人甚至鼓起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丁志云不解地問道:“發生了什么?他們能說服張新荒?這不可能。”

林古蘭笑了:“我這兩個朋友,是能創造奇跡的人,所以我必須聽聽他們的意見。”

鋼化玻璃升了起來,丁志云走了出去,他第一句就在詢問:“怎么了?他們把張志荒他們拉回來了?”

“不是!”就是開始那個回絕過彥清風的少校答道:“不是,他們說服了駕駛員,他們說服了駕駛員。”

正說著,雷燕萍已經干脆地把彥清風與神鷹七號的通話播了出來。

彥清風大聲嚷道:“徐震中尉,我相信你是無辜的,絕對是無辜,是被他們逼迫的。”

一個帶著抽泣聲的聲音突然吼了出去:“張新荒,你這個混球,再用槍指著老子腦袋,你開槍啊!”

林古蘭淡淡一笑。

奇跡在彥清風和雷燕萍的手上創造了。

雖然在某些人的眼里,張新荒與劉易斯上校叛逃到帝國在政治上比他們被拉回來亂咬人更有利,但這一刻,所有人都愿意看到這個結果。

徐中尉還在咆哮:“你開槍,靠假命令把老子騙出來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開槍。”

很快從對話當中,大家已經搞清楚了事情的大部分真相,作為神鷹七號的駕駛員,徐中尉是完全不知情的,張新荒他們泡制一份假命令讓徐中尉搭載他們前往南河軍事衛星,但是一出虎牙要塞,張新荒已經把槍指在了徐震中尉的腦袋上,并不允許回復虎牙要塞的任何命令。

“老子還沒老婆,不想和你這叛徒瘋到了帝國那邊去。”

“你再往回槍,老子一槍崩了你。”

張新荒的恐嚇現在根本嚇不住徐中尉,現在他的突擊艇已準備穿過隕石帶,往虎牙要塞的方向開去。

“他們已經穿越了隕石帶!”

“突擊艇準備強行登陸,護衛艦隨時準備回收神鷹七號!”

正當所有人以為這件事最終將得以完美解決的時候,槍聲響了:“!!!”

密集的槍聲和摻叫從隕石帶傳來,還有張新荒近于瘋狂的吼叫:“劉易斯,大家一起死吧……”

“徐震中尉,徐震中尉!”

仍然只能聽到零星的槍聲,除此之外,什么也聽不到,雷燕萍已經小聲抽泣開了。

但是下一步的工作仍在繼續,幾分鐘后,一艘大型突擊艇已經同神鷹七號對接成功:“方向好,對接成功,護衛艦天狼,準備回收!”

現場回收的畫面顯示著屏幕上,被切開的突擊艇里全都是血,徐震中尉倒在血泊之中,一動也不動,至于其余的乘員,身上也全是彈孔:“張新荒上校自殺了,不對……還有活人!”

活著的是一名少校,他惶恐不安地被控制起來:“我投降我投降,我全交代,我全交代!”

在剛才的屠殺與自殺之中,他裝死躲了起來,現在成了唯一的幸存者:“求求你,饒了我吧。”

這個結局,未必是最好的結局,但也不是最壞的結局,雷燕萍仍然在小聲抽泣著,但是林古蘭卻必須聽取她私人顧問的珍貴意見。

“第四艦隊方面,希望我們搭載一千三百名重傷員回蘭德里,我必須聽取你們的意見!”

“好,我全力以赴!”雷燕萍停止了抽泣:“全力以赴。”

在稍稍了解大致的情況之后,彥清風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必須了解一點,如果傷員在運送中出現重大傷亡,責任由誰來承擔?”

龍參謀長已經考慮過這一點:“貴方的責任,從接收傷員起,從移交傷員止,如何?”

事實上彥清風和雷燕萍根本不是專業人士,但是他們的敏銳卻能替林古蘭挽回許多損失:“您必須知道,天穹號并不是一艘醫院船,高速轉向時的重力加速度即使是我們都很難承受,更別提重傷員了。”

雷燕萍補充:“或者,這次搭載的根本不是重傷員?”

這顯然是個犯忌諱的問題,龍參謀長的臉色不太好:“大部分是虎牙無法繼續收治的重傷員,必須轉移到后方去,當然會有醫生和護士同行。”

“但是我們必須免除出現重大傷亡時的一切責任,希望第四艦隊司令部能出具一份公函。”

“我方不能開出這樣的公函,而且這既不合法,也不符合流程。”

“沒有這樣的公函,我們不能搭載重傷員,風險太大!”彥清風給予回絕了:“天穹號接下去返回蘭德里的任務是一項高風險使命,我們沒有余力照顧這些重傷員。”

“如果是命令,你們會執行嗎?”

雷燕萍也毫不客氣:“我們現在隸屬安恩第二艦隊,與貴方沒有直接關系,如果發生爭議的話,我建議由云襄來決定我們的爭議誰是誰非。”

彥清風和雷燕萍可以說是據理力爭,他們對第四艦隊的建議提出了全面的質疑。

天穹號作為一艘公務船,不應當承擔醫院船的角色,更不應當承擔可能出現的風險,最后龍參謀長提了一個建議:“那么我方能不能使用委托運輸方式,以商業合同的委托給第四十七分艦隊。”

他很清楚,第四十七分艦隊的經濟情況并不算好,林古蘭對于一筆意外的巨額收入應當動心,但是彥清風直接質疑:“按照和平時期安恩到蘭德里的運輸費用?而且我們無法免除責任問題。”

“責任問題我們無法出示公函,但是輸送費問可以按平時的兩倍付給貴方作為補償。”

“那連燃料費用都收不回來!”

“但是燃料是戰區供應的,輸送費用是第四十七分艦隊。”

“但是我們會因此上軍事法庭。”雷燕萍雖然在這方面上外行,但是此刻表現得象一位真正的內行人:“沒有免除責任的公函,一切免除。”

“第四十七分艦隊一年的經費才七百億聯盟幣吧,我方愿意對商業合同繼續加價,兩億元如何?差不多是你們整個分艦隊一天的費用了。”

“關健是責任問題。”彥清風毫不相讓,他在這個問題非常專業:“任何一家商業航運公司都不能同意如此苛刻的條款。”

“至于費用,你們的費用是否包否保險費用?是否可以追加額外費用?對天穹號可以出現的損失如何補償?”

他滔滔不絕地詢問了十幾個問題,許多問題林古蘭和雷燕萍根本聽不懂,只能承認彥清風在這方面是專業人士。

龍總參謀長不得不提出了一個建議:“那我方再追加五千萬聯盟幣如何?”

“您必須要注意,兩億五千萬輸送一千三百名重傷員從幾千艘軍艦的攔截下前往蘭德里,還需要承擔所有責任,任何一家商業航運公司都不會接受。”

“可你們是聯盟軍人。”丁志云有點怒了:“這樣討價還價太不象話。”

“這是征用的民船,高速性好,但運用成本也高,我提一個反建議如何?”

“怎么說?”丁志云對于彥清風的反建議表示了很大的興趣:“但是我必須聲明,免除貴方一切責任的公函我們不能開,也無法開出。”

彥清風知道丁志云的底線在哪里:“委托運輸費用七億聯盟幣,還有……”

七億聯盟幣?這絕對是個大數字,遠遠超出了丁志志和龍參謀長的預期,但最關健的是彥清風進一步的要求。

“我們必須全權管理這一次特別輸送,而且我們要求這是一次低溫冷凍旅行。”

低溫冷凍旅行?這真是一個完美的主意,把所有人都從責任里摘了出來。

在星際探索的早期,人類局限于亞光速之內,對于開發遙遠的星辰缺乏足夠的時間,要知道,光一次正常的星際飛行時間可能超過幾十年甚至上百年,而且一次星際飛行未必能找到合適的殖民地行星。

在這種情況,低溫冷凍旅行誕生了,它成了早期星際探索的象征,人類在星際旅行中被近于絕對零度的溫度冷凍起來,等到目標的時候再被解凍,如果發現這不是一個合適的殖民地,將不斷重復冰凍-解凍的過程。

這樣的旅行將持續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時間,直到燃料或是生命耗盡為止,在規劃中,這是一個完美的計劃,但是實際操作中,卻很不完善。

原因在于人類可以征服銀河,但對于自身的了解還是太少,每次冷凍、解凍的過程都有大量人員因于不明原因意外死亡--對現在為止人類還是無法弄清楚其原因,只能勉強地控制死亡率。

以現在的技術條件,一次正常性的三月期低溫冷凍星際旅行,將會有3-5的旅行者再也無法從沉睡中醒來,何況是重傷員,他們無法解凍的可能性更高,上將和中將估計了一下,可能達到百分之三十甚至更高。

但這個方案非常完美,它最少程度占用了隨行的醫護人員和其它醫療資源,而且沒有責任--因為誰都搞不清楚大量的意外死亡是誰的責任,是安恩醫院,是天穹號還是接收方,只能把責任歸于上帝身上。

而且不使用低溫冷凍的話,也同樣出現大量的意外死亡事故,只是正常情況下,大多數人不會選擇低溫冷凍這么高風險的星際旅行方式。

現在問題的焦點在于報酬上了。

七億聯盟幣?丁志云猶豫了一下,他詢問道:“七億太多,其余條件都可以答應你們,一半怎么樣?”

他等于在已方的報價上再增加了一億聯盟幣,但是彥清風死守著七億聯盟幣不放心:“這是最低報價,任何一家商業公司對于這樣的業務,都會報至少十七億聯盟幣。”

“那我們各讓一步,五億聯盟幣怎么樣?”

彥清風沒有讓步,他只是笑著問道:“七億聯盟幣,我們還需要打點各個方方面面,兩位需要幾個點?”

這是公開的行賄,就在不久之前,丁志云剛剛向彥清風提供了二百一十萬的賄賂,而現在他提供了更好的機會。

“七億?”丁志云和龍參謀長都沒有拒絕:“如果有七億聯盟幣你們就愿意出這次任務?”

彥清風很干脆地說道:“當然,兩位想要多少傭金。”

對于一位上將和中將來說,金錢只是一個數字而已,但是他們確實很需要金錢:“那好,十億聯盟幣,不過我們需要百分之三十的傭金。”

第四十七分艦隊實際所得還是七億聯盟幣,這一位上將一位中將一句話就拿走了三億聯盟幣,但這筆錢并不是他們獨占,而是會在第四艦隊司令部內和賀蘭、云襄以某種合理的形式進行再分配。

這是彥清風無權過問的范圍,他只是詢問了林古蘭的意見:

“我同意!這是一次很好的合作。”

她不是什么不經世事的世家大小姐,也見過了許多人世間的丑惡面,不再單純了,這筆業務不但給天獅帶來七億聯盟幣,也將有利于天獅與安恩兩軍的良好關系。

“那么返傭的形式怎么來?”龍參謀長現在關心的問題是這個:“我們可以現在就支付這筆錢。”

林古蘭笑了:“還是讓專業人士來,彥清風你來說說。”

“違約金怎么樣?現在安恩的房價估計是跌得不象話了。”

雙方很快談攏了傭金的支付方式,這一次談判的結果很完美。

“我們先回天穹準備!”

“沒問題,對了,這筆款項將在三個小時之后轉入貴艦隊的賬戶,聽說你們喜歡凱麗風640型飛翼?先把那架飛翼開走吧,等會再送幾架飛翼過去。”

“合作愉快,希望下次能進行進一步的合作。”

百分之三十的返傭能讓任何合作形勢都變得如此愉快,事實上在這一次合作之后,安恩與天獅雙方的關系急劇升溫,雙方在接下去的一年之中進行了數十次合作。

坐上安恩方面贈送的“凱麗風”X型飛翼,林古蘭熟悉地在面板操作著:“自動駕駛吧?開慢點,我們多看看安恩的風景,可惜你們的約會沒成功。”

“給你們作個小小的補償吧!”

一張銀白色的卡片遞了出來,彥清風熟悉這張卡片,因為同樣造型的卡片他手上也有一張,而且還存著三十萬聯盟幣,他可是親自用個人助理確認過了。

問題是這張銀行卡可是有整整一百五十萬聯盟幣,彥清風都不敢去接:

“小意思了!”林古蘭大方地將卡片放在了彥清風的手上:“你們分了吧,金錢對我來說,只是個數字而已。”

飛翼啟動了,彥清風也爽快地接過了卡片,交給了雷燕萍:“替我保管吧!”

“有什么想買的嗎?”

“在米蘭科的時候,想買的東西好多。”彥清風舒服地靠在軟椅上:“但是不敢買,我得存老婆本了。”

他突然笑了:“現在還得存老婆本了,還是不敢買。”

“買吧!”林古蘭說道:“接下去回蘭德里,可不是什么坦途,有什么想買的東西就買下了,不要留什么遺憾。”

雷燕萍一本正經地說道:“那也不能在安恩買,這里物價太貴了。”

說到這,三個人都笑了。

雖然林古蘭把凱麗風640飛翼的速度控制在最低點,但是她們駛回船塢的時候,卻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好多人啊!”

在天穹號的附近,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著無數人,彥清風粗粗估計了一下,怎么也有六七百人,搞不好有上千人:“他們這是干什么?”

“想搭我們的船。”林古蘭答道:“這是唯一一條可以離開安恩的船。”

“但是很危險。”雷燕萍對于這一點很不理解:“我們回去的路,絕不是什么坦途。”

“只有這么一條船。”林古蘭已經下了飛翼:“丁旭云有一點說得沒錯,誰都不知道安恩的一億人中會死多少人?”

“是七千,七萬,七十萬,七百萬或是七千萬。”

“丁旭云?”彥清風對于這個被自己與林古蘭聯手弄下臺來的上將司令官評價很低:“時代不同,現在推一顆小行星就能殺掉二十億人的時代已經過去。”

“不,他講得非常有道理。”

對于丁旭云的歷史評價,未來將有反復評價。

“以丁旭云為首的叛國集團,自從潛入聯盟軍之后,就無時無刻進行破壞,他們對聯盟的國防建設造成了無可彌補的損失,我向議會保證,一定給予這一叛國集團最公正的嚴懲。”--摘自展空總統在二三四二年聯盟議會的公開講話。

“雖然林古蘭大將及時揭穿了丁旭云叛國集團的真實面目,令丁旭云叛國奪權的真實面目暴露在廣大人民群眾,但是舊聯盟高層仍然無視真相和人民群眾的呼聲,公開包庇這一叛國集團,這是舊聯盟高層犯下的最大罪行之一。”--摘自《天獅義舉紀念冊》,彥清風總編,二三五二年發行。

“我必須重申,我在安恩任職期間,確實犯了一些主觀錯誤,但是我一直忠于聯盟忠于統一銀行的事業,對我一切的不實之詞都是林古蘭、林古英叛國集團強加在我身上的,我必須對過去的不公之詞作出辯解,第一,關于我勾結帝國的指控……”摘自《丁旭云申辯報告》二三四五年

“必須承認,丁旭云事件是林古蘭、林古英反動集團率先泡制的反革命事件,也就是聯盟歷史最大的一件冤案,林古蘭親手編造了諸多罪名加于忠于聯盟的忠勇將士身上。根據二三四二年聯盟軍事法院的一份秘密報告,丁旭云事件有二十六名將軍(二名上將、七名中將、十七名少將)被起訴判刑或隔離審查,二百十七名校官(其中上校四十六名)被判刑或隔離審查,牽涉此案的尉官和普通士兵雖無數據,但絕無少數,而受此事件牽連的軍官當數倍于此,我們重申,必須為丁旭云事件平反。”摘自反動讀物《告訴你真實的歷史--誰才是真正的新聯盟》,聯盟光輝的革命道路黨發行,二三五九年聯盟警備部隊收繳,僅供存檔,不得引用。

“現在公開的帝國檔案雖然可以推定這位司令官與帝國進行了一次談判,但是我們仍不能做出他叛國的結論,雖然若干證據表明他有叛國的嫌疑,但是這一事件為林古蘭和林古英走上舞臺鋪平了道路,這一事件的影響力影響之深遠,將超出當時人的想象之外。”《上一個千年的聯盟史》,宇宙歷三零零六年發行,云襄發行。

但是此刻的林古蘭卻是表示對丁旭云的贊賞之情:“丁旭云說得對,無論是什么年代,人類總是有自我毀滅的傾向,而且越來越強,傳說的反物質行星炸彈,只要一克的重量,就能把安恩行星上的一億人化作烏有。”

“那只是傳說而已。”彥清風表示不同意見:“何況安恩行星擁有守備的防御系統,還有足夠的人防系統,哪怕扔幾顆小行星,也有足夠的反應時間。”

“所以我說,誰也不知道會死多少人?七千萬人和七百萬人的區別只是數字問題,虎牙要塞的先生們想得太簡單,他們以為這場會戰只會傷亡幾萬人嗎?”

“所以會有幾千萬人甚至一億人想著搭上我們這條船。”林古蘭最后做了總結:“離開安恩,離開虎牙要塞,到一個沒有戰爭的星系。”

雷燕萍吐吐舌頭:“沒有那么多吧?許多人無法離開安恩,他們的家與事業都在這里。”

“不要忘記了。”林古蘭重提了歷史的舊事:“在第二次天龍星系會戰中,兩顆行星連同行星上的七十億人民化作了星塵,這件事距今不到五百年。”

“仿佛還在昨天。”

彥清風輕聲回答:“第二次天龍星系會戰,上億軍隊的角逐,七十億人死去,就在昨日。”

他理解了林古蘭的想法:“大小姐,那接下去我們該怎么做?”

“那是你們的事,我只需要聽取你們的專業意見,然后作出決定,嗯,距離起飛大約多久?”

“大約還有三十小時,時間還很充足。”

“那除了一千三百名重傷員和隨行的醫護人員,我們天穹號還能搭載多少人,我需要準確數字。”

“給我們一個小時,沒有任何問題。”

在當三個人聊天的這一瞬間,圍在天穹號附近的人員越來越多,黑壓壓的一片又一片,仿佛螞蟻一般。

在他們面前,“天穹”號似乎才是真正的螞蟻:“我們怎么進去?”

林古蘭回答了彥清風的問題:“霍紅船,我是林古蘭,我將駕駛飛翼降落于B45-6區,明白沒有?”

飛翼越過圍觀的人群,飛入剛剛打開的側舷之中,側舷立即又關下,引起了圍觀人員的一片罵聲。

林古蘭才跳下飛翼,霍紅船已經開始訴苦了:“您回來了再好,我差點招架不住了。”

林古蘭很從容:“沒事,發生了什么問題?讓我來解決。”

霍紅船一身全是汗:“大問題,現在至少有一萬人想搭我們的船離開虎牙要塞,因此他們將我們的船圍了四個小時,而且許多人很有能量。”

“才一萬人?”林古蘭表示輕松:“我還以為有一億人,我們可不是戰略運輸艦,即使是一艘戰略運輸艦,也無法將整個虎牙要塞運走,你表現得好。”

霍紅船擦了一把汗水:“謝謝夸獎,實際我借了要塞警備區一個警備排,加上我們的混成排,才勉強壓住了陣腳,但是我建議,您最好能拿出解決方法。”

不用霍紅船說明,林古蘭已經注意外面的圍觀人群是多么可怕:“他們沒提出什么條件嗎?”

“他們希望我們離開的時候,給他們十個艙位,什么位置都成,但是我說需要請示您。”

“不能拒絕啊!”

林古蘭知道自己這艘“天穹”號只有五十余名乘員,全部武裝起來才一個加強排,沒有虎牙要塞的協助,根本別想維持秩序。

“現在有一億人想搭載這艘船,他們有老人,有孩子,有孕婦,有象你我這樣的人,但是我們能提供多少個艙位?又把位置讓給誰?”

林古蘭望了一眼那黑壓壓的人群:“我現在只能聽聽你的意見,彥清風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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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紅船中尉聽到林古蘭這句叮囑式的命令,看著彥清風的眼神不由為之一變。

他辛苦經營好些年,但是還是沒擠進林古蘭的核心圈子,可這個彥清風不到半個月時間,就已經成為林古蘭小團體的核心骨干,甚至到了林古蘭決策之前首先聽取他意見的程度。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只是既然彥清風成為團體的核心份子,霍紅船當即要同彥清風搞好關系:“彥清風兄弟需要什么方面的幫助嗎?”

“我到艦長室分析一些數據,大約一個小時或者稍多一點時間就可以出一個大概的數據。”

雷燕萍有點狐疑地問道:“一個小時?時間夠嗎?”

在艦長室的大型電腦上,雷燕萍看著彥清風不斷敲擊著健盤,時不時旋轉著“天穹”號的三維模型,接下去的三維建模她完全看不明白。

她始終不明白,如此復雜的操作,彥清風居然會象自家后花園一般熟悉,她看了一會就看煩:“清風,什么時候學了這一手?”

“這是我的本行,我畢業于一所通商學校。”

雷燕萍沒想到彥清風的本行并不是通訊專業,而是星際通商:“什么學校?說不定我聽說過。”

“一所專業學校,你肯定沒聽說過,如果是好學校,我還需要到米蘭科去?”

彥清風對自己畢業于什么學校避而不談,而是轉移了話題:“一千三百名冷凍旅行的重傷員,不好處理。”

“不是一千三百名低溫冷凍旅行箱嗎?”

彥清風一面不斷旋轉著三維建模:“沒有那么簡單,光一個可持續供電的問題就夠麻煩了,而且天穹號不是運輸艦,也沒有時間進行改造,只能最大程度利用現有空間,哎……我再換一種組合方式。”

雷燕萍提起興趣看了好一會,但隔行如隔山,還是沒看明白:“我上會網,除了重傷員之外,還能搭載多少人?”

“估計不會太多……”彥清風壓低了聲音:“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無視安全和其它基本條件。”彥清風說道:“不過搭載多于三百人,發生意外都會隨時發生重大傷亡。”

“不就是搭載幾個乘客嗎?”

“可是這本來是一艘公務艦,是用于特殊用途的業務需要,搭載大量乘客根本不是他能干的活,比方說,天穹號的全部救生艇只能夠三百人逃生,如果增加救生艇,自然會造成荷載的進一步增加……”

彥清風又說了一些專業問題,比方說制氧和人工重力系統的局限之類,雷燕萍只明白了一點:“這是個專業問題,真復雜。”

“聽不懂沒關系,就象數學系的學生如果不會算牌,會被同學譏笑一樣。”林古蘭出現在艦長室的門口:“我只想知道答案。”

“我現在還沒有與安恩方面接觸,不知道他們會提供什么形式的低溫旅行箱,只能給您一個大概的數據,大約是八百人到一千兩百人。”彥清風繼續說道:“最好控制在下限,每增加一個乘客,將會帶來巨大的風險。”

事實上彥清風測算出來的極限數據是一千四百名,但是他必須為自己的主官留足足夠的余地,林古蘭重復詢問了一下:“只有八百名?”

“實際這個數字是天穹號正常容量的兩倍還多一些。”彥清風重復了一句:“而且還有這些低溫旅行的重傷員,我們只能提供最基本的星際旅行服務,其余什么都提供不了,甚至可能還要關閉人工重力系統。”

“幸虧我們的航程不長,順利的話,可以控制四個小時之內,對速度有影響沒有?”

對于林古蘭關心的問題,彥清風不能肯定:“我利用計算機演算了一下,只能得出初步結論,只有極微小的影響,不過目前最關健的是兩個大力神引擎能不能經受得起連續超強負荷工作。”

林古蘭點點頭:“我詢問一下引擎檢修什么時候能完成?”

事實上引擎檢修如果由天穹號的自身力量來檢修的話,恐怕一百個小時都搞不定,現在是利用了虎牙要塞的大型設備檢修,虎牙要塞甚至提出建議將兩具大力神引擎進廠大修,但是現在是戰爭期間只能草草了事。

“那我核實一下方方面面的登船申請,公開口徑是上限六百人。”林古蘭叮囑彥清風:“絕不能超過八百人。”

正說著,霍紅船中尉已經通過軍用手機向林古蘭匯報:“虎牙總醫院派代表來了,要商談有關轉移重傷員的問題。”

林古蘭看了一眼彥清風:“和虎牙總醫院的談判你來負責,你去歡迎,我相信你是個很好的談判代表。”

“一定不辱使命。”

“去吧,燕萍,我們一起與這幫官僚斗一斗,我看看他們會開出怎么樣的大口。”

彥清風第一時間跳下舷梯的時候,看著外面圍觀“天穹”號的人群突然平靜下來了,黑壓壓的人群甚至被如同退潮一般讓出一條道來。

很快彥清風就發現原因所在,他的眼睛為之一亮。

霍紅船一邊陪他走下舷梯,一邊說道:“美女啊!不知道有主沒有,有沒有被人啃過幾口,這女醫生長得真美。”

他又補充了一句:“我見過的女人,除了冷劍川老婆,還真沒女人比得這女醫生。”

彥清風又多瞧一眼,這女人確實長得是個禍水,即便里面穿著一身無法顯露身材的軍裝,外面披著白大褂,仍是那般俏麗,讓身后一群醫生都黯然無色,如果穿上長裙黑絲,不知道是怎么一般儀態。

只是他可不敢輕慢對方,他走過去伸出左手:“歡迎!我是彥清風,奉林古蘭少校的命令來歡迎您,您是?”

聲音非常動聽,唯一不足就是她沒有與彥清風握手:“軍醫少校木紫緣。”

彥清風瞄了一眼木紫緣,確實是一位軍醫少校,他把手伸了回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雖然彥清風預祝“合作愉快”,但是這一次合作從一開始就注定磨擦不斷。

木紫緣甚至沒理會彥清風伸出來的手,她的拒絕并不僅僅是因為女兒家的驕傲,還是因為這次交流的不對等。

在她的想象之中,即使林古蘭擠不出時間來,也要下來打個招呼,現在倒好,隨便派出個小文職就想把她打發了。

軍事干部看不起技術干部,而木紫緣這些技術干部又瞧不起連軍銜都沒有的文職,何況作為一名少校軍醫,木紫緣有驕傲的本錢,而且不局限于自己的美麗。

在虎牙要塞,誰敢得罪一位前途無量的少校軍醫?總得為自己的生命著想,難保有一天自己會落到木軍醫的刀下,到時候木軍醫隨便劃兩道口子,就能決定了自己的生死,所以對木紫緣都是格外熱誠。

因此她瞄了彥清風一眼:“林古蘭少校在哪里?我們可以開始登艦了?”

身后的人群喧嘩起來,木紫緣可不是一個人來,而是帶了十幾位醫生護士,他們登艦就代表著船上的位置少了十幾個。

彥清風顯得有些拘瑾:“稍等,我請示一下大小姐。”

他拘束的原因在于與木紫緣的接觸,不僅僅有女兒家的香氣兒,還有胸前驚人的挺拔,即使是軍衣套上白大褂都掩蓋不住,雖然不知道是真正的傲峰還是胸墊的戰果,但這驕人的尺寸彥清風這一輩子都是第一次在二次元看到。

“我和林古蘭少校直接談吧。”木紫緣第一時間想甩開彥清風:“可以登艦沒有?”

“大小姐的命令。”彥清風已經聯系上林古蘭:“除了您以外,其余人不得上艦。”

他又掃了一眼木紫緣的胸前,想確定那到底是不是真實的,卻從木紫緣身上發現更多的絕艷之處:“身材真好啊!”

只不過這讓他越發顯得拘束,而木紫緣則在質問彥清風:“為什么他們不能登艦?他們都是我們虎牙總醫院的醫生與護士,要轉移重傷員,必須有他們的協助。”

“大小姐的命令。”彥清風答道:“除了您之外,你帶來的醫護人員請在外等候,除非有她的授權,不得登艦。”

他大小姐說得很流利,木紫緣越發小瞧了彥清風:“原來還以為是個文職,原來卻只是家奴。”

只是彥清風這個家奴倒是知道怎么替主子辦事,硬是堅持林古蘭的底線不動搖。

她踏上了舷梯:“好吧,我們登艦吧。”

在她眼里,她到時候只需要三言兩語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林姐,到現在為止至少有五十份申請,四百人請求隨天穹號一直離開虎牙要塞……”雷燕萍接過林古蘭的個人助理:“又有申請了……”

五十份申請看起來不多,但是所有這些申請都是直接發到林古蘭的個人助理來的,自然代表著申請人的實力。

要知道,林古蘭這個真正的個人助理即使在天獅也不過是百來人有資格知道賬號而已,但現在一下子涌進來五十個申請,全部是通過軍網過來的,有人甚至還想打電話過來和林古蘭套交情。

“大麻煩啊!”林古蘭輕輕看了一眼雷燕萍整理出來的列表:“哪個都得罪不起啊,可是船上哪有這么多位置。”

誰知道這要登艦的十幾名醫護人員當中,到底有幾個真正的醫生,幾個真正的護士。林古蘭很清楚以她自己在天獅的能力,也能很輕松把一百名普通人變成專業軍醫,一切證件齊全,絕無虛假--都是真正的軍醫證件,她自己給個話就成。

雷燕萍對于彥清風的談判能力有點擔心:“有點狼狽?林姐,讓他干這活有點勉強,他這個人一怒拔槍是不錯的,但是做這些水磨功夫有點弱。”

“還沒約會就替他著想了,好了!”林古蘭答了一句:“我和父親通個電話,請示一下,你去上會網吧。”

父女之間的交談并不僅僅是交流感情那么簡單,雷燕萍知趣地退了出去,隨手通過過道的終端機上網。

居然能連接上虎牙要塞的網絡,這個發現讓雷燕萍喜出望外,要知道短劍號只能連接軍內網,局限性很大。

他倒是忘記天穹號本身是一艘公務艦,不過通訊專業出身的她了幾個設置之后,原本卡得要死的網絡一下子就流暢。

干什么好?

她突然想到自己的錢包還放著兩張銀白色的卡片,雖然不起眼,卻代表著一百八十萬聯盟幣的財富,那代表太多以往的奢侈品輕松出手了。

女孩子對于紙醉金迷都是沒有抵擋力的,她考慮了一下:“我對彥清風說過,虎牙的物價漲得不象話,還是回蘭德里再買吧。”

但是她又想到事情的另一面:“物價上漲,不代表奢侈品會漲啊……”

她手指飛動,很快就發現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在帝的全面封鎖,虎牙要塞的物價已經全面上漲,特別是食品之類的生活必需品已經大幅上漲七成,但是象高檔女包之類的奢侈品則跌破了底線,真是賺到了。

“還有三十多個小時?來得及嗎?”

但是雷燕萍很快發現,除了一部分高價保值品之外,生意摻淡的奢侈品經銷商可以提供二十四小時送貨上門,而且還可以貨到付款。

這好象是不錯的選擇?

她粗粗瀏覽了一下價格,自己喜歡的那款粉色女包,原來萬人團購都要二千八百聯盟幣,但是現在只要一千六百聯盟幣還附贈六件禮品,還有那套白色大衣,自己早就想買了。

林古蘭還在里面和林超風交談著,而雷燕萍已經在快樂的購物度過了十幾分鐘,只是她突然停止了購物的意向,接著點下了一個。

“該死……”她咒罵了一句,放棄了繼續購的的意圖,往艦長室里掃了兩眼,剛好看到林古蘭結束了對話,當即朝她打了一個招呼:“林姐,有人倒賣天穹號的船票。”

林古蘭眼里帶著狐疑:“船票?”

天穹號到底有多少剩余的位置,又裝載什么人上船,甚至連她都做不了主,這事牽涉極廣,林超風剛才就在電話里反復叮囑過林古蘭,生怕她在這上面出什么差池。

可是手機才掛斷,就傳來這么勁暴的消息:“我們都沒賣過任何一張船票啊!”

只是看了一眼雷燕萍傳來的之后,林古蘭的眉頭緊鎖起來:“這加價這點?這也太看不起我林古蘭了,我林古蘭的名字難道連三千聯盟幣都不值了嗎?”

一張船票標價七千七百,這是個很合理的價位,幾乎與安恩到蘭德里航線的超級經濟艙位相當--科技的進步,還是無法解決距離上的問題,在過去、現在和不遠的將來,任何一次跨星系旅行都會是奢侈品。

飛翼的出現,很大程度上解決行星內的旅行問題,但是一個家庭的一次跨星系旅行,往往會花去一年中產整年的收入,有時候甚至更多,特別是當兩個星系沒有直達航線,而需要轉乘的時候。

一次跨越整個星群、星區的超遠程旅行費用更高,雖然有里程遞減,但是由于數十光年甚至數百數千光年的距離,往往要花費普通人半輩子的收入,而且這種長程旅行往往需要多次中轉,在途時間往往長達一兩個月。

因此這張七千七百元的黑市船票,可以說超級厚道來形容,因此雷燕萍第一時間以為是有人詐騙,但是她怎么也沒到想到,林古蘭居然是這么一個反應:“我的名字真連三千聯盟幣都不值嗎?”

雷燕萍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她只是按照林古蘭的吩咐,搜索了一番相關的訊息,智能引擎很快搜出一堆結果。

林古蘭才發現天穹號甚至還沒在虎牙要塞著陸,已經成為博客、論壇上的頭號熱號,整個安恩都在談論著這艘神秘無比的超級戰艦,有些人甚至聲稱:“從蘭德里來了一艘戰列艦。”

形形色色的流言,數以千計的現場照片,還有人干脆進行現場視頻直播,把這艘不期而至的快速公務艦的知名度提升到了極限,有些貼子甚至有著五位數的回復和千萬級別的。

老天爺,天穹號著陸才幾個小時啊!

大家最關心的問題,自然是離開虎牙要塞的問題,無論是家庭婦女、富家大少還是普通職員,大家都一心想離開安恩和虎牙要塞,到一個沒有戰爭的星系去,因此討論船票分配方案是最熱門的話題。

對于這么快出現黑市船票,大家都是咒罵不息,痛訴當局無能,自己賣國無能,同時又加緊討價還價,想要打個折扣。

“肯定是騙子。”

林古蘭卻是重新掃了一眼雷燕萍提供的,在里面發現一部分只有極少數人才清楚的細節:“是真的,沒想到這些大人物連這點小錢也放在心上。”

她估計這位賣家就是那五十位申請者之一,然后準備倒手轉賣賺上一筆,這事未必是大人物自己親手主持,但肯定有著極其親密的關系。

可惜這位大人物沒搞清楚天穹號上只有至多八百個位置,出手太倉促了些,而且還引發了林古蘭的怒氣:“我的名字可不止三千聯盟幣這么簡單,叫彥清風過來。”

此刻的彥清風正與木紫緣繼續進行著不對等的談判,他發現這次談判林古蘭似乎選錯了人。

雖然彥清風一心想解決問題,并提出了諸多可行性方案,但是木紫緣往往不加以妥協,而且提出的條件往往直接超出了彥清風的授權--甚至林古蘭親自加入談判,也不會同意這樣的條件。

按照古地球的說法就是“比南京條約還要南京條約”,他懷疑如果自己答應這樣的條件,林古蘭會氣得一槍崩了自己。

所有的低溫冷凍旅行箱裝載工作由天穹號負責,一切責任由天穹號承擔,甚至連相關費用和保險都由天穹號承擔,更要命的是隨行人員的規模大得出奇,彥清風甚至懷疑虎牙總醫院有沒有這么多人。

醫護人員達到二百九十名,低溫冰凍旅行箱維修與維護人員六十名,護工一百二十名,這美女傲嬌是好事,但是不知道通情達理,不作任何讓步則是大壞事。

林古蘭的出身比這位木軍醫高得多,卻是深知彥清風這些辦事人員的辛苦,凡事都留有余地,但是這位木軍醫卻是一遇到僵持就想越級上訪:“既然你做不了主,那就找能做主的人來談。”

彥清風又一次公式化地微笑道:“您的建議我也很贊同,但前提是天穹號能運得下這么多人。”

木紫緣對于彥清風的觀感并沒有任何改善,在她眼中,彥清風在屏幕上演算一個個可行性方案完全成了擺弄,而且還是那種最渣的偽技術型宅男。

她最討厭那種平時只會玩個網游,臨危卻扔出一個完全不可能方案的男人:“我們最少也需要這么多,不然我絕不會把重傷員移交給貴方。”

“那我也會沈志云中將建議更換談判代表。”彥清風也很無奈:“木少校,我們剩余的時間不算太少,也不算太多,我必須說明,我不可能讓近五百名貴方隨行人員上艦,因為這超出了我方的能力。”

“貴艦完全能裝載上這么多人。”

“那是貴方的錯誤估計。”彥清風毫不客氣地指出:“我已經反復指出過,本艦裝載一千三百具低溫旅行箱及應有設施最少需占用一千七百立方米空間,剩余的空間,最多只能裝載五百名乘員。”

“但是我們的隨行醫務人員只有四百七十名,正好還有十名的空額。”

彥清風發現對方是個美女絕對是件壞事,他不得不苦口婆心地加以說明:“木少校,我也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我的授權不可能給貴方那么多登艦名額。”

“那您可以給多少?太少的話,我直接找林古蘭談去。”

“我在請示之后會給您滿意的答復。”

雙方又開始了多次重復的言語,木紫緣覺得彥清風已經接近崩潰了,只需要她一個乘勝追擊了,但是一個電話打亂了她的計劃:“大小姐,好!我就這來。”

她掃了這個不起眼的小男人一眼,

“我可以在其它方面進行讓步,但是人數上不能做任何變動。”

“謝謝!但是請稍等,我必須請示一下。”

比起來與木紫緣的談判來說,彥清風更愿意與林古蘭相處:“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林古蘭的臉上帶著幾分冰霜:“與總醫院的談判么樣?”

“獅子大張口,一口氣就想要四百多個登艦名額,簡直是白日作夢。”彥清風憤憤不平地說道:“女人真是頭發長……”

他自覺失言,改口說道:“大小姐,給個數字,我頂回去,一個多的登艦名額都不給他。”

林古蘭臉的冰霜又多了一兩分:“一個虎牙總醫院都敢跟我要四百個名額,好!怎么分配名額,你給我一個具體方案,還好,你給我在舷梯那呆著,想上船的都給我堵回去。”

雷燕萍在一旁說道:“讓我們全力以赴,搞定這個分配方案。”

“嗯!”彥清風立即忙開了:“開始吧。”

他是以五百個登艦名額作為基礎方案,首先考慮的是第四艦隊司令官:“安恩既然處于封鎖之中,雖然通訊沒有中斷,但是艦隊司令部肯定會派人搭乘,我建議給他們五個登艦名額,還有五個預備名額。”

“可以!”

這當即用去十個名額,彥清風又考慮了一下:“要塞警備區出了一個排在外面警衛,要我們給十個名額,大小姐,我認為兩個名額就足夠了,維修部門也需要給兩個名額。”

雖然柳鏡曉曾經非常討厭這種因為權力而產生的分配,但是他身處局內的時候,卻不得不考慮各方面的反應,很快分出了五十個名額:“以上五十個名額,應當能滿足第四艦隊方面的需求?”

“才五十個?”

“五萬個他們也不嫌多,但是公務需要,三十個就足夠了,我已經給他們留了機動的余地了。”

“接下去是虎牙要塞總醫院,我建議按運輸重傷員人數的百分之二配備,給他們三十個登艦名額。”“三十個?”

“剛剛查過,新版星際運輸條例的要求是百分之二點五,但是我認為三十個就足夠了。”彥清風繼續分析說道:“這只是短途輸送。”

“可以,繼續。”

最終的結果是彥清風僅僅分配出了一百二十個名額,根據彥清風的判斷,這一百二十個名額已經能滿足實際公務需求還稍有剩余:“您應當知道,軍事機關里的大多數人都很清楚這次旅行的危險性,除非真正的公務需求,他們是不會以身犯險的。”

其余的名額都掌握著林古蘭的手上,她可以用這些名額來做很多事情,為此林古蘭寬心了許多:“那好,接下去你全權把好門,不要讓不該登艦的人登艦,你全權去辦,任何人不經過你的同意,都不許登艦。”

彥清風卻需要一個答案:“大小姐,全權的概念?”

他壓低了聲音:“艦隊司令部的命令管用不管用?龍參謀長、沈志云中將他們的命令管不管用?還有咱們自家分艦隊司令部?”

林古蘭斬釘截鐵地給了彥清風答案:“除了我的命令,誰的命令都沒用,都給我擋住。”

“明白了!”

彥清風當即起身:“我回復給總醫院方面。”

他往外走了大約一分鐘,卻發現了意料之外的情況,他的軍用手機振動了起來,接著他發現這個號碼雖然也是軍網的,但是從來沒接觸過。

“這些人,能耐真大!”他不由發出這樣的感概:“真有本事。”

能查到林古蘭的號碼,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可是居然能找到他這個具體經辦人,這本領就更加驚人了。

要知道,他入職不過幾天,即使是天穹號上,知道他號碼的也屈指可數,何況這安恩星系之內,對他是一無所知,怎么能知道他是林古蘭極信用的部下。

他笑了一聲,直接掛斷了,但是對方不死心,仍是拔了兩次,彥清風依舊掛掉,正準備直接拉入黑名單,一封短信郵了過來:“求求您接電話好嗎?這件事關系到四十三個母親與孩子的命運。”

軍用手機又開始振動了,彥清風鬼使神差地接了起來:“你好!你打錯手機了吧?”

“您好!”說話的是一位聲音很動聽的女士:“彥清風閣下嗎?”

“我是彥清風。你是誰?”彥清風不知道為什么對于這位從未見面的女士突然產生了好感:“我現在很忙,請務必長話短說。”

“我是寧梅雪,您在天穹號上嗎?”對方顯然知道彥清風的身份:“現在我想請你幫忙,有四十三位孕婦想坐上天穹號去蘭德里,請您幫幫忙。”

彥清風搖搖頭:“對不起,虎牙的醫療還是不錯的,請他們的丈夫多照顧下吧。”

“她們沒有丈夫,孩子也沒有父親了。”寧梅雪的眼淚,即使隔著遙遠的距離,彥清風仍然能體會得到:“他們都在安東星域戰死了。”

“安東?”彥清風覺得自己內心深處被觸動了:“那些戰死的勇士?”

那段充滿勇氣與犧牲的錄音仿佛又回蕩在彥清風耳邊,他本來不應當干涉這件事,但是這一刻他去停了下來:“是安東星域犧牲的官兵嗎?”

“嗯!”寧梅雪同樣被觸及到傷心處:“您能讓她們登艦嗎?”

彥清風先是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句:“不能……”

但是他稍后又猶豫了一下:“不知道。”

他最終還是變通了一下:“我怎么能確認您說是真情?你叫寧梅雪是嗎?也是一位孕婦嗎?”

“不是,我是位單身母親。”對方的聲音不僅動聽而且溫柔極了:“彥清風閣下,我可以給你提供軍方檔案證明我們四十三位母親的身份。”

“她們是整個家庭的全部了,我不希望她們死于帝的轟炸之下。”她悄悄地又問了一句:“我們還有一批戰爭孤兒,能幫幫我們嗎?”

“對不起,我先有事要忙。”彥清風不知道怎么拒絕這個從來沒見過面的單身母親:“等您十五分鐘后打再過來好嗎,最好把材料準備好。”

“謝謝您。”

“不客氣。”

彥清風掛掉之后,突然想起了木紫緣,他總覺得寧梅雪應當比她更美麗。

接下去是向木紫緣攤牌的時候了。

木紫緣一見到彥清風大步走進去的神態,就知道這壞事了,對方這般小人得志的神態,顯然是從林古蘭那里得到非常強力的。

“木軍醫,我向你宣布天穹號可以提供給貴院的隨行人數。”彥清風神彩飛揚,可在木紫緣眼里,越發顯得小人得志:“根據二三一八版聯盟短途特種星際運輸條例第四十二條,虎牙總醫院可以獲得三十個登艦條額。”

一聽到“運輸條例”這幾個字,木紫緣估計這肯定是出自林古蘭之手,彥清風和自己談判時根本沒提起這件殺手锏:“彥清風,即使運輸條例,低溫冷凍運輸也應當配備百分之二點五的隨行醫護人員,以一千三百人計算,那應當也是三十三人。”

彥清風并無意在這一點作太多糾纏,他只是微笑地答道:“天穹號搭載容量,所以請貴方克服一方困難,這是最終決定,不容更改。”

“我希望貴方能在五個小時之內開始移交,希望我們合快愉快。”

彥清風又把手伸了出來,但是木紫緣沒有伸出自己的手,她有些傲驕地提出了細節問題:“為什么按運輸條例嚴格辦事?我們需要更多登艦名額。”

“我重復一遍,這是最終決定,不容更改。”

木紫緣猛得從談判桌上站了起來,美人嗔怒的姿態動人極了:“林古蘭少校在哪里?我要與她直接談判。”

在她的想法之中,彥清風這樣的小角色怎么會知道運輸條例有具體規定,這肯定是出自林古蘭的手筆,扣下三個應有名額也應當是林古蘭的決定。

眼前連軍銜都沒有的小文職之所以這么得意洋洋,那肯定是得了林古蘭的授意,但她必須要改變些什么。

彥清風仍是十分禮貌地回答:“這是最終決定,請務必配合我們,希望我們有一次愉快的合作。”

但是他的手伸在空中將近半分鐘,終于收了回去。

木紫緣已經帶著薄怒往外走:“我會來討回這個公道!”

但是她沒有去找林古蘭,而是一邊拿起了軍用手機一邊示意彥清風退出去:“我打個電話。”

彥清風退了出去,沒一會寧梅雪也拔了過來:“彥清風閣下,已經整理好了,給你傳送過來,希望您幫幫她們。”

彥清風沒作出任何承諾:“嗯!”

傳送過來的是一個整理好的表格,里面有著每位孕婦的大致情況,甚至還附有照片,彥清風沒有那么重的口味,只是粗粗瀏覽了一下。

每一位孕婦都標明了丈夫的名字,后面還有著他們戰死的地點和具體時間,有些還公然寫出所有單位,嚴重違反保密條令:“檢查一下。”

只要對方有著一位大能,即使是安恩軍內最頂級的數據都有可能造假,因此彥清風使用了最復雜的方法--人肉搜索。

在這種網絡信息無處不在的時代,彥清風在一臺終端機很快證明這表格上的大多數人至少真實存在,至少在他查到的網絡信息上真實存在。

接著就是確證男方戰死,他同樣沒上官方的戰死數據庫,而是上了幾個安恩本地的私人數據庫,私人數據庫雖然存在遺漏的現象,但是對方要篡改數據的話,未必考慮得到這些自建數據庫。

至少有十幾位戰死者的信息沒問題,接著彥清風進行下一步審核,他利用自己的權限開始進入一個軍方數據庫,嘗試獲取更多的信息。

戰死者公報不是什么隱秘的信息,他只是感嘆上一次會戰中的戰死者如此之眾,至少有數萬之數,以至于公布戰死公報還特意拆開數十批來說。

“費提?”他突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好象有印象……”

他重復播放一遍自己存下來的錄音,很快就找到這個有點熟悉的名字。

“全體船員!開始棄艦,希望你們能順利回家,吾,達蘭斯號艦長柳海,與戰艦共存亡!”“再見了,我的兄弟們!冰河號驅逐艦,艦長田不喜,戰死在這里!”

“上尉楊柳,與冰河號共存亡!”“護衛艦風雪號,成員開始棄艦,艦長黃威,戰死于此!”

“艦長費提,戰死在這里!”

“護衛艦鐵衛號,所有人員撤退完畢,艦長白直,戰死于此!”

彥清風的胸膛突然覺得滾燙起來,沒錯,就是這個費提。

他瞄了一下費提太太的照片,是個標準的黑姑娘,不算起眼,但是在彥清風眼里眼里,他一下子變得如此美麗。

她們不再是數據,不再是數據,而變成了活生生的人。

他們的丈夫戰死在保衛聯盟的戰場,把她們與她們的孩子丟下了,讓她們置身于幾百萬帝的包圍之中。

她們最有資格登上這艘船的人!

彥清風沒有任何替自己謀取利益的辦法,他想冷靜下來,但是他被自己心頭的熱誠所感化。

他做著最后的努力,按照表格上的提示,查詢了一下這個所謂“英杰母親姐妹會”與梅寧雪的信息。

這是一個以戰死者妻子為核心組成的組織,在本地很得好評,雖然有一些負面評價,但總體上都是好評,至于梅寧雪的信息不好大找,甚至沒找到一張照片,不過智能引擎顯示,她雖然不是什么姐妹會的活躍份子,但應當是一位成功的艦船設計師。

“單身母親?”彥清風想到了這個信息:“她是這個姐妹會的會員?”

手機又震動起來,是梅寧雪的電話。

“彥清風先生。”

“是梅寧雪嗎?”

不知道為什么,彥清風會如此同情對面的梅寧雪:“你發過來的資料,我看過了。”

“沒問題吧?”梅寧雪的話里帶著極大的期盼:“希望您能幫幫她們,讓她們離開戰火之下的安恩與虎牙要塞。”

“但是這不是坦途,我們是冒著帝的火網用全部的毅力、勇氣和決心突入的!”彥清風不得勸說了一句:“返途將更加危險更加艱難,這對她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但總呆在這里好!”梅寧雪的聲音非常溫柔:“希望您能幫幫她們,她們太可憐了。”

彥清風輕輕嘆了一口氣,問出了長久以來很想問出的問題:“是誰給了你我的手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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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彥清風是一直想開口的問題,他才不相信一位普通的單身母親能輕易地把電話打到自己的軍用手機上,別的不說,光軍網這一點就卡死大多數人。

“必須要說嗎?”梅寧雪的聲音還是那么好聽:“是我未婚夫的好朋友,他說您是林古蘭最信任的部下,找您絕對沒錯。”

“未婚夫?”

梅寧雪沉默了好一會才說:“是的,我的未婚夫,因為民政部還不承認他是我的丈夫。”

“我們準備結婚的時候,他奉命出擊,然后光榮地……沒有什么,只是民政部不承認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梅寧雪顯然是含著淚水重復著這一段讓她心碎的經歷:“說是生下來三個月做基因鑒定,之前暫時只發給生活費。”

這是典型的官僚作風,彥清風知道第四十七分艦隊也有類近的例子,訂婚之后男方光榮戰死,而女方肚子里的遺腹子是否能得到官方認可的問題,第四十七分艦隊也實行同樣的準則:“在確認父子關系之前,一律只發給生活費,確認烈屬關系之后再予以補發。”

不過林古蘭很有人情味,她總是給處于困境之中的母親們送給一份溫暖的關懷,這也是她在天獅極得人心的原因之一。

而梅寧雪所說的這件事,彥清風順手在智能引擎搜索上搜索了一下,確有實事,有幾位“小英杰母親姐妹會”的成員還在網上發過求助貼,彥清風從這些貼子了解到更多的信息--雖然她的未婚夫因為保密條例并沒有公開全名,但可以確認是一位少校,非常優秀的護衛艦艦長,在執行任務被帝轟炸機群擊沉,但是在擊沉前據說擊落了數十架帝國轟炸機和戰斗機。

梅寧雪繼續說明:“我的未婚夫生前有很多朋友,他們給我很多幫助。”

對于處于這樣境地的單身母親,彥清風也罵了一句:“該死的官僚,那你是用他的軍用手機?”

“我未婚夫留下來的,營房處沒收回去。”梅寧雪給出的答案彥清風很滿意:“能幫幫我們嗎?”

“我能做的不多,我只是個普通人。”彥清風還是沒作出承諾:“我盡力吧。”

“太感謝了!”梅寧雪是個很感性的女孩子,她又小聲抽泣起來:“您需要什么費用嗎?我們盡力給您籌集。”

“謝了!”彥清風在人生當中第一次拒絕了賄賂:“這是我應當做的,對了,我這有段錄音,希望您能轉交給她們的家人。”

“什么錄音?”

彥清風把那些艦長最后時刻的英勇聲音傳輸過去:“這是我們無意中進行超空間電訊搜索時錄下來的,希望他們的英雄事跡永遠流傳。”

梅寧雪并不清楚這段錄音包含什么內容,但是她還是柔柔地表示了自己的感激之情:“謝謝您了,不管能不能成功,我代表大家都謝謝您!”

彥清風問道:“您在哪?我們最好面談確認一下,我帶你去見大小姐,我盡力在大小姐面前替你爭取下。”

梅寧雪不知道就是林古蘭,但是這個消息讓她心情寬松起來:“我馬上趕過來,到時候再聯系。”

彥清風跳下了舷梯,往外瞧了一眼,霍紅船已經擠了過來:“人越來越多了,至少有三千人,而且現在還在不斷增加,如果帝來一架轟炸機,那就好玩了。”

彥清風看了一眼這人潮涌動的跡象:“都是想拿到一個登艦名額的。”

“大小姐已經吩咐過了。”霍紅船很熱誠:“沒有彥老弟你的命令,任何人,哪怕是拿著戰區司令部的手令都不準登艦。”

不到兩個步兵排的士兵已經很難壓制這么一重又重的人群了,簡直如同面對著巨獸的蟻群一般。

人群已經拉起了橫幅,形形色色的口號都有,有的是“,我要船票”,有的則是“求求您,讓我離開虎牙”,還有的則是”“公開公正地分配登艦名額”。

但是所有這些人想要登艦,就必須通過彥清風的許可,沒有他的同意,任何都不得登艦。

彥清風感到自己的責任重大,他很想少讓幾個達官貴人上船,而是更多平平凡凡的人,就象那些失去丈夫的孕婦那樣的人離開安恩--生命總是平等的。

彥清風的感嘆并沒有持續多久,他的軍用手機又振動起來,他以為梅寧雪到了,卻發現古板的屏幕上標注著三個字。

“大小姐,是我。”

林古蘭的語氣帶著怒氣:“清風,給我好好查一查虎牙總醫院的登艦資格,不過讓某些人混進去。”

她繼續怒氣沖沖地說道:“剛才木紫緣來找我,要給我七十萬,換取一百個登艦資格,我缺七十萬嗎?這也把我林古蘭的人格看得太低了。”

就是不久之前,林古蘭很輕松地扔給了彥清風和雷燕萍一張一百五十萬聯盟幣的銀行卡,而現在木紫緣居然想用七十萬元來賄賂林古蘭,也難怪林古蘭會動氣:“她們是醫生啊,應當救死扶傷的醫生,任何時候都應當堅守崗位的醫生!可是現在,她們居然想扔下病人,搭上天穹號逃之夭夭,這不能容忍。”

“剛才燕萍替我查過了,別的不說,光她們總醫院就有幾十名重病患急需轉移出去做器官移植手術,我也是有同情心的,如果她們讓這些重病患走人,我可以擠出船上的艙位來,甚至可以愿意承擔應有的責任,但是這種無恥的行徑,我絕不許容忍。”

“我重復一遍,對虎牙總醫院的登艦資格,要進行嚴格檢查。”

彥清風的心頭滾燙著,大小姐和他一樣,都有著一顆熱誠的心,今天他也許能收獲許多金錢和珠寶,但是他不想要。

他在老去的時候對著所有人說:“在虎牙要塞,我是問心無愧的。”

他開始注視著外面的人群,他們都在期盼著一張船票,但除了幾條橫幅之外,他們只能無聲地期盼著上天的憐憫。

這是聯盟最最普通的公民。

他們當中有著白發滄桑的老工人,有著好奇張望的少年,還有眼神里帶著無盡渴望和戀眷的中年婦女,更有眼神焦灼的保潔人員……

他們沒有特權,除了企盼之外,一無所有。

聯盟最普實無華的公民。

他們也應當有機會獲得一個登艦名額。

這是彥清風心底的想法。

彥清風并不相信絕對的平等,他清楚得知道,即使人類征服了整個宇宙,絕對的平等也不會存在。就象自己一方面希望這些普普通通的人能登上天穹號一樣,但另一方面又首先要替林古蘭安排好足夠多的預留位置,而且就是這些普通人當中,他也希望自己看得順眼的人能登上這艘船。

希望是一回事,現實又是一回事,彥清風能分清理想與現實,他只是注視著這些人,仔細觀察著他們。

每一分鐘都有人增加,偶爾也有人離去,這些人的眼神里充滿著渴望,他們希望能離開這戰火包圍中的要塞。

彥清風發現有現役軍人、警察的身影,只看到一個個最普通的身影,他們的眼里只有蒼穹號那修長的艦體。

“要不要向要塞警備區請求增加兵力?”霍紅船提出了一個建議:“我們人太少了。”

面對成千上萬人的圍攻,光靠兵力是解決不了問題,彥清風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政治解決的規劃,他只是巡視著人群,隨時準備應變:“暫時不需要。”

兩個排組成一條淺淺的隔離帶,只要任何一次情緒暴發就能沖破,但是人群還保持著理智,他們在距離隔離帶大約一米半的地方停了下來,和哨兵們形成了對峙。

在他們的頭頂,是無盡的星空,兩顆火紅的太陽,淺藍色的安恩星,無瑕的星光。

宇宙如此雄壯,人類如此渺小。

彥清風來回巡視著,卻沒發現梅寧雪的身影,倒是聽到輕盈的腳步聲從舷梯上飛了下來,接著是木紫緣動聽的聲音:“我和林少校溝通過了,一個小時之后,我們將開始向安恩轉移傷員。”

“你們將有三十名醫護人員作為隨行人員登艦,至于重傷員,我們將進行一對一移交。”

彥清風臉上浮現著微笑,他再次伸出了手:“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但是在木紫緣的字典里似乎找不出握手兩個字,她只是有些傲慢地答道:“合作愉快。”

彥清風轉過身去,望著星空:“希望到時候一切順利。”

這時候梅寧雪終于到了,彥清風拿起了手機:“好,我是彥清風,你在哪里?怎么和你見面。”

在他的前面是潮水般的人群,梅寧雪卻是很有辦法:“我已經看到您了,我們走進來就可以。”

如同退潮的潮水一般,原本擁擠不堪的人群突然分開了一條通行的道路,彥清風可以看到兩個年輕的女子推著嬰兒車走了過來,人們小聲地議論著,還有的在說著“小英杰母親姐妹會”、“梅寧雪”之類的話題。

彥清風分不清哪一個才是梅寧雪,但是這對玉女都美極了,一點都不比木紫緣差,木紫緣因此用長統靴在鋼質的地面上輕輕劃過:“是她們?”

她對于有其它人能享受自己同樣的待遇而有些不快,彥清風很快就判斷出那位推著嬰兒車的少婦應當就是梅寧雪,雖然說是少婦,但是彥清風在她身上看不出多少少婦的味道來,她仿佛還是一個精靈般的少女,特別是那瓷器般的面容,總是讓人有太多的遐想。

她產后恢復得非常好,梅寧雪這個名字真是恰如其名,一簇劉海劃過額頭,眼神的溫柔能讓你陷進去再也無法逃離這樣的沉溺感覺。

梅寧雪略略有一點點豐滿的感覺,但是恰到好處,她走路的時候有如風拂楊柳,總是能看出許多幽靜的意味來。

而陪同梅寧雪一起來的少女,就多了許多嬌艷的感覺,如果說寧梅雪有若雪中寒梅,她就有若春日桃花,眼睛同樣會說話,卻會讓每一個男人變得大膽起來,那一抹紅唇,似乎是渴求著什么。

與梅寧雪披著米色的大衣不同,她穿了一件露肩的晚禮服,胸前也露出雪白的一片,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著煙視媚行的魅力,連衣裙下兩條修長的美腿罩著若隱若現的絲襪。

她們走得不快,但是人群都自發地讓出一條路來,還有趕緊拿起手機,直播起了現在的場景。

對于梅寧雪帶了這么一位美女同行,彥清風稍稍有些不滿意,但是他還是走了過去,笑著伸出了自己的手:“梅寧雪?”

推著嬰兒車的少婦臉上還有點淚跡,她不好意思地說道:“彥清風?對不起,來遲。”

她介紹起了同行的這位美女:“于姐,我們的人之一。”

于姐顯然是位很擅長交際的女人,她搶著握住了彥清風的手:“非常感謝您對姐妹會的,更感謝您發來的那段錄音。”

梅寧雪的手冰冷如霜,而于姐的手卻是溫暖而熱情,柔膩凝脂,但是彥清風卻寧愿與梅寧雪多握一會。

他又掃了一眼嬰兒車里的寶寶,應當是個小女孩,還沒幾個月大,正半閉著眼睛瞧著自己,還沒長開,有一點丑丑的感覺,但臉形和梅寧雪有點相近,注定是個美人胎子。

他引領著兩位美女退到隔離帶之后,卻沒敢帶她們登上舷梯:“非常歡迎兩位。”

他知道自己如果把這兩位美女帶上天穹號,肯定會惹出不少風波來,而于姐作為一位交際花,也把握到這一點:“放心好了,我是不會離開虎牙,離開安恩的,我的根在這里。”

那邊的木紫緣掃了一眼于姐,毫不客氣想說:“離開安恩你會是什么?是個誰都不知道的小女人而已,只有安恩才是你的舞臺。”

梅寧雪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然后彎下腰給彥清風行了一個大禮:“非常麻煩彥清風閣下,現在我們姐妹會有新的想法。”

女人就是主意多變,就是麻煩!

彥清風有些后悔自己多事,只是看著梅寧雪低著頭向自己抱歉,又有一種淡淡的滿足感:“請講吧,我能幫到你們的地方不多。”

說話的是于姐,不過梅寧雪雖然叫她一聲“于姐”,但是她的年齡似乎比梅寧雪更小一點點,她的臉上永遠帶著仿佛發自內心的笑容:“剛才我們姐妹會的姐妹都聽到了彥清風閣下發來的錄音,非常感謝彥清風。”

“那是應該的。”

“但是姐妹們能聽到丈夫生前最后的聲音,知道他們是何等英勇與富有犧牲精神,能共同分享生命的最后一刻,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們的丈夫回來以外,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勝過這一點了,真是讓姐妹們不知道怎么樣報答彥清風閣下的恩情。”

她的語言組織得非常好,彥清風很樂意接愛這樣的恭維:“舉手之勞,這段錄音也幫了我很多。”

“但是姐妹們得到的最多,除了物質上能有很大的收獲,更多的是精神的安慰,我們已經找到了錄音上每一位英烈的妻子,把這最后的時光與她們一起分享。”

于姐年齡不大,但確實是一位傾國傾城的交際花中,幾句話就拉近了與彥清風的距離,彥清風覺得女人似乎也不是那么麻煩:“那就最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去找英靈們的遺屬。”

接下去是梅寧雪說話了:“姐妹們反復聽了好多遍錄音,包括我在內,都哭得不行。”

不用說,梅寧雪的眼角帶著淡淡的淚痕,她繼續說道:“大家都為這樣的犧牲與決心而感動,所以大家商量了一下,覺得姐妹們雖然懷孕了,但不應當享受什么特別待遇,我們決定了,繼續留在虎牙,留在安恩,把船票讓出來。”

雖然梅寧雪說話柔柔的,但是彥清風這一刻能聽到她心底的勇氣、犧牲與奉獻,也深深地為這一群可敬可愛的妻子、母親而感動。

梅寧雪繼續柔柔地說道:“我們能不能把這樣的機會,讓給其它人?”

彥清風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什么人?”

彥清風的眼神有若利劍,但是梅寧雪的眼波依舊堪比碧水,溫柔得讓你不會想其它的東西,只愿意體味這溫柔,她的聲音軟軟得,但話里總是帶著決心:“我們的姐妹都愿意把機會讓給軍榮孤兒院的戰爭遺孤們,姐妹們認為,孩子才是最寶貴的無價之寶。”

人最寶貴,但是人類總是以不同的尺度來計量人的價值,這些遺屬的行動則讓彥清風感動,他的眼神柔和起來,低聲詢問:“軍榮孤兒院?”

“第四艦隊的孤兒院,收養父母雙亡的戰爭遺孤,我們姐妹會經常到那里舉行活動。”實際年齡只比彥清風稍大一兩歲的于姐作了補充:“我們都愿意把機會讓出來給這些可憐的孩子。”

彥清風不得再次申明:“梅女士,于女士,你們太樂觀了,先說能不能有剩余的位置,就是有位置,這趟旅程不比呆在安恩安全。”

“可是你們不是安安穩穩地飛進來了嗎?”于姐說話間,一片雪胸的晃動讓彥清風咬咬了嘴唇:“奧德蘭那邊已經傳瘋了,說這次突入安恩的是史上第一極速巡洋艦!”

跟愛好和平的女士爭論軍事問題,那是最無益的一件事,彥清風說了幾句,見這兩位女士都無法理解這次旅行的危險性:“反正很危險就是。”

“但是呆在安恩更危險。”梅寧雪說道:“即便有危險,也不過是幾個小時的危險而已,可是呆在安恩,至少要幾個月都處于危險之中。”

彥清風不得不承認梅寧雪說得,歷史上的大型星系封鎖戰役,往往持續幾個月,個別封鎖會戰甚至持續數年之久,因此死亡的人員往往達到數十萬數百萬甚至數千萬之巨,正所謂慈不掌兵,戰區的平民永遠是戰爭最大的受害者。

“兩位女士,那我盡力。”彥清風為她們的奉獻與犧牲所感動:“等會我帶你們去見大小姐,替你們盡力爭取一下,但是……”

“請千萬不要欺騙我,我是真誠希望那些可憐的孩子能有機會登上這艘船。”

在歷史上,這樣的事例多如牛毛,彥清風今天卻寧愿自己多一點善良:“跟我來好嗎?”

木紫緣的長桶靴在合金鋼制板劃來劃去,她有一肚子火氣,總想發泄出去。

原來這艘公務艦還有不少預留的位置,但為什么林古蘭會將自己拒之門外,甚至連自己那七十萬聯盟幣的開價都直接回絕了,她只給三十個名額。

這三十個名額別說實現預定的計劃,就是總醫院內部都不夠分配,想跑路的醫護人員至少有六七十人,這回去怎么分!

她憤怒地踱著步子,白大褂被甩得嘩嘩作響,秀麗的眼神帶著殺氣,但是她不能指責梅寧雪她們搶走了自己的位置,她只是在想著怎么把人弄上天穹號。

她覺得彥清風是個弱點,梅寧雪幾句話就把他說動了,那么自己也能辦到。

那邊于姐卻搖搖頭說道:“剛才這幾段對話,我能把他公開?特別是讓戰爭孤兒登艦的事?”

“最好不要。”彥清風思考了片刻作出了回復:“艦上的位置太緊張了,這或許會讓后面的事情變得難辦。”

“還是要謝謝。”于姐牽住了彥清風的手,軟膩柔荑,莫過如是:“您是個好人,我和姐妹會的姐妹花,都會記得住您的名字。”

她臉上帶著杏花般的笑容,玉足輕搖,風情無限:“我就不上去,梅雪,把孩子交給我照顧,問個事?”

“嗯?”

“這里能容許我唱歌嗎?”

彥清風答道:“您唱什么就唱什么吧,需要我替你找個話筒來嗎?”

“我會找的,善良多情的小男孩……”于姐的指尖劃過彥清風的手背,調弄著彥清風:“我在等待你的歸來,記住,我是安恩的俞云容。”

她一邊推著嬰兒車,就開始了清唱:“我的男孩,你又去何方,我在等待你歸來……”

而在人群之中,已經有人紛紛把手上的一堆投影手機拼結起來,在空中組成了一段字幕::“俞云容,我們愛你!”

彥清風才發現自己犯了一點小錯誤,人家姓俞,而不是自己想象的于云容。

“俞云容?很好聽的名字。”

“俞姐可是我們安恩的大明星。”梅寧雪一邊登上舷梯,一邊介紹著自己的朋友:“真正的大明星,光粉絲建立的個人網站就有十幾個,專輯也賣得很好。”

全場的注意力都被俞云容吸引過去,因此沒有人注意到梅寧雪在彥清風的指引下輕步登上了舷梯,不過站在他們身后的木紫緣聽到這段話,卻插嘴說了一句:“是啊,安恩的大明星。”

梅寧雪被這句話氣得加快了腳步,一直步入了天穹號才說道:“俞姐我們姐妹會的時候,我們都想不到啊,不管別人怎么說,在安恩她可是好幾百萬粉絲,她幫了我們太多。”

彥清風已經明白過來,俞云容屬于那種娛樂界俗稱“星星”,或者全稱為“星系內明星”,如果放在整個聯盟與銀河系的角度來說,她屬于不入流的三流小明星。

銀河太廣闊,一名成功的大明星往往擁有以數百億甚至數千億的擁護度,足夠起一部上萬億聯盟幣票房的超級電影,但全銀河大明星的造星運動太艱難了,即便是百億規模的娛樂公司都感受艱難。

因此一些本地化的中小型娛樂公司就把目光放在星系內部,象安恩這樣的星系有上億人口,可以從大公司和大明星搶下一點份額,也足夠衣食無憂了,只是俞云容的明星也局限在安恩星系,彥清風在這之前根本沒聽說過她的名字。

“能發我一張她的專輯嗎?”彥清風走在前面,心情很陽光地說道:“我還有個私人的手機,現在不能用,但是不執行任務的時候可以聽聽她美妙的歌聲。”

就她剛才現場清唱的動聽來說,不會比那些聞名整個銀河系的大明星遜色,梅寧雪也柔柔地說道:“號碼多少?希望以后還能多聯系,對了……”

梅寧雪注意到兩側無人,艦上的船員多數被霍紅船抽調到艦外充當步兵了,一張金黃色的卡片被塞進了彥清風的手里:“非常少的一點小意思,但希望您能收下它,這樣我才能安心。”

彥清風并沒有拒絕,他只是把卡片往口袋里一塞:“多少?我不想收你們的錢。”

“但您收下錢我和姐妹們才能安心,不多,只有三萬聯盟幣,我們只能有這么多。”

即便最高尚的行動,也隱藏著黑色的潛流,彥清風既不是君子,也不是偽君子:“我收下了,你放心吧。”

他還是第二次接受別人的賄賂,但是他清楚知道頭頂就有著監控鏡頭,事后追查起來他肯定處于被動,但不知道為什么,他還是收下了。

三萬聯盟幣足夠影響他的前途,彥清風也不缺這點錢,彥清風并不知道,他內心只是想同梅寧雪再發生一點點聯系而已。

“前方就是艦長室了,我帶你去見大小姐!”

彥清風還沒走進艦長室,就聽到里面林古蘭帶著怒氣的聲音,雖然生氣,聽起來卻很悅耳:“五十個位置?沒有!十個都沒有,我這艘船總算才剩六百個位置,你讓我哪去找這么多位置,少將閣下,這不是公共飛翼!”

梅寧雪低下頭去,她拉著彥清風的衣角問道:“這會不會給你們增加太多麻煩。”

“沒關系!”彥清風走了進去:“大小姐,我回來了。”

林古蘭已經把有點粗笨的軍用手機扔在了操作室上,很隨便地說道:“談得怎么樣?根據計劃,我們接下去馬上要移交重傷員,你給我盯緊了,不該混上船的人一個也不能放過。”

這讓梅寧雪的頭抬得更低了,但是彥清風倒是很從容解開了風紀扣:“現在已經用掉多少位置?”

“比想象中要快得多。”雷燕萍回答了他的問題:“我們已經確認了二百三十個登艦資格,此外共有八十七批申請尚未回復,如果這些人全部登艦的話,將會有六千人。”

二百三十個登艦資格,都是林古蘭無法拒絕或者必須通過的申請,如第四艦隊司令部派往賀蘭戰區司令部聯絡的數名參謀軍官,還有沈志云的私人代表,龍參謀長的弟弟……

但是一開始就從嚴控制登艦數量,因此林古蘭手上還有相當多的名額,所以彥清風直接開口:“那幫安恩的戰爭孤兒考慮下怎么樣,這位梅女士成功地說服了我。”

林古蘭都在忙于核對數據,這才注意到了梅寧雪的身影,她抬起頭來注視了一眼梅寧雪:“說服了你?看來派你把關不是個最好的選擇。”

彥清風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他示意梅寧雪也坐下來:“大小姐,我這個人心不夠硬,見不得太多含著淚水的故事,現在安恩的孤兒院里有許多可憐的戰爭孤兒,他們的父母都戰死在保衛聯盟的戰場之上,他們孤苦伶丁,他們應當遠離戰爭,但是更重要的是,這位梅女士說服了我。”

梅寧雪抬起頭來,林古蘭都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但是她看到更多的是這位梅女士的堅毅,梅寧雪的聲音柔柔的,但很得體:“我是梅寧雪,小英杰母親姐妹會的代表,我們姐妹會由安恩本地的戰爭遺屬組成,我們沒有別的想法,就是希望那些可憐的孩子能多一分生存的機會。”

林古蘭站了起來,她掃了彥清風一眼,然后才說道:“是孩子們?我這里也獲得了足夠多的申請,也有許多孩子們想上艦,他們的理由也很充分,如果不是某些技術層面的限制,我相信會有更多的申請。”

接連不斷的短信鈴聲證明了林古蘭的話,雷燕萍拿起手機來,把短信里的內容組織到統計表格里,梅寧雪微微低下頭去,卻不放棄自己的想法:“但是在我們的眼中,他們最有理由離開安恩,遠離戰爭,戰爭對他們的傷害已經夠深了。”

林古蘭有點殺氣地瞪了一眼彥清風:“我們收到的申請之中,有渴望與兒女重聚的老人,有全家十一口死于戰爭的幸存者,更有許多中將、少將、高級行政官員最親近的人,我們不知道拒絕誰,但是……”

“她們只是數據,而你……”林古蘭的聲音一下子就高了起來:“代表著活生生的生命……”

“彥清風,跟我進來下!”林古蘭已經做好了處置:“燕萍,和梅女士聊會。”

她快步走進了艦長休息室,但走得很快,似乎帶著怒氣,這讓梅寧雪有一種自己傷害了彥清風的感覺。

彥清風很從容地走了進去,然后轉過身來把房門關好,臉上還帶著笑意。

“她說服了你?”林古蘭直接就在靠在長長的虎皮沙發上:“你難道覺得這船票的分配太輕松了?”

“外面幾千人盯著。”彥清風腳踩在舊地球的波斯毛毯之上,有一種軟得要沉溺進去的感覺,仿佛那梅寧雪的眼神一般:“我收了她好處,自然要替她辦事。”

說著,他從一邊的酒柜里倒出了一杯可樂來,林古蘭卻冷靜了下來,彥清風把無瑕的高腳杯遞到了林古蘭的面前,林古蘭舉了起來一飲而盡。

“多少?”

“三萬聯盟幣。”彥清風答道:“不過我沒機會查看有沒有更多錢。”

“她確實說服了你。”林古蘭變得開明起來:“拿來讓我看看,你居然肯收三萬聯盟幣這么小錢。”

三萬聯盟幣什么時候是小錢了?幾天前,彥清風要努力工作半年才能賺到三萬,即使是現在,彥清風一個季度也才能勉強攢下三萬聯盟幣來。

“三萬一千,嗯。”林古蘭使用個人助理查詢了一下:“叫梅寧雪是吧?長得不錯,動過壞心思,摸過手沒有?”

“牽過手,但是很純潔的,梅女士已婚,都有孩子了,我不可能打她的主意。”彥清風趕緊說明自己是經濟問題,而絕非作風問題:“您放心,大小姐不同意,任何人都不能登艦。”

“笨啊。”林古蘭顯得很開心:“你順手放過來幾個就是了,我難道還查你不成,對了,她也是姐妹會的成員吧?”

“嗯。”

林古蘭用手指敲點沙發的布面,臉上帶著嘲諷的意味:“二婚,又有孩子,那是標準的拖油瓶了,我個人在這方面標準比較高。”

她沒說明她是什么方面標準比較高,只是宣布了自己的決定:“一夜情你或許可以嘗試下,但是你想把她帶回天獅,我不同意。”

“我沒這個意思。”彥清風表示自己只是犯了比較嚴重的經濟問題:“清清白白的,只是收了她給的好處。”

“好了好了。”林古蘭決定了:“一夜情也絕對不行,誰知道你會不會陷進去,這是命令,她需要多少個登艦資格?”

“孩子很多,但是想完全滿足是不可能的。”彥清風已經考慮過了:“最多給十個登艦資格就可以了。”

“十個資格?對于三萬聯盟幣來說,太多了。”

只是林古蘭下一句立即轉移了風向了:“但是對于泡妞這件大事來說,又實在是太少了一點,給你二十個登艦資格,但是給我好好把關。”

她的神色變得鄭重起來:“不管你對這位梅女士有多少好感,我只要求一點,那就是登艦的每一個孩子都如她所說的那樣,是最應當遠離戰爭的寶貝。”

“謝謝大小姐。”彥清風不知道怎么感謝林古蘭:“太謝謝您了。”

“不用感謝我。”林古蘭翹起了二郎腿,只是沒有任何不雅的感覺:“我對拖油瓶不滿意,所以給你一個最重要的任務,你必須執行。”

“什么任務?我對梅女士沒有不良企圖。”

林古蘭舉起了又倒滿了飲料的高腳杯:“快點和燕萍來一場完美的約會。”

她笑了:“我買單。”

當彥清風和林古蘭從艦長休息室里出來的時候,看到了艦長室里梅寧雪和雷燕萍兩人正坐在了一起,兩個人都蠻開心,也不知道在說什么女孩子的悄悄話。

看到林古蘭和彥清風出來了,雷燕萍俏皮地拍了拍梅寧雪的手,做了一個鼓勵的手式,而梅寧雪站了起來,等待著林古蘭的回復。

她趕緊握住林古蘭的手,表示十二萬份的感謝:“那太好了,謝謝。”

林古蘭也握緊了梅寧雪的手:“梅女士,我也是個有同情心的女人,除了給戰爭孤兒二十個名額之外,你也一同上艦照顧他們。”

“可我還有孩子了,根本分不出身來。”梅寧雪表示退讓:“不勞您這么費心了。”

“把孩子也帶上吧!”雷燕萍多說了一句:“我幫你照顧。”

梅寧雪思考了一會:“能把這個機會讓給我們姐妹會的姐妹嗎?”

林古蘭已經坐在她本來的指揮位置上,處理起一堆申請來:“我的登艦資格從來只對人,如果你放棄了,這個名額就作廢,孩子現在在哪里?”

“就在下面的船塢,我已經讓霍紅船中尉順便照看一下。”

“把她帶上來吧。”林古蘭一邊敲擊著鍵盤一邊詢問:“是男孩還是女孩。”

“是個漂亮的小美女。”

“帶到這來吧。”林古蘭拒絕一份申請后:“讓我也抱抱,認生不?”

當彥清風再次走下舷梯的時候,他發現眼前的場景讓他覺得陌生極了。

就在十幾分鐘前,這里是人潮在壓迫著脆弱不堪的警備阻擋線,而現在,人潮并沒有退去,而是變得秩序井然起來。

她們揮動著手上的投影手機、平板電腦、個人助理,在夜空中編織成無數精靈一般的字符與圖案,有些是霍云容的真人照片,有的則是的口號。

最大的變化發生在霍云容身上,她現在憑空飄蕩在夜空之中,有若從天而降的天使一般,用天籟之聲演奏著最美的節奏,彥清風很欣賞她的歌聲:“相逢如歌,何時與你再相逢……”

空靈的聲音有繞梁三日的感覺,何況她飛舞在空中的儀態,更是把全場的熱情推到了極限,人們推動著能找到的一切工具,用聲浪來她們安恩的大明星。

彥清風不知道俞云容是使用了什么技術手段才能在船塢上空飛舞,他只是一邊輕輕地走下舷梯,一邊輕輕地唱著:“何時與你再相逢……”

歌聲很美,此刻全場都在輕輕吟唱著這歌聲,原本焦灼不安的心情被俞云容平撫下來,許多人正拿著自己的器材在作著直播,彥清風更不清楚,此刻整個安恩的焦點都凝聚在俞云容的歌聲之中。

一曲歌畢,人們很有節制地輕輕拍手,沒有雷聲的歡呼,但是前排的很多人干脆坐了下來,享受著這精神上的盛宴。

即使毀滅,有這樣的歌聲陪伴也好。

“寶寶。”梅寧雪已經看到了霍紅船中尉和讓她牽掛的嬰兒車:“寶寶。”

“你先上去吧。”彥清風答道:“認識路吧?我得在這里守著。”

“謝謝!您真是個好人,我和寶寶都不知道怎么感激您。”

“我收了你的好處,自然要替你辦事。”彥清風回避了這個話題:“上去吧,現在沒人注意。”

梅寧雪從霍紅船中尉手里接過了嬰兒車,朝彥清風揮了揮手,這才在一名女士官的協服下,一起把嬰兒車推了上去,在消失的那一瞬間,還能看到她難得的笑容。

現在彥清風可以安心地欣賞起俞云容的歌與舞,穿著晚禮服式連衣裙的她用玉手抓住裙角,長裙在空中不停飛動著,可惜彥清風只能隱隱約約看著那修長的雙腿,還有那歌聲:“你何時才能想起我,或者已將我拋之腦后……”

他喜歡這種感覺,而不是象起初那樣被幾千雙敵對的眼神注視,他也在慢慢哼著歌。

真沒想到,在這樣的偏遠星系也有這樣的動聽歌聲,這樣令人歡欣的舞姿,這樣動人的明星。

彥清風只是替俞云容可惜,她只能局限于這樣的偏遠軍事星系,而不能讓歌聲唱給整個銀行系。

此刻的俞云容,有若那些畫中的女神一般。

“這是我們安恩的大明星啊!”這是木紫緣的聲音,她和彥清風站在了一排:“真正的大明星,離開了安恩,不會有任何人記得她。”

她的聲音很悅耳,彥清風也是好性子,他笑咪咪地說道:“但又有什么關系,光有這歌聲就夠了。”

在他心中,俞云容的歌聲是最好聽的,木紫緣卻是甩甩手,讓靠近自己的幾個士兵都退后,然后才說道:“可是你知道更多嗎?她的過去?”

“我注意的是現在,現在的歌聲真美。”彥清風看著人潮在輕輕地隨著俞云容的聲音淺吟低唱,沒有演唱會的千重熱潮,但是在這個特殊的時候,所有人都把自己的心投入到歌聲之中。

“她可是靠拍人體寫真上位的,可是拍過很多穿著比基尼的藝術寫真。”木紫緣很嘲諷地說道:“她最初出道的時候可是封面女郎。”

封面女郎又怎么樣,拍幾張藝術寫真又能怎么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何況她比我高尚。

彥清風想到了這個話題,沒錯,她比我高尚。

彥清風現在有不少錢,但是他只想把錢攢起來,或是把一部分交給雷燕萍保管,從來沒想過拿錢給捐助那些失去丈夫的母親,失去父親的孩子,而且今天俞云容給她的印象很好,她根本沒提過自己離開安恩的問題,而是全力替那些應當遠離戰爭的孩子爭取。

彥清風得出了自己的結論:“她是好女孩,歌聲好,人也好。”

“好女孩?”木紫緣毫不客氣地說:“全銀河都要為您的話而擅抖。”

“那就讓全銀河擅抖吧。”

彥清風繼續欣賞著那對修長的美腿來,真是讓人賞心悅目啊!特別是黑色的蕾絲格外增添了無盡誘惑,只是以彥清風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個完美的后身,但比起雪胸來,彥清風覺得這后身更美。

“好女孩?”木紫緣不客氣地說道:“安恩的娛樂報道永遠不缺為她爭風吃醋的新聞,她出道以來就是艷幟高張,緋聞無數,而且男友都不知道換了多少。”

彥清風并不關注這些八卦,他只是覺得歌聲很好聽,舞姿很動人:“那又有什么關系?”

他拍著手,和著俞云容的節拍,注視著那滑膩的肩頭,還有露出一段冰肌玉骨的背部,輕輕地唱道:“今宵與你共珍重,明朝莫分離……”

對于彥清風這么一個好好先生,木紫緣也只能用無語來形容:“要不要看看她出道時的封面?還有她穿比基尼的照片。”

“太感謝了。”彥清風的眼神沒離開俞云容光潔的后背:“多給我準備幾張,我是沒女朋友的可憐人,我正好有用處。”

一想到彥清風對著俞云容寫真照片做某種壞事的吉光片羽,木紫緣只覺得一陣惡寒,但是她做著最后的努力:“你要知道,她絕不是一個好女孩,她就是靠出賣身子上位的那種女人,傳說她踢走過六個男友,甚至還有傳說她曾經打過胎。”

彥清風沒理會木紫緣的惡毒攻擊,她只是死死地盯著晚禮服背后暴露出來的冰肌玉骨,贊美道:“真美啊,這歌聲真好聽,這舞姿真動人……”

今天的俞云容,比一百個木紫緣都美麗。

木紫緣終于沒辦法了,他覺得這個小文職一點骨氣都沒有:“對了,能不能讓她停止唱歌,我們可以移交傷員了。”

“這樣不是很好嗎?”彥清風一邊輕輕打著節拍,和著俞云容的節秦,一邊答道:“我們讓演唱會稍稍后退就可以了。”

彥清風已經考慮過了技術細節:“如果我計算得沒錯的話,應當是使用大型醫務船從DS-64區進行移交,那么讓醫務船懸停在五十米,然后開始傳送就可以了。”

木紫緣沒想到這個技術型宅男還真有一手,她同意了彥清風的方案:“那么我們什么時候開始?”

“再給我二十五分鐘。”彥清風和木古緣對過表之后:“二十五分鐘開始移交傷員,我們合作愉快。”

“合快愉快。”

這一回木紫緣想同彥清風握手,但是彥清風風塵仆仆地開始布置起移交重傷員的具體細節,她沒機會抓住彥清風的手。

沒關系,我可以輕輕松松地擊倒你。

木紫緣這一刻充滿了信心。

二十五分鐘之后,演唱會在稍稍中止十分鐘之后繼續進行,按照彥清風的命令,圍觀的人群后退了大約二十米,而且維持秩序的并不是士兵,而是由志愿者和俞云容狂熱粉絲的糾察隊,他們把整個演唱會的現場布置得井井有條。

原來俞云容只是倉促地找了兩個同步音箱,而在這十來分鐘之內,她所在的公司已經把現場設備鳥槍換炮,燈光舞臺全換成了專業人士,雖然倉促,但是全場已經裝上三十八對高品質音箱,讓大家免費欣賞一場原本要三位數入場費的演唱會。

在天空之中的俞云容是全場最美麗的女孩,彥清風一邊走一邊說:“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她的歌迷了,愿意付費的那種。”

木紫緣已經帶著幾名被冷落已久的醫護人員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彥清風閣下,要不要我介紹下我們的女同事給你認識,保證是粉嫩嫩的小護士。”

“太謝謝了!”彥清風臉上一片陽光了:“有照片沒有?給我先看兩眼。”

“今年剛入職的小姑娘有不少,不知道你能不能讓她們有一個登艦的機會?”

彥清風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能不能給張照片,一張就夠了,至于登艦資格,讓我與我們大小姐爭取爭取。”

木紫緣已經認定了,彥清風確實是整個防線最薄弱的一點,只要她三言兩語,這個小文職就會潰不成軍。

“醫院船到了!”

一艘刷著顯目紅十字的醫院船緩緩地飛駛過來,雖然遠遠看得并不顯眼,但是它懸停在天穹號頭頂的時候,所有人都為這艘醫院船的巨大而感嘆。

人類在這樣的巨艦之前,永遠只是螞蟻而已,但是只有人類才能制造并操縱這樣的龐然大物。

彥清風發出了這樣的感嘆,而在他的對面,木紫緣已經從手機里找出了一張小護士的照片:“長得還不錯?”

“不錯!”彥清風只是瞄了一眼,這個小護士確實又冷又艷,但是彥清風沒有這么多時間閑聊,他向霍紅船發布了命令:“開始向大小姐報告,格林蘭號已經在我艦上方懸停。”

雙方的確認信號持續了大約兩分鐘,彥清風戴起了防護頭盔,用里面的通話器進行了對話:“格林蘭號,這是天穹。”

“方向好,方向好,你們可以懸停。”

“OK!就是這樣,我們將開放甲板,我們即將開始移交。”

格林蘭號懸停在天穹上方,反向引擎開始工作,這艘到處都是紅十字標志的白色醫務院打開了艙門,正準備把低溫旅行箱移交給天穹號。

他們并不知道,這艘船將會是俞云容這場演唱會最好的背景,許多狂熱的俞云容粉絲在回憶這一場演唱會的時候,首先就想起了這艘醫院船:“是啊,我還記得那艘白色的紅十字船。”

不過醫院船抵抗的時候,曾在人群們引發了不小的騷動,但是俞云容的歌聲太動聽了,他們又重新揮著自己的手機、平板電腦或是其它助威器材,替俞云容加油喝彩。

而且大家清楚,這是醫院船,應當就是傳說中的移交重傷員離開安恩,雖然有許多人痛罵政府和軍方無能,但在某種意義,這又是最公平的方案之一,

如果在舊地球時代,這樣的移交將費時數日甚至半個月,但是在銀河時代,這樣的工作變得簡單。

“反重力通道打開,生命維持……”

在白色的探照燈之下,碩大的低溫旅行兼生命維持箱一個個緩緩地下落,在兩個太陽與點點星光之中形成了特殊的場景。

“真美!”

一張移交低溫生命旅行箱的照片在許多年以后成了安恩市民記憶這一場戰爭的幾乎全部,醫院船、聚集的人群、英挺的軍人,還有在空中飛動的俞云容,再加上無限星空下的低溫生命維持箱,這張照片刻到了每一個安恩人的心底。

低溫生命旅行箱以均速下落,彥清風可以看到魚缸一般的生命維持缸內幾乎是白布包裹的重傷員,那里面的溫度接近了絕對零度:“第二套反重力系統準備輸送,大小姐,是我,一切OK!”

他非常專注地指揮著整個隊伍,一切都平平穩穩,沒有發生什么意外:“電力輸出準備!”

一個低溫旅行箱已經平平穩穩地降落在飛行甲板,接著反重力又推著他向前進,彥清風大聲叫道:“開始檢測!”

技術的進步也讓安檢變得簡單,很快智能女聲開始了報告:“基因檢測通過!”

“光子檢測通過!”

“身份檢測通過!”

一個個通過檢測的低溫旅行箱開始飛向了天穹號的內部,彥清風已經在一臺便攜電腦上開始構筑低溫旅行箱的安放位置:“注意注意,注意供電!”

除了供電之外,還有許多方面問題,特別是低溫旅行箱內生命維持系統的運作,那是非常復雜的一件事,不過雖然出了一點點意外,但是整體情況,彥清風也朝著木紫緣笑了:“這一批移交順利,我們簽了這份移交書。”

電子簽名通過,第一批重傷員三百名移交完畢。

彥清風和霍紅船忙碌了兩個小時,雷燕萍和林古蘭也配合了兩個小時,九百名傷員已經完成了移交,彥清風已經忙得滿頭是汗,而木紫緣詢問了一句:“想要我們醫院小護士的電話號碼不?就是開始給的那位。”

彥清風已經把人家的照片忘得差不多,但是他帶著笑意:“好啊!還有更多信息沒有,木軍醫,你可要替我牽線搭橋啊。”

木紫緣答道:“你馬上就可以看到她了。”

“怎么回事?格林蘭怎么回事?”彥清風已經對著通話器嚷開了:

醫院船除了不斷下落的低溫旅行箱,又多了一艘輕型飛行器往下落,木紫緣趕緊說道:“那是我們的重傷員運輸艇,沒事。”

“重傷員運輸艇?”彥清風已經眼神如電:“怎么沒有得到過批準?而且我們只接收低溫旅行箱里的重傷員。”

“那是特殊情況。”木紫緣解開了白衣褂上一個扣子:“他們不適合低溫旅行。”

正說著,這艘輕型飛行器已經降落在飛行甲板上,警衛兵已經大聲喝道:“停止!停止!”

彥清風已經快步提著自衛手槍沖了過來:“準備戰斗,準備戰斗!上實彈,上實彈!”

他殺氣騰騰地突擊過來,木紫緣看得口瞪目呆,怎么也想到自己眼中的小文職怎么變得如此可怕,她抓住了彥清風的手,但是彥清風一甩,已經把她甩開了。

才一瞬間,他已經帶隊殺到了運輸艇前,這艘運輸艇看起來不起眼,可是降落下來卻至少有百八十噸,足夠比得上幾艘突擊艇了,兩個男醫生守在運輸艇的門口,大聲說道:“里面是重傷員,你們……”

他甚至沒說完話,彥清風已經提著手槍砸了過去:“軍事要地,一律不得出入,立即起飛。”

“這是要去蘭德里的重傷員。”木紫緣已經趕了過來,親眼看著彥清風砸飛了兩個醫生:“就是重傷員?”

“就是重傷員?”彥清風冷笑一聲:“多少重傷員?”

木紫緣企圖抓住彥清風的手,但是彥清風順手就甩開了,他眼神銳利,就準備帶著士兵去檢查傷員運輸艇里的每一個人。

木紫緣趕緊抓住彥清風的袖子:“總共有一百二十名重傷員,他們情況特殊,不適合進行低溫冷凍旅行,您幫幫他們,我求你了。”

彥清風隨手就甩開了木紫緣的拉扯,他大聲問道:“在不在一千三百名重傷員之內?”

“在的……”一個醫生被彥清風一瞪,立即改口:“不在,但是我們有總醫院的文件證明,他們都是戰斗中負傷的重傷員。”

彥清風已經推開了他,手里拿著自衛手槍,帶著霍紅船中尉等數人往里面走:“跟我檢查!”

“他們是重傷員,重傷員!”木紫緣怎么也拉不住彥清風,她大聲叫道:“他們確實是重傷員!”

一個醫生趕緊說明:“他們有完整的收治記錄和治療檔案,你查一查就知道。”

“確實是重傷員?只是在一千三百名之外?”彥清風好不容易停了下去:“有全套的病歷?”

木紫緣根本想不到彥清風突然翻了臉,她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彥清風的袖子:“您說得沒錯,這一百二十名重傷員雖然不在一千三百名之內,但是我們虎牙總醫院可以出具全套的病歷。”

“好!”彥清風的表情緩和下來:“我去檢查。”

他朝著霍紅船中尉下達了命令:“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運輸艇,違者一律軍法從事。”

木紫緣還沒想清楚彥清風想干什么,那邊彥清風已經風一般地邁開了步子,她趕緊跟上了去。

直到現在,她才覺得自己浪費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如果跟彥清風搞好關系,事情未必會演變到這個局面。

她胸前一對巨兔晃動著不停,但是彥清風根本不理會她的動作,而是殺進了重傷員救護室,里面是一排新式移動式病床,無數彥清風說不出名字的醫療器械,病床一張接著一張,每一張都是被白色布條裹得木乃伊一般的“重傷員”。

“您要查證什么?這是診療記錄,這是收容記錄,這是病歷……”木紫緣趕緊搶在彥清風的面前想做什么:“一切記錄都是完整的。”

“記錄很完整,我只是很確認這都是重傷員而已。”

木紫緣趕緊站在一張病床之前:“沒問題,您可以仔細查證。”

她認為所有記錄都不會出任何問題,一切都是真的,絕不會有什么閃失的。

“這確實是重傷員。”

彥清風臉上已經帶著笑意。

接下去木紫緣已經差點鉆進病床底下去,彥清風已經毫無顧忌舉起了手槍了,對著這位“重傷員”的左腿開了一槍。

火光,硝煙,還有一聲:“轟……”

伴隨這一聲轟鳴,全場震驚,躺在床上的這具木乃伊已經發出了一聲摻叫,差點就跳了起來。

但是彥清風的動作才剛剛開始:“轟……”

又是一槍,這一槍打中了右腿之上,接著一拳重擊,又板動了板機,整個急救室都能聞到硝煙味,大家看得清楚,彥清風這一槍直接轟在左手上。

最后一槍轟在右手上,M1911手槍的威力絕不是空傳的,整個急救室已經是摻叫、尖叫、哭聲一片,木紫緣被嚇得呆坐在地上,怎么也不敢站起來。

彥清風卻是一派風輕云淡:“怎么了?這確實是位重傷員,霍紅船中尉,把他送到天穹號上去。”

這挨了四發手槍彈的倒霉彈渾身是血,整個病床都是鮮紅一片,卻被霍紅船帶著四個士兵抓了起來,就往天穹號送,霍紅船還叫了一聲:“誰有急救包,急救,急救”。

彥清風繼續往前走:“我來確認重傷員。”

他說得很淡,但是誰都對于兇神惡煞一般的小文職怕得要死,見到這,彥清風微笑地說道:“那我們換個確認法,左輪!”

一把左輪手槍已經遞到了彥清風的手上,接著彥清風隨手一動,幾發左輪子彈已經落到他的手掌上:“只有一發子彈了!”

這是俄羅斯輪盤!

即使再不熟悉古代史的人都清楚得知道彥清風想干什么了,一具具木乃伊一下子就上演了大變活人,紛紛跳下了移動式病床。

他們紛紛擠在了一塊,卻沒有人敢面對彥清風那黑森森的槍口。

但是他們裹了那么多繃帶,行動自然會受了約束了,一個“重傷員”已經落到彥清風的手上,彥清風隨手旋轉了下輪盤,接著手指已經按在板機上,他笑咪咪地說道:“你是重傷員吧?”

“我……”對方哆嗦個不停,連話說得不完整:“我……我……”

彥清風很純潔地說道:“放手,只有一發子彈,如果我扣動五次板機,你就可以上船了,誰都不敢阻攔你。”

“不要……”對方已經崩潰了:“不要,不要啊!”

他的下身已經濕了,整個人軟了一團,彥清風舉起了自己的左輪,用嘴唇吻了吻槍身,說得很從容:“誰是重傷員?”

沒有人敢回答他的問題,彥清風自己作了解答:“只要我扣動幾次板機就可以了。”

全場寂靜。

木紫緣的呼吸從來沒有這么急促過,她都懷疑自己會不會當場嚇得尿出來。

這個她眼中溫柔得有些娘娘腔的小文職一下子變得這么可怕,她甚至懷疑自己只要吐一個字出來,彥清風就對自己扣動一下板機。

她的淚水流了出來,可是她不敢哭出聲來。

他太可怕了。

許多人抱頭跪在地上,彥清風臉帶著微笑,似乎這一切與自己無關。

“還有重傷員嗎?”彥清風笑著問:“有的話請舉手。”

沒有人舉手,彥清風又換了一把槍,是他自備的m1911。

“轟……”

他對天開火,這一槍全場都哭泣起來,許多人抱著頭跪在地上,抽泣著,卻不敢大聲哭,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彥清風一跺腳,大聲咆哮:“既然沒有重傷員,都給我滾回去。”

晚上最后一次沖新書榜,希望大家下

醫療運輸艇又重新在飛行甲板上起飛,只是除了挨了彥清風四發子彈的倒霉蛋之外,沒人有機會能登艦即使有機會,他們也不敢招惹彥清風。

彥清風朝著運輸艇揮了揮手,一副風輕云淡,但是包括木紫緣在內的幾個醫護人員,現在都躲得遠遠,生怕彥清風一招手,就找上他們的麻煩。

他們甚至不敢靠近彥清風,連被他注視的膽子都不怕,這個文職實在太生猛了,木紫緣雙腿還抖動個不停。

她堅定地認為,剛才如果她說錯了話,彥清風會毫不猶豫地開火,干掉一個軍醫少校好象對這個文職是非常尋常的一件事。

演唱會仍然在繼續進行著,彥清風似乎成了俞云容的狂熱粉絲,他左手輕輕地拍打著節奏,伴著俞云容的節拍輕輕哼唱著,仿佛剛才開槍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人。

但是木紫緣根本不敢輕視他,眼前這個人根本是個瘋子。

只是她剛想到這,彥清風已經回頭瞄了她一眼:“木軍醫,對了,你答應給我介紹小護士的,小護士的電話號碼給不給我?”

木紫緣覺得世界未日已經過來了,雖然彥清風有若陽光,但是她整個人的行動都變得遲緩,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好……好……好”

但是她沒有發號碼,她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

彥清風搖搖,繼續欣賞起俞云容的露背裝來,一邊對著霍紅船中尉吩咐:“加幾個急救包,好好照顧我們的重傷員。”

他說得就是挨了四槍的倒霉蛋,彥清風是很通人情,只要挨下四槍,或者玩一回俄羅斯輪盤,他就有登艦的資格,他既然雙手雙腳挨了四槍,彥清風已經讓人把他架到天穹號上來。

霍紅船很佩服彥清風的出手:“我會照看他的!”

這樣的槍傷如果在上古地球,那多半是重傷了,但是隨著技術的進步,幾個急救包下去絕對能保住生命,只是得在醫院臥床幾個月。

一個醫生終于鼓起了勇氣,他向前兩步,指責起彥清風:“閣下難道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嗎?”

“有什么關系嗎?”彥清風笑了:“我只知道我替大小姐把關,沒有大小姐的同意,任何人都別想登艦。”

木紫緣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她已經想說些什么,但是那四槍已經把她的思維變成了支離破碎。

她不是沒見過死人,甚至還親手解剖過死尸,但是彥清風談笑間殺人的形象給了她太大震憾,她只知道再和彥清風呆在一起,她肯定會崩潰。

她朝著彥清風嚷了一句:“我會給你介紹小護士的。”

那邊彥清風已經神色嚴肅地對著防護頭盔里的通話器:“你是醫院船的?我不識抬舉,那,下來吧!”

他咆哮起來:“只要沒有合法的登艦資格,誰也不許上船,有本事就下來啊。”

對方顯然沒有膽子下來和彥清風玩俄羅斯輪盤,因此幾分鐘之后,醫院船已經轉向開走了,而彥清風一邊欣賞著俞云容的歌聲,一邊拉著木紫緣的手說道:“移交結束,共有低溫旅行箱內重傷員一千三百名,及特殊情況不能低溫旅行的重傷員一名,我們簽字吧,這是我的電子簽名……”

木紫緣現在有若呆雞一般,非常機械地完成了所有手續,她甚至不知道下一刻彥清風會不會拔出他的手槍來,對自己的腦袋開一槍。

她嚇壞了。

她只是想著自己該怎么討好彥清風,彥清風已經伸出了手:“握個手,愿我們合快愉快。”

“合作愉快!”木紫緣把彥清風的手抓得緊緊的,怎么也不敢放開:“你需要我做什么嗎?”

“我們一起來聽歌吧,這一曲是俞云容唱的,隨風行,挺不錯……”

在接下去的一段時間之內,木紫緣算是見識到這個陽光少年般的小文職是怎么冷酷地處理問題,他對于一切未經許可的登艦申請都拒以拒絕,不管來頭多大,有什么樣的批復。

第四艦隊司令部的兩位中將想讓自己的朋友登艦都被他拒絕了,但是更大的驚訝地后面,有人拿著林超風的批復企圖登艦,結果彥清風直接將他推回去了:“沒用!這個沒用,除了大小姐允許之外,沒有第二種辦法能登艦。”

這樣的怒吼想必也會傳到林古蘭的耳中去,現在木紫緣發現自己是個可憐的小女孩,而眼前的彥清風仿佛是林古蘭手下的一條惡狗,隨時都有可能將自己撕成了碎片。

彥清風沒時間理會她是怎么想,他只是忠實地執行著自己的使命,直到林古蘭終于同意那個林超風朋友的朋友登艦,同時林古蘭還在詢問:“俞云容是怎么一回事?”

彥清風不解地問道:“俞云容是姐妹會的人,她現在正在外面唱歌,您聽到沒有?這不違規吧?如果違規的話,我讓她停下來。”

林古蘭的聲音并不嚴厲,她甚至帶著笑意:“你沒上網?”

“沒上網,趕走了幾批人,沒空。”

林古蘭知道彥清風在外面是怎么一回事,幾乎是彥清風開槍的同時,就有人向她匯報了,林古蘭不但沒指責彥清風擅自開火,反而有竊喜之意。

如果有人追究起這件事,那她一定要把彥清風保住,有這么又能干又可靠的部下,開槍打傷個人算什么,有本事就魚死網破!

不過她現在關心的問題并不是這件事,而是俞云容:“知道她的底細不?”

“安恩本地的小明星,出過專輯。”彥清風掃了一眼身旁的木紫緣:

林古蘭的電話輕笑起來:“小明星?現在不是什么小明星了!”

“在安恩本地算是大明星吧,但是出了安恩不算什么。”彥清風很從容地說道:“大小姐,我知道就這么多。”

“不!”林古蘭顯得笑得很開心:“你真是給我意外驚喜,告訴你一個數字,過去的十分鐘之內,俞云容已經賣出十萬張專輯。”

十分鐘?十萬張?

十分鐘售出十萬張專輯,在這個數字式發行時代,并不算一個夸張的記錄。

阿基尼亞那位皇后在退隱之前,曾經創造下預訂上千萬張,十分鐘銷售兩千萬張,當天破億的銀河系記錄,但那是事先反復造勢將近半年,營銷費用超過三十億聯盟幣,被公認為超大型營銷典范的實例。

可是現在這么一個偏遠軍事星系的三流小明星,也能做到十分鐘銷售十萬張專輯?彥清風簡直不相信這個事實。

誠然,俞云容這個演唱會非常棒,但是至多給她帶來幾萬張專輯的銷售就不錯,可是現在?

那邊雷燕萍已經插嘴向彥清風報告最新的實況:“又是三萬張,今天俞云容的總銷售量是二百二十六萬張,還在瘋狂暴量。”

彥清風抬頭看了一眼演唱會的實況,雖然有愛好者的直播,但是看不到有什么大型網絡門戶或星際電視臺在做直播,就憑借幾個愛好者的實時直播,就能增加二百多萬張的銷售?

他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不過有一個事實可以確認,就是俞云容不再是局限于安恩星系之內的小明星,現在她是大明星了!

雷燕萍繼續匯報著最新的信息:“真了不起,至少有七千萬人在網上看這場直播,我查查,安恩與外界的通訊流量,百分之八十是她的下載和直播相關,太夸張了,她進入智聯引擎前十了!不可思議。”

鐘雨是個普普通通的小職員,沒有別的愛好,他從來沒想到自己能發財,他只知道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平時聽聽喜歡的歌曲,看一場三流電影。

他是俞云容的忠實粉絲,為此他特地建立了一個“云容天音”的個人網站,只是在關于俞云容的十幾個人網站里面,“云容天音”排不進前三,只是收集了俞云容的每一張專輯,稍稍有點特色。

今天他在公司混日子,糊弄著老板,只是他無所事事,一條短信卻讓他忙碌起來:“俞云容的現場演唱會。”

他裝出一副極其忙碌的樣子,一邊在尋找著直播的視頻,準備上載到自己的網站上去,才傳到一半,一條短信讓他幾乎跳起來了。

“尊敬的用戶,您的云容天音站流量已經超過百分之三百,請盡快續費,否則本公司將停止服務器。”

“奸商!奸商!”鐘雨罵個不停:“超級奸商!”

他被這家服務器提供商坑摻了,明明幾百聯盟幣就可以搞定的小網站,這家網絡公司硬是天花亂墜,讓他上了雙路光纖接入加服務器群組,結果開站以來,他每個月都在虧損。

但是更夸張的是,他的雙路光纖利用率從來沒高于百分之三十,以至他經常在服務器上載些喜聞樂見的內容,但怎么也不能把帶寬用盡。

昨天晚上他特意檢查過,這個月的帶寬他才用了百分之十三,怎么一下子超標了,因此鐘雨直接拿起了手機,把聯絡自己的業務員罵得狗頭淋血:“黑錢也是這個法子,你們這些混賬要不要辦下去了,明天我就換接入商……”

業務員被罵得找不到北,一條短信又發過來了,鐘雨順手瞄了一眼,當場就坐在辦公桌上,幾乎站不起來:“尊敬的用戶,你的下載分成金額已滿10000聯盟幣,請盡快和我們的業務代表聯系……”

他不顧老板的體面,直接就打開了自己的云容天音網站,想明白到底有多少訪客,只是下一刻他傻眼了,下面的計數器已經數據溢出,只剩下一連串的“99999999……”

他沒明白過來,又被自己下載分成金額嚇了一跳,看著數據跳動著,他懷疑自己會嚇出心臟病來,只是下一刻,他發現自己的網站幾乎處于崩潰了。

他抓起了手機,開始對著自己的業務員大吼起來:“快給我換三十二路光纖接入,還有給我加兩組服務器,老子有的錢,快……”

靠他一怒吼,鐘雨的云容天音幾乎是這一波訪問中唯一幸存下來的服務器,幾分鐘之后,鐘雨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弄一張到蘭德里的船票不管多貴,他總是能買得起。

演唱會的俞云容對此一無所知,她還是一個安恩的三流小明星,在云襄和賀蘭根本有人知道她,只是在安恩這個小地方有些喜歡她欣賞她的歌迷。

但是彥清風在懷疑阿基尼亞那位女皇的記錄是否會被她打破,現在每分鐘下載的記錄都在以六位數跳動,幾大智能搜索引擎的第二位都是俞云容。

展空總統直接被她拋到第二位,第一位則是大家最關心的安恩封鎖事實上,這兩者的受眾都是相同的,大家對她表達極大的興趣。

沒有什么推手,沒有什么營銷策劃,她以自己的真誠與歌聲感動了每一個人,每一個安恩人,每一個關心安恩的人。

“兩千萬了……”彥清風已經為銷售榜上的數字而感嘆:“而且還不算單曲。”

單曲的銷售量應當超過這個數字,彥清風懷疑有多少服務器能在這樣的浩劫中幸存下來:“在我印象之中,似乎只有那次自拍門能有這次的盛況。”

更大的問題,這次狂熱者訪問的是些個人網站和小網站而已,現在整個安恩的網絡帶寬已經擁堵得不行了。

“兩千萬張單輯,她應當是新的億萬富翁?不管未來如何,她現在真是個好女孩。”

天空中的俞云容仿若降落人間的女神一般,她的歌聲總是和彥清風的心靈合拍。

他轉頭看了一眼木紫緣,木紫緣還沒有從惡夢中醒來,她敏感地回答:“她是個好女孩!”

她根本不敢和彥清風頂嘴,彥清風已經笑了:“歌我已經聽夠了,我倒知道更多關于她的故事,找個能俯視她的地方給我講講吧……”

“好!”木紫緣已經邁開了腳步,登上了舷梯:“她是個好女孩,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可以給你講。”

她不知道,這段行程將改變了她的命運。

改變的,不止是她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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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艘公務艦,天穹號無論從什么標準來說,都是嚴重超標的,現在彥清風和木紫緣身處的這個房間的裝修就完全不符合公務艦的定義,更象是大型商務賓館中的豪華包間。

一個豪華包間在商務賓館里算不了什么,可這是寸土寸金的公務艦啊,除了獨立小客廳之外,還有兩個臥室、獨立衛生室,現在彥清風坐在客廳的紅木軟椅上,很有點閑情雅志的感覺。

木紫緣還是沒從彥清風的槍聲之中驚醒過來,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在自己的心底將會如此可怕,以致自己不敢對視他的眼神。

“我們聽聽俞云容的歌吧!”

木紫緣很勉強地笑了笑,她的腦海之中始終有一個惡夢,那就是彥清風突然拔出他腰間的那把左輪,對著自己的腦袋:“木軍醫,我來玩個輪盤游戲怎么樣?”

她木木地回答:“好吧……”

只是他不明白,眼前只有一重厚厚的鋼板,怎么可能看到俞云容的現場表演,只是彥清風的下一步讓她開了眼界。

原本銀白色的墻墻突然變成了透明,而俞云容的表演一下子變得近在咫尺,歌聲也飄了進來,彥清風一邊用手指敲打著節奏,一邊說道:“設備不錯吧。”

這都是古風浪費盡苦心的設計,雖然外層隔著一層裝甲,但是通過數百個取景器和探頭,所有的影象得到了完美的重建,俞云容的歌聲更有透徹力。

彥清風隨時在個人助理查了一下數據:“可惜了,沖到二千七百萬速度就放緩了,如果更快就好了。”

剛才俞云容的瞬間銷售量可是幾乎追上了阿基尼亞那位皇后陛下,最高時一分鐘賣出了一百七十萬張專輯,而現在每分鐘的銷售量只有七萬張--雖然這樣的記錄俞云容從來沒想到過,她賣得最好的一張唱片,才售出了二十三萬。

木紫緣站在那里,彥清風說什么,她都聽得清楚,但是都變得支離破碎,她只能冒著寒氣說道:“我也去下載她的專輯,我全部下載一遍。”

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只知道彥清風對俞云容非常欣賞,她必須改變自己的想法,她坐在床沿上,看著俞云容的歌聲,尋找著話題,彥清風顯得很開心:“這歌真好聽,現在的她真是個好女孩。”

“是啊……”木紫緣組織了一下,言語才變得流利起來:“她還是個處女了。”

“嗯?”彥清風一邊發著短信,一邊觀賞演唱會,同時還不解地問道:“你不是說她是封面女郎出身,不知道換了多少男朋友,甚至還打過胎?”

“她很潔身自好的,那些都是小報記者的胡亂報道,與事實相去甚遠。”木紫緣找到宣泄情緒的辦法:“她真的是個好女孩,我開始說錯了,原諒我吧。”

“有什么證據?”

木紫緣的聲音開始變得正常起來:“我曾經擔任過她們公司的健康醫生,她是公司簽約演員僅有的三個好女孩之一,我檢查過的……雖然有很多傳言,但她真是好女孩。”

“那你還胡亂編亂。”彥清風很不滿意,一邊回絕著一份份登艦申請,一邊看著俞云容光潔的肩頭:“現在又隨便泄露別人的,真是……”

他搖了搖頭,但這樣的指責讓木紫緣定下心來,她終于有機會觀察自己所身處的房間。

這簡直是一間豪華婚房,自己坐在一張金絲木雙人床上,床上鋪著真絲綢被,床頭柜林林總總放置著各色小物品,她看了一眼臉上便一邊紅暈,都是新婚夫婦才用的小玩意兒。

壁燈是粉紅色的,整個房間的色調也是粉色的,幾張油畫都是英俊的夫妻像,房間布置得很有情趣,但也有曖昧的意味在里面,再怎么這都一間婚房。

她并不知道,這是古風浪和女伴專用的房間,她只是看了一眼白色的被單,腳踩在軟軟的波斯地毯上,有一種恐懼而迷醉的感覺。

自己這是怎么了?

那邊彥清風順手搜索了一下阿基尼亞那位皇后的銷售記錄,卻得到了意外之外的結果:“真是可怕,俞云容想追上她,還有很遠的距離。”

那位皇后的總銷量讓俞云容望塵莫及,單日銷售紀錄不是彥清風印象中的過億張,而是直接沖過了十億張,如果不歸隱的話,她的總銷售量有可能達到萬億張的驚人數字。

即使是已經退隱嫁為人婦的她,仍然能在銷售榜上占據一席之地,單曲銷售超過五百萬首,專輯超過兩百萬張:“看來皇后陛下的人氣無敵,俞云容還要繼續努力啊。”

木紫緣顯然沒話找話:“她是個好女孩,你喜歡她?”

“她今天開始就是大明星,億萬富翁了。”彥清風表示自己沒機會:“不過這也鼓勵我要努力,三千七百萬張,她能賺到多少?”

“三千七百萬?”木紫緣顯然比彥清風在行:“每張專輯一般是賣四點九九聯盟幣,但是唱片公司只能拿到七成,分給俞云容這樣的歌手大約是百分之三十吧,而且還要扣去稅收……”

“賣一張專輯她拿不到一聯盟幣。”這是木紫緣的結論:“單曲可能還有些收入吧,不過歌頭永遠拿不到大頭。”

“真不公平。”彥清風突然轉變了話題:“那個挨了我四槍的家伙,是你什么?”

“不是什么人?”木紫緣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突然跳出了胸口:“我和她沒關系。”

就如同她想象中那樣的,惡夢發生了,彥清風已經拔出了那把左輪,她能聽到槍響的聲音,她能看到彥清風已經一槍對著自己開火,她能聞到硝煙的味道。

她連流淚都不敢,只能向后靠在厚厚的棉被上:“我說,我說,他是我的未婚夫,但一切都是他的主意,我根本沒想過偷渡的主意,他逼我一定要帶人上船,他玩網游收了游戲里面好多錢。”

彥清風帶著惡魔般的笑意,輕松地擊潰了木紫緣的抵抗,左輪硬是塞在了木紫緣的嘴里:“是嗎?”

木紫緣甚至連大口呼吸都停住了,槍口就在自己的嘴里,舌頭能感受得到那冰冷的感覺,她渾身都是寒意,難道彥清風想要來一次俄羅斯輪盤嗎?

彥清風很滿意她的反應,他終于把左輪手槍抽了回來,但是臉上仍是惡魔一般的笑容:“知道我想你干什么嗎?我們可以換個方式玩俄羅斯輪盤吧,知道接下去干什么了吧?”

干什么?木紫緣看到這帶著殺氣的左輪手槍,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與閨蜜私下看過的那些小電影,一下子就仿佛掉到地獄最底層,但是看到粉色的壁燈,她又有一種異樣的刺激。

彥清風坐在床沿,他準備從這個少校軍醫榨出更多的東西,掌握幾份鐵證,至少要將今天的開火事件完美地善后。

只是接下去木紫緣的動作卻讓她看不懂,她跳下了床,整個人跪在地毯上。

她想干什么?

只是下一刻,木紫緣已經解開了他的皮帶,動作顯得非常生疏,不過彥清風下身在反應之前已經被扒得干凈,下一刻木紫緣只是注視著這可怕的場景,沒有什么動作,但是當她的眼神看到彥清風的手上還握著左輪,甚至還扣著板機的時候,她下了決心。

她一定誤會了什么?

但是彥清風并不想中止這么美麗的誤會。

下一刻,小清風已經被無盡的溫暖裹住了。

“彥哥哥,饒了姐姐吧……饒了姐姐吧……”

這一盤俄羅斯輪盤仍然繼續著,木紫緣緊緊地纏在了彥清風身上,雪般肌膚變得桃花一般嬌艷,她嬌媚的聲音讓彥清風把在米蘭科這年來積攢下的一切都宣瀉到她身子里。

到目前為止,從床上戰到到地毯上,又從地毯戰到床上,從木紫緣曲意迎合彥清風,到彥清風大展雄風,強破玉門關,又從木紫緣雪雪呼痛轉變成柳腰款款,直到她不堪撻伐,欲仙欲死。

現在雪白色的被單上除了點點桃花之外,已經泥濘一片,木紫緣玩俄羅斯輪盤的運氣不錯,已經接連挨了彥清風三發實彈。

她緊緊纏住了彥清風,發出一聲長長的嬌吟之后,整個人軟在彥清風上:“彥哥哥,彥弟弟,繞了姐姐,姐姐還是第一次……”

如果不是親身確認,彥清風還不敢確認如此放得開的木紫緣居然還是處子之身,但是過去的一個鐘頭,他已經讓美麗的錯誤徹底變成了不可挽回的錯誤。

輕輕摩挲著由于激情而變得敏感的玉人,彥清風已經不多想了,既然已經是不可挽回的錯誤,那就要去正視,他陷進了軟玉溫香之中:“等會我們洗個澡,再來……”

“彥哥哥,彥弟弟……”木紫緣不再是那個冷艷的少校軍醫,此時她成了彥清風懷中的小女人:“饒了姐姐吧,姐姐實在是沒力氣吧……”

她壓低了聲音:“誰叫哥哥這么霸道。”

男女既然突破了這一層關系,自然就變得親近起來,既然是特殊時期的特殊關系,彥清風也是偎在軟床與美人之間,很隨意地說道:“這一回我可是徹底是俞云容的歌迷,誰叫我們的第一次是伴著這么美的歌聲……”

俞云容的歌聲仍在繼續,成了這一場俄羅斯輪盤賭最好的伴奏,木紫緣倚在彥清風的胸口,柔柔說道:“彥哥哥,等會姐姐幫好哥哥清理干凈,咱們就這么結束好不好?”

她的內心深處還潛伏著對彥清風的巨大懼意,生怕彥清風一言不合,就要拔槍怒射。

彥清風倒是不停愛撫著她的一對雪峰,和彥清風的猜想差不多,這是一對真實的巨峰,除了有著近于完美的外型,有著驚人的碩大,彥清風簡直是愛不釋手,但是這也似乎也映證了一句古語:“胸大無腦。”

雖然彥清風不想用這句話評價自己懷中的這個女人,但是木紫緣給他的印象確實有這么一點意味,不過聰明的他自然不會說出來。

他只是一邊愛撫著只手不能盡握的雪峰,一邊很詩化地說道:“我們一起聽這么動聽的歌聲,豈不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很浪漫……”

但這不是木紫緣想要的浪漫,但到哪去找更好的浪漫,她偷偷朝天花板瞧了一眼。

就這么結束吧?

只是彥清風想到了另一方面:“好姐姐,你什么時候去告我……”

木紫緣還有著對彥清風的懼意,她只覺得一股透心寒氣讓自已回到了地獄最底層:“我怎么敢對不起彥哥哥,我……”

她不知道怎么說才好,只能無神地看著天花板,只是下一刻,她尖叫起來:“這里有攝影頭……”

彥清風差點滾下床去,自己在這房間里胡天胡地的場景不會在雷燕萍和林古蘭面前直播吧,一男一女都放棄了責任問題,死死地盯著探頭。

作為半個通訊業界人員,彥清風很快從床后一個隱藏的便攜式終端里找到了接收端。

這是古風浪的設計,他總是喜歡用來偷拍自己與女伴的特殊場景,以作為自己威脅女伴的殺手锏,只是今天彥清風和木紫緣也中槍。

“彥哥哥……彥哥哥……”

才看了幾眼,木紫緣已經不敢相信視頻中的那個女人居然是自己,她在驚恐之中已經絕了想要控告彥清風的決心。

“彥哥哥,這段視頻如果放在法庭之上,誰也不敢相信是你強迫我,我們只是……”

她找不出一個詞語來形容兩個人的關系,兩個人既非戀人,更非夫妻,而是槍口下發生的歡好。

彥清風也決定給她一點甜頭:“這次救生艇要偷渡的人員,都是你那位未婚夫的主意?”

一想到那挨了四槍實彈的倒霉彈,再看到眼前不著片縷,和自己一起欣賞激情自拍的木紫緣,彥清風已經下了決定:“木紫緣,你是我的女人了!”

木紫緣點點頭:“別說他了,那只是家里的安排,誰叫他們股份多,我父親給我安排的,我不愿意的。”

她很聰明得纏了過來:“現在木姐姐是彥弟弟的人了。”

在某種意義上,這也是另一種層面上的胸大無腦,但是彥清風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聽著她訴說自己的故事,順便欣賞著自己與木紫緣的激情片段。

“超級宅男一個,整天只知道進虛擬實境打什么網絡游戲,三個月都見不到他一次人,到現在都沒拉過我的手。”木紫緣已經扯清了和那個男人的關系:“她可是沒碰過我一根手指,姐姐的身子就這么給你這個混賬。”

這樣的親昵,讓她有了安全感,不再懼怕起來:“可你現在還是個文職,參照中尉軍銜,姐姐只能委屈自己了。”

彥清風用指尖劃過木紫緣的背部,木紫緣發出一聲甜美,和著俞云容的歌聲,還有視頻的激情歡暢,合成了一段美到極限的協調曲。

彥清風繼續詢問道:“那這次偷渡是他的主意?”

“就是他的主意,而且還不收聯盟幣,收的什么游戲里的金幣。”木紫緣現在偎在一床棉被上,彥清風則把自己的頭部貼在一對雪峰之中,感受著極限的溫軟:“還有什么游戲道具,不能頂一分聯盟幣,又死命地威脅我,說我不幫他的話,到時候就沒有我這個未婚妻了。”

她繼續說著前任未婚夫的壞話:“我就想不通了,幾千萬游戲金幣有什么用。”

彥清風笑了,他拍了拍木紫緣的背部:“好吧……我理解你,接下去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彥哥哥,你說,姐姐都聽你的。”

“先小心替哥哥清理干凈。”

木紫緣舔了舔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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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紫緣小心地替彥清風扣好了鈕扣,彥清風看著穿著軍裝十分英挺的女軍醫,也漸漸發現了她的不少優點了。

除了胸大、小心細致、一絲不荀之外,木紫緣的學習能力很強,許多只是與閨蜜在小電影里掃過一眼的技巧,她沒幾下練習就能讓彥清風飛升,而且她還知道怎么討好彥清風。

方才兩個人又在浴缸里溫存了一番,彥清風已經作出了自己的決定:“她是我的,誰也奪不走,更別提那個只會玩網游的渣人。”

暫時不能把那個渣人弄死,但是彥清風已經想好怎么處置了。

原來凌亂不堪的雙人床已經在木紫緣的手里恢復成豆腐塊,細心的她已經把那條雪白的床單藏了起來,至于那段激情視頻,彥清風直接就把數據卡拆下來藏在自己的內衣口袋里,誰也別想拿走。

這張數據卡上還有不少古風浪的激情片段,不過這些片段彥清風讓自己的戰斗力有了足夠的信心,誰也沒想到這么風度翩翩的古二少爺竟然是銀洋臘槍頭,也讓木紫緣對自己有些癡纏起來。

這些視頻他還用得著,以后可以拿來作為對付古風浪的殺手锏。

“多久了?兩個小時沒有?”木紫緣重新披上了白大褂,但是脖子上一片片吻痕很明顯,她用了臥室里放著的幾種化妝品才掩蓋住:“真被彥哥哥你害死了。”

“兩個半小時。”彥清風確認了一下時間:“還好一切正常,霍紅船中尉那邊沒有發生什么意外。”

木紫緣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衣物:“彥哥哥,你說接下去怎么辦好?”

她問的可不止這一點,彥清風卻是已經想到了主意:“接下去首先要把俞云容的演唱會停了。”

“停了?”木紫緣的肉好象都長到胸部了:“彥哥哥,她不是個好女孩嗎?”

“再好的好女孩也不能開三十個小時的演唱會,我看看銷售趨勢。”

木紫緣熱度確實下降了,現在一分鐘的銷售量勉強在一萬張出頭,偶爾還有隨時降入一萬的可能性,這樣的演唱會繼續舉辦下去,對她的影響并非完全正面。

“好!我們可以停下來,讓她喘個氣。”彥清風已經規劃好時間了:“也有一些貴客可以登艦了。”

現場觀眾的熱情一刻也沒有低落過,在過去的五個小時里,他們為俞云容,也為安恩與自己的命運加油喝彩,因此當俞云容一曲唱畢,彥清風宣布演唱會暫停的時候,甚至發生了不小的騷動。

“這并不是演唱會終結的時候,可是大家在星空下站了五個小時,不餓嗎?你們不餓,俞姐也餓了,先吃個飯,演唱會等一會就重新開始。”

彥清風把群眾的情緒安撫下來,早已準備好的快餐、飲料紛紛分發下去,而俞云容也從空中降落了下來。

彥清風到現在還沒搞清楚她是怎么飛上天去的,但看著她帶著依依不舍的神情降落了下來,彥清風和木紫緣一起迎了上去。

從外貌來看,堪稱絕色的木紫緣似乎與俞云容更協調一些,不過彥清風已經把她的手牽過來了:“俞姐,我們給你準備了熱飯熱菜,還有一個房間,可以讓你休息會。”

“不是等一會就要重新開始嗎?”

俞云容還是第一次嘗試著放開自己的心靈,為自己歌唱,而且連續唱了五個小時,在過去五個小時之中,她除了幾次短短的休息之外,幾乎是把整個心靈都投入到歌聲中去。

現在她的演出服里都有濕濕的感覺,彥清風牽著她的手上了舷梯:“你不是為孩子們的事情而爭取嗎?有結果了。”

“什么結果。”

“好結果。”彥清風規劃了一下時間:“睡個好覺,再起來為整個安恩唱歌,我對你的有個建議。”

“什么建議?”

“跳槽吧。”

彥清風的建議讓俞云容沒握住扶手,差點摔下去:“跳槽?”

“沒錯,安恩已經容不下你了,別提你那個破公司。”

一個一天銷售量接近四千萬張專輯的歌手,肯定不是安恩這種邊境軍事星系所能容納的,彥清風提的建議很真誠:“你不知道你現在有多熱吧?”

“多熱?”

彥清風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最近的銷售數字,上一分鐘你賣出了八萬張專輯?”

“八萬張?”這一回俞云容腳又踩錯踏板了,還好木紫緣拉住了她:“我賣了八萬張?”

“是一分鐘賣了八萬張!”

現在木紫緣對彥清風佩服得五體投地,她對這個少年軍官的感情那真是又懼又敬,她怎么這么神奇就讓銷售量又沖回去了。

換了是她,即使知道有可能會漲回去,她也不敢中止全銀河都在關注的演唱會啊!至少有幾千萬人在看直播!

木紫緣繼續道:“最高記錄是一分鐘賣了一百七十萬張,云容你現在是銀河唱片銷售榜日排行第一,周排行第二,月排行第八……”

俞云容對于這么多數字已經完全沒有概念了:“我日榜第一了?我日榜最高只是沖入了三千名?”

“從現在開始,你是大明星了!”彥清風說得很明確:“真正的大明星,安恩和那種爛公司已經容不下你了。”

木紫緣說過了,她們公司的簽約藝人只有三個女藝人保住了清白,當然也有可能其余的女藝人當中也有出污泥而不染的可能性,但是彥清風對此不感興趣。

彥清風對俞云容的過去沒興趣,也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樣出污泥而不染,又是怎么樣整天被小報記者攻擊,他只知道俞云容所在的公司是個爛公司。

俞云容應當離開這個公司:“睡覺前記得把解約事項搞定,演唱會重新開始的時候,你就是自由身了。”

“謝謝,我會照你的建議去作。”俞云容也拿出自己的手機瞄了一眼,然后又收起來了,這是個始終不受外界誘惑的女孩子:“這是我聽到最好的建議,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睡一覺,然后起來接孩子們上船,然后給我們唱首歌?”

“孩子們?”

彥清風已經回答了俞云容的問題:“嗯,馬上就開始大規模登艦了,好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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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俞云容醒來的時候,只覺得神清氣爽,所有的疲勞與辛酸都一洗而凈。

這一覺她只睡了一個多小時,但是出道這么多年來,她還是第一次睡得這么安穩過,從現在開始,她已經是一個自由人。

她的經濟人和她通過電話了,經濟人不但贊同解除合約,還認為寧可多付點錢也沒有關系,現在的俞云容是全聯盟都在關注的大明星,不應當被小小的安恩所約束。

她梳理了一下頭發,在衛生間的浴缸里泡了一會,然后換了一件干衣服,又喝了兩口已經熱好的豆漿,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這條艱辛的路終于走到盡頭了!

彥清風和木紫緣已經守在門口,彥清風看到她神光煥發地走出來的時候,就笑著詢問:“搞定了?現在是自由人了?”

“我這一行怎么可能是自由人,永遠要被規則所約束。”俞云容詢問梅寧雪的下落:“對了,寧雪哪去了?”

“我替她爭取到一個登艦資格,孩子們需要人照顧。”彥清風詢問了一句:“那解約是沒成功?”

“成功了,王總罵得我狗頭噴血,但是我過去四年,替他賺了幾百萬,今天給他賺了幾千萬,對他夠可以了!”俞云容的笑容很甜美:“多賠了點錢給他,但不算多,合同里的漏洞,誰叫他坑我四年,換了一家公司,新合約比較優惠,關健是有實力,她們已經在組織我的新專輯,還有,直播組也換人了。”

新公司不愧是大公司,才一個多小時,她們已經制定了對俞云容的全套推廣方案,而且在這個沒有分公司的偏遠星系都調集了一批力量為俞云容服務。

根據新公司的估計,合約轉移以后,他們將會使俞云容的銷售量增加兩倍。

只不過俞云容原本簽約的那家公司卻只能哭到死,他們給俞云容制定了極不合理的解約條件,動不動就是現金支付,而且還要求解約前立即支付,象俞云容這樣的主打明星想要無條件解約,得付給他們三千萬聯盟幣。

但是俞云容的新當家直接了當地送了一艘護衛艦出去,他們可清楚自己搶到的是什么樣的寶貝!

過去半天能賣出四千萬張專輯的明日之星,只要稍稍包裝一下,絕對是又一個破億的神話。

何況只要安恩還在帝國中的封鎖之中,公眾對俞云容的熱度就不會降低,他們不由想到了那位阿基尼亞皇后的先例。

那可是單日銷量破十億,單張專輯接近千億的超級女神,如果不是嫁入皇家,說不定總銷量會突破史無先例的萬億級別!

而且這三千萬聯盟幣可以立即回本,法律顧問已經成功地找出了漏洞,把俞云容原有的大部分專輯權利都直接轉入了新公司,王總看著金雞飛了,連雞蛋都飛了,已經在到處找律師準備在法較量一番。

一想這,整個公司都動員起來了,現在至少有上千人在為俞云容的歌聲而努力。

“可以開始了吧?”

“不,讓我去接那些孤兒上艦!他們已經等了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太過份了!”俞云容本質非常善良:“應當早點叫醒我吧。”

想到自己那時候泡在浴缸里,她的臉微微一紅,但是下一刻,她被采訪團的大場面所震驚了。

作為一位安恩星系本地的知名人物,她是見過不少次記者團的大場面,特別是她主演幾部電影的時候,更是五六十位記者扛著專業器材一轟而上,讓她分身乏術。

但是現在這完全是人潮了,哪怕是安恩的第四艦隊司令官都沒有接受這么隆重的采訪,黑壓壓的一重又一重,一重又一重,光是攝影記者就有五重人浪了,這數字最少也有兩百以上。

她在記者的背心上看到好幾家專業媒體的字樣,這都是些始終不作娛樂報導的大型專業媒體,阿基尼亞那位皇后嫁入皇家的時候,他們也只是做了重點報道而已,可是現在他們把鏡頭對準了自己。

記者們紛紛開始拍攝最美的瞬間,俞云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閃光燈閃耀,但是她帶著微笑。

過去的艱辛終于結束了,是該品嘗甘美果實的時刻了。

彥清風走在最前面,他不顧記者們的怒視,搶占了所有的鏡頭:“今天,我作為一名聯盟軍人,光榮地向大家宣布,我們聯盟軍隊沒有忘記我們建立的宗旨,我們突破數百萬帝的封鎖來到這里,而現在,我們又踏破星穹,書寫更榮耀的一頁。”

他的套話引發了記者們的憤怒,大家想拍的是俞云容,而不是你這連軍銜都沒有的小文職,但是彥清風下一句話讓全場都關注起來:“這一次我們的戰艦返回時,得到了俞云容女士的大力協助,我們作為聯盟軍人,始終不忘軍人的宗旨……”

他放慢了語速,又讓記者們都著急上火,想知道他到底講的什么事,還好彥清風把底掏出來了:“軍人,應當保衛聯盟,拯救人民于苦難,今天我們的戰艦雖然搭載能力有限,但是在俞云容女士的協助之下,將是最寶貴的人登上我們的戰艦,安全地離開安恩!”

“他們就是……”

彥清風奮力一揮手,朝著前方一指,二十個孤兒排了兩行縱隊帶著驕傲走來:“我們的戰爭孤兒,他們的父母為了保衛聯盟而付出了生命,而今天他們將第一個登上天穹號,安全地離開安恩!”

“他們應當不應當第一個離開危險重重的安恩?我說,孩子應當第一個離開戰爭!”

這是最好的新聞之一,許多記者已經在構思重磅標題了!

還有些記者想要找出陰暗面來,比方說這些孤兒是不是真正的戰爭遺孤,是不是什么將門子弟?

“這一切都是俞云容女士反復爭取,并說服了有關部門作出的決定!”彥清風率先鼓起了掌:“向俞云容女士致敬……”

全場雷鳴一般的掌聲,就在這掌聲響起的十分鐘之內,俞云容的專輯銷量達到了四百萬張。

俞云容已經含著淚水抱起了一個個孤兒,反復叮囑著他們:“走好,走好!要給姐姐寫信,姐姐最關心你們!”

孤兒們也依依不舍地抱著俞云容,他們的眼里也含著淚水,許久都不愿登艦。

木紫緣看著這段感人的場景,不由對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又是佩服又是驚懼:“你想的真好,一分鐘銷量又上十萬張了,而且還在大幅增長。”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個人居然擁有這樣的才具,在過去的一個多小時里,她對于彥清風的手段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個男人的智慧似乎是她無法比擬的,甚至對于怎么煽動群眾的情緒都有如此精深的研究,但最大的驚喜在于這個男人的決斷能力,她即有這么多主意也不敢這么直接地作出決定了。

她從來就缺乏決斷的勇氣。

因此她提出了一個建議:“彥哥哥,姐姐都是你的人了,你脫了軍裝替我們家的空間站干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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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清風從來沒想到過自己居然這么吃香,自從到了林古蘭麾下之后,先后有三波人向自己伸出了橄欖枝,現在連在床上“彥哥哥”、“彥弟弟”叫個不停的木紫緣都相上了自己。

不過一聽到空間站,彥清風就回想起了自己的本行,他問道:“你們家的太空站?是不是處于虧損狀態,讓我過去化腐朽為神奇?紫緣,你太高估我了。”

木紫緣沒想到彥清風從自己一句話里分析出這么多東西來:“對啊,你脫了軍裝過來幫我家管理太空站不是最好嗎?”

“總投入多少,一年要交多少航線管理費,是不是有減免政策,年吞吐量多少?還有,你們三年免稅期過了沒有?有幾個降落場?有多少裝載能力?”

木紫緣抓著彥清風的手說道:“那你一定要過來,你怎么對空間站這么熟悉?”

“我本行和這個有關系。”彥清風看著記者們都在圍著俞云容轉:“不過我沒有重操舊業的打算。”

木紫緣卻是有自己的想法:“那可是家里投資了上千萬聯盟幣的空間站,我們還在爭取盡快上市。”

“但是隨時有可能破產。”彥清風對這一行很了解:“家里有多少投資,占了多少股份?”

空間站,有時候被稱為太空港,地位與舊地球時代的港口差不多,只是銀河時代空間站的地位更為重要,幾乎所有的貨物運輸都要由遍布銀河系的無數空間站來完成。

而空間站之間的競爭比起舊地球的港口之爭更為激烈,木紫緣家里投資的這一座空間就是在一座直徑兩百米的小行星基礎上改建而已:“總共已經投入了四千萬聯盟幣,我們家投了一千萬,占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彥清風已經心里有數,這只能算是一座袖珍太空港--從某種意義上,虎牙要塞也是某種形式的空間站,兩者之間的差距近乎于整個銀河那么遙遠。

這樣的小型太空港面臨的競爭,比他在第四十七分艦隊激烈得多,彥清風因此直接拒絕了木紫緣的提案:“這個舞臺太小了,現在空間站應當沒全部建成,只有部分運營吧?肯定還在虧損,但是對我來說,即使把他轉虧為盈,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這個舞臺太小了!”

只有整個銀河才是人生真正的舞臺。

“怎么小了?”木紫緣有點不服氣:“資產評估價值七千萬聯盟幣。”

“從你的出手就可以知道了。”彥清風微笑著道:“你給大小姐送了多少?才七十萬!”

他是以不屑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來:“一百二十個登艦名額,紫緣你才愿意給大小姐七十萬!”

七十萬已經是多數聯盟公民一輩子都未必攢下來的巨額收入,但是彥清風下一刻才說出夠份量的話題:“今天大小姐隨便都賞了我和燕萍一百五十萬。”

木紫緣也是算是富家女出身,但是彥清風此刻的語氣,卻讓她有一種與所往完全不同的金錢概念,那是真正的豪門才會有的奢華:“一百五十萬。”

“一百五十萬?”彥清風繼續打擊木紫緣:“你送七十萬給大小姐,大小姐說了,那是對她的人格侮辱。”

原來不是不肯收錢,而是我給的賄賂太少!

這個打擊甚至比木紫緣被林古蘭趕出來更大,她已經放棄讓彥清風過來幫助管理家族產業的想法。

她們家三代經營,到現在也就是經營下一千來萬聯盟幣的資產,看起來不少,但是負債很多,象這座太空間的一千萬投入之中,家里只投入了一半,其余都是銀行貸款和個人借貸:“那我如果要打動大小姐的話,應當送多少?”

彥清風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在木紫緣的手心劃著圈圈:“你問這個問題,不如想著怎么躲過我的下一次俄羅斯輪盤吧……”

彥清風這句曖昧的語氣,讓木紫緣的心都顫振起來,她覺得自己的情潮又被這一句點燃了。

不過彥清風倒是對她家里的情況還是關心的,幾句話下來已經搞清楚了木紫緣家的底細。

她們家算是有些積累,所以能靠著關系把木紫緣推上了少校軍醫的位置,但是現在也因為這家空間站的投資而陷入了困境之中。

這家空間站的凈投入已經超過了四千萬聯盟幣,但是想要徹底建成至少還要追加六千萬聯盟幣,而現在的運營狀況不佳,賺回來的現金甚至還不夠支付銀行貸款利息,因此木家不得拉攏第二大股東。

“他們家有多少股份?”彥清風問的自然是挨了四發子彈的那個倒霉蛋,當然更倒霉的在于未婚妻也同樣挨了四發實彈:“或許我能提一點建議。”

“百分之十三。”

百分之二十五加上百分之十三,那加起來就是百分之三十八,在這種股份制公司里,百分之三十八已經能達成完全控股了。

“那我先想想!”

那邊的采訪已經接近尾聲了,最后一個孤兒戀戀不舍地消失在登機口。

彥清風暫時停止考慮木紫緣的家事,而把主要注意力集中在俞云容的演唱會上來。

他并不清楚自己在剛才這段時間內經受了多少考驗,已經有幾十家媒體想挑這件事的毛病,他們動員了很多人力反復進行人肉搜索,企圖找出陰暗面來。

但是梅寧雪和俞云容都沒有讓他失望,這二十個孩子都是真正的戰爭遺孤,許多照片、與不堪回首的往事都已經在網上被掀出來,他們不為人知的父母成了真正的公眾人物,但是即使蓄意挑毛病的人都承認俞云容在這件事上做得完美無缺。

歌聲又開始了。

公眾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歌聲之中,每分鐘她都能賣出幾十萬張專輯,雖然比起最高峰遜色一些,但這對于一個安恩的不入流小明星來說,已經是完美的結局了。

但是在歌聲之下,真正的陰暗面才剛剛開始。

彥清風借著歌聲,開始讓那些不能拒絕、無法拒絕、不可能拒絕的貴人登艦了。

木紫緣算是見識了一番什么叫政治黑暗了,才一會功夫,彥清風已經接引了一百多位達官貴人上艦了。

雖然所有人的服飾都很樸素,也不允許帶行李,但是木紫緣一眼就能看出這些人是真正的大人物或大人物親近的人--即使以林古蘭也不敢拒絕他們。

只是全場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俞云容的演唱上,沒有什么人注意到這些貴人,彥清風通過對話器向林古蘭匯報了最好的結果:“到目前為止已有三百零六人登艦,尚有一百零七人已得到登艦允許,但沒有登艦!”

“非常好!”林古蘭點點頭:“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雖然仍然有她無法拒絕的申請不斷發來,但是這種情況越來越少,而且自己的收獲也越來越大,這人情總不能白欠就是,而且她已經有了新的主張:“拿幾個登艦資格出售怎么樣?”

現在船上還有幾百個位置,如果以彥清風最樂觀的估計,甚至勉強能再塞下一千人,因此他同意了林古蘭的建議:“我建議,公開出售的船票不要太多,而且價格不能太低,而且這一筆銷售收入最好拿出來做公益。”

兩分鐘之后,木紫緣已經發現彥清風顯然比自己想象中還要邪惡得多,一張船票居然要一百萬聯盟幣!

整整一百萬聯盟幣,而且還限售三十張,而且登艦的必須是少年兒童,還有很多苛刻的資格限定!

但是她一看到一張船票都要賣一百萬聯盟幣,才明白林古蘭為什么說自己那七十萬的賄賂簡直是侮辱人,這就是名門風范!

自己這種小家族出來的人,只能仰視這種真正的名家風范,并把這刻在心底。

彥清風大張旗鼓地請俞云容宣布這個消息,而且還標榜公平公正:“所有銷售出來的金額,都將作為安恩特別兒童基金,捐獻給這場戰爭中受到最大傷害的孩子們……”

雖然用金錢購買離開的船票一下子在網絡炒成了一片,許多人痛罵政府無法提供足夠的運力,但是所有銷售額都將兒童基金讓許多人維護起這個決定來。

彥清風輕輕壓低了聲音:“你說過給我介紹小護士的?她在安恩不?”

木紫緣沒想到彥清風居然這么荒唐:“怎么?她也在虎牙總醫院,是我的小姐妹?你不要太過份……”

她的語氣有著幾份嗔怒,彥清風卻告訴她意料之外的答案:“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想讓她幫忙管理這一筆兒童基金。”

雖然錢是拿出來作公益的,但是內部分肥體制是永遠避免不了的,林古蘭在安恩雖然有內線,但沒有根基,因此彥清風這個主張得到了木紫緣的贊同:“三千萬聯盟幣,我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這么多錢!讓我來主管,讓她來幫忙吧!”

她在虎牙總醫院的時候只有一年多,但是總是有些可用的人:“放心,我會把這筆錢管好,至少不會落到別人的口袋里去。”

正說著,那邊林古蘭的電話已經響起來了:“三十張船票已經售空了,追加多少張比較好?你給我一個確實的數字。”

彥清風掌握著整個天穹號最機密的秘密,那就是整個天穹號的搭載人數,他已經做出判斷:“追加三十張,最后再追加四十張,宣布這是最后一批登艦資格,然后就可以出售黑市名額……”

一億聯盟幣?雖然這錢只是從自己手里流過,但掌握著這一筆巨款讓木紫緣這種小家族出身的女人膩在彥清風身邊:“能讓我管理嗎?現在網絡化管理很方便的,我可以管得很好的。”

“我盡力爭取。”彥清風可不敢作主:“我會向大小姐爭取的,不知道接下能賣出多少黑市票……”

總共一百張的兒童票幾乎是一掃而空,連木紫緣都想不通居然會有人為自己的孩子付一百萬聯盟幣購買了一張風險極高的船票,但是到賬的數字很明確表示這是一億聯盟幣,安恩本地的一家銀行免費提供所有服務--回報是秘密的黑市船票處理也交給他們。

木紫緣并不清楚黑市船票的價格,否則她非得把彥清風當場推倒在地上,來一輪俄羅斯輪盤不可。

雷燕萍已經清點著不斷竄升的非法收入:“現在總銷售額是一億八千萬,除去給安恩商業銀行的提成,我們可以拿到一億。”

林古蘭很滿意這個收入,她都沒想到居然會有這么多收入,要知道這可以調集的資金往往都局限在一千萬聯盟幣之內,可是才賣了百來張船票,已經收入一億聯盟幣。

先前他們已經嚴格控制登艦資格的許可,而公開定價一百萬聯盟幣拍賣一個兒童特許登艦資格,更讓安恩的達官貴人們對于船票的認可達到了頂點了。

現在一張不限定資格的船票的黑市價格最高達到了二百五十萬聯盟幣,而且某位年輕貌美的理財顧問特意給大客戶提供的優惠而已,銀行只是在他們最頂級的客戶里推銷船票,而且還反復制造緊缺的假象--雖然彥清風和林古蘭已經造了一回勢。

一百多萬聯盟幣即使對于這些達官貴人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錢,但是與呆在安恩整天接受轟炸機轟炸相比,這一百多萬聯盟物有所值,而且還有一些真正的大人物,根本不需要付錢,就有知趣的人送來了船票。

俞云容的歌聲很美,她接連進行了三場演唱會,但終有曲散人終的時刻。

這一場演唱會終需落下帳幕,彥清風向林古蘭匯報最后的消息:“目前登艦七百零七人,尚有三十六人尚未登艦。”

林古蘭和雷燕萍都在為自己獲得的非法資金而震驚,那可是將近三億聯盟幣的巨額收入,甚至可以購買一艘天穹號這樣的超級公務艦,更重要的這是三億是入袋為安的數字,所有的打點、費用都由安恩商業銀行來處理。

“引擎已修復完畢,一切正常!”林古蘭通報了最后的情況:“三十分鐘準備!”

“武器系統正常!”

“重力發生系統正常!”

“一切正常!”

“五分鐘準備!”

彥清風看著最后一名得到登艦許可的貴婦人快步跑上了舷梯,聽著俞云容的歌聲,看著處于歌聲熱潮中的人群中。

他們都企盼著能離開安恩,但是拿不到一張船票。

彥清風對著木紫緣和霍紅船中尉說道:“讓我們做一件有人情味的事吧!”

在木紫緣的印象之中,彥清風是最典型的實用主義者,但是意志堅定,信念決不動搖,對敵人如同冬天一般殘酷,對自己人則象春天一般溫暖,用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形容這個男人是不會錯的。

但是他終究還是一個好人,木紫緣的嘴角帶著笑意,他會做什么有人情味的事情?

“霍紅船中尉,我們的考驗才開始,大家準備好阻攔線遭遇人群沖擊的準備,和那邊的歌迷糾察隊聯絡一下。”

伴隨著彥清風的命令,演唱會又暫時中止了,俞云容從天空中落了下來,但是同公司兩個剛簽約的新藝人已經開始補上她的位置,這對她們來說,能在全聯盟前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俞云容的眼神帶著深深的疲憊,她的嗓子都有著火的感覺,再好的藥物都無法壓制著連軸演唱的身體極限,彥清風帶著木紫緣已經迎上去了:“恭喜您!您已經是真正的大明星,昨天的最終結果已經出來了,七千七百萬……”

“今天已經賣了三千萬張!”木紫緣在旁邊補充:“不過比起昨天,雖然有所下落,但是您已經是總銷量破億的大明星了。”

“謝謝!更謝謝你們讓孩子們上船。”俞云容的聲音很優雅,不過彥清風對她胸前一片雪白更有興趣。

她的美麗比勝木紫緣一籌,即使是辛勞讓她顯得有些失色,彥清風仍認為她對自己有著致命的誘惑力,特別是這身晚禮服式連衣裙,更是將她的氣質拱托到極點了,不過彥清風沒有多少時間來浪費:“我只是想問一句,您想離開安恩嗎?我手上還有一張船票,您可以與梅寧雪女士一起走。”

這是個艱難的選擇,接下去的安恩與虎牙要塞都將籠罩在戰火之中,但是俞云容已經作出了自己的決定:“謝謝!我就在這里,這是我的家,這里有我的歌迷,我的朋友,我的青春,讓我為他們歌唱吧!”

她對著彥清風深深的一鞠躬:“如果可以的話,把孩子帶走吧,能多帶走一個孩子也好!”

她是真誠的,雖然她的肩頭在顫抖,內心深處告訴她不要放棄這么一個天賜良機。

她已經不是什么安恩的小明星了,在云襄,在賀蘭都有數以百萬計的歌迷認識她,喜歡她的歌聲,但是她還是要留下來:“讓孩子們走吧……”

這一刻,木鐵緣的淚水落下了。

她的家庭教育始終是拜金主義和實用主義的,是唯物質和金錢至上的,但是她也有一顆金子般的心,她抱住了俞云容,為自己的臨陣脫逃而慚愧,她作為一個醫生應當也留在安恩。

可是她不但臨陣脫逃了,而且還惡意地攻擊過俞云容,她抽泣著,最后只說了一句:“你是個好女孩,真正的好女孩!”

“讓孩子們上船吧!”彥清風已經牽住了俞云容的手:“讓我們去宣布這個消息,重復一遍剛才的對話。”

俞云容的熱誠已經無需言語來贊美,但是彥清風更希望讓這份熱誠顯露在公眾面前,讓所有人都知道俞云容那水晶一般的心靈。

“俞小姐,還有一張船票!”

“讓孩子走吧,我留下!”

“把孩子們都帶走吧,多帶走一個孩子都好!”

當彥清風與俞云容的對話展現在公眾面前時,是無數的淚水,整個安恩都在這樣的犧牲而落淚。

許多父親與母親都抱著自己的孩子朝著阻攔線飛奔而來,他們作夢也沒想到有這樣的機會。

“讓孩子們走吧,把機會讓給他們!”

“帶我的寶寶走!”

“求您了!”

“您需要錢嗎?我全都給你!”

“幫個忙吧,先生,這是我兒子!”

場面顯得混亂至極,如果不是事先與歌迷組成的糾察隊做過了溝通,恐怕警戒線會被直接沖破,即使如此,仍然是彥清風以自己的左手作出了決策:“在這里排隊!”

一個個孩子從彥清風的左手走過,木紫緣在旁邊清點著人數:“一百六十三,一百六十四,一百六十五……”

而此刻俞云容沒有唱歌,她只是擁抱著每一個與父母分離的孩子,她的連衣裙顯得有點凌亂,甚至還沾染了太多淚水,但是這一刻,許多人成了俞云容最忠實的歌迷。

他們不止喜歡她的歌聲,還喜歡這個完美的女孩子。

彥清風幾次把混水摸魚的混球踢了回去:“這里沒有你的位置,滾回去!”

但是他也成了許多安恩人對這次封鎖印象的一部分,他嚴厲,但是公正。

在彥清風利劍一般的左手兩側,是分離的父母,是即將分離們的父母,他們隔著彥清風抽泣著,哭喊著,叫著孩子們的小名,卻寧愿承受著這撕碎心腸的痛苦。

他們大聲吼叫著,讓孩子們快點登艦,雖然自己的心底不知多么想抱一抱自己的寶貝,有的人咒罵著:“快點滾上船去,讓你姑媽來接你!”

彥清風冷酷無情地將所有的行李都扔了回去,但是家長們沒有怨言,他們只是擔心自己的孩子們能不能擠過去,但正如大家膽心的那樣,當木紫緣報出了四百七十這個數字之后,彥清風將手往下用力一揮:“停止登艦!沒有位置了,停止登艦!”

沒搶到位置的父母和孩子是不停的哭泣著,還有人拼命往前擠,想找出一線機會來,彥清風在這瞬間被人群淹沒了,但是他還是那句話:“沒有位置了,停止登艦!”

他的語氣冷酷而無情,但是在木紫緣的眼中,他卻是最有人情的男人。

許多家長圍著他,抓著他的手,他的衣服,甚至是他的褲子,大聲地渴求著一張船票,但是彥清風還是那句話:“停止登艦,沒有位置了!”

此時此刻的他,吃了不少苦頭,甚至還挨了憤怒的家長兩拳,直到霍紅船帶隊將他搶了出來。

俞云容的歌聲又響起來了,家長們的情緒總算平緩下來,他們注視著最后一個孩子消失在登機口,歌迷糾察隊和警衛部隊向前推進,擠出了一條起飛安全線,然后彥清風一邊登上舷梯,一邊向他們大聲揮手:“我會再來接孩子們得!”

飽含淚水的家長,俞云容的歌聲,還有嚴厲而公正的聯盟軍官,修長的天穹號,星空中的雙日,構成了撕碎安恩人心腸的瞬間,他們目送著天穹號消失在銀河之中。

“大小姐!”現在連艦長室外都擠滿著驚恐不安的孩子們,小正太與小蘿莉們都張大眼睛望著彥清風,小心地向后擠了擠,他好不容易才擠進艦長室:“我回來了!一切順利!”

“你干的好事!”林古蘭有點不高興:“你不應當讓這么多孩子登艦,現在簡直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她已經命令打開所有的房間和休息室,但是她從來沒嘗試管理過這么多孩子,不過彥清風即使作錯了決定,她仍然維護著自己的部下:“你心腸太好了!”

對于這樣的評語,木紫緣有著復雜的感受,眼前這個男子,遠遠不是一句“心腸太好”可以容納,不過她現在已經對林古蘭有了初步的了解,她老老實實地站在彥清風的身后,等待著林古蘭的命令。

她這種出身的女孩子,最容易被所謂“名門風范”所壓服,不過彥清風不同,他看了一眼艦長室:“加速到了多少了?”

雷燕萍拼命地敲擊鍵盤,手速讓木紫緣看得口瞪目呆,她沒想到居然有人能有這樣的手速這樣靈敏的思路,她聽到雷燕萍很熟悉地回答:“馬上接近四十星節。”

林古蘭對于管理這么多孩子沒有辦法,但是對于怎么突破封鎖卻有些心得:“還是靠速度甩開他們,這一次我們有更多的支援。”

雷燕萍第一時間報告了支援兵力:“虎牙要塞出動了戰斗機兩個團,一個驅護支隊,一個快艇支隊掩護我們。”

這比當初突入時的掩護兵力強得多,而且雷燕萍又非常流利地報出了另一組數據:“常青陽支隊已經準備接應,現在柳王祖上校已經趕到了,此外還獲得了一艘對空型護衛艦和一艘短劍級的支援,護航兵力為戰斗機兩個大隊。”

無論是哪一方面的兵力,都比突入時大大增強,但是彥清風知道現在天穹號唯一的優勢還是速度,看著流動的星空,彥清風已經有了感悟:“無論如何,只能依靠命運和千倍的努力!”

林古蘭終于發現跟在彥清風身后的木紫緣,她沒注意到木紫緣臉上的吻痕,而是朝著彥清風詢問:“她是怎么一回事?”

“木紫緣少校愿意服務您的一切命令。”彥清風替木紫緣爭取:“他們虎牙總醫院有三十人在上面。”

林古蘭轉頭注視著艦長室墻上的大屏幕,那上面的標識木紫緣基本看不懂,但是她清楚,屏幕上只要差距一兩厘米,在實戰就是差距成千上萬公里的距離,她靜靜等待著林古蘭的裁決。

進入這個艦長室之后,她就為這個艦長室的奢華所震驚,她懷疑自己家的全部積蓄是不是買得起艦長室的全部裝飾,而處于指揮位置的人更是讓她望塵莫及。

無論是堅毅如鋼能謀善斷的彥清風,還是把一切完成得近于完美的雷燕萍,都讓她對自己的才能充滿了悲劇的認識,至于作為最高指揮官的林古蘭,更是有著她永遠只能仰視的名家風范--雖然這種所謂名家風范只是林古蘭暫時無瑕處理她的問題。

不過她一言不發的姿態,讓林古蘭相當滿意,知道自己的部下已經說服了這個曾經高傲的少校軍醫,現在她可以使用的力量又增加了不少:“那交給你一個任務,把你的部下幫我把孩子們安撫好,我們的時間太少,我不愿意增加意外的任務。”

兩個人的軍銜都是少校,但是現在林古蘭直接就向與自己同階的軍醫下令,好象這是一件最順理成章的事情,而木紫緣也象一個少尉軍醫那樣,完全服從了林古蘭的命令。

“非常高興服從你的命令。”

在艦長室里,她的地位仿佛就是一位剛剛上艦的少尉軍醫,林古蘭有任何指示,她就堅決執行,而彥清風成了她的直接上級,這種組合雖然奇怪,但是效率卻不差。

船上有著太多的孩子,但是醫生對于照顧孩子多少有些經驗,而且木紫緣也組織起成年乘客中的志愿者組成了兩個臨時連隊,千方百計地安撫孩子們。

她又一次看到了梅寧雪,她現在正和幾個母親組成了一個互助小組,相互幫助照顧著孩子們,只是梅寧雪是這一群母親中最沒有富貴氣的一個。

擔任這樣的職務總是有許多好處,梅寧雪雖然沒有徹底從照料寶寶的任務中解放出來,但是也變得輕松起來,只是此起彼伏的哭泣聲還是讓她忙得手慌腳亂。

“我似乎干得不太好?”她只是一個普通的艦船設計師,平時參加過一些姐妹會的活動而已:“彥清風閣下?”

“你干得很好!”彥清風贊揚了梅寧雪:“幫我多照顧幾個孩子。”

“謝謝!你的事我都聽說,您是真正的好人。”

旁邊一個帶著好幾樣珠寶的貴婦帶著不服氣的語氣說道:“可是我們卻花了五百萬,某些人沒花一塊錢就混上艦了。”

“我也是沒想到最后能擠上來那么多,原本船上只有幾個位置了。”彥清風此時十分溫柔地加以說明:“如果太太您浪費了一些金錢,我表示非常抱歉。”

木紫緣卻清楚得知道,這只是彥清風的表面,如果彥清風決心要這位太太閉嘴的話,他會第一時間拔出打爆這位胖婦人的腦袋,還好胖婦人只是訴苦:“我們家里雖然有點積蓄,但賺錢也不容易,孩子他爸不容易啊……”

她沒有追回那筆錢的念頭,落到銀行的手里還能吐得出來,她很快將話題轉移到自己的家族身上,夸耀著自己的丈夫和兄弟,順便向她新結識的姐妹們展示自己手上的奢侈品。

這樣的對話很快變成了女人暗地里爭相炫耀,如果以往的木紫緣會羨慕地豎起耳朵來,這些女人的家世剛好比自己強了一兩個檔次,但是此刻她有更高的追求了。

你們誰掌管過一億聯盟幣的基金?

這些珠光寶氣的項鏈、玉飾、吊墜、耳環沒一件是便宜貨,動不動就是五六萬聯盟幣甚至十數萬聯盟幣,就連最便宜的一枚胸針都要上萬聯盟幣,有一枚晶鉆戒指的主人甚至臉帶得意地炫耀:“我老公剛給我買的,一百八十萬。”

當然這是打折前的價錢,但是奢侈品折扣不多,大家看著這枚晶鉆戒指的眼神都亮了,只有梅寧雪輕輕地拍著女兒的背部,而木紫緣則迷醉于管理一億聯盟幣的感覺之中。

雖然這一億聯盟幣不一定由她來管理,而且她還有著一顆金子般的心,但是這個數字讓她心頭發燙了。

那是一億!

她們家奮斗了整整三代人,才積攢下一千萬聯盟幣的資產,這其中還包括了自用的房子,可是現在她能打理一億聯盟幣的基金。

這些珠寶算什么,加在一起也不算什么,木紫緣驕傲地想道:“你們最多管理過一百萬聯盟幣的基金。”

她的傲氣顯然引發了太太的眼神,看著這個女軍醫有著一種貴族般的氣質,而不是被自己的珠寶迷花了眼,幾位太太趕緊聚了過來,訴說著自己的苦處,同時詢問著這船票錢能不能退一部分。

木紫緣聽了幾句,有點觸目驚心的感覺,她不知道林古蘭甩賣黑市船票賺了多少,但肯定是大數目,而自自己居然還想著用七十萬來買下一百二十張船票--黑市上,這點錢連半張船票都買不下來。

她只能客氣地表示,一切倒賣船票的不法行為都與天穹號沒有任何關系,林古蘭閣下在船票分配上是極其公正的,一切都只能是某些部門的臨時工壞事。

不過她還是偷偷詢問了一句彥清風:“賣船票賺了很多?”

“應當不少吧。”彥清風不知道確切的數字:“至少比一億要多,對了,你什么時候晉升的少校軍醫?”

“今年剛晉升的,就被彥哥哥你使壞了。”

兩個人說著悄悄話,彥清風已經替木紫緣安排好了:“我替你在大小姐面前爭取,用這次突破的封鎖替你盡力爭取一下。”

爭取什么?那自然是晉升了!

木紫緣沒想到自己居然有直接晉升中校的機會,她壓低了聲音說明了自己的出路:“這次回去,我爸爸已經給我安排到賀蘭一家軍醫院了,你覺得我去不去?”

“去!”彥清風表示贊同:“安恩機會多,容易上去,但你還是安穩點好。”

他看得出,木紫緣的性格中有著非常軟弱的一面,戰場對她來說太過嚴厲了:“不過最好是帶著中校銜過去。”

木紫緣又是美滋滋,她已經想到自己穿著中校軍裝,在一所大醫院里管理著上億的兒童基金。

只是這一刻,耳機里傳來了雷燕萍的聲音:“發動敵轟炸機!”

愛爾明加大將熟悉地在三維地圖上標識著幾個關健點,同時詢問自己的參謀長:“轟炸機已經出發了?”

“已經出發了!閣下。”他帶著敬意說道:“在轟炸下,將無人幸存。”

作為這一次安恩會戰的最高指揮官,愛爾明加雖然是第一次指揮如此龐大的艦隊,但過往的軍事經歷能讓所有人閉眼。

他是最底層的平民家庭出身,在服役之前曾經在商船隊里就職,接著在一艘快速偵察艦渡過了四年,所有的評價都是“極度稱職”,接著他上了圣爾軍校,以全年級第一名的成績畢業,接著在護衛艦艦長的位置上呆了三年,三年間無數次挫敗蠻族的陰謀。

接下去擔任巡洋艦艦長的時間內,他讓自己的輕巡洋艦獲得帝大演習的第一位,然后轉任分艦隊參謀長,他輔佐自己的司令官擊破了七支蠻族艦長,再往后在艦隊副參謀長和參謀長的位置也贏利了一致贊譽。

就這么一個平民出身的小軍官,用了不到三十年的時間已經躍升成為統帥一個方面的大將司令官,這樣的例子只能出現在帝國,而不會出現號稱公開合理選拔人才的聯盟。

他在此前的實戰指揮也近于完美,玩了幾個小小的把戲就將安恩星系的聯盟軍誘擊到安東星域予以重創,如果不是帝國高層某些人對于不戰而勝寄以不切實際的希望,或許現在安恩已經是帝國的領土。

而此時,愛爾明加仍然保持著一個平民軍官的姿態,他桌子上除了一個盛著白開水的茶杯,再沒有任何值得一談的東西,他關注的是戰爭的勝負,除此之外,一切奢侈與都引不起他的興趣。

“真是可惜,如果我們能提前獲得無限制攻擊安恩的授權,我現在就在把帝國的旗幟插上虎牙要塞,那位司令官已經確定沒救了嗎?”

他的臨時參謀長遠山智中將對于愛爾明加問起這件已經無望的事表示詫異:“那位和我們的接觸未經上級許可,因此在某種意思上,他即使活著,在政治上也是死人了,我們不能寄以太多的厚望。”

“但是他應當能給我們提供協助。”愛爾明加大將以足智多謀而著稱,遠山智中將曾聽過這位大將許多的小故事:“想辦法聯系到這位上將,作為我們的重點來抓。”

他注視著虎牙要塞,在三維地圖上旋轉著,企圖找到他的破綻,但是對于一座這樣的要塞衛星而言,從任何方面進行攻擊都要付出摻重的代價:“希望我們的轟炸機能替我們掃清道路,對了,那艘極速巡洋艦,現在在哪里?”

遠山智中將對于天穹號也非常關心,他匯報:“仍然沖向奧德蘭人的防區,奧德蘭人在不停叫苦,他們希望我們能給予足夠的支援兵力,最好是給他們提供兩個航空師團的空中掩護,除此之外,他們還希望得到……”

他念了一堆數字,顯然這個數字大得驚人,遠山智中將最后說了一句:“他們想要的東西太多了。”

“不給他們任何支援!”愛爾明加大將已經作出了自己的判斷:“奧德蘭的恥辱必須由奧德蘭人自己來雪洗,告訴謝里登,干掉他!”

“沒有一架戰斗機的支援?我們不是后娘養的!”謝里登男爵對著星空咆哮:“要把這艘極速公務艦擋下,怎么都要給我一個飛行戰隊吧?”

他的參謀臉色變得蒼白起來,還是由念出了愛爾明加大將的決定:“大將閣下希望我們能依靠我們自身的力量解決這艘公務艦,他說了,這只是一艘公務艦而已,打下他!”

但是男爵的怒氣并沒有消退,他可是知道這是一艘多么難以對付的極速公務艦,它跑得自己艦隊中每一艘戰艦都要快,甚至比每一艘突擊艇都快,甚至艦載戰斗機因為它隨便一個轉向都要被甩開。

他還記著自己在堵截這艘公務艦所付出的摻重,一個護衛艦支隊幾乎遭到毀滅性的打擊,多艘突擊艇和艦載戰斗機先后被擊落和空中意外解體,整個艦隊的士氣變得低迷不振。

但是愛爾明加大將的決定還是出于謝里登男爵的預料之外:“真的沒有一點支援?”

“沒有一架戰斗機?沒有一噸燃料,也有沒快速艦艇的支援,甚至連一架遠程偵察機都沒有?”

“甚至連食物都要我們自己解決?”男爵憤怒了:“你這個混球,甚至連一瓶葡萄酒都要奧德人自備嗎?我還以為大將閣下會給我們弄幾瓶七八年的名酒,真正的皇室珍品,但是我失望了。”

男爵的憤怒因為愛爾明加沒有贈送幾瓶皇室名酒而爆發到極限:“奧德蘭人不能忍受這樣的侮辱,我們必須加以抗議。”

“怎么抗議?”

“把我們派去堵截那艘公務艦的突擊艇和艦載偵察機都撤回來。”謝里登男爵簡直不可思議:“讓他們回去,帶著那些孩子們!”

他的參謀長因為這個決定而失神:“愛爾明加可是皇帝閣下的愛將。”

只是下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的上司并不是倉促之間作出這樣的決定,而是預謀已久,而且還隱藏著某些奧德蘭高層對帝國的怨氣:“只要讓這艘公務艦離開,才能體現我們奧德蘭人的價值所有。”

奧德蘭和帝國是堅如磐石的盟友,只是盟友之間永久有著持久的爭吵,現在大公閣下身邊的某些人認為大公國的付出太多,而所得卻太少了,愛爾明加大將的決定只是導火索而已。

這一次戰役,奧德蘭艦隊損失了幾百名士兵、幾十艘大小艦艇,但僅僅得到帝一些退役艦艇,而且還不是無償性質的軍援,而是以廢金屬價出售給大公國,而且大公國還要雇傭帝國顧問來操縱這些在帝服役超過三十年的舊式艦艇。

雖然謝里登艦隊是由十幾個星系的地方艦隊拼湊起來的,公國擔心他們勝過擔心聯盟的脅威,但是帝國必須對公國的付出而有所回報。

因此那些大人物認為大公國和帝國的關系應當更親近,象這次男爵即便得不到一個飛行師團的空中掩護,也至少要有兩個飛行戰隊給予空中掩護,但事實上謝里登男爵那經過反復奮戰的艦隊沒有哪怕一克物資的支援--這會讓兩者之間的關系變得疏遠。

而男爵現在的決定,就是企圖拉進兩國關系的努力:“放走他,這樣才能讓大將閣下知道我們奧德蘭是多么值得信賴。”

參謀長已經理解了這樣的決定:“不,因為那艘船載著孩子,貴族們是不會攻擊這么一艘有著特殊意義的公務艦。”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但是閣下會怎么樣對待愛爾明加的怒火?”

愛爾明加大將的怒火?這是個有趣的問題,謝里登男爵已經笑了:“他的怒火有任何意義嗎?”

沒錯,沒有任何意義!

大公國與帝國是堅不可分的一體,但能影響男爵命運的永遠是大公閣下,即使是皇帝陛下也不能越過大公懲處謝里登男爵:“愛爾明加大將必須明白,讓帝國與公國的關系牢不可分,這既對公國有益,也符合帝國的基本利益。”

“不過希望下一次能俘獲這艘公務艦去我的領地狩獵。”謝里登男爵表露了自己的想法:“這不是這艘公務艦的最后一次。”

參謀長很贊同這樣的想法:“根據我們的特別情報,這次只是試航而已,下一次我們將有機會獲得更好的機會。”

那時候愛爾明加,不,是帝國高層也要為公國的行動而有所反應,那時候這艘公務艦將是謝里登男爵手里最值得夸耀的戰利品,謝里登男爵對這樣的結局表示十分滿意:“到時候我會實現我的承諾,為我們的勇士辦一次盛大的宴會,還好……”

“希望到時候給品嘗愛爾明加送來的美酒,最好是七八年,如果是五三年的極品更好了,愛爾明加閣下手上即使沒有,皇室的倉庫可是諸存著無數……”

伴隨著謝里登男爵的命令,整個奧德蘭都開始了收縮,他們對于眼底下的聯盟軍視若不見,擺開了防御狀態。

他們沒有和虎牙要塞內出擊的聯盟軍接觸或是交戰的意圖,只是保持著警戒狀態,而聯盟軍也對于這樣的狀況非常滿意,他們擔當的是掩護天穹號突出封鎖線,而不是與奧德蘭人展開決戰。

這樣的行動事后為謝里登男爵獲得極佳的贊譽,整個銀河都在贊美他不對婦女和兒童開火的貴族風范,卻忘記了他曾經屠殺九十二萬起義者的歷史,而公國財政部門的估算艦隊因此節省了至少三萬兩千噸燃料和數千噸彈藥,同時向帝國表達了自己的獨立立場,是一次非常有價值的行動。

此刻的天穹號仍然處于極度的緊張,雷燕萍仍然沒放松警戒:“敵轟炸機正朝著虎牙要塞飛行,請護航單位保持警戒!”

“離子炮準備!”

“貧軸機槍準備!”

“醫務部門準備!”

即使天穹號再靈活,也難以逃脫轟炸機群的襲擊,雖然已方有戰斗機群護航,但是天穹號并不想成為星塵,林古蘭大聲命令:“全艦隨時準備接戰!”

這是彥清風的聲音:“我有一個建議!”

雷燕萍眼前已經出現了無數目標,只是許多目標在屏幕上稍稍閃現之后又消失了,她大聲報告:“敵轟炸機、戰斗機,數量極多,至少一個飛行師團!”

沒錯,至少是一個飛行師團的機群,天穹號上的對空探測雷達是民用級產品,現在已經無法同時處理這么多目標,因此許多戰機在屏幕上不斷出現又不斷消失,林古蘭已經作出判斷了:“不止一個飛行師團,可能是一個航空軍?”

帝的飛行師團相當于聯盟的飛行師,都是擁有一百架甚至兩百架以上戰機的大單位,雷燕萍已經統計了一下同時出現的最大數值:“林姐,至少一百架轟炸,兩百架戰斗機,實際數字可能更多……”

“應當是一個航空軍的規模,甚至可能是千機轟炸。”林古蘭已經作出了判斷:“還好不是對著我們來的,對了,彥清風,你有什么建議?”

對于提出不同意見的部下,她一向很寬容,甚至鼓勵部下提出合理建議,而彥清風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我建議給護航機群以自由裁量權。”

這次給天穹號護航的是虎牙要塞出動的兩個戰斗機團,按照編制,聯盟的一個戰斗機團擁有三個戰斗機大隊七十二架戰斗機及十二架預備機,這兩個戰斗機團雖然沒有全部出動,但都起飛了兩個戰斗機大隊四十八戰斗機,因此天穹號的外圍是由九十六架戰斗機形成的防空圈。

現在護航機群和帝的轟炸機群正在朝反方向運動,根據雷達顯示,帝轟炸機的目標將是虎牙要塞,天穹號在某種意義上是安全,但誰能肯定,帝會不會派一個轟炸機戰隊過來?

因此彥清風的建議似乎有些不合理,但是林古蘭卻采納了他的建議:“林古蘭少校呼叫護航機群,我是林古蘭少校,我是林古蘭少校。”

對方的聲音帶著發動機的尖嘯:“我是護航機群司令官,林古蘭少校,有什么建議?”

“貴機群之護航作戰命令業已圓滿完成,我給予閣下自由處置權,您的護航機群隨時可以脫離接觸。”

這是鼓勵護航機群與帝轟炸機戰,林古蘭的建議恰到好處:“非常高興您能做出這么明智的決定,我剛剛要向您通報,我們正準備奉命轉向。”

這也是第四艦隊司令部的要求,比起天穹號來說,多達數百甚至近千架的帝機群是虎牙要塞最致命的威脅,因此護航機群司令官已經得到了機動處置的命令。

“將會有一個戰斗機大隊繼續掩護貴艦,其余兵力將隨我投入作戰。”

對方的決定頗有人情味:“希望一路順風!”

“一路順風!”

龐大的戰斗機群已經消失在視野中,林古蘭知道自己的風尚肯定會得到第四艦隊一封熱情的感謝信和一份微不足道的嘉獎令雖然這樣的嘉獎令對于林古蘭來說不算什么,但至少比扯破臉皮要好。

彥清風已經回到了艦長室,他的身后依舊跟著木紫緣,不過木紫緣還是老實得象一位新上艦的新人那樣一言不發,隨時準備接受林古蘭的命令。

“只有一個飛行大隊了!”雷燕萍確實了事實:“二十四架遠程戰斗機。”

減少了四分之三的護航兵力,這讓木紫緣顯得有點擔心,但無論是林古蘭還是雷燕萍,都不把帝的威脅當作一回事:“接下去我們得跑出速度來,引擎部門,注意引擎運作,木紫緣少校,讓你的部下讓孩子安靜下來,一旦跑出速度,我們這艘船需要乘風破浪,孩子們可能會受不了。”

在林古蘭的命令之下,天穹號已經接近了六十星節的速度,而且還在不斷加速,準備以極限速度突破奧德蘭人的封鎖陣形。

之前天穹號已經完成了一次突破,他們對第二次突破也同樣具有信心,但是下一刻雷燕萍尖叫起來:“不可能吧!”

“不可能!”她懷疑自己可能弄錯了什么,手指不停在鍵盤上敲擊,同時打開監控耳機,企圖從奧德蘭人的通訊中發現些什么。

太不可思議啊!

在奧德蘭人的封鎖陣形中,居然出現了縱橫數十光秒的空檔,奧德蘭人什么兵力也沒有部署在那里。

那仿佛是脫光了衣服的美女一般,隨時等著天穹號跨過去,雷燕萍不得不向林古蘭建議:“請求啟動主動雷達!”

“同意,這怎么回事?”

她無法理解,彥清風也不明白,至于木紫緣更是只知道奧德蘭完全開放,似乎就等著天穹號突破,她心底有這樣的想法:“那是陷阱吧?”

“奧德蘭人正在回收艦載偵察機和突擊艇!”雷燕萍很快在情報中分析出這一點,但是她無法理解奧德蘭人想干什么:“主動雷達開啟。”

無論是聯盟軍還是帝,一般情況下都不愿意開啟主動雷達,原因很簡單,主動雷達開啟以后,作為戰艦防御核心的護盾就必須關閉,而且開啟雷達以后就象孔雀開屏,隔著半個光年都能發現你的戰艦。

現在整個安恩都能發現以六十星節飛馳的天穹號,無論是聯盟軍還是帝都注意到這一只開屏的孔雀。

不過主動雷達獲得了更多的情報,不過這沒有解決艦長室里的疑問:“一切正常,怎么回事?”

沒錯,太正常,以致到了反常的地步。

在這數十光秒的空檔里,除了一些正常的小行星和小型星體,主動雷達沒有找到任何值得懷疑的目標,現在只要天穹號下定決心,就可能直接從這個空檔里突出去。

太不可思議了?這是奧德蘭的陷阱,彥清風只能這樣判斷。

正在大家充滿疑問的時候,雷燕萍已經報道了最新消息:“奧德蘭艦隊司令官請求與我艦通話,是否接進來?”

林古蘭作出了判斷:“接進來,看看他們到底想干些什么?”

不管干什么,天穹號都是全銀河跑得最快的一艘船。

謝里登男爵的全息圖象出現在大家的眼前,他用一種高雅而不傲慢的姿態宣布自己的身份:“本官是奧德蘭大公國艦隊指揮官謝里登男爵,現在向貴官及貴官所操縱的戰艦敬致。”

林古蘭站了起來,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我是林古蘭少校,也向男爵及貴艦隊致敬!”

作為天穹號上的最高指揮官,林古蘭與謝里登男爵的地位很不對等,但是這不影響她的從容大方,而謝里登男爵也對林古蘭的表現給予充分肯定:“非常高興見到您,我需要確認一個事實,貴艦上是否搭載了大量傷患與兒童?”

林古蘭給予肯定的回答:“我確認貴官所獲得的情報無誤,本艦搭載了超過一千三百名重傷員和超過七百名兒童,所以希望貴方給本艦的通過給予許可。”

謝里貴男爵的軍裝,仿佛如同上古地球的那些電影那般華麗,彥清風只能看到無數勛章、勛表和裝飾,這比聯盟軍的元帥服還要奢華,真讓彥清風流了一口口水,而且他確實非常有貴族風度。

“那貴艦是否搭乘了軍事人員?”

林古蘭沒有否認這一點:“本艦確實搭乘極少數軍事人員,但希望貴官能站在道義的角度上給予本艦通過之權力。”

“我代表奧德蘭大公國通知您與閣下所指揮的軍艦。”謝里登男爵作為一個老軍官,沒有一點腐朽的氣息,而是以華麗的語言讓艦長室里的人對他有了好感:“貴艦可以通過我軍防線,我軍將不對貴艦實施攻擊,現在我軍已經開放防線,但務必在一個小時內通過。”

這是意外的驚喜,林古蘭非常感激地鞠躬:“我代表艦上的和平居民對此感激不盡!”

“下不為例!”謝里登男爵舉過了一杯葡萄酒:“我代表大公國宣布,您的軍艦以后如果搭載軍事人員,我們將有權予給攻擊,尤其是貴艦如果向安恩方向輸送補給,我方將有權采取一切措施。”

“我方將遵守貴方的決定,并有權保持行動之自由。”

最后謝里登男爵詢問了一個問題:“親愛的林古蘭少校,如果我想訂制您這樣的公務艦,你可以提供協助嗎?”

“愿意提供一切力所以的幫助。”

雙方的談判非常愉快,并沒有任何沖突,但這也成為某些歷史黑材料里的重磅炸彈。

“相對于林古蘭、林古英反革命集團一向利用民用艦艇在戰場上從事戰斗任務,奧德蘭大公國有著真正的貴族風范,他們尊重普世價值,對于搭乘和平居民的船支不予攻擊,如天穹號就是典型,而林古蘭、林古英反革命集團則不同,在叛亂中他們攻擊的民用艦艇造成了數十萬人的傷亡,這是歷史上最殘忍的戰爭暴行。”摘自地下出版物,出版者不明,收繳時間不明,不得引用。

不過彥清風總覺得這里面有著陰謀的意味:“閣下,他們就這么放過我們了?”

“我們只有一個小時。”林古蘭很有決斷力:“繼續加速,這樣的美好旅程我們似乎能再來幾次。”

根據奧德蘭大公國提出的條件,只要天穹號不搭乘軍事人員和軍事物資,將會暢通無阻地來往于安恩-蘭德里之間,這樣的機會對于任何一名想要建功立業的軍官來說,都是無法拒絕的誘惑。

不過彥清風還是那個疑問:“前方真的沒有埋伏嗎?”

林古蘭也保持了慎重態度:“命令主動雷達再次搜索,不過我們只有一個小時,時間不多了。”

主動雷達發出的輻射雖然有如開屏孔雀一般,但是強大的信號搜索能力往往是被動式雷達的幾倍之多,只可惜天穹號的幾部雷達都有著先天性的缺陷。

“都是民用級的雷達,我們能搜索到的東西很有限,目前得到的信息是前方不大可能有奧德蘭人的伏擊。”

“那么就開始突進!”林古蘭對天穹號充滿了信心:“即使他們伏擊也沒有任何問題,天穹號一個轉向就能甩開他們了。”

彥清風還是有點擔心:“奧德蘭人的貴族氣質?我總有點不放心。”

“沒有問題!”林古蘭大方地作出了決定:“命令護航機群返航,還有……”

林古蘭笑容綻開,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恭喜你,彥清風閣下,我已經準備將你的晉職申請發往賀蘭,相信很快就有結果。”

“還有雷燕萍閣下……”她瞄了一眼遠方的木紫緣:“您也是戰功卓越,做好晉升的打算沒有?”

“晉升?”

“是的,晉升!”

賀蘭戰區司令部,灰奉中將正在審閱著林古蘭的晉升申請,他是個很細致的人,身上的軍裝總是一塵不染,對所有的晉升也絕不容許任何人魚目混球。

“灰奉,我叫你來,不是讓你審核幾個小軍官的晉升。”周杰大將作為整個戰區的第一號人物,不得不糾正灰奉中將一個字一個字地反復審核軍官履歷的舉動:“我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干。”

“有什么事比軍官的晉升還重要?何況是這種非正常的正常晉升,必須確認天穹號上是否真有這么多人值得破格晉升?”

“他們已經突破了奧德蘭人的封鎖線了。”周杰大將是個很嚴肅的人:“現在的問題是怎么安排他們的晉升?”

“按照慣例,我們可以通過三分之一,讓三分之一的人有著提前晉升的機會,再否決三分之一。”灰奉知道往常是怎么處置戰功申請:“當然,這次天穹號干得不錯,我們可以適當增加幾個名額。”

“不!”周杰的聲音低了下去:“幾十個小軍官的晉升決定不了什么,即使把他們都特晉兩級都沒有問題,真正的問題是……”

“林古蘭。”灰奉已經明白了:“這是問題的核心。”

雖然灰奉對于林古蘭和第四十七分艦隊相當不滿,但是林古蘭的戰功擺在面前,誰也抹殺不了,這樣的戰功如果按量化的形式給予晉升的話,林古蘭將會一飛沖天,直接沖入將軍的行列之中。

但是功高不賞,何況林古蘭的地位太敏感:“晉升上校,然后調到其它艦隊怎么看?”

“這不可能,林超風不可能讓她離開天獅。”周杰很清楚這一點:“如果把她調開,將會出現與天獅的對抗,而且上校都是個大問題。”

灰奉起初不解,但是弄清楚周杰大將的擔憂是什么。

上校已經接近于高級軍官的行列,一名上校可以擔任護衛艦支隊長或航空師師長的職務--但是讓林古蘭這么年輕就擔任這樣的重要職務,是戰區司令部最擔心的事情。

戰區司令部一直壓制著林古蘭的成長,就是擔心她成長得太快,直接就形成接林超風班的事實。

“那么,我們應當在什么方面補償林古蘭?”

周杰也提不出太多建設性的意見,如何嘉獎林古蘭確實是一個大麻煩:“或許我們能在物質上做些補償?”

“不好辦啊。”灰奉雖然有此時候不合群,業務上卻很熟練:“這次參戰的除了天穹號之外,還有好幾艘第四十七艦隊的護衛艦,如果給錢的話,那就是一大筆錢了。”

“再多的錢也要給。”周杰大將顯然感覺善后問題太難處理:“但是再多的獎勵給這么多人一分,也剩不下多少。”

他說的是實話,即使拿一艘短劍級護衛艦出來,平攤到每個人頭上也就是兩三萬聯盟幣,灰奉卻在林古蘭發來的晉升命令想到了主意:“現在的問題,不能把林古蘭直接成晉升成上校吧?”

“沒錯,晉升到上校,她就有機會擔任護衛艦支隊長或是航空師師長,雖然這是高職低配,但是只要她再進一步,就有機會接林超風的班了。”

對于聯盟內部可能出現帝國的血緣繼承體制,這是展空總統一再強烈反對的,何況還是最敏感的軍隊之中:“我們即便拿兩億聯盟幣出來,都填不飽他們。”

“我有一個建議。”灰奉已經想到了妥協方案:“既然不能直接把林古蘭晉升為上校,那么為什么不把這個上校拆開?”

“拆開?”灰奉沒明白過來:“把這個上校拆開?”

現在并不是世界大戰期間,而僅僅是帝國與聯盟的局部戰爭,因此聯盟一向有慣例,那就是軍官不能直接晉升兩級--除非是戰死者,但是林古蘭這次的功勛太燙手了,直接晉升成少將都沒問題,何況是一個上校。

“我的想法,既然林古蘭不可能滿意,我們不但要批準她提出的所有晉職申請,而且還要有格外加成,我剛剛看了一下,在晉職申請里面有兩份非常不正常的申請,平時不可能通過的,現在我們不但要給予通過,還要給予特殊待遇。”

“不正常的申請?”

“沒錯!”灰奉直接找出了彥清風和雷燕萍的文件:“您看,是剛剛入職的文職人員,我曾跟你提過,很不正常的入職,但是我們現在必須遷就事實,現在林古蘭提出讓他們轉入現役,而且保持中尉軍銜。”

這確實有些不符合慣例,而且連一個月的見習期都沒過就要轉為現役,簡直無視聯盟軍正常的人事晉升途徑。

“我覺得你的想法可行……”

“彥清風上尉!恭喜您!”

現在彥清風的肩章、勛表和軍裝上的一切標志都代表著他不再是文職人員,而是一位威風凜凜的上尉軍官:“恭喜您了,你現在是一位上尉軍官了。”

彥清風臉帶微笑,他現在的身份不同了,只不過看了一眼艦長室內的其它人,他顯擺的心思就淡了,雷燕萍也晉升了上尉,兩個人一起加入第四十七分艦隊,一起晉升,只不過她換過了肩章以后,仍舊是趴在監視器之前。

至于林古蘭,她現在已經是一位中校了,雖然正式的授銜儀式沒有舉行,但是她已經換上了中校軍官所擁有的一切標識,至于木紫緣,她現在也成了一位中校軍醫。

自己還是算不了什么,不過想到自己實際是跳了兩級,彥清風又開心起來。

參照中尉待遇,這句話很有內涵,實際意思就是:“你絕對不是中尉。”文職人員轉現役,總是需要降一級使用的,但是現在彥清風直接轉成了現役上尉,而且連一分錢都沒花。

他隱隱聽說了內情,說是之所以打破了慣例,是因為這次林古蘭的功勛太大,到了需要直接晉升上校甚至少將的地步,戰區總部只能把這個上校拆開來,變成了一個中校和三個上尉。

他不明白這個三個上尉是哪三個上尉,他和雷燕萍可以算兩個,不知道第三個上尉是誰。

林古蘭伸出手來,和彥清風握了握,她的手不象木紫緣與梅寧雪那樣嫩滑,經歷了不少風雨:“多虧了你的建議,這次賀蘭那批人對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們提上去的晉升申請,沒有一件被駁回來。”

這是戰區司令部作出的讓步之一,但是還有更多的讓步:“兩千萬聯盟幣的現金已經準備好了,到蘭德里就發給你們了,對了,我代表我妹妹謝謝你們。”

“妹妹?”

彥清風沒有反應過來,他知道林古蘭還有一個妹妹,第四十七分艦隊的老人同樣對她的妹妹寄以了厚望,但是她妹妹的年齡實在太小,現在還支撐不住局面。

“是的,我妹妹,也是破例晉升為上尉軍官,十六歲的上尉,應當是全聯盟最年輕的上尉吧!”

“十六歲的上尉?”彥清風終于想到了林古蘭妹妹的名字:“林古英上尉?”

“是的!以后回到天獅,我介紹你們認識,她肯定會很感激你的。”

彥清風、雷燕萍和林古英就是這一次破例晉升的三個上尉,他們每個人都是跳了兩級破格晉升上來的,特別是作為軍校學員的林古英,原本要畢業以后才能授予少尉軍銜,但是現在她成了聯盟最年輕的少尉。

在以后數年之內,這都認為是灰奉中將一次非常優秀的人事操作,成功地壓制了天獅地方主義的成長,但歷史總是會開玩笑,這次晉升最終被認為是聯盟歷史最失敗的人事晉升之一:“如果不是把林古蘭那個上校拆開的話,歷史將走向怎么的方向?”

不過此刻最終的惡果尚未顯現,彥清風倒對林古英有著許多好奇:“十六歲的上尉?真了不起,她恐怕會在十八歲之前有著大小姐同樣的軍銜吧?”

“是啊,很聰慧的女孩子,某些方面比我更適合擔當指揮官,可惜年齡太小了。”

彥清風現在還無法理解“某些方面比我更擔當指揮官”的含義,他也不清楚,現在在十六歲的林古英身邊,正在形成與林古蘭身邊一樣的小團體,他只是詢問:“真希望能二小姐見個面。”

“不,您回天獅之后,第一個要見的是我父親。”

彥清風只是在屏幕上見過幾次林超風的身影,他知道林古蘭這是正式將他作為小團體里的骨干份子向林超風推薦,但是他還沒有說話,雷燕萍已經報告:“發現常青陽支隊,常青陽中校請求通話。”

“不,是常青陽上校。”林古蘭已經同意了通話申請:“我來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常青陽上校,您好!”

“林古蘭中校,您好!歡迎您勝利來!”

雙方的對話就這么展開了,但是誰都能看出常青陽上校臉上笑開花了,現在他已經有資格統率一支護衛艦支隊了:“林古蘭閣下,請指示下一步行動!”

原來的抗拒之心,因為晉升之后的喜悅而變得無影無蹤:“非常高興您完成了一次史詩性的遠征。”

史詩性的遠征,只有這句話能形容林古蘭指揮的這次遠征!

很快,林古蘭小團體里的每一個人都申請與她進行一次通話,如短劍號上的本依娜,魚腸號的張欣少校,速翔上的林亞波少校。

林古蘭晉升中校讓這個小團體的向心力更強,甚至連短劍號上的冷劍川少校都表示了賀喜,應當表示慶賀的人當中只是缺少了一個人。

彥清風沒發現這一點,但是雷燕萍以女人的敏銳發現了:“柳王祖上校怎么沒同林姐通話?”

她知道這位柳王祖上校是長劍號護衛艦的艦長,他的長劍號與常青陽的長虹號可以說是艦隊里最耀眼的主力戰艦,但是現在缺少這么一位強力人物的,似乎代表著他與林古蘭小團體的關系。

“一切都很順利。”林古蘭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悅之情:“這一次亞波叔叔你應當跟我一起來,機會太難得啊!奧德蘭人已經答應我們,只要我們搭載軍事人員和補給物資,就可以在安恩-蘭德里方向實施人道主義任務。”

林亞波作為整個四十七分艦隊資格最老的老少校之一,不,現在是老中校了,林古蘭已經替他成功拿到了晉升中校的批復,經驗非常老到:“奧德蘭人?什么時候都靠不住,即使你眼前是一堆殘兵敗將。”

彥清風也感到奧德蘭人今天的表現有些古怪,但是他沒把自己的疑問說出來,而是站在雷燕萍的身邊:“現在都安全了吧?”

“一切都很正常。”雷燕萍指著全息圖象:“我們現在已經和常青陽支隊會合了,除非帝國的巡洋艦分艦隊敢冒著轟炸機群的連續轟炸殺過來。”

這已經是聯盟軍的控制區了。

只是一想到轟炸機群,彥清風不知道為什么,總想起了那如同潮水一般飛往虎牙要塞的轟炸機。

他抬頭了一眼星空,卻看到虎牙要塞的位置隱隱有淡淡的光彩,隔著這么遠都能看清楚,那肯定是帝的轟炸機群在轟擊虎牙要塞。

戰爭還在繼續,人們用血與力量來角逐著勝負。

木紫緣也沿著他的眼神朝著安恩方向望去,現在發現淡色白光的不僅是米粒大小的虎牙要塞,甚至還有更顯眼的安恩行星,她覺得自己仿佛是一個逃兵。

她又想起了俞云容,想起那些被丟在虎牙要塞的同事,她是如此憎恨自己的逃跑,但是她沒有任何趕回虎牙要塞的勇氣,而是慶幸自己的好運氣。

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人而已,在這星空之下,再多的努力都無法改變事變,她輕輕嘆息著:“戰斗真激烈啊,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死亡?”

“幾百人吧?”彥清風小聲地回答:“至少幾百人吧?”

“虎牙要塞有明傳電報發來,我看看!”雷燕萍敲擊著機械鍵盤,但是接下去她呆呆坐在椅子上:“三千人,虎牙要塞已經出現三千人的傷亡,而且傷亡還在不斷增加。”

事實上的傷亡比彥清風想象得大得多,不到十分鐘,彥清風已經知道,虎牙要塞的空中戰斗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程度,聯盟軍的航空部隊和對空火炮至少擊毀了一百二十架敵機,但是虎牙要塞損失摻重。

在密集的轟炸之中,要塞幾乎成了一片火海,至少四千人傷亡,而且伴隨著救護行動的進一步進行,傷亡還在持續增加,而且虎牙要塞由于有防空部隊的奮戰,損失不算大。

真正的悲劇發生在安恩行星之內,雖然帝沒使用落下小行星之類的禁忌武器,而且安恩經過幾十年的建設,已經有了完備的行星防御體系,帝即使推一顆小行星下來,也不會發生大問題,但是帝的轟炸機群還是成功突破了防御,最終的傷亡數字可能是虎牙要塞的五倍以上。

“數萬人傷亡,所以我們的船票才這么好賣!”這是林古蘭的總結:“我寧愿一張船票都賣不出去,白跑了這一趟。”

彥清風不得不承認,林古蘭說得很有道理,真正的封鎖與戰爭才剛剛開始,就象那位被自己和林古蘭聯手趕下臺去的丁旭云所說的:“誰知道會有多少人死亡?是七十萬?七百萬?還是七千萬!”

雷燕萍補充了一句:“安恩第四艦隊方面請求支援,他們需要立即補給戰斗機、藥品、食物,還……”

他壓低了聲音:“希望天穹號能執行這次運輸任務,因為天穹號是最適當擔當這一任務的運輸艦。”

而整個天穹號上,已經是哭成了一團,孩子們在哭著,船員和志愿者們怎么也控制不住他們的哭聲,梅寧雪一邊抱著孩子,一邊朝著彥清風訴苦:“他們得到安恩的消息了……”

不止是孩子們在哭,甚至大人也在哭,雖然看不到安恩在轟炸中的景象,但是她們的手機時不時會響起一陣鈴聲,接著壞沙息就從安恩傳了過來。

至少幾萬人的傷亡,剛才吵著要退船票的兩個貴婦人現在都閉嘴了,她們慶幸自己不是呆在虎牙要塞或是安恩,否則現在就成了聯盟軍轟炸的犧牲品。

木紫緣的手機也很忙碌,至少十幾個同事詢問著天穹號什么時候再回虎牙要塞,能不能把他們塞上船去,或者能不能以黑市價格搞到一張船票--再多錢他們也愿意出。

“一百多萬聯盟幣,他們在藥品上收的回扣也太多了吧,這是軍隊醫院啊!”木紫緣一邊回著短信,一邊對彥清風說道:“不過有一個好消息,要不要聽聽?”

“我介紹的小護士志愿留在虎牙要塞護理病人,這樣的女孩子不錯吧!努力爭取一把,把基金會交給我和你的小護士管理吧。”

只是彥清風下一句卻讓木紫緣吃了一驚:“我知道奧德蘭人想干什么了,看來我們必須再去一次安恩。”

“再去一次安恩?”木紫緣的手抓得彥清風隱隱作痛:“太危險了,我可不敢回去。”

這可不象彥清風第一次突入安恩那樣順利,他們只要在安恩一出現就象被帝浩浩蕩蕩的轟炸機群盯上,在一隊轟炸機飛過之后,天穹號估計什么都剩不下。

“不要這么冒險好不好!”木紫緣很矛盾:“你如果出了意外,我怎么辦?”

“你趕緊去賀蘭。”彥清風不知道如何安置木紫緣在心底的位置:“你趕緊趁熱打火,把調動的問題解決了,不過你過去之前,要先定下好位置,讓你父親那邊替你爭取一下,還有,我也替你爭取一下管理基金會的機會。”

木紫緣的眼睛會說話,里面全是霧氣:“可是我不放心你,我和你一起回安恩好不好?”

她這一輩子都是隨波逐流,從來沒有過為自己的命運而爭取過,人生關口的最大選擇都別人為她做出決定,但是她心底不知道為什么有了這個壞人的影子:“彥哥哥,姐姐想跟你在一起!”

“你去賀蘭對我最好,我很快會來賀蘭找你,還好,你和你的小護士先聯絡一下,看看基金會怎么操作,吃相不要太難看。”

“彥哥哥,姐姐知道了!”木紫緣低下頭去:“別這么快趕姐姐走,等會姐姐去找個皇家套間。”

彥清風在美貌之外,又找到了她的一處優點:“不說這些了,馬上就降落了,我們準備下!”

“好的!彥哥哥!”

比起登艦,將近一千五百平民及一千三百個低溫旅行箱的離艦是極其復雜的作業過程,不過天穹號是在軍樂隊的奏鳴曲里降落到蘭德里。

演奏的是《聯盟軍隊向前進》,數以百計的士兵組成了一條警戒線,將黑壓壓的人群擋在了外面,而他們之前是一串將星,中將、少將,甚至還有一位上將,當看到修長的天穹號降落下來,將軍們站得筆挺,朝著天穹號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大聲叫道:“敬禮!”

“敬禮!”

就在天穹號降落的同時,軍樂隊轉換成分列式進行曲,兩個步兵連在天穹號之前正步前進,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上的活,禮炮響起,淚水凝結。

“真是前所未有的待遇啊!”

林古蘭中校率先走下了舷梯,她還沒走下第一步,就已經被漫天遍地的閃光燈所淹沒了。

“歡迎回來,林古蘭閣下!”一位中將已經等在舷梯下方:“我們已經準備好歡迎宴會為我們的英雄們接風洗塵,這艘船的后繼業務交給我們吧。”

“我是個盡善盡美的女人。”林古蘭一點都不敢馬虎:“只要孩子們和重傷員離艦,我才放心得下。”

重傷員的移交相對輕松,已經有一艘大型醫院船懸停在頂部,飛行甲板被掀開了,而醫院船上的運輸艇已經降落下來,但是和平居民,特別是孩子們的移交就是大麻煩了。

在警戒線之后,已經有不少孩子們的家屬在大聲呼叫著孩子們的名字:“小乙,我是爸爸!”

“小白,我是姑姑,快來這里啊!”

“阿海,阿海,到表哥這來!”

這種情況下太容易認錯人或是丟失孩子,甚至有可能出現誘拐孩子的可能,因此寧梅雪一邊背著自己的孩子們,一邊細心地確認雙方的身份,有些時候還要進行DNA快速鑒定,所有領走孩子的人都要留下自己的DNA片段,以便事后追查。

這樣的忙碌持續了三個小時,才算是曲線人終,彥清風只覺得自己渾身發軟,累得不行,在過去的四十八個小時里,他幾乎就沒好好休息過。

已經有疲憊的官兵倒頭就睡,他們甚至連飯都沒吃上一口,那邊林古蘭對雷燕萍說道:“本來還想把獎金直接發下去,但是現在看來得等他們醒過來。”

本依娜中尉,不是現在是上尉,也跟在林古蘭的身后,她很熟練地回答:“是不是先把其它軍艦的發下去?大家都很期盼著這筆錢。”

“這只是第一批,后面還有更多,所以要一齊發。”林古蘭對著本依娜說道:“告訴他們,稍稍等一等。”

彥清風同樣是眼皮打架,木紫緣似乎也跑去忙移交的善后工作,他正想隨便找個地睡一覺,一雙冰冷的玉手握住他的左手:“謝謝您,彥清風閣下,我不知道怎么感謝你。”

彥清風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卻是梅寧雪,她背上的孩子已經睡著了,她也是一臉疲憊:“如果沒有您的幫助,我不知道那些孩子們會怎么樣……”

彥清風很隨便往后靠在墻壁上:“不必感謝我,這是大小姐開恩,我只是稍微作了一點事而已,對了,梅女士,你對自己有什么安排嗎?”

梅寧雪的臉上沒有什么猶豫,她已經想好了自己的出路:“我準備去賀蘭,他的家人都在那里,而且寶寶的DNA鑒定也得在賀蘭完成。”

DNA鑒定在銀河系任何一個都可以做,但是梅寧雪戰爭遺屬的認定卻非在賀蘭這樣的大城市進行不可,而且手續十分繁雜,往往要花去申請大半個月的時間,彥清風盡可能溫柔地說道:“那一定都安排好了?”

“還沒,不過到賀蘭的船票應當好買,我們娘倆只要烈屬的鑒定辦下來,這日子就好過了,我想給她請個保姆。”

彥清風往梅寧雪背上的孩子瞄了一眼:“那就好,還真是個美人胎子,和你長得很象。”

梅寧雪微微點頭:“我是向您告辭的,我就準備去買船票!”

“祝你一路順風,你一直用這個手機嗎?以后常聯系。”

“以后常聯系!”

望著梅寧雪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彥清風不由想到:“真是個好女孩,可惜已經有了孩子。”

梅寧雪的電話已經存諸下來了,雙方以后或許有聯絡的可能,當然彥清風并沒有任何惡意,他只是想盡可能幫助人。

只是下一刻,他認識到自己作錯了。

“應該讓她與紫緣一起走,紫緣也要去賀蘭!”

他又想到另一件事:“對了,還有那張卡也忘記還她,那上面有三萬多聯盟幣,她去賀蘭用得著。”

彥清風并沒有收下這筆錢的意愿,對他來說,金錢雖然重要,但并不是生命最重要的東西:“她到賀蘭以后,應當需要不少錢安家,不過,總能過日子吧,以后找機會還她吧。”

梅寧雪說過了,她那個未婚夫一家人都在賀蘭,他們應當會把梅寧雪照顧得很好,何況烈屬的申請批準以后,梅寧雪的生活應當有很大改善。

在船上的時候,梅寧雪好幾次都談及這筆錢,因為無法確定肚子里的寶寶是他未婚夫的親生骨肉,因此過去的一年之中,梅寧雪只能得到一筆基本生活費,而申請通過之后,可以補發一大筆錢。

那樣梅寧雪應當就可以雇上一個保姆,過上輕松的日子吧……

“祝你幸福,一路順風!”

抱著這樣的念頭,彥清風睡過去了。

他是被林古蘭踢醒的。

他睜開了眼睛,看到林古蘭手里拿著一張銀色的卡片遞過來,毫不客氣地塞到了自己手上:“出去吃飯,該出去吃飯了,這是飯錢!”

“飯錢?”彥清風好一會才被卡上的數字嚇了一跳:“三十五萬?”

三十五萬,這可不是黑錢,而是正式的賞金,來路很正,而且按照林古蘭的意思,這還只是第一筆而已。

“真不少……”

彥清風已經美滋滋地想到了以后的日子,而天穹號的官兵們已經在相互詢問著獎金的數額,獎金并不是一碗水端平,彥清風屬于拿得最多的幾個人。

軍官至少拿到了八萬聯盟幣,士兵則是五萬五千聯盟幣起跳,對于大家來說,這筆錢都不算少,許多人已經在考慮怎么在蘭德里花掉這一部分:“后面至少還有這個數,大小姐一向大方,大家不用擔心了。”

天穹號上拿得多,其它軍艦的官兵拿得也不少,象短劍號上的官兵,至少是兩萬五千起跳,部分人拿到八萬聯盟幣左右,只有柳王祖的長劍號等少數軍艦因為只參加了最后的戰斗,所以只拿了七八千聯盟幣

彥清風也在考慮著怎么花這筆錢,只是看著這三十萬聯盟幣,他的一下子淡了。

在米蘭科的時候,他的全部夢想是攢下這么一筆錢,然后找一個輕松安穩的工作,但是此刻他的熱血除了勇氣與進取一無所有:“奮斗才剛剛開始啊!”

他不準備把這筆錢拿給木紫緣或是雷燕萍,他只是順手把卡片放在錢包里,然后去洗了個澡,清清爽爽,生活有若陽光一般。

接下去還要去一趟安恩

天穹號是一艘創造奇跡的船,而且還能不斷創造奇跡,在過去的幾天之中,愛爾明加大將已經反復聽到了這艘船的名字在耳邊不斷響起。

他面前的桌子只有一杯白開水,只是這一回愛爾明加大將終于決定奢侈一把,他打開了一個塑料盒子,往里加了幾克白糖,然后攪了攪,喝了一小口:“先生們,你們必須告訴我,我們難道對一艘公務艦毫無辦法嗎?”

會議室里的軍官們都以無奈的神態相互對視,他們不知道這個答案到底是什么,只是讓一艘公務艦在帝國艦隊的封鎖之中來去自如,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據說皇帝陛下已經兩次問起這件事了,這讓前線的指揮官臉上黯然無光,更要命的是,他們是替奧德蘭人背黑鍋,天穹號突圍的明明是奧德蘭人的防線,但是所有的報道都是“我天穹艦突破帝國封鎖,如同快刀切蛋糕一般輕松”。

愛爾明加大將是個一絲不荀的人,他朝著自己的部下說道:“要不要我念一念聯盟方面的報道?三次突入,補給量超萬噸,奇跡的天穹遠征!這讓我怎么向皇帝陛下交代。”

一位少將用不服氣的語氣回答:“可那是奧德蘭人的防區,一切都是奧德蘭人的問題。”

“可是我能這樣回答皇帝陛下的質詢嗎?”愛爾明加大將激勵著自己的部下:“我們必須逮到他,為帝國挽回名譽,現在有一種不好的風氣,以為我們帝隊不堪一擊。”

在過去這段時間,帝對安恩與虎牙要塞的攻勢可以說是一切順利,甚至可以用行云流水的攻勢來形容,是一場教科書式的要塞攻略戰。

航空兵團都出動上千架甚至大半個航空兵團的戰斗機、轟炸機、強擊機、偵察機對虎牙要塞實施突擊,而巡洋艦支隊完美地掃清了虎牙要塞外圍的一切阻礙,并多次進行試攻,戰斗中只損失了一些小型艦艇,沒損失任何一艘護衛艦以上的主力艦艇。

對于企圖解圍的聯盟軍,帝也給予了重擊,他們至少損失了十幾艘戰斗艦艇,大家都一致公認,愛爾明加的指揮非常老練,是教科書式的要塞攻略戰斗。

現在虎牙要塞上的聯盟軍航空軍已經損失了將近一半的作戰飛機,對空防御火炮和對艦炮臺都掀翻了不少,根據對地雷達和偵察機照片判讀,虎牙要塞的戰斗力大約下降了三分之一。

接下去只要投入戰列艦,然后用攻城激光轟跨虎牙要塞的防御就是最后的勝利了,但讓帝感覺難堪的是天穹號的活躍程度。

三次,整整三次,天穹號完全視帝的封鎖線為無物,三次從奧德蘭人的防線中實施突破,他們運送進虎牙要塞的物資總量超過了一萬噸。

根據情報,第一次試航沒有經驗,只運送了四百五十噸物資,但是第二次運輸之前,聯盟軍對這艘公務艦進行了改造,讓他的承載能力大幅提升,這一次運送了三千五百噸物資,而第三次突破,天穹號運入了六千六千噸物資,大部分物資都是虎牙要塞最急需的作戰物資。

雖然一萬噸物資對于這么一場會戰不算什么,但這大大提升了安恩第四艦隊的士氣,虎牙要塞現在都沒有任何投降的意向,而天穹號的回程則是運走了大量重傷員和婦女兒童。

雖然某些黑市出售船票的傳言一定程度影響了聯盟軍的聲譽,但是帝方面則可以用名譽掃地來形容。

因此愛爾明加下定了決定:“逮住它,不管付出多少代價,不能讓天穹號這么來去自如了。”

實際連愛爾明加大將都清楚,這艘天穹號之所以能來去自如,完全是在安恩的帝與奧德蘭部隊鬧別扭,溝通不暢,甚至是某些奧德蘭大人物刻意給帝一個下馬威的結果。

奧德蘭人總是一再宣稱他們在安恩沒有得到一架戰斗機的支援,卻不提他們故意縱敵,任由天穹號往來于蘭德里與安恩之間,他們就差自己跳出來給天穹號護航了。

帝國方面過去和奧德蘭人溝通,結果奧德蘭人直接提出了一個兩萬八千億元的援助計劃,從經濟援助到軍事援助,從技術輸出到贈送食物,從無償援助到以廢金屬價購買帝國戰艦,應有盡有,而且奧德蘭人還聲稱這個計劃是所有談判中的重中之重,不完成援助計劃的談判,一切將無從談起。

這真是釜底抽薪,但是帝不能把安恩前線的奧德蘭人撤回去,如果奧德蘭人撤退,豈不是說明堅不可分的聯盟出現了裂痕,因此在皇帝陛下發布命令以后,帝國的暴力機器高效地運轉起來,現在迫使奧德蘭人達成了協議。

因此愛爾明加向大家出示了與奧德蘭剛剛達成的草案,然后宣布了命令:“現在要把截獲天穹號視為重中之重的任務來抓,無論是戰斗機還是轟炸機,或是偵察機部隊,只要有天穹號的蹤跡,立即起飛,有敢延誤軍機者,一律軍法處事!”

“我們已經答應給奧德蘭人以物質上的援助,如果謝里登那個羅圈腿需要什么,我們盡可能滿足他。”

“對于艦艇上支援,我們已經同意派出四艘飛龍級驅逐艇和八艘狼級護衛艦給予支援。”

最后愛爾明加作了總結:“這一次絕不許再犯錯誤,這是陛下十分關注的大事。”

皇帝陛下十分關注,在聯盟則是總統親手抓的大事,于大公國而言則是大公的英明指揮。

謝里登男爵這個愛爾明加口中的“羅圈腿”,現在正在自己旗艦上那個奢華過份的餐廳里品嘗著下午茶,一邊看著從國內傳來的絕密電報:“終于讓我下狠手了,那真是一艘好船。”

男爵只是想放過天穹號一次,但是出于他的意料之外,天穹號比他想象中還要難纏,接下去四次男爵想讓天穹號成為自己的獵物,結果卻成就了天穹號的一世威名。

這艘公務艦太靈活,速度太快,而且機動操縱起來即使是操縱者自己都難以弄清是怎么一個轉向,因此奧德蘭除了損失一艘轉彎中解體的突擊艇外一無所獲。

現在連國內都有人對謝里登男爵表示不滿,認為他只是徒有虛名,連一艘公務艦都阻擋不下來,他們只關心結果,卻不知道過程是如何艱難。

“愛爾明加大將已經答應了我們的大部分請求,接下來是魚上釣的時候了!”他的副官笑著說道:“這一次我們絕不能讓魚吃了魚餌又跑掉了。”

“告訴我最優秀的軍官們,我不要求完整地繳獲這艘船,不管怎么樣的結果,擊沉也好,重創也好,繳獲也好,我請他們參加我的狩獵。”男爵閣下攪動著咖啡:“我現在只需要他們痛快來幾炮。”

“明白閣下的意思!”

男爵的言下之意,自然是不擇手段,甚至可以用一些世人所不齒的手段來收拾天穹號。

“接下去,我們等待魚上釣吧,我不相信這條魚會放棄這么好的魚餌!”男爵拿上了桌子的甜食點心,美美地品了一口:“這是聯盟軍最好的機會。”

沒錯,這確實是聯盟最好的機會,從開戰到現在,聯盟軍已經組織了十多次解圍或騷擾行動,但是除了天穹號三度突入虎牙要塞之外,只有一支由驅逐艦和護衛艦組成的混編支隊突進去了。

但是他們的編隊里沒有一艘貨船,全部是快速戰艦組成,只是在戰艦上搭載了大量燃料和少量物資,抵達虎牙要塞的時候只剩下了一半的戰艦和一千來噸物資--這樣的突擊純粹是為了面子,損失太大了,以致于聯盟軍不愿意嘗試第二次。

即使是天穹號的輸送都是裝飾作用大于實際,消耗的燃料幾乎與運輸進來的物資持平,而且在這樣的大會戰之中,一萬來噸物資根本起不到什么決定性的作用。

謝里登男爵的下午茶還沒有結束,就傳來了讓他欣喜若狂的消息:“閣下,魚上鈞了!”

雷達上已經出現了一艘跑到五十星節的船,除了天穹號,沒有任何一艘船就在這個速度上跑得這么輕松。

男爵已經看到元帥手杖在朝著自己招手。

“能行嗎?”

天穹號上的彥清風還是有點擔心:“我們必須小心一點!”

“這是你的建議,怎么事到臨頭,你又想退縮了!”林古蘭坐在艦長室最中間的位置上:“不用害怕,最后的勝利是屬于我們的,再說了,這一次我們只是運糖果來!”

沒錯,糖果,就是小孩子們最愛吃的糖果成了天穹號輸送的主要物資。

在戰略上沒有太大意義,但是當虎牙要塞的孩子們找不到一顆糖果的時候,天穹號上的糖果就有了特殊意義,甚至整個銀河系都知道他們船上裝載了成百上千噸的糖果--這都是給孩子們的禮物。

這也是安恩人對這次會戰的印象之一,嚴厲而公正的上尉軍官運來了不計其數的糖果,通過兒童基金會免費分發到留守在安恩的孩子們,許多吃到糖果的孩子在幾十年后對這一事件有著深刻的印象,以至于有專門的雜志:“從天而降的糖果”,專門刊登當年孩子們的回憶。

“我們將在三十分鐘之后通過奧德蘭人的防區。”雷燕萍補充了一句:“奧德蘭的謝里登男爵請求通話。”

“接過來!”林古蘭下達了命令:“謝里登男爵,感謝您長期以來對天穹號的幫助。”

謝里登男爵也表示同樣的熱情,他的位置顯然在旗艦的餐廳里,富麗堂皇,背后甚至還有繪著女的油畫,桌子上是豐盛的點心:“非常高興再次見到您,林古蘭少校,我想詢問一下,貴艦上是否裝載了軍事物資和軍事人員?”

林古蘭的回答非常老練:“本艦除船員之外,沒有任何軍事人員在艦上,除了必要的自衛武器之外,沒有任何軍事物資。”

“非常感謝,如果我想臨檢,貴艦能否停止檢查?國內有人指責貴艦上非法搭載了大量軍事人員和武器。”

林古蘭朝著彥清風微微一笑,彥清風已經過去替林古蘭倒了一杯茶:“鑒于責任重大,我方本次航行將在回程中接受貴方的臨檢,但是去程中由于有大量人道主義物資,安恩方面急需這批物資,我們的上級催得很急,恕難從命。”

“我能否將您的回復視為貴方拒絕檢查?”

“不,我方愿意接受檢查,但必須在回程時接受檢查,本次所搭載的物資已經通過公國駐聯盟利益代辦處交給閣下一份。”

雖然聯盟、帝國和公國相互不承認對方的存在,但對方又是事實存在的實體,因此在對方的領土之上都存在一個“利益代辦處”之類的準外交機構,處理一些簡單的外交事務。

“回程愿意接受檢查?”

“貴方可以登艦檢查!”

謝里登男爵掛掉了對話,他喜洋洋地舉起了杯子:“魚果然上釣了!”

現在奧德蘭人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任由天穹號有著怎么樣的速度,都別想逃脫。

別的不說,光是戰斗機和轟炸機就有兩個航空師團之多,帝決定暫時停止對虎牙要塞的轟炸,把兵力集中到堵截天穹號上來,而奧德蘭人已經演練了一套堵截天穹號的戰術,根據試驗和計算機推演的結果,天穹號逃脫的可能小于百分之一。

彥清風自己也泡了一杯茶,笑咪咪地說道:“大小姐,看來我們的計劃要成功。”

“為成功干杯!”林古蘭大大方方:“大家以茶代酒,干一杯!”

“干一杯!”

雖然前幾次往返于安恩--蘭德里之間,天穹號在艦載人員物資上都動了不少手腳,但是這一回天穹號卻是清清白白的,搭載的每一公斤物資都用于和平居民,沒有任何軍用的可能。

“即將進入奧德蘭防線,各崗位各就各位,主動雷達開啟!”

主動雷達象開屏孔雀一樣宣示著天穹號的位置,但是也把前方的一切阻礙看得一清二楚:“敵方沒有完全退卻,還有戰斗機和偵察機在航道里來回巡邏……”

“敵人有快速護衛艦和驅逐艦,就在航道附近……”

“敵人的陣形,似乎有點古怪……”

林古蘭已經下達了命令:“開始加速!”

天穹號已經在瞬間達到了六十星節,而且還在加速,如果是正常行駛的話,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趕到安恩去,只不過現在謝里登男爵已經下達了命令:“收網,自由開火!”

如同潮水一般,無數的戰艦準備從航道的四面八方涌了出來,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天穹號。

天穹號即使跑得再快,再靈活,都不可能在他們的天羅地網中逃脫,為此他們特意演練了一套用于堵截的戰術,將使天穹號無處逃生。

“自由開火!”

“自由開火!”

“自由開火!”

奧德蘭人的突擊艇和偵察機已經發現天穹號即將進入他們的射程,他跑得再快,再靈活,難道會跑得過火網?

天穹號,你的奇跡到此為止吧!

彥清風已經看到奧德蘭人布成的陣形,那是一個能把一切獵物吞下去的口字網狀陣形,現在死死地纏在了天穹號上。

這個大膽的計劃是他提出來,但是這一刻,他懷疑自己能否跳出這個巨大的怪獸之口,奧德蘭人的這個血盆大口甚至可以吞得下一艘戰列艦,甚至事后還剩不下一點渣。

不過后悔無用,何況彥清風因為自己的計劃而獲得極大的好處,至少木紫緣可以在賀蘭打理著有著兩億三千萬聯盟幣的基金會,安安穩穩,給自己的電話,發曖昧電話,甚至還來一場視頻上的歡好。

因此彥清風很快冷靜下來,他朝著雷燕萍問道:“有把握沒有?”

“沒有把握,除非我們開始約會。”雷燕萍笑著說道:“不嚇你了,太密集了,我們根本沖不破!”

本依娜上尉在雷燕萍的身側,她同樣是感嘆著奧德蘭人的大膽:“可是一整個艦隊來充當魚餌,太大方了!”

而此刻,雷燕萍重復了一遍:“謝里登男爵請求通話。”

“接過來!彥清風來回復!”

彥清風開始了與謝里登男爵的對話:“男爵閣下,我對奧德蘭的背信棄義表示最強烈的抗議,并要求貴方立即在航道內實施撤退,否則發生的一切后果將由貴方承擔!”

謝里登男爵比彥清風還要強烈一些:“你是?林古蘭的個人代表?那我宣布公國政府的最新決定,鑒于貴方屢次在船上偷運戰略物資進入安恩,嚴重違背了星際公約,我方要求天穹號立即停艦檢查,并不得有任何敵意行為,重復一遍,立即停止前進,就地接受大公隊的檢查。”

“我們將保障所有艦上人員的安全,并允許軍官保留裝飾性的勛章或勛表……”

只是彥清風當即和謝里登男爵爭執起來:“貴方才是真正違反了星際公約,居然對一艘執行人道主義使命的運輸艦實施攻擊,我要求大公國立即將相關責任者送上軍事法庭,否則我方將采取強硬措施,一切后方由貴方承擔!”

謝里登男爵沒想到換了一個對手之后更加麻煩:“立即停止前進,立即接受我方檢查,否則我方將采取一切措施迫使天穹號停下接受檢查。”

只是話還沒說完,彥清風已經看到遠方虹光閃過,那是奧德蘭人率先開火了。

只是天穹號已經開始了華麗的轉向,奧德蘭人的準頭不行,無數道赤虹就從天穹號的艦身四側滑了過去,但是彥清風不認為自己會繼續有這樣的好運氣。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安恩人將會用他們的陣形形成一道連戰列艦都無法穿越的連環火網,因此他大聲叫道:“可以開始反擊了!”

一支大艦隊有多可怕,彥清風可以說是親眼見識到了,在雷達上判識出來的奧德蘭艦艇單位至少超過四百個,而且還有不斷增加的趨勢,而更多的飛行單位,如突擊艇、偵察機、

強擊機、轟炸機還沒有計算在內。

彥清風懷疑這些單位計算進去的話,奧德蘭方面可能出動了一千個作戰單位,現在整個航道都是不斷旋轉飛行著的敵軍,如果把這些單位用一條線聯連起來,那肯定是一個正在鯨

吞的巨口。

他們用密集的火網形成了一條封鎖線,天穹號無論往哪個方面運動,都要撞擊到這道火網,任由天穹號有通地入地的能耐,七十二般變化,都會在這樣的火網化作星塵。

火網如同雨一般,雖然天穹號嘗試著機動了一下,但是無數的火力都發射出來,一道道彩虹讓天穹號根本無處回避,而謝里登男爵也發來了最后的威脅:“立即停艦接受檢查,否

則貴艦將隕落于火海之中。”

“反擊開始了!”

開火的是天穹號上僅有的武裝,若干挺毫米的貧鈾機槍威力太弱,只能嚇跑一些膽小的突擊艇飛行員,而兩具離子炮才是天穹號的主炮,但是威力同樣不足,發射頻率又慢

,一道道赤虹只是充當著驅逐突擊艇和戰斗機的角色。

“擊落他!”

正在奧德蘭人為天穹號這么一艘完美的公務艦化作星塵而挽息的時候,謝里登男爵手上的咖啡杯沒握住,整個摔倒在地上,接著餐桌上精致的小點心也灑了滿滿一地,難堪的男爵

幾乎是嚎叫起來:

一道道比雨點還要密集的赤虹朝著他的艦隊轟擊而來,在第一波轟擊過后,謝里登男爵就差掀翻桌子:“無恥的聯盟,太無恥了!”

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的艦隊處于多么惡劣的態勢之下,整個艦隊展開了一個封鎖陣勢,正在以屁股對準了著聯盟軍的突擊艇隊,而且這么一個口字網狀陣形,想要陣前實施轉向,

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至少這么艱難的任務,對于奧德蘭軍來說太艱難了。

又是一道道光虹劃過星空,現在聯盟軍已經突入了奧德蘭艦隊的陣形,發揚他們全部的火力優勢,幾乎可以是屠殺著奧德蘭艦隊,更糟的是連空戰都處于被動狀態,空戰指揮官報

告至少有六十架戰斗機或轟炸機已經失去了信號。

只是下一刻,謝里登男爵充分體現了一個貴族的氣質,他朝著自己的副官嚷道:“親愛,給我倒杯咖啡好嗎?要加糖,奧德蘭人,跟我來吧!”

現在奧德蘭人已經混亂成了一團粥,他們以為天穹號是上釣的魚兒,沒想到那只是魚餌而已,自己才是那不小心吃了魚餌的大魚,現在艦隊可以用失去指揮來形容。

在密集的突襲火網之中,奧德蘭人的數量優勢根本得不到發揮,才幾分鐘時間他們就損失了超過五十艘戰斗艦艇,還有更多的戰斗單位退出了戰斗。

但是當謝里登男爵親率他的旗艦加入戰斗以后,奧德蘭人這才穩住了陣腳,雙方開始了捉對廝殺,無數的光虹、飛彈相互轟擊著,讓整個變成了華麗的舞臺。

原本是漆黑的星空,在這一瞬間,由于一艘艘戰艦的爆炸而變得比太陽還要明亮,燃燒的戰艦殘骸讓雙方都小心翼翼,只有戰斗機敢于躍過他們實施突擊。

“航空兵力的損失已經超過了一百二十架,已經有兩百架以上的戰機由于受損由被迫返航……”

“帝國的狼級護衛艦已經開始撤退……”

“男爵閣下,我們該怎么干?”

戰斗并不長久,只持續了半個小時稍多一些,謝里登男爵率領著殘存的戰艦退出了航道,任由聯盟軍自由進出。

損失的戰斗艦艇超過了一百一十艘,還有相當數量艦艇受到重創,現在這些戰艦身上的護盾都被轟沒了,裝甲也轟成泥了,如果不回廠大修,是不可能上戰場的。

而支援的帝航空兵力,也損失了超過一百三十架戰機,特別是轟炸機和強擊機損失最摻,他們幾乎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聯盟軍的戰斗機群突襲的。

“該死!我才是那條上鉤的大魚啊!”男爵只有這樣的感想:“我真糊涂!”

而此時的天穹號上則是喜氣洋洋:“打跨了奧德蘭人之后,我們將有十二個小時的自由出入安恩,彥清風,你干得不錯。”

“事不過三,這是古地球的諺語。”彥清風笑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去一趟安恩,我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把糖果分給孩子們……”

他們眼前已經能隱隱約約看到虎牙要塞的輪廓了,只是這輪廓帶著火與血,在帝的反復轟炸之下,整個要塞已經被掀翻了一回又一回。

“這是你最后一次有機會把糖果分給孩子們,接下去我們不再有這樣的機會。”

彥清風有點感嘆:“希望孩子們都能安安全全地渡過這場戰爭,我們的運力很有限。”

“丁旭云說的沒錯,誰都不知道戰爭是如何殘酷,自從正式開戰以來,安恩已經有二十七萬人傷亡,而且這個數字還會繼續擴大。”

這個話題過于沉重,因此彥清風沒有回復林古蘭,而是引申開來:“不過我們這次進來這么多大型運輸艦,能不能讓帝知難而退?”

“那只是幻想而已,帝是不會放棄安恩的,一旦拿下安恩,整個賀蘭星區就落到他們的手上,最終只能換一種封鎖形勢而已。”

“不過這一次我們的船票可不會以前那么緊俏了。”彥清風說道:“這次有兩艘戰略運輸艦和一艘飛機補給艦,還有一艘燃料運輸艦,他們都會搶我們的生意。”

“不,我們的船票會更好。”林古蘭比彥清風更熟悉內情:“我們將是離開虎牙要塞的最后一次機會,或許一張船會賣出三百萬聯盟幣,甚至更多。”

“那我們能不能把空出來的船位用來搭載孩子們?”

“當然可以!”

兩艘戰略運輸艦懸停在虎牙要塞與安恩行星之間的陰影之中,艦體被銀色的光環環饒著,保持著與虎牙要塞的同步分毫不差。

“真是工業力美到極致的表現!”

霍紅船看了天穹號的修長,再對比一下戰略運輸艦的粗曠風格,不得發出這樣的感嘆:“太美了,咱們天穹號就是一超級小蘿莉!”

彥清風也在注視著這兩艘戰略運輸艦,除了戰列艦,恐怕沒有艦艇能同戰略運輸艦在外觀上相提并論,即便在虎牙要塞和藍色的安恩之中,兩艘被銀色光環包圍的戰略運輸艦仍然如此顯赫。

船艙的后部已經被打開了,露出了如同積木一般的集裝箱,密密麻麻,怎么也數不到頭,時不時有集裝箱被吊裝起來,然后裝入了運輸艦的腹部,開始朝著虎牙要塞飛來。

雖然一艘運輸艦可以裝載幾百個甚至上千標準集裝箱,但是戰略運輸艦上的標準箱絲毫不見少,這就是聯盟力量的象征--巨象級戰略運輸艦。

雖然速度緩慢,反應遲緩,但是運力能讓任何一級運輸艦望風莫及,要知道戰略運輸艦的最低標準就是載重七十五萬噸--而且這還是建船商玩的把戲。

最初一艘戰略運輸船從下水前就玩起了大噸小標的把戲,把自己裝扮成星際淡水運輸船,明明有著七十五萬立方米的運力,但是聲稱只能裝載七十五萬噸物資,只是被聯盟軍征用之后,聯盟才發現這一型“淡水運輸船”有著如此可怕的潛力,甚至可以運輸二百萬噸以上的物資。

但是大噸小標的把戲延續下來了,這兩艘巨象級戰略運輸艦都裝載著兩百萬六十萬噸的軍用物資,但是在聯盟船籍注冊記錄里,他們僅僅是兩艘載重量不足百萬噸的戰略運輸艦。

除了最顯眼的巨象級戰略艦之外,賀蘭戰區這一次還出動一艘大型燃料艦,艦上裝載了五十七萬噸燃料,現在也通過小型運輸艦中轉的形式把燃料運入虎牙要塞。

但是對戰局影響的是那一艘飛機運輸艦,上面裝載了整整一個航空軍的作戰飛機,現在飛行甲板上飛行員紛紛起飛,后面的戰機開啟了無人駕駛模式,跟著長機的后面魚貫而入。

這四艘大型補給艦讓跑得最快的天穹號變得黯然無光,不過彥清風還是保持著平常心:“快把糖果卸下去,哪怕虎牙要塞被圍困一年,我也要保證孩子們有甜甜的糖果吃!”

這不是他的主意,而是出自木紫緣的手筆,而最初的創意則是出自那位長得很俊的小護士之手,可憐彥清風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位粉嫩小護士的名字。

虎牙要塞已經實施了食物配給,而且所有的工業能力都為戰爭服務,不可能為孩子們專門生產零食,因此彥清風的言語得到了許多志愿趕來的家長的歡迎。

他們鼓起了掌,一邊詢問著:“這次還有免費的位置沒有?”

“實在是付不起這筆錢。”

“這場戰爭死的孩子太多了,哎……”

“錢太多了……”

彥清風也是直接回答:“這是最后一艘回蘭德里的船,短時間內恐怕沒機會來安恩了!”

他的消息引起了恐慌:“怎么回事?你們不是安安穩穩地往返于安恩與蘭德里之間?”

“是啊!一直沒出大問題啊!”

“沒有你們運來的藥品和食物,我們都不知道怎么過日子。”

彥清風指了指頭頂上的戰略運輸艦:“他們送了幾百萬噸物資,足夠我們的天穹號跑一千趟了。”

“可是我還是喜歡你的天穹號了!”這句話得到了所有人的掌聲:“天穹號是所有安恩人心靈上的家園。”

說話居然是俞云容,留守在安恩的她已經成了整個安恩與虎牙要塞的象征,成了整個銀河盡人皆知的大明星,只是現在她的語氣充滿了溫暖:“希望天穹號能帶來我們更多的希望。”

戰略運輸艦運來的是物資,而多次往返于安恩與蘭德里之間的天穹號則是安恩人的希望,彥清風握住了俞云容的手:“俞姐,很高興見到你,我們不得不暫停這條航線,但是一有機會,我們會盡快恢復。”

“引擎壽命到了,我們的天穹號必然返廠大修。”彥清風指著星空說道:“這才是聯盟力量的象征。”

他沒有說實話。

此刻,虎牙要塞仍然是警報聲不斷,“空襲”、“空襲”的聲音此起彼伏,但是安恩人已經對這樣的襲擊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們仍然在最容易遇到空襲的船塢里幫助天穹號卸下一噸噸物資。

“那還會回來吧?”

“只要聯盟需要,我們會回來!我不會拋棄你們!”彥清風有點心虛:“天穹號與你們同在。”

“好!”俞云容非常端莊大方,偏生又有幾絲嫵媚地送來了自己的紀念品:“我的簽名合集,留個記念吧!”

彥清風接過了她的紀念品,繼續指揮起天穹號的下貨作業,直到俞云容再次握住了他的手。

“彥清風閣下,您沒說實話!”

彥清風已經知道聰慧的她發現了什么:“這是最后一艘前往安恩的運輸船,至少在短時間內,不會有運輸船來安恩,要不要離開,我給你留了一張船票。”

“不,我不會離開安恩!”俞云容整個人伏在欄桿上,長發飄逸:“這是我的家,我的一切!對了,寧雪怎么樣?安頓好沒有?”

她的語氣柔柔的,但是這柔柔的語氣又有著怎么樣的蕩氣回腸,彥清風一時間癡了。

他好一會才說道:“她去賀蘭找她的家人去了,最近沒聯絡,應當過得很好吧。”

此刻的俞云容在堅強之中又帶著些無助,彥清風能看到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欄桿抓得緊緊,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一件事:“這個女人不會離開戰火中的安恩!”

遠方雙方的機群正展開激烈的廝殺,防空炮火的火力將整個星空都變成金色。

俞云容突然問了一句:“為什么這是最后一次航班?”

什么原因?

彥清風聲稱引擎壽命幾乎達到極限,需要進廠大修的原因只能糊弄外行人。

事實上林古蘭每在蘭德里與安恩之間跑一個來回,引擎就需要進廠大修,她采取的辦法是干脆換兩臺全新出廠的大力神引擎,然后下一個來回再換一套,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錢,真可謂財大氣粗。

有時候甚至需要跨戰區調度大力神引擎,庫區主管拿著對庫單的時候臉色都白了,連聲說道:“你們往安恩跑一個來回,光引擎就是一艘護衛艦的錢了。”

真正的原因彥清風猶豫了許久,才終于對著星空說出來:“天穹不再屬于林古蘭支隊了,我將這艘完美的公務艦上交給云襄。”

他說的是云襄,代表這道命令并不是來自于賀蘭戰區總司令部,而是直接來源聯盟首都云襄,很有可能是總統展空的直接命令。

俞云容也抬頭望著星空,炮火幾乎把整個天空都籠罩進一片玫瑰紅之中,帝出動的戰斗機和轟炸機數量之多,是她前所未見的,她只有一個請求:“盡可能多帶些孩子們行嗎?”

“這正是我來安恩的目的。”

雖然有貪婪逐利的一面,但是彥清風本質上還是一個好人,俞云容考慮了一下,又詢問了一下:“那么你們能拿更多的位置出去拍賣嗎?雖然這樣不公平,那筆錢最后還是能落在安恩的孩子身上!”

“我們將拿出三百個位置來,即使成交價低于市場價格,我們大小姐仍然能做出一點犧牲。”

俞云容回過頭來,她朝著彥清風伸出了手:“祝你平安!希望我們下一次還能重逢!”

“希望下一次重逢,你仍然這樣美麗!”

不用說多余的語言,祝福已經說明了一切。

在他們的頭頂,兩顆太陽之下,數以千計的戰斗機、強擊機、轟炸機、突擊艇和小型艦艇展開血與火的廝殺。

一向呆在防空火炮范圍之內的聯盟軍航空部隊這一次可是使足了勁頭,他們一次又一次地挑戰著帝航空部隊,讓對方付出了驚人的損失,而帝航空部隊同樣無懼著密集火力的交叉射擊,企圖強行進入聯盟軍的卸貨區域,雖然未能如意,但至少讓兩艘小型運輸艦化作爆炸的大火球。

“決戰!決戰!大將閣下!”潰退出戰場的謝里登男爵向愛爾明加提出了這樣的建議:“我建議您發動總攻擊,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知道了!”愛爾明加大將的桌子樸素無華,他喝了一口白開水,然后掛掉了通訊:“各個分艦隊有什么意見?”

“他們也贊成謝里登男爵的意見,現在攻擊是最好的機會。”

誰都知道,兩艘戰略運輸艦和其它兩艘巨型運輸艦進入安恩之后,整個戰局將發生巨大的變化,帝原有的封鎖方案都將以失敗。

現在帝最好的戰術是趁聯盟軍沒有將這幾百萬噸物資轉換成戰斗力之前,發動決戰:“把戰列艦和重巡洋艦都拉上來,用攻城激光狠狠地轟擊要塞,還有各巡洋艦分艦隊要做好突擊準備,驅逐艦和護衛艦分艦隊隨時要壓上去,和敵軍展開對轟!”

這是一個非常有膽略的方案,所有人都認為愛爾明加大將將要采取這樣的作戰計劃,勇敢而大膽地展開決戰,但是愛爾明加立即沒有作出決定。

他反而命令自己的中將參謀長:“我們應取聽取航空部隊的意見,如果冒然地展開決戰,我必須冒著損失戰列艦的危險。”

無論是在帝國或是聯盟,任何一艘戰列艦都是國之瑰寶,這種比戰略運輸艦還要龐大的巨型戰艦有著驚人的防護、完美的火力和均衡的速度,但是也代表每一艘戰列艦的損失都是無可挽回的損失。

在虎牙要塞上,有著若干門戰列艦主炮級別的要塞主炮,同時根據情報,虎牙要塞內部還駐留著一艘舊式戰列艦,即世人所稱呼的“前無畏”級戰列艦,對已方的四艘戰列艦有著相當大的威脅。

“航空兵團司令官回復,他認為現在還不是展開決戰的良好戰機,現在憑借他的戰斗機和轟炸機群,完全將聯盟軍的一切努力都化作烏有!”

這個回復讓愛爾明加緩了一口氣,他的手心都是汗水,但是他還是決定作出進一步的決定:“派兩個護衛艦支隊去支援航空兵隊的行動,還有,上報帝國總參謀部,請他們立即作出決定……”

接著,他連白開水都不喝了,死死地盯著屏幕,關注著戰場上的每一個細節,許久才下達了最后的命令。

“命令艦隊,暫時不動!”

一架帝偵察機就在彥清風面前被直接擊落,然后被凌空打成一團大火球。

“真是可怕的場景!”彥清風心里想著:“還好我們跑得快!”

跑得快是天穹號最大的優勢,所以其余四艘巨型運輸艦都沒有返回蘭德里的計劃,而是就地留置在虎牙要塞,他們或者裝上火炮作為浮動炮臺使用,或是拆除一部分設備作為備件倉庫,或是直接成為浮空機雷網的誘餌部隊,艦上人員也留在了虎牙要塞。

他們的速度最快也只有十七星節,兩艘戰略運輸艦跑得更慢,只有天穹號憑借著超過六十星節的速度能從星空中殺回來。

只是回程充滿了危險,帝對于聯盟軍這么輕松就突破了防線暴跳如雷,手段層出不窮,光是戰斗機群都遭遇六次,還有兩次遭遇了轟炸機和強擊機,幸虧護航的常青陽支隊異常得力,才保住了天穹號未受重創。

“即使再讓我來跑這條航線,我也不愿意再跑了!”林古蘭發出這樣的感嘆:“還好帝沒有航道上布設下幾顆浮空機雷,那樣的話,我們就死定了!”

“下一定就會布下了!”雷燕萍一邊敲擊著鍵盤一邊說道:“還好云襄讓我們把這艘天穹交出去,否則我們下一次會遇到什么樣的情況,誰會知道。”

哪一艘軍艦?這正是彥清風和雷燕萍最關心的問題。林古蘭答應把天穹號交出去的條件之一就是必須有相應的補償,她原本許諾讓彥清風和雷燕萍指揮一艘軍艦,現在天穹號要移交出去,但是林古蘭也不能言而無信。“你們賺了天大的便宜,云襄答應把天使之翼交給你們。”“天使之翼?”彥清風對于這艘有著夢幻名字的戰艦充滿了希望:“這是?”“和長劍級一樣,準失敗品!”那邊屏幕上的常青陽上校已經接過了話題:“但與長劍號又不一樣,這是一艘好船,雖然比不上天穹號。”天使之翼是一艘高速運輸艦,在聯盟艦隊算是跑得最快的補給艦之一,而且擁有諸多優點。聯盟設計這一級運輸艦的出發點就是能始終伴隨艦隊高速作戰,并擁有足夠的自衛火力,運用成本合適,將是整個聯盟艦隊,包括陸軍和航空兵部隊通用的高速補給艦。古地球上的美利堅合眾國,研制裝備時但凡有一個陸海通通用的既定條件,研制出來的裝備就必然以失敗告終,換了銀河時代,一艘戰艦想要三家通用,那必然以失敗告終。天使之翼也不例外,事實上他比長劍級更為失敗,長劍劍先后制造了十幾艘,但是天使之翼除了這艘試制艦之外,再也沒有第二艘姐妹艦出現。天使之翼的問題在于成本,他的運載能力為一萬個標準集箱箱,這個運力可以用相當可觀來形容,但是和戰略運輸艦一比,差距就有如天上地下,而且天使之翼的造價達到了一艘巨象級戰略運輸艦的百分之六十。“寧要一艘巨象級,不要一打天使之翼!”這是試用艦隊的反映:“我們需要更多巨象,而不是折翼的天使!”天使之翼不但在運載力上比不上成熟的戰略運輸艦,而且由于是試制艦,問題頻頻,在試用過程甚至有專門準備一艘大型運輸艦和一艘修理艦。按照常青陽的說法就是:“一艘大型運輸艦熱備,隨時準備承擔天使之翼的任務,另一艘修理艦做好搶救天使之翼的準備,有一種說法,天使之翼從來沒正常過,不是在修理中,就是在送修的路上……”事實上沒有這么夸張,但是平均一周送修一次的頻率讓天使之翼沒得到任何好評,彥清風的激情也一下子消散了:“一周大修一次?沒這么夸張吧?”“技術大躍進的代價。”林古蘭表示這不是流言:“第六艦隊測試期間,平均八天需要進廠修理一次,不過現在艦船試驗院表示,他們經過幾年的改進,可靠性大為改進,正常情況下,至少可以保障兩個月不進廠修理,而且他們還愿意額外提供三年的售后維修服務。”這純粹是丁劍造船總廠和艦船試驗院想向外甩貨的結果,這么一艘天使之翼擺在艦船試驗院,各個艦隊不肯接收,讓造船方面臉上無方,因此他們寧可賠錢,也要把這艘船甩出去。“天穹真是條好船!”現在彥清風留戀起了天穹號來:“能跑六十六星節啊!”“天使之翼也不慢,能跑二十五星節,當然前提是不要趴窩……”林古蘭一邊笑著一邊安慰彥清風:“放心好,短劍號和你們在一起!”天使之翼對于第四十七分艦隊這種單位來說,還是非常新銳的裝備,第四十七分艦隊運用艦船的經驗太豐富了,甚至有一些艦齡超過兩百年的輔助艦艇都還在役,天使之翼問題再多,難道會比這些有著過百年艦齡的老船更多?彥清風和雷燕萍總算寬心些,他們在一起在全息圖象注視起自己的戰艦,誠然這是一條流性形設計的快速運輸艦,最快時速可以跑到二十五星節。讓人滿意還有他的載重能力,一萬個標準集裝箱的運載能力,無論怎么樣裝載,運力都超過十萬噸,如果超載的話,甚至都可以裝載十五萬噸甚至更多。數據也很好看,至少經濟性很多,不象天穹號一啟動就要賠錢,每跑一個來回領用燃料的時候,倉庫主管的臉色總是鐵青。只是比較奇異的是這艘天使之翼的自衛之力--并不是太貧弱,而是全由離子炮組成的火網可靠性如何,誰也沒底。天使之翼沒有主炮和副炮的區別,而是統一配備了八門輕型離子炮兼顧對空和對艦火力,但這也是天使之翼被淘汰的原因。輕型離子炮對于敵作戰艦艇來說威力射程嚴重不足,打過去只是毛毛雨,可是對付突擊艇、戰斗機之類的目標,又是威力過剩射速不足,這樣奇特的火力配置原來想對空對艦兼顧,最后卻是兩面不討好,成了真正的雞肋。不管怎么樣,這都將是彥清風指揮下的第一艘戰艦,即便這是一艘準失敗品,但是彥清風仍能在自己的戰艦找出無數優點來。不知道天使之翼會不會象天穹號有著這么舒適的居住條件?正在他浮想連連,林古蘭卻宣布這段航程的結束:“十分分鐘后到達蘭德里,大家整理私人物品,準備離開天穹號!”她補充了一句:“不該帶走的東西,一件也不許帶走!”無論第四十七分艦隊有著怎么樣的惡評,但是有一點是得到公認,就是令行禁止,堅決服從命令,霍紅船原本從船上拿幾瓶好酒的念頭就立即打消了。而蘭德里空間站上的冷劍川中校也發來了信息:“一切順利!我們已經接收了天使之翼號,只要有足夠的操作人員,隨時可以起飛!”“不用這么著急,讓彥清風上尉和雷燕萍過去親自接收。”林古蘭對冷劍川建議:“這對他們有著特殊的意義。”彥清風和雷燕萍當即向林古蘭敬了一個軍禮表示謝意,在艦隊里面最重要的資格就是擔任過一艘軍艦的艦長。林古蘭只問了一句:“你們商量好,誰來擔任艦長,誰來擔任副手?”

誰來擔當艦長,誰來擔當副艦長,彥清風和雷燕萍早已經商量好。

雷燕萍開口:“我們商量好了,由清風來當艦長,不過以后我們吃飯,他來買單。”

“那好啊!”林古蘭并沒有干涉具體的人事安排:“等會我把人員抽調到天使之翼上來,有把握沒有?”

換了其它人,還真不管直接就指揮天使之翼這么一艘十幾萬噸的大型運輸艦,但是彥清風不一樣,他是通商學校畢業,曾經上過商船實習:“沒問題,只要跟著大小姐,什么問題都沒有。”

一個多小時之后,彥清風和雷燕萍登上了天使之翼的舷梯:“這是我們的船了!”

“對,我們的船!”

雷燕萍差一點就要跳起來,她在米蘭科的時候,從來沒有想到過能有這么威風的一天,她最大的夢想也不過做個普通的業務主管,管理十幾個職員而已。

可這是一艘造價超過七千萬,能裝載一萬個標準集裝箱,標準配置下船員超過一百名的大型運輸船啊!

按照正常的慣例,這種大型運輸艦的艦長至少是少校軍官,有些時候是中校甚至上校,可現在兩個上尉已經把這艘船掌握在手上。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雷燕萍伸出了自己的手:“我們什么時候一起吃飯?”

這是正式約會的邀請,但是彥清風自從與木紫緣發生關系之后,他一直回避著雷燕萍的約會,但是現在他只能伸出手來:“回天獅后,挑最好的一家餐館我們好好談一談……”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面對雷燕萍,雷燕萍似乎已經從自己的言行中猜出了一部分。

“好吧!我們到船上看看。”

雖然被認為是準失敗作品,但是造船廠和設計室對于這艘天使之翼顯然是花費了很多心思,別的不說,彥清風能從很多地方看出天穹號的影子來--那可是真正奢華級的公務艦啊。

船上除了林古蘭派來的六十多名官兵之外,還有造船廠的兩名工程師,為了把天使之翼推銷出去,造船廠免費提供了三年的免費駐艦維修服務,那個叫司徒雅的工程師一再聲明:“您放心,這艘天使之翼經過兩年多改進,已經是一條煥然一新的好船了,即使出些小問題,我們也可以在半個小時內解決問題。”

彥清風和雷燕萍對這種說法半信半疑,不過他們很快就覺得先掌握這條船的一切再說,雷燕萍已經決定了:“我來掌握通訊部門,你負責全面工作,讓我們全力以赴吧……”

天使之翼的技術材料有六萬多頁,彥清風和雷燕萍決定把這一切都啃下來。

天使之翼將會是銀河系里最好的運輸艦!

與此同時,天穹號也被云襄方面接收了,造船廠和設計部門對于這艘民用公務艦充滿了特殊的感情,而在接下去的測試,他們的結論是:“該艦不適合于軍事用途。”

“天穹號公務艦的經濟性存在嚴重問題,該艦在安恩-蘭德里航線上雖然跑出了六十五星節以上的持續速度,但是前提是必然使用高品質A級燃料,換裝其它低品質燃料將會使速度大幅下降,同等條件下降幅度達百分之七到百分之十,而且燃料消耗量驚人,高速條件每分鐘消耗燃料最高超過五噸……”

“經過測試發現,大力神引擎的可靠性存在問題,在蘭德里-安恩單程來往時,其引擎必須進行檢修,只飛行了不到四個小時,但是引擎檢修往往需要二十個甚至四十個小時,而且更重要的問題在于,跑完一個來回后,引擎就必須回廠大修,所以天穹號每跑一個來回即更換全部引擎……”

“對空火力貧弱,無論是離子炮還是貧軸機槍對帝的空中力量都構不成任何威脅,之所以能成功突破是因為他們選擇了奧德蘭艦隊……”

“最大問題在于防護能力幾乎薄得象一層白紙,護盾即使是最小型艦艇都可以輕松擊穿,而裝甲更為不堪,根據測試,僅能防御7.62mm貧軸機槍貧軸機槍以上的火力幾乎沒有任何防御能力……”

“更為關健的是,為了保持輕盈和高速性,艦身使用了大量鋁合金,導致中彈后隨時有解體變形的可能性……”

“空中機動性能較好,但是機動規律性過強,一旦敵方掌握機動規律后將會很容易判定其機動方向,并將其輕松擊落……”

“總而言之,該型公務艦可以繼續作為試驗艦使用,但是不適合作為正式軍用型號。”

造船部門的意見大致如此,他們承認天穹號有相當的開發潛力,但是真正的軍用型應當由他們來設計建造,性能將遠遠超出天穹號。

但是這一結論并沒有影響天穹級公務艦的訂單,包括云襄各個高級司令部,外駐的各艦隊司令部、航空兵團司令部,甚至于陸軍、星際警備部隊發來了雪花一般的訂單。

他們堅決要求訂購天穹級公務艦作為戰斗艦艇試用,而且不允許進行任何形式的改進:“原版就足夠了,我們需要試用……”

不僅僅是國內有需求,而且聯盟的諸多友好國家,甚至是作為敵國的奧德蘭公國都紛紛提出采購這一型公務艦,原因是為了:“貴我兩國長久的友誼。”

造船和設計部門對于民用艦搶了他們風頭的敵視,完全抵擋不住方方面面的熱情,甚至云襄某些大人物都要反復催促著自己的公務艦什么時候能完工,據說展空總統也要乘坐這樣的公務艦。

對于他們來說,天穹號適合不適合軍用完全不成問題,他們需要的是公務艦--一艘真正奢華的公務艦,每一位登上天穹號的貴人們都對這艘公務艦的品位贊不絕口,特別是那些頗具奧德蘭奢華氣息的設計。

事實上建造出來的天穹級成了身份的象征,而可憐的造船廠和設計師只能完全照著天穹號的設計來建造,最后建成的公務艦不許有一個釘子的區別。

天穹級公務艦的生產歷史,就是與聯盟政府限制產能的斗爭史,聯盟政府對這么一級代表先進生產力的公務艦橫加壓制,企圖將其限制在萌芽狀態。

但是歷史的潮流是不可阻擋的,人民公仆是歷史的最大推動力,從二三四二年開始,天穹級每年的生產量都不少于五艘,高峰期達到了二十艘之多,人民公仆們堅決要求生產原版天穹級,而是精簡設計后的改版天穹級。

一個大商人在聯盟的地位,可以從他乘坐的公務艦看得出來,是原版天穹級,還是精簡版,或者是二次精簡版,或者是打著超級豪華版名義騙錢的精簡濃縮版,或者根本沒機會采購到一艘天穹級。

歷史的潮流又掀開了一頁。

“真是個難纏的家伙……”看到彥清風終于肯簽字接收了天使之翼,丁劍造船廠的工程師司徒雅算是松了一口氣。

這家伙太難纏了,原本以為可以應付過去,可是沒想到這家伙完全是扮豬吃老虎,讓自己往火坑里跳。

現在只能在天使之翼上先避一避,省得引火燒身,可是一想到彥清風的手段,司徒雅的汗水又下來了。

太狡滑了,簡直就是一聲不響的眼鏡蛇,難道都說會咬人的狗人不叫,這位彥清風艦長也是狠角色啊。

前三天驗收他帶著微笑,然后眼見就要簽字了,他直接拋出了一份問題列表,直接羅列了一百二十七處需要船廠需要改進的地方,否則拒絕接艦。

連司徒雅自己都不知道天使之翼居然會有這么毛病,可是彥清風找出來了,而且他每一個問題都有足夠的資料支撐著,眼見事情要鬧大,最后丁劍造船廠只能賠進去兩百五十萬聯盟幣,進行了一次大修性質的改造,才勉強符合彥清風提出的整改要求。

事實上彥清風還挑出了四十多個小毛病,原本無關輕重,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又從船廠敲走了價值幾十萬的備件和六個月的工程師隨艦服務期限。

司徒雅心底咒罵著彥清風,咒罵著設計這艘天使之翼的工程師,這可代表著今后三年,他幾乎都要呆在這條船上,而且天使之翼如果正常也罷了,如果出問題那就代表著自己的惡夢。

彥清風對自己的天使之翼很滿意:“司徒工程師,我們可以啟航了吧?”

“啟航吧。”一敗涂地的司徒雅現在只是希望安安穩穩地啟程,省得彥清風提出什么合理或不合理的條件:“快點啟航吧!”

林古蘭支隊已經在蘭德里為彥清風接收天使之翼多停留了半個月,只是在此之前,柳王祖的長劍號和常青陽的長虹號都提前啟程回歸安恩,這兩艘長劍級位列分艦隊四大金剛,不可能等待著彥清風接收完畢再出發。

“啟航……”

伴隨著火紅色的引擎啟動,以短劍號為旗艦,魚腸號、速翔號、天使之翼組成的林古蘭支隊再次踏上了征程。

他們誰也想不到,他們再次抵達蘭德里,會是怎么樣的情況。

“天使之翼一切順利!”

“魚腸一切正常!”

“速翔號一切正常!”

短劍上的本依娜發來了命令:“我們將于兩個小時抵達寒石要塞進行補給。”

這是一段平淡的旅行,并沒有出現任何值得一提的意外,甚至連常出問題的天使之翼都沒出什么毛病,即使出點小問題,各個部門都能自行解決。

這樣的旅行有些乏味,但也鍛煉了彥清風和雷燕萍的指揮能力,他們不再是對作戰指揮一無所知的菜鳥,必要的時候天使之翼也初步形成了戰斗力。

只是八具離子炮在戰艦角逐中怎么不夠看,林古蘭更關注的是天使之翼不能出現任何貨物損失他們的貨倉大部分是空的,但也裝載了兩千個標準集裝箱的物資。

“會在寒石要塞發生什么事?”雷燕萍一邊敲擊著鍵盤,一邊動力十足地問道:“但愿不要在蘭德里那樣,連一間可以約會的高檔餐館都找不到。”

彥清風無情打碎了她的夢想:“高檔餐館?寒石要塞不存在這樣的東西,資料上說整個寒石要塞只有一千五百名工作人員,僅提供貨運服務。”

“不會吧?”雷燕萍被壞消息打倒了:“我還想好好吃一頓,我懷念在天穹號上的日子!”

還沒有停靠到寒石要塞,彥清風已經感受到這個要塞的蕭條意味,他看到許多大坑,那原來是防御炮臺的位置,只是現在炮臺都被拆走了,只留下了一個個大坑。

雷燕萍難免對林古蘭選擇這里實施補給表示了不解:“這里的條件比得上米蘭科了,還好有人工重力,居然是局部制氧,真想不到啊!”

這個要塞的條件并不比天使之翼好,她朝著霍紅船上尉問道:“這里有什么有趣的東西嗎?難道要搭載你的突擊艇到寒石星上好好吃一頓!”

只是她看了一眼土黃色的行星一眼,覺得這個行星未必有自己喜歡的食物,不過霍紅船的回答更讓她吃驚:“即使有什么有趣的東西也不會留在這里,寒石要塞和寒石星都已經死了,在七年前就已經死了!”

“死了?”雷燕萍不敢相信這種說法,她靠在椅子伸了懶腰:“我查過資料,寒石星可是擁有四千八百萬人口的星系了。”

霍紅船來過好多次寒石星系,一面胡子的他說話很直接:“那是七年以前,可現在有沒有四百萬人都說不準,留下的人有誰是愿意呆在這個死去的星系,那都是沒有能力離開也沒有辦法離開的人。”

“那林姐不應當把補給點設在這里,我不相信一千五百名工作人員能提供多好的服務。”

霍紅船卻是搖搖頭:“不,我們每次航行,都盡可能在寒石進行補給,寧可繞路都在這寒石進行補給。”

彥清風都感到好奇:“我們天獅星系和寒石星系關系很深?”

“不!我們之間的關系從來沒好過。”霍紅船站了起來:“可是我們害怕啊……”

“害怕寒石的今天就是天獅的明天!”

“天獅的明天?”

作為外來者,彥清風是很難理解天獅人的這種恐懼感,而霍紅船就有切膚之痛:“七年之前,我們第四十七分艦隊原本也在裁撤之列,是林超風司令官高瞻遠矚,保住了艦隊番號,而寒石的第四十三分艦隊出乎意料地被列入裁撤序號。”

彥清風和雷燕萍還是無法理解天獅人的恐懼,因此霍紅船只能詳細給他們加以解說。

天獅和寒石星系都是典型的軍事星系,或者可以這樣說,他們的開拓者是軍人,最早的工業是為了滿足軍事需要,整個星系的歷史就是一部軍事管制史。

當然隨著歷史的,這些軍事星系都有了大量的和平居民進行星系開發,天獅有兩千萬平民,寒石是四千八百萬平民,而性質相近的安恩則高達一億,而隨著平民的大量移居,星系的開發程度逐步擴大,而軍隊和民眾之間的沖突也日益加劇。

寒石星系就是艦隊和市民發生沖突最劇烈的星系之一,市民一再要求結束軍民管制,成立民選政府,而軍隊則對于忘恩負義反咬一口的市民表示最大的不滿。

八年前,這樣的沖突讓軍民雙方解決任何問題都成為空談,因此軍方主動提出了遷移計劃,而結果以第四十七分艦隊被撤銷番號,隸下部隊一部分轉移其它星系,其余單位就地撤銷復員。

寒石的市民甚至還沒有來得慶祝勝利,就發現悲劇已經降臨,要知道第四十三分艦隊不僅僅是提供了八萬名官兵的消費,而且為軍事而附屬的修船廠、飛機制造廠、船用引擎修理廠、激光炮制造廠等大型工廠先后關閉,造成十幾萬人失業。

但這只是第一波,緊接著第二波沖擊又立即席卷而來,為軍方提供服務的相關產業有三十三萬人失業,而寒石要塞由于失去軍方訂單,無力維護,只能轉為提供貨運服務。

雪崩式的效應一波接著一波,雖然只撤走了一個分艦隊的八萬名官兵,但是在一年之內,竟然有七千家企業先后倒閉,六百萬人失業,而且后續的惡果還在繼續。

平民們發現他們不管怎么樣,總是和分艦隊有著直接或間接的聯系,甚至連農業都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他們的產品鏈是建立在第四十三分艦隊存在于寒石星系的基礎之上。

在悲劇來臨之前,寒石人抗爭過,但是最終多數人選擇了離開,他們帶著悔恨而離開,大部分除了一張船票以外幾乎是一無所有。

彥清風已經明白過來了,他看著蕭條的寒石要塞,有著一種落寞的感覺:“如果我們不爭氣的話,也會變成這樣的話?”

“不是如果,這是個現實問題!”霍紅船回應了彥清風的感慨:“七年前原本是本分艦隊列入裁撤之列,是林超風中將百般爭取才保留了下來。”

“在那之前,天獅的情況并不比寒石好多少,市民對軍方有怨氣,認為軍方的權力太大了,而且整個艦隊也并不服從林中將,但是那以后情況全變了。”

彥清風知道有這么一個前車之鑒,天獅人會怎么樣對待林超風這么一個功臣。

事實上,影響比他想象得還要深遠得多,自從寒石人的悲劇之后,天獅的市民再也不提結束軍事管制的問題,他們主動服務于不公正的軍事管制之下,只要求保留現狀不動。

而林超風也建立起了他在第四十七分艦隊的絕對權威,他的話能得到徹底執行,軍官們即使對他不滿,也主動把沖突限制在內部,而林古蘭身邊小團體的形成,同樣是這一事件的結果。

許多年青軍官不再追求改變現狀,而成了現有體制的維護者,他們希望天獅不再重演寒石的悲劇,因此他們甚至認為由林古蘭繼承林超風的位置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這一切背景,彥清風作為一個外來者,了解得還不夠深入,他只是對著雷燕萍說道:“真可惜,這原本是個非常好的星系,我們等會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不錯的館子!”

他們注定是要失望而歸的,事實上支隊里的多數軍艦都僅僅停靠在船塢里,沒有愿意下艦,感受這讓他們撕破心腸的場景。

理性告訴他們,如果他們不爭氣的話,寒石的今天就是天獅的明天。

彥清風帶著雷燕萍就下了船了,只是才下船他們就后悔了,這蕭索的樣子,怎么可能找得到一家適合約會的好館子。

他們倒是接受了許多敵視的目光,不過彥清風沒有任何報復回去的念頭對方都是頭發斑白的老年人,偶爾出現一兩個中年人。

霍紅船說得沒錯,留在這里的只有不能離開和無法離開的人,彥清風的情緒頓時被一種情緒塞滿了。

不是憤怒,不是憐憫,不是同情,而是深深的記憶。

“你們下來了!”

這是林古蘭的聲音,彥清風轉過身來:“閣下!”

林古蘭中校仍是活力十足,但她的眼中也沒有帶著敵視目光的寒石人:“我們好好干吧,才能不成為第二個寒石星系。”

彥清風把自己的情緒爆發出來:“難道云襄的大人物沒看到后果嗎?他們應當把這里的分艦隊恢復回來!”

“這是我們寒石人自己的選擇,我們寒石人必須承擔這個后果!”

這是一個寒石老員工的吼聲,只是他的眼里淚水落下來:“可是這個后果太痛苦了!”

何止是痛苦,后悔或是痛不欲生,在場的寒石幾乎都哭起來,或是抽泣,或是抱頭大哭,還有的人轉過身去,不把讓淚水灑在別人面前。

但無論如何,他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后悔……

好久好久,那位最先落淚的老員工才招呼起客人。

“你們是天獅的吧?”

彥清風回答道:“和你們一樣,第四十七分艦隊!”

“好好努力,別落得和我們一樣的結果。”老員工頭發全白了,年齡至少也過百了:“我兒子叫我去賀蘭養老,我不能去,我必須留在這里贖罪。”

彥清風和林古蘭才知道這位老者是寒石市動的領導者之一。

溫松留在寒石要塞,是為了贖罪。

他從來沒想到自己領導的市民.運動最后會演變成現在這個結局,但是在寒石要塞,想贖罪的他又是個多余的人。

他們都清楚他的過去,知道他當初是怎么把寒石星系推向深淵,他們用復雜的目光注視著溫松,雖然沒有仇恨,但明顯缺乏善意。

因此難得遇到幾個愿意傾聽自己心聲的人,他就把自己的心聲都宣瀉出來。

他主動揭動了自己的傷疤,講起了寒石反軍方運動的歷史和斗爭經過,而這幾個天獅的小軍官也愿意聽他講故事,講他當初是怎么戲弄軍方,怎么樣挑起群眾情緒,怎么樣用軍方來牽制軍方,又怎么樣利用政府來攻擊軍方。

這都是教課書上學不到的東西,彥清風覺得自己這次下來太正確了,雖然沒有找到館子,但是光是了解市民.運動的諸多手段就值回票價了。

很快,林古蘭已經群發了一條短信,讓自己小團體的核心人員下來與溫松老先生好好聊一聊,學習許多作為一個上位者必須了解的東西。

這節課的價值超過一億聯盟幣,許多后來的革命者硬是不明白自己曾經百試不爽的手段怎么在林艦隊面前一下子就失效了,失敗得一敗涂地。

現在溫松老先生教導的東西好多就很非常有份量,比方怎么搞短信群發,怎么運用交友網絡煽動情緒,如何隱藏地下印刷廠等等,最后他作了總結:“你們要保住天獅的繁華,就必須清楚那些份子的一切,千萬別重復我們寒石的悲劇!”

雖然是軍官出身,但是彥清風很清楚,跟著林古蘭就必須同方方面面打交道,他甚至大膽地詢問溫松:“如果我們天獅分艦隊也被裁撤番號,那么以溫老先生的看法,我們有什么辦法可以挽回?”

這正是林古蘭想問的問題,但是以她的地位又問不出口,而溫松老先生作為一名在野人士,說話毫無顧忌:“不要說什么總統命令不能收回,這個世界沒有什么命令是不能收回的,關健是向全世界展示你們的力量。”

“反應必須要快,力量必須用得足,但是又要有所節制,而且要最大程度地保持團結,比方說……”

溫松就差揭破了那層皮,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而彥清風好學,當即討論起實際操作的方案,比方說軍官團體如何發出自己的聲音,如何利用網絡開戰,如何應對中央政府的命令。

溫松老先生滿肚才思,在這瞬間全部爆發出來,他仿佛又回到了街頭革命的那一瞬間,只是這一回他能改變寒石的命運,贖回自己全部的罪過:“要強硬,你們越軟弱,云襄那批人就強硬,實際你強硬起來,他馬上軟下去了,死幾個人算什么?”

“寒石是和和平平結束了,可是有多少人自殺?據我所知,活不下去自殺至少有幾千人,還有多少女兒淪落風塵,多少男兒壯志未酬,毀掉的是整整三代人!你們必須吸取我們的教訓,不怕死幾個人,不怕手上沾上血!”

他對著赤黃色的寒石行星說道:“你們要相信,自己一定能創造奇跡,絕不能再重演我們寒石的悲劇,知道不?現在寒石一間上好的別墅要多少錢?”

“五萬?”

溫松冷笑一笑:“五萬聯盟幣?你都可以買下半個小區了,我告訴你,現在寒石最奢華的別墅區,四百平方米的豪華別墅,只要一萬六千聯盟幣,如果你買的是公寓,一平方米十聯盟幣是正常價格。”

他又落淚了:“記住,不要重復我們寒石的悲劇!我們寒石已經是一個正在死去的星系,只是我們不承認她已死去罷了!”

他握住了林古蘭的手:“感謝你們天獅人長期以來的善意,我們這些年接待的過境艦船,幾乎有一半是你們天獅的船,我知道這不是憐憫,而是感同身受,我感謝你們,知道你們的感受,所以請諸君多多努力,不再讓寒石的悲劇重演!”

他跪了下去。

在接下去的幾天之內,彥清風仍然被寒石星系的場景所震憾。

“真是可惜,寒石星系曾在十年前得很不錯。”雷燕萍也查找了一些資料:“如果按增長趨勢來計算,今年他們應當有五千萬人口。”

“可是他的本質是軍事星系,失去軍隊的支撐,一切都是無源之水了,幸虧還好有我們天獅的船過境,不然連空間站的資格都失去了。”

第四十七分艦隊盡可能在寒石要塞停靠,至少讓寒石要塞保住了貨用空間站的資格,但是年停靠量還是逐年減少,如果被取消貨用空間站的資格,那這座星系才是徹底死亡了。

根據彥清風查到的資料,寒石星系的人口已經從頂峰期的四千八百萬下降到今天的不到四百萬,而且每年還有數十萬人口外流。

人口的外流導致一切工農業體系都隨之崩潰,軍事星系的工農業失去了巨額補貼之后,在正常的市場上完全沒有競爭力,現在行星到處都是被拋棄的城鎮。

只是昨天最震憾的場景還是林古蘭的回答:“哪怕手上染上千萬人的血,我仍愿帶領天獅走出艱難的困境!”

一雙雙緊緊握在了一起,無論上下,無論新舊,都被寒石星系的悲劇所感染,就連最接近聯盟的冷劍川中校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天獅也是我的故鄉。”

可是冷靜下來,彥清風也開始反醒:“如果那樣的悲劇,個人的努力能改變命運嗎?”

要知道天獅是比寒石更典型的軍事星系,人口不到寒石星系的一半,只有區區兩千萬人口,工農業和服務業比寒石更脆弱,第四十七分艦隊有什么風吹草動,整個天獅星系就要傷筋動骨。

那邊雷燕萍也查到了一些資料:“真可惜,如果他們能再二十年,說不定今天的處境了。”

彥清風卻下定了決心,他朝著雷燕萍嚷道:“到了天獅,我們就去約會!找個最浪漫的地方!”

不管怎么樣,這就是我的選擇!

天獅,我來了!

雷燕萍對彥清風突如其來的示愛毫無準備,她只能低下頭去,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波瀾。

彥清風和木紫緣私下的往來她都知道,甚至知道彥清風和木紫緣在短信上相互哥哥姐姐叫個不停,但是她又是渴盼著被人寵愛的滋味,再堅強的女人都有軟弱的一面。

雷燕萍不知道怎么樣來形容自己,但是她總是埋怨彥清風對自己的愛意遲鈍得不象話,但是她心底又愛上這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好男人,她不知道怎么樣才是明智的判斷。

她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地敲擊著,但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打什么,最后只想到了一個問題:“整個天獅星系最浪漫的地方將是哪里?”

她決定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真美啊!

當第二十七次躍遷完成的時候,彥清風不由發出這樣的感嘆:“真美?這就是天獅星系?”

“沒錯!”作為地主的霍紅船上尉用一種詩化的語氣回答:“這就是天獅星系,第四十七分艦隊駐留之地!”

彥清風望著遠方菊紅色的太陽,陽光灑在自己的身上,有一種非常舒服的味道。

在不遠的星空飄浮著無數小行星,但是她們成了星空中最美麗的背景,在陽光下,小行星和隕石帶有著一點點玫瑰紅,成了最美麗的連串項璉,而遠方的背景則是銀色的光茫。

再遠處是天獅星系最主要的一顆行星,遠遠望去,那是藍得讓人心曠神怡的行星,能看到大海與湖泊,還能看到陸地,真是壯美無比。

這就是天獅!

霍紅船向彥清風詳細介紹著天獅星系的詳細情況。

“本星系在遠古時代就已經被發現,但是人類足跡抵達本星系是宇宙歷二百年前后的事了,不過由于地處蠻荒,始終沒有得到有效的開發,僅僅是作為殖民據點來使用……”

天獅星系原本將會成為米蘭科那樣的蠻域地域,但歷史改變了天獅星系的命運。

那就是著名的西席爾之變,當時的聯盟總統西席爾在任上實施了許多過激政策,特別是在軍隊中開展了“掃蕩帝國間諜”的行動,據說處決了上百萬名軍官和相當數量的軍官,最后演變成了內亂,西席爾自身被軍方處決,同時被殺的還有上千名高級官員,接下去就是聯盟最黑暗的日子。此外五十年間更換七十二屆民選政府,發生了八十三次政變,軍人不斷干政,更是成立了七次軍人政府。本來如日中天的聯盟經此大變,實力大為削弱,幸虧帝國方面也發生與此類同的“天恩之亂”,聯盟才免去滅國之禍。

而借著聯盟內亂的機會,天獅星系以西的聯盟領土紛紛獨立,成立了著名的天靈之盟十七國,而忠誠于聯盟的部分軍隊與平民組成了船團從淪陷的星域中逃出,流亡到了

由于天靈之盟十七國的獨立,加上帝的威脅,天獅星系的戰略地位變得極為重要,聯盟將從天靈之盟各地逃亡出來的軍隊組成了第四十七分艦隊,忠于聯盟的平民則安置在了天獅,構成了聯盟賀蘭防線非常重要的一環。

直到今天,天獅星系仍是對抗天靈之盟十七國的前線,對付這些昔日的叛國者,天獅人根本不用動員就會拼死作戰,只不過隨著時代的變遷的,天獅在聯盟戰略布局中的地位越來越低了。

“我們天獅在聯盟內的彼鄰星系是天河星系,但是天河人不值得信任,而我們要直接對付的敵人,有阿基尼亞人、志越人和白銀星系的叛徒,當然,我們最主要的敵人是星際海盜,也就是砂磁星系的安相人。”

彥清風對于霍紅船的解說完全沒有概念,他知道天河人,但所有的印象只局限于五星航運和那位古風浪古二少爺。

至于阿基尼亞人,他只知道那位嫁入豪門不是出專輯的皇后,白銀星系他甚至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星系,倒是志越人還算大名鼎鼎,他多次聽人說過志越人是多么野蠻的對手,他們的艦海戰術在全銀河系都首屈一指。

至于砂磁星系的安相海盜,他也是第一次聽說,他并不清楚這是全銀河系規模最大的幾股海盜勢之一,甚至還擁有正式的國號和部隊番號,雖然裝備凌亂,卻數次擊破過聯盟軍的大規模聯合進剿。

不過這是以后要補的課,彥清風關心的問題是:“戀之心橋在哪里?我要在那里訂一個最好的位置,霍上尉,有什么推薦嗎?”

霍紅船在這方面可是老手:“彥上尉,你可是問對了人,沒有比我了解戀之心橋了,那確實是個約會的好地方,我建議你們去光戀之館,剛裝修過,價格不貴,最多一千聯盟幣,最重要的是正對噴流直下的瀑布,而且建造在兩百年歷史的大樹上,太浪漫了,絕對是最好的選擇,對了,我還有那里的會員卡!”

他話還說完,那邊雷燕萍已經在連連贊同了,她查到的資料和這差不多,只是林古蘭的視頻通話請求突然打斷了她的美夢:“清風,林姐的。”

林古蘭颯颯英姿出現在屏幕上,她正聲說道:“清風,我父親要見你,等會在鐵石要塞降落后,你直接乘飛翼去見我父親!”

“林超風?”

彥清風沒想到自己這么一個小人物,居然一到天獅星系就會接受林超風的親自接見。

要知道林超風雖然只是一位中將,卻是整個聯盟最有權力的一位分艦隊司令官,很多時候他的權力之大,到了令人驚嘆的地步。

他不僅管理著天獅星系的十七萬聯盟軍部隊,而且還兼管著本地的警備艦隊和警察部隊,至于天獅星系的采石造船廠、天獅飛機制造廠等諸多軍事工業,也屬于他的管理職責。

但最令人眼紅的是他兼任天獅軍事管制委員會主席,天獅星系沒有民選政府,軍事管制就是天獅星系事實上的最高權力機關,兩千萬天獅民眾都在他的管治之下。

可就是這么一位跺跺腳都掀起大風大浪的強人,居然直接點名要接見自己這么一個小上尉?

不管怎么樣,這都是一件好事,因此雷燕萍忙得手忙腳亂,她到處托關系詢問:“司令官閣下接見的時候,是喜歡部下穿軍裝還是穿西裝,還是穿軍禮服?”

她四處張羅著借一套合身的軍禮服給彥清風,同時小心地替他的軍裝揚去了灰塵,還在他臉上抹了些粉,可還是很緊張:“等會司令官閣下接見的時候,你千萬不要太緊張!”

我看你比我更緊張,彥清風只能任由燕雷萍折騰。

天使之翼號降落在鐵石要塞上,正如林古蘭以前說過的那樣,這原本是一顆數十億噸的小行星,人類將這顆小行星開發得面目全非,而且還改變了他的軌道,讓它成為天獅星的一顆要塞衛星,雖然和安恩的虎牙要塞來說,只能用空中的石子來形容,但是比戰時的虎牙要塞更加繁忙。

每一分鐘都有艦船飛起與降落,彥清風已經在耳機里聽到女管控的命令:“天使之翼,天使之翼,請立即在C-6區降落……”

事實上他們和短劍號降落在同一個船塢,不過早有人思念丈夫和父親的女人孩子們等在那里,舷梯才沒放下,鮮花已撒了過來,彥清風帶著自豪走出了艙門。

這么年輕有為的艦長,自然是全場的焦點,不過最吸引人注視的還是林古蘭,她正抱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說些什么,小姑娘年齡小,可是穿了一件上尉的軍裝,只不過這件軍裝對她來說有點大。

不用說,這就是林古英上尉,林古蘭少校十分寵愛的親妹妹,林古蘭好幾次都提到了她的名字。

而在林氏姐妹的身后,兩個女上尉正對峙著,雖然沒有火光,但是兩個女人甚至沒有握手,只是緊緊盯著四周的人群,生怕有什么壞人跳出來。

這兩個女上尉一個是本依娜上尉,彥清風和她的關系還算不錯,另一個女上尉精明干練,很有女強人的派頭,手上還拿著自衛手槍,估計是林古英小團體的核心人物。

只是她沒有時間多觀察,已經有一位上尉等在那里:“您是彥清風上尉嗎?司令官要見您,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飛翼,請您動作快點!”

飛翼不是彥清風喜好的“X”型飛翼,而是水滴型飛翼,加速性還不錯,彥清風一坐上去,飛翼就開始了自動飛行。

同行的上尉是個守口如瓶的君子,事實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林超風為什么要親自接見一位剛剛進入艦隊的小上尉,彥清風企圖在他身上打開突破口失敗之后,開始觀察起鐵石要塞的街景。

鐵石要塞,正如其名字,有著極其濃厚的軍事色彩,到處都可以看到穿著軍裝的軍人,為軍隊服務的軍人服務社,還有與軍方相關的公司企業,其戰爭的氛圍甚至比處于帝圍困的虎牙要塞還要濃厚。

彥清風呼吸著天獅的空氣,他可以理解天獅為什么會害怕寒石的今天變成天獅的明天。

天翼飛得很平穩,大約十分鐘就已經到了第四十七分艦隊司令部,門口站著持槍的士兵,在大門的后方還有一個警衛營隨時可以出動。

“是彥清風上尉,司令官指名要見他!”

彥清風的接見順序甚至在林古蘭之上,林超風指名第一個要見彥清風,因此他在司令部里暢通無阻,一位上校副官將他帶向了銀色的走廊:“彥上尉,你要稍等半個小時,司令官現在有公務要處理。”

彥清風清楚得知道,作為天獅的第一號人物,林超風有太多的人需要接見,太多的事務需要處理,自己只需要等上半個小時,可以是格外優待了。

他和這位上校副官就老老實實在等在外面,上校副官對他很感興趣,雙方談得不錯,但是對于林超風為什么要親自接見彥清風,他也沒有答案。

“彥清風上尉,司令官在里面等你!”

終于輪到彥清風了,他整理了一下衣物,然后在上校的指引下進入了林超風的辦公室,林超風揮了揮手,上校主動退出去關好了門,而彥清風則向林超風行了一個軍禮:“上尉彥清風,前來報告……”

他眼前的林超風,比屏幕中的形象還要瘦弱一些,仿佛一陣風就能把這個中年男人吹倒了,但是他有著和林古蘭一樣的銳利眼神。

就是這個被病魔摧殘的男人,支撐起了天獅星系的十七萬軍隊和兩千萬平民。

他似乎很隨意地說了一句,卻帶著足夠的權威:“坐下說。”

“謝謝司令官。”

林超風的健康狀況一直不好,但是彥清風眼前的他一言一行都充滿了剛毅的味道,簡樸的辦公室,配上這個多病的男人,竟然有一種無可抵抗的銳氣:“知道我叫你過來是為什么嗎?”

為什么?彥清風自己也不明白,但應當不是什么壞事:“請司令官閣下明示。”

“你的履歷有問題。”林超風直接挑明了這一點:“你在銀河通信任職之前的履歷是一片空白,比方說,你畢業于什么學校,都是一片空白。”

彥清風沒有回答林超風的問題,他平靜得如同不曾揚波的海面一般,但是誰都知道他如果開口,肯定會石破天驚。

“即使以我的權限都查不出來,你這個人在銀河通信之前是一片空白,或者說,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是的!您說得沒錯。”彥清風惜字如金:“司令官閣下還需要明示什么?”

“我很奇怪,為什么會一片空白。”林超風的語氣很輕,但是充滿了威嚴:“一個人不管再平凡,總是有痕跡可存,但是所有的檔案數據庫都不存在你的早期資歷,即便以我的授權都查不出來,但你在銀河通信之前的履歷一片空白,你又是真實存在的人。”

“我想只有那種可能吧?你是那種不應當存在的人。”

“司令官英明。”

林超風很從容地一揚手:“想知道我對你的處置嗎?”

彥清風有這樣的覺悟,他確實知道我的來歷。

在彥清風遇到的所有人之中,有著書生氣質的林超風是給他壓力最大的強人,他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但是又隨時掀起狂潮巨浪打在你最脆弱的地方,讓你無從反抗,安恩的丁旭云上將和他一比,簡直是還在吃奶的娃娃。

“請司令官明示,彥清風洗耳恭聽!”彥清風背后全是汗水,但仍然表現出一副波瀾不驚:“請講!”

他甚至給林超風一鞠躬,林超風仍然那般書生氣質,但他提著筆的姿態卻充滿了力量,不知能迷倒多少小女生:“彥清風,我暫時這么稱呼你,就當是你的本名吧……”

他不知道彥清風到底是什么來歷,一個有著二十年空白履歷的人必然有著不可告人的過去,是深藏不露的帝國間諜,還是聯邦特工,還是家族戰爭中失敗的奧德蘭貴族,或者有著更大的來頭,這些猜想都有可能。

這就是一顆隨時可以爆炸的炸彈!

“你的古地球史怎么樣?”

他轉移了話題,彥清風就順著他的話題講下來:“了解一些。”

“綱鑒易知錄看過沒有?”

“只看了一點。”彥清風話鋒一轉:“嫌其太淺,通讀了一遍前四史,又讀了一遍通鑒,現在正在讀續通鑒。”

“前清畢尚書的那部?”

“正是!”

兩個人這段對話,讓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松馳下來,林超風卻是突然說了一句:“現在你只有一條路,作狗……”

“狗?”彥清風沒有作出激烈的反應:“請司令官明示。”

林超風風輕云淡地說了一句:“功狗!”

只是說出這一句,他突然心中一寬,許多塊磊一掃而空。

“功狗?”彥清風直接點出其中的最關健:“大小姐的功狗?”

“不錯,和聰明人說話一點都不費力。”林超風心情有點愉悅,原來雪白的臉色多了一絲紅潤:“你以后便是阿蘭的一條功狗,你別想有第二條路。”

彥清風心底還有疑問:“我如何擔此大任?”

林超風心中一陣輕爽,眼前這個年輕人果然是可造之材,他拿起了桌子的折扇,卻很有幾份文雅:“你知道何為功狗?知道秦之白起,漢之韓信、彭越,唐之長孫無忌、上官儀,明之胡惟庸、藍玉,和功狗差在哪里?”

彥清風倒真是讀過一遍通鑒,但現在他只有洗耳恭聽的份,他聽著林超風興致勃勃地說道:“此功人也,功臣亦是也,非功狗也。”

“漢之張良、陳平,方是真正的功狗,榮辱不驚,招之即來,揮之不去,你可讀過郭子儀傳?”

彥清風很謙遜地表示自己沒通過:“只讀過了前四史,不曾讀過兩唐書。”

“你讀過通鑒足矣,不過最好找來讀一讀。”林超風對彥清風的評價不是普通的高:“只要我老骨頭和阿蘭還在,就保你一世榮華富貴,入為相出為將,你可愿意擔當阿蘭的一條功狗。”

“愿為大小姐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彥清風知道林超風有托孤的意思,立即以林古蘭的一條功狗而自居:“請司令官閣下放心。”

“好!”林超風越看彥清風越覺得順眼,眼前這個年輕人英機勃勃,又知道進退,好好打磨一番,日后必成大器:“見你之前,有人評價你是托孤之臣,能守孤城輔幼主,必能守節不屈,我嫌他看人不準,可是看過你之后,我放心了。”

他現在這個位置上已經沒有什么追求了,唯一記掛的不過是兩個女兒而已。這句話可是對彥清風最高的評價,彥清風不得不表示謙遜:“疾風知勁草,日久見人心,司令官最好還是多考驗考驗彥清風。”

他稍后又詢問了那句評語:“可是林亞波中校給的評語?老先生太過厚愛了,評得太過了。”

“不過,一點都不過!”林超風現在說話和風細雨,沒有半點方才的狂潮巨浪,仿佛一個和后輩拉家常的普通老人:“我讀元史,見成吉思汗對木華黎說過,“太行之北,朕自攻略,太行以南,卿其勉之”,今天我也用這一句贈你。”

有這一句,彥清風從此不僅僅是林古蘭小團體里的核心骨干,甚至還成了分艦隊核心領導層的外層份子,而且日后前程無量。

不過彥清風也慶幸自己之前雖然成為林古蘭小團體的核心人物,但是對速翔號的林亞波艦長客客氣氣,不過他根本沒想到這個老少校對林超風居然有這么大的影響力。

林超風真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甚至連彥清風的那段空白履歷沒有過問,就安排起了彥清風的去向:“你先在天使之翼擔當幾天艦長,我再想辦法提拔上去,我通知一聲,你雖然是大尉軍銜,但是一切待遇盡可能參照少校,可惜我只能辦到這一點……我這一輩子,最好的選擇就是找了萊德這么一個好搭檔。”

萊德中將是現任分艦隊副司令官兼支隊長,整個分艦隊的第二號人物,他和林超風是二三一八年同年畢業的軍校同學,一起進入第四十七分艦隊服務就是最好的搭配,二十多年來關系不但沒見生疏,反而形同一體,有人干脆說萊德是森超風的影子。

這句話一點都不假,象彥清風入職的事,林古蘭都是直接找萊德中將辦的,而萊德中將也完美地配合林古蘭,現在林超風明顯流露出彥清風成為第二個萊德的意思。

那可是一位中將副司令官?彥清風心底得意著,林超風也加了一把勁:“好好干,不管風云如何變幻,歲月如何無情,跟著阿蘭,一個少將總是跑不了的,對了,還有……”

林超風繼續從容地說道:“原本是想直接把你提拔上去,但是人事制度上不允許,只是委屈你在上尉的位置多呆幾個月,不過你的待遇盡量往少校上走,還有一點,你可以有上校級別的文件查閱權限。”

軍隊等級森嚴,特別是在看到什么等級的文件之上,等級上的差距更加明顯,彥清風這種小上尉本來只能看到一些秘密級的文件,但是現在,除了極少數文件之后,林艦隊最核心的機密文件他都可以查閱。

只不過林超風給彥清風不局限于此:“接下去我們說些物質上的獎勵吧。”

物資上的獎勵?一位中將司令官的獎勵想必是豐厚得出奇吧。

林超風的聲音很柔和:“本來以阿蘭的想法,是準備送你一套房子的首付,我們天獅上的軍官小別墅,三百個平方,有飛翼專用停車場,獨立游泳池……”

他話沒說完,這可是他的人生夢想,但是三百個平方的豪華別墅,獨立游泳池,獨立草坪,太奢侈了!林古蘭大小姐,你的想法沒錯,只要替我付掉首付就行了。

“當然你只要付按揭就成了,不過你繼續在本艦隊服役的話,艦隊將向你提供貼息按揭。”

這個條件更加優厚,免掉首付不說,還有貼息,不過林超風下一句更有殺傷力:“我覺得要抓住你的心,光這么一點物資的獎勵還不夠,你的責任很重,恰好有人送點小禮物過來,我又用不著,就決定送給你了。”

彥清風可是清楚,所謂的小禮物絕對不輕,價值還在一間別墅之上,他的眼睛都在發亮,看著林超風小心翼翼地從辦公桌里拿出一針試劑:“這是基因改造藥劑?”

如果星際時代最重大的發明是什么,那自當數基因改造工程,在基因改造工程普及之后,人類的平均壽命從七十歲一下子增長到了兩百歲,但是在普羅大眾都能享受的基因改造工程之外,還有形形色色的高等級基因改造藥劑。

這不是人類的原創,而是來源于一個已經毀滅的上古文明,這個文明將基因改造工程推向了極限,人類在這方面不過是學迦因人走路而已。迦因人將基因改造藥劑按品質分為ABCDE五個等級,人類現在至少只能提取出迦因口中的D級試劑,還只能在試驗室條件下提取,提取成功率很低,至于C類基因試劑,人類幾百年下來,提取成功的先例不過幾十例而已,運氣最好的科學家也不過在一生中提取出兩次C類試劑而已。

人類仿制的E類試劑不大穩定,在植入時有百分之二十三的失敗率,萬分之二的死亡率,更有千分之七的機率在移植二十年內出現基因崩潰,但是人類哪怕對于這樣仿制的E類試劑都有著無限熱情,不管哪種類型的E類試劑,市場價總是不少于五萬聯盟幣,某些緊俏的E類藥劑甚至能賣出十幾萬聯盟幣。

實在是基因藥劑好處太多了,已知的基因藥劑有數十種,有增加力量的蠻牛藥劑,有增加壽命的還童藥劑,有增強視力的鷹眼藥劑,有敏銳無雙的靈狐藥劑,有增加智力的靈慧基因,還有太空船員最愛的不死基因--能極大增加人在極限環境下的生存力,而且無論哪種基因藥劑,注射后立桿見影。

彥清風過去的夢想之一就是能給自己注射一針E級基因試劑,但是那價格讓他讓而退步,而現在林超風的小禮物就擺在他的面前。

林超風帶著得意說道:“這可是好東西,不是普通的好東西。”

一看試劑的外形,彥清風就清楚這不是人類的制品,絕對是迦因的制品,迦因人的制品!

他小心地觀察,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C級?”

林超風的回答讓他幸福得差點暈迷過去:“B級。”

人類從來沒有仿制成功過B級試劑,所以只能從迦因人的試驗室挖掘出極少數的B級基因試劑,這樣的試劑完全是有市無價的寶物,很多時候,挖掘的考古學家自己就把B級基因試劑貪污下去,哪怕是全聯盟一等一的豪門,家族的珍藏也未必能有一管B級基因試劑。

而現在林超風大大方方地把至少價值幾百萬聯盟幣的試劑放在手里,讓彥清風有點懷疑自己的幸福是不是真實,他甚至有一點懷疑,為什么林超風不把這樣的基因藥劑留給林古蘭,而是賞給了自己。

不管了,哪怕最雞肋的鷹眼藥劑,以B類藥劑的強大效力,彥清風這條命也只能賣給林家了。

“這是什么性質的基因改造試劑?”彥清風不由問出了這個問題:“是蠻牛藥劑嗎?”

一想到自己突然變成了力大無窮的強人,彥清風不由笑了,而林超風的回答讓他差點樂開花了:“是輔助性質的基因試劑,不受注射限制。”

根據長期的試驗,人的基因改造是有極限的,最多只能注射七種基因改造試劑,再多基因就會崩潰,改造者不是發狂就是突然死亡,還存在著那么一種更強大的輔導基因藥劑,并不受七種基因改造試劑的限制,但有著專有用途,根據試驗,這種輔助藥劑最多可能注射三種,再多也不行,而其價值更勝于普通的基因改造試劑。

那這是什么輔助性質的基因試劑?要知道別看打著“輔助”兩個字,這類基因藥劑的效能更甚于普通基因試劑,有時候一針B類藥劑等于兩三種C類普通基因試劑的結合體。

千萬!至少一千萬聯盟幣,彥清風考慮如果性質比較雞肋的話,自己可以把這一針試劑作為自己的傳家寶。

看著林超風的風輕云淡,他倒是越來越熱切:“不知道這是什么基因藥劑,司令官能否明示下。”

“男人的幸福之源。”

彥清風倒吸了一口冷氣,在所有的基因試劑里,這種基因試劑雖然比不上返老還童的長壽基因試劑,但是絕對是最頂級的基因試劑!

太好了,我自己用了!

他知道自己看過小電影里的男主角雖然威猛,可至多只用過一針E級,只有少數幾個幸運兒才注視過D級,注射過C級的家伙已經是夜御數十女的傳說了。

可這是B級啊!服用下去,會有多強力?彥清風也沒有別的想法,也就是想同木紫緣完完整整地玩上一盤俄羅斯輪盤而已。

他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了,林超風的禮物可以說是點中了彥清風的軟肋,他現在沒有任何拒絕的想法,只是盡快把這一針注射到自己的體內。

哪怕這針藥劑注射到自己體內要一艘短劍級的價格,他也不管了!

男人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他只有一個問題:“林超風對自己這么自信,甚至放過這么好用的試劑?”

林超風似乎看出了彥清風的疑問,他直接回答彥清風的問題:“我是個有兩個女兒的老鰥夫,也不想禍害別人,這東西對我來說太浪費了,拿去吧!”

他繼續介紹這一針基因藥劑的來源:“有人想從我們天獅星系走一批貨,讓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雖然上下都打點了一番,但是我怕擔責任,不同意,最后他送來這東西,我覺得可能用得上,就決定留下了。”

他沒說要走的是什么貨物,但彥清風很清楚不是毒品就是武器或是其它違禁品,反正是不能上臺面的東西,要知道光是林超風得到的賄賂就價值連城,下面的經手人自然也會多少吃用些。

而付出這么大代價,這批貨的重要程度顯然是在彥清風的想象力之外,不過這也是他第一次涉入到這么高層的秘密,他倒是找了樁趣事來講:“丁旭云被大小姐下臺,也是因為一大批武器去向不明,據說足夠武裝一個分艦隊了……”

“你替阿蘭好好干,這就是我的見面禮,出去吧,我已經安排好醫生了。”

門口早已經有一位女醫生等在那里,只是這位醫生的相貌很平凡,年紀快接近四十了,完全沒有木紫緣的絕代風華,她詢問道:“彥清風上尉?”

“是我!”

“中將閣下吩咐我替上尉注射,請隨我來!”

彥清風小心地藏好了這一針B類幸福試劑,跟著醫生走了過去:“需要我做些什么嗎?”

“很簡單的小手術,注射過休息幾個小時就好了,對了,您注射的是什么試劑?”

“蠻牛之力,但是是迦因人原裝C級。”

女醫生笑著說道:“至少價值一百萬聯盟幣,那你太太豈不是很幸福?”

彥清風清楚得知道,自己手上這一針試劑,至少價值四千萬聯盟幣,或者說是一艘半短劍級護衛艦,只要注射之后,幸福的日子就會到會到來了。

至于試劑是否埋藏什么隱患或是殺機,他卻是根本沒想過這方面問題。

誰會為了他這么一個小人物而浪費這么珍貴的基因試劑。

“你好!沈志云閣下,接到您的電話非常高興。”

林古蘭姐妹倆還沒說完體已話,一個意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沒錯,是我,林古蘭,恭喜您,沈志云上將。”

在板倒了丁旭云上將之后,一向和丁旭云勢成水炎的沈志云中將成了最大的贏家,他不僅成為一員上將,而且還有了新的職務:“第四艦隊副司令官兼副參謀長。”

對于這么一位上將打電話來關心自己,林古蘭也是十分熱情:“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沈上將才是奇功第一,現在云襄方面總算是慧眼識珠,把上將用起來了,我們也很高興,我們天獅堅決你們。”

慢慢地,話題就轉入了天獅和安恩的非正式聯盟上去,安恩雖然處于帝的封鎖之中,但是還有不小的影響,沈志云表示了對林古蘭的:“林中校,如果沒有你們的勇敢行動,我都不知道怎么收拾殘局?戰斗情況?還好還好,帝打了六次,都被我們趕回去了,我們有信心守上三年!傷亡情況,部隊也還好,平民大了些,到現在傷亡人數超過一百萬了。”

“可惜啊,天穹號不在你們手上了,不然的話就能把傷員運回去了,對了……”他終于把話題轉到了關健問題上:“你們既然敢跑蘭德里與安恩之間的航線,我這里有一條輕松得多的航線,錢也不少,不知道你們肯不肯接。”

林古蘭答道:“我們天獅窮啊,什么單子都肯接,就是怕賀蘭不同意。”

沈志云在電話里說:“賀蘭不會不同意,他們高興還來不及。”

林古蘭知道所謂“安全得多”那是相對而言,更大的問題是現在天獅星系可沒有天穹號那種能創造奇跡的極速公務艦,天使之翼雖然不錯,但是誰都不知道這船到底什么時候會出問題。

而沈志云點入了正題:“跑一趟至少一千萬。”

這是個不小的數字,一艘短劍級的造價也就是兩千多萬,因此林古蘭心動了:“一千萬?稅前?稅后?”

“稅后。”沈志云繼續說道:“回程你們自己可以帶些貨物,我知道云襄不許軍隊經商,但是你們情況比較特殊,總得自己找幾個錢。”

“哪里?”林古蘭問到最重要的問題:“不要告訴我是安恩。”

“是美沙。”沈志云說出了目的地:“那里急缺物資。”

這和林古蘭的估計完全吻合,她直接回答:“我們接了,沒問題,什么時候出發?”

“美沙的代理人將在四十八小時之內采購好物資。”沈志云繼續說道:“七十二個小時內啟程能行嗎?”

“他們需要多少物資?”

沈志云這么一位大人物,和一個小中校談千來萬的往來實際有些降價,因此他很快退出這一場談判:“我把美沙人的電話給你,你自己過去談……”

“謝謝了沈上將了,你有什么需求,請只管開口。”

彥清風已經從暈迷中醒來了,他跳了起來,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

很不錯,比起以往更多了幾份英俊氣息,絕對能迷死不少小女孩,渾身都是勁兒,特別是小清風更是斗志昂揚。

“正好找燕萍約會。”彥清風檢查了一下自己,覺得自已的狀態可以說是好得出奇,至少一艘半護衛艦的基因試劑可以說是物有所值,他甚至感覺自己能撕開一頭牛。

對方的女醫生檢查了一下他的狀態:“一切正常,上尉。”

彥清風笑得開心:“這是一點小意思,請務必收下。”

三千聯盟幣的紅包已經直接送出去了,對方也沒有拒絕:“上尉你真是有趣的人,有女朋友沒有?”

“正準備談一個。”

這位女醫生當即想替彥清風張羅一個:“要不要我介紹幾個女護士給你認識?”

彥清風還沒回答,自己的手機已經開始振動,是林古蘭打過來的:“馬上過來,有要緊事找你商量。”

“會是什么緊要的事?”坐在自動租賃飛翼的座椅上,彥清風思考著這個問題:“難道出現了什么變故?”

基因試劑確實強大無比,他只覺得思維敏捷更勝以往,正不愧是B級的基因改造試劑,除了讓男人幸福之外,還有許多附帶的神效。

“愉快的歌聲,悄悄走進你心底,愿你一生都安寧……”

飛翼播放的是俞云容的曲子,她現在的影響力都遍及整個聯盟,彥清風也暫時放下了心事,欣賞起俞云容動聽的歌聲,心底卻有些不太好的情懷。

或許是基因試劑的副作用吧?

一曲聽畢,彥清風又殺回了碼頭區,他跳下飛翼,再確認了一遍瞳紋,飛翼自動起飛尋找下一個租客。

“會是什么大事?”

當他走進會議室的時候,林古蘭小團體的成員都在里面討論得十分熱烈,而林古英和她的私人秘書也在一邊旁聽。

“清風回來得正好,就缺你了!”

彥清風表現得象一個普通上尉那樣:“大家好,大小姐好……”

在場的除了林古蘭和雷燕萍之外,還有魚腸號艦長張欣,速翔號艦長林亞波,還有林古英和她的私人秘書,她的私人秘書長得很高,只是膚色有些黑,卻是正宗的黑美人,瓜子臉,但沒有柔和的感覺,很能給人以沖擊力。

彥清風一關好門,雷燕萍就介紹起了詳細情況:“沈志云上將介紹的,讓我們給金沙人運送物資,跑一趟有一千萬聯盟幣以上的收入,回程我們可以運走一切合法物資,還可以免交稅款。”

金沙?這個名字在天獅頗有些影響力,天獅人總是將自己對聯盟的忠誠與金沙人相提并論,因為金沙是阿基尼亞以西唯一的聯盟領土,在絕域千億光年之外,在天靈之盟十七國的包圍之下,仍然飄揚著聯盟的旗幟。

天獅人總是這樣說:“我們對聯盟的忠誠,可以和金沙人比美!”

他們的先人是從天靈之盟十七國逃亡出來的船團,而金沙人利用利用復雜無比的地形,成功地擊敗了天靈之盟諸國的多次進犯,在經歷一百二十年的時間,金沙的星空仍然飄揚著聯盟的旗幟。

“原本對金沙的物資支援,是由安恩來負責,但是現在安恩陷入了重圍,第二航道也在帝國的威脅之下,因此沈志云上將認為,我們有突破安恩的成功經驗,而且從天獅星系出發也比較便捷。”

彥清風已經在全息星圖上找到兩個星系所在的位置:“但是我們離金沙相距近百個光年不說,更大的問題,我們必須至少跨過五六個相當危險性的星系才能抵達金沙星系。”

他說出了問題的關健,不過林古蘭詢問道:“有那么多敵系星系?我記得只需要跨越兩個敵性星系就可以?你的計劃是走泰蘭德?”

宇宙內有著太多的無人星系,即使以帝國和聯盟的國力,仍然無法牢牢控制眼底下的每一個星系,何況在天獅星系附近,現在彥清風指出的方案是所有人沒有想到的。

張欣中校已經拍案叫好了:“這個路徑好,可以節省將近一半的旅行距離。”

但是林古英小聲地問了一句:“但是這個方案不是風險很大嗎?”

彥清風還是聽到她說話,不由多說了兩眼,還只是個太年輕的女孩子!

林古蘭也沒有想到彥清風隨手就指出了這么一條全是無人星系組成的路徑,倒是解決了借道的大問題。

原來他們規劃的三條路徑都是迂回線路,距離遠,費時遠,而且還需要向相關國家借道,但是沿路都是天靈之盟十七國的地盤,外交上有大麻煩,而且每次過境都需要進行交涉,更不要提過境費用。

沒想到彥清風一指,把這些問題都解決了,現在是沿無人星系直線飛行過去,這些星系即使屬于某個國家的勢力范圍,影響力也非常微弱,完全可以無視。

但她沒那么快做決定:“其余星系問題都好解決,關健是泰蘭德啊……”

這五個星系,都是開發程度幾乎為零的存在,相關國家的艦隊一年進行一次巡航就算不錯,只有泰蘭德據說有安相星際海盜出現,是個大麻煩。

林亞波中校提出了建議:“派一艘短劍去護航。”

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船隊運送的又不是高價值產品,海盜應當不會窮瘋了來襲擊有短劍護航的船隊。

雷燕萍也提出一個建議:“據說短劍也能運送一部分物資。”

“嗯!”林古蘭把大家的建議結合起來:“泰蘭德路線可行,我們即使遇上天靈聯盟的叛軍,一般情況也不會交戰,對了,走這條路線能節省多少成本?”

彥清風第一個得出了結果:“每一趟節省的燃料費用大約在一百二十萬聯盟幣左右,人員和修船成本不計在內。”

一百二十萬聯盟幣已經是一筆大錢了,雖然前次在安恩林古蘭收到的黑錢最后多到八億兩千聯盟幣,而且這還是洗好的黑錢,安恩方面自動將這些錢轉入幾千個賬戶,但是這只是一次性的收入,而且林超風還必須拿出很大一部分來打點各個方面,又要拿出一部分獎金,除此還要留下一部分備用,最后只剩下了一半多點。

而前往美沙星系的運輸,可是細水長流,一趟節省一百二十萬,一年可以跑十幾趟甚至更多趟,節省出來的錢可以買下好幾艘短劍級了。

“一百二十萬,這筆錢不少了!”林古蘭做出了決定:“那就干吧,跑一趟也就是一千萬聯盟幣,現在能多加一成,這個風險可以冒一冒。”

她決策下來,彥清風一行人都開始規劃著,很快他們得出了結論,不需要借調其它運輸艦艇,以金沙人的運輸需求來看,速翔號和天使之翼加在一起完全可以滿足他們了,至不濟讓短劍號裝載一些散貨,只要配置得好,應當不會影響短劍號的戰斗力。

只不過彥清風并不清楚,有人對他不是很滿意。

“這個彥清風不簡單啊……”說話的是黑美人,她的名字叫白云霜,和她的膚色并不協調,很有欺騙性。

林古英喝了一口果汁:“是啊,大姐很信任他,聽說這一次姐姐回來的時候,父親點名第一個要見他。”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白云霜和林古英一樣,都喝著果汁,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具有核彈級別的殺傷力:“大小姐都只是和林叔通過幾次電話,長久下去,會把小英你擺在什么位置上?”

“她是大姐的身邊人。”林古英又喝了一口果汁:“至少很能干不是,云霜為什么今天說這種話?我不明白,他再厲害也不過是嘴皮子上的功夫,難道還能有什么樣的威脅?”

白云霜的話可以用誅心來形容:“我說過了,他不簡單,不僅能動嘴皮子,也能動手,阿英,天獅的江山屬于林家。”

“天獅屬于林家,也不過不到十年的事,不必說得這么嚴重。”

可是林古英的心底,卻在重復著白云霜的話:“天獅的江山屬于林家……”

她感覺到彥清風未必是個大威脅,但至少是個大問題。

該怎么處理才好?

“牛排九成熟,我看看你們的意粉怎么樣?”

在現在這個時代,大部分餐廳都是全自動式的自助式餐廳,刷卡后選擇菜單,然后計算機就自動進行烹調,最后你可以自已端走自己點的菜,有些餐廳干脆連服務員都省了,只剩下幾個機器人。

只有真正上品位的餐廳,才會保留廚師和人數眾多的服務,當然收費也不便宜,也只有講究情調的男女才會來這樣的高檔餐廳。

“去不了心戀之橋,但是這里的環境還不錯。”彥清風拿起了酒杯,倒了一點葡萄酒:“平時我不喝酒,今天破例。”

才剛剛裝修過,廚師的手藝不差,而且小包間里飄揚著輕音樂,讓兩個人都放松下來,雷燕萍也品了一點酒:“慶祝我們第一次約會。”

“沒錯,人生中第一次正式約會。”

“以前被拒絕過?”

“嗯,想邀請女孩子出去,但是被拒絕了,這是我第一次正式和女孩子約會,很難堪是吧。”

雷燕萍又品了一點酒,兩個人說起話也很隨意:“那過都是過去了,我一個月前沒想到今天會坐在這里,對了,林司令叫你過去什么事?”

“房子,小別墅!”彥清風答道:“三百平方的小別墅,但是只給我們付首付,后面的按揭幫我們貼息。”

雷燕萍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三百平方?太好了,我一直想著這樣的房子,能停下飛翼?還有獨立游泳池?太好了!”

她有一個建議:“是我們每人一套吧?那就是六百平方米,不過這樣大的別墅,整理起來太麻煩。”

彥清風點點頭:“到時候我們選在一起,然后找人打通就是了。”

兩個人對于置業都很有興趣,談得很開心,只是一條短信打攪了粉色的氛圍,彥清風拿起手機準備回一條短信,見到雷燕萍眼晴里的疑問,他直接地回答:“木紫緣的,你們見過面。”

雷燕萍的神情嚴肅起來:“木軍醫?木中校?木姐姐?”

“嗯!”彥清風一邊回著短信,一邊組織著詞匯:“嗯,是她。”

浪漫的情調被破壞了,但是彥清風知道雷燕萍早有懷疑,她需要的是一個答案。

“你們的關系不是曾鬧到不可開交嗎?怎么又變得如膠如漆了?”

空氣一下子冷卻下來了,彥清風好一會才說了一句:“我是個經不起誘惑的男人。”

他不愿意欺騙雷燕萍,兩個人還要相處一輩子。

雷燕萍的淚水差點要落下來了,她詢問道:“你們是那種關系?”

“我做過許多錯事,但我不曾在感情上欺騙過你。”

彥清風回完了木紫緣的短信,抬起頭看,準備迎接著雷燕萍的審判。

他看到雷燕萍居然露出了笑意,她拿起酒杯:“來吧,讓我們忘記那些不快樂的過去,全力以赴地約會吧,然后全力以赴地冷戰……”

這是浪漫的一個晚上。

全力以赴地約會。

全力以赴地約會,然后稍稍冷靜下,彥清風和雷燕萍在約會之后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但無論是雷燕萍和彥清風都知道,兩個人的關系不可能回到原點,在冷靜之后要么成為火山,要么降到陌路人。

她是個好女孩。

對于自己的搭檔,彥清風只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木紫緣發來信息打來電話的時候,他還是那個經不起誘惑的男人。

“大小姐,天使之翼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啟程。”

“林姐,現在的天使之翼經過改裝這后,可以裝載一萬兩千個標準集裝箱。”

幸虧有那位司徒雅工程師跟船,采石造船廠的改裝能力又十分強悍,所以天使之翼才能增加了兩成的運力。

司徒雅對于這么一家造船廠能完成這樣的改裝而表示極大的關注,要知道采石造船廠只是建造過小型艦艇,甚至連一艘護衛艦都沒建造過,而彥清風告訴他,采石造船廠實際已經具備驅逐艦一級的建造能力,只是云襄不給訂單,生產能力被壓制而已。

司徒雅工程師當即表示可惜:“瞧他們的本領,確確實實能造出驅逐艦來,可現在只能攬些修船的訂單,太可惜了!”

整個改裝工程不但增加了兩千個標準箱的運載能力,而且還很大程度將天使之翼長期存在的小毛病一掃而空,可靠性得到大幅提升,天獅人對于破舊艦艇的運用可是很有心得的。

“采購我們不能經手。”林古蘭告訴彥清風:“我們就是純賣力氣運貨的,六個小時之后準備裝貨,首次試航由我親自指揮。”

與來時相比,少了張欣的魚腸號,由林古蘭的短劍號、彥清風的天使之翼加上林亞波的速翔號組成,只是這一次林古蘭直接擔當支隊指揮官,省去了冷劍川這個關節。

當然了,彥清風清楚,真正壓陣的還是速翔號上的林亞波,這個老中校對著林超風的影響力超出了他的想象。

“會不會遭遇戰斗……”

當天使之翼離開鐵石要塞的瞬間,彥清風突然擔心起這個問題。

這將是他第一次指揮一艘軍艦獨立作戰,雖然只有八門離子炮,但在林古蘭支隊之內,天使之翼也是非常重要的戰斗力量。

“不用擔心這個。”在約會之后,雷燕萍和他的關系實質上親近了許多:“各個國家的巡航艦隊不會選我們作為對手,只有星際海盜才可能襲擊我們,可是我們有短劍啊……”

短劍級作為一艘非常成功的輕型護衛艦,本身就是設計護航任務,他比任何一級星際海盜建造的艦艇都要先進,速度都要快,火力足以讓一打海盜炮艇退步了。

至于其余兩艘運輸艦,也都配備了相當強大的自衛火力,不但足以自保,遇上落單的海盜炮艇還能撿點小便宜。

“但愿如此吧!”

雷燕萍一邊注視著全艦,一邊說道:“我們還是擔心貨損吧,我們支隊一同裝載了兩萬兩千個標準箱,千萬不要有什么意外。”

只是幾天之后,雷燕萍倒變成了好戰份子:“老天爺,出來一艘海盜炮艇吧,我要用離子炮轟爛他……”

原因很簡單,她覺得自己又回到了米蘭科中繼站,雖然有人工重力和全程供氧,但居然沒網絡!

沒錯,這么偏遠的星區,人類只是偶爾在這些無人星區進行巡航而已,一年也未必有一次,怎么可能會有網絡。

唯一可以正常使用的高頻信號段,速度慢得驚人,每秒不過幾十個字節而已,只能用于軍用電報,不過也有一點是不錯的,現在彥清風收不到木紫緣的短信或是電話了。

與整個銀河隔絕的感覺真差,但是更乏味是單調的旅行,形形色色的宇宙風光雷燕萍已經看過了無數遍,除了彥清風在身后這點不錯,雷燕萍這個工作狂也有抓狂的瞬間:“出來一艘海盜炮艇吧……”

彥清風在艦長的位置上表示抗議:“燕萍,不要做這么可怕的預言好不好?我們已經進入了泰蘭德星系,這里據說就有星際海盜出沒。”

“星際海盜?”

彥清風確認了這個:“星際海盜!距離他們的老窩砂磁星系不算遠,所以經常有星際海盜出現。”

“那就來一艘海盜炮艇放個煙花吧。”

雷燕萍的話還沒說完,那邊本依娜上尉的聲音已經接過來了:“雷燕萍副艦長,你的烏鴉嘴說中了!”

“小娜?怎么了?”

“發現疑似目標,可能是星際海盜!”本依娜報告了短劍號的收獲:“可能有兩艘中型炮艇。”

短劍號的雷達比天使之翼上的探測距離遠一些,本依娜繼續通報短劍號的收獲:“可能還有其它目標,請天使之翼立即進入戰斗狀態!”

“全艦進入戰斗狀態!”

伴隨著彥清風的一聲命令,雷燕萍已經振奮起來,不一會她宣布自己的戰果:“發現中型炮艇兩艘,確認為星際海盜。”

星際海盜并不象聯盟和帝國那樣以主力艦艇作為戰斗力,他們很難得到大型戰斗艦艇,即使得到了一些大型戰斗艦艇,也是在民用船支上改裝的結果,更象是大型武裝商船,而非軍艦,因此他們主要使用的是炮艇一級的小型作戰艦艇。

“兩艘,距離確定了……七十二星節,準備開火……”

事實上,現在兩者之間距離三個小時的距離,整個林古蘭支隊沒有一件武器能威脅到這兩艘炮艇,而是屏幕上,林亞波中校發來了他的看法:“注意敵人后方!”

彥清風也下達了命令:“保持速度,霍紅船上尉的突擊艇隊隨時準備。”

林古蘭贊同林亞波的看法:“注意敵人后方,繼續前進!”

這么兩艘中型炮艇擔當的作用,和帝國聯盟軍隊里的偵察艦差不多,偵察艦也是海盜們非常喜歡使用的艦種,但是他們建造不出好的偵察艦,只能通過武器黑市購買少量偵察艦,大多數時候,就使用小型炮艇來充當偵察艦。

“兩艘小炮艇而已。”雷燕萍閃電般地敲擊著鍵盤和觸摸板:“我們一個回合就可以解決他們!”

“能解決嗎?看看他們的后方!”

雷燕萍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現在雷達已經顯示出來,在兩條小魚的后面跟著一條鯊魚。

“好多……”

雷燕萍的第一感覺就是這樣,在雷達上至少出現了三十個目標,而且還在持續增加。

“好多敵艦艇……”

天使之翼的雷達顯示出來了三十來個目標,但是彥清風無法確認是什么級別的艦艇,但是放在聯盟軍,這至少是一個快艇大隊的規模,或許更多!

“注意,注意!”這是本依娜中尉的聲音:“在敵先鋒炮艇后方十五星節,有海盜艇隊主力,目前已識明,有中型炮艇四,大型炮艇六,超輕型武裝運輸艦十一,超輕型護衛艦一艘,不明艦型十七……”

整個支隊都緊張起來,雖然對方是海盜,但是集結了三十艘以上的戰斗艦艇,足夠已方吃一壺了!

“比想象中預料多得多!”林古蘭也沒有想到會在泰蘭德發現這么多的星際海盜艦艇:“隨時準備開火!”

以短劍號的戰斗力來說,對方拼湊起來的船隊想吃掉林古蘭支隊是有些困難的一件事,但是林古蘭支隊想吃掉對方也要付出很大代價,而在艦長室負責隨行的美沙代表則提出了建議:“我們只是想過境而已,不必和星際海盜拼個你死我活!”

他繼續說道:“我是否可以和安相談一談,各走各的道,互不干涉?”

而此時,更多的不明目標被判識出來,大部分是大型炮艇和超輕型武裝運輸艦,敵艦總數達到四十以上,隨時有沖上來的可能。

“好多敵艦,仿佛能把我們淹沒!”

彥清風有些緊張,已方不過三艘,而且只有一艘是正式的主力戰艦,其余兩艘都是武裝運輸艦,對方一個沖鋒就能把整個支隊淹沒了。

“準備加速,繼續按既有航線前進!”

這是林古蘭的命令。

伴隨著林古蘭的命令,支隊所屬三艘軍艦都開始加速,朝著當面的敵軍沖去。

天獅人以星海角逐為常事,以隕落星塵為歸宿,從無拋棄戰友的歷史,只有隨艦工程師嚇得臉色雪白,連聲叫道:“該死!”

“少給我廢話!”彥清風已經把自衛手槍拔出來恐嚇他們:“該讓你們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然我敲碎你們腦袋。”

司徒雅原本的豪言壯志,想大聲爭取自由和人權的努力之后,在彥清風亮出手槍之后變得無影無蹤:“艦長閣下,我們馬上進行檢修,請您放心!我們一定讓客戶滿意!”

“干得好,我給你們加錢!”彥清風一手拿著手槍,一手開出承諾了:“給我賣力點!”

彥清風把司徒雅嚇回去之后,立即向短劍號報告情況:“彥清風報告,天使之翼一切正常,士氣高漲!”

“速翔正常!”

只是伴隨這一聲報告之后,速翔號突然加速,搶在最前方,準備面臨敵軍火力的交叉掃射,這讓彥清風不由感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這也是天使之翼表現的時候:“全艦加速,檢查護盾!”

天使之翼也搶在短劍號的前方,準備憑借自己的噸位替林古蘭擋住炮火,而林古蘭因為部下的熱情而暴發:“短劍號,插進去!”

對方的星際海盜船團也越來越快,總共有四十多艘小型作戰艦艇,最大型只不過聯盟定義的超輕型護衛艦和少量兼職的輕型武裝運輸艦,但是十多倍的數量優勢仍然讓人感受他們的壓力。

“最后一次,檢查護盾!”

“最后一次,檢查武器!”

“最后一次,檢查引擎!”

“準備交戰!”

林古蘭支隊的三艘戰艦給星際海盜造成的威脅絕對不小,因此雷燕萍大聲叫道:“檢測到能量反應,敵艦開火了!”

“保持鎖定!”彥清風清楚得知道,雙方都沒到武器射程,在射程之外濫射吸引對方開火是星際海盜的常用手段:“準備上刺刀!”

“雷燕萍明白!”

“霍紅船明白,隨時可以起飛!”

三艘軍艦都保持著絕對的冷靜,對于星際海盜的亂射并沒有還擊,而是繼續飛速前進,給星際海盜施加了更大的壓力。

“敵艦申請通話!”

現在主動權終于落到林古蘭的手上,她命令:“接過來!”

但是林古蘭的屏幕上只得到了一段亂碼而已,雷燕萍已經搶先說明:“他們用的是安相的35785通信制式,要進行制式轉換……”

本依娜上尉立即明白過來:“OK!”

對話終于正常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將官出現在林古蘭面前,他當即朝著林古蘭宣瀉著自己的不滿:“我對貴方無理侵入我國神圣領土泰蘭德表示強烈抗議,并要求你們立即退出泰蘭德星系。”

“領土?”現在開口的是彥清風:“我還以為安相共和國還存在這個世界上,我方對貴方的挑戰已經表示最大程度的克制,但容忍是有限度的。”

他說的正是星際海盜的痛處,安相共和國并不是一個得到公認的國家,而被認為一群海盜的組合,彥清風直接扮演了黑臉:“請貴方立即退出我國領土泰蘭德,否則前車之鑒,后事之師。”

“我們曾戰勝了你們聯盟的十三次圍剿……”只是這位將官說不下去,每一次勝利的代價都是十分摻痛的:“我希望雙方保持克制。”

林古蘭支隊仍在繼續加速,幾乎進入極限速度,而對面這位將官繃著苦臉,他見到對方不為已方的數量優勢所動,只能說道:“我是安相共和國第一艦隊司令官蕭子安上將。”

這是個很有殺傷力的威脅,但是安相共和國被認為一群海盜的原因就是亂封官號,這世界上除了海盜之外,會有只統率四十多艘小艇的上將司令官?事實上,這位蕭子安上將還是安相星際海盜實力較大的一支。

“本官是第四十七分艦隊林古蘭中校,請貴官立即退出泰蘭德,否則我們將進入交戰狀態!”

林古蘭是得勢不饒人,在這種情況下,蕭子安越來越軟弱:“我們雙方能否保持克制,稍稍后撤!”

但是林古蘭支隊已經探出了蕭子安的底牌:“在我的字典里,沒有后撤這個詞,要戰便戰,何須多說廢話!”

這四十多艘拼湊出來的小型艦艇可是蕭子安的全部本錢,他沒把握吃掉林古蘭支隊,對方有一艘短劍級,至少能干掉自己半打炮艇,兩艘武裝運輸艦聯合起來也能半打,他不愿意損失一打炮艇去拼死拼活。

海盜應當去搶那些無護航的運輸船才是正道,因此他的態度軟化:“我方可以退出泰蘭德,但是我方日后進出泰蘭德,能否能同貴方保持非接觸狀態?”

他用的詞是“非接觸狀態”,也就是雙方的艦艇都保留開火的權力,但是發現對方的艦艇之后,保持著節制狀況,雙方選擇不同的航道,不要進入武器射程之內,說白了請林古蘭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林古蘭沒有能力也沒有必要驅逐進出泰蘭德的海盜,她表示同意:“貴方以后在泰蘭德航行,如能主動避讓我支隊,我方將不予追擊。”

她并不清楚,這句話以后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

“非常高興閣下能做出這樣大度的選擇!”蕭子安倒是好性子,他當即命令自己的艦隊退走:“希望以后我們不要再碰面了!”

“就這么跑了?”對著這么一出戲,雷燕萍非常不滿意,這群大名鼎鼎的星際海盜都是一群膽小鬼,糾合了十幾倍兵力居然不敢與已方一戰。

只是彥清風的手心全是汗:“還好沒開戰,不然我們的天使之翼就有大麻煩?”

“引擎出點小問題,必須停下來修理。”

天使之翼的引擎問題如果早出十五分鐘,那就是大麻煩了,跑不動的天使之翼將成為敵軍艦艇群里的肥肉,但現在只是技術問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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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之翼,問題嚴重嗎?”

“大小姐,不是很嚴重,大約兩個小時可以修復完畢。”

天使之翼的引擎出了點不大不小的問題,現在懸停在原地,短劍和速翔號則停留附近,隨時防備著敵艦的反撲。

回馬槍可是星際海盜最常用的手段,林亞波警告林古蘭:“護盾繼續開啟。”

司徒雅對于高速運行下的引擎停轉問題直搖頭,這是老問題了,隔著幾個月就要發作一次,幸虧今天海盜先跑了,否則自己所在的天使之翼就成了一具空中棺材。

“我問你,能不能先把武器系統恢復起來。”

引擎出的問題不大,但現在除了生命維持系統和緊急備用系統之外,全艦處于停擺狀態,特別是作為耗能大戶的八具離子炮現在完全成了擺設。

“我還以為您想先恢復護盾系統,我建議你加裝一臺武器備用引擎。”司徒雅提出了建議:“不但能給武器系統提供電力輸出,而且還能在關健時刻提供護盾系統的電力輸出,甚至還可以讓天使之翼保持低速運動。”

“低速運動?多慢?”彥清風表示懷疑:“那你們為什么不加裝一臺武器備用引擎?”

“兩星節,至多四星節,天使之翼配套的武器引擎要一千七百萬聯盟幣,如果讓他有對其它系統輸出電力的話,再加兩百萬聯盟幣。”

一千九百萬聯盟幣,卻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用上,難怪造船廠不愿意加裝這么一臺備用引擎了。

不過這是彥清風想差池,當年設計部門對天使之翼想得太理想,完全不愿意加裝第二臺備用引擎,造船廠倒是加裝備用引擎,但是很快陷入了文山文海之中,而第一個用戶發現大問題--不管裝不裝備用引擎,這條船隨時都會出毛病。

現在經過三次大改,特別是采石造船廠最近一次的大改,讓天使之翼的可靠性強了不少,但是高速運行引擎停機仍然是致命的問題,而為這么一個停機問題消費一千九百萬聯盟幣,似乎得不償失。

因此彥清風決定回天獅再說了,倒是雷燕萍對這個建議有興趣:“一千九百萬聯盟幣?不知道讓采石造船廠來干,會不會便宜些?”

采石造船廠是以低價搶訂單而著稱的,不過彥清風倒給他一個反建議:“還有兩個小時,不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新鮮空氣?這個星系能找出一公升的氧氣?”

彥清風已經作出了回答:“你眼皮下的這顆行星,含有百分之七十六的二氧化碳,你可以和大小姐出去轉轉!”

長時期的單調航行會悶壞人的,彥清風提出的建議很不錯,很快得到了林古蘭的回應:“沒錯,這是泰蘭德第四行星,沒有生物存在,但風景很不錯……”

深紅色的行星對人類沒有敵意,更是接近古太陽系的火星,林古蘭詢問了一句:“我們有多久?我可以乘突擊艇在近地軌道上轉一轉。”

“原本修理時間要兩個小時,但是我可以讓工程師來一次大修,至少六個小時,可以讓我們近地軌道上轉一圈了!”

“請林亞波叔叔留守吧!”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林亞波這么老資格的艦長坐鎮指揮,誰都可以放心。

“放心出去個風!有我在,星際海盜別想占什么便宜!”

出去轉轉的除了兩位女士和彥清風之外,還有美沙人的那位貿易代表:“二十四小時都呆在艦長室里,連骨頭都發霉了!很高興見到您,彥清風上尉!”

“你好!楚楚閣下。”

長時間的單調航行,繁忙的工作,讓這樣的調整變得十分寫意,林古蘭親自駕駛著雷鷹突擊艇,把速度加到極限,繞著泰蘭德第四行星旋轉著,作著冒險:“啊……真爽!有時間的話,讓小娜她們也出來。”

瘋完了,林古蘭欣賞起這個偏遠的星系,和安恩一樣,這個星系有兩個金色的太陽,細細觀察這星空,她很快沉醉于泰蘭德的夜空之中。

她不知道去過多少個星系,欣賞了多少星空,或是燦爛,或是華麗,或者陰森,但是沒有一個星空能與泰蘭德的星空相比。

這里的星空是屬于女孩子的,小巧、精致,太陽藏在點點星光后面,星河遠方銀色的光芒讓你有一種升華的感覺,更別提六顆連成一串的行星,有的海一般的藍,有的帶著白光,更別說自己腳下這顆金色的行星。

真美啊!

她伸長了潔白的脖頸,發出這樣的感嘆:“真美啊!真不愿時間流逝!”

雷燕萍也有同樣的感覺,她微微點點頭:“如果在這樣的星空下有一間小別墅就太好了!”

美沙人的貿易代表楚楚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建議:“林中校既然喜歡這里,為什么不買下這樣的星空?”

“別開玩笑了!”林古蘭潔白而細長的脖頸在星空非常迷人:“這樣的星系再怎么樣也要上百億聯盟幣,我怎么可能買得起。”

“不,我認為這樣的星系價錢比彥清風上尉想安裝的備用引擎貴上多少?”

比一千九百萬聯盟幣貴不了多少?在這瞬間林古蘭有點心動了,但她還是搖搖頭,她可不是什么富家大小姐,每一分錢都必須用在實處上,她只是對泰蘭德星系的價格有興趣:“這顆行星到底要多少?可惜沒有網絡,不然可以順手查一查。”

“我可以讓本依娜上尉幫我拍一封電報回美沙,幫中校閣下詢問一下價格,中校,這樣的偏遠星系,沒有經過任何開發,是賣不出好價錢的,您不要想得太高了,頂多就是幾億聯盟幣,絕不可能達到上百億聯盟幣。”

楚楚對于這樣的星空握于林古蘭之后更有興趣:“我估計幾分鐘后,我在美沙的朋友就可以告訴我一個合理的價格。”

只是林古蘭對于泰蘭德星系雖然非常喜歡,但還沒到一下子拿了幾億聯盟幣壟斷這樣星空的地步。

何況買下泰蘭德干什么?這可是沒經過開發的星系啊!

“一億六千萬。”楚楚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我朋友告訴我,這個價格虛高,很有砍價的空間。”

“一億六千萬?我有一億六千干什么不好,為什么要扔在這個荒涼的地方!”林古蘭已經拒絕了楚楚的提議:“我可以造好幾艘短劍級護衛艦了。”

“是很美。”雷燕萍也欣賞著讓人迷醉的星空:“但是一億六千萬實在是一個讓人鼓不起勇氣的價格。”

她過去夢想的極致不過是一百六十萬聯盟幣而已,而現在的夢想也不過是退休之前攢下一千六百萬,正如林古蘭所說的那樣,有一千六百萬聯盟幣,干什么不好,為什么要錢扔在這么蠻荒的星域,這樣的投資一百年也收不回成本。

“我們美沙方面可以提供財務上的幫助,而且這個價格虛高得過份,絕對有砍價的余地,這樣的蠻荒星系,正常價格不過超過五千萬聯盟幣,本家,我建議您考慮下。”

楚楚也姓林,只是他同林古蘭沒有任何血緣上的關系,他對于推銷泰蘭德星系可是不遺余力。

幾十年后,這成了他最后悔的一件事,他在回憶錄里痛苦地寫道:“這是我人生歷史上最大的一個失誤,我就這么看著幾十萬億聯盟幣從眼前飛過,卻一定要把這樣的美事推銷給別人。”

林古蘭還是興趣不大,她的觀點是:“五千萬?那可是兩艘短劍級護衛艦,或者可以購買好幾艘運輸艦了,我們是不是該換一個話題。”

“不,不,不!”林楚楚仍然推銷著泰蘭德星系:“我可以從美沙政府里替你爭取足夠的財政,包括無息貸款和貼息,只要您買下這座星系。”

“但是這座星系太月平均,從我們天獅出發,要經過三個蟲洞和兩次超光速跳躍才能抵達這里,差不多是兩周時間,我們一切都要從頭開始,這樣的話,我們至少要投入幾十億聯盟幣才能有第一筆回報。”

購買星系的錢只是小頭,后續的開頭經費才是真正的大頭,要知道聯盟開發某些星系都要耗費上百億的投資,象安恩這樣的軍事星系,投入數字恐怕都破千億了。

泰蘭德的條件不錯,但問題就在于太偏遠導致開發難度太大了,沒有一大筆錢初始投資,根本不可以見到任何回報,林楚楚則是想到了一個建議:“沒關系,我們美沙政府可以提供這方面的融資協助,請相信我們。”

彥清風突然插了一句:“大小姐,如果我們能在三千萬聯盟幣以下的價格買下泰蘭德星系的話,或許會很快見到回報。”

林楚楚就差抱住了彥清風狠狠地親上一口,這真是天降福音啊!他不知道自己錯過了怎么樣的機會,當即熱情地拉住了彥清風的手說道:“說說你的想法!”

“沒那么快,只是個想法而已!”彥清風已經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始在離線數據庫里查詢資料,而林古蘭也知道,里面的內情不適合林楚楚這樣的外人接觸:“楚楚先生,請會麻煩您去探個底,泰蘭德的底價到底是多少?”

女孩子的心底總是有幾份浪漫情懷,擁有一整個星系確確實實是最浪漫的一件事。

等踢走了楚楚,雷燕萍已經貼過去了:“查得怎么樣,有什么想法?”

彥清風已經查出了幾個星系之間的直線距離:“實際不想下這座星系也可以,但是買下最好,前提是價格夠低,你們看?”

在三維星圖上,彥清風已經把天獅、泰蘭德和美沙聯連在一起:“直線距離比我們想象中要短。”

“但是跑一趟差不多要一個月還稍多一點。”

泰蘭德恰恰在這個航線的中點上,不過雷燕萍已經想到了什么:“你是說在這里設置一個通信中轉站?”

她的思路很敏銳:“沒錯,現在美沙與聯盟的通信是通過兩次中轉的,而且這一帶超空間通信技術狀況很好,不需要中轉站,只需要在這里安裝一個GP374型通信基站,就可以聯連美沙和天獅了。”

彥清風點點頭:“這么一個基站可都是錢啊,只要保持無故障運作十天,基站的錢就可以收回來了。”

雷燕萍在心底計算了一下:“不對啊,GP374基站是160G帶寬,40波系統,怎么可以六十天就可以收回基站成本?”

彥清風已經說出了答案:“用二手設備,銀河通信最近替換下來不少GP374基站,我們找些熟人,應當可以吃下一套來。”

雷燕萍也計算了一下:“六十天還是回不了本,你得算人工費用和稅收,還有可能出現的故障時間,我估計七十五天才行。”

林古蘭沒明白這里是怎么一個計算方法,她只是要知道最后的答案:“如果壟斷這條通信線路的話,是不是有利潤可賺?”

雷燕萍已經回答林古蘭的問題:“不止有利可圖,而且有壟斷性的利潤,您看,泰蘭德這個點的位置太好了,剛好在兩點正中間,如果不在泰蘭德開設基站,那么至少要開設三個轉發基站,成本增加四倍以上,清風的眼光夠毒,一眼就看到了這一點。”

林古蘭還是沒明白具體的技術細節,她只清楚一點,那就是買下泰蘭德,那就有壟斷性的利潤可圖:“那能有多少利潤?”

彥清風不是財務出身,他只能粗粗地做出了統計:“初步估算的話,應當至少有一百萬聯盟幣的凈收入,至少利潤有多少,得看稅費水平和可變成本。”

“那沒問題。”林古蘭的回答讓彥清風淚流滿面:“我可以讓稅務局來替我們服務,專門替我們訂制一個最合理的方案。”

作為林超風的女兒,從來沒考慮怎么交稅的問題,恰恰相反,她考慮的是該不該換一個稅務局長的問題。

通信公司最大的問題在于政策上的壁壘,但是對于林古蘭來說,完全不存在這方面的問題,她眼前的通信市場就是徹底的自由競爭市場,而她注定是要成為對市場洗牌的人。

“一百萬凈收入沒問題吧?這一點不能出錯。”林古蘭再次詢問了這個問題:“是一百萬聯盟幣!”

“這是個很低的數字。”彥清風表示:“實際我們應當搞得好一點,應當能收到一百五十萬。”

“那一天要用掉多少成本?稅費不計的話。”

彥清風不是專業的會計人員,他只能得出一個大概的數字:“正常情況下,不會超過五十萬。”

雷燕萍補充了一句:“不會超過三十萬,頂多用勞務派遣。”

她們剛剛擺脫了勞務派遣的身份,但是成為上位者之后,又第一次時間感受到了勞務派遣制度的優越性:“多給點工資就行了。”

林古蘭心動了,一天能有幾十萬利凈可賺,而且還源源不斷的壟斷性生意可不多啊!

即使初始投資大點都沒問題,那現在只有一個問題:“那安全問題怎么辦?”

對于安全問題,彥清風沒有什么好辦法,他只能提出最可行的辦法:“多配備點自衛武器吧?”

分艦隊的庫房里倒不缺退役下來的武器裝備,至少可以把基站武裝成刺猬一般,反正只是林古蘭一句話的問題,但問題在于,基站開在泰蘭德是為了利潤而來,而不是做為一個軍事據點,天天都要擊退前來襲擾的星際海盜。

“離子炮、激光炮,倉庫都有退役的貨色,但是我不相信他們能擊退星際海盜的進攻。”這是林古蘭的看法:“安全問題太難解決了……”

泰蘭德的過客,除了少量巡航戰艦之外,就只有到處惹事生非的星際海盜,無論配備多少兵力,星際海盜可以集中幾十艘炮艇一沖,什么樣的基站都完蛋了。

雷燕萍提出了她個人的建議:“能不能派一艘短劍駐留在泰蘭德?”

“至多只能停留一兩周,這里離天獅太遠了,長期駐留會是一個吞錢的怪獸!”彥清風已經考慮過這個方案:“即便有一艘短劍長期駐留,也未必是海盜的對手。”

“只要基站無故障運轉下去,我們就有利潤了,怎么也得解決安全問題。”

林古蘭倒是靈機一動:“安全問題不用擔心,至少不是大麻煩了。”

“林姐你想到了解決方案?”

林古蘭已經胸有成竹:“你們忘記了,海盜也是人,他們也需要網絡!”

彥清風一拍額頭:“我怎么把這一點忘記了。”

這已經是網絡化生存的時代,即使是海盜也離不開網絡,只是他們的網絡條件太過于惡劣,大多數情況下只有在全銀河最大的局域網里內部轉轉,對外帶寬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即使有也不過是幾千個字節的超慢速度。

雷燕萍已經在星圖上指了兩指:“沒錯,剛好可以覆蓋到砂磁星系,我們可以賣上網卡,匿名上網卡,但是按流量收費,或者按時間收費,保證大有利潤。”

林古蘭發現自己替新開設的公司開拓了一條意料之外的財源:“嗯,我們轉手賣流量,至少能賺十幾倍的錢啊!”

她還考慮到了軍事上的用途:“我們專門開一家公司來辦這事,彥清風,你的主意不錯,給你百分之三點五的股份,燕萍拿一點五。”

不用出資,彥清風和雷燕萍就能拿到百分之五的股份,這是一件極好的好事,林古蘭又說了:“這家泰蘭德開發公司,股份可以贈送一部分出去。”

彥清風明白贈送出去的股份是干什么用的,事實上林古蘭直接讓本依娜發了一封電報:“叫張欣中校幫我把全套程序走完,明天我就要看到這家公司的注冊號,該花的錢不要省,對了,你去催催,楚楚那邊有消息沒有?”

林楚楚帶來了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對方降價了,但價格還是偏高,一億一千萬,不大合適。”

對于在泰蘭德建立一個天獅的分基地,美沙政府可以提供一切便利條件,他們最大的不便就是距離聯盟本土太遠了,他們迫切需要就近得到聯盟的支援,如果第四十七分艦隊能在泰蘭德建立一個基地,那么他們可以在一周之內抵達美沙。

彥清風已經在考慮這個價格是不是合適,他個人覺得如果在五千萬聯盟幣以內,有利可圖,但是超過了五千萬聯盟幣,那風險太大,收回成本的時間太長了些。

“給分艦隊司令部發電報。”林古蘭已經下達了命令:“我軍在泰蘭德附近發現多群星際海盜,總數在三百余艘,此外之后,我軍還三次遭遇了帝偵察艦,帝似乎有意……”

林楚楚不由拍手叫好:“果然是將門虎女,有魄力,明天就等著用一個好價錢收進來整個星系吧。”

星際海盜常在泰蘭德附近出沒的消息一直影響了這顆星系的價格,但只是影響而已,帝偵察艦的意義就不同了,他們出現在哪里,往往就會牢牢地占據那里。

而帝國是從來不承認聯盟方的財產所有權,這個消息肯定會把價格壓下來。

事實上,林古蘭支隊在泰蘭德多停留了一天,三艘軍艦甚至分散開來,一面搜索,一面對泰蘭德星系進行全方面的勘探,結果令人振奮。

星系由兩顆恒星和六顆行星組成,此外尚有幾十顆矮行星和數以千計的小行星,小行星的礦產資源相當豐富,很有開采價值,整個星系如果能得到開發利用的話,將有數百億聯盟幣的回報。

而第二天,林古蘭弄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茲將泰蘭德星系及該星系所附有的一切權利,轉讓于……”

最后的轉讓價還是有點偏高,但是八千萬聯盟幣就能買下方圓數光年的星系,你還能找出更便宜的買賣嗎!

新注冊的公司被命名為“遠江星際開發有限公司”,注冊資本一億聯盟幣,魚腸艦的張欣中校事情辦得很漂亮,雖然這家公司的賬面連一千聯盟幣都沒有。

“我們可以著手開發這里。”林古蘭已經下了決心:“只要半個月,我們就能看到我們的基站開始巨額回報。”

彥清風主要請戰:“讓我來吧,我怎么也干過通信業,燕萍吃不了苦,我最適合。”

“不!我有合適的人選了!”林古蘭笑著說道:“再說,我們的旅程才走了四分之一,等你到了美沙再回天獅,然后又從天獅趕回這里,至少要一個半月,太遲了。”

“那誰來?”

“冷劍川。”林古蘭直接點了他的名字:“他也學過通訊,我讓萊德叔叔下命令,命令他帶一艘短劍和兩艘工程船、一艘運輸艦過來,估計我們回程的時候網絡就可以通了。”

這確實是很不錯的方案,林古蘭只是嘆了一口氣:“可惜我這么一道命令,冷劍川就要和他那位美麗的夫人分開了?”

“冷夫人?聽說那是一位大美人啊!”雷燕萍很八卦地說冷劍川:“真可憐。”

“何止是大美人,堪稱絕色啊!”林古蘭說了一兩句心里話:“可惜他太固執了點,所以不得不常常與夫人離開。”

固執?當然是指冷劍川不愿意溶入第四十七分艦隊這個團體。

這是有著諷刺性的場面。

身為天獅本地人的冷劍川居然在分艦隊里吃不開,被視為外人,而根本不是天獅人的彥清風則順理成章地成為林古蘭小團體的核心人物,被視為“自己人”。

前次彥清風安排臨時住處的時候就享受了一次這樣的待遇。

鐵石要塞登艦之前,他可以在分艦隊內部的招待所睡上兩個晚上,最初那位少校給他安排了一個標準間,但是聽說他是林古蘭小團體的骨干份子,立即將上級級別的豪華間讓出來,還告訴他:“大家都是大小姐身邊的人,以后要相互照應!”

林古蘭這個小團體的能量之大,人員之多,甚至超出了彥清風自己的想象之外,但凡是軍官,都認為自己是林古蘭的人,從少尉到將官,都有這樣的表現,彥清風甚至有這樣的感覺,整個分艦隊才是林古蘭的小團體。

而現在林古蘭很隨意就把一個艱難的任務交給了冷劍川:“冷夫人也應當清醒一下,若不是她整天吹枕邊頭,冷劍川怎么可能到現在這個地步!”

冷劍川是將門虎子,他的家族在天獅軍隊里服役已經有三代人了,他的親友遍布分艦隊,但是現在他幾乎是一個人奮斗。

彥清風倒是對這位冷夫人隱隱有一絲敬意:“這么說,冷夫人是位獨行特立之士?”

“是啊!云襄的名門大小姐。”林古蘭說話的時候有一種殘忍的快感:“家里曾出過七位將軍,結果來了天獅以后,連姐妹會都不參加。”

彥清風并不愿意評價別人的家務事,只是又問了一句:“那么冷中校全權負責建設基站?”

“對,他全權負責,不過他只管建設,采購我會讓人經手的。”

采購是最有油水,而軍隊內部的工程建設,則是苦差事,何況林古蘭想要不僅僅是一個基站。

“前次從安恩拿到的黑錢還有一些,我準備全部投入進去……”

林古蘭比彥清風看得遠,想得更清楚,她想要的是一個標準的航空港,或者說是太空站,除了基站、生活區外,還有好幾個功能區,如港區、工業區、商業區。

幸虧GP374型基站是模塊化,可以很方便地組合成太空站的一部分,但冷劍川的責任就更重了。

他要在幾十天的時間之內,搭積木一樣把幾十萬噸物資組合成一個太空站,而且還要保證質量,更不能出現什么事故。

“我相信他能干得很好。”林古蘭最后作了總結:“他是能夠創造奇跡的人……”

彥清風也聽說過類似的傳說,說冷劍川在艦隊里屬于另類,但是林古蘭能常常把他擺出來,關健就在于冷劍川在壓力之下往往會有驚人的爆發,有些時候,幾個將軍加上幾十個校官都壓制不住他的光彩。

他就是這么一個奇材,所以林古蘭心底未免沒有一點招攬的意味,只是冷劍川始終不想為別人做出那么一點點改變。

“啟航吧……當我們抵達美沙的時候,冷劍川的船團也差不多要到這里了!”

美沙和彥清風到過的所有星系不同,他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這個星系,那就是:“冷!”

沒錯,冷而幽暗!

這是美沙的基調,才一踏足美沙,他就有這樣的感覺。

美沙最中央的恒星是一顆已經步入晚年的白矮星,雖然還有繼續生存數萬年,但是他的體積,與一顆普通的行星差不多。

這個星系只要再經過幾十萬年之后,就不復存在了,這顆銀色的白矮星將不會演變成黑洞,而成為一顆黑矮星。

美沙的陽光都帶著冷意,據說美沙人的城市也是處于冰雪之中。

“我們美沙人長于冰雪之中,所以比較含蘊,但是當美沙人的熱誠爆發出來的時候,即使全世界的恒星會集在一起,也比不過我們的熱情!”

“那您算是美沙人中的另類了!”本依娜上尉打趣道:“你很會說話!”

“那是職業關系!”林楚楚向大家介紹美沙的歷史:“一百二十七年前,上百個星系背叛了聯盟,但是我們留在聯盟了,不懼威脅,也不無懼戰爭和犧牲。”

這是聯盟津津樂道的一件事,在天獅星系以西的一連串星系之中,美沙是最弱也最不起眼的一個,長期以來靠著聯盟的經濟補貼過日子,但是貧弱的美沙一向被認為照不到云襄的太陽。

但是當上百個星系發生叛亂,并從聯盟獨立出去的時候,兩千七百萬美沙人堅定地站在了聯盟一方。

叛亂份子先是恐嚇,然后是直接出兵攻擊美沙,但是美沙復雜的地形與驚人的寒冷讓侵略者的進攻接連敗退,最后侵略者提出:“只要你們易幟,我們將歡迎你們加入天靈之盟!”

但回答他們的是美沙人的忠貞,整整一百二十年,美沙的星空都飄揚著聯盟的十八星旗。

這樣的歷史,讓艦長室里的人都對美沙人有了好感:“希望我們這次運來的貨物,能幫你們!”

林楚楚特別熱誠:“希望你們下次能多帶大型船團過來,我們美沙最大的問題就是貿易問題,我們是海外的飛地,太需要商船隊了。”

他又補充了一句:“貴方準備在泰蘭德建立太空港的規劃我已經上報給星系政府了,政府方面非常重視,愿意入股一部份。”

事實上美沙政府可以說是全聯盟最窮困的政府之一,誰都知道一個衰亡的白矮星系里沒有什么油水,因此美沙政府雖然有誠意,也有意愿,卻拿不出多少錢了。

“政府已經同意,拿出一張特許證作為入股。”

“特許證!”

“十年的授權,十年之內貴方將是聯通美沙與泰蘭德的唯一服務商,不局限于網絡服務,只要在法律許可范圍之內,遠江星際開發可以享用優先權,同時享受出口退稅。”

對于遠江開發來說,這張特許證并不能提供實際利益,但是彥清風卻覺得這張特許證或許能拿來做些什么。

真實的美沙歷史,與林楚楚富有激情的官方版本,更值得人深思。

誠然,美沙這塊飛地一百二十年來都懸掛著聯盟的十八星旗,但這代表著美沙人對聯盟的忠貞無懈可擊。

事實上,天靈之盟十七國的分離運動最初的起源地之一就是美沙,堅持美沙留在聯盟的那批政治家,年輕時卻是激進的美沙獨立份子,但是現實給了他們殘酷的一擊。

美沙太窮,云襄的陽光根本照不到這里,和白矮星一樣,這里的礦山經過幾千年的開發,也即將死亡,事實上沒有聯盟政府每年數十億聯盟幣的補貼,美沙政府平均三年就要破產一次。

古地球史上對歷史曾有這樣的評語:“長沙功少而最完,勢疏而最忠。”

美沙人的忠貞也是建立在這樣的基礎之上,當天靈之盟諸國紛紛獨立之后,美沙那些已經成熟起來的政治家發現獨立是最壞的選擇。

獨立不但要失去聯盟政府長年以來的補貼,而且肯定要被志越和阿基尼亞這樣的強國所吞并,而且加入天靈之盟不但沒有補貼可領,反而要支付數億到十數億不等的聯盟經費,因此他們堅定地留在了聯盟。

聯盟對于他們的忠貞可以說是給以了豐厚的回報,美沙人所有的中央稅收都是即征即退,一分錢也不上交云襄,而且云襄的陽光終于照到了美沙,每年云襄給予美沙兩百億聯盟幣額度的補貼,在美沙中央機關的支出也全部由聯盟負責支出。

除此之外,聯盟還不斷給美沙輸血,象林古蘭這樣的船團就是輸血工程的一部分,每年無償或以虧本價格支援到美沙物資都不會少于一百億聯盟幣,有時候甚至達到三四百億聯盟幣之多。

當然美沙留在聯盟,原因非常復雜,但總體而言,美沙屬于雞肋,以至于天靈之盟對美沙沒什么重視。

但是彥清風卻很清楚,美沙再怎么窮困,骨子還是能刮出二兩油來的。

他壓低了聲音,向著林古蘭詢問:“我們要不要用這張特許證在美沙募集一部分股份?”

“暫時不著急!”林古蘭回復他:“得等冷劍川搭好一個架子,你們看看,美沙有什么物資值得運回天獅?”

美沙人支付是來回雙程的運輸費用,但是回程是空船,林古蘭她們可以運走一切需要的物資,而且還可以減免一部分關稅,只不過彥清風連接上美沙的網絡以后才發現這里并沒有什么值得運走的物資。

美沙是典型的礦業行星,這里出產是往往是最初級的工業品,如經過粗煉的鐵礦石和銅礦業,這類工業品在人類已經把觸手遍及整個銀河系的今天,注定是賣不出好價錢的。

要知道美沙留在聯盟的重要原因就是他們的產品和天靈之盟諸國是替代品,大家都生產同樣的產品展開惡性競爭,以至于一噸普通鋼的價格甚至不到八百聯盟幣,但是他們的工業品和聯盟在某種意義形成互補關系。

但問題在于,這種互補品的量很少,現在網絡上大量出售的是初級工業品,一噸都不出一千聯盟幣的便宜貨,甚至有一噸賣不出四百聯盟幣的粗煉礦石,這樣的貨物不適合長程運輸。

彥清風拿著計算器算了一下,買這些貨物等于是白出力氣,賺個零花錢而已,不至跑空程,因此雷燕萍給出了一個建議:“我們不如購買一批泰蘭德用得著的物資。”

泰蘭德那個還沒定名的太空站確實需要物資,但這樣還是浪費了半個回程,林古蘭可不愿意當小力工:“不著急,我們還有時間,看看有什么適合運回天獅的。”

天獅人這一次購買的大部分是輕工業品和食物,他們接待的規格很高,來了一位政府副部長。

鄭副部長是個標準的美沙人,和林亞波一樣話不多,但是做事很有分寸,在談判桌上他提出一個建議:“如果貴方愿意運回普通鋼的話,我方愿意提供一部分補貼。”

鋼鐵產業是夕陽產業中的夕陽產業,能生存到現在是個奇跡,但是在美沙鋼鐵工業又是重中之重,不在于他創造了多少產值,而是在他吸納了幾十萬人就業,包括附屬產業,他提供的就業崗位超過一百萬。

只不過鄭副部長的方案可謂一魚兩吃:“我方提供的補貼,將作為遠江星際開發的原始股份投資。”

林古蘭覺得這樣的談判繼續進行下去,沒有多大意義:“我們還是先把船上卸載完畢,再談這個問題吧!”

只是等美沙人離開的時候,林古蘭才說出了自己的心底話:“我絕不運一噸粗鋼到天獅,他們給一千萬補貼都不運!”

后來者可以指責林古蘭主義者,或者是說是以林古蘭為核心的這批人對待敵人無情冷酷,決不容忍任何錯誤,甚至犯過許多錯誤,但是有一點是他們的對手都同意的,那就是他們代表了天獅星系的利益,他們是最堅定的天獅地方主義者。

林古蘭好不容易通過許多手段反復打壓五星礦業,把天獅星系出產的金屬礦產價格提上去,怎么能容忍美沙人向天獅星系大量出口粗鋼,而且還可能是價格極不合理的傾銷。

她寧愿犧牲一部分個人利益和小團體利益:“天獅的礦產品是最好的,我們絕不讓美沙的劣質礦石去擾亂市場,當然了,765艦用鋼、432冰鋼或者是650鋁合金,我可以貼錢幫美沙人運。”

林古蘭說的這三種,是美沙人的拳頭產品,象美沙的765艦用鋼,卻是采石造船廠最需要的軍用大型戰艦裝甲用鋼,但是美沙人的產量也不過是每年幾萬噸而已,從來是云襄定量分配的產品。

她既然下了這樣的決心,她身邊的小團體只能遵照執行,彥清風詢問道:“那我們回程就空載了?”

“寧可空載,也要象個真正的天獅人!”林古蘭的聲音很堅毅:“真不行我們采購一批泰蘭德用得上的物資運過去。”

如果空載的話,損失將會很大,哪怕是半程運送物資,半程空載,損失仍然高達百萬聯盟幣以上。

事實上,回程空載等于林古蘭要白忙一個月,最后只賺到一點零花錢,但是她仍然愿意損失幾百萬甚至近千萬聯盟幣。

她是個有擔當的女人。

但是美沙方面不愿意放棄推銷礦產品的希望,林楚楚出面提供了另一個方案:“如果貴方不愿意承擔風險的話,那么由我們美沙買斷回程的噸位,購買、裝貨、卸貨和出售都由我們來負責,貴方負責收錢就可以了。”

林古蘭十分客氣,但也十分明智地拒絕了林楚楚的新方案:“非常感謝,我們回程的艙位已經滿載了,非常對不起!”

“我們還可以提供補貼。”林楚楚以為是價格上的爭議:“鄭副部長的建議太苛刻,我們可以提供現金和信用證付款,而且不附帶任何條件。”

“謝謝,但是我們的艙位確實沒有空余了,接下去還是先把物資卸下去再談其它事吧。”

林楚楚對于推銷礦產品有著格外的熱誠:“那能不能擠一擠?拉幾千噸去試銷一下!”

“楚楚先生,真的沒有多余的位置了!”這是本依娜出面:“對了,阿蘭,從泰蘭德來的電報!”

“楚楚先生,麻煩回避一下!”

彥清風詢問道:“冷中校的支隊已經抵達了泰蘭德星系了?”

“一個半小時前抵達泰蘭德星系,現在大體順利,但已發現海盜活動……”

泰蘭德是海盜經常出沒的星區,冷劍川在電報里提出:“冷劍川中校認為,現在光憑一艘短劍級無法保護整個派遣隊,兩艘工程船和一艘運輸艦上的武備無法應對這樣的局面,因此他要求增加一艘短劍級,最低程度也要增加一艘大型炮艇,不然無法遮斷工程隊附近的星區……”

林古蘭知道開發一個新的星系,往往是要下幾代人幾千億聯盟幣的代價,她現在本質還是做著短平快的打算:

“冷劍川還指出,鑒于泰蘭德星系頻繁出現海盜,屬于B類危險區域,他要求派遣隊的官兵除享受出勤津貼之外,還應當享受格外的危險戰區服役補助。”

“錢不多。”林古蘭這樣回復:“普通士兵一個月也就是六百聯盟幣,但是這筆錢應當我來發,所以暫時不答應,彥清風?”

“你想辦法提些現金出來,我回泰蘭德的時候,要嘉獎每一個抵達泰蘭德的軍官和士兵。”

彥清風清楚這是林古蘭要壓制冷劍川對部隊的影響,他點了點頭:“我這就帶人去辦!”

彥清風要領的一大筆現金,林楚楚不明白他領這么多聯盟幣干什么:“三百萬聯盟幣,你們直接發現金?為什么不發到卡里,那樣更好些?對了,你們的艙位真的滿了,沒有多余的空位了?”

三百萬聯盟幣裝載了整整一飛翼,彥清風和雷燕萍都拿著自衛手槍隨時準備出手,除此之外還有八名官兵環著周圍,彥清風不愿透露林古蘭的本意:“是啊,你們通知得太晚了,我們裝載了一批很有利潤的貨物,根本騰不出艙位來。”

“再說了!”彥清風補充了一句:“粗鋼這些初級工業品又粗又賣不出價錢來,我們跑一趟的利益全在回程上了,怎么能運這些不賺錢的貨物了。”

“該死的志越人!”林楚楚坐在飛翼的駕駛室里,猛得拍了下大腿:“肯定是這些混球搶我們的生意,這樣好不好,我們多增加些補貼成不?”

包括鋼鐵工業在內的金屬治煉業雖然不是美沙最重要的一個部門,但卻是吸納就業人口最多的部門,有上百萬人在相關產業里工作,所以美沙政府一向很注重推銷這些最初級的工業品--畢竟對于兩千七百萬的美沙來說,一百萬人失業和地獄沒有區別。

但是今年的初級工業品外銷搞得很差,整個天靈之盟都在壓價傾銷,而往聯盟的傳統貿易路線因為安恩被截斷了,所以美沙政府寧愿付上百八十萬的補貼,也想讓林古蘭支隊的運輸艦裝上粗鋼。

“我可以替你們爭取!你們只要運走一噸粗鋼,就可以拿走八塊聯盟幣,只要運出去,我們就愿意替你們爭取一切條件!”林楚楚顯得有些失態:“志越人給了多少補貼,我們可以給更多,或者是白銀星系?”

這兩個國家都是天靈之盟的成員,特別是志越人,更是以傳說中的艦海戰術而著稱,算是天靈之盟中首屈一指的強國,擁有三十多座有人大型星系,動不動就能集結上千艘戰斗艦艇,而造船業的基礎總離不開冶煉工業。

而白銀星系,則是因為他們豐富的白銀礦而著稱,不過除了白銀之外,他們有更多的礦業,今年天靈之盟初級工業品產量驚人,但是惡性競爭導致價格狂跌,產品毫無銷路。

但是誰都下不了停產的決心,這不僅僅是經濟上的損失,關健還是關系著幾千萬人的就業問題,一想到這么多人失業成為社會的不穩定因素,無論是哪個國家都下不了停產的決心,寧可虧損也要把生產線維持下去。

彥清風仍然微笑:“每噸八聯盟幣的補貼?”

看起來這是一筆小錢,但是考慮到回程至少可以運輸二十萬粗鋼,甚至是三十萬粗鋼,加上上浮的運費,總體數字將會非常可觀,但是他笑著拒絕了:“有些人比方得多。”

“我的權限只有這么多了。”林楚楚算是攤牌了:“但是你們想要多少?我可以替你爭取,運費可以上浮,相關費用可以減免,一切都好談。”

他求的是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美沙這些毫無競爭力的初級工業品運出去:“現在天獅的粗鋼比美沙高整整高二百五十聯盟幣啊。”

聯盟長期對天靈之盟實施貿易制裁的結果就是他們的粗鋼即使比聯盟一噸低了三百五十聯盟幣,聯盟的市場上仍然見不到天靈之盟的粗鋼,只有美沙才有機會出口一小部分初級工業品。

林楚楚又詢問道:“志越人或是白銀人給你們多少補貼?”

彥清風卻從他的話里想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不過他首先得應付了林楚楚:“楚楚,你的說法沒錯,但是您忽略了最大的問題,我們船團規模太小,運輸成本自然就高,噸光年達到了一點八聯盟幣,換句話說,一噸粗鋼從美沙運到天獅,光運輸成本一噸差不多就增加了兩百聯盟幣,可是差價只有兩百五十……”

他打了些馬虎眼,一點八聯盟幣的噸光年只是對外報價,彥清風他們實際的成本要低得多,但是他說得確實有道理:“這剩下的五十元,包括你們美沙的出口稅費,天獅進口稅收、流轉稅,加上我們的利潤,你認為我們還有利可圖嗎?”

最后彥清風開出了一張空頭支票:“楚楚,下次吧,你得替我們爭取更優惠的條件。”

林楚楚對這件事熱心得很:“好,我盡量替你們爭取優惠條件。”

只是彥清風根本是虛晃一槍,他回到了短劍號的艦長室上,就準備換一種說法。

艦長室里的氣氛比較沉悶,林古蘭有點悶悶不樂,這次等于白跑一趟,她既然不開心,大家也都開心不起來,因此彥清風壓低了聲音:“大小姐,我想到辦法了。”

“什么辦法?”林古蘭說道:“泰蘭德那邊確實需要一部分物資,冷劍川發來了一個一萬四千噸的需求清單,其中五千噸在泰蘭德采購比較合適,但只有這五千噸。”

林支隊這次的裝載量高達三十萬噸,區區五千噸是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彥清風則直接說道:“我們可以把眼光放遠一點,不僅僅放在美沙啊!”

大家之前瀏覽商品價格,基本是以美沙現貨價格為主,因此一聽到彥清風這句話,林古蘭就想到了關健點上:“沒錯了,不應當局限于美沙,我們可以考慮阿基尼亞和志越的奢侈品啊!”

本依娜表示有點擔心:“但是聯盟不是對天靈之盟進行長期的經濟制裁嗎?如果從阿基尼亞或志越進口商品的話,會是違法的。”

“不!”林古蘭已經想到了:“如果從阿基尼亞進口,確實是違法的走私,但是從美沙進口,那則是合法的正常貿易。”

根據四十年前扶植美沙經濟的一部貿易法規,美沙可以對聯盟進行轉口貿易,只要這些貨物不是列入聯盟明令禁止進口的清單之內,林古蘭已經考慮過這其中的可行性了:“法律上完全沒有風險,而且我們并不清楚那是天靈之盟的貨物,只是從美沙直接采購,卻沒想到是轉口貿易。”

這種走私并沒有太大的風險,因為整個天獅星系都處于軍事管制之下,林古蘭開著軍艦運一趟貨物,最正常不過了:“我們看看有什么值得轉口的,最好是風險低,利潤大的貨物。”

彥清風補充了一句:“我們最好不要直接出面,大小姐您在美沙有熟悉的關系沒有?”

“沒問題!”林古蘭很有頭腦:“即便沒有關系,也能托關系找到可靠的代理人。不過我得在美沙多呆一周,讓大家等一等,到泰蘭德的時候,我一起發錢。”

雷燕萍也參與到這一次有著灰色色彩的走私當中去:“我覺得奢侈品未必能很快脫手,我建議還是可以考慮關注工業品,只要價格拉得開,利潤同樣很大。”

“只要賺錢,物資品種不是問題!”林古蘭說得很簡單:“關健是不在聯盟和天獅禁止進口的清單之中,最好是我們天獅急需的物資。”

雖然是打擦邊球,但是林古蘭清楚得知道什么是自己不能跨越的界限,她的判斷讓大家放棄一些看上來利潤很高的產品。

很快,雷燕萍從幾千種商品清單里找到了合適的產品:“林姐,你看這怎么樣?”

林古蘭才瞄了一眼,就已經握住了雷燕萍的手:“太好!”

雷燕萍找到的是柔兆合金,一種工業上使用非常廣泛的高品質合金,不僅用于民用,而且還用于軍用,林古蘭十分高興地說道:“今年聯盟柔兆合金價格暴漲,而且還有價無市,采石造船廠正等米下鍋,太好了!”

更令人心動的是價格,志越的柔兆合金現貨價格折合每噸四千五百聯盟幣,而天獅的現貨價格為一萬一千聯盟幣,這當中有六千五百聯盟幣的差距。

林古蘭稍微瀏覽了一下材料,就發現這確實非常有利可圖,整個天靈之盟由于一口氣上馬了七條新的合金冶煉生產線,加上舊有的生產線,現在總共有十五條柔兆合金生產線,嚴重供過于求,整個天靈之盟的柔兆合金庫存量達到一千萬噸以上。

但是柔兆合金又要求連續生產,一旦停工再想復產的話成本極高,因此天靈之盟的柔兆合金達到了一個低點,而由于貿易制裁的關系,聯盟國內的柔兆合金又一路高漲。

“可惜沒有那么多聯盟幣?”雷燕萍已經發出這樣的感概:“不然我們整個船團裝滿柔兆合金,那就發達了!”

一噸有六千五百聯盟幣的利潤,而船團能裝載三十萬物資,這樣的利潤讓人想想都要發瘋。

只是林古蘭微笑道:“誰說我們沒這么多聯盟幣?只是怎么轉換成志越幣,還是一個大麻煩。”

本依娜沒想林古蘭居然要犯這么大的風險:“那可是十五億聯盟幣,我們在安恩賺的那點錢還不夠塞牙縫。”

“所以我需要父親和萊德叔叔的,咱們分艦隊雖然一直缺錢,但是有那么一筆備用金是隨時可以動用的。”

“可這是志越生產的柔兆合金啊,萬一標準和聯盟不同怎么辦?”

林古蘭對這方面更為熟悉:“志越從聯盟分離出去才一百二十年,能有多大的變化?事實上幾年前云襄就曾秘密進口過一批志越的柔兆合金,結論是完全符合聯盟標準。”

彥清風只是提出了個人的建議:“全部押在柔兆合金上,風險是不是太大了?我們天獅有這么大的需求嗎?”

當數量達到三十萬噸的時候,彥清風首先考慮的是這個市場會不會崩潰。

“別擔心。”雷燕萍一邊背誦著數據畫邊安尉彥清風:“我們聯盟每年消費的柔兆合金是四千萬噸,光是我們天獅的消費就有幾萬噸。”

三十萬噸相對于四千萬噸的年消費量,不過是兩三天的消耗而已,彥清風放心多了,而且雷燕萍給他吃了定心丸:“今年柔兆合金漲得過份,已經引起很多方面對五星礦業的不滿了。”

五星礦業?古家?彥清風已經想到了古風浪和被征用的天穹號。

柔兆合金在聯盟是一種使用得極其普遍的高品質合金,不但軍事上有需求,民用部門也是相當渴求著這種合金,只是五星礦業今年的供應似乎出了問題,一直不能滿足工業部門的需求。

如果換了其它人,即使捕捉到這樣的商機,也未必能轉換成盈利,別的不說,光是一個把聯盟幣轉換為志越幣就夠他們頭痛,他們只能通過黑市來進行轉賬,而黑市收取的手續費足夠侵蝕一半以上的利潤。

更別提其間還有很多復雜無比的手續,比方說怎么樣把合金盡量從志越運到美沙,又怎么樣在美沙的保稅區轉送,還有相關的稅收問題,林林總總,能讓明明有利可圖的生意變成了黑洞。

但是林古蘭出面就不一樣,她作為天獅星系隱隱約約的法定繼承人,隨便一句話都有一整個團隊在后面效力,何況她的人脈關系不僅僅局限于天獅星系,而是遍布整個聯盟。

許多原來非常難以解決的問題,通過她的人脈得到了解決,比方說匯兌問題,她就是通過聯盟設在美沙的官方貿易公司進行,這家公司甚至還開出了一張數額驚人的信用證。

但有些時候,她的威望還不夠,那時候就需要借用林亞波出面,有些時候甚至是林超風和萊德這兩位中將親自出面,

原本彥清風以為林亞波會反對這樣的灰色貿易,但是他不但沒有反對,反而以極大的熱情協助林古蘭打通方方面面,有些時候不是他老到的經驗,林古蘭就差點吃了大虧。

當然,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需要代價的,代價比林古蘭想象得要一些,原來以為每噸加五百聯盟幣就可以構成柔兆合金的美沙離岸成本,事實上她每噸離岸成本的構成之中,包括運費和其它相關支出的構成高達每噸九百聯盟幣,但這也讓林古蘭認識了一些新朋友--這些新朋友的能量都不小。

不過也有好消息,由于一次性從志越采購了三十萬噸柔兆合金,因此現貨的采購價格差不多是四千三百聯盟幣,砍掉了兩百聯盟幣。

這樣一來,三十萬噸柔兆合金的離岸成本是每噸五千兩百聯盟幣,而天獅的現價價格則在微微上調,達到每噸一萬一千一百六十聯盟幣。

現在誰都知道這是一筆有利可圖的生意,從美沙到天獅的運輸成本不過是一百聯盟幣而已,也就是說轉手倒賣,一噸差不多是五千聯盟幣的利潤,雖然還要繳納進口稅和一部分流轉稅,但三十萬噸的數字放在這里,怎么也能大賺一筆。

“柔兆合金的質量都檢查過了沒有?”

“都是A級品,我們一次性采購這么多,所以對質量把得嚴一些也是正常的,志越說他們幾乎是生產一噸虧一噸,但還是不能停下生產線。”彥清風不敢去志越,但是林古蘭托了朋友把關:“我還請美沙的質檢部門把過關,確實都是優良品!”

林古蘭又詢問了一句:“美沙方面的退稅什么時候能退還給我們?”

雷燕萍回答:“還在走程序,估計我們啟航之前拿不到這筆錢!”

“催一催!”林古蘭對于這次回程的超額利潤非常滿意:“等回到天獅,我給你們每人封一個大紅包!”

這次她動用了將近十六億聯盟幣,而且把整個分艦隊這些年建立起來的人際網絡都動員起來,眼見有著一筆豐厚的回報,但是她不敢松懈,但真正獲得回報之前,她一刻也不敢松懈。

“好!”林古蘭對彥清風下了命令:“告訴楚楚先生,我們啟航,下次再探討粗鋼補貼問題!”

楚楚最后給林古蘭爭取到了十二塊聯盟幣的運輸補貼,但是在最關健的出口退稅問題上,美沙堅決不肯松口。

而林古蘭對于這類與天獅形成競爭關系的初級礦產品沒有任何興趣:“告訴他,如果出口退稅不讓步的話,我們每噸粗鋼至少要四十五塊的運輸補貼,這是我們的底線了!”

與來時不同,回程的林古蘭支隊雖然仍然由短劍、速翔和天使之翼組成,但是現在艦長室關注的是不是泰蘭德的海盜問題,而是天獅及聯盟各地的柔兆合金報價。

吉兆合金仍處于高處上,有時候甚至一個小時上漲了一兩百元,有時候則在微調,總體向上,不少廠商都在囤貨,這讓林古蘭稍稍放心。

在抵達泰蘭德之前,一切都很順利,甚至沒有遇到什么海盜。

到了泰蘭德星系之后,艦長室放棄對價格的追星運動,而是全力關注于海盜問題上,兩個支隊會合在一起,有兩艘短劍級護衛艦和兩艘武裝工程船、三艘運輸艦,但是安相海盜如果下定決心的話,可以集中數百艘炮艇、炮艦將兩個支隊掃蕩一空。

“林古蘭中校,太空站已經初步形成規模了!現在正在準備吊裝基站!”

這是冷劍川的聲音,他對于這樣的工程很有熱情,說話很有激情:“這是一個全新的星系。”

現在泰蘭德這個未命名的太空港已經初步形成了一點戰斗力,四個激光炮臺和一個離子炮臺已經投入使用,還有更多的防御工事即將投入使用。

太空港包括港區、生活區、通信區、服務區、軍事區、倉庫區、工業區、商業區等等,這將是一個大工程,沒有時間和金錢上的巨額投入是不會見到任何效益的。

“感謝冷劍川中校,您現在創造一個新的世界!”林古蘭很開心:“需要什么幫忙嗎?”

“總體上比較順利,到現在為止,已經支出了四千萬聯盟幣,再有一個月,通信基站就能投入使用,火力平臺也能初步形成戰斗力。”

雖然是泰蘭德方面的最高指揮官,但是冷劍川對于泰蘭德方面的重大決策沒有任何影響力,他能做的只是將運輸船里的材料和浮動平臺按照計劃展開。

但是這樣的工作恰恰是冷劍川最喜歡的,在蠻荒的星域遠離人際之間的爭斗,把蠻荒一點點地變成人間天堂。

只不過這樣的工程量太浩大,無論是帝國還是聯盟更喜歡摘桃子,而不是一點一滴地去經營,要知道一個星系的開發,往往是幾代人的事,在決策者生前根本見不到任何收益。

冷劍川也不認為林古蘭能在十幾年內有任何收益,他甚至懷疑天獅的財務能否維持得起這樣的星系大開發。

要知道他報告的數字雖然是四千萬聯盟幣,但這不包括一些隱性的支出,如果把這些隱性的支出包括在內,林古蘭一個月不到就在這個星系內投入了一億聯盟幣,而且根本見不到任何收益。

而且他必須考慮到星際海盜的問題,砂磁的星際海盜可不會任你他們把泰蘭德建設成一座堡壘,他們肯定會來襲擊,那樣的話損失就更大了。

但他喜歡這項工作,除了妻子不在身邊,他覺得這是一項完美的工作。

“我們需要更多的人,現在泰蘭德只有六百人,我希望一個月以后能有兩千人聽從我的調度,除此之外,我還迫切需要更多的船支……”

“至少一艘短劍,一艘武裝工程船和一艘武裝運輸艦,我需要十五艘交通艇和至少二十架穿梭機……”

“我需要足夠的材料,至少兩萬噸普通鋼、六千噸銅、兩千噸鋁合金……”

伴隨著工程的進行,整個泰蘭德開發仿佛一個巨獸一般,無窮無盡地吞噬著材料、人員和資金,如果不能滿足任何一項,將導致工程進度大為減緩。

獲得了一筆超額利潤的林古蘭心情很好:“我會盡快調度給你所需要的東西,對了,讓船員們集合,我發獎金給他們。”

在泰蘭德服役的每一名官兵、文職人員或是雇傭人員都拿到了一筆不小的錢,多的有四五千聯盟幣,少的也有兩千聯盟幣,林古蘭握著他們的手說道:“不好意思,從美沙回來,錢帶得不多,下一次我從天獅過來再重謝大家。”

冷劍川申請的只是危險戰區的津貼而已,每個月六百聯盟幣,而林古蘭一下子就收攏了人心,讓所有人心底僅有的怨氣都消散了。

林古蘭向大家承諾:“我沒別的話,只能依靠大家了,我會派更多的工程船過來,更多的短劍,你們想要什么,可以對我說!”

官兵們需要的東西可不少,他們提出了不少意見,比方說要求更多的娛樂,有的要求連通網絡,有的則要求休假,林古蘭用一句話來回復:“下次一定讓大家滿意!”

不管冷劍川怎樣努力,這都是她的艦隊,她的軍官與士兵!

林支隊只在泰蘭德呆了十六個小時,但是彥清風心底還是士兵們的熱誠,雖然名義上林古蘭與他們沒有任何關系,但是士兵們都自發地將林古蘭視為艦隊的司令官:“大小姐的影響力比我想象要大啊!”

只不過離開了泰蘭德之后,艦長室又開始關注起了聯盟的柔兆合金價格,雖然這是一個壞習慣,但是連林古蘭都制止不了。

彥清風和雷燕萍要發電報查閱十幾次合金價格,生怕價格突然崩盤了,彥清風因此埋怨:“我建議大小姐沽空期貨,然后用現貨交割,這是最安全的辦法,大小姐怎么不聽……”

彥清風的建議可以將風險降到最低,利用期貨市場來保證利潤,但是林古蘭似乎有自己的渠道,不愿意聽從彥清風的意見。

“別擔心,別擔心!”雷燕萍卻很樂觀,她從折線圖上看到了上行的趨勢:“近期柔兆合金應當還是上行的,不知道林姐的紅包有多豐厚!”

彥清風看了一下時間:“差不多還有三天時間就抵達天獅了!”

“三天時間,這個世界不會毀滅的!”雷燕萍倒是關心泰蘭德:“泰蘭德的星際開發不知道怎么樣了,那兩艘武裝運輸艦差不多到達了泰蘭德吧?”

“差不多就這個時間段了!”彥清風想到搭積木一般,巨型的太空港一點一點地建成:“如果我能主持泰蘭德開發就好了,太有成就感了!”

“你的毅力不差,但是堅持不了那么久!”雷燕萍倒是對林古蘭足夠了解:“你如果要去泰蘭德的話,可以跟林姐說一說!”

“大小姐?”

“冷劍川在泰蘭德干不了太久,至多三四個月,大小姐不會讓他釘得太久。”

雷燕萍這話里意味深長,只是彥清風考慮了一下,還是拒絕了:“可惜我軍銜太低,到了泰蘭德也是聽人指揮的料!”

“不著急!”雷燕萍有些時候比彥清風更有優勢:“我已經打聽過了,要把第一號太空港建成,至少要一年半,搞不好要拖到兩年,至少整個星系開發工程,沒有十年功夫是見不到成效的。”

“我還以為一兩個月就可以搞定了!”彥清風說道:“大小姐既肯投人又肯投錢。”

“大工程啊!”雷燕萍看得清楚:“建個臨時性質的太空港還算簡單,可是行星開發就艱難得多了,別的不說,光是把二氧化碳轉換為空氣,還有大氣圈改造工程,沒有一百億聯盟幣絕對拿不下來。”

這也是聯盟和帝國喜歡摘桃子,而不是一點一滴經營的原因,一場成功的戰爭所獲取的戰利品可以輕輕松松達到數萬億甚至數十萬億,有些時候甚至是數百萬億,為什么還投資在星系開發上。

因此雷燕萍以肯定的語氣說道:“我們可以爭取爭取泰蘭德行政長官這個位置。”

“行政長官?脫軍裝走行政路線?而且這最低也是個上校的位置。”

雷燕萍顯然和林古蘭已經通過氣了:“不用脫軍裝,關健是林姐得用自己人,駐軍司令官、工程總監、行政長官這三駕馬車都要盡可能用自己人。”

根據雷燕萍的說法,泰蘭德行政長官看起來權高勢重,但是泰蘭德星系初期基本是處在軍事管理之下,與平民相關的行政事務較少,在泰蘭德服務的平民一般也不過超過一千人,彥清風以上尉或少校的級別出任行政長官是合適的。

但這又是一個非常關健性的崗位,可以想象,伴隨著工程的進展,泰蘭德的平民將會越來越多,而軍隊不可能分心處理行政事故,因此行政長官這個位置既然攢資歷,又可以出成績。

要知道按照聯盟憲法,凡是擁有五十萬平民的星系都必須成立民選政府,但是軍方當然更喜歡軍事管制一些,象天獅明明擁有兩千萬和平居民,但還是以軍事需要的名義實施軍事管制,天獅本地的政治家也曾多次請愿要求立即成立民選政府,至少要限制軍方的權力。

直到最近幾年,這種呼聲才告一段落,但是林古蘭不愿意在泰蘭德重復這樣的爭議:“林姐說了,行政長官這個職務要勇于任事,特別要有魄力,象彥清風這樣的就不錯。”

林古蘭的意圖當然是把任何成立民選政府的企圖都消滅在萌芽狀態:“關健是肯服從命令,所以我們可以好好爭取!”

彥清風對這個職務很有興趣,雖然目前沒有多大的前途,但是伴隨星系開發的深入,這肯定是個好位置:“那你來抓財政怎么樣?”

“可以考慮!”

雖然兩個人名義上處于冷戰狀態,但事實上卻是配合得天衣無縫的搭檔。

“就是不知道大小姐會用誰擔任駐軍司令官?行政長官一定要和他搞好關系。”

冷劍川是不可能長期擔當這個職務,林古蘭遲早要換馬,那誰是后任的駐軍司令官?

對泰蘭德行政長官頗具野心的兩人都考慮要盡力爭取,正當兩人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屏幕亮了起來。

“彥清風,雷燕萍,過來一下!”這是短劍號上的呼叫。

霍紅船上尉的突擊艇很多時候也充當著交通艇的角色,彥清風和雷燕萍乘著突擊艇在短劍號上著陸,本依娜上尉已經在那里迎接。

“娜姐。”

“依娜。”

本依娜上尉和雷燕萍手牽著手,彥清風跟在后面,他剛想詢問本依娜,腰間卻突然振動著不停。

“有信號了!”他笑了:“有網絡信號了!”

不止是網絡信號,而且手機也有信號了,彥清風有一種回到文明世界的感覺。

手機振動個不停,但是本依娜催促他們:“別急著接電話,快去艦長室,有好事!”

“好事?”彥清風咬了咬嘴唇。

天知道他怎么有這么多未接來電和短信,他一邊走,手機幾乎是一路震,到了艦長室還在震個不停。

整個短劍號也是一路歡呼,有了網絡信號之后,世界有了光彩,官兵們幾乎是都抓起了手機,或是上軍網瞄一眼,證明自己的生命還有光澤。

艦長室里林古蘭也幾乎是第一時間連接上了網絡,林亞波坐在她的身邊,她一邊查詢著數據一邊說道:“一萬二千六百,幸虧我沒有沽空。”

“但這是冒著極大的風險,利用期貨市場才是正確的選擇。”彥清風回復林古蘭:“我們不可能一直有這樣的好運氣。”

林古蘭對著星空,抓起了手機,拔了出去:“稍等,我先打個電話。”

她的聲音還是那么帶著熱誠:“是路易斯姐姐嗎?我是林古蘭,天獅的林古蘭。”

林古蘭對于這位叫作路易斯的女人抱著極大的熱情:“還好了,是這樣的,我們最近到了一宗柔兆合金,銷路很差,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

“多少?三十萬噸,我都不知道怎么向老爸交代了,占用了三十億的資金,我必須填上!我愿意以低于市價一千的價格出手,只要您肯接盤。”

從林古蘭的語氣來說,這個叫路易斯的女人顯然是一位上位者,地位高于林古蘭,她甚至對于三十萬噸柔兆合金不屑一顧,看不起這種小生意:“我知道,姐姐家大業大,看不起我這種小買賣,但是路易斯姐姐,您盡量幫幫忙,我在價格上再讓一點!”

“我在市價上再減三百行不行,當然是現貨價格,您能耐多,出手比我們方便多,稍等回復我?好,我等著!”

林亞波揮揮手,讓大家都先說話,而林古蘭的弦繃得很緊,她咬著嘴唇,查詢著聯盟各地的合金價格,好一會才喝了一口茶,然后又死死地看著手機。

手機響起來了,林古蘭嚴肅的神色一下子變得輕松起來:“路易斯,是我!你愿意接盤,太感謝了!價格再做一些讓步?可以,一萬聯盟幣怎么樣,但是我要全款?”

“全款我必須再讓一點?這生意不好做,再讓步我們就周轉不過來了,好,我再讓一百,三百不行!”

最后的成交價是九千八百聯盟幣一噸,一次性付全款,這個路易斯的財務可以說是驚人,一口氣能拿出三十億聯盟幣的流動資金。

林古蘭已經初步估計了一下:“扣去關稅和其它稅費,賺得比想象中要少,一噸差不多三千聯盟幣。”

三十萬噸就是九億聯盟幣,這可是大數字了,彥清風的疑問是:“為什么我們不自己出售,那樣利潤更多。”

“這是保護費!”林古蘭得意地靠在軟椅上:“這件事誰都不敢查下去。”

保護費?彥清風突然明白了,這個叫做路易斯的女人恐怕很不簡單。

林古蘭從美沙轉口柔兆合金,改變不了從志越走私的實質,頂多披上一層灰色的保護色,只是這個路易斯吞下這批貨之后,這將是合法的貿易。

這個女人是誰?

總統府?議會?或者軍隊總司令部?

不外乎這三個地方,而且還是真正的高層人士,那種能把幾千億人的命運執掌于自己手中的大人物!

但彥清風并沒有詢問路易斯到底是誰,這樣的大人物林古蘭用一次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這一次這位女士賺得和林古蘭差不多,有時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搞定了!”林古蘭是個賞罰分明的人:“九億聯盟幣可以到手了,接下去是給你們發紅包的時間了!彥清風上尉!”

彥清風喜滋滋地拿過林古蘭送來的金卡,他偷偷地用自己的手機確認里面的金額:“三百萬!”

真是一個大數字,雷燕萍、林亞波等人也從林古蘭手里拿到自己應有的份額,林古蘭在瞬息之間就完成了一筆數億聯盟幣的賄賂,然后又完美地完成了事后的分贓。

彥清風可沒想到自己能拿到這么多,林古蘭確實賺了九億,但這不是最后的盈利,方方面面都需要打點,自己不過提了幾個很好的建議而已。

雷燕萍拿得和彥清風差不多,連本依娜都拿到了一張金卡,林古蘭還有額外的禮物:“對于彥清風和雷燕萍的成績,大家都看在眼底,因此我有額外的獎勵!”

“什么鼓勵?”

林古蘭微笑地說道:“你們總得有個安身的地方,所以我聯系過了,替你們爭取了兩套舊房子……”

舊房子?明明是有幾百年歷史的豪華別墅,語言的藝術有時候就是如此精深。

超過三百年歷史的豪華別墅,不但有彥清風口水很久的獨立泳室、網球場,甚至還有完整的一座小山,山腳下還有小湖,兩套別墅加起來差不多兩千平方米:“大了點,難收拾一些,所以價格也低了些……”

在這個家務機器人已經普及的時代,別說是兩千平方米,就是兩萬平方米的家務都可以輕松搞定,何況這兩座別墅位于整個天獅最著名的富人區,價格不知道有多高。

連本依娜和林亞波眼里都流露羨慕的意思,顯然這兩座山間別墅的價格不是一個小數字,甚至超過了彥清風手上的這張金卡。

人生到此,無憾也!

彥清風有這樣的感想,而林古蘭繼續說道:“首付由我們來承擔,以后每年都提供貼息,你們只需要付一部分按揭就可以了,按揭期限是二十年,如果你們無故離開艦隊,那么這兩間舊房子仍歸你們,但是首付和貼息都要由你們承擔之外,相應的利息也要由你們來支付,你們同意嗎?”

“同意!”彥清風和雷燕萍都是不假思索地承諾:“我們愿替大小姐效力二十年。”

林古蘭給了一點提示:“你們最好補習一點太空站行政管理與行星政府基層管理的內容!”

這顯然就是林古蘭他們爭奪泰蘭德行政長官,彥清風點點頭:“我會全力學習的!”

雷燕萍對自己的新別墅很感興趣,即使這是在天獅這樣的軍事星系,象這樣充滿綠意的古典別墅仍然不多見,只有真正的達官貴人才有資格居住在這里,她和本依娜小心地談論起來。

本依娜住在距離她二十公里的地方,只不過作為林古蘭的參謀兼副官,她很少有私人空間,她建議雷燕萍對房子進行一次重裝修--多費點錢不是問題,關健是品味。

很快林古蘭也加入這樣的討論,而林亞波已經起身告辭了。

彥清風對于裝修的問題插不了話,他想起自己的手機還積攢著好多短信和電話,便靠在艦長室的沙發上一條一條地閱讀起來。

彥清風平時一兩個月才收到幾條短信,而且還是以性質的短信居然,但是現在他有一千多條短信息加上上百個未接來電。

他點開一看,幾乎全是木紫緣發來的,只是偶爾有一兩條短信是老朋友的問候語,至于電話,則全部是木紫緣打來了。

在過去的一個月里面,木紫緣都會發來短信,打來電話,雖然彥清風早已經通知她,自己要參加一次遠征,到時候沒有網絡,也沒有手機信號,但是木紫緣還是發來短信,嘗試地拔一拔彥清風的電話。

起初只有一兩條短信,一兩個電話,內容也很簡單,但是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木紫緣的短信內容越來越長,發來的條數也越來越多。

她用“彥哥哥”這個親昵的稱呼,每一條短信每一個來電都飽含著她的淚水和歡樂。

她現在已經是賀蘭一所軍隊醫院里的中校軍醫,調令和一切手續都已經辦理完畢,但她的醫院里有著許多煩惱,除了沖突還有重復的工作。

她對新的工作環境不大適應,同事們與她總是有一重無形的墻,不過她管理的兒童基金會倒是蠻開心的。

四億七千萬的特別基金,都要向外流動金錢,但她向彥清風表示,木姐姐的手在這一方面是干干凈凈的,即使再過一百年也經得起考驗。

只是現在安恩的條件太惡劣,她對于某些悲劇無能為力,只希望自己的微薄之力能幫那些可憐的孩子:“我多么痛恨自己是一個逃兵,我打心底敬仰俞云容的勇氣,她才是巾幗英雄,可惜我沒有那樣的勇氣,我只能渴求彥哥哥的疼愛。”

她把所有的心事都溶入了這些長長的短信之中,她訴說著自己的歡樂,自己的心事,自己的憂愁,還有對彥清風的思念和擔心。

彥清風一條一條地查看著木紫緣的短信,感受她的心靈,當看到有一天木紫緣給自己打了十三個電話,還發了一百零六條短信,每條短信都是木紫緣的心意。

他抬頭望了一眼星空,星河如練,木紫緣正在遙遠的星空,她在做什么?是不是同樣的銀河下思念著自己?

美人恩重!

最后他回了一條短信:“我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了!我要去賀蘭。

找什么理由請假去賀蘭?

彥清風正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那邊本依娜已經嚷開了:“對了,清風,你這個假期怎么安排?有什么好想法嗎?”

“什么?假期?”彥清風方才都傾心于木紫緣的短信之中,根本沒聽清楚這群女人在談什么:“什么假期?”

“你有沒有在聽我們講話啊!”本依娜對此很不滿意:“這半個月的假期,你怎么安排?是不是和雷萍一起裝修別墅?”

“裝修?假期?能不能重復一遍?”

雷燕萍看著彥清風抓著手機,瞪了他一眼,然后才替他說好話:“他估計是沒注意吧?”

短劍號和速翔號都已經在太空連續飛行幾個月了,早就超過定期檢修的時間了,所以林古蘭決定這兩艘戰艦進入船塢進行一次檢修,同時給船上的船員放個假--他們同樣連續工作幾個月,沒有好好休息過,是該同家人團聚一下了。

至于天使之翼,雖然還沒到規定的檢修時段,但是鑒于其服役的光榮歷史,林古蘭認為也應當進行一次檢修,而且船上的官兵也同樣到了輪休的時間了。

一輪檢修時間差不多是半個月,大家都可以放松一下,當然天使之翼上的隨艦工程師司徒雅等人是不能休息,反而要更加繁忙,因此本依娜給出了一個建議:“你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把別墅裝修一下,品味不要太差。”

這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送來了枕頭,彥清風笑了:“我對裝修不在行,更談不上什么品味,娜姐,幫我把把關吧!燕萍,你也幫個忙!這半個月的假期,我準備出去散散心!”

“那好!我就用我們那張卡的錢來裝修吧!你好好散散心,最近你太緊張了!”

是要松馳一下,可是她也知道彥清風的散心是怎么一回事,他是個經不起誘惑的男人……

哎,雷燕萍心底有種失落,但是她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林古蘭開口了:“你們應當一起裝修下自己的別墅?”

“我只要有個狗窩就成了。”彥清風的聲音溫柔起來:“我只想要一個大書房而已。”

“我讓小娜替你盯著,一個大書房吧!”林古蘭輕聲問道:“好好散散心,轉一轉。”

她似乎對彥清風的打算一無所知。

但是事實證明,林古蘭對于彥清風了如指掌,當本依娜和雷燕萍去選裝修方案的時候,林古蘭給彥清風來了一個電話:“去賀蘭吧?”

彥清點壓低了聲線:“是的,去賀蘭!”

“去賀蘭的船票可不便宜!”林古蘭的聲音很好聽:“我給你解決交通費吧。”

一張到賀蘭的船票確實不便宜,而且彥清風甚至不知道在哪里購買船票,能在林古蘭這里解決那里最好不過了:“謝謝大小姐。”

“沒事,早點回來,你要坐的太空船將是航線上最快的一條快船。”

有多快?有沒有天穹號那么快?

彥清風不清楚,他只知道抵達鐵石要塞全艦解散以后,他就朝著林古蘭指點的地方轉過去,那是個賣票的小窗口:“給我一張到賀蘭的票?”

負責打票的是一個老軍人:“去賀蘭?簽免啊?大小姐?”

彥清風點點頭:“大小姐給的票,什么時候出發?”

老軍人遞出一張磁卡船票:“你得快點了,十五分鐘后就停止檢票了,我們這里不提供轉簽的。”

十五分鐘?看起來時間很多,但是當彥清風提著包跳上太空船的舷梯,他才發現這真是要人命的事。

他緊趕慢趕,才終于擠上船了,看了一下時間,只有五分鐘就要起飛了,林古蘭這張船票雖然省了他兩萬塊,但時間也太緊了吧。

只是進了船艙,他的美夢全部破滅了。

好多人啊!

太空船里的過道里擠滿了人,許多人拿著小板凳,或者直接坐在背包上,黑壓壓的一片,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一名中士正在走道里維持著秩序:“快點坐下,快點坐下!我們這是軍用運輸船,船票便宜,但是條件簡陋了些……”

條件何止是簡陋了些,根據彥清風的觀察,船艙里至少超員了百分之五十,而且連個空中小姐都沒有。

但是很快他就不想空中小姐了,因為根據他的觀察,另說空中小姐,就是空中大姐也絕對不可能有一個,他好歹從林古蘭那弄到了一張有座票,但是靠背很硬,而且腿舒展不開。

他很快又得到了更壞的消息,這確實是從鐵石要塞到賀蘭最快的一條船,但是至少要跑三十個小時才能抵達賀蘭,在三十個小時之內是不供餐的。

彥清風只是背了一個小包,他在里面翻檢了半天,終于找出了兩塊磚頭一樣的應急餅開來,這味道可不敢恭維!何況更糟的是要飛三十個小時,睡覺怎么辦?

不過看到身邊連座位都沒有的人,他心理稍稍平衡了一些。

早知道這樣的話,他寧愿花三四萬聯盟幣去買一張船票了,他手上剛弄到三百萬聯盟幣,為木紫緣花掉百分之一太正常不過了。

手機響了,是林古蘭發來的短信:“知道去賀蘭的下場了吧?替燕萍懲罰你!她氣消了。”

雷燕萍氣消了?

這個消息讓彥清風一下子寬心了,他決定回程還要坐這樣的軍用運輸船,條件艱苦點沒問題。

前排后排的人都在聊天,他們很快就提到這艘軍船。

這是一艘隔日開行的軍用運輸船,雖然很擠,條件很差,沒有空中小姐,而且冷得要死,但是勝在超級低廉的價格,他是天獅居民前往賀蘭的首選,想要弄一張船票很不容易。

畢竟在太空船苦撐上兩天一夜,就能省下兩萬聯盟幣,這點費用足夠許多家庭花上半年了,只是他們也在談著這條船的若干傳奇,比方說一次性超載百分之兩百。

彥清風已經給雷燕萍發過去一條對不起的短信,雷燕萍則詢問他要不要換一艘太空船,還說自己會好好裝修彥清風的大書房,兩個人仍在冷戰之中,但至少不是核戰爭。

他正準備給林古蘭發一條短信,卻突然有一陣幽香透入心底,不由轉頭瞄了一眼。

他眼前一亮。

毫無疑問,這是位美女。

但是在彥清風見過的美女之中,很少能找出論容貌與其相提并論的人,無論是木紫緣還是雷燕萍和她相比,都稍遜風騷,只有俞云容或許能與她相提并論。

但更重要的是,彥清風對她有一種再熟悉不過的感覺,看著那隨風的劉海,如雪的容顏,那個刻骨銘心的身影又浮動在彥清風的心底。

不是她!她不應當在這里,但是彥清風還是不自覺地念出那個名字:“丁湘云?你怎么?”

彥清風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的容貌或許不足以讓彥清風動容,但她這氣質卻讓彥清風有些失態,這是,是最令你心動的女孩。

彥清風知道這不是丁湘云,她不應當在這里,雖然兩個人非常相象,但是她更美,更有氣質。

他閉上了眼睛。

許多往事總是時不時會在你的夢里浮現,即使那些往事早已隨風散去。

但是這幽香并沒有散去,而是越來越近了,仿佛丁湘云又勝過丁湘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能不能往里讓一讓。”

彥清風不知道自己是好運氣還是壞運氣,這位美女居然就坐在自己的身側,他突然有一種憤恨的感覺,這樣的女子,怎么能讓她擠這種軍用運輸船。

“好!”彥清風往里擠了擠,避免和她,和自己的往事有任何形式接觸。

但是這一切是徒勞,帶著幽香的絕色美女坐下后,看了一眼彥清風:“先生,你怎么穿得這么單薄?等會會把你凍壞的!”

彥清風沒正眼瞅她,只是給雷燕萍發去了一條短信:“聽說這船很冷,不知道來得及搭窩不?”

雷燕萍回了一條:“凍死活該!”

“是活該,早知道我就下船了,不過已經起飛了。”

“我讓大小姐幫忙替你找件衣服來,小心些。”

彥清風身上還穿著夏季常服,而這艘軍用運輸船的溫度系統似乎不大好用,起飛才兩分鐘,彥清風已經感受得寒意凍得他全身直冒寒氣,身邊的白衣美人已經披上了一件圍巾,又裹上一件白色風衣。

彥清風很懷念一件軍大衣,而白衣美人詢問了一句:“我包里有我丈夫的備用衣物,有需要沒?”

丈夫?彥清風很無奈,但是還是說了一句:

他不想與那些往事有太多的回憶,自己身邊這位和丁湘云太相象,不僅形似,而且神似,更要命的是丁湘云只有她十分之一的美麗。

他甚至以陰謀論來進行推論,只不過有誰會關注一位小上尉?不過在看到無名指上的戒指之后,他神色一黯,但是也徹底死了心。

雷燕萍的短信已經過來了:“大小姐正在找關系,冷劍川的夫人就在船上,估計你能從她那借套衣服。”

身邊的白衣麗人正在打開自己的行李,正在企圖尋找一兩件可以給彥清風取暖的衣物,突然她拿起了手機,看了一眼,很無奈地說道:“對不起,我丈夫要他的衣物借給他的一個朋友,我想辦法給你留一兩件。”

彥清風覺得事情變得有趣起來:“冷劍川夫人?”

冷夫人閃了彥清風一眼:“你是?”

“我就是尊夫的朋友。”彥清風伸出了手:“認識一下,我是彥清風,久仰大名!”

“我聽劍川說過你。”

彥清風已經覺得寒氣透心涼,他趕緊抓過一件外衣披在自己的身上,登時覺得暖和多了:“謝謝,太謝謝了!”

這是雪中送炭,彥清風覺得渾身都暖和起來,他詢問道:“這艘船每次都是這么冷?”

“更冷!”冷夫人替彥清風又披上了一件軍裝:“但是在嚴寒之后是酷暑,上尉,你到時候應當后悔沒帶一件襯衣。”

不知不覺,彥清風打破了自己定下的界限,他和往事,與心底的那個影子又有了接觸。

“真的?”彥清風用力磨著自己的雙掌,發出一點微不足道的熱量:“太可惜了,不過我這點苦算不了什么,劍川應當給你買一張頭等艙的船票。”

“這船哪里有頭等艙?”冷夫人象照顧弟弟一樣照顧彥清風:“再說一張頭等艙的船票是六萬聯盟幣,這里的船票只要八千聯盟幣……”

事實上彥清風知道以冷劍川的等級,他應當能弄到一張和自己一樣的簽免票:“五萬是好大的一筆錢了!冷夫人,您這次回賀蘭準備干什么?”

“探親。”冷夫人拍拍自己的背包:“這次準備回賀蘭探親。”

彥清風心底有一點對冷劍川的怨氣,既然娶到這么好的老婆,那就不應當讓她來擠這樣的軍用運輸船。

“彥上尉,你到賀蘭干什么?”

我到賀蘭干什么?彥清風不知道怎么開口,難道對她說,自己去看自己的地下情人?

“是看女朋友吧?多久了。”

“幾個月!”彥清風好一會才擠出這句話來:“劍川還在泰蘭德?”

“一直在!你和劍川平時關系怎么樣?”

因為你的原因,他平時混得并不開心,但是彥清風并不會把這樣的事實陳述出來:“劍川是個實在人,我跟了他一段時間,學到好多東西,他現在在泰蘭德獨掌一方,我們都為他高興了。”

“是啊!”冷夫人顯得有些失落:“泰蘭德太遠,就是回一趟家不容易。”

兩個人聊了一會,冷夫人的是云襄的將門世家出身,家里曾出過七位聯盟將軍,只不過現在父母都在賀蘭,所以準備趁著這段閑瑕回家探親。

雖然出身于將門世家,但除了對聯盟骨子里的忠誠之外,她對戰爭,對艦隊,對于軍隊了解得并不深,她只是堅定地站在自己的丈夫之后。

彥清風并不清楚林古蘭和不少人對她有些誤解,至少就自己的了解來看,這是一個過于善良的妻子,有時候甚至帶有一點反戰色彩。

她不應當被視為一位搗亂者。

只是她無意間的一句話,卻讓彥清風百感交集:“我聽你說過一個叫丁湘云的名字,這是誰?”

雖然無數次在心底默念這個名字,但是彥清風幾年來,還是第一次從別人口里聽到這個名字。

“那是一個過去的朋友,和冷夫人長得有點相近,我認錯了。”

彥清風認為自己掩飾得很好,他只是悄悄斜著眼關注眼前的白衣麗人,真像啊!

但是比她更美,而且她已經是有夫之婦,有一位成功的中校丈夫,雖然事業上有些挫折,但是林古蘭還是想重用他的。

兩個人的關系也不過這一段同船之緣,當到達賀蘭的時候,自己用眼光注視她離開就足夠了。

不需要太多,這只是人海間的一曲相逢而已,不但有和弦產生,即使有音符,也不過彥清風自己的單相思而已。

彥清風心中一下就豁達起來了。

星空如此廣闊。

三十小時的旅程對體力是極大的考驗,彥清風不得不承認這是一次艱難的考驗。

這艘軍用運輸船最初是用于貨物運輸,并沒有用于旅客運輸的規劃,連衛生間都是臨時安裝的,但是他又承擔了天獅星系最繁忙的旅客運輸任務。

一張從天獅到賀蘭的船票只需要八千聯盟幣,這差不多是彥清風一個月的正常收入,但是除了這艘船之外,到賀蘭的二等艙是四萬聯盟幣,因此還是有許多人愿意承受從冰山到火山的考驗,而且巨大的振動、大角度的旋轉再加上無休止的引擎轟鳴聲,組成了這段旅程的大部分音符。

彥清風雖然在底層掙扎過,但是從來不知道有這么殘酷的考驗,這甚至是對耐力的極大考驗。

幸虧身邊還跟著一位冷夫人,兩個人談話不多,但是彥清風已經在心底勾畫出一幅冷夫人的畫象,這是一位過于柔弱的女性,但是很細致,很會體貼人,是一位完美的傳統女性,但是彥清風覺得她和木紫緣差不多,只要稍有壓力就會崩潰。

她甚至還不如木紫緣有著表面的傲氣,不過彥清風并沒有任何邪意。

他只是感嘆著冷劍川的好運氣,娶了一個好妻子,為這個美麗的錯誤,他覺得冷劍川被分艦隊里被壓制也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

有得必有失,誰叫你娶了這么優秀的老婆。

客船突然降速,寒氣又冒了出來,一位老上士走了出來,他拿著電子振動話筒大聲說道:“兄弟們,賀蘭到了,你們可以準備下船了!注意看住你們的包!”

這里缺乏基本的服務,但是看在價格的份上,大多數人都能忍受,事實上很多人還要加價才要買到這條船的便宜船票。

“兄弟們,姐妹們!下船了!”

冷夫人已經把冷劍川的衣服塞回自己的行李包,彥清風幫她提著包往下走:“謝謝您的衣服!”

“您回天獅的話,最好備一些衣服!”冷夫人指點他說道:“保暖的就行,再備一件襯衣!對了,我們就在這里分別吧!”

預定的分別場面已經到來,彥清風決定按規劃的劇本上演,這只是一次尋常的相逢而已,雙方都會在人海忘記彼此,不再有什么接觸。

就讓我用柔軟的目光送別你:“再見,冷夫人!對了,臨走時還沒請教芳名。”

“我是董詩雨!再見!”

凝視著董詩雨的眼神越來越柔弱,伴隨那個白色的人影漸漸化成了白點,彥清風低下了頭。

他恨自己不爭氣,為什么有落淚的想法,這只是命運的戲弄而已。

“恨不相逢未嫁時,還君明珠雙淚垂……”

他甚至忘記自己身處一座有著數千萬人的繁華太空港,有著十數萬艘艦船和穿梭機在這里著陸。

這里的人們已經習慣歡聚和淚水的瞬間,彥清風隨便地找了個角落,只是落淚的念頭越來越重了。

不是為了這瞬間的相逢,不是為了三十小時的相逢和分離,而是為了那段不愿再提起的往事,為了那些永遠刻在心底的片段,只是一段電話鈴聲把他從往事中驚醒。

是誰的電話?是木紫緣的電話,自己回賀蘭就是給她一個意外的驚醒,可不能告訴自己已經到了賀蘭,一定要抱著鮮花站在她的面前,把她溶化在熱情之中。

或者是雷燕萍?自己這個時候來賀蘭,把她一個人扔在天獅,確實是太對不起她,只能盡一切補償她。

但是當他拿起手機,看到來電者,卻極詫異了。

他根本沒想到是她的電話。

是梅寧雪,是那位可敬可親可愛的母親,一位偉大的未亡人。

自從在蘭德里分別之后,兩個人就沒有任何聯系了,不過以彥清風的想法,她應當也已經來到了賀蘭,和未婚夫的家人聯系上了,確認那個小美人胎子的遺孤身份,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了。

這個電話打斷了他對往事的回憶,他接過了電話:“我是彥清風,是梅寧雪女士嗎?”

“我是梅寧雪!”原來動聽的聲音已經帶著抽泣聲:“是彥清風先生,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彥清風斬釘截鐵地說道:“梅女士有什么吩咐?在下一定遵照執行。”

“錢……”梅寧雪的聲線已經低下去了:“我想向您借錢,能不能把那三萬元的卡暫時借給我,我……”

彥清風已經聽到了哭聲了,不僅有梅寧雪的哭聲,也有孩子的哭聲:“那三萬……”

在安恩,彥清風確實拿了她一張三萬聯盟幣的銀行卡,如果這筆錢稱為賄賂的話,這或許是世界上最高尚的一筆賄賂。

但是彥清風并沒有收受這筆賄賂的意愿,他只是忘記把這筆錢還給梅寧雪,他一直想找一個機會把這張卡還回去。

“梅女士,我很愿意幫助你,給我賬號,我就去轉賬……”

“謝謝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向您開口,你真是個好人……”

通話在淚水聲中結束了,彥清風不由嘆了一口氣。

梅寧雪顯然是遇到了大麻煩,幫助這樣可親可敬可愛的戰爭未亡人兼母親,是彥清風義不容辭的職責。

彥清風沒拿出那張口袋里藏著的手機,只是尋找著一個偶有聯系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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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聯系不多,但是自從成為林古蘭小團體的骨干份子之后,原來米蘭科通信中繼站的劉站長,現在經常被稱為“劉總”的劉源一直很關心彥清風的成長,他也幫過劉總一兩個力所能及的小忙。

電話接通了,傳來了劉源熱情的聲音:“彥老弟,好久沒聯絡,有啥事需要我幫忙不?”

彥清風直接明說:“劉總,我這里有一個電話號碼,麻煩你幫我查一查……”

“這個……”劉總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后聲音低下去了:“我這還有些事,麻煩你稍遲點打來!”

電話直接掛掉了,彥清風沒想到劉總這么絕,連自己的來意都沒問就不肯幫忙。

他再過去,劉總的手機已經直接關機了,他搖搖頭,又把電話打到了胡凌天的手機上。

他和胡凌天在米蘭科沒什么交情,那時候胡凌天是副站長,銀河通信的高級員工,雖然被貶到米蘭科來,但是比他們這些派遣工不知道高了多少,至于離開米蘭科之后,兩個人也只有一兩個電話聯系,知道他替林古蘭辦事而已。

電話傳來了胡凌天豪爽的聲音:“是彥清風?現在在哪干?好久不見了!”

彥清風回答:“還在替林古蘭大小姐辦事,胡哥,幫我一個忙成不?”

胡凌天笑了:“說吧,我盡力幫你!咱們可是米蘭科的難友了!”

聽到這句話,彥清風心里已經涼了一半,盡力幫忙可是在自己的能力限度,而不是全身心地出手,他只能鼓起勇氣:“幫我查一個號碼,有什么費用只管說!”

“小事一樁!”出乎彥清風的意料之外:“要調全部通話記錄不?把號碼給我!”

彥清風沒想到事情辦得這么順利,他詢問道:“要什么費用開口便是,不用客氣,會不會給胡哥惹麻煩,她的號碼是……”

他報出了梅寧雪的號碼,胡凌天已經在外走:“什么錢不錢不要提了,都是米蘭科的難友!至于麻煩嗎?孔總當然是三令五申地讓我們替客戶保密,可是老弟有事,老胡就幫到底,頂多就是再回一次米蘭科,你女朋友?”

彥清風已經他在鍵盤上敲擊著,十分感動:“一個相熟的女孩子,遇到麻煩了!”

胡凌天把手機夾在肩膀上:“稍等下,我查一下,等會把通話記錄給你發過去,等會……我用白總的號登進去,替你定位一下位置。”

大約一分鐘以后之后,胡凌天抓起了手機:“彥老弟,你得加緊了,有壞人看上她了,動作快點!”

梅寧雪曾經以為未婚夫離開的那幾天是自己最艱辛的地獄。

正在全副心思準備婚禮的自己,被那位丈夫的朋友抓著自己的手告訴自己:“王夫人,請借一步說話!”

在那瞬間,整個世界崩潰了,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她只記得丈夫的朋友告訴自己:“我建議您把這個孩子打掉。”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過那幾天的,世界毫無光彩,她曾以為這一切是地獄的最深處。

但是事實告訴她,那根本不是地獄,只是一點點小小的考驗而已,真正的地獄在賀蘭,她一步一步在地獄中前行,卻不知道什么是盡頭。

她是懷著無限的希望和一點點幸福來到了賀蘭,在這里有他的家人,還可以替自己的琪兒確認她的身份,母女可以過上平淡而安康的生活,這樣的生活恐怕還得那位彥清風閣下。

他的家自己來過兩次,家境在賀蘭可以算得上小康,有好幾間聯在一起的公寓,都已經付清了房款,他和自己也為這些按揭盡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因此她抱著小琪,輕輕地敲著房門,組織著見到大哥大嫂后的對話,還告訴自己不要流太多的淚水。

事實證實她錯得離譜,房門打開了,她還沒走出第一步路,房門得又一聲關下了,只留下了見過一面的大嫂的點滴印象。

“大嫂!我是寧雪,開門啊!阿劍的那位啊!”梅寧雪趕緊按響了門鈴:“我是寧雪!寧雪啊!這是小琪啊!”

她以為大嫂是認錯人了,但是她錯了,她按了半個小時的門鈴之后,大嫂終于出現了,只是她隔著大門:“我們家可不承認你是三弟的什么人,也不承認這個野種!”

世界又一次崩潰了!

她以為這一次都是誤會了,但是接下去的一天,她聽了無數次罵聲:“野女人!野種!我們不承認!”

這樣的言語從他的家人口里不斷說出來,從最親近的親人嘴里嚷出來,把她扎得渾身都是傷了。

他們不能這樣對待自己,自己的未婚夫是最大的好意來照顧他們,象這幾間公寓樓的按揭他付得的份額,她得為小琪爭取。

但是她錯了,錯得太奇譜!

直到曾經被自己稱作“爸爸”的老男人把手杖打在自己的身上,琪兒的奶奶把琪兒的童車粗暴地推開,她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某些情節并不是只發生在影視劇身上。

她覺得每走一步,自己的心就多一處傷痕,她的心底回蕩手杖打在自己身上時的那句話:“野女人,滾開!我不承認這個野種!”

你為這個家奉獻這么多,但是現在為了這么幾間公寓,他們就是對待你的妻子和孩子。

她絕望了,但是看到女兒的笑容之后,她又有了勇氣和決心。

梅寧雪不知道,這才是地獄的入口。

她必須確認琪兒的身份,她是一位英烈的遺孤,而不是什么野種,她愿意替孩子吃一切苦,只要孩子能少吃苦。

她去了負責撫恤事務的民政大樓,一位熱情的辦事員接待了她,辦事員對她的遭遇非常同情,對于官僚主義的不知變通表示深惡痛絕:“王夫人,你放心,只需要十分鐘,我們就完成了DNA比對,讓我們給這可愛的孩子進行DNA取樣了!”

那一刻,梅寧雪充滿了希望了。

十分鐘,辦事員神情古怪地走出來了,她帶著一身的狐疑:“能否告訴我您丈夫的戰死代碼,或者是名字!”

“謝謝,Al-45675576,名字我寫在紙上,怎么了?”

她知道出了什么問題,她詢問道:“到底出了什么問題了?”

辦事員在計算機操作了一遍:“在戰死者與失蹤者數據庫里找不到尊夫的名字,也找不到這個戰死者名碼。”

“這不可能,就是這個!”梅寧雪不敢相信這個消息:“這不可能,這是第四艦隊司令部的電子通知,這是安恩民政部的證明,還有……”

辦事員有些為難地說道:“但是戰死者和失蹤者數據庫里沒有他,因此我根本不能做DNA比對!您最好讓第四艦隊和安恩方面給我們發一個證明,真是抱歉!”

梅寧雪很快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死循環,要證實寶寶的身份,必須做DNA比對,但是DNA比對的前提是進入戰死及失蹤者數據庫,偏偏數據庫出了問題。

在安恩的民政大樓里,梅寧雪親眼看到過數據庫里有他的名字,但是現在卻因為某種系統上的問題,這個戰死代碼連同他的名字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好心的辦事員幫梅寧雪檢查了幾十遍,也找不到這條記錄,她只能向梅寧雪建議,由安恩方面出示一份證明。

但是帝的大規模圍攻已經讓安恩的整個對外通訊斷絕了,僅有的幾條超高頻空間通訊頻率也完全用于機密軍事通訊,根本不可能浪費在這么一件小事身上。

現在她是走到了死路上了,幾天下來,民政大樓的辦事員都認識她了,都愛莫能助,即使再同情這個抱個孩子天天來詢問進展的未亡人,她們只能安尉她:“稍稍等一等就好了。”

可是誰都知道這只是一個謊言,現在大家只能知道安恩戰死者的總數字,但是具體的陣亡數據根本沒辦法上傳到賀蘭來。

梅寧雪一次又一次跑民政大樓,但是現在既沒有戰死者與失蹤者數據庫的記錄,DNA記錄當然也不會有,大家只能繼續好言相勸。

但是真正的打擊才剛剛開始,梅寧雪發現小琪兒病了。

一定是自己太忙于奔波,以致于疏忽于照顧寶寶,梅寧雪抱著這樣的念頭,在一位好心人的幫助下帶著寶寶進了醫院。

但是下一刻卻是晴天霹靂,醫生在兩次檢查過后給出了建議:“女士,放棄這個孩子吧!”

她差一點就坐在醫務室里哭起來了,可是抱著孩子,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第三次檢查還是壞消息,德爾雷氏綜合癥,太空時代孩子最可怕的敵人之一,死亡率幾乎是百分之百,沒有活過十五歲的先例了。

“放棄這個孩子吧……”

更要命的是醫生的診斷:“這個病只有昭陽基因制劑能暫時緩解一下,但是昭陽基因制劑并不列入任何一種保險藥品目錄……”

她稍稍了問一下,就才知道醫生要自己放棄這個孩子的原因,患德爾雷綜合癥的孩子每周需要注射兩次昭陽基因藥劑,否則活不過三個月,但是昭陽基因藥劑既是已知最常用的E類基因強化藥劑之一,也是德爾雷綜合癥患兒的唯一希望。

一針昭陽基因制劑的價格能讓一個家庭破產,醫院方面很同情梅寧雪的遭遇,她們愿意減免百分之三十的費用,即使這種藥品不在醫療保險目錄上,但是梅寧雪僅僅能提供一次注射的費用。

這才是人間地獄,注射完畢之后,梅寧雪抱著寶寶不知道是怎么走出醫院的,直到那位曾送她們入院的好心阿姨出現,她才回過神來。

梅寧雪有著一種帶著孩子在地獄中前行的感受,他沒有去爭取什么DNA認證了,因為即使補發了去年的撫恤金,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筆錢,她甚至不知道該找誰。

但她必須活下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孩子。

她直接在自己住的高檔賓館退房,然后租了一個小房間,房間很小很黑,正對著一間餐館的排氣管,房間里都是雞腿的味道,而且只能塞得下一張床,但一個月只要三百聯盟幣--她實在找不出更便宜的房間了。

她開始散發簡歷,想找一份工作,哪怕是幾千聯盟幣也好,但是她很快絕望了。

作為一名有數年資歷的民用艦船設計師,她本來應當是成功人士中的一部分,但是現在她只能在全是雞腿味的房間里抽泣著,然后不停地散發簡歷。

所有的艦船設計所都對一位安恩來的設計師有興趣,但是他們在看過詳細的履歷之后毫無例外拒絕了,原因很簡單,他們不需要一位單身母親,孩子是個拖累。

單身母親的影響太大了,她無論找什么工作,人家在發現她還帶著一個幾個月的孩子之后,都給予拒絕了,就業市場不喜歡她這樣的拖油瓶,她甚至連一份兩千聯盟幣的保潔工作都試過了。

錢越來越少了,即使是住在最便宜的房間,半個月才嘗過一次月,但是昭陽基因制劑的價格讓她一切努力都告以徹底失敗,她甚至不能去打小時工,因為要帶著孩子。

幾個好心的社工替她組織了一次募捐,但是最后拿到手的一千聯盟幣又有什么用?但她還是貪婪地省下每一個子兒。

她不是沒想過放棄這個孩子,但是她很快明白,孩子比她重要!她哭著向孩子懺悔。

絕不放棄。

地獄越來越深,她也在作著最后的掙扎,她甚至把自己的養老保險都提前領出來了,她不放過一分錢。

她后悔自己為什么不留在安恩,她甚至偷偷埋怨過那位好心的彥清風閣下,但是她心底明白,自己應當感謝她。

梅寧雪企圖聯絡安恩,但是安恩對外的一切聯絡都斷了,她的電話、電報或是其它方式都失敗了。

“由于特殊原因,現在對安恩通訊實施特殊管制,請稍后再試!請稍后再試!”

她打給俞云容的電話只有這樣的電子女聲,她的淚水已經干了,她在賀蘭的一切關系都試過了,她現在該借的地方都借了,而且還借了不止一次兩次。

這是地獄最底層。

“你現在湊不出一次注射的錢吧?”說話是那位幫過幾次忙的好心阿姨,但是梅寧雪現在知道,她并沒有什么好心。

“我正在找一位好心的先生,他能暫時借我三萬聯盟幣。”

“那又怎么樣。”對面的老女人笑得有若枯敗的花朵:“你還是保不住這個孩子,所以還是聽我的……”

“以你的相貌,只要把雙腿分開,錢還不是水一般地流過來。”老女人的話看起有點真誠,但和食人花沒有區別:“這很簡單,給哪個男人睡不是一樣,只要保住孩子就好!”

“再等等。”梅寧雪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銀行賬號,錢還是那樣,不夠寶寶一次注射的費用。

她閉上了眼睛,期盼著有一位天使能從天而降拯救自己。

但是她搖了搖頭:“不需要拯救我,只要能救救寶寶就行……哪怕是分開雙腿都行!”

沒有天使或是白馬王子來拯救梅寧雪,只有惡毒的狼外婆在誘拐可憐的小紅帽:“阿雪,不是我說你,現在孩子最重要,為了孩子你應當果斷點!”

梅寧雪呆呆看著天花板,天花板已經壓了下來,她仍在地獄之中。

她知道自己這一步走錯是什么樣的萬劫不復,老女人仍然要她拉進火坑里去:“我們的客人是最大方的,別看他們老了點,但是你第一次,一次說不定會有萬把塊……”

她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賬戶,余額還沒變,彥清風還是沒把錢還回來,她有點絕望了。

為了孩子,她寧愿萬劫不愿,寧愿犧牲一切,寧愿……

老女人已經拉著她的手,想要把她拉進火坑去:“男人都靠不住,你就別指望什么好人了,關健是要弄到錢……”

拉拉扯扯之間,老女人挨了一巴掌,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打出這一掌,但是她還是打出去了。

她把最后的路都堵死了,老女人也惡毒地罵開了:“你這個野種注定要短命,你這種野女人……”

梅寧雪呆住了,她的心又碎了,她抓著手機,準備最后一次拯救自己,她決心再打一個電話給彥清風,問問他動作為什么這么慢,自己還在等著他的救命錢。

這是最后的一線生機了。

天堂與天獄之間。

老女人仍在罵個不停:“你這樣的野女人,兩百塊錢都未必有男人要,你這種,連叉開大腿都不會,怎么會……”

帕!又是一記響亮的巴掌聲,看著從窗戶里跳進來的彥清風,梅寧雪驚呆了!

這個世界有從天而降的天使嗎?真的有這樣的白馬王子嗎?

她甚至說不出話來,淚水又一次涌出來了,只是這一次是喜極而泣了。

老女人被一巴掌打蒙了,她甚至沒還口,彥清風左右開弓,接連幾巴掌下去,把她的雙臉打得變形了,接著又是一腳踹出去,老女人一個狗吃屎就摔倒在地。

“你……”她的臟話還沒出口,彥清風直接踩在她背上,狠勁地踩了兩腳,然后打開房門,用力一踹:“滾出去!”

老女人是連爬帶滾地被彥清風踢出去,接著彥清風關好門回過頭來詢問梅寧雪:“寶寶怎么了?”

他關切而陽光的笑臉,永遠印在梅寧雪的心底,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梅寧雪從來沒有想到,這樣的故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從地獄進入了天堂,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你怎么來了?”

她知道彥清風應當在天獅或更遙遠的星空,他從接到電話到從天而降,才不到過兩個小時,要知道,跨星系的匯款都未必有這么快。

快樂的淚水又落下來了,而彥清風握住了梅寧雪的手:“因為我聽到了你的心聲,所以就來了!”

這是美麗的童話,但又有幾個女人能拒絕這樣的童話?

梅寧雪把自己投進彥清風的懷里,縱情地哭泣著,彥清風心里并沒有什么軟玉溫香的感覺,她只知道梅寧雪瘦了,眼睛早就哭紅腫了,見到他第一面的時候甚至找不出一點神彩來,但是現在雖然清減了許多,但又恢復了初見的點滴容顏。

梅寧雪哭了好一會,直到孩子的哭聲把她從快樂中驚醒過來:“寶寶餓了,我又喂奶……”

她解開了自己的扣子,臉微微一紅,才發現彥清風已經自覺地轉過身去,又開心起來了:“如果他偷看的話,我寧愿給他偷看。”

比起火坑而言,彥清風是真正從天而降的白馬王子,她一邊喂著寶寶,一邊想著心事:“他帶了多少錢過來,我可是和他只是幾個小時的相處而已。”

兩個人實際談不上什么交情,而琪琪的病卻是一個真正的無底洞,即使那些千萬家產的家庭,也會被這個病所掏光家產,她甚至想到:“我是不是該主動一點……”

只是下一刻,她差一點尖叫起來,她把孩子放好,然后很不好意思地說道:“不好意思,我補個妝……”

鏡子中呈現出一張讓她不敢多看的臉,她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竟是這么憔悴,何況還有彥清風在旁邊關注著自己,她趕緊拿出粉筆補了一次妝,雖然還是很憔悴,但是比方才是好多了。

“你瘦了!”彥清風嘗試抱抱寶寶,卻把寶寶弄得大哭:“太辛苦了!”

梅寧雪又想好好哭一回,可是她忍住了淚水:“卡帶來了嗎?”

彥清風早已經準備好了:“拿著,我還往里面多存著十萬聯盟幣。”

既有無限的感激,也有微微的失落,但是梅寧雪知道自己不可能要求彥清風更多。

對于一個只見過幾面的女人,他可以拿出十三萬聯盟幣來,太值得一個女人去愛了。

十三萬啊!這不是一個小數字,許多家庭奮斗一輩子,也未必攢得下這么一筆錢,象彥清風曾經就夢想過自己如果有六位數的存款,會怎么樣進行一番大采購。

但是這瞬間的失望被彥清風捕捉到了:“寶寶怎么樣了?什么病?還需要更多錢嗎?”

梅寧雪不知道怎么感謝彥清風,即使是把自己的身子給他,也無法補償他的恩情。

他知道自己不應當拖累彥清風,對于一位普普通通的文職人員來說,十三萬已經是非常沉重的負擔了,但是她寧愿自己厚著臉皮開口,因為自己是替孩子爭取一線希望。

“雷德爾綜合癥,每周要注射兩次昭陽基因制劑!”

“E級基因藥劑?”

彥清風已經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也聽說過雷德爾綜合癥的大名,知道這是太空時空幼兒突發的一種絕癥,無病可救,據說從來沒有一個孩子能堅持過十五歲。

彥清風看了一眼又哭又鬧的寶寶,梅寧雪正在小心地拍打著她的肩部,可是這么可愛的孩子,卻要一周兩次注射昭陽基因制劑,這對于任何家庭來說,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彥清風很想收手,這樣的負擔,他承擔不起。

但是看到梅寧雪的面容,雖然憔悴,但是眼睛帶著無盡的渴求與企盼,面對這樣母親的眼神,彥清風心軟了,他強自鎮靜地說道:“剛拿了一筆獎金,給孩子加點營養吧。”

他沒說獎金是多少,但是梅寧雪卻松了一口氣,她心底又在埋怨自己,為什么要對彥清風這么苛刻!這可是自己母女的恩人啊!

彥清風卻已經詢問起具體的問題了:“一針昭陽藥劑要多少錢?”

他知道任何一種E級基因制劑都不可能少于五萬聯盟幣,昭陽基因制劑能全面提升人體免疫力,是最常用的基因制劑,便宜不到哪里去。

梅寧雪知道自己拖累了彥清風,雖有些黯然,又有些無奈,更多的是海一般的情與誼:“七萬聯盟幣,但是醫院愿意給我減免三成和一切手續費,注射一次是五萬聯盟幣。”

彥清風搖搖頭,看了一眼已經睡過去的小女孩,就是這么一個小家伙,一周要用去十萬聯盟幣,一個月是四十萬,一年是五百二十萬,把彥清風骨頭拆了都沒有這么多錢。

現在收手,來得及!

但是彥清風卻有自己的堅持:“真不知道最近你是怎么過來的!幾周了?”

“兩周半!”梅寧雪可以自豪地說出這個數字:“下周少注射了一針,醫院建議我們這周補上,還來得及!”

“我們這就去醫院!”彥清風沒有太多猶豫:“給孩子補點兩針營養,別擔心,我來出錢!”

梅寧雪還能說些什么,她甚至不知道怎么組織感謝的話了,她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會象彥清風有擔當!

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她只是重復著不知所謂的話:“那可是十萬啊!十萬……”

“為您的美麗,十萬不算什么!我包里剛好有這筆錢。”

彥清風不知道卻支撐多久,但是他會盡自己的一切力量幫助梅寧雪,她有著金子一般的心靈,彥清風要求自己也有一樣的心靈。

梅寧雪卻已經在計算著還能支撐多久,除了今天要注射的兩針之外,彥清風了十三萬聯盟幣,加上自己東借西湊的一萬五千,還能再支撐一周半--只有兩周。

媽媽只能做到這么多了!看看這兩周能不能產生什么奇跡!

“把房子退了吧!”

彥清風提出了這樣的建議:“我聞到滿屋子的雞腿味,你這房間正對著餐廳的排風口?我相信你這輩子都不想吃雞腿了!”

梅寧雪脫口而出:“我從來沒有這么想吃過雞腿。”

她已經整整兩周沒嘗過肉味了,她看了一下這么又小又暗的房間,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

這樣的苦日子,早點結束吧!

彥清風吃了一驚:“你多久沒吃過肉了?我以為這個時代,沒有人會吃不起肉,我錯了!”

“退房吧!不過我可不想浪費你太多錢。”梅寧雪很為彥清風的錢包著想:“我們可以租個稍大一點的小房間!”

“不!我這點錢還出得起。”彥清風看著梅寧雪整理著自己的東西,不多,只有兩個包和一輛寶寶推車而已,她來賀蘭的時候就沒帶什么東西。

梅寧雪卻寧愿自己受點苦:“沒關系,不能浪費你的錢!”

彥清風倒是詢問起另一個問題:“昭陽藥劑不能報銷嗎?寶寶有醫療保險嗎?”

梅寧雪搖搖頭:“不在藥品目錄里,寶寶有醫療保險,但是在安恩,不在賀蘭!而且有保險也只能報一部分費用。”

彥清風想到了什么:“如果在天獅就好了,我可以找人幫忙!”

在天獅,由于他是林古蘭小團體里的骨干份子,說話比賀蘭這個大地方管用多了,在賀蘭他只能找些米蘭科的老朋友幫忙,而且還未必幫上忙。

梅寧雪卻是眼睛一亮,但她下一刻她又有糾結起來:“這是對我的邀請嗎?讓我去天獅嗎?”

她根本猜不到彥清風只是隨口說說,但是她知道彥清風很得天獅那位林大小姐的器重,或許到天獅可以報銷一部分醫療費用,至少能讓寶寶堅持得更久。

可是到了天獅,自己又要以什么樣的身份而自處?

她從來沒有這么糾結過,她知道眼前這位彥清風閣下未婚,但似乎有女朋友,年少多金,應當比自己小了好幾歲,自己配不上對方。

但是他又幫了自己這么大的忙,他從來沒有如此感激過一個人,這不僅僅是金錢上的饋贈。

她下定了決心,不管他想要什么,自己就給他什么,不管身體還是靈魂,她都愿意賣給彥清風。

彥清風對于梅寧雪的心事一無所知,他只是考慮要不要把梅寧雪帶到木紫緣那邊去,木紫緣是位醫生,或許能提出一些好的建議。

但是他很快放棄了這種想法,到時候肯定是雞飛蛋打的局面,兩女相見肯定會碰出火花來,自己還是不要自尋惱煩,他突然想到會不會與木紫緣撞上,為此他詢問了一句:“寶寶在什么醫院看病?”

“江陵兒童醫院!”

謝天謝地!這不是木紫緣所在的醫院!

那邊梅寧雪已經在房間里的自助柜臺機辦理退房的手續了:“損失了二十聯盟幣的房租,不過房東退回來了六百押金。”

彥清風替她拎過一個包:“別說這么多了,我卡里剛好領了一筆獎金,大小姐賞的,我們快點去醫院吧,替寶寶打兩針營養針。”

“謝謝,不知道怎么感謝你!”

這不是客套話,梅寧雪已經不知道,如果彥清風再象那個男人突然倒下,自己該怎么辦。

房門打開了,梅寧雪準備和這個房間所有的記憶告別,但是她詫異地看著對面。

是那個被彥清風踢出房間的老女人,那個想把自己推進火坑的老惡婦。

她又回來了,而且還帶著四條大漢,大漢們的身上到處都是紋身,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類,他們正以兇惡的目光注射著彥清風和梅寧雪。

她嚇壞了。

梅寧雪隔壁的租客告訴過她,這個老婦人是個五毒俱全的角色,除了用甜言蜜語加上恐嚇誘騙走投無路的女人之外,甚至還會用暴力手段來強迫,她和這一帶的黑老大勾結得很深。

這四個渾身都是黑色紋身的大漢肯定是她找來的打手,因此她抱著孩子站在彥清風的前面去,一邊發抖一邊說道:“沖著我來!”

惡毒的胖女人現在臉上還是腫得象豬頭一樣,她氣急敗壞地罵壞:“,老娘今天就找人輪了你,知道什么是米嗎?老娘找一百個男人來,你就是那種五十塊錢就可以……”

但是他后面的四條大漢卻發現自己似乎遇到了大麻煩了,他們一眼就看到了彥清風的軍裝。

這可是個軍官啊!再橫,也玩不過白道啊,何況這還是個階級不低的軍官,更要命的是他們已經看到這個軍官利索地拔出手槍來。

雖然這只是上古地球時代的兵器,但是只有軍官才能攜帶手槍是基本常識,而且看這動作,對面這個年輕人肯定是見過血的人物,說不定還親眼殺過人。

他們平時也就是欺負些軟腳蝦,可沒有想過要同全副武裝的軍人對抗,他們已經聽到保險被打開的聲音,而且這槍他們認得,M1911,真正的大威力手槍,一槍轟過來,不死也要去半條命。

對方的動作是利落得很,已經把槍口端了起來,一個領頭的刀疤臉趕緊說道:“別誤會!”

豬一樣的胖婦人仍在那里嚷道:“至于男的,老娘把他拉到同性戀酒吧,相信……”

彥清風沒多說什么,只是帶著笑意把槍口對準了他們:“放心,我只殺過幾百個人而已!”

又老又胖的豬頭婦人看到槍口,登時回過神來,摻叫了一聲:“當兵的殺人了!”

而四個帶著紋身的大漢在這一聲尖叫之后已經有一個轉身就跑了,跑得比兔子還快,才跑出兩步整個人就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但膽戰心驚的他顧得了那么多,直接就從樓梯口滾下去了。

還有兩個馬仔已經抱著頭蹲在地上了,根本不敢抬頭:“大哥,大哥,小弟有眼不識泰山,你大人大量,千萬別開槍!”

剩下的刀疤臉也是強自鎮定:“大哥,有話好商量,別動噴子,別動噴子!”

雖然這年頭民用艦船都能裝備貧軸機槍了,但是民間對于輕武器的管制卻相當森嚴,黑社會械斗更是嚴禁動槍,原因很簡單,一旦動槍,那就是警察局的重點打擊對象了,離死不遠了。

賀蘭這么多人物,但是每年的槍案不過十來回,而且一大半在一周這內就告以破獲,這刀疤臉玩過槍,但是真槍實彈的場面,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對方始終流露著一種危險的氣息,殺過幾百人未必是虛言。

彥清風手指動了動,刀疤臉心更亂了:“大哥,我不是想動你女人,實際是這賤貨多嘴,我這就收拾去!”

豬頭婦人已經嚇得向后退了兩步,刀疤臉過去就是一巴掌:“賤貨,你找死,想惹這位將軍!”

“太輕了!”彥清風這話讓刀疤臉又是狠狠的一巴掌,差點就是這豬頭婦人打成了腦震蕩:“看我收拾你!”

彥清風槍口不動,只是朝著抱頭痛哭的兩個馬仔問道:“你們不動手?”

“我們動手!”兩個平時威風八面的馬仔動作利索得很:“將軍請放心。”

三個人輪流掌臉,但是彥清風搖頭道:“太輕了,不如讓我補幾槍吧!”

刀疤臉心想:“這還叫輕?柏恐怕一兩個月都別想出來做買賣了!”

但是他清楚得,身后這位大爺可是拿著槍隨時就準備動手:“將軍放心,我狠狠地收拾他!”

他們追過債,知道怎么對付債主,當即朝著一個小弟說道:“好好收拾這賤貨!”

一個馬仔已經把豬頭婦人的左肘拉了出來,然后用木棒砸了下去,胖頭婦人發出了一聲摻叫,卻只敢叫:“當兵的要殺人了,要當的要殺人了!”

只是這公寓樓里里外外都清楚她的底細,看到今天她吃了這么大的虧,人人稱叫,根本沒人報警,反而有人偷拍了幾張照片傳上了社區。

只不過刀疤臉沒想到彥清風還不滿意:“太輕了!太輕了!知道我從來只開五槍,你們想不想試試!”

刀疤臉先是疑問,為何只打五槍?

然后他想清楚了,雙手雙腳,還有什么?第五肢啊,一想到對方是這么殘忍的角色,他先是冒了陣寒氣,然后又下了狠心:“柏姐,今天對不起了!”

被稱為柏姐的豬頭婦人還沒想清楚是怎么,已經發出殺豬一般的叫聲--骨頭斷了。

“動作快點!”三個漢子動起手真是干脆利落,才一會功夫雙手雙腳的骨頭都拆斷了,而且這三人出手好狠,大腿敲斷了又敲小腿,上肘碎了再碎下肘。

但這沒完,彥清風搖搖頭:“動作慢了點!”

那沒辦法,真對不起了!三個漢子使勁地用腳踢過去,把柏姐當皮球踢來踢去,但總夠留點分寸,不致于把人踢死。

彥清風這才覺得滿意:“你們不錯,算了,到這吧!”

“那我們可以走了?”三位漢子當即帶著笑臉問道:“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饒你們一條命,只是讓你們少受點罪,把錢包、信用卡都拿出來!”

三條大漢沒想到遇到一個不吐骨頭的狠角色,當即嚇呆了,彥清風手指微動,似乎就要按動板機了。

他們見過不少大場面,可是面對著這么一個從戰場下來的狠角色,卻處處吃虧,倒是刀疤臉機靈:“大哥,咱們沒多少錢,你要錢的話,不如找柏姐要。”

“快,快,快,信用卡、錢包,還有值錢的東西,都給上貢給將軍大哥!大哥,咱們沒多少錢,榨不出油水來!”

說話間,三個黑社會份子已經開始在柏姐身上掏包了。

柏姐身上的三個錢包才一會功夫已經轉到梅寧雪的身上了,彥清風瞄了一眼,命令梅寧雪:“全部轉出來!孩子要用錢。”

梅寧雪護在彥清風身前,想替彥清風遮風擋雨,但是彥清風接下去的動作,卻是令她眼花亂,目不瑕接。

她聽自己的未婚夫講過戰場廝殺的事,但是她對這些事沒多大興趣,但是這一刻,她終于知道什么叫英雄,真正的英雄!

她看得心都醉了,特別是看到柏姐這個惡婦得到報應那更是痛快得不得了,隨時都準備沖上去替彥清風助拳,她恨不得自己就是拿著槍的彥清風。

當聽到彥清風把柏姐的錢包掏出來,大聲叫道:“把錢轉走!孩子要用錢!”,她也開始了動作。

如果換了以前的她,是根本不敢有什么違法的念頭,她連闖紅燈都要三思而后行,但是為了孩子,她可不顧一切,連地獄都可以沖進去,何況是區區的轉賬。

她把孩子放在寶寶推車上,然后就開始了動作了,柏姐有兩個錢包,她首先把包里的現金、首飾和其它貴重物品塞進自己的包里,然后直接就拿著五張卡朝著柜員機沖過去了。

她對信用卡太熟悉了,過去這一個月,她幾乎是靠著信用卡過日子,現在她每張卡的透支額度都用滿了,她拿著卡在柜員機前操作:“快點,要密碼,要瞳紋!”

“不需要我動手吧!”彥清風風輕云淡地說道:“你們三個表現好點!”

既然已經得罪了柏姐,刀疤臉只能往里死得罪,幾腳下去,已經把卡密問出來了,然后刀疤臉把柏姐的衣領一扯,對準了柜員機,機械式的女聲:“密碼檢測通過,瞳紋檢測通過,歡迎光臨溫海商務銀行……”

梅寧雪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了操作,她的手指動得好快,彥清風根本看不清她在操作什么,只知道她在好幾個購物站點轉了一圈,然后又開始在自助銀行里操作:“OK了!這張卡的錢全部轉出來,還透支了五萬!下一張!”

“再換一張,瞳紋檢測……”

“下一張……”

五張卡居然只用十來分鐘就結束,三個黑社會份子都冒了一陣寒氣。

女人購物居然是這么可怕,這個女人不但把柏姐每一張卡上的錢都取個精光,而且還把每張卡的透支額度用滿了,柏姐這幾年積攢下來的二十萬全刷光不說,她還至少透支了二十萬聯盟幣。

刀疤臉直冒寒氣,他想起來了,自家女朋友瘋狂購物也是這么個派頭,女人太可怕了!

現在柏姐又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摻叫,比拆了她雙手雙腳還要痛苦些,只是才叫了一句,刀疤臉的腳已經踩在她臉上,她再也叫不出來了。

梅寧雪刷完五張卡,親手把豬一般的柏姐拉了起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突然會有這么大力氣,然后在柜臺機上指指點點,然后又是瞳紋檢測,然后把柏姐往地上一扔,系統已經在提示:“自助申請貸款已經開始,請您……”

刀疤臉不由汗顏,他們混黑社會的常用人頭來辦些事,但是這個女人太狠了,她居然把柏姐利用到這種程度,但是在槍口之下,他只能看著梅寧雪申請了一筆數額不小的貸款。

柏姐已經是面如死灰了,而三位黑社會份子同樣膽戰心驚。

如果事先知道招惹了這么可怕的女人,他們絕對不會來也不敢來招惹這一男一女。

梅寧雪已經在柜員機上操作完一切,向彥清風作了一個總結:“搞定了,除了還清了幾張卡上的透支之外,還給寶寶訂購了點藥!”

正當三名黑社會份子以為一切都要結束,看起來柔弱的梅寧雪已經轉身過來在一個瘦個身上翻口袋了,瘦個一邊推開梅寧雪的手趕緊嚷道:“臭娘們……”

只是她話沒說完,梅寧雪已經一個肘擊,接著尖尖的鞋跟直接朝著下身踢了過去,瘦個已經直接摔倒在地,彥清風在他背上補上重重的一腳,梅寧雪已經把錢包都掏出來了:“兄弟,會給你留飯錢的,密碼多少啊?”

這簡直是魔女再世,那邊刀疤臉沒想到這女人如此強悍,看著梅寧雪把兩個手下先后拎起來,然后把他們卡里的錢都取走大半,只剩下個零頭,然后以恩賜的語氣:“你自己親眼看,不但沒透支,反而給你留了飯錢!”

他見過不少場面,但是這樣的悍女還是第一次見過,看到自己手下的下身被鞋尖踢進去的瞬間,他覺得渾身直冒寒氣,再看到握著手槍微笑的彥清風,他覺得自己發抖是再正常不過的。

“大姐,大姐……我兩個包都在這里,信用卡密碼是7865315,這兩張卡是孫極的,就是剛才跑掉那個孫子!您要透支,只管透支這張卡好了,我知道他密碼!”

他把梅寧雪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孫極的兩張信用卡上,這小子最近吞了不少該上貢的保護費,因此刀疤臉所以把他信用卡扣下了,而現在梅寧雪就開始施展她的透支刷錢。

又是一陣眼花亂,刀疤臉只看到孫極這龜孫子兩張卡都被刷爆了不說,還倒欠銀行五位數,梅寧雪微笑地說道:“你表現不錯,給你留一半吧!”

刀疤臉松了一口氣:“謝謝大姐,謝謝大哥!”

他直接跪下去了,他可不想變成柏姐和孫極,恐怕這一輩子都要替銀行打工了:“大哥大姐的恩情,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他下定決心,以后不干肌肉男這份沒前途的工作,自己要做一個全身都是智慧的金融犯罪大師。

梅寧雪在柜員機前刷完最后一張卡,一個大包塞得滿滿,都是現金和奢侈品,她找回了自信,推著寶寶推車,帶著笑容走在彥清風身旁:“我們走吧!”

她的情緒得到了一次很好的宣瀉,彥清風也沒想到她居然能刮出這么多錢來,女人購物真瘋狂。

他往柜員機上瞄過幾眼,發現有兩張卡甚至不知道為什么,超過了透支限額,絕對是真正的刷爆了。

梅寧雪輕輕挽著他的手,兩個人就好象一對恩愛夫妻走出了這幢公寓樓。

彥清風最后還是問了一句:“你到底刷了多少?”

梅寧雪搖了搖頭:“我只知道我七張刷爆的信用卡,現在透支都還清了,還替寶寶訂購了六針昭陽基因制劑。”

真是大手筆!七張刷爆的信用卡?

梅寧雪知道彥清風的疑惑:“我這幾周都是靠刷信用卡給琪琪支付醫療費!”

她現在覺得夕陽下的陽光非常暖和,一切又充滿了希望。

現在她手上原來還有刷出來的最后兩萬聯盟幣,彥清風給了她十三萬聯盟幣,而剛才她不但還清了透支款,卡里還多了七萬聯盟幣,加上彥清風答應今天給寶寶的兩劑昭陽藥劑,以及已經從網上訂購的六劑昭陽基因制劑,寶寶至少還能堅持六七周。

有這么久的時間,媽媽一定可以替你創造奇跡!

梅寧雪對著陽光笑了,對著寶寶,對著彥清風笑了。

這是她在賀蘭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微笑!

她感謝彥清風!

“你請了兩個全日看護?太奢侈了吧!”

在兒童醫院里,彥清風和梅寧雪發生一次小小的爭執。

“好好休息!你的健康值這個價!”彥清風堅持自己的看法:“再說,連昭陽基因制劑都買了,還在意這點小錢嗎?”

梅寧雪知道彥清風說的是實情,看到寶寶安穩地睡去,就想到剛才他大大方方地掏出了十萬聯盟幣。

但是她覺得每一分錢都要攢下來,或許到時候剛好湊成一針基因藥劑:“我沒那么嬌氣,不用。”

“好好休息,聽我的!一個全日看護一天才三百聯盟幣,這錢我出了!”

梅寧雪想說些什么,但是最后還是點點頭。

現在彥清風幾乎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她不聽彥清風的,還能聽誰的,有了彥清風,一年五百二十萬的大山才不會那么可怕。

一想到自己剛才發狠的畫面,她心底又有些害怕,自己是不是太過份了點,會不會在彥清風心底造成了什么壞的觀感?

她發現在自己的心底,除了寶寶之外,又有了彥清風的位置,看著他的軍裝都帶著汗痕,不知多久沒洗過了,她心底又多了些心痛。

“你多久沒洗過衣服了?”她考慮是不是給彥清風買一身新西裝:“都有味道了!”

“知道軍用運輸船吧?我從天獅搭了一趟免費船,結果這就是紀念了!”

無意中的聊天,讓她更心疼彥清風了。

她現在才想起,彥清風的收入也不高,雖然現在已經穿上了軍裝,而且還佩戴著上尉軍銜,但是他只是個上尉了。

梅寧雪知道軍人的收入有多少,她的未婚夫是少校,而且還有艦長補貼,可一個月的收入還完賀蘭的按揭之后日子過得緊巴巴,有時候還得靠梅寧雪在艦船設計所的收入來貼補。

而一個上尉的月收入能有多少?少校和上尉可是隔著關健的一道關口,收入差距也不會少,彥清風一個月未必有一萬聯盟幣。

可是到現在,他二話沒說,已經替自己和寶寶掏出了二十三萬,這或許是他全部或是大部分的積蓄。

至于什么獎金,梅寧雪仔細想想,覺得那是彥清風的掩飾而已,獎金最多幾千塊而已。

一想到自己這么拖累彥清風,她就覺得后悔,可是怎么感謝彥清風?

她請全日看護就是為了這個?她覺得自己做好了一點心理準備,可是又有更多的恐懼,卻聽到彥清風說道:“兩個全日看護,你分配下時間,一天白天,一個晚上,明天早上我來看你!”

“你要走?”梅寧雪已經抓住彥清風的領子:“別走!”

她害怕彥清風隨時會飛走,如果沒有了彥清風,她的自信心也就崩潰了,她不知道怎么面對這個世界。

彥清風解開了一個風紀扣:“總得讓我喘口氣吧!至少得讓找個賓館休息下,我坐了三十一個小時的硬座,然后又坐了兩個小時的飛翼趕過來!放心,明天我過來的!”

他說得不是真話!

梅寧雪以女人的直覺發現這一點,但是她還是放開了衣領。

如果他愿意幫我,他還是會回來的。

如果他不愿意,我也會非常感謝他所作的一切,我對他已經不能要求更多了。

“現在是周三下午三時二十時!”彥清風看了一下:“晚上好好休息,睡個好覺,明天我來看你!”

梅寧雪突然想起,自己臉都哭得紅腫了,會不會在彥清風眼中沒有太多吸引力,那么自己好好睡一覺吧!

只不過看著彥清風的身影在自己的視線中消失,她又有一種極度的失落感了。

該怎么感謝他?

這是個大問題。

彥清風走出了兒童醫院,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快三點半了,希望還來得及!

他拿出手機一看,木紫緣已經給他發了五條短信,有問候的,也有說自己心事的,自己剛才太忙,沒來得及給她回信。

彥清風剛才太忙,沒空給木紫緣回短信,現在趕緊給木紫緣回了一條短信,順便問她幾點下班。

“要四點四十才能下班!”

彥清風聞了一下自己的軍裝,確實有點汗味了,可是來不及了。

不過他沒猶豫,趕緊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預約一架飛翼:“東靈飛翼出租嗎?給我一輛最快的飛翼,要你們最好的飛翼駕駛員!還有,你們這里最好的百貨大樓是哪里?”

半個小時之后,洗過了澡換了一身筆挺西裝的彥清風已經從酒店里出來,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件衣服合不合適自己,他只是向賣西裝的售貨員嚷道:“我一個小時后要和女朋友約會,給我選一套最合身,要快!如果女朋友滿意的話,我給你一萬聯盟幣的獎金!快點!”

女售貨員對這樣的承諾半信半疑,但是動作卻很快,一萬聯盟幣可是她大半個月的收入了,而彥清風換上西裝以后,她的眼睛也確實亮了。

司機早已經等在酒店門口:“上尉,您的花已經替你買好了,九十九條玫瑰!”

彥清風只問了一個問題:“能在四十分鐘內趕到369醫院內?能的話我給你一千聯盟幣的小費!”

司機已經開始加速了:“四十分鐘內保證到!”

369星際軍事醫院代表著這家醫院在整個聯盟第369所成立的星際軍事醫院

這所軍隊醫院的技術力量在整個聯盟來看,勉強屬于第二流的醫院。

要知道整個聯盟設置了十七個星際戰區司令部,賀蘭戰區無論從軍事力量還是經濟角度甚至戰略上來看,都屬于倒著數的戰區,換句話來說無足輕重,如果這個評語太過苛刻,但是用雞肋來形容一個沒有配備了一艘新式戰列艦的戰區,卻是恰如其份,而369醫院在賀蘭戰區也算不上一流。

但是對于無數邊境星系的小人物來說,進入這所星際軍事醫院等于踏上一條康莊大道,她們會以賀蘭人而自居,趾高氣揚地看著這些鄉巴佬。

只是最近他們的優越感被一個鄉巴女人所打破了,沒錯,一個真正的鄉下女人,沒見過大世面,甚至沒聽說過賀蘭最出名的酒吧街--雖然他們和她們在來賀蘭之前也沒聽說過這地方。

他們和她們總是不自覺地排擠著木紫緣,家里有一座太空港有什么了起來,放在舊地球,這等于是有幾畝地的土財主,但是讓人眼紅的是她的中校軍銜。

她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屁關系,居然弄到了一個正式的中校軍銜,在幾乎全是文職和雇傭人員的369軍事醫院這足夠掀起足夠的波瀾來。

軍事軍官看不起技術軍官,技術軍官無視文職干部,而文職干部從來不把雇傭人員當人看,在軍醫院里幾乎沒有軍事軍官,技術軍官從來是高人一等,木紫緣一到369就弄到了一個好位置,在名義上她管理著一整個科室。

這打破慣例了,因此某些女醫生和護士在談到她的時候,總是用“那個鄉下女人”來形容她,無形之間形成了一道隔絕關系的墻壁,許多流言和小道消息不翼而飛。

誰都知道,雖然技術軍官是升技術少將是很困難的一件事,但是上校軍銜只要混夠年資就可以升上云,說不定她就能成這所軍醫院的負責人之一。

木紫緣是個表面驕傲,實際內心非常軟弱的人,她的傲氣趕走了不少潛伏的盟友,而內心的軟弱讓她不能做出反擊,她在這所醫院只有那么稍微談得來的人。

同科室的小護士看著她突然變得自信起來,起哄著讓給她介紹男朋友:“木醫師,我覺得對面大樓的王醫生就很好,條件很優秀,有兩幢小別墅!”

“是啊!”一名女醫生也趁機擠兌木紫緣:“難道你還想一直一個人過?”

醫院關于木紫緣是百合腐女的流言不少,幾乎與關于被她被大人物包養的流言一樣多,木紫緣卻不理會她們,接了一條短信:“不和你們聊了,我準備下班了!”

“男朋友的短信?”

一位小護士詢問了一句:“我看到王醫生已經守在樓下了,不要傷了他的心啊!”

“是啊!王醫生條件很不錯!”

“何止是條件不錯,木醫師你可要考慮清楚!”

木紫緣在哄笑之中脫下了白大褂,拎起了一個粉紅的小包就出了辦公室了,她并不知道自己科室的醫生和護士昨天都參加了王醫師的宴請。

王醫師以老練的目光盯守著醫院進出的大門,準備狩獵著自己的新目標。

家里已經交代過了,自己該結婚了,而木紫緣可以說是結婚的好目標,他已經打探過了,木紫緣的家境比自己還好些,家里可有著一座價值上億聯盟幣的太空港,還有不少其它產業。

而且更關健的是他已經搞清楚了,木紫緣表面的驕傲后面是軟弱,稍微收拾下就服軟了,這種女人可以好好養在家里,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正是最適合他這種人的伴偶。

這幾天不知道為什么,木紫緣的心情很好,正是他狩獵的好時機。

看著冷傲的木紫緣走出電梯,他趕緊迎了上去:“木中校,有空沒有?”

木紫緣拎著包直接往外走:“沒空!”

她的拒絕并沒有讓王醫師拒絕,烈女怕纏郎,他跟了上去:“我弄到了兩張嘉來士音樂會的票,我們一起去聽聽?”

“謝謝!不需要。”木紫緣沒有停下腳步。

王醫師并沒有放棄:“那一起欣賞俞云容的現場直播怎么樣?雖然不在現場,但是和現場沒有任何區別,這可是全賀蘭最熱的話題。”

木紫緣總算是稍稍放慢了腳步:“俞云容?算了,我能搞到。”

王醫師卻看到了希望:“我可以爭取最好的全息重現設備,甚至可以遠程與俞云容一起歌唱,我知道你是安恩出來的。”

木紫緣突然停住了腳步了,王醫師心中狂喜,以為自己打動了麗人,只是下一刻他才看到了木紫緣拿起了手機。

木紫緣是短信狂人這一點,整個369都一清二楚,他很耐心地等待著木紫緣一個字一個字敲著短信,準備下一刻給她一個特別驚喜,一定要把這位外冷內柔的女人弄到手。

木紫緣確實獲得了一個意外驚喜,她剛發完短信準備抬頭,一束不知道有多少朵玫瑰的鮮花已經送到她的雙胸之間,把她的挺拔顯露得明顯了。

王醫師一下子呆了,這不知會自己一聲就下手的是誰?

下一刻他看到一位穿著筆挺西裝的男士,木紫緣先是木住,接著不假思索接過了差不多有半人粗的玫瑰,而這位年輕英俊的男孩子帶著笑容:“木姐姐,我來了!”

王醫師后悔自己怎么沒學這一手,這本來是最粗俗的手法,幾十條玫瑰自己又不是買不起!小意思而已,釣一位有上億家產的小意思這只是毛毛雨而已。

木紫緣那真是又驚又喜:“彥哥哥,你怎么來了!太壞了,剛才還發短信騙姐姐……”

哥哥姐姐?這亂得王醫師一下子就蒙了,原來木紫緣停下了腳步就是為這個男人,他不知道哪里來了勇士,決心守備自己的領土,他向前走了兩步,朝著彥清風質問道:“你是誰?不要想這么輕輕松松就把紫緣騙到手!”

他發現自己失去了理智了。

木紫緣應當屬于他這樣的成功人士,而不是這樣的小毛孩。

彥清風根本不拿正眼瞧王醫師,他的手還抓著木紫緣不放,嘴里問道:“這人是誰?”

“閑雜人等,無聊人士!”木紫緣也不把王醫師放眼里:“不會管他,彥哥哥,我們要不要去試試燭光晚餐!”

“我這人沒什么品味,所以我們去夢之樓蘭吧,我在那里已經訂好了位置。”

這是剛才在出租飛翼上就訂下來的,他還親自打了一次電話咨詢胡凌天,又托了胡凌天才能臨時訂到位置。

王醫師這下真是氣急敗壞了,這兩位根本無視自己,他氣急敗壞想撲上來,彥清風順手一推,已經將他推開:“木姐姐,走吧!

只是好奇的不止是王醫師,同科室的女醫生護士已經圍上來了,將彥清風圍在正中央,七嘴八舌:“幾條花就想把紫緣騙走?

“木醫生,別上他的當!”

“你好象比紫緣還小?”

“禮物!禮物!”

“請客!請客!”

彥清風笑了:“禮物,木姐姐,拿著!”

說著他已經掏出了一條閃著亮光的鉆石項鏈,給木紫緣雪白修長的脖頸佩上:“來得急,沒時間挑的!不過售貨員說了,如果姐

姐不滿意可以過去換合意的款式……”

鉆石項鏈在木紫緣雪玉一般的肌膚下襯托流露著異常美麗的光澤,這群小護士的眼睛都直了,眼尖已經叫起了:“FCT,不是真

的吧?至少要上萬聯盟幣!”

“隨手買的。”彥清風已經牽著抱著花束的木紫緣往外走:“今天讓我和紫緣來一場燭光晚餐,請客明天再說成不?”

久別重聊的情人最大,小護士已經讓開了一條道來,但是每個護士眼底都只有木紫緣脖子上的那條項鏈,鉆石又大又多,做工

異常精致,大家一面在說“暴發戶”,一面流口水。

她們即便結婚,也未必會置辦這么奢華的首飾,沒幾萬拿下來。

“合成的吧?”王醫師氣憤不平地說道:“看起來珠光閃閃,可未必是真貨。”

“不懂別胡說!”一個小護士已經氣憤不平地說道:“那可是FCT,FCT怎么會拿合成的鉆石湊數,不知道最大的一顆有幾克拉?

“嗯,應當價值上萬聯盟幣!”還有一個小護士眼里也全是星星:“如果我婚禮能戴上這樣的項鏈就好了,人家男朋友好大方,

一出手就這么一條項鏈。”

“未必值多少錢!”王醫師還是嘴硬:“地攤貨遠遠看,也是一樣的珠光寶氣。”

“就是!暴發戶,鄉下土財主!”一位對木紫緣有點意思的男醫生也站出來了:“高仿吧?”

“未必是高仿。”眼紅木紫緣的女醫生也說了一句:“說不定就是地攤貨!”

“為了這么串項鏈,居然找個小好幾歲的男友,真好笑!”

雖然這幾位嘴里毫不客氣,但是他們心底知道,剛才那樣的效果,地攤貨是沒有的,至不濟也是高仿,很快就有人說了:“誰

拍下木醫師那串項鏈的照片,我來揭穿她,我有好姐妹就是在物寶天華賣FCT的,讓她看一眼就知道。”

木紫緣早成了整個醫院的熱點之一,她剛才出去的時候,至少有三十個鏡頭對準了她,現在博客、微.博、社區到處有她的項璉

,這個向來和木紫緣有些矛盾的小護士很快拿到了照片,接下去當場打通了她的姐妹淘:“瑾,幫我看看,我這里有人拿了一

串FCT的項鏈過來,你幫我看看是哪出的高仿……”

只是下一刻,她的手機已經摔在地上,她的眼睛變得失神了。

好一會她才告訴打探過來的消息:“木醫師的男朋友就是到她那里買的這串項鏈,打折下來是十二萬……”

小護士們一下子都靜了下來,整個大廳都靜了下來。

十二萬聯盟幣一串鉆石項鏈?

銀河時代,天然鉆石的價值比地球大幅下跌,但仍是最常見的奢侈品,對于369里的女醫生小護士來說,她們結婚也不過到店里

挑上一串四五千聯盟幣的項鏈而已,即便老公家境再好,也不過有一兩件過萬聯盟幣的奢侈品,她們整個醫院都拿不出一件五

萬聯盟幣以上的首飾--至少表面是這樣。

可這是十二萬聯盟幣啊,她們一輩子只能在夢想中成為這樣的公主,而且這還不是結婚時的正式用品,僅僅是約會時的小禮物

而已。

女士們的星星冒個不停,但是她們中的很多人已經不再流口水了。

她是童話里的公主,她們決定和木紫緣搞好關系,從她嘴里聽到了一段公主和王子的童話。

她們已經開始懷疑,出手這么大方的彥清風是不是一位真正的王子?

至于男士們,他們已經絕望了,他們可送不起十二萬聯盟幣的首飾,這足夠他們買上一輛最新款的飛翼了--雖然十二萬的首飾

更有殺傷力。

彥清風預訂的位置在夢之樓蘭頂層的旋轉餐廳上,在這個位置上,剛好可以看到整個帶著金屬質感的城市,有著一種如夢如幻

的感覺。

這是賀蘭最搶手的位置,如果不是胡凌天有關系,至少要提前一周預訂,當然消費也不便宜。

粉紅色的窗紗,帶著點滴曖昧的燈光,跨越幾個星系運來的墻紙,仿制的古波斯地毯,餐桌上擺放著的魚子醬、鵝肝、松露…

這讓木紫緣有一種成為公主的感覺,她不得在粉色的燈光下第三次詢問那個問題:“這串項鏈真要十二萬聯盟幣?”

剛才不斷有醫院里的同事打電話告訴她這個重磅消息,同時預約什么時候試戴一下,甚至還有人提出借一晚去參加某個上層晚

彥清風看著變得有些膚淺的木姐姐,卻愿意她沉醉在這樣的幸福之中:“打折后收了我十二萬,喜歡不?售貨員答應我,什么

時候都可以去換,只要價值比這串項鏈高就行了!”

“喜歡,很喜歡!”

雖然出身于富豪之家,但是木紫緣還是第一次這么敗家,第一次戴上超過十萬聯盟幣的首飾,家里可不會拿出百分之一的資產

給她敗首飾,而且更重要的是第一次正式約會,而且還是在這么浪漫的地方。

她太喜歡了!

她決定給彥清風一份特殊的禮物。

只是下一刻她的耳根都變得潮紅,她羞得稍稍低下頭去,卻是趕緊把一份記錄傳輸過去:“彥哥哥,這是兒童基金的報告書,你看看有沒有什么毛病了。”

她補充了一句:“彥哥哥,在這上面姐姐沒動過任何手腳,我既不敢也不想在這上面弄錢。”

彥清風只是稍稍描了兩眼,準備回去再詳細審查--這不是對木紫緣沒有信心,而是為了大家都好,也為了這筆錢能用到正途上。

他往里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點酒,在暖色調下的紅酒顯得引動人的手指:“為了我們的歡樂,干杯!”

“為了我們這瞬間的歡樂,干杯。”木紫緣舉起了自己的酒杯,盈盈俏手,令人心動:“哥哥,晚上姐姐……”

她的聲音低下去,越來越美:“給你一份特別禮物!”

“好!”彥清風一飲而盡。

美人、麗景、美食,彥清風放開了一切,沉溺于歡樂之中,他看著遠方五光十色的金屬森林:“姐姐,來賀蘭一個多月了吧?開心不?”

“有你在就行!”木紫緣的手已經環在彥清風的背上,兩個人就差纏在一起:“姐姐真沒想到彥哥哥會從天而降,開心死了!你怎么來的?”

“我一回天獅,就坐了最快的一趟船趕過來了,如果不是中間耽誤了幾個小時,我們有機會吃外中飯!”

“晚餐更有情調!”木紫緣的腿已經盤在彥清風的大腿上,肌膚即使隔著軍裝,仍然能深出火花來:“姐姐有這樣的歡愉就夠了,晚上想要什么姐姐穿什么?姐姐可為你這個壞蛋準備了好幾件衣服?”

“都有什么?”

木紫緣輕輕地在彥清風臉上印上一個吻:“是想姐姐穿醫生的白大褂?還是護士服?或者是一身女式中校軍裝?”

說著她的情火也點燃起來:“我們吃完了,可以回去洗個澡……”

而彥清風自從注射那一劑與男人性福有著極度親切的基因制劑,對的免疫力弱了許多,這一刻彥清風已經情火高熾:“我來侍侯姐姐洗澡,還有姐姐,我們可以每一件衣服都試一遍……”

想著木紫緣換上又解下一件件制服的模樣,他就知道基因制劑是不是傳說的那樣神奇。

事實上,“男人的幸福之源”果然名不虛傳。

陽光已經透過窗簾漏了下來,昨夜的木紫緣仍在躺在彥哥哥的懷里之中,昨天晚上她整整索取了七次,無數次登上頂峰了,剛才才一醒來又要了一次。

感覺著她肌膚的滑膩和熱度,彥清風的情潮又有復燃的跡象,木紫緣卻是懶洋洋地躺在他的懷里:“小壞蛋,等一會,等一會姐姐給彥哥哥來一個快樂的禮物……”

彥清風只覺得自己處身在天堂之中,想到昨夜木紫緣用一對木瓜夾住小清風,然后細細品嘗小清風滋味的場景,他只愿不再起床。

這就是傳說的早安咬吧?

他們起床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九點半,彥清風看著一片狼籍的房間,還有地板上散落的軍裝、白大褂和護士服,不由發出這樣的感嘆:“看來我趕過來的決策一點也沒錯!你今天上班怎么辦?”

“管它!”木紫緣對于醫院鐵一般的紀律并不在意:“我想我的同事會理解我們的。”

她考慮是不是繼續把彥清風帶到她的同事面前炫耀一回,又覺得這件事太危險,她那些年輕而寂寞的女同事第一時間會把彥清風吞進去不吐一塊骨頭:“不過最好請她們吃頓飯,彥哥哥,你看什么?”

“要不要加一件警服?”

木紫緣用力捶打著彥清風的肩頭,卻是纏緊了她:“如果再買一件警服,賞姐姐什么?”

“一件警服可不夠,至少要加一件水手服,還有……”

“說好了,下次過來要帶禮物過來!”木紫緣回答道:“要不要買一件少將禮服來……”

她咬著彥清風的耳朵,舌頭滑來滑去:“里面什么都不穿?”

“好!”彥清風回答道:“今天你有什么安排?”

木紫緣一邊整理房間,一邊說道:“今天周五,都跟著彥哥哥,明后天也是一樣!”

“那幫我一起去見個人。”

“女人。”木紫緣在彥清風面前表現象個純正的花瓶,但是她的直覺卻很敏銳:“我沒那種心理準備,那種事我不愿意……”

彥清風很快知道她想得差池,她回答道:“你胡思亂想,是我幫助的一個女士,人家都有孩子了!”

“真的?”木紫緣將信將疑:“真的話,姐姐早上都給彥哥哥加餐!”

“真的,梅寧雪你也見過。”

她將梅寧雪的情況作了一個簡要的概述,然后說道:“我都不知道要不要收手,我和她只是數面之緣,但是我……”

木紫緣卻是關心另一件事:“彥哥哥給了她十萬?她的孩子一年要五百二十萬?”

她覺得這一切都不可思議:“彥哥哥對她沒意思?真的沒睡過她?”

彥清風用一句古詩來表達自己的志向:“一片冰心在玉壺!”

“好吧!”木紫緣提出這樣的建議:“可是一年五百萬怎么辦?這是個無底洞,彥哥哥你應當收手。”

“我想過收手,但收不了手,我盡自己的一份力吧!”彥清風趕緊說明道:“我知道籌不出更多來,更知道我應當給你全部,更知道她是我偶然相逢的記憶而已,但是我……”

他用一句話來總結:“我是個好人!”

木紫緣已經理解了彥清風的想法,當你知道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且還是你認識的人處于絕境,你也會伸出手來。

她只能換了一種方式:“那彥哥哥有多少錢?我聽說你在天獅很得林古蘭器重!”

彥清風回答了她的問題:“這次大小姐賞了我三百萬。”

木紫緣已經被這個數字迷住了。

三百萬聯盟幣,按照彥清風的說法是“應當給你全部”,她出身于上等人家,但是掌握最多金錢的時候,也不過是十幾萬聯盟幣,可現在卻有一筆三百萬聯盟幣的資金在自己面前。

但是現在卻因為梅寧雪和她的孩子,將分享自己應得的財富,她決定自己必須出手了。

“彥哥哥,我跟你去見她。”

“你們見面?”彥清風還真有點擔心:“你不會誤會我和她有什么不清不白吧?”

“不會,當然不會了!”木紫緣已經開始收拾行李了:“讓梅女士和她的孩子來我這里吧,我也好幫彥哥哥照顧她。”

和諧?彥清風只閃過了這個念頭,但很快打破幻想回到了現實:“我去叫輛飛翼來了!”

“彥哥哥!幫我買輛飛翼吧!”木紫緣趁機提出了要求:“在賀蘭這地方缺一輛飛翼的話,太不方便!”

彥清風掃了一眼窗外川流不息的飛翼群,點了點頭:“回來就給你買,你先選好型號!”

木紫緣是個很容易被物質打動的女人,她興奮地打開了房門:“我想買天翼347女士版,很適合我,價格也公道……”

她原本的規劃天翼347女士版僅僅是備選而已,最近家里的投資全砸進了那個太空港,不但沒有多少錢接濟她,反而向她提出了的要求,但是木紫緣拿死工資,又能給家里多少,只能把前幾年的積蓄投進去了,因此她原先的選擇是一款經久耐用的城市飛翼。

兩個人上了無人操縱的出租飛翼,木紫緣還在說著飛翼的問題:“彥哥哥,天翼347女士版要十八萬七千嘍!我看中好久了,最喜歡就這款了。”

彥清風很愿意為木紫緣支出十八萬七千,他點點頭:“給你買,多少錢都給你買!”

他對親近的女孩子就是硬不下心來,連梅寧雪都無法拒絕,何況是木紫緣這小小的要求,只不過他也提出了一點要求:“對了,你們太空港需要不需要管理人員?我能不能免費過去做半個月或一周的管理人員?”

木紫緣不明白彥清風的意思,但是她很開心地回答:“沒問題,太空港里我們家的股份最多,我給你寫封推薦信,彥哥哥你過去就是了,肯定有個好位置,但前提是不支薪水。”

彥清風老老實實地說了:“最近可能換個崗位,我們大小姐有個大型太空港在建,到時候想讓我過去管一管!”

他沒明說是行政長官的位置,但是木紫緣已經和他咬起了耳朵:“什么位置?”

彥清風壓低了聲音:“行政長官!沒定下來,不要公開說。”

木紫緣看著天空都多了幾分色彩:“行政長官?太棒了!”

他知道彥清風加入第四十七分艦隊才幾個月時間,但是從一個小文職已經連繼晉升為一位上尉艦長,而接下去的太空港行政長官更是一個非常關健性的位置,林古蘭顯然是非常看好彥清風的前景,因此提前布了這顆棋子,等太空港一建成,彥清風就有機會再升一次。

她一想到這,狠狠地親了彥清風好幾口:“彥哥哥真棒,我回頭把家里的秘密文件給你復制一套!”

這些都是有錢都買不到的文件,木家從經營和建設一個太空港的角度積累了一套秘密文件,只有有著血緣關系的血親才能看到這些黑材料,這些黑材料很多都包含著非法或灰色的內容,比方說太空港如何避稅,如何和海盜打公道,如何收買贓物,甚至對于紅燈區的經營都有涉及。

如果這套材料公開出去,那就會有很多人倒臺,但木紫緣對彥清風十二萬分個放心:“哥哥,還需要什么?”

彥清風搖搖頭,他說替木紫緣的太空港想一個走出困境的辦法,但是最近太忙了,根本沒空分心在這方面,他只是詢問了一句:“你們家里的資金情況怎么樣?”

“緊巴巴的!”木紫緣把家底都給透露給彥清風了:“今年可能是最困難的一年,每個家庭成員都要求追加投資,不但沒有分紅,反而要往里注資,我都被老爸拿走了八萬。”

彥清風以前窮日子過慣了,雖然有了錢大手大腳,但相對還算比較節制:“回頭我看看你們家的太空港為什么這么困難!”

木紫緣卻已經分析出原因:“不用看,投資太大,回報太晚了,只知道擴大養雞場買小雞回來,卻忘記讓母雞趕緊下蛋!”

彥清風立即把這句話記在心底,他或許用得著。

江陵兒童醫院到了,木紫緣和彥清風正準備下飛翼,卻看到了兒童醫院的門口堵了一群人。

彥清風不自覺地又把手槍拿了出來,木紫緣問道:“彥哥哥,怎么了?”

彥清風指著那個刀疤臉:“就是昨天那幫黑社會,好多人啊!”

現在他就是直接開火,也收拾不了這么黑幫份子,堵兒童醫院門口的至少有四十個黑幫份子,他們對一切出入醫院的人都虎視耽耽。

木紫緣已經笑了:“這家醫院還有一個后門,我來過兩次,我們去那里……”

只是飛翼才一起飛,對面的黑幫份子已經呼喊著沖上來了,只是她們晚了一步,沒堵住彥清風和木紫緣,只留下飛翼飛馳而去的身影,他們趕緊拿出手機來通報這個消息。

醫院的后門果然沒人堵在那里,彥清風跳下了飛翼:“木姐姐真聰明!”

雖然木紫緣并非什么殺伐決斷的巾幗英雄,但是有些時候卻有不少小聰明,而且還善于學習,比方說她早安咬的技術就進步得飛快。

木紫緣也很得意:“咱們進去吧!對了,怎么收拾那群黑幫?”

彥清風猶豫了一下:“不好辦,人太多!我們先進去和梅女士會面吧?”

梅寧雪的氣色顯然好多了,昨天晚上她幾個月來第一次睡到自然醒,早上又化了點淡妝,但是還有許多辛酸留在她的身上。

她輕輕地拍著孩子的背部,吟著兒歌,一直看到彥清風出現才站了起來:“清風來了?”

“來了!”

她比較好奇彥清風身后的這位女中校:“這位有點面熟,是?”

“木紫緣中校,你們見過面的!紫緣,這是梅寧雪女士!”

木紫緣在安恩和寧梅雪有過接觸,但是這一次會面,讓她建立了全面的心理優勢:“再次見到您非常高興!對了,千萬別出醫院,昨天那幫人把醫院堵住了。”

“我知道!”梅寧雪很平靜地說道:“我等著清風過來解決他們。”

“你什么都沒做?”木紫緣不由脫口而出:“甚至沒打個電話!”

“在賀蘭,我可以依靠的只有彥清風上尉!”梅寧雪說得很從容:“彥清風上尉會幫我解決問題。”

她的語氣多了點幻想,彥清風不由搖搖了頭,他能做些什么,被一群黑幫份子盯上可不好受,就算他百發百中,一發子彈能打死兩個,這么多黑幫份子他的子彈還不夠。

“聽我說!”他不得不站出來:“我們從后門走,他們在那里沒派人!”

而木紫緣則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她覺得在這場較量占據了絕對上風了:“彥哥哥,看我的,一個小時就能讓前門清空了!”

她迫不及待地顯露自己的智慧,趕緊拿出手機:“我發個貼子。”

“有什么用?”彥清風有些好笑地說道:“難道告訴大家,醫院的門口有一群黑幫份子。”

“明明是醫鬧好不好!”木紫緣掃了兩眼,確實視線中沒有醫生或護士的影子:“一群醫鬧!”

“警察不會管這些事,咱們還是快點走吧!”彥清風覺得轉到369比較好:“到你們醫院比較好,黑幫怎么敢惹軍方醫院!”

“別著急,我還在編輯,順便把照片發上去!”

梅寧雪抱著孩子也是從容不驚,看起來彥清風倒是那個最著急的人:“怎么樣的貼子?我來看看!”

“不著急,我上幾個馬甲把貼的熱度頂起來再說,順便在群里轉發下……”木紫緣在制造氣氛方面很有一方:“彥哥哥,你也上來幫忙頂貼……”

彥清風也拿起了自己的手機,搜到木紫緣的貼子標題:“醫鬧圍堵江陵醫院,江湖后浪翻前浪--快手真不行了?”

貼子圖文并貌,大事宣揚一群醫鬧把江陵兒童醫院大門堵得嚴嚴實實,現在連病人都不敢進門看病,最后木紫緣評價說:“一群醫鬧就把昔日大佬堵得大門不出,快手確實在道上不值得一提了,他老了……”

“快手是誰?”彥清風一邊頂貼一邊問道:“道上的人物嗎?”

倒是梅寧雪回答了彥清風的問題:“好象是醫院的老板,昔日上的大佬,不過現在已經金盆洗手了。”

木紫緣來到賀蘭一個多月,了解到的情況比梅寧雪細得多:“真正的亡命徒,手上有幾百條人命,不過這些年賺得夠了,就洗白了,改行干醫院了,我看看他有多大肚量!”

正說著,貼子已經有最新的回復了:“快手沒來,來了兩飛翼警察清場了!”

張快手已經好多年不親自操刀上陣,這些年他熱中于市議員選舉,昔日道上的朋友也愿意捧他的場,因此昔日的亡命徒現在已經坐擁幾十家公司、超市和醫院,多干一年市議員就能多賺幾千萬,這比自己在道上拼殺來錢快得多。

但他當上市議員,張快手雖然對外說已經退出江湖金盆洗手,但他現在是黑白通吃,時時關注著整個長林市的。

實在他和有太多的牽扯,他真徹底退出江湖,立即有天量的罪證擺在法官面前,何況在生意偶爾用一下手段非常有效,一下子就有十幾倍回報。

但無論如何,他在道上的影響力漸漸消失了,那些新秀們可不懂尊重前輩,當年張快手何嘗不是在前輩的尸骸上踩出一條路來,現在也輪到他們來了,他很非常忌諱有人說:“江湖上已經沒有張快手這個人了。”

“張快手,聽說你不行了!”當被人這么說的時候,張快手不由一震:“古公子,咱們不是一直合快愉快嗎?”

古公子對于自己合作伙伴的實力帶有一定的疑問:“可是網上說了你都被一群醫鬧堵得不敢出門了?咱們五星礦業是大公司,想和我們合作的公司不計其數,之所以選擇了你張快手,關健就在于你在道上的影響力,能省去我們很多麻煩!”

五星礦業最近要在賀蘭搞一件大事要用到張快手,但是某個網上的新貼子卻影響到他們的判斷,張快手當然放下了狠話:“一群醫鬧,也敢到太歲爺上動土,看我的手段。”

“怎么收拾他們?”古公子想看看張快手的實力:“不要說你要和他們講道理。”

“當然是講道理,白的黑白都講。”張快手已經翻到了木紫緣發的貼子。

他粗粗看了兩眼,是一幫后起的小毛孩,一向無法無天,不知道尊重前輩,更要命的是貼子里到處都是“快手快滾吧”、“快手現在改叫不舉了”、“快手?長林市還有這號人手?”之類的回復,讓他真正暴跳如雷。

他決定給這些小毛孩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張局長,上次送的小禮物還中意不?現在有件事麻煩你,有人影響我做生意了,麻煩你動動手指!”

這只是開始,先讓防暴警察過去掃蕩全逮進局里,而他們會在牢里遭到熱情的款待--現在監獄里他到處是朋友。

“五十分鐘?”彥清風沒想到木紫緣有這樣的威力:“才五十分鐘啊,徹底清場了!”

四十多個黑幫成員幾乎一個都沒跑掉,全逮進警用飛翼里享受快手給他們安排的特別一日游。

木紫緣很有自信掃了梅寧雪一眼:“梅姐姐,你的轉院手續辦得怎么樣?”

“辦好了!”梅寧雪在木紫緣卻相當放得開:“那我和寶寶暫時去369?”

“嗯!我會幫彥哥哥照顧你的!”一切都在她木紫緣的掌握之中:“我來抱孩子!”

當提到孩子時,木紫緣少了許多功利的想法,雖然有過許多想法,但是她此刻卻和所有女人一樣疼愛著寶寶:“叫琪琪吧?真可愛!”

“是很可愛,這是我女兒!”

一行人吃過簡便的中飯之后已經上了出租飛翼,朝著梅寧雪所在369醫院飛馳而去,只是兩個女人互相有自己的想法。

彥清風剛想說話,卻接到了雷燕萍從天獅打來的電話:“燕萍,是我!什么事?”

看著彥清風一下子變得格外溫柔起來,木紫緣突然有了更多的想法。

那邊雷燕萍已經風風火火地告訴了彥清風壞消息:“有人在林姐給你進了饞言,還好林姐有擔當,說泰蘭德開發是她自己作的決定,和彥清風沒有任何關系,但還是有點壓制不住啊!”

彥清風很相信自己在林古蘭眼中的份量,但是他更關心的另一件事:“泰蘭德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基站安裝出問題了?”

他不能不關心泰蘭德的問題,這可是他提出來的建議,如果失敗了,他肯定要承擔起責任來--這至少要損失上億啊。

雷燕萍也有點著急,畢竟她也有很大的責任,不過她首先說了一句:“進度比想象中慢一些,花的錢也比較多,但不是大問題!現在的問題是冷劍川太能干了!”

“出了什么亂子?”一提到冷劍川的名字,彥清風第一時間就想到冷夫人,但是心情很快緩和下來:“大小姐既然用他,他就得對得起大小姐。”

“他太能干了,我們原本只想搞一個袖珍型的太空港,但是他現在是準備搞一個中型太空港,一個小型的鐵石要塞。”雷燕萍也在嘆氣:“而且他還提出要搞行星開發!”

要開發不適合人類居住的行星,那就不是幾億聯盟幣幾個月能搞定的事情,說好聽點這叫百年大計,因此彥清風非常肯定:“大小姐不會同意他的方案。”

雷燕萍的聲音很無奈:“他根本沒向大小姐匯報,而是直接找了司令官,更要命的是司令官居然同意了!”

司令官自然指的是林超風,彥清風根本想不通林超風為什么會同意這樣規模宏大的計劃,他不得不承認,冷劍川實在是過于能干了:“現在艦隊司令部準備把戰略方向轉向泰蘭德了?”

“還沒有形成一致意見,而且云襄也沒同意!”雷燕萍繼續說了另一件事:“可是現在冷劍川已經掌握足夠多的艦艇了,甚至多派了兩艘短劍過去。”

“兩艘短劍?真是大手筆!”彥清風不由說道:“三艘短劍,還有一堆小型作戰艦艇吧?”

雷燕萍:“是四艘短劍,沒辦法,安相已經多次要求我們立即退出他們的天然領土泰蘭德,我們必須給冷劍川支援,可是他一手從大小姐拿到了一切,一方面又跳過大小姐直接找了司令官。”

即使是父女,也會為這種越級匯報而火冒三丈,不管冷劍川在泰蘭德干得多好,林古蘭對他還是十分失望,但是他又不得不用冷劍川:“現在安相人已經集中了幾百艘艦艇,隨時拉出動手的跡象!”

“幾百艘?到底有多少實力!”彥清風想搞清楚的是這件事:“四艘短劍加上些武裝運輸船,應付不過來吧!”

“應付不過來,吐口水都能把我們淹了,但是他們下不了動手的決心!”

這種說法符合事實,現在第四十七分艦隊在泰蘭德的實力并不算強大,但問題在于,星際海盜的戰斗力同樣不強,他們能把冷劍川派遣隊淹沒,但自身也付出極其摻重的代價。

彥清風點點頭:“那大小姐對我有什么安排沒有?”

“林姐的意思,先讓你帶幾趟天使之翼攢攢資歷,然后再去泰蘭德,這幾天你好好玩一玩,但是回來得抓緊了,林姐對你寄以很大希望。”

彥清風又問道:“還有什么事?”

“從賀蘭回來給我帶禮物,你會辦得好的。”

雷燕萍的話很果斷,彥清風已經聽到她話里的殺機了:“交給我吧!一定讓你滿意。”

只是掛斷了電話之后,他已經陷入了沉思:“該給雷燕萍買什么樣的禮物才能讓她滿意?”

她可是一串鉆石項鏈或是一架飛翼就足夠收買的女人。

他還沒想好答案,飛翼已經停了下來,彥清風卻發現自己停在了木紫緣的公寓樓前:“不是轉院嗎?”

“你在家好好呆著,我帶梅女士過去就行了!”木紫緣已經作出了規劃:“等我回來,有特別禮物嘍!”

兩個女人顯然有悄悄話要講,彥清風明智地避開了。

當飛翼開始飛馳的時候,木紫緣已經帶著信心開始了談判:“梅女士,還不知道您的職業?”

“艦船設計師,不過現在失業!”梅寧雪帶著微笑回答:“紫緣有什么好的介紹沒有?”

“介紹?”木紫緣搖搖頭:“我不熟悉這個行當,不過我聽說你們工資挺高。”

“待遇不錯!”女人對于自己的收入,既有驕傲的一面,又有保密的一面:“我最多一個月曾拿過兩萬出頭。”

“好職業!”木紫緣的信心十足:“我就是拿死工資的命,一個月才一萬出頭。”

收入僅僅是兩個女人交戰的開始,梅寧雪已經開始了進攻:“所以要彥清風養著你?”

許多女人會因為這個問題而勃然大怒,但是木紫緣在某些方面卻是很物質的女人:“是啊,所以彥哥哥對我最好了!”

她向梅寧雪展示著自己的戰利品:“彥哥哥送我的,十二萬聯盟幣,漂亮不?剛才他還答應給我買架天翼女士版,十八萬!”

梅寧雪很想嘲笑她,嘲笑她有些不知自愛:“那如果我給你三百萬聯盟幣,你是不是會離開彥清風?”

她說話聲音大了些,女兒立即哭了起來,她不得低下頭哄著女兒,而木紫緣已經回答她的問題:“第一,你沒有三百萬聯盟幣,第二,你即便給我三百萬聯盟幣,我也不會離開彥哥哥,他可是價值三百億聯盟幣。”

許多年以后,梅寧雪還記得這個數字,三百億聯盟幣!木紫緣的預測竟是如此神奇,但是現在梅寧雪已經是圖窮刃見了:“可你只是彥清風的情人而已,他的正式女友不是你,是雷燕萍。”

她以為木紫緣會當場發作,但是她猜不中木紫緣:“那又有什么公式,彥哥哥可以給我買首飾,給我買飛翼,可以給我花錢,可以寵我愛我,可以放縱我了,可以為我付出他的真誠,他剛遠航回來就坐了三十個小時的軍用運輸艦來看我。”

她最后一句擁有非常大的殺傷:“那你能拿什么回報彥哥哥,是在床上嗎?你會嗎?”

雖然梅寧雪已為人母,但是也被木紫緣大膽而露骨的話羞得不知道說什么,她好一會才說道:“我確實很感謝你的彥哥哥,也知道拖累了他,更不知道怎么樣報答她……”

她眉頭鎖了起來,卻是下了狠話:“不管彥上尉想讓我干什么,我都會報答他,包括……”

木紫緣可是不客氣:“上床?你會放下身段和彥哥哥玩早安咬、雙飛、冰火、螞蟻上樹嗎?”

梅寧雪感覺木紫緣在自己的傷口上扎了一刀,但是她是從地獄走出來的女人,知道自己不能得罪木紫緣,她面色潮紅:“難道除了床上的事,我們不能談談別的事嗎?難道你和彥上尉只有那種關系?難道你要象風月場合的女人那樣庸俗?”

木紫緣轉頭望著天空,賀蘭的天空是蔚藍色,每一朵白云都是如此精致:“因為我嘗過足夠的苦頭,知道不?”

她流露了一種寂寞的意味:“我的父親只要五十萬聯盟幣就把我賣了,要我嫁給一個完全沒有任何感情的男人,一個除了游戲外一無所長的男人,不管我怎么樣反對、抗拒,他還告訴我,我長大以后會理解他,可是我只會謝謝他給我上的課!”

寶寶又睡過去了,梅寧雪開始關心起自己與同乘一架飛翼的女人,這架飛翼已經離開了長林市,飛馳在森林和群山之間,在飛翼中看下去真是美不勝收:“你沒反抗?”

“反抗過!”木紫緣搖搖頭:“但是當家里給我斷絕了經濟來源之后,我才知道我不是言情小說里的女主角,只是個花瓶……”

她沒有說過這當中發生了什么:“彥哥哥是我第一個的男人,他很寵我愛我,一切都很好,可我只是個花瓶而已,他心里有其它的女人……”

她清楚得雷燕萍和彥清風之間只有曖味,但是兩個人朝夕相處,配合得天衣無縫,自然日久生情,在彥清風的心底,她肯定是比不上雷燕萍的。

“不會錯過任何機會,他會是你的!”梅寧雪鼓勵木紫緣勇敢地走出最關健的一步:“不過他與雷燕萍的關系很好。”

“他和雷燕萍在工作中還是最好的搭檔,誰也都離不開誰,所以我在起點就輸了。”木紫緣反問了:“你愿意和我的彥哥哥上床嗎?”

這是個難堪的問題,梅寧雪不知道怎么回答木紫緣。

現在她帶著寶寶一個人過,找一個男人相互照應倒也是很正常的事,何況彥清風從天而降的瞬間,已經銘記在她的心底,但是她這么直接回答地木紫緣的問題,她又不知道怎么開口,她只能垂下頭去。

她想到了彥清風,想到他的溫柔,他的英姿,還有許多點點滴滴,但是她確確實實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奉獻給彥清風:“如果彥上尉不嫌棄我的話,可是我想不通你為什么這么說,一個女孩子不該說這種事。”

“因為想爬上哥哥床的對象是你啊!”木紫緣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你就是上了彥哥哥的床,也永遠成不了威脅!”

即使她不多說什么,但是梅寧雪清楚她的意思,那就是自己完全配不上彥清風,何況木紫緣何況把這事挑明了:“你又不是處女,算是結過婚的女人,甚至生過孩子,身邊還帶著這么一個拖油瓶,你說我的彥哥哥有什么理由,選你這么一個老女人結婚?”

“老女人?”梅寧雪已經被這個名詞觸動了,她從來沒想到自己這么快被稱為老女人了,她的年齡也不過比木紫緣大上兩三歲而已,但是她的苦只能自己知道。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能爬上彥清風的床,也只能做他的地下情人,永遠也別想轉正--光是她帶著琪琪這一點就是致命的威脅。

這一刀扎得她好深,她全是傷口,但是她只能承受這樣的傷口--這就是命運啊!

她緊鎖的眉頭反而舒展開了:“木中校,你不是為了這件事而好心警告我吧?”

“我對你有安排!”某些時候木紫緣是很聰慧的女人:“你跟著彥哥哥去天獅,帶寶寶過去,這對你我都有好處。”

“雷燕萍?”梅寧雪明白了木紫緣的用意::“要我替你看住她,但是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此刻飛翼已經在一片原野上飛馳,木紫緣帶著絕對的自信:“因為你要寶寶活下來。只能在天獅,你才能有這樣的機會。”

她沒給梅寧雪說話的機會:“一劑E級昭陽基因制劑市場價格要七萬聯盟幣,你在江陵那邊注射是五萬的優惠價,不過我可以讓你在我們三六九享受四萬八千的特價,但是無論你再多么努力,找不到比這更低的價格,也就是一年要在寶寶差不多花五百萬聯盟幣。”

昭陽基因制劑由于是最常用的基因制劑,經常有人以治療的名義大量騙購后在黑市銷售,因此一直不列入醫療保險藥品目錄,但是木紫緣下一段話讓梅寧雪心動了:“我彥哥哥這次來安恩帶了上百萬聯盟幣的獎金,在你身上花了十萬聯盟幣,嗯!昨天注射的兩劑昭陽基因制劑也是彥哥哥出的吧?那就是二十三萬,在我身上花了十來萬,買飛翼還需要十八萬幣,我花得肯定會比你多得多!但是這一百萬花完了,彥哥哥能拿出多少錢來?”

“這筆錢是意外之財,我彥哥哥替林大小姐賺了上億,林大小姐開恩賞的獎金,平時我彥哥哥的死工資還不如我高,但是這樣的獎金沒有第二次了。”

梅寧雪知道彥清風身上的錢不少,多到完全不符合一位上尉的正常收入,但是她沒想到彥清風居然有上百萬的現金,她繼續聽木紫緣分析:“他還帶給雷燕萍一份禮物,能剩下多少?就是把這一百萬聯盟幣全部給你,也就是十個療程,十個星期,七十天……”

“我還有一些錢和訂購的制劑,但是一百萬全部給我,最多也就是再堅持一百天。”梅寧雪同意木紫緣的看法:“那你說怎么辦?”

“能怎么辦?”木紫緣說得很簡單:“在賀蘭,你和我,還有彥哥哥都不能改變現實,但是去天獅能改變很多!”

梅寧雪知道彥清風是林古蘭的一員愛將,但是她并不知道林古蘭在天獅有多大的影響力,但是木紫緣清楚:“到了天獅,只要得到林古蘭閣下點頭,你和孩子的遺屬身份可以得到認定,這至少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彥哥哥可以替你安排一份收入不錯的工作,還有我的指點。”

作為一個多年行醫經驗的資深軍醫,木紫緣知道現行的醫療體制有怎么樣的漏洞:“只要我指點,你可以得到便宜的昭陽基因制劑,自己只需要承擔百分之四十。”

這句話對于梅寧雪有著巨大的殺傷力,她拉著木紫緣的手問道:“怎么做?”

“先去天獅,我告訴你怎么做,你在天獅得聽我的!”木紫緣并不想給彥清風的床上添女人:“一切都聽我的,我還有更多的好處給你和寶寶,前提你哪怕是怎么樣也要聽我的。”

梅寧雪知道自己是木紫緣布下的棋子,還好木紫緣對彥清風沒有惡意,她只是想盯住彥清風,同時防備雷燕萍而已:“我都聽你的!”

她估計了一下,她現在承擔百分之七十的費用,那就是一次注射要五萬聯盟幣,一周要十萬聯盟幣,如果只需要承擔百分之四十的費用,那就是不到三萬聯盟幣,如果再爭取一點補貼的話,那一周需要的費用只需要原來的一半。

她只是有一個疑問:“你的辦法行得通嗎?”

“彥哥哥替你爭取,關健是林大小姐同意。”木紫緣點到了關健上:“在天獅,只要林大小姐點頭,沒有辦不成的事,好好學習怎么侍侯彥哥哥吧。”

木紫緣這話說得惡毒,但是梅寧雪現在完全聽她的擺布:“好!我去天獅,一切都聽你的,哪怕是你叫我勾引彥上尉。”

木紫緣沒有將好東西和別人分享的習慣:“你還以為自己有多金貴,如果沒有我彥哥哥,你就是風月歡場的賣笑女罷了!好好聽我的,我可以給你弄免費的昭陽藥劑。”

“免費的?”梅寧雪已經被木紫緣的話題所吸引了:“可是那些免費的昭陽藥劑,我沒有關系不可能申請下來!”

木紫緣卻有十足的信心:“但是我可以,自我介紹一下。”

“我現在替彥哥哥管理著一個四億七千萬聯盟幣的安恩兒童基金。”

這個基金會的資金完全在安恩運作,木紫緣卻遠在賀蘭,和基金會的運作實際上是分離的,她只有審核和復查的權力,不可能把基金據為私有,但是審核過程中卻同許多慈善組織發生關系,有些時候木紫緣不得不決定和哪一家組織合作,又要首先審核哪一方面的請求。

而現在木紫緣幫梅寧雪提出申請的話,無論是哪一家慈善性質的基金會都會同樣給予方便:“梅夫人,只要讓我滿意,我至少可以為令愛申請到半個月的基因制劑。”

梅寧雪已經下了決心:“好!我去天獅,不過我事先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梅寧雪面色潮紅地說道:“我該怎么?”

“還有,冰火、早安咬、螞蟻上樹這些都是什么?”

當梅寧雪搞清楚這些名詞的含義之后,她連耳根都紅了。

雖然已經嘗過不少次極樂的滋味,也隱隱知道還有更多的花樣,可是她真的沒想到居然有這樣的姿式,非常保守的她突破的極限也不過是婚前性行為而已,哪里能承受這樣的刺激。

但是她還是把木紫緣講的一切都記在心底,然后在心底回想著彥清風的身影,出租飛翼已經往回飛了。

“轉院成功了?”彥清風提出了這樣的疑問:“動作好快!”

“我建議梅夫人不必轉到我們醫院,讓我來實施注射就夠了!”

雷德爾氏綜合癥是一種基因突變的惡性病,現在對這種病的機理一無所知,除了注射昭陽藥劑之外沒有任何手段緩解其發作,而梅寧雪也說道:“木醫師說由她來就行了!”

過去她能坦然地面對著彥清風,但是在剛才那段話之后,她卻有點不敢面對彥清風,一想到自己會那么羞人地服侍彥清風,她就想低下頭去。

“我們在家吃晚餐?還出去吃?”彥清風提出了這樣的問題:“對了,寶寶吃什么奶粉?出去的話,我順便給她帶一兩根。”

最后商討的結果還是在家里吃,只不過梅寧雪這頓晚餐吃得不省心,這其中琪琪鬧了兩回,而木紫緣在餐館里勾住了彥清風的腿,而彥清風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

寶寶笑了,倒是有幾份她父親的影子,梅寧雪一邊安撫著孩子一邊想著心事,她已經好多一段時間沒想過那個男人了。

隱隱約約之中,彥清風已經在她的心底占有了大部分的位置,現在琪琪第一,彥清風絕對是第二。

只是看著木紫緣和彥清風在餐館上,她有一種刺激性的想法:“如果在木紫緣位置上的人是我,我會怎么樣……”

彥清風的手已經伸進木紫緣的衣服里,木紫緣倒是笑顏綻放,一點都不顧忌帶壞孩子,反而帶著無限的歡樂刺激著彥清風。

“梅夫人,今天晚上您睡那邊!”木紫緣已經迫不急待地站了起來,她甚至連餐桌都沒收拾:“我和彥哥哥回去整理一下房間,有事敲門!”

梅寧雪才不會敲門了,她很清楚木紫緣和彥清風回房想作什么,只是她們也太著急了,這天才剛剛黑了。

只是當房門關上的時候,梅寧雪又有一種失落的感覺,好久沒有嘗到愛的幸福了,而此刻,粗重的呼吸和透過墻來的歡樂聲讓她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這是木紫緣的示威,或者說自己領地的一種宣示,但是梅寧雪已經想不了那么多,她只是想著一男一女在里面的場景,她站了起來,在客廳里踱來踱去。

她又想到了木紫緣下午介紹過的那些名詞,她決定冷靜下來,讓這一切都先過去了。

梅寧雪啊梅寧雪,你只是帶著拖油瓶的老女人而已,還會有什么幸福和歡樂嗎?

只是下一刻她發現自己濕潤了,手指不自覺地滑了下去。

梅寧雪很遲才睡著,其中又被琪琪驚醒了兩次,因此她醒來的時候精神不大好。

她真沒想到昨天晚上木紫緣和彥清風居然能折騰得那么久,除了中間來了一個電話停了一會外,他們幾乎從吃完晚飯一直弄到凌晨,如果這不是高級公寓,隔音很好,她甚至懷疑整個公寓都能聽到木紫緣的歡樂聲。

自己在床上也要象木紫緣這樣嗎?她大膽地想了這個問題,然后又想到更重要的問題:“一整個晚上,那不是被彥上尉欺負死了……”

她可沒嘗試到這樣的翻云覆雨,因此總是有很多疑問。

彥清風可沒猜到他的心事,他的精神狀態很好:“今天是賀蘭的周六吧?我們好好放松下!”

木紫緣也是容光渙發,被愛情澆灌的花朵格外動人:“梅夫人,我相信你還沒好好地轉過賀蘭吧,今天我們一起出去吧,順便給我買一架飛翼。”

她得聽木紫緣的安排:“好!不過寶寶怎么辦?”

最后琪琪臨時性托付一個專門替媽媽臨時照看孩子的育兒院,不過彥清風拿了五百聯盟幣,但這只是他今天消費的開始而已。

彥清風一整天都在刷卡,木紫緣對奢侈品有著先天性的愛好,而彥清風根本不會拒絕,一天下來,除了購買一架天翼女士版飛翼之外,木紫緣還消費了至少十萬聯盟幣,還替彥清風挑好了給雷燕萍的禮物--一串星石手鐲,非常漂亮,不過木紫緣挑的這串售價剛好是十一萬聯盟幣。

這是要同雷燕萍別苗頭,別看她表面是開開心心地挑選,開開心心地包裝:“燕萍一定喜歡的!”可心底一定鬧別扭,甚至還有更多的想法,只是彥清風怎么也想不到,現在的梅寧雪也是她布下的棋子。

梅寧雪看著四十萬聯盟幣就這么花出去,心底總有些痛惜,這些錢可以用來替琪琪購買生命與快樂。

但是她清楚得知道,自己即使把彥清風手上的錢都挖出去了,也不過是琪琪有一百天的生命而已,但是彥清風的大方是有限度的,而木紫緣也會出手。

她必須為琪琪爭取最多的機會,所以她一路上都是充當著購物女伴的良好角色,但又時不時地估算著彥清風到底還剩下多少聯盟幣。

她只能相信木紫緣的承諾。

歡樂的購物活動結束以后,梅寧雪把寶寶接了回來,但這一回三個人終于能在餐桌吃一頓安穩的飯了,只不過吃的是微波鍋加熱的食品而已。

木紫緣已經考慮是不是今天給梅寧雪再來一個下馬威,把她叫進房間來嘗點苦頭,但是很快醋味上來了,她自己拒絕了這樣的想法,而是把彥清風的手機拿了過來:“今天晚上,我們繼續整理房間吧?對了,別讓不知趣的電話打攏了我們。”

彥清風點點頭,木紫緣順手就把手機關了:“不過我們可以先聊聊!”

三個人在客廳的沙發上聊了兩個多小時,木紫緣和彥清風這才回去“整理房間”。

只是梅寧雪知道,原本已經凌亂的房間再經過她們這么一整理,不知道都變成了什么模樣,不過這一夜,她總算平靜下來了,抱著寶寶勉強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又是購物時間,但是今天倒象是天翼女士版的試駕,木紫緣只買了一些小東西,甚至還拿出自己的錢給琪琪買了玩具,最后她問了一句:“上一次是周四注射的吧?”

“嗯!后天就要注射了,我現在手上還有六劑昭陽藥劑!”

那是梅寧雪在彥清風協助下把卡刷爆的結果,但是木紫緣卻意味深長地從飛翼拿出了一個冷凍藥品箱:“那好啊!這里也有四針,我替你申請下來的,你電子簽名通過下!”

梅寧雪沒想到這么快就實現她的承諾:“謝謝了!”

木紫緣的回答意味深長:“一家人,沒什么可謝的,以后聽我的安排就是!”

彥清風并沒有聽出木紫緣語里的含義,他為自己省下了一筆支出而開心:“好啊,哪申請的?”

“私人渠道,剛才你們吃飯的時候送過來的!”木紫緣沒有正面回答:“我管理兒童基金的時候也認識了一些人。”

彥清風也沒往深處想:“這是好事,能幫寧雪就盡量幫吧!都是從安恩出來的。”

梅寧雪倒是回想著木紫緣的那句“一家人”,不知道為什么,她居然感受到一點家的溫暖。

居然不是在至親之人身上感受到這樣的溫暖,而是這么一個膚淺拜金的花瓶女身上感受這樣的溫暖,她百感交集。

“晚飯吃什么?”木紫緣詢問這樣的問題:“彥哥哥,你想吃什么?”

“紅燒肉、白切雞!”彥清風笑道:“你肯定不喜歡,你的電話?”

木紫緣已經拿起了手機,這是一個有些陌生的女人聲音:“是木紫緣嗎?叫彥清風馬上給我開機!”

木紫緣還想說什么,電話已經掛了,她想起了這個女人是誰:“是你們林大小姐,彥哥哥,你的手機沒開!”

這是她犯的錯誤,昨天晚上貪圖歡樂,直接把手機關機了,結果早上起來,彥清風忘記開機了,很有可以過去的二十個小時里,林古蘭都在聯系彥清風卻聯系不上,最后不知道通過什么關系才找到了木紫緣這里來。

彥清風這才發現自己犯了錯誤,他趕緊抓起手機,等待著林古蘭的電話。

他開機才半分鐘,林古蘭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大小姐,是我,彥清風。”

林古蘭顯然是十分生氣:“你雖然是休假,可好歹是一位上尉艦長,隨時要待命出擊吧!”

“大小姐,是我的錯誤!”彥清風都不知道怎么辯解自己的錯誤了,總不能說出真相吧:“我向你檢討,有什么吩咐嗎?”

林古蘭那邊已經平靜下來:“你趕緊回來,現在泰蘭德的問題得由你和燕萍過去處理了。”

彥清風知道肯定出大事了。

林古蘭的話還帶著火氣,她過去十幾個小時不知道打了彥清風多少個電話:“你快點給我滾回來,我已經催促采石造船廠那邊加快進度,你馬上準備去泰蘭德。”

彥清風還沒見過林古蘭發過這樣的火:“明白了,大小姐!我立即去買船票,第一時間出發。”

只是星空的另一邊,林古蘭已經冷靜下來了:“不用急,我查過了,最快的船是明天中午出發,你該干就干什么吧,但別忘了開機!”

“知道,這是我的錯!”彥清風再次道歉:“我檢討。”

林古蘭喜歡彥清風這個態度:“不關你的事,是我火氣大了點!都是冷劍川惹出來的亂子,原本就給你安排半個月的假期,現在把你臨時叫回來,心里肯定不痛快,需要什么補償?”

“不需要!”彥清風回復林古蘭:“泰蘭德那邊是怎么回事?”

“我父親的意見,他建議我們對泰蘭德進行大開發,現在電話上說不清,等你回來再說。”林古蘭已經想到了補償的辦法:“把木軍醫請回來吧?你們可以來一次泰蘭德半月游。”

“謝謝大小姐,不用了!”

木紫緣搖搖頭,揮揮手表示拒絕了林古蘭的好意,又指了指梅寧雪:“不過我要帶個安恩的難民回來,麻煩大小姐您安置下。”

林古蘭很痛快:“艦船設計師?我想辦法安置在采石造船廠,今天晚上你們好好休息,明天趕緊回來。”

手機掛斷了,彥清風已經說了:“紫緣幫我查查,明天中午回安恩的船是哪一艘?千萬別是軍船,我都應付不來那條船的環境,琪琪更是吃不悄。”

木紫緣已經查了一下:“不是軍船,但現在只剩下一等艙了,三十六小時,六萬聯盟幣一位,兒童免費!你明天就走?”

“大小姐的叮囑!原本準備再呆一周的,現在只能明天走。”彥清風也不回避這個問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天獅?”

“不用,我去天獅也幫不了你,你帶梅夫人一起走。”

梅寧雪心理早有去天獅的準備,聽說林古蘭已經安置她的工作,她只是詢問了另一個問題:“只有一等艙了嗎?”

六萬聯盟幣的價格在她的承受范圍之上,木紫緣倒是難得大方:“沒關系,彥哥哥出錢便是,不過……”

她的俏指已經劃進彥清風的衣服里:“今天晚上是我和彥哥哥的專屬時間……”

梅寧雪看得出,這次彥清風拿到的獎金似乎超過木紫緣所說的一百萬,因為為了這提前的離別,彥清風臨走時又塞給了木紫緣一張卡片,雖然不知道其中有多少錢,但肯定不是小數字。

但他暫時不關心這個問題,而是緊緊握住自己的藥箱,這是冷凍藥箱,里面存著十六針昭陽基因制劑,木紫緣又替她申請了六針下來,這差不多是兩個月劑量,但是木紫緣臨走時和她交代:“聽我的安排,我會盡力替你申請更多!”

現在她和彥清風坐在了一起,寶寶在她的懷里,已經踏下了前往天獅的道路。

她從來沒去過天獅,只是偶爾聽到這個星系的名字而已,可是接下去她的命運卻掌握在那位林古蘭大小姐的手上。

她不得不想到一些最壞的情況,她還知道彥清風的正牌女友就是那位雷燕萍上尉,她會不會對自己有敵意?林大小姐一句話就能決定自己的命運,她如果不肯安置自己怎么辦?

彥清風倒是第一次座一等艙,他對一等艙的一切都比較好奇:“我是第一次坐一等艙,真不錯……”

“我以前幾乎沒坐過二等艙。”

梅寧雪抱著寶寶回了彥清風一句。但是誰也沒猜到她的潛臺詞:“沒想到我還有坐一等艙的機會。”

此刻的她,仿佛又是那個成功的艦船設計師,在計算機上設計著幾百幾千萬造價的新式太空船,每次出差都是坐一等艙,每個月的合法收入和灰色收入都足夠她過上很有情調的日子,在她踏進一等艙后,她就回味著這樣的生活。

但是她也清楚,那樣的生活不會再回來,她的頭一側,枕到彥清風的肩上,現在她只有這個男人可以依靠了。

這一刻,她不覺得木紫緣膚淺,她那樣的條件卻只甘心做彥清風的情人,只要彥清風寵她愛她,再給她足夠多的金錢就心滿意足,實在是有些時候,對女人來說,愛情太奢侈了。

彥清風沒想到梅寧雪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肩頭,他或許對梅寧雪有過一些想法,但是幫助梅寧雪是出自內心的,是真誠的,因此當梅寧雪靠過來的時候,他除了竊喜之外還有惶恐。

他害怕雷燕萍,他和雷燕萍配合得很好,如果失去了她的配合,他現在都不知道怎么繼續下去,但是他不愿意把梅寧雪推開,只是說道:“好好睡一覺吧,我給你安排。”

他給林古蘭發了一條上千字的短信,詳詳細細地講述梅寧雪的事,發了出去卻有著坐立不安,不知道林古蘭最后會怎么安排,心底的惶恐越來越大。

林古蘭會不同意?如果不同意怎么辦?自己微薄的收入可保不住這個孩子。

時間的流逝,梅寧雪的發香都沒彥清風從憂愁中拉回來,他看了一眼琪琪,小孩子很可愛,天使一般,卻是下了決心:“盡力吧!”

可是一會兒,他又患得患失起來,連美美把頭枕在他肩上的梅寧雪也發現了:

“沒什么?”彥清風死死盯著手機:“只是到了天獅之后,我就要跟大小姐去泰蘭德了,沒功夫照顧你們倆。”

“沒關系。”梅寧雪回答道:“再多苦,我們都吃過了。”

她不知為什么,突然冒出來:“不管多久,我都等著你回來,你總會回來的。”

她知道這是情人之間才說的話,但是現在的她,除了成為彥清風的情人之外,還有什么選擇,彥清風或許能幫她一次或者是兩次,但是會把自己的全部收入拿給一個萍水相逢的女人嗎?

她現在不嫌棄自己將來的身份,只是還沒有徹底完成這樣的心理準備。

只是下一刻彥清風更加緊張起來,手機振動起來,他抓起手機一看,卻是木紫緣的關切,整個人不由陷入了軟軟的靠背中。

林古蘭為什么還沒回短信,她是不是暴跳如雷,正在準備懲罰自己,梅寧雪可是個大負累。

正想著,手機又振動起來,彥清風看了林古蘭的第一句,終于稍稍寬心:“你是個好人……”

林古蘭的回復簡單:“好人會有好報!”

接下去整個旅程,彥清風就在回味這句話的意思,一直到客輪在鐵石要塞降落的時候,他還是沒徹底弄懂林古蘭這句話的意思。

只是當他和梅寧雪一起走下舷梯的時候,卻看到林古蘭和雷燕萍已經等在下面。

雷燕萍的眼神里帶著殺氣,她對于彥清風不肯跟自己好好地呆在天獅很不滿意,何況自己還帶了梅寧雪回來,因此他趕緊走了下去,拿出木紫緣給她選的星石項鏈:“給你的禮物,喜歡不,咱們的別墅裝修得怎么樣了?”

“還沒開始,就出這事了!”雷燕萍回答:“下次休假,我們一起全力以赴好不好?”

“沒問題,下次休假,我什么地方都不去,好好裝扮我們的房子。”

梅寧雪也抱著寶寶和自供電冷凍藥箱走了下來,她見過雷燕萍和林古蘭:“林中校,雷上尉,給你們添麻煩!”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出現,但是又不能不來。

雷燕萍掃了她一眼,這女人的容貌在她之上,但是她的長處,永遠是這個女人不能比的,她已經帶著彥清風往回走:“好,我已經定下了幾套裝修方案,你給把把關,反正還有二十六個小時,我們的船團才啟航了,你趕回來剛好。”

“天使之翼的檢修已經結束了?”

“采石造船廠干得不錯,他們找出了七十多處問題,時間太緊,只解決了四十多處,下一次我請他們搞一次大修。”林古蘭說道:“這次還是我帶你們出擊。”

那就是短劍、魚腸、速翔加上天使之翼的組合,林古蘭已經吩咐了:“你們好好聊一聊裝修方案……”

不知不覺間,雷燕萍已經拉著彥清風走在最前面,而林古蘭和梅寧雪走在一起:“好可愛的孩子,燕萍肯定會喜歡,我見過她幾面吧?”

“在天穹號我們碰過幾面。”

梅寧雪心底非常緊張,眼前這位大小姐能決定她和孩子的命運。

“很可愛,彥清風要我想想辦法,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到采石造船廠,待遇參照你在安恩的級別?有過艦船設計資歷?”

“艦船設計專業畢業,五年工作經驗。”

“那好。”林古蘭非常大方地說道:“什么時候能上班?”

“隨時都可以!”梅寧雪知道工作必須與孩子分開,但她必須證明自己的價值:“能不能幫我找一個托兒所,幼兒園不收這么小的孩子。”

“已經安排好了。”林古蘭早有規劃:“我們艦隊有很多這樣的孩子,醫院也給你聯系好了,我盡量給你最好的條件。”

“非常感謝大小姐。”

“去感謝彥清風吧!”林古蘭的話里含有深意:“他是個好人,但是不要幻想太多,他幫不了你全部。”

這是林古蘭的警告!

梅寧雪想要說明自己的清白,但是她最終沉默著答應了:“我明白,我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而已,怎么可能有什么幻想!”

林古蘭肯點頭,已經是最大的恩賜,她確實不能有更多的幻想。

而在前頭,彥清風已經詢問起泰蘭德的問題來:“泰蘭德方面到底出了什么問題?冷劍川到底惹出多大的亂子。”

雷燕萍的回答讓她大吃一驚,冷劍川提出了一個規模超級宏大的泰蘭德開發計劃:“第一期的總投入就是六百五十億聯盟幣,這還不包括第二期和第三期的追加,更大的問題是司令官閣下同意了。”

六百五十億聯盟幣,這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舉一個相近的數字就可以知道這個數字多可怕,第四十七分艦隊擁有十七萬名官兵和文職人員,三百余艘大小艦艇,但是一年的總支出不過是七百億而已。

換句話說,冷劍川要把整個艦隊整整一年的投入都拿到泰蘭德這種不毛之地,這會在天獅激起多大的反對聲浪。

天獅并不是一個富裕的星系,全年的財政收入不過一千來億聯盟幣,這樣的大投資完全可以用決定整個星系的命運來形容,如果把六百五百億投入泰蘭德而沒有回報,別說林古蘭,就是林超風也保不住,整個分艦隊高層要集體下臺。

要知道,從天獅出發到泰蘭德,最快也得一周時間,在數十光年開發著不毛之地,本來就有極大的風險,何況分艦隊現在對于泰蘭德的實際情況還不夠了解,只進行了初步勘探,對于其礦產儲藏所知不少。

這可與林古蘭的規劃不同,林古塵當初是用八千萬聯盟幣買下泰蘭德之后,準備投一兩億元玩一玩,即便開發失敗,也可以用自己賺到的黑錢抹平,損失完全可以接受。

但是這可是幾百億聯盟幣,彥清風知道一旦失敗,自己必須承擔責任:“司令官怎么就直接同意了?大小姐沒勸勸他?還有光司令官一個人同意沒用吧?”

雷燕萍的回答很令人絕望:“司令官一個人同意夠了!至少他給冷劍川以足夠的支援,現在泰蘭德那邊是已經大干起來了。”

彥清風只是詢問另一個問題:“大小姐著急上火,把我找回來干什么?”

“司令官親自抓泰蘭德的話,你的行政長官恐怕保不住!”雷燕萍說得很清楚:“可是林姐想在泰蘭德保持足夠的影響力,偏偏她力保的通信基站進度太慢,不得不親自上陣了!”

彥清風很快搞清楚了泰蘭德方面的情況,現在分艦隊投入了二十多艘各式艦艇,其中還包括一些征用的民用艦艇,正在熱火朝天地建設太空港。

規模大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泰蘭德開發是林古蘭一力抓起來,她自然要保持自己的影響力,可是她力保的通信基站建設的進度卻是所有各項工程進度最滯后的,這難免會落到有心人的眼里對林古蘭不利。

因此林古蘭這次去泰蘭德,可以說是亡羊補牢:“通信基站是林姐親自關注的重點工程,重中之重,也是我們力主提出的,現在不抓不行了!林姐要親自帶隊過去抓一抓!”

彥清風和雷燕萍不僅僅是林古蘭小團體的骨干人員,沒有退路,購買泰蘭德設置通信基站這事當初是他們倆一力主張的,他們自然也沒有退路:“基站建設出了什么問題?GP374型基站雖然又粗又笨,可一向很可靠。”

“電報里說空間波干擾嚴重,幾次試機都沒有成功,現在泰蘭德又是嚴重電力不足,調試時間不足……”

“看來我們不得走一趟泰蘭德,這次運什么貨物?”

二十個六小時之后,彥清風和雷燕萍都已經登上天使之翼的艦長室,只是這一次啟航的時候,梅寧雪特意來送行了彥清風,她剛剛到采石造船廠,正好順路。

“你不會真看上梅夫人吧?”雷燕萍看起無意地問了一句:“寧肯要她也不肯要我?”

彥清風堅決否認:“我和她清清白白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自從回到天獅之后,他和梅寧雪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他不得表示自己的清白:“我和她根本沒什么。”

他對梅寧雪沒糾纏自己也感到意外,他給梅寧雪留下的錢只有那十三萬聯盟幣,當藥箱里的基因藥劑注射好之后,這筆錢可不了多久,但他的思路已經很快轉到其它方面。

他在看一份木紫緣傳過來的資料,里面也同樣談及通信基站建設的若干問題,除此他還再找了一次胡凌天,詢問了若干個關健性的問題,爭取在最快的時間完成通信基站。

他雖然是一名上尉,可是調閱文件的權限是上校級別的,這是林超風給的特殊待遇,因此他又調閱了若干份泰蘭德建設的電報,只是看到一半,她的眉頭緊鎖起來。

“冷劍川確實是個人才!”雷燕萍談及這一點也感到佩服:“他在泰蘭德雖然無視大小姐,但是干得很好!”

何止是很好,簡直是超出了預期,冷劍川在泰蘭德同時推進十幾項工程,都是井井有條,從電報里匯報的進度來看,泰蘭德太空港已經初具規模了,擁有最起碼的自衛能力。

要知道換了彥清風自己來,即便擁有比冷劍川兩倍以上的資源,也不可能干得那么出色,彥清風點點頭:“非常出色,比我們想象還要出色,基站進度太慢不是他的問題,是我們當初估計得太樂觀了!”

他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但是雷燕萍不肯干:“不能這么說,明明他在基礎設施上花費的精力太多了。”

彥清風搖搖了頭,他說道:“燕萍,你代我指揮一下,我仔細看下文件!”

他這一回翻閱的都是木紫緣提供的秘密文件,前車之鑒十分寶貴,彥清風雖然未必能充當一位太空港的行政長官,但是在這些文件里學到了不少東西。

從天獅到泰蘭德的航程上一次走了差不多兩周,只是在經過林艦隊多次航行之后,已經找出一條更便捷更安全的航線,結果這回只花了一周半時間--這也是冷劍川的功績之一。

但是彥清風幾乎是看了一周半的文件,他把日常指揮完全交給了雷燕萍,自己完全投入在文檔之中,還好這條航線一向偏僻,只出現幾次可疑目標。

根據從短劍號上發過來的敵情通報,自從泰蘭德開發以后,天獅周邊諸星系都對林艦隊的舉動非常關注,泰蘭德頻繁出現他們的偵察艦,目前已判明的軍艦有安相人、阿基尼亞、白銀人、志越人和美沙人等十幾個國家和地區的艦艇。

不過這些國家僅僅是保持關注和壓力,并沒有動手的決心,只有安相人多次提出了抗議,他們甚至在附近集結了幾百艘小型艦艇,要求立即退出泰蘭德,但是這群海盜下不了打的決心。

“躍遷完畢,泰蘭德,我回來了!”

和上一次抵達泰蘭德不同,現在雷達上有不少活動艦艇,都是負責施工和警戒的天獅艦艇,林古蘭興奮地望著這顆行星:“大變樣了!”

是大變樣了,彥清風甚至有一種羨慕冷劍川的感覺,將不毛之地建設成眼前繁忙的工地,是多么有成就的一件事,但是他出口第一件事:“詢問他們GP374基站安裝和調試怎么樣?”

林古蘭臨時支隊的到達讓泰蘭德的士氣變得高漲起來,很快形形色色的通話申請已經開始了,有些人干脆只是希望和彥清風談句話而已,這可是真正的銀河蠻荒。

冷劍川很快率領一艘短劍級護衛艦趕了過來:“林古蘭中校,歡迎光臨泰蘭德,泰蘭德臨時支隊長冷劍川敬禮!”

不管他為什么越過了林古蘭而說服林超風,但是現在冷劍川還是以下屬自居:“服從命令,我立即通知召開臨時支隊少校以上軍官會議,我親自過來。”

他乘坐一座火花級突擊艇在短劍上降落,而幾乎同時彥清風和雷燕萍也跳下了突擊艇,彥清風非常客氣地招呼他:“冷中校,您好!”

兩個人的個人交情不錯:“彥上尉,雷上尉,你們好!”

對于兩位上尉有資格列席少校才資格參加的決策會議,他并沒有提出質疑,他只是表示歡迎:“現在泰蘭德要動起來了,你們是兩位最先提出開發泰蘭德的英雄,應當留在這里。”

“我聽大小姐的!大小姐讓我來泰蘭德,我就釘在泰蘭德!”

雖然冷劍川不肯融入林古蘭的小團體,但是三個人之間還是有說有笑:“彥上尉,你這次運來了一萬一千個集裝箱的貨物,可是幫了大忙!”

“都是為了開發泰蘭德。”彥清風突然把話題引到了關健點上:“不過大小姐的意思,泰蘭德的投入是適可而止,你怎么提了一個六百五十億聯盟幣的計劃。”

旁邊雷燕萍補充了一句:“林姐的意思是,除了購買泰蘭德的八千萬聯盟幣外,暫時先投一兩億。”

“我對林古蘭閣下一向很尊重!”冷劍川趕緊喊冤:“我知道最近有些人對我有些誤解,但是我必須重申一句,我從來沒提出什么六百五十億聯盟幣的投資案,我的腦子還清醒,不可能提出這樣拎不清腦袋的方案。”

你尊重林古蘭?那這個投資案為什么林古蘭始終一無所知,直到小團體里的人通知她她才有所耳聞,她幾乎是最后一個知道這件事的笨蛋。

不過彥清風沒發話,他繼續聽著冷劍川的解釋:“我知道林古蘭閣下身邊的人對我有些看法,我是在工作上和林古蘭閣下有些不同意見,我認為既然要搞泰蘭德大開發,就要搞起來,不要太小家氣,要多投入一點,但是不是什么根本上的矛盾,我們本質都是要開發泰蘭德,替聯盟打出一塊地盤來!”

“你到底提了多大的方案?”彥清風和風細雨地問道:“給個實數,我也好在大小姐面前給你說說話。”

“至多五六十億聯盟幣!”冷劍川這個數字比六百五十億聯盟幣容易接受:“我也要知道飯要一口口吃,怎么會拎不清砸幾百億下去,現在我們對泰蘭德還不夠了解,搞行星開發只是預案而已。”

預案?彥清風已經明白六百五十億聯盟幣不是空穴來風,搞行星開發沒百八十億根本拿不下去,但是他臉上仍是和風細雨:“五六十億還是太多了,現在泰蘭德開發是遠江星際開發搞的,財務很有限,需要壓一壓!”

冷劍川不大同意這樣的觀點:“我覺得我應當從整個戰區的戰略眼光來看問題,仔細看一看星圖,就會知道泰蘭德的地位多么重要,我們以前沒注意到這么一個決定性的星區……”

他零零碎碎說了一些泰蘭德戰略地位相關的話題:“我們把泰蘭德搞好了,幾乎是威脅大半個天靈之盟,我們的劍扼在安相人的喉嚨上,阿基尼亞人膽戰心驚,而且這里是攻擊志越的最好出發地,半個志越都在我們的威脅下,還有……”

他顯然是用這一點說服了林超風,彥清風和雷燕萍都沒以這個角度看過星圖,不過彥清風按照冷劍川的方向在心底估算了一下,他看得沒錯!

雖然這里是不毛之地,但只要建設起一座衛星要塞,再駐留一支小艦隊,就可以威脅到方圓上百光年,可以說是一座具有戰略利益的星系,在軍事意義上特別重大。

連他都可以看出軍事上的意義,何況是久經沙場的林超風:“我會在大小姐面前好好說說!”

彥清風只能作出這么多承諾,他不可能給出更多的承諾,冷劍川表示感謝:“我沒有和林古蘭閣下有任何方向上的爭議。”

而此時,從各艘艦艇的軍官也已經趕過來了,短劍號的會議室可以說是擠滿了人,一堆中校、少校和上尉都在靜靜等待著林古蘭的聲音。

這還是只把擔任主官的軍官拉過來的結果,如果把所有的上尉以上軍官都拉過來的話,那就是三個會議室都塞不下,而且還有好幾位技術上校。

而現在,群英匯集,這些意氣飛揚的軍官代表著泰蘭德方面的每一艘艦艇,他們的意見將決定這座星系下一部的方向,林古蘭首先發言:“諸位未來的將軍好!非常感謝大家在泰蘭德的汗水和辛苦,正是有冷劍川和諸位的努力,泰蘭德的開發才得到如此大的成功……”

她談了幾句泰蘭德開發的功績,并表示不會虧待每一位付出努力的有功之士:“我個人力量微薄,但是會盡量為每一位泰蘭德的英雄爭取,在這里的每一滴汗水,不會比沙場流的血遜色!”

“我不會因為你們流的是汗水,就因此虧待你們的!”

如雷的掌聲,林古蘭在整個分艦隊的威望在這一刻顯露出來,接下去林古蘭又發表激勵人心的發言:“冷劍川中校有點想法,他以為我在泰蘭德開發上太保守,要搞大一點,他想錯了,我也是大搞特搞,搞出一個名堂來!”

她的發言讓人有一個錯覺,仿佛她在泰蘭德開發上是同冷劍川上沒有任何沖突,她接下去的發言更是振奮人心:“現在我和遠江星際開發談過了,他們也大搞,現在小打小鬧過時了!”

又是如雷的掌聲,但是大家已經記起了,從名義上來說,主持泰蘭德開發的并不是第四十七分艦隊,而是一家叫遠江星際開發的公司,雖然這只是林古蘭和某些人的馬甲,但是開發泰蘭德的任何步驟必須得到這家公司的同意。

她繼續說道:“我有一個想法,說出來聽聽大家的意見!”

冷劍川知道林古蘭的反擊開始了,他一邊拍著掌一邊表示:“林古蘭閣下,我們洗耳恭聽!”

“我們分艦隊在鐵石要塞的泊位一向很緊張,而且泰蘭德環境很好,我覺得必要時可以駐留一個支隊。”

如雷的掌聲,經久不息,冷劍川沒有任何反對這個提案的可能。

林古蘭所謂的“支隊”,絕不是因為任務編組的艦艇支隊,在正式公文這類單位被稱為“某某派遣隊”,而是分艦隊轄下正式的一級編制。

派遣隊的指揮官一般只能被稱為“某派遣隊長”,而支隊的指揮官則是一名榮光的司令官,一般由少將擔任。

在第四十七分艦隊的轄下,艦艦部隊共編成三個護衛艦支隊、一個快艇支隊和一個作戰支援支隊,加上兩個航空兵師和鐵石要塞區,構成了整個分艦隊的骨架。

冷劍川只有一個問題:“是常駐?”

“駐留,輪流進駐!”林古蘭的回答很有技巧:“有人反對沒?”

第四十七分艦隊現在有將近十分之一的艦艇在泰蘭德作業,將來增加到一個支隊,可以是順理成章的事,而輪流進駐一兩個月,也可以作為一次遠航,大家對此沒有任何意見。

冷劍川可不認為林古蘭已經認輸了,她的反擊還沒開始,到現在她不但沒有反對冷劍川提出的方案,反而大事推動泰蘭德的開發,甚至讓他有一種幻覺,林古蘭和自己沒有任何沖突。

他知道這是不可能。

那邊林古蘭手一揮,繼續振奮人心:“我說了,我大搞特搞,搞出一個名堂,至于怎么一個搞法,你們有什么意見沒有?”

她這句話有點黃色的意味,但是軍官們都很興奮,都提出自己的主張。

在某種意義上看,冷劍川的提案很有合理性,本依娜上尉已經奉命開啟了好幾次三維星圖,大家指指點點,提出了不少寶貴的意見,許多意見都很合理。

林古蘭并沒有故意指向冷劍川,而是很公平地吸收了方方面面的意見,并作出不少力所能及的承諾,但是冷劍川卻越來越不安。

他想象的場面,絕對不是現在這么和諧的。

“還有誰要發言?”

彥清風舉起了手:“我有一點意見要提。”

“彥清風上尉,你說!”

彥清風站了起來,他直接脫稿講話:“我贊同大小姐的說法,泰蘭德是要大搞特搞,絕對要搞出名堂來!我們在泰蘭德扎下了根,只要派幾艘快艇和一個戰斗機團,志越人就要睡不著覺……”

這是冷劍川的觀點,只是彥清風說得更夸張一些,他不由松了一口氣。

只是下一刻冷劍川幾乎要跳了起來,因為彥清風已經直接開炮了,簡直就是圖窮刃見了:“但是我不得不指出,冷劍川在泰蘭德開發有方向性的錯誤,這是根本性的錯誤,必須扭轉過來!”

彥清風雙手柱著會議桌,滔滔不絕:“這是路線上的錯誤,我們想要搞出一個大名堂來,就必須扭轉這種錯誤的傾向!”

“彥清風,我犯了什么路線和方向上的錯誤了!”冷劍川毫不客氣地反擊:“你給我說清楚!我在泰蘭德開發上,始終是與司令官和林古蘭閣下保持一致的!”

林古蘭也沒想到彥清風會突然開炮,要知道她并沒有準備這么快就同冷劍川決戰--她還沒有摸清楚情況,她只是事先讓彥清風敲敲打打下冷劍川。

而會議室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已經有兩位少校站起來反對彥清風的觀點:“我們在泰蘭德的努力不容抹殺!”

“林古蘭閣下剛剛肯定過泰蘭德開發的成績,你居然想給予抹殺!”

彥清風毫不客氣地說道:“我并沒有抹殺諸位成績的想法,我承認,泰蘭德開發在大小姐的領導之下,在冷劍川中校的指揮之下,取得了驚人的成績……”

“這一功績將永久載入史冊,我向諸位表示極大的敬意,但是正如我所說的那樣,冷劍川中校在泰蘭德開發上,犯了方向性的路線錯誤,是必須克服的錯誤傾向!”彥清風已經是白兵相見了:“我認為,本次會議的首要目的,就是克服這一錯誤傾向,在林古蘭中校的英明領導下回到正確的方向來!”

現在會議室已經是一片混亂了,幾乎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軍官們不能不緊張,誰都知道這是站隊的時候到了,他們之間爭論著,誰出不讓誰。

現在就能看出他們所屬的陣營,冷劍川有點失望,他們沒想到彥清風只是開了一炮,這些軍官們已經不知是非地站了到他那邊--或者說是站到了林古蘭那邊去,能夠堅持真理不動搖僅僅是少數人。

還有一些人還在觀望之中,但是他們的立場也是偏向林古蘭一些,不過冷劍川并沒有放棄,他知道自己絕不能放棄。

連他自己都找不出自己在泰蘭德開發中犯了什么錯誤,彥清風怎么可能找到自己的路線或是方向錯誤,他沒有錯,他問心無愧!

他沒有貪污一分錢,恰恰相反,投在泰蘭德的每一份錢都得到最大的利用,他現在完成的工程量,換一個人,至少要花多一倍時間和一倍的金錢才能完成。

會議室里面秩序混亂,軍官們相互爭執著,焦點仍然是冷劍川的錯誤,即便彥清風沒指出是什么錯誤,但是多數人仍然站在林古蘭一方,只是大家心底難免有點疑問。

冷劍川已經開始反擊了:“彥清風上尉,你必須說明我到底在什么方面犯了方向或路線上的錯誤,誠然泰蘭德開發中,我個人犯過一些主觀一的小錯誤,但是我從來沒犯過什么本質的錯誤,在這一點我問心無愧!我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如果彥清風上尉不能指出我的個人錯誤,我會向分艦隊司令部,及時將彥清風上尉調離!”

林古蘭雖然偏向彥清風,但是現在也不得表示中立:“彥清風上尉,你知道自己對冷劍川中校指責的嚴重程度嗎?你必須說清楚!”

不僅僅是說清楚這么簡單,彥清風要讓大多數人同意他的觀點,這樣才能林古蘭才能完美偏向彥清風。

彥清風表示安靜下:“大家靜一靜,對于冷劍川中校的功績,大家有目共矚,我不想多說什么,我接下去想說關于泰蘭德開發的方向問題!”

所有人安靜下來,但是會議室已經殺氣陣陣,不同陣營都在等待彥清風的發言。

彥清風說道:“誠然,泰蘭德開發上有過一些爭議,但這是小問題,林古蘭中校主張先投入一兩億,冷劍川中校建議多投資一些,這都是一心為公,冷中校的錯誤也是局面性質的,是可以糾正,但也是必須糾正的!”

他給冷劍川下了結論,冷劍川毫不客氣問道:“那我還是那種可以拯救的人?”

彥清風沒有回復他,而是直接說下去:“現在泰蘭德開發取得很大成績,但是當前最大的問題,就是多達幾億元的投資不知道時候獲得回報,還要有幾百萬甚至上千萬聯盟幣的支出,冷劍川中校僅僅是以軍事要塞的角度主導建設,不符合遠江星際開發的期望,也不符合天獅人民和分艦隊司令部對我們的厚愛!”

冷劍川的嘴角已經帶著冷笑,他隨時準備反擊,如果林古蘭制止他發言,他隨時會炮轟回去。

“我舉一個簡單的例子,現在的泰蘭德開發就是建設一個養雞場,首要目的不是購買更多的母雞,也不是建造大型雞舍,最首要的目的,就是讓母雞下蛋,好盡快獲取回報。”

“我們現在已經投入多少資金?”

彥清風的詢問獲得了本依娜的回應:“最初步的統計是遠江星際開發已投入了一億四千萬聯盟幣,這還不夠購買泰蘭德星系的初始投資。”

這是冷劍川介入后追加投資的結果,原本在林古蘭的規劃里只想上個短平快的項目,除了初始投資外,至多投資一兩億聯盟幣就足夠了,直到現在她還沒改變原來的觀點,頂多就是從投資一兩億變成投資兩三億,再追加一部分資金。

還好前次從美沙走私柔兆合金獲取了一筆黑金,現在林古蘭的小金庫能夠支付起這筆資金,不然遠東星際開發這個皮包公司早就沒錢了,但是即便如此,林古蘭心里也不大痛快。

“我相信還有很大一部分資金沒有審銷,只是艦隊內部暫時墊支,但是我們就暫時當作是一億四千萬,以百分之五的低利率計算,一年我們光利息就支出七百萬聯盟幣,更不要說本金,何況后續投資還在不斷追加,如果我們繼續執行現在的政策,資金壓力會把我們壓跨的!”

這次泰蘭德開發,雖然名義上遠江星際開發委托開發,但實際上是一筆糊涂賬,很多支出都是第四十七分艦隊支出,實際支出早超過兩億聯盟幣,而且都有幾百萬聯盟幣的開支。

“到時候很有可能我們一個月就要償還十幾億聯盟幣的本金和利息,因此我們得盡快讓母雞下蛋。”彥清風得到了不少人的贊同:“所以我認為,衡量泰蘭德建設成績的唯一標準,是什么時候第一次獲取資金收入,還有什么時候向天獅運回第一船礦石!”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標準能衡量泰蘭德建設的成敗!”

彥清風獲得相當多數人的贊同,大家覺得他講得有道理,之前的泰蘭德是完全從軍事角度,或者說是從進度和質量上進行衡量,冷劍川的要求是多快好省,但是彥清風的想法大家都覺得有道理。

但是冷劍川不同意:“運點礦石回去,獲取一點政績和眼球就夠嗎?這是極其短見的看法,我認為必須要站在整個賀蘭星區的角度來評價泰蘭德建設!”

“但是賀蘭戰區能給泰蘭德提供多少建設資金?到現在每一分錢都是天獅人民的血汗,雖然是從遠江星際開發公司的賬上支出的,但是大家都知道,如果往泰蘭德砸幾十億甚至幾百億聯盟幣,接下去天獅怎么辦?”彥清風不客氣:“我還是這個觀點,除了讓盡快母雞下蛋,沒有別的辦法!”

他已經列舉數字:“現在浪費的噸位就令人痛心,從泰蘭德到天獅的四個船團,每一次回程都是空載,我初初計算了一下,造成的損失觸目驚心,即便運沒進行任何處理的鐵礦石回去,也浪費了近千萬元!近千萬元啊!”

這是冷劍川的錯誤,但他表示抗議:“我們不可能有那么多鐵礦石,特別是第一、二次船團回程的時候!”

已經有人跳出來和冷劍川爭議細節問題:“但是第三次船團,只要用心進行礦石采集的話,至少可以運回六萬噸鐵礦石,鐵礦石在泰蘭德有的是,我們也有許多可以用來采礦的船只。”

“我們的家底還不寬裕,必須量入為出!”

“冷劍川中校是有點單純軍事觀點。”

“我們如果從全面角度綜合考慮,至少可以省下兩千萬!”

“應當不止,如果我們能把這四次的船團載滿的話……”

大多數人從經濟的角度上贊同了彥清風,開發泰蘭德確實是一項大工程,在目前賀蘭和云襄都沒有同意的情況,僅僅依靠遠江星際開發和天獅星系的情況下,盡快獲取回報,同時爭取上級是正確的方向。

說句難聽的話,你要云襄和賀蘭給泰蘭德投資,怎么也要運出一船礦石吧?

因此冷劍川的失敗是注定,不用彥清風出面,已經有不少人指出了他的單純軍事觀點,大家都一致認為泰蘭德是綜合性工程,必須從全面角度來考慮,只是冷劍川還在奮戰:“彥清風上尉,我不同意你的觀點,不應以獲取第一筆收入和運出第一次礦石作為衡量標準!”

他知道第一筆收入是什么,指是通信基站的建設:“我認為GP374的建設進度較慢,有很多因素……”

雷燕萍開口了:“冷劍川中校,這還是你的單純軍事觀點,通信基站現在應當作為重中之重來抓,只要重視,沒有完不成的任務!”

“好!”林古蘭已經拍板了:“這件事交由你和彥清風來抓,通信基站必須在最短時期完成了!”

“至于泰蘭德的開發!”林古蘭的聲音不大,但是每一個人都聽到了:“必須站在全面的角度來完成,在當前我們只能依賴天獅的本地資金,彥清風上尉提出的標準確實有點過于片面經濟觀點,但是他的用意是好的,我們必須以整體的視角上進行。”

林古蘭下了定論,整個會議室所有人已經站得筆直,向她敬了一個軍禮:“堅決服從命令!”

冷劍川也敬了一個軍禮:“我堅決服從命令,但保留個人觀點……”

這次軍官會議定下了整個泰蘭德開發的基調,那就是盡可能以經濟觀點來考核整個泰蘭德開發,而林古蘭也順理成章地接過了指揮權,冷劍川不得不黯然讓位。

對于“單純軍事觀點”的指責,冷劍川并不服氣:“我們現在集中精力搞基礎設施建設,是為了將來更好的節省投資,現在這樣完全是政績工程,眼光只放在當前過于短見,將來是要吃大虧,彥清風上尉,舉個例子,現在發電機組放慢進速,你的通信基站即便調試完成,沒有足夠的電力供應怎樣正常工作?”

彥清風對于冷劍川的批評,毫不退讓:“我們選擇GP374基站,就是因為他又粗又笨,容易調試,用起來簡單易上手,到現在基站建設嚴重滯后,完全是因為重視不夠的緣故。”

冷劍川也不客氣:“你們不過是兩個勞務派遣而已,技術問題還不夠了解,我們這里調試基站的有好幾位專家。”

這觸及到雷燕萍的痛處,她也站了起來:“不用多說,事實會證實一切,給我們半個月,我們會順利開通基站!”

她這是算是立了軍令狀,現在并不是有幾十人的艦長級軍官會議,而是只有七八人參加的泰蘭德開發決策會議,她毫不含糊:“我們全力以赴,把基站拿下來!”

這分明是指責冷劍川不夠重視,冷劍川也不含糊:“半個月?你們以為調試大型通信基站是過家家?”

“半個月!”彥清風也頂住了壓力:“半個月足夠了!”

對于彥清風和冷劍川的沖突,林古蘭是偏向彥清風的,雖然她指責彥清風過于片面,但是誰都知道,現在泰蘭德的開發進程已經完全落入她的掌握之中。

“好!通信基站就交給你們,半個月時間,有信心沒有!”

彥清風和雷燕萍作為一對好搭搭,配合一向很默契:

冷劍川知道這是對自己的逼宮,自己搞通信基站一向滯后,而林古蘭一來,半個月就能完成通信基站的建設,因此他站了起來:“好!我等著你們半個月能有什么成果……”

現在他和彥清風的沖突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而彥清風已經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基站調試需要電力,我們需要一路大功率輸入電路,建議在建修理廠向我們提供一路大功率電力輸出。”

這個要求很合理,電力供給不足確實是制約通信基站進度的大問題,但是彥清風的方案卻又捅在冷劍川的傷口上:“修理廠是目前泰蘭德最急需的工程,你們這樣等于拿走了修理廠一半的電力供應!”

他沒想到彥清風如此短視,現在泰蘭德有二十多艘各式艦艇,在運用中頻繁出現若干問題,但是這些艦艇本身只具備最簡單的修理能力,雖然臨時配備了一艘修理艦,但是根本無法承擔如此復雜而繁重的修理任務。

有了修理廠之后,出現問題的艦艇除非出現致命問題,都可以直接在泰蘭德進行修理,這將使艦艇的運用效率得到了大幅提升,但是彥清風根本就是飲鴆止渴,完全無視整個泰蘭德建設的整體利益。

這是唯政績論,不是長遠之計,他堅決反對:“修理廠是最關健的基礎設施,進度絕不能拖慢,現在拿走一半的電力,進度至少拖慢兩個月。”

“通信基站是重中之重,犧牲一下其它部門的進度是正常的!”彥清風理直氣壯:“大小姐,基站進度太慢,就是因為重視不夠!”

“這個問題不用爭了!”林古蘭已經決定了:“通信基站可以先借用一下修理廠的電力!”

“我保留意見!”

林古蘭來到泰蘭德已經整整三天了。

“真沒想到,我居然對彥清風上尉寄以厚望,我真是個笨蛋……”

冷劍川喝了一杯茶,對一個平時志向相同的中尉說道:“他這是直接把我架在火上烤,一點情面也不講……”

“他是林古蘭的人,不……林古蘭的狗!”李瑞中尉毫不客氣地評價:“主人發話了,狗怎么能不咬人,你這次出手太著急了。”

“這是個教訓,我還以為有司令官首肯就沒問題了!”冷劍川有點悶悶不樂:“現在我在泰蘭德,名義是個中校,可實際上卻連個中尉不如,林古蘭把我當傳令兵用了!這次我只是出自公心提了點意見。”

李瑞中尉喝的是葡萄酒:“能把你當傳令兵就不錯了,這是林古蘭的自留地,你看看現在彥清風都把腦筋都動到離子炮臺的電力上去了。”

冷劍川已經把一壺茶都喝得干凈了:“我會記著這件事的!這兩條林古蘭的狗亂咬人,會有報應的,我看他們怎么在半個月搞定通信基站,不過是兩個勞務派遣罷了。”

他一向才高氣傲,這一次算是他人生中的大挫折,因此他帶著恨意說話:“他們現在這么搞,實際才是最大的不經濟,泰蘭德建設的進度至少因為他們瞎折騰拖慢幾個月,到時候看他們怎么下臺。”

“是瞎折騰,正事不干,把我們的運輸艦拉出去采礦石。”李瑞中尉也屬于不滿份子:“我們都是軍用運輸艦,只是兼具一點采礦能力而已,一天能多少?等著看笑話吧!”

“我要看的何止是笑話?”

“可不能讓冷劍川看我們的笑話!”彥清風一邊在做著數據測試,一邊對著雷燕萍說道:“我們現在已經把能借來的電力都調度來了。”

超空間通信基站所需要消耗的電力可以用驚人來形容,雷燕萍在鍵盤上拼命地敲擊:“全力以赴,爭取半個月拿下,絕不能讓他們看我們的笑話。”

只是她也感受到壓力了,當他們接手以后才發現這是一件多么復雜的大工程,他們只是維護過已經調試完畢的通信基站,可現在卻是一個全新的大型通信基站,有無數問題需要他們解決。

即使彥清風四處調度電力,但是建設期的泰蘭德到處都需要電,現在得到的電力只能勉強供基站正常運行,而技術上的大小問題目前已經發現六百多處,都急待解決。

而且雷燕萍還發現,自己和彥清風當初都過度樂觀了,以為依靠一個GP374通信基站就能覆蓋天獅到美沙的幾十個星系,事實證明,憑借GP374的發射能力,勉強能上天獅,但無法保證連接數率,美沙方面樂觀一些,但也無法保證全速連接。

更要命的是泰蘭德是一個新開發的星系,技術資料幾乎一片空白,而空間波的干擾非常嚴重,正常的跨星系通信幾乎無法進行,但是彥清風不能退卻:“全力所赴,必須在十二天之內拿下!”

之前的三天時間,他們僅僅完成了電力調度和上手而已,幾次和泰蘭德嘗試都以失敗告敗,因此雷燕萍也難免有點不解:“你對冷劍川的炮轟,是不是有點過火了?現在我們可是炙手可熱,誰都知道我們是林姐的人。”

“我們是大小姐的狗。”彥清風并不后悔:“大小姐交待的事,我們一定要辦好。”

“林姐只是讓你敲打一下他,沒必要炮轟到這種程度吧!”雷燕萍還是女兒家的心態:“何必扯破臉,以后我們還得和冷劍川相處。”

彥清風自己都想不通為什么要和冷劍川斗到這個地步,他的炮轟完全是即興性質的,他事先還和冷劍川有說有笑,但是到了會場他就決定出手。

他自己都不明白原因,他也不愿意猜測原因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現在自己沒有退路可走:“我們和冷劍川不是一路人,我們是大小姐的人!”

彥清風說得直接,雷燕萍也理解:“現在整個分艦隊都知道我們的名字,也知道我們是大小姐最親信的人,這一次調度電力這么順利,關健是靠你那幾炮!不過現在我們也是背水一戰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彥清風明白自己的處境:“就看我們能拼到什么程度了。”

現在彥清風和雷燕萍的眼前是一排又一排的機柜,無數的紅燈、綠燈在不停閃爍著,還有無數的監視器顯示著設備運行的狀態,他們吞噬著源源不斷的電力。

時不時有綠燈轉變紅燈,也有警報聲響起,除了彥清風和雷燕萍之外,還有十幾名技術人員在設備之間跑來跑去,一刻都沒有空閑。

彥清風眼前的監視上,羅列著已經發現的六百多處技術問題,除了少數技術問題可以留待以后解決,大部分問題都必須在十二天之內解決。

這幾乎是無法完成的任務,即使是銀河通信的首席工程師都難以在缺乏技術資料、專家和專業設備的情況下將這座GP374基站正常運轉,因此雷燕萍提出的方案是:“我們從最簡單的問題開始,先解決容易,積累經驗,然后再集中精力攻克難題,爭取投入運轉。”

她用的名詞是運轉,而不是經常使用的“運營”,但是彥清風雖然同意她這個先易后難的思路,但是想法更激進:“既然冷劍川評價我們是鼠目寸光,我們當然也不能辜負他的期望,不過我的想法更簡單一點,解決哪些問題可以讓大小姐看得到,可以讓大家看得到,可以讓司令部看得到,我們就集力全力解決這個!”

這是最功利的思路,但是雷燕萍卻同意彥清風的看法,因為這是最可行的思路。

“沒錯,既然我們已經是背水一戰了,那么就從最能表現我們成績的地方抓起,我有個很好的想法……”

“我也有個很好的想法!”

李瑞中尉屬于反對林古蘭的那一部份人,但是他反對林古蘭的原因很樸素,憑什么你一個小姑娘就能管理我們兩千萬人,皇帝輪流做,怎么也先到我家--說白了就是紅眼病的一種。

事實是沒法加入擁戴林古蘭的小團體,就站到冷劍川這邊來,很是說了些閑話。

也難怪他牢騷遍地,安恩是個窮地方,你林古蘭有天大的本事,先把你李爺的軍餉翻一倍再說,再給李爺弄兩個漂亮娘們,辦不到我就正義的一派,今天他又遍地牢騷:“咱們經營屁個泰蘭德,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個盡頭,把錢全砸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有意思嗎?聽說還有三個月的上尉在瞎折騰。”

他的發言很能引起別人的共鳴:“沒錯,這個該死的地方,連網絡都沒有,想看部新片都沒有機會,哎……”

“把這筆錢拿出來發給大家才是正道……”

正說著,李瑞中尉的腰間突然響起了滴滴滴的聲音,李瑞已經大半個月沒聽到這樣的聲音,他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有網絡了?”

他真沒想到,就是這兩個所謂瞎折騰的三月上尉,居然把那么復雜的通信基站搞定了?才五天功夫啊!冷劍川可是放過話,他們一個月也別想折騰出什么名堂。

只是他摘下自己的軍用手機瞄了一眼:“整天沒信號,這手機質量就是差,整天誤報,肯定收了回扣!”

對面的一位少尉卻在按著手機不停:“沒見識,有星內網信號,雖然連不上天獅,可好歹也可以玩幾盤聯機?”

“星內網?聯機?”李瑞中尉還是沒明白:“那兩個上尉搞出了什么東西?”

“本地廣域網!”這位少尉顯得懂得很多:“好爽,傳文件太快!我搜索一下硬盤,看看有什么好東西?太爽了,整個大型基站都為我們服務。”

李瑞中尉心中一寒,這兩位上尉確實搞出了名堂。

與滿腔不滿的李瑞中尉,司馬復吉作為一名三十出頭的工程師,卻是心甘情愿到泰蘭德來工作。

弟弟下個月就要結婚了,他房子的首付全指望司馬復吉拉一把了,丈母娘又病倒了,需要一大筆醫藥費,兒子馬上要上學,可是教育基金還是零,老婆又看中了一架新飛翼,小姨子又懷孕了……

司馬復吉的工資哪經得這般折騰,連小金庫已經徹底枯了,就差刷爆信用卡了,因此他志愿來支援泰蘭德。

工資是在天獅的三倍,獎金名目繁多,而且這地方沒處消費,一個月下來,司馬復吉覺得自己的腰包又漲回去了。

只是這地方確確實實是原始社會中的原始社會,司馬復吉終于明白沒有網絡的古代人是生活在怎么樣的水深火熱,對聯盟民主的優越性有了充分認識。

只有幾艘短劍和中型運輸艦才有和天獅聯絡的甚高頻通信,但是只能用來發送軍用電報,偶爾才能騰出一點帶寬來處理個人郵件。

少了老婆的鬧騰,孩子的哭聲,小姨子索取奢侈品的煩人,司馬復吉覺得這比沒有網絡還要難受,這里的生活條件真同地獄沒有區別。

只是正當司馬復吉在猶豫是不是調回天獅的時候,他的平板電腦提示有網絡信號,他迫不及待地搜索起每一個合法與不合法的信號源來,但是很令人失望,沒有抵達天獅的信號,而是本星系新設立的廣域網而已。

他失望地點了點,幾分鐘后,他又找回了人生的意義。

司馬復吉從來沒有想到,當資源分享之后,竟是如此遍地珠玉,他幾乎象瀏覽本地硬盤一樣,搜索出幾千部精彩的小電影來,而且網絡里應有盡有,照片、小電影、大片、小說,還有……

在這之前,泰蘭德星系雖然有無線局域網,但是只能在艦內才有實用價值,一旦跨艦使用,那沒有任何價值,要知道,有些時候,兩艘軍艦的間隔足夠電磁波跑上幾十分鐘了。

現在倒了,幾千男人與女人都把自己的私人奉獻出來,誰也搞不清楚,他們把這么多非法的設備和資源帶上船,要知道分艦隊是要求物理隔離,不許帶任何民用設備,更別提這么多違禁品了。

而且在泰蘭德星內網絡開通幾個小時后,已經有十幾個私服被公然設立,甚至還有帝國流行的某幾款違禁網游,而且每個私服活得還不錯,更別提好多不需要服務器的對戰游戲。

林古蘭的泰蘭德開發指揮部對這一切視若不見,由于泰蘭德沒有足夠的娛樂設施,她們下不了決心,暫時允許這一切混亂待續,除非影響到正常的工作。

她對于彥清風和雷燕萍的工作效率給予嘉獎,雖然民用基站和軍用設備有兼容性問題,但是現在林古蘭已經直接指揮到每一艘艦艇,每一處工地,每一臺設施。

這就是指揮網絡的威力!

由于星內網絡的建立,現在工程進度至少可以加速5,搞不好是10,但是從某一方面來說,這是冷劍川的失敗。

彥清風接手只有五天,已經建立了泰蘭德星內網絡,雖然說某種意義上這是不務正業,他的首要任務是與天獅連通網絡,但是現在皆大喜歡,沒人指責彥清風的多管閑事。

冷劍川在這一點確實是疏通,他是大型星系開發的角度來規劃,通信中心將于下個月開工,到時候足夠支撐兩千萬人的內部通信需要,但是他沒想到,現在整個泰蘭德只有五千多人而已,而且遠程通信基站用于本地通信中心的效率雖然不高,但勉強還滿足需要。

但是在泰蘭德給了冷劍川以致命一擊的是彥清風在接手第十天和第十一天交出的輝煌的成績。

接手第十二天,彥清風和雷燕萍與天獅星系實現了網絡連通,第十三天則破除了多重星波干擾,順利連通美沙網絡。

但是冷劍川并不認為自己辦理了,他在向分艦隊司令部呈送的報告申請說:

“彥清風上尉和雷燕萍上尉雖然連接了天獅網絡和美沙網絡,但是所謂的網絡連接沒有任何實用價值,一位網絡工程師指出“這完全是作秀,彥清風應當對造成的浪費負責”。現在GP374消耗太空港三分之一的電力,但是僅僅完成了象征意義的網絡連通,其中跟天獅的連通為一路10M軍用線路和一路100MB民用線路,但是彥清風和雷燕萍上尉并沒有讓這兩條線路正常工作。

根據彥清風上尉自己承認,每隔兩個小時這兩條線路就會斷開連接,要經過十分鐘左右的再連接才能再次連接成功,眾所周知10m軍用線路無法完成對一艘短劍的實時連接,但是實際運用中,軍用線路只能達到2M數率,而民用線路的表現更差,只能達到線路能力的10,這兩條網絡連接都沒有任何實用價值和商用價值。

至于與美沙的連接更是驚人的浪費,彥清風上尉從美沙租用一個1000M接口,但是到現在只達到線路能力的15,而且泰蘭德對于美沙沒有任何網絡需求,因此我們每小時都付給美沙人端口租用費和流量費用。

現在GP374基站都處于嚴重的虧損,我建議對于彥清風上尉和雷燕萍上尉的責任給予追究,并一查到底……”--冷劍川《關于泰蘭德網絡建設存在若干問題的匯報》,摘自《叛賊、內奸冷劍川批判材料匯編》,僅供參考

但是冷劍川的觀點注定是非主流,與泰蘭德和天獅兩地的實際評語不同,林古蘭在視察了通信基站的建設成就以后發表了熱情的講話:“現在解決的是有和無的問題,泰蘭德通信網絡的初步建成代表著我們的大開發進入了新階段,這是一個里程碑。”

至于天獅的艦隊司令部方面,他們同樣是冷劍川所稱呼的“唯政績論”觀點,他們看到是網絡連通了,成績是主要的,缺點是次要。

誠然有那樣或這樣的問題,但是天獅與泰蘭德好歹有一條可用的2M線路,即使時不時中斷,但總比沒有好,有這么一條線路,司令部就可以實時了解泰蘭德的實際情況,并作出了相應的指揮。

據說林超風司令官網絡開通后,看到了泰蘭德建設的種種成績后,對自己的女兒評價很高:“阿蘭做得對,她用的人很不錯。”

現在他是站在了自己女兒的這一邊,而冷劍川的努力在艦隊司令部根本掀不起波瀾了,而整個司令部都在討論著彥清風和雷燕萍這個名字。

至于實際運用上,現在泰蘭德也總算和天獅連通了網絡,違禁品紛紛又冒了出來,無數部不許攜帶上艦的民用手機紛紛開機,向天獅的家報平安,還有許多條短信也紛紛發往天獅,只是下一刻,熱情的軍人和非軍人差一點把這條民用線路擠爆,他們瘋狂地瀏覽著天獅的網站、新聞、博客、社區、論壇,然后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印記,有的人則開始了瘋狂的下載。

彥清風不得不暫時給予限流以保證語音服務,很快在剛建立才幾天的泰蘭德開發者論壇上獲得了不少咒罵,他正準備發個管理貼,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

這是誰的來電?要知道和銀河通信的談判才剛剛結束,手機網絡才開通不到二十分鐘,是哪位大人物如此神通廣大。

彥清風帶著好奇接通了,卻是梅寧雪:“是彥上尉嗎?”

兩次不知道號碼的來電居然都是梅寧雪的,這也算一段奇緣,彥清風放松下來了:“梅夫人,你好!”

現在剛好輪到雷燕萍休息,因此彥清風說話很隨意:“你怎么知道泰蘭德手機有信號了?我們這開通信號才不到二十分鐘。”

梅寧雪的聲音有一點歡呼雀躍:“我現在采石造船設計所工作,剛聽到廠里的朋友說你那邊能接通手機信號了,就順手拔一個,沒想到就接通。”

“這里信號不好,如果中斷的話,十分鐘后再重拔。”彥清風先交代一句:“一切還好吧?”

“好!都很好,就等著彥上尉回來好好感謝您。”

只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梅寧雪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她甚至想到了買回來練習用的香蕉,她下巴都酸了,只是這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她開始講起她在采石設計所的經歷來。

原本彥清風的手機有信號了,她應當第一個通知木紫緣,可是她抱著點小念頭,拔了十幾次彥清風的手機才總算接通了泰蘭德:“這里的同事真熱情,都愿意照顧我,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謝她們,我上個月是下旬才來報到的,原來以為只能拿半個月工資,結果所里給我整個月的工資。”

彥清風為她高興,她現在已經走出了自己的一條路,至少從消沉和打擊中走了出來:“一個月工資有多少?一萬五千,你的工資比我都高,對了,你怎么換號了?”

梅寧雪先是停滯了一下,然后才以甜美的聲音回答:“那個手機號是安恩的,現在換了天獅的號碼,比較方便,彥上尉您把這個號碼記一下,那個號我以后就停用了。”

對于她來說,這不僅是換個手機號碼這么簡單,而是人生的重新開始,她決定重新出發。

她喜歡這些新同事、新朋友,他們比某些人有人情味多,幾乎是無微不至地幫助自己,這里雖然有點偏僻,卻比賀蘭更有溫情,現在她已經找下了活下去的意義,不僅要為琪琪活著,而且還要為自己好活著。

她真的是重新出發,甚至還買了不少香蕉來練習,她已經拋棄了過去的一切,網絡賬號、郵箱、社會保險號、手機,甚至是身份證號她都換新的,有了林古蘭的首肯,她更換這一切都很順利。

現在她唯一舊的東西就是這個手機號,在這個電話之后,她不再是曾經的王少校夫人,而是天獅的梅寧雪。

她過往的朋友、親人不要想用任何手段來聯系到她,她已經決定把根扎在天獅這片熱土上,是天獅和彥清風給了她第二次生命。

“琪琪好不好?”

“她很好,就是經常想我,不過有阿姨照顧她,我隔一個小時就要透過網絡看她幾眼,對了,我們的遺屬認定已經下來了……”

這也是她感謝天獅的原因之一,在安恩和賀蘭,琪琪的身份十分明確,但是卻經過那么多的手續還沒認定她是一位遺孤,但是在天獅,她還沒準備好一切申請文件,兩位負責撫恤事務的少校已經辦好了一切。

戰死者和失蹤者數據庫還是有問題,現在照樣找不到琪琪父親的記錄,但是林古蘭的首肯比一切規章都重要,但兩位少校的文件辦得很漂亮,直接跳過了關健性的這一條卻沒有任何問題,梅寧雪享受著最高級別的補貼,甚至還補發了一大筆撫恤金和遺屬補貼,接下去了每個月梅寧雪和琪琪都有一筆合適的補貼。

梅寧雪零零碎碎地說了這么多,彥清風也很欣喜她的生活有了這樣的陽光:“錢還夠用不?我估計一時間回不來了?”

“沒事!木紫緣醫師又替我們爭取了四劑昭陽基因藥制,真是太感謝您了!”梅寧雪并沒有把木紫緣定為自己的感謝對象,而是想到了自己平時的練習:“我在等著您回來。”

“我應當很快會回一趟天獅的!”

梅寧雪臉一微紅,卻想到了:“我會好好練習。”

兩個人又說了一些事,這才掛斷了。

“差不多打了半個小時,咦?”

網絡延遲得厲害,直到現在積攢下來的短信和未接來電才涌到彥清風的手機上,全是木紫緣凝成的思念。

木紫緣仍是象熱戀中的少女那樣,明明知道網絡不能接通,還是還發許多條短信,打許多電話給彥清風的手機之上。

在絕域萬里之外,有什么比接到她的錦書更值得感動的事嗎?即使是一封封有些無聊的短信,也讓此刻的彥清風迫不及待想回一遍賀蘭--不過這一趟回天獅時間很緊,根本來不及去賀蘭,該怎么樣補償木紫緣?

他想給遠在賀蘭的木紫緣打個電話,只是剛拔出去,網絡連接已經中斷了,泰蘭德開壇又是一陣罵聲,彥清風以自己的名義發了一個貼子:“星際網絡正在調試之中,出現問題見諒!”

回復很熱情,幾乎沒有什么罵聲,幾乎都是要求網絡部趕緊完成調試,只要有了網絡,這就不是原始社會了,而是快樂的天堂了:“彥上尉加油了,有了網絡干活就有力氣了!”

“彥上尉,能不能到你那機房上網……”

“彥清風,你既然能創造奇跡的,能不能再創造一次奇跡,我小姨子懷孕了,我著急啊……”

“樓上的,你小姨子懷孕和你有什么關系?清風,現在限流的厲害,給不給給我的魚腸接一個獨立端口?我是張欣。”

“反對特權,打倒特權!什么時候能全速運轉,聽說現在開了一個100m端口,實際數率只有30M?”

林林總總的回貼熱情洋溢,大家解決了有和無的問題之后,希望彥清風再進一步,至少能達到美沙的網絡水平。

現在連接美沙的網站可以說是流暢得多了,就是下小電影都沒問題,只是美沙也是一個封閉的局域網,不能和整個聯盟互聯互通。

但是即使如此,在此外很長的一段時間,整個天獅都掀起了一股美沙風潮,從泰蘭德歸來的人都對美沙的一切了如指掌,他們可以從美沙出產的小電影聊到美沙的特產,又能從美沙的特產聊到美沙的人文內涵,最后從美沙的人文內涵聊回美沙的小電影。

因為這一美沙風潮,美沙對天獅的文化產品出口在此外的一年增加了30之多,而按歷史學家的說法則是:“開發泰蘭德,在美沙人和天獅人的心靈架起了一座堅不可摧的橋梁。”

只是彥清風好不容易在十三分鐘連接上天獅,雷燕萍已經帶著林古蘭過來了:“清風,這次你和燕萍干得很漂亮!”

對于自己這兩個部下這么能干而且這么用心,可以說是出于林古蘭的意料之外,她很痛快地說:“給你請功的命令我已經讓小娜寫好了,接下去你們兩個再把勁,爭取把GP374基站拿下!”

“拿不下!”彥清風很直接地回答道:“現在差不多是極限了,即使我們能開個端口,電力也無法支撐。”

雷燕萍也說了句:“林姐,我們目前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空間波干擾太厲害了。”

彥清風和雷燕萍使用的先易后難的法子,越到后面越困難,現在還沒攻克的問題還有三百多處,每一處都關系到通信質量,特別是缺乏技術資料和專業設備的情況,彥清風可以說是做到了極限。

林古蘭詢問道:“你們是內行,我聽你們的,給我說說,還需要多少時間!”

彥清風說法比較保守:“我們現在有把握解決的技術問題有一百多處,其余兩百處,幾乎是超越了技術極限,除非是追加投資……”

“要追加多少投資?”林古蘭倒是大方:“冷劍川既然敗家了,我們再敗一兩次也沒問題!”

彥清風早有準備:“GP374的加強型號是GP374TX,連接能力比374強化百分之四十五,特別是克服空間波干擾能力和跨星系超遠程連接能力都大幅強化……”

“價格比GP374貴多少?”林古蘭已經下決心了:“再上一個TX,不浪費。”

換了其它人,如果聽到要重復投資幾千萬元,已有的通信基站很有可能停用,肯定會大發雷霆,但是林古蘭一向護短,即使為幾千萬的損失十分心痛,她也要先保護自己人,不過彥清風的回答讓她有些欣喜:“不需要再上一個374TX,實際上GP374和GP374TX的區別就在于少了一個377通信輔助均衡處理基站。”

林古蘭沒有指責彥清風和雷燕萍的意思:“當初為什么不直接上377?為了省錢?”

“是為了省錢,377比374的價格還要貴一些,但是現在不上377看來不行。”

“好!”林古蘭當即拍板:“我立即讓人訂購一套377輔助通信均衡處理基站。”

“不過你們倆個,哪一個先回一趟天獅,把銀河通信搞定?”林古蘭接下去了提出了新的要求:“我們必須拿出成績來。”

現在整個泰蘭德開發看起來是一副熱氣朝天,但是如果把分艦隊墊支和無償承擔的費用計算在內,遠江星際開發公司的現金流已經快干枯了,而現在的通信基站并沒有任何現金上的回報,反而成了吞噬現金和電力的怪獸。

根據彥清風最樂觀的估計,沒有任何收入,運營成本包括電力成本在內大約需要十五萬聯盟幣,此外租借的幾個網絡接口費用都不小,搞不好虧損要超過二十萬聯盟幣。

“只要上了377均衡通信處理基站,一切都好起來!”彥清風向林古蘭保證:“至少我們有現金收入了。”

“我們必須努力再努力,當初我們可是規劃在兩個月之內收回基站成本,半年收回全部投資了。”

以現在的投資規模,能在幾年內收回成本已經非常不錯了,林古蘭現在沒有退路可走:“拿下了泰蘭德,我替你們掛上一枚閃耀的將星!對了,誰回天獅?最近你們都需要常往天獅跑!”

“女士優先,我留守泰蘭德!”

泰蘭德的條件比天獅艱苦了不知道多少倍,在這里連洗個熱水澡都成了福利,因此彥清風非常大方:“下次再輪到我就是!”

這一次遠航已經超過了二十天,因此雷燕萍在拼命工作之余,也時時渴望能回一遍天獅好好休整一番,因此她不假思索地回答:“銀河通信交給我,我保證他們在任何方面都要做出最大的讓步!”

“如果談判中有什么問題,可以找胡凌天幫忙!”彥清風對胡凌天的印象非常好:“他一定能幫到我們!”

過去分艦隊和銀河通信的談判,基本可以總結成一句話,那就是“比南京條約還南京條約”,不過現在銀河通信談判的對手是雷燕萍,她可不好付--她清楚得知道銀河通信的底線,知道她們會玩什么手段,更要命的是她還是一個工作狂。

這任何一點都已經讓談判對頭焦頭爛額了,何況雷燕萍三點都齊備了,因此彥清風已經看到銀河通信的談判代表一敗涂地了。

不過在那里,他必須留在泰蘭德解決了通信基站存在的諸多問題。

依舊是從易到難的辦法,只是現在隔著一兩天時間才能解決一兩個問題,而某位冷中校都發出一兩封電報炮轟彥清風的純經濟觀點,稱其之“因小失大”,導致泰蘭德開發進度全面拖慢。

現在泰蘭德的基礎開發確實拖慢了,林古蘭對短平快項目比較感興趣,特別注意泰蘭德的地下礦產,只要找出一兩個大型金礦或是鉆石礦,她就能把泰蘭德這個攤子轉出去。

她現在立下再大的功勛也無法再進一步,因為她已經是天獅實際意義上的第二人,太子領兵有功無益,有過毀譽如山,她深知這一點。

雷燕萍與銀河通信的談判與377均衡通信處理基站的抵達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始,因此彥清風已經打了電話過去:“千萬不要答應他們什么,等我把設備調試好再說!”

雷燕萍在那邊說得很明確:“等你把377基站調試完成,我就可以換談判對手了!”

而林古蘭則對于377均衡通信處理基站的大小大為好奇,她看著正在從一艘運輸艘運下來的長方型基站:“就這么個小玩意,要了三千五百萬?”

彥清風緊張地關注基站的裝卸,聽到林古蘭的問題回答道:“二手貨才是這個價格,我找胡凌天幫忙才挑下來,雖然二手,但設備保養得很好,隨時可以開機工作。”

二手貨?林古蘭不懂通訊設備,但是377均衡通信處理基站也太袖珍了點,看起來就是一四方的盒子,沒有幾噸重量,而三千一百萬買下來的GP374通信基站至少有幾千噸,雖然同樣四四方方,占地極廣,機柜都不知道有多少,那才是真正的大型通信基站。

GP374通信基站早已經預留了377基站的位置,事實上他們最初是一體,后來才分離出來兩種型號,彥清風一邊檢查設備,一邊朝著林古蘭介紹道:“377基站是目前最成功的輔助型基站,現在我們的基站有近三百處大問題無法解決,但是和377聯手,至少可以解決一半!”

他對于這兩種基站的歷史了如指掌,最初的374TX型是包括了374型基站和377型輔助基站,售價要一億一千萬,結果這個價格嚇跑了大部分中小型通訊公司,而大型通信公司又會直接上4××系列,結果這種基站完全沒有銷路,只售出了二十多臺,眼見連開發成本都收不回來。

高不成低不就的374TX眼見走上絕路了,一位優秀的經理人員提出了將這一基站拆分銷售的建議,結果大獲成功,374基本型幾乎是市場上能找到最便宜的大型跨星系基站,而且諸多通訊公司對其可靠性和多任務性好評如潮,每年銷量都超過一百套,最高峰甚至有五百套的年銷量。

但是大多數374基站在投入運營后,都因業務量的增加而購置了377均衡通信處理基站,彥清風甚至還對林古蘭說了一件趣事:“月海公司一開始374賣得火,幾乎是行業標準,但是現在他們377的年銷量已經超過了374,而且有個月海的副總統計了一下,377的總銷量比374還要多一些。”

377是不能脫離374獨立工作的,377賣得比374還要多,這說明肯定出現了某些大問題,但是也從一個側面反映了這一型輔助基站的成功。

而377基站也不辜負彥清風的厚望,一次性通電調試成功,彥清風看著屏幕一個個運轉正常,立時放寬了心:“大小姐請放心吧,不會出什么問題。”

只是他話剛說完,手機已經振動起來,他嚇了一跳,以為基站出了什么問題,卻是銀河通信發過來的短信:“尊敬的用戶,你租借的端口流量超標,請盡快繳獲超標費用,否則我們給予停機!”

“操!”他已經罵開了:“已經用光100M流量了?”

他可是深知銀河通信撈錢的手段,超標費用是用MB來計算的,很可能一天下來足夠你租一個1000m端口了。

可仔細一看,可不是么,他只是進行一些簡單的限流,但是沒把網絡連接限制在100M上,才一會功夫,泰蘭德的男男女女已經刷出了每秒兩百兆的流量,而且還在不斷增加,泰蘭德開發者論壇上已經在相互:“今天網速很好,大家快回天獅下東西啊!”

彥清風的手機振動個不停,每一個短信都是銀河通信催交超標費用的,彥清風干脆直接打給了正在和銀河通信談判的雷燕萍:“讓他們給我一條1GB的跨星系通道再說!”

電話才剛一放下,那邊林楚楚已經從美沙打過來了:“聽說你們已經從美沙到天獅的網絡連接?是不是真的?”

美沙網絡幾乎是個大型局域網,只有幾條2MB用于機密通信的紅色線路和聯盟連接在一起,因此作為貿易代表的林楚楚第一時間詢問道:“有多少流量?價格怎么算?我們開一家公司來專營業務行不行?”

彥清風剛想回復僅僅是實現了從天獅到泰蘭德,泰蘭德到美沙的連接,但是這三者還沒有貫通,那邊林古蘭已經拿過了他的電話:“我是林古蘭,您想要實現泰蘭德到美沙的星際網絡專營業務?這不可能,我們需要是一個充分競爭的市場。”

林楚楚知道這有多大的商機,他已經在電話嚷道:“本家,本家!一切都好說,一切都好說,你不會讓小貓小狗都進來吧,我知道你想發牌照,一張牌照有幾年的專營權?給我一張十年的牌照,一年一千萬怎么樣?”

林古蘭已經被這個數字給嚇倒了,林楚楚開口就是一年一千萬,而且還只是牌照費用而已,她趕緊說道:“稍等,我和我的顧問研究一下!”

只是放下了電話以后,她立即詢問:“美沙到聯盟的網絡貫通了沒有?”

“沒有!現在還是物理隔離!”彥清風回答道:“不排除咱們艦隊里有人設置了代理服務器,但那樣無法保障速度!”

“那還要多少小時,多少費用可以完成貫通?”林古蘭已經激動起來了:“你需要多少人力物力,我第一時間保障基站是重中之重。”

她已經估算了一下,如果發五張牌照,每張牌照一年收一千萬,一次性收十年,那就是五億聯盟幣啊!

這網絡推遲貫通一分鐘,流走的都是金光閃閃的聯盟幣啊!

“還需要多少投資?”

彥清風的回答讓她吐血:“什么都不需要,只是我按一下按鈕而已!”

說著彥清風指著屏幕,確實只需要彥清風按一下確認鍵而已,只是彥清風點下手指,那么百億光年的距離就可以用微秒來計算。

陳良景是個不怎么顯眼的商人,平時開的是最耐用的二手飛翼,公司所在的寫字樓也不顯眼,對外發名片的時候更是客客氣氣地自我介紹:“我就是個小商人,開一家小公司做點小買賣,請用得著的時候就務必照顧我的生意。”

但是知道底細的都知道這個看起來小氣而勤奮的商人是位真正的成功人士,只要他愿意,隨時可以輕松地調度幾千萬聯盟幣的資金,甚至過億也沒問題。

只不過這位成功的商人現在卻為自己的一批貨物而煩惱,沒有安全上的問題,剛剛發回來的電報說已經抵達聯盟了,但問題在于價格。

這批貨物的價格一向波動很大,有時候一天上漲下跌會達到兩成,而且聯盟各地的價格差距很大,他必須把這批貨賣一個好價格出去,但是一封封電報催出去,回復回來卻只有少得可憐的兩封電報。

看完了這兩封電報之后,他更沒底了,他不知道自己這筆大買賣會不會出現虧損。

因此當一個員工告訴他公司的網絡可以連接到聯盟公網的時候,他乘著飛翼趕了一個小時的路程又殺回了公司,他甚至沒把飛翼停好就跳下來了,差點摔下了飛翼。

但是他還是關心這批貨在聯盟的價格,如果能在一個好的價位出手的話,他至少能多上幾百萬聯盟幣,搞不好一千萬也有可能,就是不知道傳說公司網絡可以連接到聯盟的傳言是真還是假。

他在家里試過了,在飛翼上也測試了幾百遍,幾千次打開聯盟非常有知名度的星河商網首頁,但卻是毫無反應,他進門就嚷了:“能連接上聯盟那邊嗎?”

那個告訴他好消息的員工卻搖頭說:“有些時候能連接上,但大多數時間還是連接不上,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

陳良景親自開始了操作,他打開了星河商貿網,還是一片白色,連接失敗了,他咬緊了牙。

難道一千萬就這么飛了?

順手的第二次刷新終于出現了紅色而喜慶的網頁,他差點摔倒了:“連上了?”

他還是第一次連接到一個真正的聯盟網站上去,他想查找一下貨物的價格,但是很不幸,網絡又斷開了,又是一頁白色。

但是他不灰心,在連續刷新了幾十次之后,又經歷了無數次失敗,他終于找到貨物價格的連接,旁邊的員工喜氣洋洋地說道:“老板,星際商網可是能查詢到六百個城市的實時價格,我們看看哪里比較適合……”

“不點了!”陳良景卻是在小半個小時的努力后放棄了:“通知小陳,不問價格高低,直接出手,總公司急需回籠資金!”

“啊?”這位很有責任心的老員工沒明白過來:“我們搞清楚貨物價格了,至少能多賺兩百萬!”

“有啥用!”陳良景卻是指著屏幕:“大時代來了,我們有的是機會,幫我打聽一下,現在是哪一家實現了美沙到聯盟的網絡貫通,我要入股他們公司,這比二百萬重要得多!”

“如果不能入股他們公司,那么你趕緊去詢問,他們愿意不愿意出售網絡專營牌照?”

兩個小時之后,陳良景整個公司都行動起來,已經下班的員工全部趕回了公司,一切休假都被取消,甚至連一位待產的女員工都趕回來了。

在全公司的努力之下,已經確定了這次網絡貫通是由天獅方面的遠江星際開發公司實施的,他們用一個設在泰蘭德的大型通信基站實現了兩個網絡之間的貫通,但現在還存在無數問題,不但跑不到全速,而且還有一大堆的兼容性問題--兩個網絡已經獨立運行上千年,雖然執行同樣的標準,但兼容性問題的存在是毫無質疑的。

據說遠江星際開發公司據說準備頒發五張特許狀,每張牌照有十年的專營權,每年的特許價格為一千萬聯盟幣,現在已經有很多人行動起來了。

“把這批貨快點出手,轉換成現金!”陳良景已經在部署著一切:“還要準備足夠的游動資金,一億對我們來說很輕松,但我們要做好打硬仗的準備!”

事后證明,陳良景因為提前出手貨物,虧損了三百萬,但是在五年之內,他賺了三十億。

有人歡喜有人憂,現在美沙通訊的總經理辦公室就是咆哮跟著咆哮,朱總經理以咬釘嚼鐵的氣概質問著部下:“你們技術不是很過硬嗎?怎么關健時候連幾個黑客都拉不出來!攻擊,攻擊,我們需要的是進攻!”

負責技術的首席工程師在那里趕緊說明:“過去的一個小時里,我們已經發起了十二波攻擊,現在聯盟到美沙的通訊隨時都會中斷同,我們已經盡力了。”

“盡力能有什么用處,這是我們最賺錢的業務,不把他們徹底搞跨,我怎么向董事會交代!多派人手,多派技術在行的人上去!”朱總理下了狠話:“這是我們的地盤!”

首席工程師表示難度很大:“天水電信也派了不少好手在那里組織,更關健的是,我們對這個基站的運行機制了解不夠,幾次攻擊都沒結果。”

美沙通訊用的是美沙本地的設備,和彥清風推薦的374大體上是兼容的,但是區別頗大,而一名高級經理提出了自己的意見:“黑客攻擊即使有效也不能持久,主動權在天水電信那邊,現在得搞清楚,同時作出理智的判斷!”

朱總經理點點頭:“我們不能丟掉這塊最賺錢的業務!”

確確實實是不能丟掉這一塊業務,作為年運營收入超過五百億聯盟幣的美沙通訊可以說是整個美沙星系最大的通訊壟斷企業,而他壟斷最厲害的正是跨星系通訊這一塊。

美沙通訊擁有幾十條2M星際通訊線路連接到聯盟,這些線路看起來是真正的窄帶線路,但利潤驚人,一條2MB線路甚至可以為美沙通訊貢獻超過一億聯盟幣的收入,即使有些折扣和優惠,也至少有五千萬聯盟幣,加起來這些線路每年替美沙通訊貢獻了幾十億聯盟幣。

而且這一塊幾乎是凈利潤,成本很低,也是美沙通訊利潤最豐厚的一塊業務,但是現在天塌了!

何止是天塌了,簡直是老婆給朱總經理戴綠帽子了!美好的光陰一向不復返了,以往美沙通訊的公開報價是往聯盟傳輸1KB收取10聯盟幣,即使是政府機關,也不敢隨便往聯盟發大圖,而美沙的壓縮軟件開發,一向是全聯盟最好而且壓縮率最高的,無數最好的壓縮算法都來源于美沙。

可是現在,朱總經理在倉促之間已經開始作出反擊了:“告訴我們的客戶,現在繼租2M線路,可以免費升級到4M,還有給予百分之五十的特別優惠?還有什么可以做的?”

美沙通訊幾年前就有人建議將現有的這些2MB星際線路升級為4M,但是市場讓他們放棄了一切升級的計劃,可是現在朱總經理卻在帶寬下降到原有的四分之一基礎上決定繼續實施優惠。

但是沒人看好這個計劃:“估計還有些可靠性要求很高的用戶會繼續租用,但是肯定要求更低的價格!”

原來是1KB十元,可是美沙通訊的業務人員認為即便降到的價格,仍然會有大量用戶流失--這個大量很有可能是全部,因此朱總經理又想到了其它辦法。

“他們的基站在哪里,那我們也設立同樣的基站,我們可以用價格打跨他們!”

首席工程師搖頭喪頭:“在泰蘭德,那里還駐扎著他們的艦隊,我們要設立基站得問他們的艦炮答應不答應。”

他也發了狠話:“七年前我就提出計劃書了,我們可以在泰蘭德設置一個中轉通信基站,那里的位置非常好,我們只需要十幾億聯盟幣的投資就可以了,可是董事會不同意,總經理辦公會議也覺得太浪費,說我太鋪張,可是現在……”

他氣得說出了現實:“我們不能在泰蘭德設立基站的話,在其它方向至少要設立三個大型基站,不但增加技術難度和中轉次數,而且投資至少要六十個億,現在怎么收場!”

“盡力穩住客戶!降到原價的百分之一也要爭取客戶!”朱總經理想到了另一點上:“我們既然不能和他們競爭,那家公司叫什么?”

“遠江星際開發,不過真正的操控者是天獅的林古蘭中校,她可是林超風中將的女兒!”

“好!就是林古蘭中校,這個名字好!”朱總經理已經下定決心了:“那么我們就要和林古蘭中校合作,在星際網絡接入這一塊,我們還是要占主導地位,哪怕虧錢都要拿下第一!聽說她要放五張牌照出來,那么我們要全部拿下,如果拿不下全部,也至少要拿下三張,少于三張牌照,我向董事會和股東承擔責任。”

作為一家通訊公司,美沙通訊有著數十億的流動資金,而且只要他們愿意,銀行可以提供上百億的貸款,可是說是真正的金牛:“讓她報個價格出來!不管多少,我們都要拿下!”

與聯盟相比,美沙只是一滴水而已,當這滴水能融入聯盟大海的時候,許多眼光獨到的人已經開始了行動。

簡陋的辦公室里,一個胖子正在對著十幾名員工大聲嚷著:“現在機會來了,我們的目標不再是成為美沙第一大網站,而是整個聯盟最大最好的網站,我們的用戶群將有幾萬倍幾十萬倍的增長,現在就讓我們開始努力吧!”

十幾名員工對于胖子的熱情只是抱以一陣很勉強的掌聲,成為聯盟第一大網站?還是先醒一醒吧,現在本公司連美沙的大網站都不算,只能勉強在行業網站里排到前五,運營收入也只算支撐公司運轉而已。

但是胖子的熱情越來越高:“這是機會,最好的機會,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將上最好的服務器,最好的內容,還有……我們要找到最好的主機托管商,我們要足寬的帶寬給全聯盟服務!”

而有些人已經享受到了網絡貫通的成果,望山是個普普通通的美沙人,移居聯盟本土已經十多年了,但是怎么也忘不了自己的故鄉,因此特意做了“天下美沙人”這個網站,但是在聯盟的美沙人總共也就是那么萬把名,網站也一直屬于個人網站,不死不活,始終沒有機會商業化。

但是今天他被短信炒醒了,論服壇務商警告他,論壇今天涌進來幾千名注冊用戶,很有可能是有人用注冊機生事:“咱這么個一天才十幾個回復的小論壇,居然也有人用注冊機批量發?”

望山在半信半疑中打開了后臺,但是不斷刷新的用戶數字嚇了他一跳:“真是來發的?”

只是他瞄了一眼,卻發現所有的新用戶都很正常,不象是智腦批量注冊出來,而且發的貼雖然比較水,但都是正常的貼子,怎么回事?

一個量頗高的貼子讓望山一下子就找到了原因:“我從美沙來,現在的網速怎么樣?”

美沙和聯盟的網絡實現了貫通,這個原因讓望山興奮得連發了三個置頂貼,而且還發了全站短信,同時打電話給自己的論壇服務器:“王總,幫個忙,給我升級一個論壇套餐,多少錢,你開個價。”

只是服務商的消息卻讓他差點跳起來了:“山叔,有沒有興趣接受一筆風險投資?剛剛找過來的,你可以保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望山已經不知道怎么回答服務商的問題:“風險投資?”

他從來沒想到自己的個人小網站都有接受風險投資成為大網站的時候。

無論是聯盟還是美沙,都有無數人因為這一瞬間而開始了忙碌,而是在泰蘭德的彥清風和林古蘭,那更是忙到了極限了。

林古蘭已經換了三塊手機電池,但是她的手機就沒停過,才剛一掛斷,已經有幾十個電話要涌進來,而且每一個電話的來頭都很驚人,當然,來電的人都是目光獨到的人物。

她從來就沒想到,一向是超強電力著稱的軍用手機,居然會出現連換三塊手機電池的情況,而且一邊接電話的同時還有幾十號人在等著你,他們很有決心,不停地拔打著林古蘭的電話。

好不容易又一次放下了電話,忙出了一身汗的林古蘭不得不承認彥清風的建議太妙了,可惜出了冷劍川這個意外,不過現在林古蘭就可以坐地收錢了,她朝著彥清風詢問道:“情況怎么樣?”

“不妙,非常不妙!”彥清風向林古蘭匯報還是壞消息:“現在從美沙傳遞過來的請求,百分之九十三都成了無效請求,我還在查!”

“加緊了,加緊了!”林古蘭催促道:“現在有好幾十家公司都在向我們申請牌照。”

“現在這個狀態沒法商用。”彥清風說了老實話:“總得給我一點調試的時間吧!”

彥清風根本想不到美沙人民對連接聯盟網絡的熱情:“我現在心都慌了!等會我給天水電信打個電話,讓他們給我們再開一條線路。”

林古蘭告訴彥清風:“直接給他們下命令就行了,剛才他們的老總給我電話,求我給他一張牌照,不管出多少錢都是!前面我們的帶寬租用費,他們全額退還給我們!”

彥清風此前開通的端口是直接從一家小型電信公司天水電信租用的,而現在這家小型電信公司卻成了全美沙的焦點,開戶數量在一天之內增加了十幾萬戶,他們都想搶先連接到聯盟。

天水電信根本無力承擔這么繁重的開通任務,無論是設備還是人員都無力支撐,但是群眾的熱情沒有消退,他們發現在網上申請無效之后,紛紛乘坐著飛翼擠到了天水電信的營業廳和分公司,只要肯開通線路,他們可以直接給現金。

而在談話的這一瞬間,手機鈴聲響個不停,林古蘭只能無奈地接起了電話:“您好,我是林古蘭!”

打來電話是張尚少將,林超風的老部下,現在在天獅也算是大人物了,他直接就詢問:“聽說你要發五張美沙到聯盟的網絡專營牌照?”

“是啊!”林古蘭不忘表揚一下自己的部下:“彥清風干得不錯!”

“是個人才,老司令都表揚他了!”張尚少將關注的是牌照的問題:“聽說一張牌照有十年的專營權,一年是一千萬聯盟幣嗎?”

“還沒定下來!”林古蘭回答他:“現在還不知道定什么價錢,這只是個初步的方案,估計還得進一步研究探討。”

張尚少將已經恨鐵不成鋼了:“才一千萬?一張牌照一年一千萬啊,阿蘭,不是張叔說你,這不是賣白菜,你不能把這么珍貴的專營牌照當大白菜賣了,這是好東西啊!”

誰都知道這是好東西,張尚少將可是批了林古蘭好一會,然后才說道:“你好好謀劃一番,張叔你!不管你想怎么干,張叔都你!”

放下了電話,林古蘭第一次把自己的手機關機了,她沒想到張尚居然肯說出自己的話,雖然他是林超風的老部下,可并不屬林超風所謂的二三一八年黨,對于自己接林超風的班從來不表態,但是在眼下這個局面,不表態幾乎就代表著反對。

自己在泰蘭德的這番努力,也終于獲得了這位支隊司令官的,這是分艦隊五個司令官里最后一個林古蘭接班的,因此林古蘭才好靜一靜,好好思考一下怎么辦。

只是她手機才關機,彥清風的手機又振動個不停,他接起了沒說兩句,已經直接掛掉了:“聯盟通信委員會,大小姐,我們要不要鳥他們?”

林古蘭問了一句:“那不是一個橡皮圖章嗎?”

彥清風已經報告了最新的進展:“剛才的電話就是他們的,要求我們立即中斷未經申請的跨星系網絡連接,并于三個工作日內向聯盟通信委員會提出正式的申請報告和檢討,他們將在十個工作日內給予批復……”

林古蘭已經非常驕傲地回答:“什么時候輪到他們摘果子了,不用鳥他們,網絡有辦法沒有?”

彥清風連連搖頭:“大麻煩,流量越來越驚人了!而且連接越來越不穩定了,隨時都有可能斷開,沒法子商用啊!”

正說著,他突然驚喜說了一句:“網絡似乎好了點!”

他并不清楚那是美沙通訊的黑客停止了攻擊,不過現在的網絡總算是稍稍正常了一些,而彥清風趕緊開始調試,并準備增加帶寬。

這次胡凌天介紹的這套二手377輔助基站確實不錯,一次就調試成功了,但是現在僅僅是貫通一條1GB線路就出了問題,彥清風不能想象如果全速運行會出現多少問題。

但是他已經管不了這么多了,因為又有電話過來了:“你好!我是彥清風,您是哪位?”

來電并不是梅寧雪那樣的美女,都是些網絡運營商,他們千方百計想拿到一張牌照,不過彥清風暫時回絕了他們:“現在我們的帶寬很有限,沒辦法,我們在聯盟的接入商還沒有確定,我們正在尋找一家有實力的接入商,到時候就可以全速運行了!”

雷燕萍說的也是這句話:“我們需要一家有實力的合作伙伴。”

她現在在銀河通信的天獅總部,只是現在銀河通信的天獅分公司幾乎是全員出動,從總經理到技術負責人,幾乎全都到場,一心想拿下這筆大單子。

這絕對是一筆大單子,更重要的是拿下這筆業務,等于壟斷了對美沙的網絡接入,起初他們不夠重視,但是當網絡一貫通,他們就已經理解這其中的意思了。

“我們可以無償提供一個160GB的端口,這誠意夠可以了吧!”美沙分公司的總經理是個禿子,他很激動地說道:“不需要初裝費,而且流量費用我們可以提供最大程度的優惠,難道還有更優惠的條件嗎。”

只是雷燕萍對銀河通信的內幕了如指掌:“我已經介紹過我自己了,我也是從銀河通信出來的,所以這些話,您對外行人說去吧,您給個實在的價,再不行我就要換談判對象了。”

銀河通信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樣的對手非常難對付,但是他們從來沒想到雷燕萍居然這么難對付,他們想出來的一切辦法,包括那些多年以來行之有效的辦法,雷燕萍只要一眼就看出其中的花招。

更大的麻煩在于,雷燕萍甚至能根據她在銀河通信的經驗估算出已方的最后底牌,因此銀河通信處處潰敗,幾乎是毫無抵抗能力,他們的于總經理不得不決定硬起來:“雷上尉,我知道你是銀河通信出去的優秀員工,怎么也要念點舊情,大家相互幫忙,給點面子行不?”

雷燕萍也不客氣:“我在銀河通信的幾十個月,可學到了許多東西,我現在就是把這些東西運用起來。”

于總經理決心強硬到底:“雷上尉,你們的談判對手只能是我們,只有我們才有足夠的帶寬承載你們的業務,你們如果找一家小網絡公司合作,最終業務還是在我們的設備上跑,何苦嗎?”

這是他的最后底牌,雷燕萍手上有多少張底牌,甚至有多少殺手锏都沒關系,這么大的業務,只有銀河通信才能承接下來,除此之外,天獅的任何一家網絡公司都沒有這樣的帶寬和設備,他語重心長地說道:“雷上尉,您如果需要什么的話,只管提出,我們可以提供一切方便。”

這是公然行賄,但是于總經理的語重心長沒打動雷燕萍:“那么,我決心換一家談判對手了,我相信能獲得更優惠的條件。”

等雷燕萍一離開會議室,銀河通信的談判代表們已經開始擦汗了,這個女人太難對付了,于總經理美美地抽了一口煙,然后問道:“這女人只是一個勞務派遣?如果到我手上,我至少給她一個高級經理,人才啊!”

負責技術的丁高工也是覺得這個女人太難對付了:“不簡單,真不簡單,我手上有這么一個幫手就好了,聽說搞技術和維護出身的,怎么樣,我們讓不讓步?”

于總經理不愿意讓步:“不讓,什么時候我們銀河通信輪到喝湯了,還是那句話,在天獅只能找我們合作,無論他有多牛的條件,基礎設備在我手上,其它各家最多能提供40G帶寬就頂天了,他們可是有160GB的需求,不找我們找誰!”

他關代了一句:“給我盯緊了,別讓這筆業務讓其它電信公司拉走了,拿下了這一單,我們可以坐著吃三年了!”

這確實是利潤極其豐厚的一單,于總經理落實了具體的人盯人:“什么時候都不能馬虎!”

“盯緊了,人盯人!”

采取人盯人策略的銀河通信不敢把泰蘭德的網絡連接斷開,以免給雷燕萍造成了任何不好的影響,他們還免費把原有的1G端口升級成8G端口,不要彥清風一分錢,企圖用這點小優惠把遠江星際開發圈住。

至于雷燕萍的動向,根據商業間諜的報告,她離開后只是對外打了無數個電話,沒有和任何人進行正式的談判,這讓于總寬心了許多。

但是他不敢馬虎,萬一雷燕萍寧可讓帶寬白跑,或者找幾家接入商分開接入,公司的損失可就大了,總公司的評語下來他可不吃消,孔璋孔老虎可不是什么善男。

“那女人又殺回來了!”

談判剛剛中止了四個小時,雷燕萍又帶著殺氣和兩名助手殺回了談判現場,銀河通信的總部又是一陣亂忙。

“在這段時間里,他沒有和其它人進行了任何性質的正式談判!”

這個消息讓于總寬心不少,但是他可不敢馬虎,反復交代:“我們一定要清楚讓雷上尉知道一點,我們是唯一有能力向他們提供超高速連接的電信接入商,除了我們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做到這一點!”

得天獨厚的接入條件讓銀河通信的信心增加了不少,因此一回到談判桌上,丁高工就直接指出:“除了我們之外,沒有任何一個電信接入商能提供160G的跨星系接入帶寬,我們是你唯一的選擇。”

“不!”雷燕萍看起來信心十足:“還有其它的選擇,我是向各位通報,我已經選定了合作伙伴。”

“是我們吧!”丁高工的信心更足:“只有我們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不!非常抱歉!”

如果你選定了合作廠商就不會回到談判桌上來了,丁高工可想不出在天獅有哪一位網絡接入商有這樣的能力,他們頂多能滿足雷燕萍四分之一的帶寬。

雷燕萍之所以這么表示,不外乎以更換接入廠商作為威脅,迫合已方讓步。

“那你說說是哪一家公司有此榮幸?”于總很干脆:“我向他們慶賀!不過既然已經敲定了,您回來干什么?”

“通知你們一聲!”雷燕萍毫不客氣:“我確定已經選定了合作公司,是銀河通信賀蘭總公司!”

這句話一出,于總和丁工幾乎都跳了起來,全場失態,一位非常從容的談判代表直接摔了茶杯!

總公司?賀蘭總公司?怎么能挖起自己人墻腳來了!

雷燕萍神氣飛揚地宣布著最后的談判結果:“經過我和孔總的談判,孔總對于天獅基礎電信網運營非常感興趣,他和我已經敲定,共同成立一家合資公司,負責泰蘭德到天獅的網絡接入服務,為此我通知一聲,請貴司準備做好接入設備的移交工作!”

千算萬算,卻把孔總算漏了,于總沒想到孔總居然也看上了這單子,沒錯,這筆單子利潤豐厚讓人瘋狂,總公司居然把單子截下了。

雷燕萍是通過胡凌天的關系搭上孔璋孔總經理這條線,孔總一向對擴大總公司自身的三產和多經很感興趣,那可是他自己的提款機,想安排人也很方便,而胡凌天介紹過來的這單子讓他著實心動了。

這可是壟斷性質的好買賣,而且孔總很清楚,這樣的壟斷至少能持續十幾年,很有前途,自己每年不知道能過手多少錢,而且就是退下去了,還可以去這樣的公司擔任董事長的職務。

雙方可以說是一拍即合,直接在電話就敲定了合資公司雙方各出資一半,共負盈虧,共同承擔運營的協議。

胡凌天因為這一筆業務,立即成為孔總眼中的機靈人,他語重心長地交代了一聲:“下面的員工可能有一些不理解的情緒,但是總公司自身的多經開發不能放松,還得抓緊了!”

而在雷燕萍宣布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幾分鐘之后,總公司的通知已經傳達到了天獅分公司,果然是雷燕萍的辦法。

總公司直接跳過了分公司,成立了一家多經公司負責這一塊肥肉,并通知天獅分公司做好設備移交工作,于總沒想到雷燕萍來了一個釜底抽薪:“雷上尉,您有辦法,可是咱們公司可是沒拿到單子不說,還要劃走了一大批運營員工和設備,作為一名銀河通信的老員工,您也太不夠意思了。”

雷燕萍卻是笑了:“有興趣到遠江通訊擔任總經理職務嗎?我可以提供不壞的待遇,至少一倍的年薪!”

剛剛還在批評雷燕萍對老東家不夠意思的于總不得不思索起雷燕萍的建議來,這確實是讓人無法抗拒的誘惑。

看起來遠江星際開發和賀蘭總公司聯合成立的遠江通訊是家小公司,不值得一談,但是由于是新公司,負擔少,又有著先天壟斷地位,待遇何止是“不壞”這兩個字所能形容的,總公司之所以肯讓步,也是看中了其中的油水,因此他不得不開始考慮雷燕萍的建議。

六個小時之后,他同意了雷燕萍的提議,只是要求年薪是原來的兩點五倍,公開方面他仍暫時擔任天獅分公司總經理的職務,但是從這一刻開始,他開始對天獅分公司大挖墻腳,按他的說法便是:“大家都替孔總干活,在哪家公司不一樣!”

當然,他也免不了被分公司的元老痛罵:“于憶這人,對老東家太不厚道,太沒有職業道德了。”

而在泰蘭德,彥清風很開始因為于總的選擇而從繁重的維護任務中解放出來,無論是賀蘭總公司還是天獅分公司,他們都派最好的技術人員對基站進行遠程維護,基站已經連續工作了十二個小時沒出問題。

接下去,于總準備把公司里技術最好的一批工程師派到泰蘭德負責基站運營,他作為一名老資格的運營專家,第一時間指出了彥清風和雷燕萍方案的若干不足,并準備用專業設備和專業人員來解決問題。

對于彥清風來說,能從技術工作中解放出來,那是最好不過的一件事,他現在就準備和雷燕萍換崗,雷燕萍帶技術人員和設備來泰蘭德,而他可以率領天使之翼回天獅休息一段時間。

但是林古蘭阻止了他:“雷燕萍在天獅已經出夠風頭了,你和她有著一樣的功勛,這次回來,應當更出風頭,所以你稍等一兩天再出發!”

想到雷燕萍的風光,彥清風也頗為心熱,只是他不清楚自己能出什么樣的風頭:“大小姐有什么安排?”

林古蘭已經無需大出風頭了,她現在倒是希望讓彥清風在整個天獅面前亮個相,讓大家知道這就是她提拔起來的最杰出部下,幾個月下來,她因為彥清風和雷燕萍這兩個部下賺到的凈收入絕對超過十億聯盟幣,這樣的好部下誰不喜歡?

因此她早有安排:“你乘天使之翼單艦回去,有信心沒有?”

從泰蘭德到天獅要跨越兩座星系,可以說是一段潛藏危險的旅程,天使之翼將是第一艘單艦返航的軍艦,不過實際危性程度并不大。

現在泰蘭德到天獅的航線已經被第四十七分艦隊探索了無數次,幾乎一半的航線附近都有天獅的巡邏支隊反復巡查,發生戰斗時可以方便地獲得支援,雖然偶有安相海盜出沒,但是他們根本沒決心和正規艦隊開戰,幾乎是在雷達發現了對方就實施了撤退。

何況天使之翼并不是無武裝的運輸船,配備的離子炮雖然在對艦戰斗中稍嫌威力不足,但是對付安相海盜的小型作戰艦艇卻有足夠的殺傷力,何況林古蘭有進一步的安排:“最危險的航線上,會安排張欣中校的魚腸號和你一起同行,但是抵達天獅前由另一艘短劍接應!”

彥清風已經明白,實際還是有一艘負責護航,只是對外宣傳是單艦返航而已,而且林古蘭想給彥清風的東西不止這一項:“而且你的天使之翼將運回第一船礦石,我們天獅最急需的白鳥鉑石!”

為了要不要運回這一批白鳥鉑石,林古蘭還同冷劍川發生了激烈的爭執,冷劍川堅持認為,白鳥鉑石正是泰蘭德開發最急需的礦產之一,應當進行粗煉用在泰蘭德開發上,而不是大張旗鼓運回天獅進行同樣性質的粗煉,然后再把成品運回了泰蘭德,這樣可以說是鋪張浪費的典型。

林古蘭同意冷劍川說的很有道理,從某種意義利用空船運回鐵礦石在經濟上更為合算,但是她必須既會做事,更會做人。

現在雖然有基站的盈利前景預期,但是整個天獅對于泰蘭德開發還是形不成一種共識,許多人認為這是林古蘭好大喜功,拿天獅的錢白花花扔在了不毛之地。

林古蘭必須反擊這種流言,最好的反擊就是把成噸成噸的白鳥鉑石運回天獅去,讓它們展現到每一個人的眼前,這可是天獅工業最急需要的礦產--即使這樣的運輸在經濟上毫無意義,但是林古蘭還是要干。

而運回白鳥鉑石的英雄,她自然選擇了彥清風:“記住,如果有記者采訪,要足夠大方,不要太小家子氣!”

她已經準備把彥清風包裝成一位真正的英雄:“再等幾天,就湊夠了半船礦石你就回去,這次我給你格外的兩周假期,補償上次把你從賀蘭抓回去的過錯。”

林古蘭給的不僅僅是兩周假期,事實上她還有物質上的獎勵:“等到你把白鳥鉑石運回天獅的時候,我已經請萊德叔叔親自給你嘉獎,也不要順便忘記檢查自己的銀行賬號。”

這個提示已經夠明顯了:“這幾天你給我再加把勁,把這幾張牌照的事搞定了!美沙通訊一定要拿三張,可是準備發出去的牌照總共才五張,我從哪給他搞三張!”

和泰蘭德熱火朝天的建設場景相比,砂磁星系則可以用陰森來形容,除了一群群的海盜船之外,這里看不見一點生機。

但是在砂磁星系的三座行星和若干、衛星、小行星上,安相在上面建設了無數座基地,不但能自給自足,而且還能生產不少名揚整個銀河的海盜艦艇。

這些基地的具體分布,即使是蕭子安上將自己說不出全部來,他根本搞不清某些基地是廢棄還是重新啟用了。

但是有一點是很明確的,這里危機四伏,隨時會殺出無數海盜船來,而且復雜無比的航道、行星、衛星、大星體、小行星、慧星帶令這里令人忘而卻步。

聯盟曾經多次組織對砂磁星系的圍剿,但是多次都是無功而返,偶爾有一次得手,也不過是擊毀幾十艘海盜船而已,對于安相海盜來說,這根本無足輕重。

根據安相人自己的吹噓,在砂磁星系附近有著安相聯盟共和國的三萬艘戰艦--這當然是吹牛,這差不多聯盟一百個分艦隊的規模,象第四十七分艦隊的戰斗艦艇不過三百余艘而已,但是安相海盜確實數量眾多,一下子出動數百艘小型艦艇和運輸船不算少見。

只是安相人已經從統治數十座有人星系的強大帝國淪為石頭縫里的一群海盜,但是還有人想找出昔日的榮光,而現在蕭子安上將就成為他們尋找榮光的犧牲品。

“蕭子安閣下,我們對你不戰而退的原因表示極大的好奇,因為你的膽怯令國家損失了幾千億。”

現在架在火上烤的,正是那位在林古蘭面前退卻的蕭子安上將,這位統率著近百艘海盜船和武裝運輸船的海盜上將已經被一個委員會輪番轟炸了半個月。

“我重復一遍,我沒有犯過任何錯誤,敵艦隊的兵力遠遠超過我軍,敵艦的兵力包括一艘大型巡洋艦,六艘驅逐艦,數十艘護衛艦,我只有少量可堪作戰的小型艦艇!”

在法蕭子安表現得象一位真正的烈士,他的眼神幾乎殺死了公訴人:“難道我要把幾千名父親和丈夫送進到真空中去?”

可惜到現場旁聽都是一群海盜里的狠角色,否則蕭子安上將真能博得不少同情和眼淚,而公訴人也毫不客氣地指出了真相:“綜合敵我兩方的情報,當時出現泰蘭德的敵軍僅僅為短劍級護衛艦兩到三艘,武裝運輸船兩艘,我們的艦隊完全可以在十分鐘內將他們全部解決!”

旁邊席傳來了軍官們的憤怒,他們對蕭子安抱以同情,反對這種說法--砂磁星系的海盜都有正式的軍銜,不少人接受過半正規的軍事教育,但是他們的詞條并沒有挑戰聯盟這一項。

海盜就是海盜,挑戰聯盟艦隊這種事還是交給帝國海軍,除非在需要付出犧牲的時候,否則安相海盜決不定空談毫無意義的勇氣--他們的目標是商船隊,而不是武裝到牙齒的聯盟艦隊。

蕭子安確實占據了一定的數量優勢,但是他沒有壓倒性的優勢,在那種情況選擇暫時撤退是每一個安相軍人最正常的選擇。

他們的吶喊聲并沒有影響到案件的公訴人,他加重了語氣:“被告在明知退出泰蘭德會讓國家蒙受巨大損失的情況,不經請示擅自撤退,導致聯盟軍占據了泰蘭德了,現在我軍的艦艇無法在泰蘭德活動,每次必須繞行六點五光年,造成的經濟損失十分驚人。”

軍官們又以吶喊聲發出了抗議,在任何正規軍隊里,如此喧嘩的軍事法庭都是無法想象的,但是海盜和軍隊結合體的砂磁星系卻是例外。

他們對整個法庭都表示了不滿,抗議聲一輪接著一輪,但是法官和公訴人似乎結成了一體,軍官們的抗議幾乎要把屋頂掀翻了。

眼見到最后審判的時候,法官大聲宣布了:“肅靜!現在宣布對蕭子安上將的審判結果!”

全場終于安靜下來,但是那些和蕭子安接近的軍官已經準備把法庭掀翻了,老資格的法官戴著假發大聲宣布:“我宣布,被告人蕭子安上將擅自放棄泰蘭德的罪名成立,蕭子安,你愿意以自己的血來洗雪不戰而退的恥辱嗎?”

全場都驚住了,現在安相的三巨頭想干什么?洗雪不戰而退的恥辱?他們要主動挑戰聯盟艦隊嗎?

蕭子安似乎早已經知道這個結果,他拔出自己的佩劍,在指尖上一劃,血痕閃過,大聲說道:“我愿意以鮮血來洗雪自己人生中的恥辱,泰蘭德,吾安相之天賦領土,諸君誰愿意跟我一起收復他!”

三巨頭真的要與聯盟開戰?不對,這只是蕭子安個人的復仇計劃而已?

蕭子安大將提著劍在法大聲宣示:“誰愿與我一起收復泰蘭德,把那里的敵軍盡數殲滅……”

是蕭子安上將瘋了?還是我們的耳朵出了問題?

所有在場的海盜軍官們都有這樣的疑問?他要收復泰蘭德?他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嗎?

泰蘭德從聯盟軍進入之后就已經是海盜們關注的重點,但是大部分海盜除了繼續要求在泰蘭德的自由通行權之外,并沒有更多的要求。

泰蘭德根本就是塊不毛之地,雖然聯盟軍占據了這里,能對砂磁星系本土形成了很大的威脅,但是海盜們卻認為憑借著砂磁星系全銀河最復雜的航道,絕對能將第四十七分艦隊這群土包子盡數殲滅,但是他們也不愿意過多招惹這一群土包子。

沒錯,就是一群土包子,他們和第四十七分艦隊打過了幾十年的交道,當然清楚自己的老對手是什么德性,又瘦又硬,打起出絕對沒多少油水,但是格外扎手,稍一大意就會失手,標準的土狗,比許多裝備新式大型戰艦的聯盟分艦隊還要難對付得多。

這次進駐泰蘭德,這群土狗也擺出標準的戰斗態勢,雖然兵力少,但是冷劍川的防守可以說無懈可擊來形容,非得付出相當的代價才能拿下泰蘭德。

現在防守雖然松懈了不少,但是兵力也增加了不少,光短劍級護衛艦這種標準的土狗裝備,在泰蘭德就有不下五六艘,不付出一點血和淚是別想拿下這種火力和防護都凌駕在海盜船上的護衛艦。

至于其余工程船、運輸船都清一色加裝了軍用武備,數量也不少,海盜的小艦小艇沖上去單打獨斗都不一定能占上風,要拿下泰蘭德,現在非得動員三位數的海盜船,付出至少四位數的傷亡才能把這群土狗徹底淹沒。

因此沒有人任何回應蕭子安的熱情,恰恰相反大家都坐下來,他們可不愿意和土狗拼命!

海盜船再小,造價也得要上百萬,就是拆廢船都能賣出幾十萬,你蕭子安以為自己是什么人,振臂一揮,就能號喚幾萬人陪你殺到泰蘭德去!

那里根本沒什么油水,大伙早查過了,工程原料倒是不少,但是不好脫手,也根本賣不出價格來,至于工程機械和工程船,大家覺得雖然能賣點好價錢,但是和土狗拼命根本犯不著。

你蕭子安怎么給大家點實惠,大伙兒都有一點點動力!

即便是上古時代海盜招水手,怎么也得先請全酒吧的人喝上一杯。

冷場也在蕭子安的預期之中,他拔著劍繼續大聲宣布:“我拿出二十億,作為這次復仇的嘉獎!二十億!”

“什么貨幣?”

窮瘋的海盜一聽到這個數字已經跳了起來:“二十億?聯盟幣?”

不同國家的幣值相距很大,蕭子安的回答在大家的意料之內:“當然是安相幣!”

大家的熱情一下子又消散了,二十億安相幣看起來不少,但折算成聯盟幣也就是剛剛破四億而已,這么多人分的話,根本沒剩下多少,只是蕭子安的艦隊下一句話又大家瘋狂:“我的艦隊不參加這二十億安相幣的分配,由我個人給予特別嘉獎,所有損失的艦船、傷亡的人員,事后都由我支付!”

這簡直是有賺無賠的好買賣,賺了歸自己,賠了由蕭子安買單,大家的熱情一下子點燃了,他們大聲叫道:“預付,預付!”

他們對蕭子安的支付能力表示懷疑,這么一場戰役下來,他至少要支出四十億安相幣,他哪來這么多的錢!

有敏銳的人已經判定這是三巨頭的手筆,三巨頭想給土狗們一個教訓,但是又不想挑起土狗的全面戰爭,因此就讓蕭子安以復仇的名義出手。

這個推斷很合理,因為蕭子安的承諾超過他平時的支付能力:“好!我可以付預付款,大家打泰蘭德,總得買點燃料和彈藥不是?每艘船,三十萬!大船加倍,軍艦加倍!”

這個價格很公道,但是很快有人提出意見:“咱們幾百船出去,你如果付不出戰后的獎金和補償怎么辦?”

這可是一大筆錢!

在其它國家的艦隊里只有服從命令這一項,但是在安相出戰卻是討價還價,不過蕭子安上將已經做出了承諾:“我會質押價值二十億的一批貨物,這批貨物可以由我們共和國總統監管!”

這個條件差不多,海盜軍官們都滿意地點頭點,只是他們還有疑問!

幾百條海盜船掃平泰蘭德沒有任何問題,但是這是三巨頭中誰的意旨?

總統?總司令官還是議長?

而作為海盜襲擊目標的泰蘭德此時卻是一片和平景象。

伴隨開發的不斷深入,現在在泰蘭德的軍人和平民越來越多,總數已經超過了一萬,而彥清風所謂“單純經濟觀點”也取得了不小的成果。

雖然進度看起來比冷劍川進期慢得多,但是每一天的投資都超過一千萬了,如果沒有有新的現金投入,遠江星際開發隨時都有可能資金鏈斷裂。

因此頒發給美沙的五張電信專營牌照,已經成了林古蘭所有事務中的重中之重,沒有這筆錢,遠江星際開發隨時就要破產--事實上,遠江星際開發除了拖欠分艦隊的墊款之外,已經向銀行借款以應付日常開支。

她根本沒有想到一場規模空前的海盜襲擊即將降臨泰蘭德。

“有什么建議嗎?”

林古蘭對這五張牌照怎么分配始終沒有好的辦法,她甚至考慮是不是增發幾張牌照,但是很快明白,物以稀為貴,濫發并不能提供更多的現金收入。

現在牌照分配的關健問題是美沙通訊作為一家天然的壟斷公司,要求得到一半以上的牌照,他們的代表通過分艦隊內的關系一再要求:“我們要求一半以上的牌照,如果五張牌照我們拿不到三張,我們總經理會向董事會主動辭職!”

他們流動資金充足,開出的價格很有誘惑力,甚至主動提出:“給我報個價格,我們同意就是。”

但是如果他們拿走了三張,剩下的兩張牌照林古蘭根本沒辦法分配。

她和彥清風都不是圣人,都有方方面面的關系和朋友,現在有些大人物她也不能拒絕,比方在她手上買走全部柔兆合金的路易斯女士就希望能拿到一張牌照。

這樣的請求很多,兩張牌照根本分不過來,因此林古蘭把希望寄在彥清風身上。

彥清風猶豫了一下,詢問了一句:“能增加一張牌照嗎?”

“增加一張牌照?”

林古蘭非常鄭重地考慮這個問題,現在專營牌照這么俏手,關健和數量稀少有關,增加一張牌照并不會增加多少供給,但至少多出了一張牌照。

“六張的話,給美沙通訊三張牌照,也足夠支撐他們的壟斷地位了,我們艦隊里的某些老人也會心滿意足,可惜不能增加到七張牌照,還是不夠分。”

如果增加到七張牌照的話,每年的專營權會大幅貶值不說,而且美沙通訊一定會提出要求四張牌照的請求,但多一張牌照并不能讓林古蘭滿足:“還是擺不平啊!”

彥清風的回答卻令林古蘭吃了一驚:“我的意見是,給美沙通訊兩點五張牌照,我們將方便得多。”

“兩點五張?半張?”林古蘭已經想到彥清風的用意了:“這個主意很不錯!”

半張牌照可以用來作很大的人情,彥清風甚至已經想這半張牌照的去向了:“給天水電信,現在我們的接入是靠天水電信撐著的,和他們合作得很好,換接入商會有很多麻煩,讓他們和美沙通訊合作。”

林古蘭進一步想到,不止是這半張牌照可以充當人情,這剩下的三張牌照也分成六個半張牌照,由兩家共同組成一家新的合資公司來共享一張牌照,這樣的話,雖然還會得罪一些人,但是林古蘭已經有了完美的分配方案。

這個兼顧公平和壟斷的分配方案在此后十幾年里都獲得了好評,六張牌照美沙通訊獲得了兩點五張,一張由自己持有,一家由他們的全資子公司持有,還有半張他們擁有自由處置權,但是必須與天水電信聯合一家新公司,在理論上,美沙通訊獲得了六張牌照的半數,他們總經理無需向董事會辭職。

而剩下的三張直接拆成了六個半張,由六家很有實力的電信公司共同享有,根據銀河歷史的說法,這就是通訊業界所謂“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的原型”,多出來的那個小矮人就是抓住機會的天水電信,他在此后始終拒絕出讓或轉讓這半張專營牌照,因此從美沙的一家小型電信運營商一躍成為全銀河前十的超巨型電信企業。

這樣的發放方案獲得了一致的好評,只是美沙通訊對于手上的兩點五張牌照提出了異議,他們要求自己手上的兩張牌照也能拆分出四個半張牌照,林古蘭自然給予同意。

至于牌照專營權價格,從林楚楚提出的每年一千萬聯盟幣直接漲到一年五千萬,但是由于半張牌照的出現,兩家實力強大的公司結合起來,完全能接受這樣的天價,他們第一時間就把林古蘭所要求的三年專營權費用轉賬。

僅僅憑借著這三年專營權的利益上,遠江星際開發就擺脫長期以來的虧損局面,一次性收入九億聯盟幣,雖然除去營業稅收和成本,但泰蘭德的前景被全面看好。

現在泰蘭德這座基站已經開始了全面的運營,除了一次性的專營費用之外,的現金收入都超過一百五十萬聯盟幣,而且只是初步調試階段,彥清風僅僅利用了60GB的帶寬,還有100GB的帶寬可供利用。

他已經滿腦子想著,這次回天獅是怎么樣一個場景了。

他將駕駛著天使之翼降落在鐵石要塞,向所有人展示他運回來的礦石,而且林古蘭還私下給他一筆巨額的獎金,上一次他拿了三百萬,這次是不是能拿到更多?

他滿腦子都是這種念頭,卻沒想到,危機即將降臨。

蕭子安很滿意這次宣判的結果,他拿到了足夠的。

除了他自己擁有的艦隊之外,還有兩百艘以上的海盜艦隊將參加這次襲擊泰蘭德的行動,他們將以蝗蟲一般的艦群將泰蘭德的聯盟軍淹沒了!

要知道,這可是近三百艘海盜艦隊,他們即便是吐口水都能把聯盟軍淹沒了!

聯盟軍在泰蘭德真正有戰斗力的作戰艦艇,也不過是四五艘短劍罷了!

他在熟練地填寫著電子支票,把承諾的訂金一筆一筆地轉出去:“七百萬,說好了,你要把你的船隊都拉過來!”

“獎金分配你也別想玩什么花樣!”對面的光頭惡狠狠地說道:“我的燃料、彈藥、軍餉,還有修理費、造艦費以及撫恤都要找你,你別給我折騰什么把戲!”

在海盜之中,只要有足夠的錢就可以拉起淹沒一個艦隊的兵力,現在之所以只動員了近三百艘海盜戰艦,主要還是因為蕭子安提供的經費不足。

在砂磁星系,永遠不缺海盜和后備海盜,安相人的唯一出路就是成為一名成功海盜,至于海盜戰艦,他們也不缺,設在小行星的地下造船廠只要拿到錢,一個星期就制造出一艘武裝炮艇來。

只要有錢,你可以在短時間內聚集起一支上千艘海盜船的艦隊,雖然總噸位很小,多數艦艇陳舊不堪,但好歹也是一支不弱的艦隊,用得好的話,他們甚至能給一個大艦隊以重創。

蕭子安就認為自己能把手上的力量運用得很好,他擁有的不僅僅是數量上的優勢,而且還已經請來了好幾艘非常好的戰艦--全都是帝國和聯盟的制式軍艦,對艦戰斗能力不會比短劍差,這可是他的殺手锏。

他向自己的新盟友承諾:“大家放心,這是我個人的復仇計劃,不會影響到大局,也正是因為我個人的事,我才會盡心,按規矩,艦隊出擊的時候,我要給大家拿一筆開拔費,現在我宣布,這筆錢翻倍!”

海盜精明得估計出,蕭子安個人的經濟實力,并不能支撐這樣的大行動,那肯定是安相三巨頭的意思!

這三位大人物想給泰蘭德的土狗一個教訓,但是又不想演變成全面戰爭,因此才授意蕭子安以個人復仇的名義大舉出動。

他們并不知道,現在安相的三巨頭正為蕭子安的私人行動而焦頭爛額。

如果不是熟悉采尹總司令官的人,誰都不會把這個帶著學者氣息的老人和一位懸賞兩千萬聯盟幣的通緝犯聯系在一起。

他的居室可以說是沒有一點銀河時代的氣息,到處都是實木制成的書架,上面整整齊齊地擺著無數古籍,采尹都在書海中醒來,先讀上幾十頁的書籍然后再開始處理繁重的事務。

但是沒人敢輕視帶著書生氣的采尹司令官,安相共和國議會和總統都曾經為他多次的勝利而要求授予他大元帥軍銜,而聯盟軍更是付出兩位中將被俘的摻痛教訓,到現在砂磁星系仍然是聯盟軍的禁地。

只是今天的采尹司令官有了一點點急切:“是誰給蕭子安出的主意?誰給的錢?”

采尹雖然是無數安相海盜的總司令官,但是這個職務更象是一個協調者,而不是上位者,他對蕭子安沒有絕對的指揮權,蕭子安以個人名義組織艦隊找林古蘭復仇,他也只能從側面進行勸告,當勸告無效之后,只能由蕭子安發揮了。

“不是我的主意!”安相聯盟共和國名義的第一人,現任總統米格里閣下也不明白蕭子安為什么要出兵泰蘭德:“他肯定是被某些人利用了。”

采尹司令官以肯定的語氣回答:“這不用說,但是誰利用了蕭子安,他給出的價錢也太高了吧!”

他是深知蕭子安的歷史和為人,為了一點點小挫折就大張旗鼓地報復絕不是他的風格,何況這場戰斗還沒開始,蕭子安在經濟已經徹底輸掉了。

議長在一邊發言:“如果折算成安相幣的話,蕭子安至少也要拿出六十億來,誰有這樣的手筆!”

他是深知安相海盜的歷史,帝和聯盟軍都曾經雇傭過這些海盜,但是一般都不會直接拿錢出來,而是把一些退役的舊式艦艇轉讓安相海盜,讓他們用這些裝備來騷擾對方。

蕭子安這一次出手這么大方,直接用金錢來收買海盜,絕不是帝國和聯盟慣用的手法,倒象是某個大財團的手筆,因為采尹非常擔心會陷得很深:“這次蕭子安不知道從哪里弄到了幾艘制式軍艦,都是聯盟退下來的輕型護衛艦,有這殺手锏壓陣,他掃平泰蘭德沒有任何問題,但是要和那群土狗開戰?”

天獅人被海盜習慣地稱為土狗,以表達這種又恨又怒的情緒,米格里總統卻是陷入了深思:“蕭子安背后的那只黑手到底想要什么?”

事實證明,他想得太多了。

五星礦業在全聯盟有著數以千計的辦公場所,在最繁忙的鬧市總是能看到他們的大樓,而在天河星系的總部,更是以驚人的高度令人嘆為觀止。

這是一幢近五百米的智能大樓,上萬名員工在管理著遍布銀河系的數千處大型礦廠、治煉廠、加工廠、倉庫、轉運中心,他們會以自己所在的這家公司而自豪。

而在這幢大樓的附近的幾平方公里,都是五星礦業的產業,五星礦業的員工驕傲地宣布,只要五星礦業存在一天,天河星系就有希望。

但是今天五星大樓第八十層的會議室,卻是充滿了緊張的氛圍,大家看著在門外守著的人,就知道今天不同于以往。

平常不管什么會議,柳總總是會議室里的一員,但是他負責看門,這就代表著一件事,今天是古家的家族會議。

說是家族會議,但是壟斷大半個聯盟礦產業的古家人大部分也沒有資格參加會議,只有極少數人才有資格進入會場。

會場的保安措施已經到了極限,保安隊長反復檢查了三遍,以確認沒有任何竊聽設備,但是古鵬董事長還是不放心,他們進行了專門訂置的小會議室,同時開啟了三套防偵聽設備。

又有一名古家的核心人員被安排在小會議室的門口守著,而現在連最漫不經心的人都知道要出大事了。

古家家主,作為五星礦業董事長的古鵬臉繃得很緊,而下面的幾名古家人同樣被他的嚴肅所感染。

古風浪知道不是自己負責的業務出了什么問題,自然負責這一塊問題再大,也不會讓老爹這么緊張,他可是視一兩百億聯盟幣損失為無物的強人啊。

“老爸,您說吧!就是我們公司欠了幾萬億,明天就要破產了,我們也頂得住!”古風浪古二少說話了:“到底是出什么大事了?”

“是啊!”他的哥哥,現任天河議會副議長的古風宇也開口了:“我們頂得住,至多去撿破爛,我們古家就是撿破爛發家的。”

古鵬的臉色還是繃得緊緊,他終于開口對著自己的兒子和親人開口了:“今天的事,不許往外說,老婆孩子都不許說,誰敢開口,我親死他!”

不用他說,古家人都知道事件的嚴重性,古風浪閉口等待著老爹的話。

“現在通知大家一聲,我們古家已經卷入了一場秘密戰爭,一場不得不打的秘密戰爭。”

古鵬宣布的消息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大家只是猜測對手是誰,是聯盟通信和劉參議員,還是壟斷航運業多年的韓家,還是直接對展空總統出手了?

“我們和誰打?”

說話是古鵬的弟弟,現任聯盟中將古紹:“我們家最近的形勢,沒必要到秘密戰爭這一步吧?”

秘密戰爭動員整個家族的全部力量,一定要把對方致之死地,但是最近雖然有很多經濟上的沖突,但是沒必要到兩敗俱傷的程度吧?

古鵬宣布了答案:“我已經雇人把泰蘭德抹去了!”

泰蘭德?這是什么地方?大多數人不知道這個地名,倒是古風浪因為在林古蘭手上吃過好幾次虧,對這個地名有點印象,他表示不解:“林古蘭?還是林超風?天獅那群野蠻人?我們沒必要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古鵬帶著悲情說道:“這是我們五星礦業不得不打的一場自衛戰爭,我們不得不打啊!”

古風浪沒想到自己提出的抗議居然能在家族當中得到如此的重視,他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沒必要搞得這么大吧,他們只是搶了我一艘天穹而已?”

“天穹算個屁!”古鵬對自己這個不大爭氣的兒子一向是恨鐵不成鋼:“現在我們說的是正事,別把你和林家一點過家家的小事情拿出來!”

天獅和五星礦業一直就有著激烈的沖突,特別是近些年來林古蘭寧可讓工廠虧損,也要介入到精煉加工業的舉動觸及了古家的核心利益,根據古風浪的估計,因為礦石上漲導致的損失已經達到數十億聯盟幣。

但也沒必要把泰蘭德從地圖上抹去吧?古風浪完全不理解這一點,而他的哥哥古風宇副議長閣下知道得更多,但是他同樣不能理解古鵬的邏輯:“我們在柔兆合金上損失了二十億,但是沒必要這樣你死我活吧?”

這次會議就是為了凝聚古家內部的人心,同時向他們通報一下開戰的決心,古鵬知道自己這些子侄未必開戰:“柔兆合金算什么,林古蘭就是走私進來一百萬噸也掀不起風浪來,如果這次的走私不是和展空身邊的人有關系,我能讓林古蘭虧損幾十億,接下去的話,你們記在心底,一個字也不許泄露!”

古風浪沒想到市場上突然冒出來的那批走私柔兆合金居然是林古蘭的手筆,更沒想到這些走私貨居然和展總統有關系,但是他更關切的是什么樣的利益,讓一向慎重的古鵬下了開戰的決心--這絕不是過家家,而是成千上萬人的性命堆砌出來的戰爭。

古鵬沒有用任何電子設備,他只是講起了過去:“我們古家是從撿垃圾開始發跡的,可這場戰爭輸了,我們想象祖上那樣回去撿垃圾都沒機會了,大家給我記著,我家古家的命根子是礦業!”

“到了出了什么問題?”他的弟弟古紹中將詢問道:“我從來沒見過你這么緊張過!”

五星礦業在過去的幾十年遇到過無數次危機,但是從來沒有這次嚴重,古紹詢問道:“難道是他們準備襲擊我們的采礦石?”

“比那嚴重得多,你應當我們在準備什么吧?”

“你是說……”古紹壓低了聲音:“但那和林家不搭界吧。”

古鵬開始介紹情況:“你們也應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們應當知道,我們雖然在礦業具有壟斷地位,但是我們最重視的還是貴金屬。”

“沒錯!貴金屬!”古風浪補充了一句:“白銀、黃金、鉑金是我們一向以來的重點。”

“但是你們只是有所耳聞,我們在最近十年將重中之重轉向了鉑金!”古鵬介紹是重點:“或者說是pT,我們把相當多的流動資產都用于鉑金礦上了。”

“是的。”古風宇知道的更多了一些:“我們還屯積了一部分鉑金諸備,數量驚人。”

鉑金在銀河時代不僅僅是貴金屬那么簡單,作為一種極為穩定的金屬,每一艘具有遷躍和跨光速行駛能力的艦船都需要用到一定數量的鉑金,這種地球時代被稱為白金的金屬在銀河時代更為俏手。

裝飾和已經成為鉑金的第二用途,工業用鉑金已經成為第一位的需求,特別是每一次遷躍和跨光速旅行,都必須使用鉑金作為中和劑,原本的純鉑金會在人類未知的領域轉換為鉑與其它金屬的合金,這一過程緩慢但是無法逆轉,當鉑金含量低于百分之七十的時代,就必須進行更換。

因此鉑金可以說是極其重要的戰略資源,每年聯盟消耗的鉑金數字都不對外公開,因為這關系著聯盟的戰略動員能力和艦船規模,但是消耗絕不是一個小數字。

古鵬就是知道這個消耗數字的少數人之一:“聯盟每年都要因為宇宙航行而消耗巨量的鉑金,而在已知的銀河界領土之內,包括帝國和其它區域,我們已知的鉑金礦都已經進入了衰退期。”

這是公開的秘密,但是古鵬下一句就讓古風浪都感到吃驚:“因此我和你紹叔決定,鉑金既然有利可圖,那就由我們的來操縱,我們下了很大的投資。”

五星礦業控制的鉑金礦,甚至包括了一些典型的貧礦,聯盟幾乎百分之六十五的鉑金礦都在他們的控制之下,這個諸量占了全銀河系的百分三十四,而在聯盟之外,古家也秘密控制了許多鉑金礦,他們的觸入甚至滲入了帝國。

由于他們的努力,現在全銀河的鉑金業都操縱在五星礦業手中,五星礦業來個小感冒,鉑金業就要來一場大地震,但這件事似乎和天獅人沒關系?

“為了保證我們能掌握市場,因此我們投入了很大投資在這上面,我們公司內部經過策劃,決定實施一個大行動,那就是逢低吸納鉑金。”

“我們諸備了至少一萬噸,這是大數字!”古風宇知道家族在這上面的巨額投資:“和泰蘭德有什么關系?”

“我們只收購一萬噸的話,鉑金的市場價怎么會從每盎司八十聯盟幣一路上漲到兩千七百聯盟幣?”

古鵬公開承認他們的收購量顯然比古風宇知道的要大多得:“我們現在是全銀河最大的鉑金諸備商,即便是聯盟和帝國國庫和戰略儲備的鉑金加在一起,也不到我們的零頭。”

古風宇詢問了一個問題:“我們現在有多少萬噸的鉑金諸備?”

古鵬遲疑了一會,才向自己的兒子報出了一個真實的數字:“就在我們這幢大樓的地下室里,存放十六萬五千噸鉑金。”

古風浪已經拍了拍腦袋,他知道五星礦業拿不出這么多錢來了:“我們是怎么籌到這筆錢?”

“向銀行貸款。”

“用什么來擔保!”

“我們庫存的鉑金,我們每收購一筆鉑金,就向銀行申請一次貸款,然后用貸款來購入鉑金,而鉑金市場價格上漲,會讓銀行更滿意我們的擔保,申請貸款會變得更為容易,現在我們諸備的鉑金以市場價計算,已經高達一萬六千五百億聯盟幣,至于回報,高得驚人……”

“但現在的問題,我們必須抹去泰蘭德。”

為什么要抹去泰蘭德?古鵬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古風浪首先想到卻是古家在鉑金產業上的投資。

五星礦業是在鉑金價格不到每盎司九十聯盟幣的情況下開始屯積,但這不是他們介入鉑金的起點,他們在此之前就已經開始大額投資,為了方便介入,還特意把鉑金市場價格從兩百聯盟幣一路打壓到八十多,然后再開始不斷收購,直到今天的規模。

今天的五星礦業所擁有的鉑金資產,并不是局限于諸備的十六萬五千噸鉑金資產,而是有著更多的鉑金資料,僅僅是純鉑金礦山,五星礦業就擁有一百多處,至于鉑金與其它貴金屬的伴生礦那就更多了。

但這只是五星礦業鉑金產業鏈中的一環,五星礦業已經實現了從采礦、治煉、加工、銷售的整條產業鏈,這批資產由于鉑金價格一路從不到九十聯盟幣上漲到兩千七百聯盟幣而大幅升值。

如果計算出這一批鉑金資產,那么整個五星礦業就是一個真正的白金帝國,光是鉑金相關產業的高場價值就超過了三萬億聯盟幣!

這是一個恐怖的數字,如果購買短劍級那樣的輕型護衛艦,都可以買下十萬艘了!但是古風浪能從古浪的神情感受到這樣的白金帝國似乎是建立在沙堆上的模型而已。

而為了收購這么多鉑金,還有壟斷整個鉑金產業鏈,古家又花費了多少成本?別的不說,古風浪可以舉出自己親眼所見所聞的許多例子來證實這一點,光是在實施保護性關稅這一點上,古家就付出了多少賄賂。

雖然收購鉑金雖然是從不到九十聯盟幣開始收購,但是五星礦業的成本純不止九十聯盟幣這么簡單,光是在鉑金諸備上,五星礦業就應當花了幾千億,而收購產業鏈的錢也不會少。

古家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押到這樣的白金帝國之下,而古鵬卻開始指責起自己的兒子::“風宇,你是我兒子,但這件事你得承擔起責任來!”

古風宇算是古鵬最爭氣的兒子,他現在已經是天河民選議會的副議長,而且已經開始爭取成為聯盟參議員,比古風浪爭氣多了,他也沒想到古鵬第一個就指責他:“父親,你是不是搞錯對象了!這事和我沒責任!”

“和你沒責任,如果不是你整天夸夸其談,延誤了大事,就沒今天這件事了!”

古紹卻是勸著古鵬:“慢慢說,別動氣,我們都是一家人!”

“一年以前,我們派出了三支探測隊,在未開發的星系進行了礦產勘探……”

他沒有說這樣的勘探往往是非法的,未經星系持有人允許的,但是五星礦業就是通過這樣的非法勘探發跡的:“我們的探測隊先后勘探了二十七座星系,采回了十六萬噸樣本,這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

被批評得抬不起頭來的古風宇還以為這是在聯盟議會:“那和我有什么關系?”

“可是分析報告上個月才出來了!”古鵬真是恨鐵不成鋼:“分析實驗室被你管成什么樣子了!”

一年前樣品就已經送入了五星礦業核心的分析實驗室,但是由于官僚主義的錯誤,最終的分析結果卻拖了整整一年,而且是致命的一年。

古風宇知道自己把議會斗爭的結驗拿到分析實驗室里試驗,結果實驗室的官僚風氣比政府還要嚴重,某些事自然辦得不利索,他不否認自己有一定的責任:“分析實驗室是我管,有時候過于清談,我承擔責任,泰蘭德發現了大型鉑金礦了?”

古鵬長長嘆了一口氣:“天意啊!我們剛剛把鉑金推到了兩千七百聯盟幣,慶祝會開到一半,實驗室才把半個月前就完成的分析報告遞過來,泰蘭德第三行星上有一座超巨型高品位鉑金礦……”

超巨型這三個字已經夠可怕了,何況還增加一個高品位的后綴,這讓所有人都看到了白金帝國崩潰的一幕!

五星礦業為了建立白金帝國,已經花費了上萬億聯盟幣的代價,而且這批資金的絕大多數來源于反復的銀行貸款,但是當他們登上王座的時候,卻突然有洪水一般的鉑金出現在市場,以極不合理的價格出售。

“高品位?有多高的品位?”

古鵬介紹說:“根據目前探方和鉆孔所得的結果,并經計算機多次分析,該鉑金礦礦石里的鉑金含量為1.2,并伴生多種貴金屬,諸量十分豐富,探明諸量為三十萬噸……”

宇宙就是這么神奇,五星礦業的多數礦山要開采出十噸礦石才能獲得一兩盎司的鉑金,但是泰蘭德第三行星上的鉑金礦品位卻令人絕望。

“三十萬噸?”

所有人都為這個數字所驚嘆,古風浪幾乎第一時間嚷出來了:“那我們還不動手?”

巧取豪奪,在五星礦業的歷史上并不少見,這可是一個探明諸量就有三十萬噸的鉑金礦啊!

而且還伴生多種貴金屬,又有未知的未探明諸量,太令人瘋狂了!

古鵬搖搖頭:“現在這座行星,包括整個泰蘭德星系都在天獅人的控制之下!”

“我們可以要求合作開發!”軍人出身的古紹卻提出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和平的建議:“他們沒有設備,沒有經驗,沒有人員,也不知道有這樣的礦藏,我們可以用一個很低的價格拿下這座礦山。”

“沒有用!”古鵬回答道:“我試探地詢問了一下泰蘭德的價格,他們買下這顆星系只花了八千萬,但是現在的標價是八萬億,當然這只是虛數,但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在天獅人的眼中,這是非賣品,至少我們買不起!”

“非賣品還有一個價格,我們可以再試試,天獅人手上又沒有多少錢?”

“不!他們有錢,我們剛剛獲得的情報,設在泰蘭德的一個大型通信基站,每年可以為他們提供十幾億聯盟幣的凈收入,至少在短時間內,天獅人不缺錢。”

古紹提出這樣的建議:“我們可以給一個好價錢!這樣開戰太孟浪了,風浪你怎么看?”

“我比你們更憎恨林古蘭,但是我個人認為,用金錢可以解決的問題,不需要用劍來解決。”古風浪表示了極大的克制:“很多時候,筆比劍更有力量。”

古鵬對自己這個一向夸夸其談只知道女朋友的兒子有一種刮目相看的感覺:“但是現在劍是唯一的方法,你們可能還不知道這個鉑金礦的條件有多優越?”

“怎么一個優越法?”古紹對這個問題很關心:“不要告訴我是露天礦?”

“幾乎具備露天開采的條件,就在地下幾米,而且泰蘭德第三行星有大氣層,只需要進行小幅度改造就可以適合人類活動,礦區只要投入幾部采礦機械,就能具備初步開采條件,什么都不需要……技術、人員或是機具!這樣的鉑金礦,怎么能不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那你做的還不夠!”古紹的風格看來是溫和派,但是現在他搞清楚了一切才暴露出本來面目:“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把泰蘭德在地圖上抹去,我們還要讓第四十七分艦隊這個番號成為歷史!”

古風浪沒想到自己的同盟軍突然轉向了主戰派這邊,但是他還做著最后的努力:“我們可以盡量爭取介入!”

“現在的問題是,除了用武力解決!”古紹很有耐心給這些子侄說明現在的處境:“沒有任何途徑!”

由于擁有一座大型通信基站的現金回報,在短期內,至少在一年以內,開發泰蘭德的天獅人完全無需擔心資金問題,而在這一兩年內,他們不可能把相關利益出讓給第三方。

原因很簡單,現在出讓采礦權是嚴重貶值的事,只要把太空港建好,泰蘭德的任何一項權益都可以增值數十倍,這一點從他們將泰蘭德星系的轉讓價標為八萬億就很明顯了。

在明知任何權益都將大幅度升值的情況下,這群土狗是很有耐心地等待著太空港的建成,而古家的企圖介入也遭到了天獅方的拒絕--至少在太空港建成,人類可以在泰蘭德自由活動之前,泰蘭德的一切是屬于遠江星際開發的。

但是古家也不敢保證在這一兩年之內,天獅人會不會發現這座探明諸量高達三十萬噸的高品位鉑金礦,以往不被人們發現,發現是因為這座星系太過于偏遠了,可是只要太空港一建成,天獅人就可以以此為基地,輕輕松松地探明泰蘭德的一切。

如果這座鉑金礦落到天獅人的手上,那也代表著白金帝國的徹底崩潰!

古鵬就向自己的子侄們說明著事實:“我們不能不戰,這是自衛戰爭,如果他們開采出幾千噸鉑金,我們咬咬牙,還能吃下去,可是如果這個數字,我們怎么辦?我們除了破產還有別的路可走嗎?”

沒有?除了戰爭,還是戰爭!一定要在天獅人發現這座鉑金座把他們的太空港和在泰蘭德的一切存在都直接抹去。

作為礦業巨頭,他們可是清楚著上一個黃金帝國是怎么崩潰的!

那是比古家還要強大幾倍的世家,幾乎壟斷了聯盟所有的金礦和伴生金礦,最強盛的時候,聯盟國庫等于是他們的諸備庫,他們諸備的黃金比古家存下來的鉑金要多十幾倍,誰都不想到這樣的帝國會在幾年之內突然崩塌。

也是和一座新發現的金礦有關,不過更為夸張,那是一座由黃金礦石組成的小行星,上面的黃金諸量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清楚,但是在朱家作出反應之前,已經有成千上萬的盜采者駕駛著飛船趕了過來。

這座黃金小行星的品位比泰蘭德第三行星的鉑金礦還要高,甚至有人找到近于純金的小金塊,聯盟警備隊企圖阻止非法采礦者,卻被憤怒的偷礦者船隊和白吃白的聯盟艦隊殲滅了三次。

有這比回報更高的事嗎?只要挖上幾鏟礦石,幾代人都可以衣食無憂,如果能把貨艙載滿,那么你將有帝皇級的享受,在混亂的行星帶上,警備隊、護衛艦隊、盜采者幾乎是混戰成了一團,聯盟根本無法控制局勢,甚至出現了聯盟正規部隊的護衛艦隊剛剛消滅了非法采礦者的艦隊,回頭卻被警備艦隊伏擊的事情。

帶著血的黃金如同潮水一般出現在市場上,從聯盟到帝國,涌出來不知道多少黃金,根據一個非公開的統計,當時僅云襄一個月就有八萬噸非法黃金上市,甚至連帝國的經濟都為這一顆金之行星的出現而大受影響。

黃金價格從每盎司一千七百聯盟幣一路回落到每盎司三十五聯盟幣,從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以來,黃金從來沒有這么低過,直到今天,黃金市場仍然受到這批帶血的黃金嚴重影響。

而曾經的黃金帝國瞬間崩潰,朱家帶著數萬億的債務宣布破產,直接引發了一場長達五年的經濟危機。

而朱家曾經公主一樣的女兒,甚至淪落為賣笑女,朱家的英杰男兒,同樣是在底層死死掙扎,直到今天,朱氏家族的大部分人仍然沒回到溫飽水平。

這樣的故事,誰都不愿意在古家身上重演,因此古紹這位聯盟中將顯示的格外強烈:“我們需要不是一場秘密戰爭,而是一場真正的戰爭,天河的分艦隊隨時可以剿滅天獅的叛匪!”

古風宇在一邊煽風點火:“不要忘記了,這些年天獅人給我們造成的損失,恐怕都有上百億,這是新仇舊仇,一起清算!我們如果不能抹去泰蘭德,那么我們過去的日子就已經是過去了!”

古鵬沒想到自己能得到這么熱烈的:“好!我們首先進行第一步,把泰蘭德的土狗們全部抹去!”

“你用了砂磁的安相海盜?”古紹直接詢問細節:“給足了錢,他們會和土狗拼命的!”

“我給了他們十億訂金,事后再支付二十億!”

古紹中將卻是十分激烈地說道:“不夠,這不夠,我們還需要給他們更強的,更多的海盜參加這次行動!”

他給出了一個建議:“詢問一下海盜,愿不愿意接受一批退役的制式軍艦作為支付手段?我們甚至可以提供一艘二手驅逐艦,連土狗都沒有的大艦!”

最后,他用一句話來總結:“泰蘭德和他的鉑金礦,只能是我們的!”

白金帝國應當不朽!

看著天使之翼在那邊繁忙地裝卸著礦石,冷劍川就難免有些牢騷:“林古蘭中校說是從經濟方面考慮,可是現在看來,她完全不考慮經濟上的可行。”

“慎言!慎言!”說話是和他平時一個鼻孔出氣的李瑞中尉,只是這一次他卻顯得保守多了:“小心隔墻有耳!”

現在他對于林古蘭的泰蘭德開發能否開發,還是持觀望態度的,但無論如何,牢騷雖多,心底卻很有想法,特別是看到在指揮著天使之翼的彥清風就心熱了:“現在彥清風在林古蘭面前紅得發紫,你可要小心啊!”

“小心?”冷劍川仍然是滿肚子的不滿:“單艦回航?誰不知道這只是名義,魚腸號幾乎是全程護航!就是向那些大人物宣示我們的泰蘭德有多安全,一艘運輸艦都可以單艦來回,純是形式主義!更別提這批貨物了。”

一提起這批礦石,他火氣就上來了,這全是泰蘭德建設開發中所急需的礦石,但是為了表現彥清風的業績,特意讓大家運了三分之一船的礦石回去,對外公開的說法是“運回了最急需的白鳥鎢石”!

可是冷劍川是知道真相的少數人,白鳥鎢石才幾千噸,其余都是賣不出價格的鐵礦石和銅礦石,就是這樣才勉強湊齊了船倉的三分之一,彥清風所謂的“從經濟上考慮”到底有多大的成果,從這一點就很清楚了。

“這一回可是連低品位的鐵礦石都拉回去了,一噸不到十聯盟幣的鐵礦石,先說能不能賣出去,就是賣出去也未必能收回運輸費!”

這是冷劍川替古人擔心了,事實上天獅的礦業巨頭已經達成了協議,這一回彥清風就是把礦渣運回去,他們也要以最合理的價格全部收購,但是現在冷劍川卻是嘲調著彥清風:“你看著吧,就這一個臨時工,林古蘭把他放在這么重要崗位上,真要出什么大事,看他怎么反應!”

這是純是看笑話的態度,但是李瑞卻是眼熱彥清風,嘴上倒不忘捧上一句:“是啊,遇上一兩艘海盜船,看他怎么反應?”

只是他心底卻在考慮怎么攀上彥清風的關系。

而冷劍川則是輕笑了一聲:“是啊!最近安相海盜的活動頻繁了不少,千萬別讓我們的經濟專家撞上!”

而林古蘭也在叮囑著這件事:“在軍事指揮上,你要聽從張欣中校的意見,這一次回程,出風頭的是你,但是負責指揮的是張欣中校,你要弄明白這一點。”

彥清風回復林古蘭:“我無條件服從指揮!”

林古蘭現在全心思地在抓經濟建設,防務上相對松懈了許多,但土狗就是土狗,即便林古蘭沒下命令,他們的防御也有聲有色,讓海盜們找不到太多下手的機會,但是林古蘭畢竟是將門虎女,對于防務雖然有所松懈,卻還是不放松。

“你們兩艘船要始終保持聯絡,絕不允許任何意外發生!如果發生意外,第一時間向我通報!”

彥清風點點頭,他根本不相信有一艘短劍護航,會有什么意外發生:“放心好了,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的!”

在他的印象中,那些星際海盜只要看到聯盟軍出現就是立即撤退,在泰蘭德的所有經驗都告訴他,這一趟旅程是安全的,完全不用擔心什么。

他甚至不知道,最近海盜的行動頻繁了許多,更不知道,安相人的大批船隊已經在集結在泰蘭德附近,他只是想好好放上一個假。

現在泰蘭德的建設已經上了正軌,他可以在天獅度一個長假,這個長假在哪里過比較好?

自己的小別墅到現在都沒去過,是不是可以到那里轉一轉?或者是乘軍用運輸船去賀蘭度個假?

自從網絡開通以后,他和木紫緣開始了一段電話和短信上的熱戀,一對狗男女一天至少要打十來個電話,發上幾十條短信,一想到這,彥清風的心就有了想法,他給木紫緣發了一條短信:“我準備回天獅?”

木紫緣毫不客氣地回了一條:“彥哥哥你敢來天獅不?姐姐準備咬死你,夾死你,吸死你!敢不敢!”

面對這樣的挑戰,彥清風當然是笑了:“行程還沒定,如果不能來賀蘭,那你來天獅,我好好款待姐姐,全套服務嘍……”

兩個人戀奸情熱,一直到天使之翼啟程,仍然是短信不停。

他并不知道,蕭子安已經把第一個攻擊的目標定為他的天使之翼。

“根據我們在內線獲得的情報,現在將有一艘軍用運輸艦從泰蘭德啟程,滿載白鳥鎢石駛往天獅!”

他熟悉地在星圖上找出了預定的伏擊區:“我希望你們在逮這只兔子的時候不要太用力,這只是兔子,不是土狗!”

“怎么樣的兔子?”有海盜笑了:“白鳥鎢石歸誰?”

“誰搶到歸誰!”蕭子安對于第四十七分艦隊的內情比較了解:“什么樣的兔子?告訴你們,這艘艦是聯盟軍試制的失敗品,剛剛入役沒幾個月,所有的土狗都是剛剛調到這艘運輸船上,至于他們的艦長,是一位受到林古蘭寵愛的上尉,他加入分艦隊沒幾個月就已經是上尉了,據說之前他只是個勞務派遣而已,但是林古蘭喜歡他,就直接讓他帶一艘運輸艦!”

“女人是不會喜歡兔子的!”海盜們又笑了:“只有蕭子安你才喜歡兔子,就只有一艘運輸艦嗎?沒有護航?”

“只有一只兔子!”蕭子安以絕對肯定的語氣說道:“這是土狗們在作秀,他們說是泰蘭德是他們的天下,一艘運輸艦可以不需要任何護航就可以滿載著礦石駛回老家去,那現在讓他們知道,我們安相人才是星海的霸主,才是泰蘭德主的人!”

他的話很霸氣,可是下面的海盜卻根本無視他的霸氣,只是用一陣喧嘩回答他:“那接下去怎么辦?不會是讓我們來看你玩兔子吧?”

“玩兔子?有的是正事要干!”蕭子安早有全盤計劃:“我讓你們不要把兔子逼急了,就是想把土狗引出來,只要出來一兩艘短劍,我們就好辦了!”

現在泰蘭德對海盜們真正有威脅的就是那么幾艘短劍級護衛艦,其余的武裝艦船實際并沒有多少戰斗力,因此蕭子安的計劃,大多數海盜都同意,只要解決了一兩艘短劍,剩下的聯盟軍就不足為患,

可總有人想要拆臺:“萬一土狗不回來,縮在泰蘭德怎么辦?”

“怎么辦?涼抖,到時候你帶隊第一個攻進去,我們現在有近五百艘戰艦,還有這么多的制式軍艦,還怕他們幾艘小護衛艦不成?”

現在安相海盜由于五星礦業的強力,實力完全凌駕在泰蘭德的聯盟軍之上,他們不僅僅集結了近五百艘大小艦艇,更重要的還有若干艘制式軍艦壓陣。

海盜們就對于蕭子安大流口水,認為他不知道走了什么路子,居然弄到了一大批聯盟軍退役的制式軍艦,其中甚至還有輕型護衛艦這種被嚴格管制的戰略艦船,有這么多有戰斗力的退役軍艦在,他們有了絕對的勝算。

如果他們知道蕭子安還藏著一手,隱藏了一艘退役的驅逐艦,那說不定當場就發生火并了,海盜之中的舊式驅逐艦總算也就是那么幾艘,都當傳家寶一樣藏著。

蕭子安也因為這一艘驅逐艦而信心十足了:“再說了,這只兔子一向是林古蘭那娘們最信任的部下,他出事了,林古蘭能不出來救命!”

“我們現在還有十二個小時!”蕭子安下達了命令:“十二個小時后,要好好玩一玩這只兔子!土狗真不出來,我們就強攻!”

“如果土狗出來,我們就在預定的戰場實施伏擊,徹底殲滅這群援軍,然后掃平泰蘭德……”

“未發現海盜,張欣中校建議我們可以稍稍加強一下警戒!”

彥清風在艦長室里指揮著一切:“全艦加強戒備。”

他并不認為會出什么問題,但是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個上尉而已:“檢查一遍全艦,特別是武器系統!”

對于天使之翼的八門離子炮,一向是惡評如潮,因此彥清風不得不格外注意:“還有,安排值班人員,隨時準備戰斗!”

負責突擊艇的霍紅船上尉把話題接了過來:“有點不對勁啊!”

“平時我們出來三個小時,怎么也會遭遇一次海盜了,這次快十二小時了怎么連點動靜都沒有?”

“你多心了!”彥清風搖搖頭:“現在有張欣中校的魚腸號在,不會有任何問題!”

雖然在聯盟軍的序列里,短劍級只是一級輕型的多任務護衛艦,但是在彥清風的印象之中,短劍級無所不能,是最好的護衛艦。

霍紅船還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我覺得應當加強一下警戒,即便不進入臨戰狀況,也要隨時準備戰斗!”

“不必了!”彥清風有自己的看法:“我們這次回天獅,一切服從張欣中校的安排,我已經按照他的命令加強警戒了!”

“如果他進入我們隨時準備戰斗,進入紅色警戒狀態,那我也服從命令!”

彥清風并不同意霍紅船的觀點,張欣中校是老資格了,又是主力戰艦,彥清風服從他的命令就足夠了。

不過他還是決定要尊重一下霍紅船上尉,給張欣艦長打了一個電話:“張欣中校,我是彥清風,本艦是否需要進入一級警戒狀態?”

張欣的回答很直接:“保持現有警戒狀態,有我的魚腸就夠了!”

“明白,服從您的指揮!”

彥清風和張欣之間的合作很愉快,彥清風并不以自己在林古蘭小團體里的地位而自大,而是把自己擺在了合適的位置上,而張欣也同樣尊重彥清風。

霍紅船還想再說什么,彥清風已經拿出了自己的民用手機接發起短信來了。

發來的短信既有木紫緣的戀情,也有梅寧雪的一條問侯,彥清風給她回復了一條短信:“我正在回天獅的路上,很快就能到家了。”

而同樣的星空下,梅寧雪接到了彥清風的回復,當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一下子放松了許多。

她的辦公桌上還擺著一束玫瑰,那是一位主管表達的熱戀,那位主管還站在她的對面,等待著又一次拒絕或是渴望中的戀情。

這是位高大英武的年輕人,和梅寧雪在同一個辦公樓工作,她知道這位年輕有為的主管有一份相當高的年薪,但是她還是搖了搖頭:“謝謝,但是給一位媽媽送花,這可不合適……”

她的心底又想起了彥清風剛剛回過來的短信,很快就能到家了是什么有什么隱藏的意味在里面?

石愉海可不愿意又一次放棄,他已經查過梅寧雪的底細了,沒錯,她確實有過一次婚姻,留下了一個可愛的女兒,但是現在她的丈夫已經不在了:“我可是向一位單身媽媽獻心,放心,我也經歷過一次失敗的婚姻!”

這是公開的示愛了,只是梅寧雪專心給彥清風回了一條短信:“謝謝,我不適合你!”

有個拖油瓶不算什么,他也有個兒子--那次錯誤婚姻的結晶,自從梅寧雪進入采石設計所,他已經關注起這個女人。

這是一個極其能干而且賢慧的母親,即便不提她雪一般的容貌,光是她在設計所干過的一切,就讓石愉海欣賞起了梅寧雪,不管多復雜的設計,到了她的手里,都變得井井有條起來。

她仿佛有魔力一般,交出來的設計都是最完美的,即便是幾十年的老設計師都挑不出一點點毛病來,最初還有人對這個空降來的造船設計師指指點點,可是現在這些人交圖之前,往往要先請梅寧雪過一眼。

而且她把自己的家收拾得很好,家務好不說,還能做一手好菜,石愉海在她的身上挑不出多少毛病來:“寧雪,我們可以先嘗試一下,比方說看個電影?”

看個電影?這對梅寧雪來說是多奢侈的一件事,她搖了搖,只是一條短信發到她的手機。

當她拿起的手機,神色突然變了。

那是彥清風發來的:“說不定要打仗了!”

當看到了這條短信的時候,梅寧雪的眼睛一下子就有一種濕潤的感覺。

他是不是參加了一場非常激烈的會戰?會不會有危險?

石愉海顯然看出了情況發生了一些變化,他猶豫地再次提出了邀請:“我們可以嘗試一下!”

“不用了!”梅寧雪已經站了起來,她著急地拿著手機就往外走。

理智告訴她,現在不應當給彥清風打電話,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擔心這是自己收到的最后一條短信。

她從來沒有這么牽掛過一個人。

“殺!殺!殺!”

這一場不預期遭遇的最初,是海盜們的歡呼和天使之翼的倉促反應。

“發現海盜船隊,數量甚多,他們正企圖接近我們!他們正企圖接近我們!”

雖然已經加強了警戒,但是天使之翼距離臨戰狀態還有很大距離,還好彥清風在艦長室里值班,沒發生更大的亂子。

雷達上已經出現了一個船團,至少有六七艘海盜船正蜂擁著朝著天使之翼飛來,而勸降的明碼電報已經開始呼叫了:“立即投降,立即投降,我們將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

天使之翼上有三分之二還在休息,警報聲響徹全艦,彥清風大聲呼叫:“武器部門?離子炮準備!離子炮準備!”

看得出來,這些海盜的目標明顯是天使之翼,不過武器部門的回答讓他稍稍放心了:“離子炮正常,預熱準備,十分鐘可以參加戰斗!”

“護盾正在開啟!”

而霍紅船也已經準備好了:“雷鷹隨時可以出擊,突擊艇已經準備好了!”

雷達官已經報出了最新的數據:“他們加速了,船團的速度接近三十星節,預計十五分鐘后進行交戰!”

“全體準備!”彥清風還是第一次面臨著這樣的挑戰,他從來沒有獨立指揮過一艘軍艦戰斗:“呼叫張欣中校!魚腸,我是天使之翼!”

魚腸號已經聽到了彥清風的呼救:“天使之翼,魚腸隨時掩護你們!服從我的指揮!”

張欣中校倒是蠻有信心:“天使之翼,準備轉向,我們保持同一方向!”

而此刻海盜船團突然開始了轉向,他們開始向后撤退,憤怒的聲音響徹了全船:“誰說他們只有一艘運輸艦?”

“誰說的,蕭子安,你給我們負責!”

“狗娘養的蕭子安,前面有一艘短劍守在那里啊!”

“最新情況,有一艘短劍,重復一遍,是短劍!”

“支援!支援!我們需要支援!”

原來的規劃是以這個船團來圍攻天使之翼,進行引誘聯盟軍主力出援,但是現在預計的肉包子卻變成了猛虎。

如果這個船團繼續以犧牲精神圍攻天使之翼和魚腸號組成的編隊,絕對能替海盜們創造戰機,但問題在于,海盜沒有這樣的犧牲精神,即使能消滅聯盟軍編隊,他們這個船團也剩不下多少人。

“敵船團開始撤退!”

海盜們來得快,去得也快,而此刻的天使之翼才剛剛進入戰斗狀態,從睡夢中驚醒的官兵們相互詢問道:“是海盜?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不過全船總算進入了臨戰狀態,平時老出小問題的天使之翼這一次沒出什么問題,讓彥清風松了一口氣。

是誤會?絕對不是!

就在這時候,他已經突然收到了短信,在這樣的關健時刻,他是不應該處理私事的,但是他卻有一種大戰來臨的感覺。

或許自己會死在這里,讓自己看一看自己生命中收到的最后一條短信吧!

是梅寧雪發來的:“我在家里等著你,替你準備了一桌好菜。”

真希望這樣的瞬間能永恒啊,彥清風匆忙回了一條短信,然后直接將手機關機,準備開始一場血戰:“全艦準備了!掩護魚腸!”

雖然魚腸號有著不錯的護盾和裝甲,但是噸位最大的天使之翼卻必須承擔起沖在前面的責任:“開始轉向!”

天使之翼上的秩序還是比較混亂,但是海盜軍倉促的后撤幫了他們大忙了。

他們根本沒想到這里還多了一艘短劍,他們的小型雷達在開始突擊五分鐘之后才發現了藏在天使之翼身后的魚腸號--魚腸號不但噸位小,外型也不易被雷達發現。

而此刻的蕭子安也被這樣的意外打攏了美夢:“多了一艘短劍?這怎么可能?我為了確證這個情報花了五十萬啊!”

五十萬買來的情報現在已經顯現出惡果來了,第一突擊船團不但沒堵住天使之翼,反而開始瘋狂的逃跑!這群膽小鬼!

幸虧當初做好了應變的準備:“告訴他們,第二突擊船團和第三突擊船團馬上趕到戰場,讓他咬緊了天使之翼,千萬別讓他們跑了!”

海盜船團的速度都很快,特別是轉向逃跑的時候,每一艘海盜船都跑出了三十星節以上的高速,個別海盜船甚至跑出了四十星節,他們不顧一切地奪路狂奔。

而此刻彥清風的身影出現在張欣和彥清風面前的屏幕上:“怎么回事?你們遭遇了海盜襲擊?”

“目前已經發現由七到八艘炮艇組成的海盜船團一個,惡意向我天使之翼攻擊,但在發現有魚腸號護航以后,倉皇向后撤退,眼下我軍已經進入臨戰狀態!”張欣作為一位老資格的艦長用幾句話就總結了戰場形勢:“這不是誤會,而是海盜有意識的襲擊。”

“我已經命令泰蘭德進入臨戰狀態!”林古蘭在屏幕上詢問:“你們現在是否可以轉回泰蘭德?”

返回泰蘭德只需要十二個小時,但是原定返回天獅的航程卻還需要一周,但是張欣拒絕這個很有誘惑的提案:“我們將繼續向天獅前進!請多珍重!”

“請你們珍重!”林古蘭知道他們已經下定決心:“我們與安相人的戰爭開始了,是他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還有什么可以交代的嗎?”

張欣中校一直處于主導的位置,但是彥清風卻大聲說道:“無論發生怎么樣的情況,請務必不要支援我們!謝謝!”

林古蘭在這一瞬間有點失神,她不知道怎么樣面對自己的部下,但是最后她什么都沒說。

只是伸出自己的手,朝著遙遠星空中的彥清風說道:“珍重!”

張欣中校對彥清風的勇氣與犧牲,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敬意:“彥上尉,現在就剩下我們了!”

“服從您的指揮!”

只是現在彥清風這句話在張欣中校的心底有一種特殊的意味:“請放心,魚腸是不會放棄天使之翼,我們將在一起戰斗!”

“我們將在一起戰斗!”

這樣的壯語回蕩在魚腸和天使之翼,兩艘軍艦上的軍人將用血來見證這一誓言。

“逃竄中的海盜船團開始轉向,他們的增援到了!”

雙艦編隊并沒有突出重圍,也沒有追上逃竄中的海盜船團,現在的態勢更加惡劣了,在前方已經出現了至少三個海盜船團,每個船團都有數艘高速海盜船團,數量一般在八到十艘,雖然以編隊的實力可以輕松擊破任何一個船團,但是三個船團加起來,卻是令張欣難以應付。

而在后方,也出現一個海盜船團,估計伴隨時間的延續還有更多的海盜出現,張欣再次重復了一遍:“魚腸和天使之翼同在,準備戰斗!”

“預計二十分鐘后接敵!”霍紅船上尉重復了一遍:“我將親自駕駛突擊艇!”

天使之翼作為一艘新入役不久的軍艦,磨合得不夠好,官兵們都有些緊張,時不時出點小差錯,彥清風只是問了一句:“還有二十分鐘接敵?”

“是的!閣下!”

彥清風發布了一道命令:“給所有人五分鐘自由時間,但務必不要影響正常的備戰狀態!”

“全艦所有人五分鐘自由時間,但不要影響到正常的臨戰狀態!”

士兵們在得到這樣的消息之后,爭先恐后地打開和電腦,他們有太多的言語想要傾訴,但是他們僅僅有五分鐘時間,有人向自己的妻子訴說著自己是多么愛她,一個少尉在大聲叫道“媽媽”,霍紅船上尉則是朝著手機大聲吼叫道:“你到底愛不愛我?”

這是最后在親人心中留下印記中的時間,彥清風帶著微笑,卻不知道為什么,他又打開了手機。

他不知道該給誰打過去,是不是該和雷燕萍微笑地告別一下?

只是他還沒想好,梅寧雪的電話已經接通了:“梅夫人,你好!”

梅寧雪已經快要瘋了,她已經接連打了二十多個電話,但是毫不例外地都沒有接通,彥清風的手機早已經關機了。

她是帶著淚水拔打著手機,他從來沒這么提心吊膽過!

彥上尉,你可千萬別出事了!

她想到了琪琪的爸爸,他也在熱情的告別后而化作星塵,梅寧雪甚至連他的最后一面都沒見過。

你千萬不要出事,我在家里等著你!不管你有多好有多壞,我都在等著你。

你如果出了意外,琪琪怎么辦?

一想到琪琪身上背擔著的大山,她就想抱頭痛哭!

為什么生命中的陽光總是那么短暫,她已經想到了彥清風從天而降的那個瞬間,他會出什么意外嗎?

每一秒鐘的光陰,都是對她的最大折磨,她的心已經懸到嗓子口,她生怕彥清風會發生任何的意外。

但是這一瞬間,手機里傳來的不是絕情的智能女聲,而是彥清風的聲音。

她從來沒有這么慶幸過:“彥上尉,你沒事?”

彥清風在手機答道:“戰斗還沒開始,我們還有三分鐘的通話時間!”

三分鐘?梅寧雪已經不知道組織語句,她知道她還有三分鐘,但是該怎么說:“你沒事就最好了,我很擔心你。”

彥清風在電話的聲音是那么帶著魅力:“還沒想到這最后一個電話打給誰,你的電話就已經過來了!”

這是我的幸福,梅寧雪已經急切地詢問道:“情況緊急嗎?”

彥清風已經瞄了一眼雷達屏幕,又增加一個海盜船團:“五十艘海盜船,我們每艘解決二十五艘就可以回家了!記得,到時候替我買份白切雞。”

“知道了!”梅寧雪順手擦了擦淚水:“有好多話想對你說,又不知道說什么。”

彥清風似乎很樂觀:“等著你的一桌菜,這次有個長假。”

他看了一下時間:“時間到了,我要掛了。”

梅寧雪在電話大聲說道:“彥上尉,保重啊!”

“保重!”

彥清風的電話已經掛斷了,只有優美的女聲在手機重復著:“您拔打的號碼已經掛通……你拔打的號碼已經掛通……”

梅寧雪的眼睛一片,她發現自己手上、衣服上還有手機都沾了不少淚水,還好自己躲在女廁所里打的這通電話。

仿佛彥清風溫柔的聲音仍在耳邊回蕩,仿佛還在和他通話,梅寧雪親切地喊出了那個名字:“彥清風!”

她大聲地吼出來:“我愛你!”

手機仍在重復著動聽的機械女聲,他的良人正在遙遠的星空中浴血奮戰。

天使之翼的通話同樣出現在海盜的信號監聽船上,當聽到有人大聲地叫道“媽媽”的時候,海盜都哄堂大笑起來。

“就是一群沒長齊毛的孩子,我們一個沖鋒就解決了!”一個全身都是黑色紋身的海盜大聲吼道:“讓我們來玩玩吧!”

“玩死他們!”

“弄死這群小屁孩!”

海盜們大聲獰笑起來,剛才這些通話讓他充滿了十足的信心。

“五分鐘時間到了,正式開始戰斗了,活著回去吧!”

而天使之翼上的官兵,在五分鐘的哭泣和告別之后,官兵們帶著無窮的動力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正如彥清風所說的那樣,努力才能活著回去,除了殺出一條血路之外,他們沒有其它的選擇。

“霍紅船上尉,雷鷹出動!”

帶著淚水的霍紅船上尉已經第一個駕駛著突擊艇出擊了,而在天使之翼的后方,短劍號上的質子炮已經率先開火了。

這是短劍上威力最強射程最遠的武器,但彥清風沒有時間關注魚腸上是否取得了什么戰果,他大聲叫道:“離子炮,齊射!”

短劍號上警報聲響徹著不停,林古蘭的臉上帶著殺氣。

“戰爭已經開始,隨時準備戰斗!”林古蘭對本依娜上尉命令:“立即一切工程作業,我們立即轉入臨戰狀態!”

現在艦隊里接近三分之二的艦船都在承擔著各種各樣的雜務,特別是運輸船和工程船就差解除武裝了,但是正如安相海盜所最討厭的那樣,一旦讓天獅人進入警戒狀態,那么要咬開他們的防御,就非得付出很多的代價不可。

艦長級別的視頻會議依托著開通沒多久的通信基站已經開始了,林古蘭通報了情況:“十五分鐘前,我們接到了加急報告,我軍返回泰蘭德的魚腸與天使之翼遭遇了海盜的惡意襲擊,現在情況尚不明郎,但是根據彥清風上尉的報告,海盜至少出動了三個船團向他們襲擊,他絕非誤會,而是海盜刻意的攻擊,但是值得慶幸的事,這一次我們的天使之翼有魚腸護航!”

多了一艘魚腸也不安全,誰都知道魚腸只是一艘輕型護衛艦而已,隨時都可能被海盜的船團淹沒,因此所有的艦長都只有一個念頭:“打援!”

安相的這一手已經用了很多年了,但是他們用的這一手屢屢見效,林古蘭絕不可能坐視幾百名官兵就這么消滅在星海之中,她一定會去救援,但是林古蘭的下一句讓大家吃了一驚:“彥清風上尉此前向我提出要求,不論遇到任何情況,他們都會繼續向天獅前進,請我們務必不要支援他們。”

林亞波這位老艦長聽到這一句的時候,難得插嘴了一句:“做得不錯。”

這句話獲得了大家的一致認同,現在海盜們肯定就在泰蘭德外圍張著網等待著林古蘭沖進去,彥清風這樣的自我犧牲永遠值得贊揚,而一位艦長關切地詢問道:“他們有機會突回天獅嗎?”

“不知道!”林古蘭給不出明確的答案:“這一次海盜開戰的目的不明,但肯定是為了泰蘭德來的!但我們還不清楚海盜到底出動了多少兵力,他們又在哪里設伏?”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蕭子安幾乎集結了近六百艘海盜船,除了一小部分用來堵截彥清風和張欣之外,其余五百艘海盜網并張網以待林古蘭的出擊。

她的估計比事實相差很大:“根據我的看法,安相海盜很有可能出動了一百到一百五十艘左右的海盜船等待我們出擊!”

這個數字符合多數人的認知,大部分艦長都點點頭,大家又不得不贊揚彥清風的自我犧牲精神。

一百到一百五十艘左右的海盜船隊,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抗衡的,現在憑借著泰蘭德倉促建成的一部分防御設備,勉強還具有一戰之力,但是離開泰蘭德那就只能處于極度的劣勢了。

整個泰蘭德臨時支隊的兵力不過三十二艘艦艇而已,但是目前這三十二艘艦艇有六艘是只裝備了貧鈾機槍的民船,其余二十六艘中很大一部分是僅配備了自衛武器的武裝運輸船和武裝工程船,還有一部分無武裝的雜務船,真正有戰斗力的艦艇也就是五艘短劍級,但是魚腸已經陷入合圍,只剩下四艘短劍,無論都不能再分兵了。

“祝福彥清風上尉和張欣中校好運!”

“我們必須感謝他們主動提出的要求!”

“他們的犧牲精神會被我們銘記的!”

但是林古蘭不同意這樣的判斷,她大聲地說道:“我們天獅人從來,被海盜稱為土狗,那是因為我們從來沒有放棄過戰友,即便是死,也要和戰友死在一塊!誰愿意和我的短劍一起把彥清風上尉這樣的英雄拯救回來?”

“我!”林亞波中校從來話不過,但是卻是極其實在的一個人。

“還有我!”

“還有我!”

林古蘭小團體里的骨干份子紛紛站在了林古蘭這一邊,而許多軍官們也表現出了莫大的勇氣。

“十五分鐘后準備出擊!”林古蘭已經做好了惡戰的準備:“就看海盜們布下的網能不能網住我們吧!”

“寧可死,我也不會放棄我的部下!”

彥清風還是很提心吊膽,現在戰場上是前方三個海盜船團,后方兩個海盜船團,天使之翼幾乎是陷入了絕境。

更讓人擔心的是天使之翼上的八門離子炮,天使之翼的失敗,有三分之二是因為不可靠的引擎系統,還有三分之一就是為了這八門離子炮。

對艦火力太貧弱,對空射速太慢,雞肋中的雞肋,不過現在也只能指望這八門離子炮不出問題了!

因為這是天使之翼上唯一的武備。

霍紅船上尉已經傳來了聲音:“天使之翼,幫我轉魚腸,他們的彈道需要校正!”

魚腸號上的輕型質子炮已經發射了兩輪,彩色的光環在星空中是如此燦爛,但似乎沒有命中,只是下一刻,彥清風竊喜地看著星空中突然出現的火光。

霍紅船上尉大聲叫道:“魚腸干得好,快來一炮!一擊斃命!打爆他!”

短劍級裝備的質子炮對于海盜裝備的高速炮艇來說,威力可以用驚人來形容,雖然一擊不足以致命,但是這一瞬間,他所命中的這艘海盜船已經是著火了,爆炸接連不斷了。

無論是護盾還是裝備,以高速著稱的海盜船都不足以擋住這一炮,這一炮就讓這艘海盜船失去了一半的戰斗力。

接著是魚腸上的歡呼:“感謝你,上尉,再來一炮!”

接下去的一炮又在霍紅船的指引下命中了,事實上這艘速度已經大大減緩的海盜船幾乎是朝著質子炮形成了彩色光環撞上去,接下去是小小的燦料。

小半個星空都是海盜船的爆炸和火光,這讓海盜們有一種心寒的感覺,但是魚腸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

要進入海盜船的火力范圍了,海盜們將會用超輕型質子炮、離子炮和激光炮來實施飽和攻擊,只是這個少了一艘海盜船的船團還沒有準備開火,就已經陷入了魚腸和天使之翼組成的火網之中。

“離子炮,齊射!千萬別出問題啊!”

魚腸號已經開始用質子炮和離子炮轟擊,天使之翼的離子炮也開始齊射。

但是下一刻對自己取得的戰果,彥清風口瞪目呆。

別說是彥清風,就是張欣中校都沒想到天使之翼的第一次齊射竟是如此可怕,第一個沖上來的海盜船團在天使之翼和魚腸的這一輪齊射雖然沒有全滅,但是也是損失摻重得出乎雙方的意料。有一艘海盜船直接被密集的炮火齊射凌空打爆,在星空點燃了一個小小的煙花,而在他的身后,兩艘海盜船已經火紅的一片,而剩下的三艘海盜船也在拼命地回復護盾,他們的護盾幾乎都見底了。“太可怕,發現聯盟軍最新式驅逐艦,發現聯盟軍最新式驅逐艦一艘……是,未曾識別的新式巡洋艦!新式巡洋艦!”一直有一種傳說,聯盟軍在秘密研制著一種完全可能改變戰局的超新型巡洋艦,他們以為自己眼前的這艘天使之翼就是傳說中的那艘超新型巡洋艦:“火力異常強大,火力異常強大!”而此時的天使之翼已經開始了一輪又一輪的齊射,這艘被定義為失敗品的高速運輸艦卻在這種的戰場上發揮出了超常的戰力,八門離子炮簡直是屠殺海盜船的頭號利器,彥清風只有一種想法:“不是說天使之翼的離子炮對艦威力太弱,對空射速太慢嗎?”但是大家根本沒想到在這種對付海盜小船的狼群當中,這四座雙聯裝離子炮簡直是殺得海盜們聞風喪膽,一發離子炮就幾乎能轟破海盜們高速炮艇的護盾,第二發能順便把裝甲干掉,第三發就能掀開了海盜船。而且射速高得驚人,同樣是離子炮,天使之翼上的雙聯裝離子炮比魚腸號上的兩具三聯裝離子炮要快上三分之一不說,而且數量也多了兩門,在這種對付海盜船的場合,那簡直是如魚得水。現在離子炮火紅的光束簡直成了海盜船們的惡夢,才一會功夫,一個船團就已經失去了大部分戰斗力,兩艘海盜船被擊沉,兩艘海盜船遭遇重創,三艘海盜船差一點就被打掉了護盾。但是海盜還有著最后的優勢,那就是他們的狼群戰術,這點損失還在他們的承受范圍之內,他們激起了狠勁:“不要被這些土狗割草了!沖上去,勝利就是我們的!”在他們反擊的炮火之下,彥清風的天使之翼挨的炮火最多,而更壞的消息也傳到了彥清風的耳朵里:“一具雙聯裝離子炮發生故障不能發射?”該死的天使之翼,一到關健時候就會出毛病,彥清風對著全船大聲吼道:“讓隨艦工程師給我修好,修不好,我這里還有幾發手槍子彈!”這是發了狠了,彥清風也不管天使之翼的護盾已經下降了三分之一:“沖在魚腸前面,讓這群野蠻人看看我們的本領!”作為造船廠隨艦維修人員的司徒雅不敢想象彥清風拿出手槍開火的樣子,他大聲叫道:“讓我來,我是隨艦工程師!我來!”而余下的三具雙聯裝離子炮已經開始了連續不停的齊射,現在彥清風只能希望這三具離子炮不要有任何一具出現什么問題,不然天使之翼就剩下了一半的火力。而沖進去火力范圍的海盜船,真的有如潮水一般,彥清風甚至懷疑離子炮不用瞄準都能掃掉一群海盜船:“天使之翼,掩護魚腸號!”……泰蘭德的星空都帶著殺氣,伴隨著林古蘭的命令,短劍級和有戰斗力的武裝運輸船都動員起來:“即使彥清風上尉不要增援,我們也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戰友!”林古蘭的話非常簡單,但是她既是部隊的核心,又身具特殊身份,因此有很多志愿參加戰斗的艦艇愿意跟隨她去救援魚腸和天使之翼,哪怕他們清楚得知道前面有著安相人的伏擊圈,但是一百多年來,天獅人的好戰精神始終如一。李瑞看著忙碌的人群,這一回他倒是輕松了,他捧著了一杯茶向冷劍川表示慶祝:“彥清風上尉這一回是遇到大麻煩了!林古蘭中校用這么一個新手來擔當這樣重要的任務,恐怕是用錯人了!”“是用錯人了!”冷劍川已經在系武裝帶:“所以你跟我一起出擊吧,挽回這個錯誤!”“你也要出去?”李瑞一向不愿意冒太大的風險:“外面可是海盜的伏擊圈,他們至少有這個數?”他遞出了兩個手指:“這可是要拿命來拼啊!再說了,彥清風對你怎么樣,你心底最清楚,你還要去救他?”“個人恩怨是私事,今天是為了公事!”冷劍川的回答很硬:“絕不能以私廢公,即使我再憎恨彥清風上尉,我仍然是一名聯盟軍人!”“聯盟利益至高無上!”冷劍川并不是在說什么客套話,而是發自內心的熱血在沸騰:“出發吧!聯盟萬歲!”李瑞看了一眼冷劍川,本來想豎一個二郎腿,但是最后還是站了起來:“好!我跟你去!”才不過二十分鐘的時候,整個泰蘭德方面的天獅艦隊已經從和平狀況轉入戰時狀況,林古蘭出動的兵力出乎于海盜們的意料之外。他的突擊艦隊有十四艘護衛艦和武裝運輸船、工程船和其它武裝船只,她根本沒有留下什么防御力量,而是以最大的決心傾力出動,幾乎沒留什么留守艦隊。在突擊艦隊的后方,還有著三艘速度在十星節以下的武裝船只,他們以蝸牛一樣的速度趕往戰場,希望在戰斗結束前趕到。但是他們并不清楚,準備伏擊他們的海盜船隊超出他們的想象之外,五百艘海盜船的數字甚至能讓一個分艦隊司令官猶豫一下,何況在這些海盜船之中還有大量的制式軍艦。……而此時的雷燕萍也得到了彥清風和天使之翼遭遇海盜圍攻的消息,她大聲地詢問:“這個消息是不是確實?”少校艦長明確地告訴他:“半個小時前,彥清風上尉和張欣中校所在的船隊遭遇到了大群海盜的攻擊,現在戰斗仍在持續!”他所在的編隊一艘短劍和一艘武裝運輸船組成的編隊,因此她格外關心自己是不是能幫上彥清風:“我們能不能加快速度?”

這位少校艦長也是林古蘭小團體里的骨干份子,他很無奈地回答:“我已經命令加速了,必要時我可以拋下運輸船,但是時間上還是來不及啊!”

從天獅到泰蘭德可是說是一段漫長的旅程,最初林古蘭第一次遠征泰蘭德的時候,由于缺乏航線資料,整整花了兩周還多一點的時間才抵達泰蘭德,后來由于反復的探索,尋找出更合理的航線,彥清風上次抵達泰蘭德的時候,只用了一周半,而現在更是縮短到一周左右。

但無論如何,這段航程還是需要花上一周的時間,想要抵達魚腸和天使之翼和海盜交戰的地點,至少還需要費上三天時間,但是雷燕萍并沒放棄:“那讓我們努力,至少可以在電子佯動上幫到他們什么!全力以赴吧!”

她現在只能從心底祝愿彥清風。

“已經發現海盜船團一個!”

林古蘭駛離泰蘭德星系沒有多久,就已經發現了海盜的船團,只是這個船團一看到林蘭隊的小艦隊,立即轉身就跑。

“想引我貪吃?你們這批野蠻人的智慧也就是這么一點!繞過他!”

林古蘭有過許多和安相海盜交戰的經驗,知道他們的麻雀戰術和其它騷擾手段:“不要理會!不要和他們纏斗!”

但是林古蘭小艦隊繼續向前飛行了五分鐘不到,就已經遭遇了海盜們的正面挑戰:“發現敵艦,兩個大船團!”

兩個船團都不是由七八艘快速海盜船組成的襲擾部隊,而是各由十多艘被安相海盜認為是“大船”的大中型海盜船,其中還有一些制式軍艦,他們擺開了一副決戰的態勢。

“擊破他們!”林古蘭也不猶豫:“預計幾分鐘后開始戰斗?”

“全體注意!”本依娜上尉大聲叫道:“預計十五分鐘后開始戰斗,泰蘭德報告,發現敵海盜船團的騷擾!”

泰蘭德可是有著林古蘭數億聯盟幣的投資,但是林古蘭現在只有一個決心:“擊破他們,然后把彥清風上尉他們接回來,我要嘉獎最有勇氣的戰士!”

“前進!”

林古蘭小艦隊的士氣銳不可擋。

蕭子安沒想到居然發生了不少意外,一艘垃圾運輸船變成了一艘極為強力的武裝運輸船加上一艘短劍的強力組合,這么兩艘船居然給自己的襲攏船團造成了大麻煩。

“告訴他們,狗屁的巡洋艦,就是一艘多裝點火炮的運輸船罷了,咬近狠狠打,五分鐘就把他打沉了!土狗如果能拿得到最新式巡洋艦,咱們安相早就統一全銀河了!”

他一點都不相信有什么新式巡洋艦參戰的說法,但是又一個意外傳來了:“什么,泰蘭德的土狗全力出動了!現在兩個主力攻擊船團已經撞上去,撤不出來了?”

他了解這群土狗,但是沒想到這一群土狗能下這么大的決心,直接把全部本錢押上來了:

原本在他的規劃之中,是以幾個襲擾船團加上兩個主力攻擊船團纏住增援的土狗,然后趁著雙方勝負未分的時候,用海盜船隊的主力壓下去,如果這都解決不了土狗,那么還有自己的總預備隊--一個幾乎全部由古家提供的制式軍艦組成的船團。

但是他一直以為,土狗即使出援,拿出兩三艘短劍就是極限了,現在林古蘭居然全部押上,他不得不下定決心。

“我們也全部沖上去,爭取一次沖擊就把他們的陣形沖跨!”

“安相的勇士,沖上去,你們想要什么,說吧!我都給你們!”

而此刻的另一個戰場,海盜們已經投入了全部的兵力了,雷達上滿屏都是高速活動著的目標,彥清風甚至有一個不知道向哪里開火的感覺:“朝最近的目標轟擊,干掉他們!”

海盜們現在的主要目標并不是天使之翼,而是企圖先把魚腸號干掉,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了魚腸。

在張欣的服役履歷中,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多的敵艦,現在連對付突擊艇和飛機的激光防御炮都全速開火了,時不時能在太空中看到小火花的存在。

整個星空已經變成了禮花和光彩的海洋,雙方將星空填得滿滿的,幾乎沒有一絲躲避的空縫,海盜們的火力雨點一般地砸在天使之翼與魚腸號上的護盾,發出了一道道七彩的光虹,甚是美麗,但是誰都能想到這代表巨大的危機。

魚腸號的護盾已經被轟得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不到,補充的速度根本跟不上消耗的速度,張欣想不到短劍在這種場合的表現居然比不上一艘運輸船,那真是急了:“把已經重創的目標都給我打爆!”

對于如同潮水的海盜船來說,短劍級作為主炮的質子炮射速偏慢,根本無法應付這么多目標,而且更要命的是,質子炮雖然比天使之翼的新式離子炮威力強上一截,但是挨上一炮質子炮和挨天使之翼一炮根本沒有大的區別,都是一炮護盾跨掉,第二炮轟掉裝甲,只是挨上天使之翼第三炮只是失去了小半戰斗力而已,而短劍級的第三炮能讓海盜船失去了大半戰斗力。

而短劍級上的離子炮就遜色許多了,射速慢了三分之一不說,威力差距相差一大截,海盜船敢頂著這樣的離子炮拼命往前沖:“打覺了這艘短劍級,剩下的那艘怪船就收拾了!”

看著魚腸號陷入了圍攻,彥清風也是焦急萬分,魚腸沒了,憑借著天使之翼的八門離子炮可殺不出一條血路來--不對,現在只有五門能正常開火,一些海盜船看到便宜,正在用無視護盾的武器直接攻擊右舷的一座雙聯裝離子炮,那邊挨了幾炮以后已經出現人員傷亡了。

現在彥清風真是心底焦灼,他大聲叫道:“司徒雅,右舷第二離子炮什么時候能夠正常開火!”

一場戰斗才打這么一會,已經有三門離子炮已經無法正常開火,他真服了天使之翼的設計者!

他可不想這座雙聯裝認子炮臺再被轟掉,那樣的話全艦剩下的戰斗力不到一半。

“修理完畢,可以恢復射擊!”

司徒雅的聲音在彥清風的耳朵中如同天音一般:“立即開火!”

現在恢復運作的離子炮已經開始齊射了。

一座雙聯裝離子炮在一場大會戰中不會起到多少決定性的作用,但是在這樣的小場面上,卻是格外凌厲,一道道紅光噴射而出,海盜船們可是倒了大霉。

他們原本以為能撿到大便宜,特意挑了只有兩門離子炮的右舷展開進攻,但是四門離子炮連續不停地展開轟擊,連短劍號上的質子炮都特意砸過來了,他們只覺得自己陷身于交叉火力之中。

才一會功夫,兩個大煙花已經在太空中綻放了,更要命的是沒有足夠的逃生時間,兩艘海盜船幾乎沒什么人剩下來。

戰斗還在持續,但是兩門離子炮恢復發射后的天使之翼開始不要命地掩著魚腸號,魚腸號也是打瘋了,他們甚至和海盜船對轟起了激光炮,雙方傾瀉的火力達到了極點。

又是一個大禮花在星空綻放!

而此時的海盜船已經有不少退出了戰斗,在天使之翼的離子炮轟擊之下,他們的護盾和裝甲簡直象紙一般,幾乎是一兩炮就被撕開了,只要再經受一兩次打擊,他們的海盜船就要凌空爆炸了。

在這種情況,他們只能加足了馬力向后撤退,但是戰場上除了戰艦之外,還有著聯盟軍的突擊艇,這一次參戰的可不是以往的火花級,而是火力更強噸位更大的雷鷹級突擊艇,他們死命地掃射著目標,雖然不致于打爆敵艦,但往往造成了不小的人員傷亡和物質損失。

“我擊沉了一艘敵艦,我擊沉一艘敵艦!”

整個天使之翼都能聽到霍紅船的歡呼:“來吧!”

似乎是要驗證一下霍紅船上尉的戰果,又一個禮花在遠處綻放,而剩下的三十來艘海盜船也在這樣的廝殺中漸漸失去了戰意了。

他們雖然有著十倍以上的數量優勢,可是蕭子安太坑人了!

說好只是一艘屬于試制失敗品的武裝運輸艦,可是來的是什么?即使不是一艘新式巡洋艦,但應當是兩艘護衛艦的組合,你來瞧瞧,這八門離子炮多可怕啊!

“我們的主力船團已經同土狗的增援艦隊發生接觸,我們的使命完成了!撤退吧!”

原本海盜們還想考慮一下天使之翼上搭載的礦石,但是現在這樣形勢,他們即使能擊沉這兩艘戰艦,也得把手頭的兵力拼個干凈,說不定最后還是土狗們保持一點勝算,因此他們開始在無線電里宣布自己的勝利:“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剩下的事就交給蕭子安來解決!”

他們以三十星節的高速開始撤退,最后還不忘記安尉一下自己:“這可是蕭子安說的,調戲兔子不要過火了!”

彥清風看到海盜船團的撤退,趕緊加緊命令:“加速射擊,加速射擊!”

但是天使之翼的離子炮并不服從他的命令,而是由司徒雅報告了壞消息:“左舷第二離子炮塔出現故障,現在正在搶修中!”

而剛剛恢復運作的右舷第二離子炮塔也在射擊了幾分鐘后不堪重負:“右舷第二離子炮塔過熱,警告,請立即停止射擊!”

天使之翼就是靠不住,彥清風已經想罵娘了!

如果海盜晚退卻五分鐘,天使之翼就只能剩下三門離子炮開火,連一半的戰斗力都保持無法維持,而且護盾也被轟掉了百分之六十:“全艦報告損失,向大小姐報告,我們已經擊退來襲的海盜船團,正準備向天獅繼續前進!”

天使之翼的損失不大,除了五門離子炮因種種原因不能發射外,人員損失不算嚴重:“艦上共有一人陣亡,五人負傷……”

“引擎系統運轉正常……”

“第二測距雷達受到敵炮火攻擊,無法運作,需要進廠維修……”

“空調系統運作正常……”

“緊急撤退系統受敵火攻擊,有小損失……”

只是正當彥清風以為沒有大問題的時候,司徒雅又報告了一個壞消息:“護盾發生器發生故障,可能需要暫時停機……”

對于天使之翼的可靠性,彥清風已經無話可說了,護盾系統是什么?這可是天使之翼的盾牌啊,怎么能在關健時刻出問題!

還好海盜船團已經退卻了……

“他沒事!”

梅寧雪只能這樣安尉自己,原本今天早上還有一套圖紙需要會審,但是梅寧雪已經沒時間理會了,她只是匆匆忙忙地請了個假,然后給木紫緣打了一個電話:“他出事了,他的船隊遭遇了海盜襲擊,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怎么樣?”

“怎么會出事?”木紫緣顯然也被這個消息驚到了:“我怎么沒收到他的短信?稍等,我請個假。”

自從上次彥清風曇花一現之后,木紫緣在醫院里的身份就為之一變,不再是一位鄉下的土姑娘,而是有品味的高貴女士,她的大方也不再是暴發戶,而是上層社會的雅致了。

因此她請假的要求第一時間得到了允許,小護士還圍在她的身邊詢問道:“是不是前次那位帥哥過來了?介紹介紹,讓我們認識!”

木紫緣搖搖頭,她已經開始打聽消息,但是沒多少明確的消息,她也沒什么辦法。

連她都沒辦法,何況是梅寧雪,木紫緣只打聽來一些零零碎碎的消息,梅寧雪心中越來越不安,他已經不能想象沒有彥清風的日子。

他只是偶爾和自己有過那么一點交流,但是這些交流的片段現在都匯成了大海,如果他不在了,琪琪的病怎么辦?自己又怎么辦?

她甚至不知道在哪打探更多的消息,她在天獅的人際圈才剛剛開始,而且多數都是采石設計所的設計師而已。

只是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開始在網絡搜索著,想到關于彥清風和他的船隊更多的消息。

她在安恩的時候加入戰死遺屬的姐妹會,她們能提供很多消息,因此她猜想在天獅很有差不多的姐妹會。

事實證明她猜對了,她找到了一個軍嫂論壇,里面已經亂成了一團粥,都在說著這次的戰事。

梅寧雪看了兩眼論壇之后,就更慌亂了。

天崩了!這是論壇里的普遍感覺,過去就有許多次和安相海盜的戰斗,雖然天獅人多次時候都能占絕對上風,但是總得付出點代價,現在許多軍屬就在叫著讓戰爭早點結束。

在論壇里,女人爭先恐后地發表著關于這次戰役的消息和感想,但是她們知道的往往比梅寧雪還要少,彥清風只是給了自己艦上的官兵五分鐘的自由通話時間,她們能得到的信息量很少。

還有的消息是從泰蘭德傳來的,但是由于關系到軍事機密,管理員已經不停地修改和警告了,而且她們傳來的消息更混亂了。

不過所有女人的心思都是差不多的,梅寧雪突然有一種心酸的感覺,她的眼淚又想掉下來了,她想把自己的心事在虛擬空間上說出來:“我的那位……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也在戰斗中,我只是想說說我的心事!如果他回來了,我是不是該主動一點?”

她只是說出一部分的事實,比方說自己曾經是遺屬的身份,現在自己的女兒需要一筆巨額的醫藥費,自己根本籌不到這筆錢,而一位非常好心的男士主動承擔了這筆醫藥費,自己似乎隱隱愛上了這個男人,但是自己的身份似乎只能做為他的情人,現在他在這場戰爭生死未知,卻給自己來了最后一個電話……

故事用柔美的筆調寫了出來,不知為什么,梅寧雪總是以最大的筆調來描寫彥清風:“現在我都知道該怎么辦了?姐妹們能不能給我出個主意?”

“戰果統計已經出來了,我們共與四十七艘海盜船交戰,并成功擊沉了九艘各型海盜船,重創了十五艘到二十艘海盜船,其余的海盜船也予以很大殺傷……”

這個是最真實的數據,但是按照軍中的慣例,張欣中校已經決定了:“將敵軍數字和戰果增加一倍上報,上級會理解我們的失誤。”

沒錯,任何一級軍事指揮機關都會理解這樣的小小錯誤,戰斗中總是有一點點失敗而已,何況剛才魚腸和天使之翼的合作,幾乎可以用天衣無縫來形容。

他的魚腸受損更重一些,但也不過是兩人陣亡,七人負傷,還有少數人員負重傷留在了崗位上,而海盜們的損失至少有一千傷亡,搞不好有兩千人的損失,還好他們跑得快,不過魚腸還能擊沉幾艘海盜船。

如果他們的船隊能減少三分之一就好了,這么多的海盜船,已方的兵力太微薄了:“上報給林古蘭中校,請她不必顧忌我們的安危,我們已經成功……”

但是一個晴天霹靂已經從本依娜的口中傳了過來:“你們已經擊退了敵軍?太晚了,我們已經被海盜纏上了!”

本依娜匆匆忙忙就掛通了通訊,而彥清風和張欣都是神色大變,林古蘭最終還是出來了。

他們感謝這樣的好上司,好長官,但是這是最壞的結局!

怎么辦?

張欣詢問彥清風:“你們那邊情況怎么樣?我們被打壞了不少設備,還有一門離子炮不能運作,質子炮也有所損傷!”

彥清風這邊的局面更摻,護盾發生器嚴重故障中,八門離子炮只剩下三門可以正常發射,緊急逃生系統仍在搶修中,其余系統也有若干損失,但是彥清風沒有猶豫,他只有一句話:“殺回去!哪怕只有一門炮也要殺回去!”

“命令,天使之翼開始轉向,航向泰蘭德!”彥清風沒有任何猶豫或是遲疑,直接下達了命令:“魚腸號,跟我來!”

彥清風的勇氣也感染了張欣中校,他毫不猶豫地說道:“魚腸,開始轉向,目標泰蘭德!”

從彥清風的語氣中他可以清楚得知道,天使之翼的情況非常差,但是正是他所說的那樣:“哪怕只有一門炮可以開火,我們也必須殺回去!”

彈藥和燃料消耗很大,原本搭載的四艘雷鷹級突擊艇也在戰斗中受了重傷,其中一艘幾乎不能再次出動,但是張欣中校下了決心:“立即搶修受損單位,不管損失多大,我們也要沖進去!”

天使之翼的情況更壞,彥清風已經下了決心:“暫停維修緊急救生系統,司徒雅工程師,希望你能盡快恢復離子炮的正常運作,哪怕是一門炮也好!”

現在整個天使之翼只有三門離子炮可以開火,如果分到兩舷上,則一側有兩門炮,另一側干脆只有一門炮,戰斗能力削弱得太夸張了:“下次一定要加裝一門超輕型質子炮!”

這是彥清風的想法。

此刻的林古蘭小艦隊已經和海盜們的船團展開了戰斗,兩個以往被海盜視為主力的船團,加上兩個混編而成的船團構成了海盜的主力,雙方幾乎是第一時間展開了轟擊。

無數的光柱讓整個星空變得五彩繽紛起來,但是林古蘭小艦隊雖然被纏住了,但是顯然也占據了上風。

四艘短劍級聯合起來的威力,并不簡單等于四艘魚腸號,在其它作戰艦船的輔助之下,海盜的一個船團率先遭到了火力的洗禮,各式各樣的火炮如同雨點般轟擊過去。

才一瞬間,小半個船團已經從星空中被抹去,彥清風和張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擊沉了九艘海盜船,而現在天空中已經連續綻放了六個大禮花了。

但是數量不下六十艘的海盜船并不因為這一點點損失而停止攻擊,他們以各式各樣的武器開始還擊,但是他們面對的可不是魚腸加上天使之翼的組合,而是林古蘭統率的主力,海盜們的損失一下子就讓心痛不已。

一個又一個大禮花在空中綻放,雖然林古蘭小艦隊也受到了一些損失,但也不過一兩艘輔助艦艇受了輕傷而已,而海盜們的損失在不斷加大。

但是林古蘭并沒有放松警惕:“注意海盜的突襲部隊!”

正如她所預言的那樣,本依娜驚呼起來:“發現海盜船團,是大船團,超大船團,其數量……”

“驚人!”

作為一名參謀,本依娜上尉理應用一個準確的數字來形容敵人的船隊,但是她只能用“驚人”來形容朝著林古蘭小艦隊沖來的這個海盜船團。

林古蘭也為這個船團的規模所吃了一驚,她曾經在安恩多次遭遇過一個奧德蘭艦隊,論數量比眼前的海盜多得多,但奧德蘭沒有把所有有作戰艇艇集中在一個區域出擊,這是她沒見過的華麗場景!

這仿佛就象太陽黑子爆發的場景,又如同水庫瀉洪,但是林古蘭沒有慌亂,她大聲命令道:“能量輸出百分之二百,強化武器輸出!”

彥清風的天使之翼可不敢象她這么玩,但是有四艘短劍坐鎮,林古蘭小艦隊第一時間服從了她的指揮:“擊破當前海盜船團,然后再擊破這群急不可待來送死的海盜船。”

只是一股寒氣在自己的心底冒了出來,但是林古蘭雖然承認自己恐懼,但是她承擔著更重的責任!

因為她是林古蘭!

梅寧雪發出的貼子引發了許多軍人妻子和女友的關注,大家對她的遭遇很同情,已經有人鼓勵她:“大膽一點,生過孩子怕什么,這么好的男人不要錯過了!”

但是論壇的女人大部分還在觀望,大家關心的是一點,這個女主人公的那個他,是不是已經結婚了?要知道,這個論壇的主流人群可是軍人的妻子,她們當然不希望有人挖墻腳,有人大膽地詢問:“他結婚沒有?”

梅寧雪在下面回復:“還沒結婚,但是有兩個女朋友(這不是他的錯),我和他的一個女朋友是好姐妹……”

這個回復之后,又有人零零碎碎地詢問了一些問題,梅寧雪也繼續暴露了一部分真相來,比方說,她現在優厚的這份工作是那個男人找的,而他還愿意繼續無償地幫自己的女兒。

結果整個論壇的風氣一下子倒了,已經有女人在那里回復著:“逆推,樓主快點推倒男主吧!”

“這個男人真不錯,做丈夫絕對適合!”

“我家那位如果有他的一半就不錯了。”

當然了,大家也在猜測著這個男人的身份,一致認為是一位未結婚的少校或是中校,整個分艦隊沒結婚的上校屈指可數,大家心里都有數,而尉官的收入比校官差了一截,顯然無法支付起梅寧雪女兒的醫藥費來。

當然也有人對結局比較悲觀:“樓主結過婚,有孩子,條件差得太大了,他那兩位女朋友相互知道情況嗎?”

女人提出了各種各樣的問題,也有形形色色的建議,但是總體上,梅寧雪已經融入了她們的主流:“不要錯過任何機會,一定要抓住了!”

林古蘭小艦隊的前面綻放了好幾個禮花,海盜船經不起狂風暴雨般的轟擊,瞬間就有近十艘海盜船變成了星塵。

現在纏上來的海盜船團被擊沉了接近一半,剩下的海盜船也有被重創甚至失去戰斗力者,但是林古蘭的處境卻是越來越危急,海盜們也死死地纏上林古蘭小艦隊,不讓有她們有任何撤走的機會。

“預計五分鐘后與敵主力接觸!”本依娜的聲音恢復了正常。

這是幾百艘海盜船構成的洪流,林古蘭已經做好了戰死的準備,她準備帶著短劍迎上去。

“冷劍川中校要求,由他的玄云號負責斷后!”

不要和我爭搶榮譽,林古蘭搖搖頭,已經下定了決心,只是本依娜報告的下一個消息讓她有些感動:“彥清風上尉來電,他與魚腸號已經成功擊退海盜,正以全速趕來!”

“告訴彥清風,讓他向天獅攻擊前進!”

林古蘭不相信增加了天使之翼和魚腸對戰局有什么改變,這可是能碾碎一艘巡洋艦的洪流啊!

她清楚得知道,在與海盜的戰斗之后,天使之翼與魚腸的狀況肯定不佳,他們就不必來湊這個熱鬧了!

本依娜非常流暢而有激情地說道:“彥清風上尉回復,天使之翼現可以運作火炮只余三門,但全艦已有單炮殺入敵群之決心!”

“魚腸號張欣中校回復,即使只剩下我的自衛手槍,魚腸仍然會繼續前進!”

林古蘭已經被部下的熱情所感染,但是她搖搖頭,一艘武裝運輸船加上一艘短劍級護衛艦,即使趕到了戰場,又能改變什么?

“胡鬧,讓他們撤回去!”

但是林古蘭話還沒說完,本依娜已經驚喜地朝著屏幕嚷道:“他們來了!是他們!”

是不計其數的藍色敵方目標后方,是兩個顯示為我方目標的紅點,是彥清風的天使之翼和張欣中校的魚腸,他們剛好出現在洪流的后方,出乎于敵我雙方的意料之外,甚至也出乎于彥清風的意料之外。

天使之翼的雷達已經報警個不停,彥清風看著眼前不計其數的藍色目標,幾乎有一種停下天使之翼立即轉向的念頭,但是他大聲地叫道:“這是上天的恩賜!武器系統能量輸出強度最大化,急……速……射!”

聽到彥清風這話,司徒雅幾乎要崩潰了,他恨不得自己象章魚能長出八只手來,剛才他是拼勁了全力,才勉強讓護盾系統和一具雙聯裝離子炮恢復了運作,可是現在彥清風居然要讓離子炮玩雙倍能量輸出急速射,本來就靠不住的離子炮在這樣的強度下能支撐幾次急速射?

他可是比其它人都清楚這艘船的內情,現在緊急逃生系統處于崩潰之中,一旦被擊沉,包括自己誰都沒機會逃出去?

不過距離發射還有一點點時間,他的手速幾乎比平時快了一倍,連他自己事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辦到的:“雙聯裝離子炮,修復完畢……”

事實并沒有修復完畢,還是有一門離子炮沒有正常運作,但好歹是恢復了七門離子炮的火力,事后彥清風特別給司徒雅請功:“這次戰斗,隨艦工程師司徒雅為保障戰斗進行竭盡全力,建議授予勛章并給予物質上之獎勵……”

而在此時,魚腸號和天使之翼幾乎同時開火。

而海盜們也因為這兩艘不速之客的來臨而顯得慌亂起來,蕭子安已經大罵了:“這兩艘土狗是誰放過來的?誰放過來的?”

在這個關健的節骨眼上又出了意外,真是讓蕭子安跳腳了。

雖然收了整整十億的訂金,沒打任何折扣,但是再這么出點意外,說不定自己盡干力氣活,辛苦一場卻沒撈到幾個子兒。

這兩艘聯盟軍戰艦,特別是其中還有一艘短劍級從自己隊形的最后方殺出來,怎么也能造成幾艘海盜船的損失,到時候又要賠一大筆錢了。

但現在他僅僅是把這兩艘船當成了麻煩,而不是威脅。

可下一刻,整個海盜船隊都在大聲叫道:“是聯盟軍的新式巡洋艦,就是那艘新式巡洋艦!”

他們把彥清風的天使之翼認成了聯盟軍的最新式巡洋艦,蕭子安不由哂笑一聲,和傳過來的圖紙一樣,就是那艘失敗的試制型快速運輸艦:“我說了,如果土狗能拿到最新式巡洋艦的話,他們都能統一全銀河了!”

沒錯,土狗之所以是土狗,就是他們雖然全是制式軍艦,可是多半是二手淘汰下的貨色,或者是短劍這種適合執行警備任務的輕型多功能護衛艦而已,土狗所謂的“四大金剛”從來是供奉在家里,決不輕易出動,被認為是和舊地球上大和艦一樣的存在。

土狗都能拿到最新式巡洋艦?蕭子安并不知道自己這句話竟然會一語成真,不過現在海盜們的叫嚷聲一下子清靜了不少。

現在是到了和林古蘭決戰的時候了,不過在雙方決戰之前,魚腸號上的質子炮已經搶先開火了。

雖然看起來是數百艘海盜船組成的洪流,但是任何一名指揮官都不可能直接指揮五百個作戰單位,那簡直是一個惡夢,而且過于密集隊形更容易出現意外碰撞了。

因此蕭子安劃分出來了二十多個大小不等的船團,而現在魚腸號的目標就是拖在最后方的一個船團,質子炮的轟擊讓船團里的海盜大聲叫道:“他們在踢我們的屁股,土狗在踢我們的屁股!”

現在他們連轉向的空間都不夠,前后左右都是海盜船團--蕭子安從來沒有考慮這個問題。

但這只是惡夢的開始而已,天使之翼的七門離子炮以百分之兩百的輸出功率實施急速射,那簡直是紅色的海洋!

整個船團都沐浴在紅色的離子炮光環之下,尖叫聲,哭嚷聲,爆炸聲,還有此起彼伏的求救聲,讓所有的海盜都為了提心吊膽。

海盜們也在反擊,但是他們只有一部分火力能發揚出來,而彥清風和張欣中校都做好了單炮殺入敵陣的決心,幾乎是直接就把這個船團撕碎了。

“確實是敵人的新式巡洋艦!是新式巡洋艦!”

海盜們又在大聲叫著,如果不是新式巡洋艦加上一艘短劍,怎么可能會造成如此可怕的后果,才一會功夫,五艘海盜船被擊沉,更多的海盜船或被重創,或者直接失去戰斗力,有的干脆連動力都出了問題。

一個擁有十多艘海盜船的船團,就這么毀滅了!

但是更壞的消息傳了過來:“在天獅方向的電子情報發現敵增援船隊,至少兩艘短劍和四艘武裝運輸艦!注意,注意,天獅方向發現敵軍!”

這是雷燕萍在電子空間反復實施電子欺騙的后果,雖然兩艘短劍加上四艘武裝運輸艦算不上什么,但對于任何一個海盜指揮官來說,都是大麻煩。

接著又一個壞消息傳來了:“在敵主力艦隊的后方,又發現一個大型船團,戰斗艦艇甚多……”

這是從泰蘭德出發的三艘老船,他們的速度都低于十星節,因此只能緩緩趕來和林古蘭的主力匯合。

而在這一瞬間,彥清風的天使之翼已經和魚腸一起沖入了第二個船團,開始傾瀉全部的火力:“撕碎他們!”

海盜放在拖后的船團,往往是最脆弱的一些海盜船,準備最后上去補槍,可是現在在天使之翼百分之兩百的離子炮輸出功率下,簡直成了被快刀切入的蛋糕。

只需要一發離子炮,就能干掉了全部的護盾不說,連裝甲帶都轟掉一小半,若是運氣好,轟在無裝甲防護的區域,那便是一炮就送上了西天。

蕭子安大聲命令道:“不要往后看,不要往后走!全力沖鋒!”

可是哪里能管得住海盜們的眼睛,海盜們不但往后看,而且紛紛減速,許多船團已經做好了被彥清風的天使之翼突擊的防備。

而司徒雅作為隨艦工程師,那簡直是提心吊膽,現在天使之翼的護盾已經只剩下了三分之一,而離子炮塔的溫度到了不可承受的程度,已經又有一門雙聯裝離子炮停止運作了,而剩下的離子炮塔似乎有隨時爆炸的可能。

“降低輸出功率,降低輸出功率!降低射速!”他大聲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隨時可能爆炸!”

“繼續急速射!”彥清風毫不猶豫地命令:“可惜輸出功率最大只能提升到百分之兩百!”

現在天使之翼和魚腸的聯手已經把至少十艘海盜船打成了碎片狀態,有些時候碎片直接撞在了天使之翼的護盾上發出銀色的光環,偶爾甚至穿過了護盾,直接撞在了天使之翼上。

“彥清風干得好!”

林古蘭在短劍上對于天使之翼與魚腸的勇氣和戰果了如指掌:“這真是國士無雙啊!”

是啊,就是為了這樣忠誠的部下,為了他們的信任,她才會出來出頭露面,面對著無數的驚濤駭浪。

本依娜上尉提醒他:“半分鐘之后,我們將與敵船團接觸,現在敵船團已經陷入了局部混亂之中!”

和幾分鐘前完全不同,現在安相人依舊集中了數百艘海盜船,但是林古蘭的沒有從來沒有這么堅定過:“一艘運輸船加上一艘短劍級能辦到的事,諸位,我們能重復嗎?”

得到的回答自然是絕對的肯定和無窮的信任:“讓我們殺進去!”

四艘短劍級已經第一時間開始發射質子炮了,最先沖過來的海盜船團在質子炮的火力之下,一下子就減少了兩艘海盜船。

最最劇烈的碰撞已經開始了!

只有用血與犧牲才能換來勝利!

鐵石要塞,第四十七分艦隊司令部。

萊德中將似乎是個木訥甚至過于忠厚的人,許多人都有這樣的感覺,如果不是林超風的關系,他根本升不到現在這個位置上,在賀蘭有些人甚至公開說:“萊德就是林超風的一條狗!如果說林超風只夠干個上尉的話,那萊德的才能,中士才是他合適的位置。”

但無論外人怎么說,現在他還是第四十七分艦隊的第二號人物,而且也只能他能臨時代理林超風的位置。

只是萊德在林超風面前,并沒有象外人所想象的那么低下,他只是好心好意地相勸:“老伙計,你先是個司令官,然后才是個父親!”

林超風的頭上比起彥清風見到時又多了幾根白發:“是的!我首先是司令官,其次才是父親,可是米格里和采尹他們也應當懂得這個道理,他以為我不能掃平砂磁星系?”

萊德中將清楚得知道,自己合作多年的老搭檔是真正動氣了,誰遇到這種情況都會動氣,何況林古蘭已經是公開的下一任司令官。

他不是沒對這個位置動過主意,但是看著老搭配受的這么多苦,他的心思也淡了:“老伙計,我說一句,阿蘭是你的女兒,可是阿英也是你的女兒!”

他話里的意思已經夠明顯了,但是萊德搖搖頭:“我撐不到阿英長大那一刻……”

他是第一次在人前公開表露自己的病情,萊德的臉已經變了,他抓住了林超風的手:

“早就給我下的診斷書!”林超風的臉還是那么蒼白,他還是那個一陣風都能吹倒的男人:“留給我們這對老搭檔的時間不多了!我得珍惜啊!”

萊德中將的眼睛有點濕潤了,他想起了許多的往事:“我們在軍校第一次打架的事,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可沒想到就這么老了……”

“我老了!”林超風始終是那個幾十萬帝都無法打倒的巨人:“以后的事就交給你了,還要麻煩你照看阿蘭……哎,也不過阿蘭這一次能不能有所轉機!”

“嗯!”萊德中將這一刻并不象是十幾萬軍人的大管家,或是一個大人物,他非常感概地說道:“我在想,如果沒遇到你,今天的我是什么位置?”

他是林超風硬生生提上來的,他的每一次晉升都引發了太多的爭議,現在下面幾個支隊司令官服從林超風的指揮,但是對于萊德中將卻是很不服氣的。

在他們看來,萊德中將坐坐辦公室大致是沒問題的,但是讓他指揮大艦隊作戰,卻絕對不是他的長處,他甚至連一個艦長都不能勝任,何況是指揮大軍作戰。

“你還是會到今天這個位置上!”林超風的說話很有風度:“這一次還得麻煩你看家!”

“你真要打到砂磁星系去?”萊德的聲音非常激動:“你這身子?”

“平時抓不牢東西,但是到了戰場,哪一個安相人是我的對手……”

林超風站得筆直,眼睛變得十分凌厲:“我和米格里、采伊他們斗了幾十年,平時也留了幾分余地,只是現在老了,不能再給兒女遺患!”

“就讓我把這些害人蟲掃除干凈!”

林超風這一刻又變成了那個統率艦隊屢戰屢勝的年輕指揮官,萊德中將擦了一把眼淚:“老伙計,真想替你出征啊!”

他也知道指揮艦隊作戰是自己的短處,只是很有感觸地說道:“斗了幾十年,也該給米格里他們一個狠狠的教訓了,既然他們管制不了部下,那也別怪我們下狠手了!”

安相和天獅的戰爭從他們進入軍隊之前就已經開始了,而這樣的戰爭貫穿了他們整個軍事生涯,他們有一半的實戰經驗就是怎么掃除安相人,只是他們這一刻都下了決心。

不要把后患留給下一代人。

雷燕萍拼命地實施電子欺騙,她反復地呼叫信號,制造出一個擁有兩艘短劍和四艘武裝運輸艦即將臨近的態勢。

她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恐嚇到那些星際海盜,但這是她所能替彥清風和林古蘭辦到的一切。

現在安相人應當發現這一連串的信號吧?

她專心致致的樣子讓所有在場的軍官都自發地有一種敬佩的感覺,這才是一位模范軍人。

只是正在雷燕萍忙碌的時候,她的軍用手機突然響了。

雷燕萍不加以理會,任由手機鈴聲前后響了三次,她終于接過了這個電話:“你好,雷燕萍,哪位?”

“我是木紫緣中校。你聽說過我的名字吧?”

來電的居然是木紫緣,她是第一次與雷燕萍對話:“聽說彥清風上尉出事了?”

“我現在實施電子干擾,沒有進一步的消息!嗯?剛剛有一個通報,說他們已經擊敗了安相海盜的第一次圍攻,但是他們決心以單炮殺入敵陣的勇氣向泰蘭德挺進!”

她的語氣非常平淡,看不出來現在是同自己的情敵進行交談:“還有別的事沒有?我要繼續實施電子干擾,要掛了!”

“別!”木紫緣是從梅寧雪那里要來的手機號碼,幸虧她們的手機都屬于軍網,否則木紫緣根本沒辦法打到雷燕萍的手機上:“我希望你好好珍惜他,彥哥哥人很好!”

木紫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出這段話,但是她就是開口這么說話了:“我想替彥哥哥問一句,在冷戰之后,什么時候開始破冰的約會?”

“只要他能回來!”雷燕萍沒有動氣:“你搶了我的約會。”

“對不起!”木紫緣又一次哭了:“只要他平安就好。”

“珍惜他,你也保重!”

“雷上尉,保重!”

兩個人的通話就此掛掉了,雷燕萍覺得很奇怪,居然沒象想象中那樣爆發罵戰--或許現在是特殊時期,她太關心彥清風的安全吧。

但是她已經決定了,多給彥清風一點考驗,至少不能讓這么得意了,讓那么多女人為他流淚--前提是他能回來。

回來吧,彥清風!

彥清風直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海盜跑了?”

他怎么也沒想到看起占據了全盤上風的海盜居然跑了,那邊張欣已笑得不知道怎么形容:“沒錯了,他們撤了!現在是輪到我們追擊了!”

可這也只是一句大話而已,現在以魚腸和天使之翼的狀態怎么可能實施戰場追擊,天使之翼現在連一門可以正常運作的離子炮都沒有,彥清風再大膽,也不過是叫著單炮殺入敵陣而已。

總不能真象張欣說的那樣,用自衛手槍對著海盜船開火吧

現在的戰斗已經進入了安相人的節奏,他們不擅長于和聯盟軍硬碰硬,但是逃跑卻是行家里手,每一艘海盜船都以熟悉的轉向開始撤退,而且還不忘救走幾個太空中呼救的救生艙。

更多的安相海盜則淪為俘虜,他們現在在救生艙上死命地呼救,而林古蘭還顧不得照理他們,她第一時間詢問彥清風:“你們情況怎么樣!”

彥清風的回復是:“全艦戰死十四人,負傷三十六人,仍有二十八人可以繼續作戰!”

他根本沒提天使之翼受到的巨大損失,林古蘭已經在屏幕上握緊了拳頭,贊了一句:“好!”

話間,她把自己肩上的中校軍銜摘下了一枚星星:“這是應當給你的,不……還有更多,現在只能給你這個!”

而張欣中校也匯報了魚腸號的損失:“戰死十八人,負傷六十三人,全艦一半的武器平臺受損,引擎系統在高負荷運作上也有若干問題,但是隨時投入戰斗!”

主力這邊的損失更大一些,畢竟是幾百艘海盜船形成的洪流,光是被擊傷的輔助作戰艦艇就有兩艘,幸虧船上人員大部分成功逃生,還有若干艘被重創或失去戰斗力,初步的統計是至少有三百人傷亡,而且隨著統計的進行,傷亡數字很有可能進一步加大。

不過誰也不能對這么一場輝煌的勝利有任何質疑,安相人至少被擊沉了一百艘海盜船,還有更多的海盜船被重創或擊傷,光是現場俘虜的海盜船就有十三艘之多--這差不多是過去半年天獅分艦隊俘虜的全部海盜船之和。

無數的海盜正在救生艙里發出求救信號,更多的海盜則化作了星塵,林古蘭也停止了追擊,而是讓自己的小艦隊開始了善后作戰,從一個個救生艙里押出了垂頭喪氣的俘虜們,天獅可不象正規艦隊的文明,他們直接就是一槍托砸過去:“老實點,不然我直接斃了你!”

至于戰斗要報也已經寫好了,按照非常非常傳統的思路,勝利越大,戰果的水份也就越少,因此林古蘭僅僅是將敵軍數字和殲敵數字翻倍而已:“我軍在泰蘭德又獲大捷……”

“據最新報道,我英勇的第四十七分艦隊官兵,在泰蘭德遭遇了安相海盜的惡意襲擊……安相海盜集中各式軍艦約一千五百艘,分成數個船團襲擊我軍,但皆為我軍所擊退……其中我一艘護衛艦和運輸艦更是創造了擊沉敵艦約七十艘的輝煌記錄,我主力乘勝追擊,一舉擊破海盜船團主力,現場擊毀敵艦約三百艘,約獲敵官兵逾千名,海盜船約三十艘,進一步戰果仍在清點之中……”

“這是今年以來,我第四十七分艦隊反海盜作戰的一大勝利,我前線官兵將在林超風中將的領導之下,林古蘭中校的直接指揮之下,繼續奮勇殺敵……”

這算是非常平實的一份戰報,因此著名史學界大家白斯文在他那部戰時宣傳大作《是誰的新銀河》里公開指出:“某些人一直以自己的對海盜戰果而夸夸自許,特別提到所謂泰蘭德會戰,但是根據他們自己的戰報,也不過是擊沉約三百艘海盜船而已,而整個聯盟同年擊沉的海盜船多達二十萬艘……這一事實已經深刻表明了,某些人長期與海盜勾結,危害聯盟總體利益,甚至聯合海盜攻擊政府軍隊,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危害,這樣的人,能說他們代表著新聯盟嗎?我們要堅定澄清某些錯誤的事實,將聯盟引回到正常的道路上。”

當然,隨著形勢的變化,白斯文也不斷修正他的觀點,很快他就承認:“泰蘭德戰斗是有一定意義的,但是他的負面成份居多,當時的主政者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而且必須重申,泰蘭德只是一次小戰斗,而非什么會戰。”

但是形勢的變化比白斯文的轉變還要快,他只能轉變比形勢更快,專門寫了一部二十三萬的專著:《偉大的泰蘭德會戰》,多方引用回憶和參考資料,大大歌頌地泰蘭德會戰的偉大意義:“我們必須指出,泰蘭德會戰指引著銀河走向新的方向,正是這一偉大會戰,才將舊聯盟與新聯盟分開,我們必須牢記這一會戰的偉大意義。”

若干年之后,他更是利用自己侄子負責《泰蘭德會戰史》這一官方戰史的便利機會,硬是在附錄的《泰蘭德會戰回憶文集》塞入了自己的兩篇文章《我記憶中的泰蘭德會戰》、《泰蘭德會戰的重大意義》。

幾年后,在頒發泰蘭德會戰勛章的時候,白斯文更是親自上書:“作為一個泰蘭德會戰的相關參與者,我雖然沒參加了這一場戰爭,但是理應得到這樣一枚光榮的勛章,這是對我個人的最大肯定,相關知情人有……”

十幾年出版的《白斯文先生兩百大壽紀念集》里更是收錄了關于白斯文與泰蘭德會戰的多篇文章《泰蘭德老戰士白斯文訪談錄》、《泰蘭德會戰是怎么勝利:白斯文講述真相》、《回憶白斯文先生與泰蘭德會戰》,而白斯文已經成為泰蘭德會戰重大意義的忠實維護者,他每次出席重大活動,都要在胸前佩戴一枚泰蘭德參戰記念席。

但是這一刻的泰蘭德會戰并沒有那么的偉大意義,林古蘭的情緒十分復雜,既有憤怒,也有歡喜,更有慶幸。

本依娜上尉仍在不停地匯報著方方面面的情報:“現在艦隊沒有一艘軍艦處于正常狀態,冷劍川中校有意見?嗯?”

“本次戰斗的事實已證實彥清風的純經濟觀點是片面,建設彥清風必須從全面考慮,原定重點建設的修船廠按預計方案,已經早已建成,但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仍在擱置之中,現在我軍所受的大部分損傷必須返回天獅修理!”

林古蘭搖搖頭:“沒有單純經濟觀點,我們甚至還不知道怎么攔得住這一波攻勢。”

“算了!”林古蘭已經做出了決定,她很反觀冷劍川現在提出這個問題,現在是歡賀勝利的時刻,不應當在某些問題糾纏太深:“冷劍川中校表現不錯,讓萊德叔叔幫他調回去,天獅有許多方面需要他這么優秀的人才!”

雖然對冷劍川的不知趣有些反感,但是她還是珍惜冷劍川的才干,何況冷劍川在剛才的戰斗已經表現了足夠的忠誠和勇氣:“他和夫人分居兩地太久了,也該團聚團聚了!”

這個決定看起來是相對中立,但是誰都知道,經歷這一次戰斗之后,泰蘭德的地位會越來越重要,誰能留在泰蘭德,誰就有錦銹前途,冷劍川調回天獅實際是變相的流放而已。

不過冷劍川說的有點道理,現在趕過來的兩艘修理艦面對十多艘渾身帶傷的戰艦,根本忙不過來,而且太多的損傷需要進船大修:“林古蘭中校,我必須說明,我們能提供的修理能力非常有限,幾乎所有的軍艦都需返回采石造船廠大修!”

“明白了!”林古蘭知道自己艦隊的實際問題:“得從天獅調一個護衛艦大隊過來,今天我如果多一個護衛艦大隊,別想有一艘海盜船從我的手指縫溜走!”

在勝利之后發出的戰報之中,第一次公開提出“林古蘭中校的直接指揮下”,林古蘭因為這一場輝煌的勝利而奠定了她在艦隊里的地位。

雖然有僥幸,也有彥清風和張欣的意外爆發,但是誰在林古蘭這個位置上都不可能做得比她更好,現在分艦隊每一位將軍都表態對林古蘭的--其中包括一些很老牌的聯盟主義者。

林古蘭已經通過這場會戰和對泰蘭德的開發,表現她領導兩千萬人民和一整支分艦隊的能力。

本依娜上尉繼續匯報方方面面的情報:“修理艦九六四五報告,彥清風的天使之翼損失程度達到百分之四十,其中一座雙聯裝離子炮塔在戰斗直接爆炸,造成艦體嚴重破損,現在全艦沒有一門正常運作的火炮,多處受到重創,緊急逃生系統在戰斗中就無法運用……大部分創傷,修理能力只能進行簡單處理。”

她最后作了決定:“天使之翼必須第一時間返回天獅回廠修理。”

林古蘭點點頭,她望著星空:“這也是我也想說的!彥清風上尉,將會做為這一場會戰的英雄,第一個受到全天獅人民的愛戴……”

這是她給予彥清風的嘉獎。。.。

但是連林古蘭都想不到彥清風會受到何等的隆重歡迎。

一個半星期之后,當天使之翼和魚腸號在六艘短劍級護衛艦的護衛之下,緩緩地駛入鐵石要塞的時候,是全天獅的目光。

網絡直播,電視直播,天獅只要出名一點的電子媒體都派出了記者守候在港區。

天使之翼甚至才剛一亮相,無數的閃光燈已經把破破爛爛的天使之翼傳送到上千萬觀眾的面前這是天獅最近最轟動的消息。

“不要緊張,不要緊張!”張欣中校在無線電里對彥清風說道:“輕松一些,接受大家的歡迎吧!”

但是當張欣走出船艙的時候,都為眼前的場景所震驚,更不要說沒經過太多大世面的彥清風,這也太隆重了。

整個港區都是鮮花和旗幟、電子顯示屏的海洋,彥清風仿佛能看到安恩那場轟動全銀河的演唱會,他才一亮相,至少幾百個照相機和攝影頭就對著他狂拍,在接連不斷的閃光之下,彥清風差一點就想逃回天使之翼了。

太隆重了吧?在銀河時代人力資本可是非常珍貴的,可是現在迎接自己的有多少人?

軍樂隊奏響了聯盟艦隊進行曲,成群成群的少女揮動著鮮花,但是最受全場關注的是一隊隊穿著軍裝的老軍人,他們用筆直的步伐走過了天使之翼,帶頭的居然是好幾位退役中將和少將。

彥清風可不想讓幾萬人等著自己,他非常從容地走下了舷梯,一位少將帶著好幾位校官已經等在那里,伸出了熱情的手:“歡迎回來,我們的英雄!”

“謝謝!”一雙又一雙手伸過來,彥清風只能麻木地接受握手,一邊客氣地說道:“謝謝,我只是盡了我們自己的職責!”

這位體重明顯超標的胖少將已經開始介紹自己了:“我是龍云平,拿著!”

他把自己的少將星摘下了一枚,遞給了彥清風:“沒有別的嘉獎,這是你應得的!”

現在彥清風的身上還有一枚林古蘭贈送的少校軍銜,但是在沒有得到正式批準之前,他始終只是個小上尉而已,他很感謝龍云平的嘉獎:“謝謝,龍少將,我會加倍努力,以佩得上這枚將星!”

他聽說過龍云平的大名,這位龍少將在整個分艦隊里可是大名鼎鼎,有時候甚至被認為是財神爺,原因很簡單,他管理著負責后勤的作戰支援支隊,絕大多數的后勤艦艇和工程船都劃入他的作戰支援支隊。

龍云平也不跟彥清風客氣:“這次你辦得很好,我們整個天獅都感謝你!對了,明天晚上有一場接風洗塵宴,一定要過來哦,不能缺席,我給你介紹一幫朋友!”

他的交游極廣,彥清風也愿意借這個機會多認識一些天獅本地的強人:“一定過來!”

“到時候我會派飛翼去接你,可以帶女伴!”龍云平少將是個自來熟:“要不要我給找一個?”

“謝謝了!我會跟清風一起過去的!”

彥清風驚喜地看到了梅寧雪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穿過了警備線:“宴會的地點設在哪里?”

作為一位英雄的女友,梅寧雪是非常合格的,只是彥清風已經在頭痛了,現在可是全天獅都在直播這個場面,這個鏡頭百分百要傳到雷燕萍的眼睛里去。

但是作為英雄的女友,梅寧雪有著足夠的勇氣,她已經用著縷著白邊的手套牽住了彥清風的手:“感謝大家!”

彥清風也是十分客氣地說道:“太感謝大家的歡迎了!”

龍云平少將笑著說道:“接下去兩位辛苦一下,群眾的熱情將會有點過火!”

何止是有點過火,彥清風不知道握了多少者的手,他每握一次手,就有幾十只手等著和他握手,還好梅寧雪總能攬住他一只手。

他收到了無數的小禮物,天獅對他,對所有勝利歸來的官兵都抱以最大的熱情,淚水、擁抱、歡呼似乎永不散去,更不要提到哪里都能遇到的記者。

只有負傷的官兵能得到優待,但是女士們又顯眼對他們過于關切了,彥清風一個小時才往前走了不到五十米,還好熱情的人群沒沖散他和梅寧雪。

他能感受到天獅人對自己的關心、熱愛,或者說是狂熱,甚至是崇拜,他幾乎以為自己就淹沒在這樣的人群之中,直接負責維護秩序的憲兵終于出現的時候,他才松了一口氣。

兩個人還是手攬著手,他能感受得到梅寧雪細膩的肌膚,看著熱情的群眾仍然不曾散去,他搖搖了頭:“我以為這樣的電影只存在電影之中……”

“歌迷會也有這樣的場景。”梅寧雪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連衣長裙,氣質格外高貴而從容:“但是他們是真心真意歡迎一位英雄的回來。”

“但我做的事不至于如此吧?”

“是勝利與機會!”梅寧雪和彥清風靠在了一起:“你大概不知道你在鐵石要塞有多大的名氣,明天晚上的宴會,你替我挑一件衣服好不好?”

“你怎么來了?”彥清風轉移了話題。

“為了抓住你,不讓你跑了!今天我不過來,你就要被漂亮的女人搶走了,沒看到龍少將都在準備替你介紹女人了?”

“那只是說說而已!我現在有多大的名氣?”

梅寧雪很興奮地說起了彥清風的事:“全天獅的媒體都在滾動播出這一次的勝利,特別是你和你的天使之翼……”

事實上報道的重點在于天使之翼,媒體們抓住了天使之翼曾經是怎么樣的一艘失敗品,但是這樣的一艘船落到了天獅人的手里,特別是林古蘭中校親自選定的彥清風上尉手上,又是怎么樣化腐朽為神奇,在這一次會戰中單炮殺入敵陣,甚至擊沉了敵艦七十艘

這是天獅人最喜歡的故事,長期以來,他們是一群勇敢而被聯盟主流所排斥的人群,他們最喜歡聽到這樣的故事--即使故事的主角是一艘聯盟制造的運輸艦,但是只有天獅人才能發揮他的功效。

這就是標準的天獅人。

梅寧雪當然不會仔細地講那么多,彥清風只是在幾位軍官的指引準備從港區走了出來,但是響奏不停的交響樂隊突然停止了演奏,接上去所有的屏幕都在轉換,手機也在接連不斷地發來了消息。

“現在播報最新收到的消息……”

甚至連彥清風和梅寧雪的手機都收到了消息,而這個消息讓歡迎人群的情緒達到了更高點。

“現在播報消息,我第四十七分艦隊主力,在林超風司令官的親自率領下,在砂磁星系附近一舉擊破了安相海盜艦隊的主力,現初步清點,被我擊沉、重創或俘虜的海盜船不下千艘,俘虜海盜逾萬人……”

這是遠比林古蘭在泰蘭德附近更大的勝利,因此游行的人群已經響起了接連不斷的口號:“天獅萬歲!”

“第四十七分艦隊萬歲!”

“偉大的天獅萬歲!”

口號聲一重接著一重,比歌迷還要狂熱,彥清風作為從泰蘭德歸來的戰斗英雄,已經大聲嚷了兩句。

但是他的內心深處,卻有著淡淡的擔憂,有些事情并不象人們想象中那么簡單。

梅寧雪卻沒理會這么多,她和彥清風在幾位尉官的護衛一起往前走,同時交談地這段時間的經歷:“你在泰蘭德的事我在報紙上都聽說了,你太勇敢了……但是我寧愿你不要那么勇敢!”

“都是報紙上瞎說的。”彥清風并不承認:“我只是盡自己的一份責任罷了,你現在在采石設計所干得開心不?”

“收入很高,而且我現在已經是所里的技術骨干了,對了,有什么艦船設計的話,你可以找我。”

彥清風可沒有什么艦船設計的單子,這種事他頂多在林古蘭面前敲敲邊鼓,但是他卻是想到了一個問題:“采石設計所都能設計什么樣的艦船?改裝船行不行?”

這一回他的天使之翼可是吃夠了只有八門離子炮的虧,他早就敲定了一個想法,那就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裝一門超輕型質子炮作為主炮。

但是想想簡單,可是怎么改裝,連司徒雅這個隨艦工程師都沒底,這艘天使之翼可是聯盟僅此一艘的試制艦,再也找不出第二艘來,即使有圖紙資料,想要改造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不過梅寧雪沒猜到彥清風想要干什么:“資質?如果不是被天河人壓制著,我們設計所能設計巡洋艦。”

采石設計所沒設計過護衛艦以上的艦船,這是事實,但是采石設計所有著和采石造船廠一樣的怨氣,這并不是設計所力量不足,而是聯盟給他們的資源太少。

彥清風考慮了一下,決定給梅寧雪試試手:“我的天使之翼,想加裝點小東西,就給你試試手,但千萬別搞砸了!對了,我們上飛翼吧!”

兩個人一起走上了飛翼,幾位護送的尉官揮揮手告別了這對幸福的男女,彥清風問道:“我們去哪里?”

梅寧雪笑得象只真正的母狐貍:“剛才走得很累了,我們去找個賓館開個房間休息一下吧……”

這真是絕妙的借口,但是這種借口往往有效。

人工制造的陽光已經又一次灑在鐵石要塞的每一個角落。

這標明又一個清晨的來臨,梅寧雪也用粉頸纏住了彥清風:“老公,我們該去買今天晚上穿的衣服……”

只是回答她的卻是重重的一記撞擊,被填得滿滿的她象八抓魚一樣那樣死死纏住了彥清風:“老公……老公……你的親親老婆被你弄死了……啊……”

兩個人的關系在昨天有了跨越性的突破,從梅寧雪的稱呼就知道彥清風已經得手--事實上是梅寧雪成功地推倒了彥清風。

但是不管是誰推倒了誰,兩個人在這個清晨又展開了一次快樂的交流,已為人母的梅寧雪還是在彥清風的憐惜之下再一次搖動了柳腰:“老公……老公……”

最后還是她練習了好久的手法,用一場稚嫩的早安咬結束了這一場歡好,但是兩個人仍然是赤條條在床上溫存著。

“老婆……”

聽到這個稱呼,梅寧雪又一次心中一甜,但是她也清楚得自己,這只是情人的稱呼而已,她抓不住了彥清風:“老公,我們該去買晚上穿的衣服,我一定把你打扮成全場的焦點……”

彥清風熱情的目光在梅寧雪光潔的肩頭,卻惹得梅寧雪心頭一片火血。

她根本想不到,在這上面還有這么多花樣,還有這么生猛的男人,琪琪爸爸和彥清風相比,根本不值一點,自己從來沒有這么充實幸福過。

彥清風也沒想到自己就這么輕松就被梅寧雪逆推,甚至沒考慮后果--不過這樣的勇敢是值得的,他的手在梅寧雪光潔的肩頭滑過。

這個女人的每一寸都被他占領過,她是如此美麗。

彥清風甚至想到兩個人初逢的瞬間,她有一顆高潔的心靈,卻是受了這么多的苦難,正如她的名字一樣:“梅寧雪……”

彥清風順著梅寧雪的俏臉吻下來了,這一刻他付出了真情:“老婆,你真好……”

她是這么完美,有如雪中的梅,自己似乎配不上她。

梅寧雪也投入了熱吻之中,許久之后兩個人才停止了心靈上的溝通,梅寧雪順手抓住了扔在床頭的胸罩:“我們出去吧!我和紫緣相比怎么樣?”

這怎么說?

她的年齡比木紫緣大,而且有過段不成功的婚姻,因此自然而發的風情更勝過木紫緣,但是在最初逆推的勇氣消失之后,她象一張白紙任由彥清風不斷憐惜。

從床上的表現來看,她雖然生過琪琪,但是根本沒有太多歡好的經驗,甚至連桃花源都同初破處子沒有多少區別,而且比起來大膽奔放的木紫緣,嬌羞的她可是算是男人的恩物。

“你是最好的……”

彥清風用又一陣長吻結束了這段對話,但是梅寧雪卻從背后緊緊抱住了他:“騙人……”

“不過有這一句話,我一輩子都是你的女人,不管你怎么樣,只要你還要認我們娘倆,我就是你的親親老婆,也不要你什么名份……”

她已經請清了形勢了。

她這個年齡這個條件的女人就丟開幻想,老老實實地做彥清風的地下情人,她愿意做一輩子的地下情人。

她愿意把所有的苦都吃盡,只要琪琪能幸福。

彥清風搖搖頭:“親親老婆,我們挑幾件晚上的衣服,龍少將說了,會有不少大人物赴宴。”

“還有!讓我們開始熱戀吧!”

梅寧雪仿佛又回到青春歲月,她和彥清風開始在鐵石要塞的約會與交往。

以前不敢想象的奢華皮包,最高檔的女裝,最浪漫的情侶餐廳,還有帶著歡笑的游樂場,她都帶著歡聲嘗試了一遍。

幸福又回來了

最大的幸福還是她挽著彥清風的手,一起去參加龍云平少將替彥清風舉辦的接風宴,即便這一輩子只能做為她的地下情人,但她還是愿意別人稱呼她一聲:“彥夫人!”

沒錯,是彥夫人,而不是其它的稱呼。

龍云平舉辦的場所藏在一座幽深的東方式建筑,庭院深深,看不出一點要塞的意味,門口掛著“私人會所,謝絕來客”的招牌。

彥清風才牽著梅寧雪的手下了飛翼,已經有兩位女迎賓迎了上去:“是彥清風閣下吧?請往這里來!”

內部裝修是東方式的亭院風格,甚至還有一個大花園,彥清風可清楚著這在寸土寸金的鐵石要塞代表著什么。

龍云平已經迎出來了:“我們未來的彥將軍,還有這位?”

“梅寧雪。”梅寧雪已經大大方方地伸出了自己的手:“龍司令官,您好!”

“真是男才女貌!”龍云平很熱情地往里迎:“不用拘束,今天晚上是個小宴會,原來要很多人要過來,但是我說了,身家有這個數才會有資格進來!”

看著龍云平豎起了一根小指頭,彥清風嘗試地問了一句:“一千萬?”

龍云平的笑聲非常爽朗:“一千萬連看門都不夠!我說了,沒有十個億的身家,就沒資格迎接我們的英雄!”

這個數字顯然讓彥清風吃了一驚,他根本沒有想到迎接自己的洗塵宴竟然成為了一場豪門夜宴,至于梅寧雪,她幾乎是緊緊挽住了彥清風的人。

“你帶女伴來最好,我也不用安排助興的節目了。”

彥清風沒想到龍云平的眼睛很毒,只是笑了笑:“今天晚上有多少人過來?”

“沒多少人,咱們天獅是窮地方,找不出幾個身家十億以上的財主。”

但是他沒說想參加今天晚上這個歡迎宴會的足足有三百多人,即使是十億身家以上的富豪都有四十多位,他硬是把非天獅本地籍的和人品不太好、嘴巴不牢靠的都剔了出去,現在坐在里面等待著彥清風光臨的都是整個天獅最有人望的巨子。

梅寧雪還是死死地挽著彥清風的手,她可沒經歷過這樣的大場面。

彥清風也沒想到是這樣的歡迎宴會,原本在他的想象之中應當是軍方色彩的歡迎宴會,他雖然是林古蘭小團體里的核心人物,但是在軍界的交往還不夠了。

但是他沒想到龍云平居然安排一批商界巨子來歡迎自己:“那太客氣了,他們可是一分鐘成千上萬的人物,居然讓他們屈尊等我一個小上尉。”

“別這么說!”龍云平已經在前面帶路了,他的話很容易讓人親近:“彥上尉,你特晉少校的申請已經報上去了,有林古蘭中校加持,還怕不批下來?你將來坐到我這個位置絕對沒問題……”

他回避了這一群商業巨子為什么要屈尊參加一個小軍官歡迎宴會的問題,即使這位小軍官是一位全天獅關注的英雄,但不必要到這么夸張的程度。

轉了兩個亭臺,彥清風跟著龍云平走進了真正的會所,會所的保安措施很嚴,龍云平帶人都要經過一次檢查,再往里轉了兩個走廊,彥清風才踩上了地毯。

眼前的場景讓他眼睛一亮,用酒池肉林來形容都不為之過,寬闊的大廳可以容納得下上百人同時赴宴。

軟軟的波斯地毯,不計其數的水晶燈,笑臉盈盈的成隊女服務員,比小山還高的各地名菜,一個個精明干練的商業巨子都一邊笑著一邊鼓著掌迎了過來。

他們都帶著女伴,有的是天獅本地電視臺經常出鏡的主持人和明星,有的是自己貼心的秘書,還有是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個個容光煥發,天香國色,但是這些女人卻連和彥清風握手的資格都沒有。

而梅寧雪在這樣的場景之中,原來買了一個有史以來最奢華皮包的她,和場上的女人一比,簡直成了鄉下的小白菜,但是這一刻,她居然表現得非常從容自信。

她和彥清風都是全場的焦點,她非常自信地介紹自己:“我是彥上尉的親親老婆,叫我彥夫人好了。”

但是在場的人都清楚,這個女人只是彥清風的情人罷了,但是大家都會恭敬她一聲:“歡迎彥夫人和彥上尉。”

誰帶女人都會有這樣的場面,大家都識趣地不會揭穿,而是爭先恐后地彥清風一一握手。

彥清風的記憶力不錯,但是倉促之間,也只能記住了一大半,眼前這十幾位都不簡單,最差的手下也有十七八家公司,有的是礦業巨頭,有的則是商界名流,還有的扎根制造業多年。

眼前這批人的身家加在一起,恐怕都有三四百億聯盟幣了,彥清風可不相信他們是為了歡迎一位英雄歸來,龍云平這么安排也必然有更深的用意。

好不容易握手完畢,龍云平已經開口了:“大家過去就座吧,自助餐,想吃什么任意,沒什么好東西……”

“我們一邊吃,一邊聽彥清風閣下講講泰蘭德的事。”一個瘦子十分爽朗地說道:“聽了不少關于泰蘭德的事,我正想知道第一手的資料。”

泰蘭德?彥清明已經明白了,他牽著梅寧雪的手走了過去。

而這個瘦子繼續問了一句:“還聽說現在泰蘭德投資很大,遠江星際開發正準備籌錢?”

正戲上演了。

彥清風已經坐了下來,拿起了筷子:“秋總,你的消息可過時了。”。.。

被彥清風稱為“秋總”的人放下了酒杯,非常鄭重地說道:“您給我說說,我得到的消息怎么過時了?”

現在關心這個問題的人紛紛放下了酒杯,他們都豎起了耳朵,等待彥清風的回答。

彥清風卻沒有那么著急,他已經在餐桌上夾起了烤肉往嘴里塞,一邊也不管形象,一直等到吃到三分飽的時候,才回答秋總的問題:“秋總,你難道不知道那六張通信專營牌照賣出什么價錢?這雖然是秘密,但是在你們這樣的大人物眼里,根本不算什么秘密吧。”

六張美沙的通信牌照賣出了天價,光每年的專營權就是五千萬聯盟幣,遠江星際開發一下子收入了九億現金,但是拿到通信牌照的幾家大公司賺得的利潤,卻是在座的大商人都十分眼紅的。

現在市場還沒有充分開發,但是的現金收入應當快接近五千萬,如果美沙到聯盟的通信市場能得充分開發,這是多么夸張的收入啊!在座的成功人士都在痛恨當初沒把握機會果斷地搏一回。

但是秋總想知道的不止是這一點,他詢問道:“沒錯,我聽說了,一大筆錢,而且都有上百萬的收入,但是泰蘭德開發要花的錢很多啊……”

“一天一千萬出頭,最多不到一千五百萬!”彥清風也只敢在這種層次的宴會公開一下數字:“遠江星際開發的現金還可以支撐一百天,不過我們已經和美沙那邊的銀行聯絡過了,短期周轉的話絕對沒問題。”

秋總是一家影視集團的董事長,看起來和泰蘭德開發沒有任何關系,但是他還是對此非常關切:“但是要開發行星的話,這筆錢不夠用吧?”

“誰說要開發行星,到現在還沒下定論啊!”

現在泰蘭德開發在經過彥清風的單純經濟觀點之后,又走上冷劍川的綜合開發方案,大型發電廠、治煉廠、修理廠等大型工業設備都在加緊施工,只是提出這一系列方案的冷劍川中校調集泰蘭德的調令也已經下來了。

從某種意義上,是冷劍川笑到了最后,但是彥清風對于行星開發不大熱中的原因并不在于這是冷劍川提出的方案,而在于遠江星際開發或是第四十七分艦隊確實沒有這個財力。

而秋總已經借機表達了自己的意見:“搞行星開發是件好事,如果遠江星際開發招股的話,我愿意入一股,要什么支付方式都行。”

“是啊,我們都愿意遠江星際開發。”

“我也愿入一股。”

“彥上尉,給我一股怎么樣?今天晚上有什么看上的小妞,你說個話,我給安排。”

大家不由對這人的無恥瞪了一眼,并不是這人無恥,而是這是本會所最基本的福利,你都能拿這樣的基本福利來蒙人。

不過彥清風搖了搖頭:“這不可能,現在遠江星際開發的股份是金礦啊!真想拿走,就把泰蘭德買走。”

遠江星際將泰蘭德星系標了一個八萬億聯盟幣的天價已經傳遍這些商人的耳中,那家把泰蘭德賣了八千萬的公司已經成了大家聚會時公開取笑的對象,但是大家對于這個八萬億的價格是百分百的佩服。

但這也代表一種態度,現在的泰蘭德星系是非賣品,遠江星際開發只要再等一兩年,肯定有幾十倍的回報。

精明的商人們看得比彥清風更遠,他們發現自己居然錯過一顆如此神奇的星系,這里是對美沙貿易最好的中轉站,甚至還利用泰蘭德來進行對天靈之盟諸國的走私貿易。

泰蘭德的自然條件非常優越,現在發現的礦產品大部分是天獅所急需和互補的品種,這一次天使之翼載回來的一船白鳥鎢石就是讓好幾位礦業巨子動了搶購的念頭,但更重要的是后面源源不斷的供應。

而且現在安相海盜已經在泰蘭德栽了一個大跟頭,根據海盜的習性,他們一旦在某地受到大挫折,短期之內不會光顧這里,泰蘭德的安全也可以充分保證。

從天獅出發,船隊只需要一周時間就可以抵達泰蘭德,只要泰蘭德的太空港初步建成,那里就是一片熱土,那時候遠江星際開發標出的八萬億聯盟幣也不算有多少水份。

大家對于遠江星際開發有著極高的熱情,這確確實實是真正的金礦

彥清風的回絕并沒有打消他們的熱情,秋總就喝了一杯,和彥清風推心置腹起來:“那時候林古蘭中校能點頭向外募股,一定通知老秋一聲,我秋原不會虧待兄弟……彥兄弟,咱們最近又要安排選秀,有沒有興趣過來做個評委?如果彥夫人有興趣往演藝界,我也可以安排!”

這就是傳說的潛規則了,但是彥清風不為所動:“秋總,好意謝了,但是這是金礦啊!”

他和雷燕萍都是理論上持有大量遠江星際開發原始股股份的人,但是現在遠江星際開發幾乎是一家空殼公司,甚至連多少股東都沒有一個最后的結論,林古蘭還沒有時間把這家殼公司拿到前臺來。

“我知道這是真正的金礦!”

梅寧雪看了一眼,就發現這個討厭鬼就是開始要替彥清風安排小妞的那位董事長,好象姓鐘,大家都叫他鐘董。

鐘董硬是從秋原這位影視大亨邊插了進來:“彥上尉,大家都知道,你是林大小姐身邊的人,請你給個實話,林大小姐有沒有在泰蘭德搞行星開發的意思?”

他說了這句話,又揮了揮手:“秋原,讓不相干的人出去!”

秋原已經站了起來:“請女士們到休息室去一塊談談心!”

大人物的女伴,無論是情人、秘書或是其它身份,再怎么艷麗動人,在得到秋原這一句話后,紛紛知趣地退了出去。

她們戀戀不舍地望著他們的男人,但卻清楚這樣的距離是人世間最遙遠的距離。

她們都沒機會留在這里,更別說服務人員了,龍云平少將已經笑嘻嘻地說道:“我替你們把門!”

梅寧雪也想站起來到休息室,沒想到彥清風的一只手已經摸索到她的裙子里,她登時松了一口氣了。

彥清風沒讓自己的女人退出去,反而把手滑進大腿兩側,已經很表明了他的態度,鐘董事長自然不會翻臉,他只是笑著問道:“這些小妞,彥上尉有想留下來的沒有?我安排。”

彥清風的手指在梅寧雪的敏感區域劃了個圈圈,然后說了句:“不用,不習慣了!”

鐘董也不追究彥清風到底是什么方面不習慣,他只是朝著秋原點了點頭,然后說了一句:“我一向是搞泰蘭德在開發的,十幾年前我就主張泰蘭德開……”

別看這人厚顏無恥,可是戴著眼鏡卻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面又顯嫩,看起來倒象是一位三十出頭的大學教授,秋原啐了一聲:“鐘三石,把你這一套收回去了,彥上尉,你給我們露個底,到底有沒有搞泰蘭德行星開發的規劃?”

彥清風本人不大熱心泰蘭德行星開發,他的純經濟觀點不僅僅表露在表面,而是深入他的內心,他總是覺得行星太費錢,光是改造大氣層就不知道要費多少億。

要知道冷劍川提出的初步方案高達六百五十億聯盟幣,而且還明確地說明不包括追加投資,要搞泰蘭德行星大開發,恐怕就把整個分艦隊的底都給掏干了。

因此他看著十幾位在整個天獅都極具的商業巨子都圍了過來,很想說出拒絕的話,但是最后卻是一句:“大小姐有這個意思,但是遠江星際開發沒這個實力……”

他說的是真話,但是秋原已經急了:“彥上尉,我們可以入股啊!別看這是金礦,但好歹要開采出來才行,放心,絕不會讓大家出錢。”

彥清風有點不明白:“秋總,你是搞影視公司,和我們泰蘭德開發有什么關系?”

鐘三石在旁邊插嘴了:“能沒關系,他可熱心著!到現在林古蘭中校搞的泰蘭德開發,給秋原你賺了至少一千萬吧!”

“多了多了!”秋原沒有直接否認:“總共才是這么個單子,賺幾個辛苦錢而已。”

彥清風不理解泰蘭德開發怎么能同影視公司盈利搭上關系了,倒是梅寧雪說了一句:“這次泰蘭德開發的政府公關報道是秋總負責的?”

“小生意,小單子,影視做不下去,搞點公關小業務!”秋原說得謙虛:“還不到鐘董他們賺的零頭。”

投入十幾億的泰蘭德開發都讓秋原和鐘董賺足了,何況是開發達到傳說六百五十億聯盟幣甚至上千億聯盟幣的泰蘭德大開發能不讓這些商人熱心

他們知道彥清風是真正知道內情的人,他可是林古蘭小團體里的核心人物,最受恩寵,林古蘭在做出決策之前都要首先聽取他的意見。

而且以后泰蘭德行星大開發真正上馬,也少不了和彥清風打交道,因此鐘董也不客氣:“這次托林古蘭的福,是賺了幾個小錢,彥上尉,你給個實在話,泰蘭德究竟搞不搞行星開發,我可是準備把賺來的這點錢全投進去!”。.。

鐘董這么說,彥清風也很痛快,他說了一句:“酒!”

他打開了一瓶葡萄酒,倒了滿滿的一高腳杯,然后一飲而盡:“承蒙各位老板看得起,我知無不言。”

彥清風一開始說的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而已,大家直到現在才松了一口氣,秋原又給彥清風倒了一大杯:“彥上尉,大家都知道你是林大小姐身前的貼心人,你給大家說個實話,泰蘭德搞完太空港之后,還有下一步的動作沒有?”

彥清風一邊拿起筷子夾了幾塊雞肉,一邊說道:“幾位老板,說句實在話,大小姐有這個意思,但是有阻力。”

“什么阻力?”鐘三石恨不得打破這一層阻力:“這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我!”彥清風的手又滑到梅寧雪的裙子里:“我反對大小姐這么干!你們幾位要想泰蘭德上馬行星開發,首先得說服我,或者說,我是這件事最大的阻力!”

他說話非常自然,直到現在,這些工商業巨子才明白彥清風到底在林古蘭心底到底有多重的份量,他在泰蘭德開發這件事又有怎么樣的份量。

幸虧今天有這次洗塵宴,否則大家就錯過了機會。

秋原倒是無賴:“要怎么說服彥上尉?要不要我把珍藏的雙胞胎姐妹花拿出來?”

彥清風也很利落,他雙手都在梅寧雪的裙子里,讓梅寧雪又羞又喜:“講道理,講道理說服我就可以了!”

“彥上尉反對的原由是什么?”

“太冒險了!”彥清風終于把手抽出來了:“我們遠江星際本錢太小,擔不起這么大的風險,行星開發沒有幾百億聯盟幣是搞不定的。”

大家看到的是這其中的商機:“這是大工程,彥上尉沒看到這其中的機會嗎?”

“機會!跟諸位說句實在話,當初上泰蘭德這個項目,是我率先,當初我根本沒想搞這么大,就是準備投錢搞個通信基站,投個幾千萬進去,至多三五個月就可以收回成本了,可是行星開發要見效果要多少年?各位給我個實數。”

行星開發真是百年樹人的一件事,砸錢的是林古蘭和整個天獅政府,但是獲益最多的卻是這些商人,不過文質彬彬的鐘三石猛然站了起來,大聲地指責彥清風:“彥清風,你錯了!”

他情緒十分激動,一把就解開了自己的西裝,露出了草莽本色:“彥上尉,你們在泰蘭德投資了多少億?給個實數!”

彥清風粗粗估計了一下:“十多億吧?這只是遠江星際開發支付的數字,分艦隊那邊還墊支很大一筆錢。”

鐘三石重重地在餐桌上拍了一掌:“這就對了,你們投資了十來億,加上分艦隊和軍事管制委員會墊支的一筆,我多了近一億的業務量!秋原,你也給實數,賺了多少?”

“我才賺一千萬,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的相關業務大約有八千萬。”

“小本經營,才賺了三千萬……”

彥清風根本想不到遠江星際投資的十來億都落到這些老板的口袋里了,他不由搖了搖頭。

但是鐘三石卻沒有放棄,他繼續連領帶都解開了,直接就扔在餐桌上,然后倒滿了酒,也是一飲而盡:“大家的身家都不算小,這一次泰蘭德開發都得了好處,但是這點好處,兄弟我還不放在心上。”

鐘三石此刻的氣度與那個替彥清風安排小妞的商人完全不同,他繼續說道:“彥上尉,你知道,你們這次泰蘭德創造了多少個就業機會嗎?”

“三四千個吧?”彥清風粗粗估計了一下:“現在在泰蘭德有一萬多人,但多數是軍人。”

“不!”鐘三石已經直接把酒杯砸在了桌上,伸出一只手來:“我調查過了,五萬,整整五萬新的就業崗位。”

“你們在泰蘭德搞開發,可是不管用什么東西,都是在我們天獅采購的,需要什么服務,也是只有天獅這才能提供。”鐘三石非常激動:“兄弟我拿到這批新單子后,臨時雇傭了兩千人才完成訂單,而且有些訂單還要轉出去。”

“我粗粗算過了,你們在泰蘭德投的每一分錢,最終都要流回天獅來,在泰蘭德一塊錢的投資,最后會在天獅創造至少四塊錢的產值,更不要提這其中有很多我們天獅從來沒有的訂單。”

鐘三石說的確實沒錯,遠江星際開發的投資最終都轉換成了天獅本地的業務量,有人就笑了:“也不盡然是好事,我好不容易把幾家小公司擠得快破產了,可是鐘董幾個業務轉包出去,他們又活了!”

“那是你太心軟!”鐘三石又是和彥清風碰了一杯:“讓我來,能讓我們有活路?彥上尉,泰蘭德大開發,利國利民啊!”

他現在的形象,倒象是一個憂心國事的大學教授在發酒瘋,他一邊舉著酒杯一邊說道:“如果真搞星際大開發,至少能在天獅創造五十萬個就業崗位啊,五十萬就業崗位啊!”

五十萬就業崗位看起就是一個大數字,何況是在天獅這樣的偏遠星系,要知道天獅星系總共也只有兩千六百萬人口,五十萬就業崗位簡直就是天字,能把就業率一下子提升十個百分點。

彥清風也為之意動,他不再時不時把手摸進了梅寧雪的裙里,而放下了筷子:“看起來是很不錯的前景!”

“只要說服你就行!”秋原也是解開了西裝:“只要說服彥上尉,泰蘭德開發的政府公關還是會由我來包括,彥上尉,咱們天獅已經苦了上百年了。”

為什么苦了上百年?原因當然是沒有積累,只有初級的農業品和工業品,沒有有競爭力的產業,天獅星系的居民大部分又是從天靈之盟逃出的難民,他們逃亡的時候根本沒帶出多少資產,在這種的基礎上,無論是制造業、農業或是航天業,或是其它產業,都是缺乏足夠的競爭,成了大星系經濟掠奪的對象。

即使在經過幾十年人吃人的初級積累之后,天獅星系的經濟仍然拿不上臺面來,甚至比領近的天河星系都差了一大截,秋原也是十分激動說起了舊事:“我在天獅算是個人物,可是出了天獅,那些大人物當我是鄉下來的土包子,除了讓我送兩個辛辛苦苦培育出來的小明星過去玩殘了,能有什么好臉色?關健就是我們天獅經濟太積重難返了!”

一個航運業出身的巨頭也直接訴苦:“是啊,我們現在要開辟一條去云襄的航線要費多少心力,我跑了十三趟云襄才批了一條航線,但是只能由云襄的航運公司來跑,我就撿點他們剩下的單子,可是沒辦法啊!這是人流量最多利潤最高的航線啊,關健還是我們天獅沒有機會啊,就是有機會也被天河人搶去了。”

一個個都是語重心長,彥清風也受了他們的感染:“諸位老板倒是憂心國事!”

鐘三石借酒澆愁:“我的公司在這里,我的女人在這里,我的根也在這里,彥上尉,天獅沒有這么好的機會啊,泰蘭德的行星開發一定要上啊!”

他說起了一件事:“這件事的份量,比當年短劍的訂單還要有份量一些。”

這是天獅人最為憤憤不平的一件事,當初在分工長劍與短劍級生產的時候,云襄預定是把利潤高而且生產量大的長劍交給了天河星系,而產量較少利潤低的短劍級而交給了

結果長劍在實戰中出現了諸多問題,天河星系就直接搶走了天獅星系的二十艘短劍訂單,卻連一點補償都沒給采石造船廠。

但是許多內情,鐘三石今天都說出來了:“說真的,二十艘短劍算什么?一艘短劍才兩千多萬,加起來也就是五億多聯盟幣,在座的一大半有這個身家,但是我們為什么這么重視這個單子?因為這是機會,這是產業升級,別的不說,我看過資料了,生產一艘短劍采石需要訂購的新設備就要兩千多種,全是有錢都買不到的管制軍工設備,而且還能帶動整個造船相關產業的升級。”

那個航運界巨子就說了:“是啊,當初短劍的訂單能落實下來,我何必跑到天河去訂購他們的貨船!他們從來沒把我們天獅的訂單放在眼里,價格加上一成不說,給的都是三流貨色,而且還要延期交付八個月,但是沒辦法啊!咱們天獅造的船,只要拿得出手,我是很愿意的!哎……”

連這些大老板都有這么多的憂愁,更不要說是普通人了,而作為一名艦船設計師,梅寧雪也有自己的話要說:“現在采石造船廠還是因為設備的關系才不能制造護衛艦吧?”

“還是設備管制,精密級加工設備必須由云襄來分配,我們天獅的造船業想要升級,首先得上馬護衛艦,不上護衛艦,永遠是死路一條。”鐘三石已經說得很透徹了:“但是現有還有第二個機會。”

“泰蘭德開發!”

彥清風已經被隱隱說服了,但是他還是回到了原點:“可是泰蘭德搞行星開發,幾百億聯盟幣從哪里來?砸下去什么時候能收到回報?”

彥清風這句話說出來,激動的人群都靜下來了。

錢永遠是最大的問題。

彥清風現在非常心動鐘三石和秋原的游說,但是他也把困難說出來了:“現在遠江星際開發的賬上,按現在的支出水平還可以支撐一百天,只有一百天,不過我們已經和幾家銀行說好了,短期周轉沒問題。”

鐘三石問了一個問題:“現在泰蘭德,如果只搞太空港開發的話,多少時間可以結束?”

“一期工程下個月就結束,二期的話,不好說!”

泰蘭德太空港二期工程到底搞多大,這確實是個不好把握的問題,關健問題在于行星開發要不要上馬,如果要上行星開發的話,二期工程的規模要擴張三倍,如果不上馬行星開發的話,在一期工程的基礎適當投資一些就行了。

“哎……這件事別想得到云襄和賀蘭的了!”鐘三石長嘆了一聲:“我知道林司令官那里有一筆緊急情況預備的備用金的。”

“閉嘴!”秋原已經訓了他一句:“這件事不是我們所能插手的。”

他倒是熱心另外一個問題:“既然遠江星際開發實力有限,不如把股份轉一部分出來,我們都愿意投資。”

“諸位是來挖金礦,能填多少錢進來?何況泰蘭德現在就是真正的金礦,我不會同意這么早就向外私募,至少也要等到太空港開港再說!幾位若是往泰蘭德投資幾十億的氣度,我是很歡迎的!但是我想幾位老板都沒這個決心吧。”

在商言商,他說的大家無言可說,因此彥清風拿著酒杯站了起來:“秋總,鐘董,還有諸位朋友,實在不是我不肯幫忙,實在是幾位沒說服我,諸位,干了這杯……”

“等一下!”說話居然是梅寧雪,她輕聲地問道:“老公,我能說兩句嗎?”

彥清風點點頭:“親親老婆,說吧!”

梅寧雪提出了自己的個人建議:“我想行星開發不至于一次性投入幾百億聯盟幣吧?”

“但是是個大工程,短期見不到回報!”彥清風已經了解到不少行星開發的情報:“行星改造至少要三年時間的投入,復雜一些的行星改造要花費幾代人的時間!”

“但是不考慮行星改造的情況下?”

彥清風還在回味這句話,那邊鐘三石已經如夢初醒:“我們直接開發行星?不做大氣層改造?這樣的成本太高了!”

在銀河時代的初期,確實有這種一次性的開發,將整個星球挖得一片狼籍,最后剩下無數的礦渣,為了重新改善被開發行星的環境,人類不得花費更多的金錢,因此在有潛力的行星開發前先進行大氣層改造成了慣例了。

但是梅寧雪提出的建議很有吸引力,但是也代表著高成本:“這樣的話,采一噸礦的成本至少提升十倍!”

“恐怕十倍都不止,泰蘭德幾顆行星上現在都沒有一顆在未經改造的情況下適合人類生存。”

“彥夫人,你的建議恐怕行不通!”

“不!”彥清風已經想到了什么:“親親老婆有一點說對了,大氣層改造,還有行星改造是最花錢的項目,那么我們為什么不避開最花錢的項目?直接上馬那些回報高的項目,然后用這些項目的回報來支撐大氣層改造。”

這是彥清風的老辦法,他曾經以這樣的純經濟觀點將冷劍川的全面開發觀點打得一敗涂地,而現在他舊話重提:“下個月太空港開港的話,我們就多了一筆穩定的回報,而接下我們可以做最可能有回報的事,比方礦產勘探,只要有了貴金屬礦山,我們就可以用礦山做抵押來申請貸款……”

礦產勘探是鐘三石的本行,他一想到這一點立即同意彥清風的觀點:“搞礦產勘探,我在行了,而且在危險的星系進行勘探這是礦產勘探隊最常作的事情,這樣,我愿意出船,出設備,出人,所有費用我包了,只要大小姐能同意我在泰蘭德進行勘探。”

雖然勘探是一項技術量很強而且對隊伍和設備要求很高的業務,但是鐘三石有著整個天獅最強的一支專業勘探隊伍,現在泰蘭德就是一座真正的金礦,隨便挖幾鏟都賺到大錢。

鐘三石甚至愿意吃點虧:“彥上尉,所有的勘探資料,我們可以共享,你們可以派駐代表。”

他從來沒有做出這么大的讓步,但是泰蘭德值啊

他的隊伍不是沒發現過值得開采的大型礦產,但是一個開采條件,一個安全問題就已經搞死他了,他必須在遠離天獅星系的不毛之地建立一整個太空港和治煉廠,還必須冒著海盜隨時可以前來襲擊的危險。

要知道海盜的襲擊不夠致命,但是他們的襲擊會令一切正常的礦產開發無利可圖,而泰蘭德這兩個問題都不用擔心,林古蘭已經建立了大部分基礎設施。

而這些基礎設施,按照鐘三石的估計,至少價值五十億聯盟幣甚至一百億聯盟幣--一至少他來建立這樣的太空港需要這么多錢,林古蘭只需二三十億聯盟幣建成這樣的太空港,完全是因為他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光那么多護衛艦就不知道能折算多少億聯盟幣。

他甚至補充了一句,還是彥清風有著得天獨厚的眼光,他怎么就漏過這么好的一座無人星系

但是現在后悔還來得及,鐘三石提出的條件非常有吸力:“礦產仍然歸你們,礦業資料也歸你們,我們只是想比其它人早知道而已!”

但是鐘三石清楚得知道,就是這樣的時間差價值往往比自已的身家加起來還要多,只要發現一個大鋁礦或是其它大型礦產,至少就能價值近百億。

如果是過去,鐘三石既沒有條件開采,也沒有能力把礦石運回來,但是泰蘭德這一切都不是問題--至少不是大問題,即使不能在泰蘭德精煉,拖回天獅就是,只是一周時間而已。

彥清風并沒有發現這其中的陷阱,他同意了鐘三石的方案,而下一刻秋原也提出自己的條件:“既然這樣的話,我也來參一股!”

“圈地!搞影視城!”秋原老老實實告訴彥清風自己的財源:“現在泰蘭德的行星不缺地吧?我愿意先把地圈下來!”

“等行星改造好,再賣給你不是更好!”彥清風笑了:“別告訴你眼光獨到,拿到的每一塊都能賺錢。”

“放心!”秋原早已經想好了下家:“即便是不毛之地,只要彥上尉同意我們進去,那么我就能賣出錢來,而且是好價錢!”

秋原沒說他怎么運作,但是這些成功商人們能不明白他的那一套,當即有人說道:“但是行星改造搞不下去怎么辦?”

“放心,我會只賣給天河人!”秋原作為一名商人,一向是很有良心的:“放心,我是個好人,真正的好人!”

大家對于他的好人論已經絕望了,但是大家很快發現彥清風的方案確實有可行,至少在行星改造和大氣層改造,確實有一些有利可圖的產業,比方說采礦業、勘探業,比方說跑馬圈地,但是真正的機會要等待著大家去發現。

“彥上尉,什么時候讓我們去泰蘭德考察,我相信我們會有很多共識的!”鐘三石已經毫不客氣認為彥清風贊成搞泰蘭德開了:“對于入股遠江星際開發,我還是很有興趣,我愿意大小姐會同意這一點!”

彥清風還是老觀點不變:“您錯了,作為遠江星際開發的股東之一,我是不會出讓任何金礦的股份,至少是短時期內,不過……”

他已經拿出了手機,開始拔打了:“現在我歡迎幾位來泰蘭德,我直接給大小姐一個電話,請她點頭!”

電話已經拔通,那邊林古蘭已經在詢問:“清風,什么事?在天獅還好吧?”

“大小姐!”彥清風直接把通話狀態轉成了外放:“我這里有一些大老板,對開發泰蘭德有興趣,對入股遠江星際開發也有興趣。”

“都有誰?”

林古蘭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把名字報過來!”

“鐘三石、秋原……還有雷春……”

林古蘭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溫柔起來:“不是什么皮包公司,都是我們天獅有實力的公司,不過遠江星際開發不接受入股,也暫時不對外開放泰蘭德星系的開發。”

“是,這樣的,在他們的勸說下,我改變了想法,現在搞行星開發是比較合適的!”

林古蘭沒想自己最看重的部下突然改變了主意:“可是我覺得你的擔心有道理,至少我們籌不到上百億聯盟幣!”

“那就先緩上行星改造和大氣層改造,看有什么有利可圖的項目先上馬再說,只要有足夠的回報,我們就上大氣層改造和行星地形改造!”

林古蘭嘆了一口氣:“如果冷劍川中校還在泰蘭德的話,肯定氣得跳起來寫你的黑材料,這樣的話……”

她稍稍停頓了一下:“我同意有實力的公司可以介入我們的泰蘭德開發。”

“但這是有條件的。”

林古蘭要提條件,但是在座的這些工商界巨子反倒如釋重負。

談條件沒關系,怕的就是遠江星際開發把泰蘭德當作自家的自留地,把持著根本不讓外人進去,現在總算是開了一條門縫讓他們擠進去。

從理論上來說,現在泰蘭德完全是遠江星際開發的私產,林古蘭不開口,他們連一根針都插不進。

因此鐘三石很大方替大家攬下林古蘭的要求:“大小姐請講,有什么條件只管提,我們當場給你個答復!”

林古蘭也在手機里回話:“我們可以比照遠江電信的模式成立合資公司,雙方各持一半股份,你們能拿出十億聯盟幣不?我要的是現金性資產。”

遠江電信是銀河通信和遠江星際開發聯合成立的新公司,壟斷了泰蘭德到天獅的電信接入業務,開業沒幾天已經說是快收回投資了,這暴利讓這些老板一直眼紅得很,因此聽到林古蘭這句話,那邊秋原已經嚷開了:“十億算什么,我空著手都能籌來十億,大小姐,你什么要這個錢,開口一聲便是!”

對于這些個人身家都在十億聯盟幣以上的強人,聯手籌集出十億聯盟幣根本不算什么大問題,大問題是這十億聯盟幣的股權怎么分配,誰的股份就代表著在泰蘭德更大的發言權,恐怕還得一番龍爭虎斗。

鐘三石關心的則是一個更關健的問題:“我們多一票?”

遠江電信是銀河通信和遠江星際開發各占百分之五十的合資公司,但是在表決的時候,銀河通信多出一票,具有決定權,而且可以通過這一票能把遠江電信的報表納入銀河通信。

現在林古蘭也愿意做出這樣讓步:“是的,我們拿一部分開發權利入股,你們拿現金入股,自然可以多出一票!”

但是事實上這家新合資公司的股權比較分散,遠江星際擁有絕對壓倒性的優勢,但這樣的條件卻讓鐘三石多了許多幻想:“新公司可以進入泰蘭德?”

“當然,只要我同意,任何產業都可以進入!”林古蘭說話很大氣:“即便是那些灰色產業。”

有這話就行了,秋原知道泰蘭德的門縫已經擠開了,接下去的問題不是把大門打開,而是怎么把門縫再次關上,不讓其它人進來:“新合資公司的獨占權持續多久?”

“一年!”

林古蘭給出的答案讓秋原不大滿意,他提出了自己的方案:“五年,五年之內,新合資公司進入泰蘭德的開發獨占權,僅次于遠江星際開發。”

“這不可能!”林古蘭回絕了這個提議:“多加六個月!”

“ok!十八個月,除了遠江星際開發和新合資公司外,任何公司都不得插足泰蘭德!”

秋原掃了鐘三石一眼,他原來還準備再壓一壓,但是沒想到鐘三石直接投降了:“我們怎么談細節?”

細節的技術問題當然不可能和彥清風來談,他搞星際貿易有一手,但是對于設立公司和公司治理卻不在行,那邊林古蘭已經答應了:“我會派人聯系你們,你們把十億聯盟幣準備好!對了,新合資公司需要一筆業務貸款,我也提前通知你。”

“沒問題,交給我們銀行了!”

在這一群聞人之中,已經有人搶先說道:“新合資公司有二十億的資本,我們天獅公民銀行愿意給予二十億聯盟幣的額度,新公司可以在我們的監管下隨時提取。”

現在的合資新公司連名字都沒有,但是已經在電話上直接敲定了至少三十億聯盟幣的投資額,那邊林古蘭又說了一句:“既然大家都有誠意,我也來個借花獻佛,有個礦業小行星,你們誰有興趣!”

“我有!”

“交給我!”

“我很有興趣!”

“我需要現金!一次性出讓,一次古蘭已經說了:“等會我會把資料傳給彥清風上尉,這是一座剛剛全面勘探完畢的小行星,離太空港有點遠,開采不大便利,我們短時間內沒有開采這座小行星的計劃,按政府牌價的三分之一出售,有需要可以找彥清風上尉。”

電話掛斷不到一分鐘,林古蘭已經傳來了這座礦業小行星的資料,離泰蘭德太空港有大約六千萬公里的距離,需要進行一次躍遷飛行才能抵達,對于林古蘭和第四十七分艦隊來說,這座礦有點雞肋,上面的礦產比較豐富,品質不錯,但都是伴生礦,必須進行相當復雜的治煉作業。

但是鐘三石看到了價格以后已經歡呼雀躍了:“諸位兄弟,先讓小弟我開張吧,這個小行星給我拿下了,今天晚上的費用我買單了,彥上尉,麻煩回復一下大小姐,錢隨時可以打到賬上。”

他談話間已經把這筆六億聯盟幣的小行星敲定了,彥清風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氣概:“鐘老板,你出手也太大方了,這可是泰蘭德啊。”

這顆小行星已控明的礦產大約價值一百多億聯盟幣,可是需要開發的成本也不少,這種小行星的政府牌價一般是二十億聯盟幣或者更多一些,林古蘭鑒于泰蘭德的實際情況,給了一個三成的折扣,六億聯盟幣就直接出讓了。

鐘三石作為一位礦業巨子卻是很清楚這其中的門道:“彥上尉,你以為我虧了不是?不虧,這只是政府牌價的三成,可是你知道要拿下一座政府牌價的小行星要多少支出?上上下下都要打點到,還要跟我一群人渣圍標,最后二十億的牌價,拿下來至少要三十億。”

一百億的礦山,實際成本三十億和六億完全是兩個級別的數據,鐘三石等于直接拿下了一塊兩折的礦業小行星,不用產生其它費用,不過他意猶未足地說道:“麻煩到時候再通知大小姐,如果附近還有可值得開采的礦業小行星,能不能優先給我……”

這以后是鐘三石最得意的手筆之一,這個礦業小行o整理星帶讓他賺得飽飽,不過接下去的股權分配,他還是和其它人紅了脖子。

“我要一億……”

“八千萬……”

“我也一億……”

原來只需要籌十億聯盟幣,但是現在卻變成了十三億七千萬聯盟幣,不過要快速回復林古蘭,大家很快就在面紅耳赤中相互作出了讓步,敲定了最后的股權分配――雖然大家都不大滿意,認為自己分得的股份太少了。

彥清風再次拔通了林古蘭的電話:“鐘三石董事長對那座礦業小行星有興趣,他隨時可以支付現金,另外大家已經敲定股份的具體分配。”

“嗯,我會派專業人士過去談細節問題!”林古蘭沒想到彥清風在天獅都能折騰出這么大動靜來:“他們還有什么意見?”

“鐘董說了,他希望對礦業小行星附近的礦山有優先購買權。”

林古蘭給的回答很干脆:“祝你們玩得愉快。”

在座的人都沒有想到過,林古蘭和他們這些本地工商業巨子的結合將有多大的意義,但是這一刻鐘三石已經站了起來,他倒了一杯鮮紅的葡萄酒,舉了起來:“為我們的新公司!”

“為了我們的合作!”

“為了天獅的新時代!”

最后秋原作為一員戲子,成功地進行了本色表演,他大聲說道:“為林古蘭大小姐干杯,我們將誓死悍衛林古蘭閣下。”

“為林古蘭大小姐干杯,我們將誓死悍衛林古蘭閣下。”

“為林古蘭大小姐干杯,我們將誓死悍衛林古蘭閣下。”

彥清風根本分不清這些商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他也大聲叫道:“誓死忠于林古蘭閣下!林蘭閣下萬歲!”

酒會又重新開始,女賓們又從休息室里回來了,服務員小心地把廚房新做好的飯菜端上餐館了,音樂聲又響奏起來。

大老板仿佛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和女伴們調笑著,還時不是發生一兩句口角,誰都不知道他們敲定了一筆大生意――更重要的是他們說服了彥清風,重啟了泰蘭德大開發。

彥清風手又摸到了梅寧雪的裙里,龍云平少將坐到了他的身邊,詢問道:“談得怎么樣?”

“很好!大家雖然有些爭議,但是談得很愉快,他們說服我改變了一點認識。”

鐘三石的腦袋又湊過來了,現在他已經穿上西裝,但還是改變不了腔調:“有看中意的沒有?今天晚上可以帶回家去,我安排。”

與幾百億的大生意相比,這些女人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是彥清風的手還是沒抽出來,他笑著說道:“謝了,不習慣!”

“沒事,事后讓秋總給她們一支,或者安排一個代言就行了。”鐘三石又壓低了聲音:“莫非彥上尉喜歡良家?那我讓秋原安排去。”

“不用。”彥清風真是沒這個興致:“我在想著大家談的事。”

他已經還在考慮泰蘭德大開發的問題,雖然回避了一部份資金問題,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方面冷劍川比自己看得更遠。

那么,自己該怎么樣吸收冷劍川的長處?這是個大問題。

彥清風歷史上和冷劍川有過合作,但更多的是矛盾與沖突,但是彥清風不會因為個人矛盾而突視冷劍川的意見,至少在泰蘭德開發的某些方面最終執行的是冷劍川的意見。

他準備找一找當初冷劍川的參考報告,只是當著這群大老板他的手卻不毫糊地在梅寧雪身上摸來摸去,可是秋原已經知道這位彥上尉在某些方面是又臭又硬的石頭,當然他還是不會放棄努力:“彥上尉,什么時候來我們公司指導指導。”

“一定一定!”彥清風也說著客套話:“秋總到時候不要私藏啊!”

看著大廳的一片片雪胸蓮臉,他突然有一種感嘆,泰蘭德的大開發最終會到什么程度上?

當初他的規劃是投三四千萬,但是到現在為止,光遠江星際開發投入的資金就有十幾億聯盟幣,接下去這些大老板插手,甚至要上馬大氣層和行星改造這樣的大項目,那么真有可能象冷劍川說的那樣,總投資五六百億!

投資是他預期的幾千倍,但這應當是最終的泰蘭德,泰蘭德最終會演變怎么一幅局面?

在同一個星空之下,也有更多的人關心著泰蘭德。

砂磁星系的氣候不大適合人類居住,有時候焦陽烈日,有時候又是寒氣透骨,現在采伊總司令官房間的壁爐燒得火熱,采伊總司令官親手劈開柴,然后往壁爐里扔了進去。

溫度很適合,有春天的感覺,但是采伊卻感到冬天到了。

三巨頭都有這樣的感覺,砂磁的又一個冬天到了,要準備過冬的物資了。

議長閣下還在訴說著制造冬天的兇手是多么無情:“林超風太狠了,我們只是敲打一下泰蘭德,他就翻臉了,現在我們損失了這么大,怎么度過這個冬節?”

損失有多大,采伊元帥的面前就有一張詳細的清單,事實上這張清單有整整一本書那么厚,人員、物資、艦艇都被林超風抄走了。

“我們這些年從來沒有這么大的損失!”議長閣下還在發著牢騷:“采伊,你得抓一抓軍隊了,幾萬人幾乎一槍不放就給全給包餃子了。”

一槍不放這并非事實,但是海盜沒有形成激烈的抵抗也是事實,原先花費大量金錢和時間建造的七處秘密基地都給林超風抄了家。

米格里甚至不知道林超風是什么時候發現這七座基地的存在,他這些年沒有任何察覺這些基地的跡象,幾次追擊都是無功而返,直到這七處基地夠肥了,他又找到了下狠手的借口才下手。

“蕭子安想找林超風女兒的麻煩,他能不下狠手!”采伊看著燒得通紅的壁爐,又劈開了一根柴扔了進去:“我抓一抓軍隊?恐怕明天我們就要上演一場火并。”

作為安相軍隊總司令,采伊大將并不能對部下形不成有效的管制,他唯一所能做的或許是追認若干次火并后的事實,這一次蕭子安出兵泰蘭德,是打著個人復仇的名義,事先不能阻止,事后又不能對蕭子安的失誤加以懲處,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怎么可能抓一抓軍隊?

米格里作為總統,知道自己在這上面起了很壞的作用,但是他不得不說明一下:“現在懲處責任人不是適當的時機,至少要過了這個冬天再說!”

是啊,真正的冬天,議長閣下就象一個多嘴的婆婆:“這一次我們損失了三百多艘軍艦,幾萬人被俘虜,物質上的損失甚至超過一千億安相幣!”

一千億安相幣等于兩百億聯盟幣,這對于窮瘋的海盜來說,絕對是一個大數字了!

何況這次林超風是徹底連窩端了,七處基地什么都沒給安相人剩下,安相人在發現老窩被林超風端了以后,幾乎沒有什么有組織的抵抗就主動投降--他們再狠也不敢把老婆孩子送到炮口下。

要知道由于過去幾年時間的安全無事,這七處基地里的海盜家屬比海盜還要多一些,現在都給連窩端了,從老婆、孩子到基地里儲備的彈藥、物資、燃料、贓物。

林超風甚至把一個基地里儲備的七十五萬噸糧食也給抄走,這批物資可是安相人預備用來度過這個冬天的食物,可是現在全成了第四十七分艦隊的戰利品。

采伊感受得到這個冬天將格外得冷,損失了這么多糧食、彈藥、艦船、人員,安相人怎么樣度過這么寒冷的冬天?

海盜也是人,他們也需要休息,也需要后方基地,也需要補充,雖然這兩次戰役還傷不到安相人的根本,只要一個春天,安相又恢復昔日的威風,但是這個冬天太寒冷了。

“我已經通過各方面向聯盟提出抗議,并建議暫時停止和第四十七分艦隊的對抗。”議長春紳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我們得先過冬。”

過冬!這是當前必須要做的事,兩次戰役下來,安相不算傷筋動骨,但是損失了近五百艘海盜船和大量物資,而且苦心經營的七處基地也被聯盟軍端了,在這種情況下必須做一些必要的調整。

“是啊!”采伊意味深長地說道:“是要過冬了!我們首先要解決糧食上的缺口,一百一十萬噸的缺口,難辦啊!”

雖然聯盟和帝國都在不同渠道保持與安相的聯系,并多方面利用這些海盜,但是他們給海盜大量補充物資,他們是決不會同意的,米格里已經后悔了:“當初我不應當默許蕭子安去泰蘭德撈一把!”

不但沒撈到一把,而且還蝕了老本,才有眼下這么難過的局面,不過采伊卻安慰他道:“那是林超風有一個好女兒,哎……也不知道誰能接我們的班!”

安相三巨頭都有這樣的感嘆,海盜里不乏悍勇之將,但是缺林古蘭這樣的人才,人家白手起家把泰蘭德經營得多好,米格里甚至還聽說了彥清風的名字:“聽說這次泰蘭德有一艘上尉軍官指揮的武裝運輸艦,單炮殺入我軍之中,硬是擊毀了我全文字軍十幾艘軍艦,聽說這位上尉還是林古蘭身邊主意最多的人,這樣的人才怎么不生在我們安相!”

再多感嘆的也無助于改變事實,采伊建議道:“我們必須出手一部分貨物,盡快購入糧食、燃料和生活物資,時間不等人。”

他們出手的“貨物”,自然是海盜搶劫而來的贓物,事實上米格里還準備動用一部分海盜的儲備資金和硬通貨,從市場購入一大宗物資。

糧食、燃料和其它生活物資始終是海盜無法壯大的最大瓶頸,全部依賴于進口,但是各國只是偶爾放寬出口限制,在大多數時候海盜想得到大宗生活物資是要大價錢的,甚至直接用硬通貨來支付。

別的不說,就連采伊壁爐里燒的木柴,也必須跨越幾個星系用硬通貨換回來,成本很高,燒柴不比燒金子便宜多少。

“我會盡快出手從市場上購入一部分物資的!”米格里作為總統知道輕重:“盡量不要餓死人吧!不過我們即便拿硬通貨也換不到多少物資。”

一想到各國的嚴格制裁,議長春紳和總統米格里就覺得頭痛,這幾乎是無解的問題,但是采伊提出了建議:“我想有個地方能買到足夠的物資,要多少有多少!”

“哪里?”

“泰蘭德!”

采伊的回答出乎于大家的意料之外,米格里苦笑道:“我們在那里吃了敗仗,還能去哪里。”

“下個月泰蘭德太空港就要開港,但是在附近幾十光年,除了我們和美沙人,有什么人會光顧那里,我聽說林家在泰蘭德投資了幾十億,他們收回成本的壓力肯定很大。”

議長春紳還是不大贊同:“但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沒試過怎么會知道,我知道新開的飯館味道肯定不錯,老板絕對不會偷工減料!”采伊有自己的一套說法:“下個月開港的時間,可以派兩艘運輸船過去瞧瞧!”

如果能在泰蘭德獲得物資,對于海盜來說,這簡直是太理想的結果了。

不用突破封鎖線,泰蘭德就在砂磁星系的門口,兩天就可以一個來回,米格里將信將疑地說道:“我們可以派兩艘貨船過去,掛美沙的旗幟,希望不要發生意外!”

“不會發生意外的!”采伊給米格里打氣:“對了,到時候給我帶點柴火回來,冬天不夠燒了,老頭子要凍死了……”

泰蘭德?

米格里猶豫了好一會,在那里的林古蘭會對海盜的采購船只視若不見嗎?

他說了一句:“可泰蘭德太空港真起來,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泰蘭德實在離砂磁星系太近了,到時候聯盟軍只要駐上一個護衛艦支隊和一個戰斗機團,安相人連哭都哭不出來啊。

只是采伊總司令官笑了,他看著壁爐里的烈火說道:“林超風知道放手養魚,把豬養肥再殺,我難道不知道?放心,泰蘭德是肥豬的時間不會遠了,那將是我們的春天。”

最后他又補充了一句:“告訴去泰蘭德的船長,不要忘記我的柴火,老頭子還指望這過冬了!”

但是總是有人不理解采伊放手養魚的苦惱,古風浪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安相人都是一幫喂不飽的豬頭,六百艘海盜船居然連個襲擾泰蘭德的任務都沒有,還有臉向我們要尾款!”

古家已經預支給蕭子安十億聯盟幣,但是打了敗仗又沒完成任務的蕭子安上將還是厚著臉皮向古家討要二十億聯盟幣的尾款,他現在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

但是古鵬作為一家之主,還是得把這筆錢扔出去:“先給他五億聯盟幣,看看他的表現再說,我只能暫時指望他給泰蘭德找點麻煩!”

泰蘭德的巨型鉑金礦象一座大山壓在古家每一個人的心頭,誰都知道白金帝國隨時可能崩潰,就象地球時代鋁制品的地位那樣,曾幾何時,鋁制品是最最奢華的象征,那些國王都為自己有一套鋁制餐具而自豪不已,但是鋁的大規模提煉技術出來后,鋁制品就幾乎不值一文了。

古紹中將作為古鵬的弟弟,古家的第二號人物反應得非常強烈:“這件事告訴我們,指望這些安相人抹去泰蘭德是不可能的,我們必須依靠自己,我們現在還有錢,還有足夠的資源,足夠和土狗打一場全面戰爭。”

“土狗不好對付!”古風浪作為古家的富貴子弟,屬于相對溫和的一派:“如果不行,我們可以和林古蘭合作,那樣的話,我們還能保有一部分利益。”

古家告知林古蘭鉑金礦的存在,林家把鉑金礦交給古家開發,這似乎是最好的結局,但卻不是古鵬想看到的結局:“咱們和林家合作?這可能嗎?你能保證林家不獨吞了鉑金礦,我們又要付出怎么樣的代價拿到這個鉑金礦!”

古風宇倒是說了一句:“現在想進入泰蘭德不止是我們,據說天獅本地的土財主們個個拿著支票本,就差跪在林古蘭腳下了,就請她賞一個入場的機會,鉑金開采又不需要什么技術含量,憑什么我們可以獨占?”

即使能達成合作,擁有主場之利的林家又要拿走多少,這是一件難以預測的事,總而言之,就是古紹中將所說的那樣:“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林古蘭的仁慈上!”

古鵬倒是關心另一件事:“現在天獅是不是對泰蘭德進行了大規模礦產勘探,他們沒有拋出大量鉑金?”

古家已經停止大量搶購鉑金,甚至還有少量拋出鉑金,但市場上的鉑金價格仍然在小幅上升,而負責這件事的古風浪已經查得很清楚:“他們應當沒有發現那個鉑金礦,這個月天獅人還在市場收購了十三噸鉑金,此外……”

他以一個古怪的神情說道:“個別品種的礦石,形成了從天河向天獅輸送的倒流對象。”

長期以來是天獅向天河星系提供初級礦產品,但是由于泰蘭德開發的關系,個別品種的初級工業品形成了這種古怪的倒流對象,但是古鵬錯過這個非常關健的細節:“他們收購這么多鉑金干什么?但至少他們沒發現這個鉑金礦,那說明我們還有時間,但是要抓緊!”

把泰蘭德從地圖上抹去,然后把鉑金礦歸入古家的管轄,這是古家以后一個時期的既定方針,他朝著古紹問道:“我們既然準備好和林家開仗,二哥你能不能介紹些退伍的人員過來,我要組建我們的家族部隊。”

作為老牌家族,古家的家底十分深厚,在地面隨時可以武裝起幾個步兵營,在星空中可以拉出一個護衛艦大隊--所有的裝備都藏在了只有古鵬才知道的秘密地點。

但是古紹的想法不同:“確實要打全面,但是我們直接出馬是萬不得已才用上的法子,眼前我們就有一個整跨林超風的大好機會,只要林超風下臺,一切就不同了!”

林超風的地位幾乎全系于林超風一身,古鵬樂觀地認為,只要林超風倒臺,那么大量借用第四十七分艦隊資源的泰蘭德開發也沒有繼續下去:“什么機會?我愿意冒險!”

“我知道賀蘭有些人對林超風不滿,我們可以聯合他們,把林超風搞下臺去,至少灰奉中將已經在到處找盟友了!”

“灰奉中將?”古鵬已經想起了這個過于嚴肅的男人:“他和天河一直有聯系吧?”

“嗯!”古紹中將對于自己這位昔日的老友與同僚十分熟悉:“他是個一位非常正直的人,他出來主持公道一定會得到讓所有人都滿意的結果。”

“那就好!”古鵬作為一家之長,自然有擔當:“你取十億聯盟幣,今天晚上就去賀蘭,不……先去云襄走一趟,有些時候,勝負首先在云襄決出!”

“不管花多大代價,首先要把林超風搞下臺!”

他已經不管這么搞會引發多么嚴重的后果了。

“這是我從來沒經歷的世界!”梅寧雪和彥清風難得挽著手在一起散步:“我沒想到離這個世界這么近……”

在今天之前,她是影視劇中來看這個高高在上的世界,但是今天她明白了,這些高高在上的老板也只是普通人而已,他們也有求于人,她已經記住了那個厚顏無恥的鐘三石。

“不同的世界啊!”

人造的月光從高處灑了下來,代表著這是鐵石要塞內的夜間,如果沒有日月的更替,鐵石要塞的居民很難適應要塞里的長期生活。

現在一對親密的人影怎么也分不開,彥清風的臉上帶著微笑,但還是在回味著今天晚上的談判--或者說交往。

這代表著天獅工商業界的態度,在這種壓力之下,彥清風也改變了態度,原本準備下個月就告一段落的泰蘭德大開發將繼續下去,規模還要擴大。

梅寧雪沒猜到彥清風的心意,她在說道:“沒想到這些老板在生活上居然都這么混亂,我實在看不起鐘董,那樣沒臉沒皮的話也能面不改變地說出來,他把我們女人當作了什么了?”

電腦}訪問但是在她心底,她又在慶幸著自己遇上了彥清風,如果不遇上彥清風,她的生活完全是另一條路,比宴會上那些女人還要悲摻一百倍的生活。

彥清風搖搖頭:“秋原還告訴我,只要我愿意,可以給我安排影視明星,他們公司的藝人隨我挑,沒有任何非賣品……我現在越來越喜歡俞云容的歌了!”

沒錯,他已經從精神上成為堅持自我的俞云容的忠實歌迷,梅寧雪也想起了她:“不知道現在的安恩怎么樣了?俞姐的每一首專輯聽說都賣得非常好,但是她還呆在安恩。”

安恩到現在死傷了多少人,現在已經成了聯盟的絕對機密,只有傳言:“安恩現在已經死了幾百萬人……”

在這樣的地獄之中,彥清風相信俞云容還是那個出污泥而不雜的俞云容,而梅寧雪也在說著話:“老公,謝謝你。”

“謝我什么?”

“謝謝老公把我留下來,沒象那些女人那樣被趕到休息室里。”

這個細節讓梅寧雪找回了自信,她和那些女人是不同的,即使都是情人的身份,但是她就是比那些女人高貴一些,她有資格留下來,傾聽著彥清風和老板決定數十億甚至數百億聯盟幣的大買賣。

彥清風抬起頭來:“不要說,你什么也沒聽到!今天晚上怎么感謝我?”

怎么感謝彥清風?只有把自己這個人交給彥清風,梅寧雪整個人已經靠過來了:“寧雪晚上讓你欺負幾次,還有……”

她壓低了聲音,心底已經打了退堂鼓,但是還是說了出來:“下次我陪你一起去賀蘭看紫緣醫師……”

陪彥清風去賀蘭,當然不是簡簡單單地看木紫緣那么簡單,還有更具激情的戲碼,一想到木紫緣和梅寧雪這對絕色,彥清風的心頭就帶了點邪火。

他的手又從梅寧雪的腰間往下摸索,他在梅寧雪的耳邊呼著熱氣:“今天晚上,我們可以一起洗一個浪漫的鴛鴦浴,還有親親老婆的小內內要成為老公的珍藏了……”

這些羞人的情語流入了梅寧雪,惹得她心底又是期待,又想從彥清風的懷里逃走,只是一陣熟悉的歌聲打斷了她的心思。

她知道這是俞云容唱的一首《云霞》,也是彥清風剛剛設好的手機鈴聲,現在彥清風處于休假之中,因此剛買了一部民用手機。

是誰的電話?

彥清風已經站得筆直,接起了電話:“燕萍,是我,什么事?”

他以為是和泰蘭德開發的問題,至少他突然改變了態度,或許會惹得雷燕萍不快,但是雷燕萍給的話出于他的意料。

“清風,你特別晉升少校的報告沒過,被否掉了!”

“!”彥清風直接在女士面前罵了粗口了:“誰干的?”

彥清風可不認為,自己在泰蘭德單炮殺入敵陣的壯舉不夠晉升一個少校,事實上他根本沒想到自己晉升的報告會被卡掉。

他并不知道,這只是一場大風暴的前奏而已。

女人總是有點八卦的愛好,雷燕萍也不例外,她告訴彥清風是在賀蘭出了問題:“問題不在天獅,居然在賀蘭卡住了,二十六年第一個被駁回特別晉升申請的彥清風少校,恭喜你了!”

晉升校級軍官,必須由賀蘭的戰區司令部批準,但是按照貫例,戰區司令部只負責批準而不會干涉太多,上一個特別晉升申請被賀蘭駁回的例子還是在二十六年之前。

這個例外讓彥清風非常憤怒:“我真找他們評理去,我哪一點不夠格了!”

“不止是你,還有好幾千名官兵要找賀蘭申訴!”雷燕萍在電話里告訴彥清風,這次申請駁回引發了多大的風波:“現在大小姐已經請萊德中將出面抗議了……”

“你繼續幫我關注下!”彥清風吩咐了一句:“這個少校軍銜,我一點也不在意,但是我在意的是為什么駁回我的特別晉升申請,難道我的戰功有任何水份嗎?”

雙方又聊了幾句才正式掛掉,雷燕萍看到彥清風興趣不高,就問了一句:“今天晚上還要那個……那個浴嗎?”

彥清風又開心起來:“當然要了,為了補償我這個丟掉的少校軍銜,我必須把所有花樣都試一遍……”

而此刻的風暴中心在賀蘭的戰區總司令部點燃,周杰大將親自把灰奉中將請來面談:“灰奉,你和我都是總統的自己人,所以不必說什么見外的話,你這次駁回的晉升申請是不是太孟浪些?”

他說得語重深長,實在這個小小的少校晉升在瞬間引發那么多的風波,甚至出于周杰大將的意料之外。

他從來是把這一塊的業務交給灰奉審核,但是二十六年第一個特別晉升的申請被駁回之后,周杰大將在一個小時之內接了十幾通電話,大家都在詢問一個問題:“戰區在人事晉升是不是要收緊了?”

在過去的二十六年里,從來沒有司令部駁回下級特別晉升申請的先例,這也是越級提拔干部最有效的途徑,這樣的動向會引發怎么樣的走勢?大家都關心這個問題。

從各個大艦隊到戰區司令部的內設機構,都有人關心這個問題,特別是最近要向司令部提出特別晉升申請的方方面面更是關心,不過頭發灰白的灰奉中將卻是直接回絕了周杰大將的建議:“這次只是駁回了一個上尉的晉升申請而已,司令官何必這樣大驚小怪?”

在他眼底,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甚至不知道這件事對以后的影響。

周杰大將詢問駁回的原因:“為什么要駁回?這是二十六年以來第一例。”

灰奉中將的回答挑不出毛病來:“時間,他剛剛晉升上尉,這位彥清風可以說是我們整個戰區晉升最快的一名軍官,我查過了……”

“他加入軍隊不到時間,最初是以技術專家的身份入職,但是履歷顯示他只是銀河通信的派遣勞工而已,入職手續很不完善,甚至沒經過忠誠度審查,然后在很短的一個時間,他就以參加馳援安恩立有大功的名義直接轉任上尉,他之前才是參照中尉待遇的文職而已,咱們整個戰區也只有這么一個例子……”

“而他擔任上尉不到三個月,又以泰蘭德立有首功的名義要求特別晉升少校軍銜,我認為這位彥上尉還需要繼續考驗一下,駁回了。”

“但這是二十六年來的第一例,影響很大啊!”周杰語重深長地說道:“這件事必須全面考慮。”

“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這位彥清風上尉都應當被駁回,您相信嗎?一個加入軍隊不到半年的臨時工,會立下這么大的功勞?林超風任由女兒胡鬧,我卻不能任由這樣的胡鬧!”

灰奉中將是一個過于嚴肅的人,周杰無法改變他已經做出的決定:“林古蘭中校喜歡用誰,是她的自由,我們不應當干涉太多,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必須和林古蘭搞好關系。”

灰奉也是認死理的人:“這位彥清風上尉確確實實沒有任何資格晉升,他是天使之翼的艦長,大將閣下,還記得嗎?天使之翼,讓我載了好大一個跟頭!”

灰奉這輩子在人生道路最大的兩個挫折,一個是林超風,另一個就是天使之翼了:“天使之翼的開發和試驗是我主持的,這是我人生中犯下的最大錯誤,這艘船是怎么一個德性,我一清二楚,哪怕是怎么樣的奇跡發生在天使之翼我都不會吃驚,我絕不相信這位上尉能單炮殺入敵陣擊沉七十艘敵艦。”

夸大戰果的事情,聯盟軍干,帝也干,分艦隊注水,戰區司令部在匯總之前先注一輪水,匯總之后再注一輪水,周杰也知道所謂擊沉敵艦純屬扯淡,但這種事心知肚明就行了,何必挑明了:“我相信這位彥上尉表現得很不錯,現在第四十七分艦隊已經有不少人替他喊冤了。”

“但是他是個不合格的少校。”灰奉中將改變不了他孤高的性子:“我寧愿相信他在戰斗中開了七十炮,不過以天使之翼的可靠性,他能不能開七十炮還真不好說!”

“這樣不合適!”周杰大將還是決定緩和一下雙方關系:“你馬上要去天獅,接下去要同林超風好好合作,這樣的舉動不合適。”

林超風?

已經頭發灰白的灰奉突然想到了那個初見的少年軍官,他又想起了那一天的場景,林超風又走了進來,他穿著軍禮服,向每個人自我介紹:“林超風,天獅來的鄉下人……”

但是就是在林超風身上,他嘗到人生的最大挫折,如果不是這個挫折,今天的戰區總司令官或許不是周杰大將,而是他吧?

“這樣不合適?”灰奉的性子上來了:“提拔不合格的軍官就合適了?我詢問過了,他能提拔的原因僅僅是林超風女兒很信任他。”

他甚至對著周杰大將發了火:“或者說,把我的副官審查幾個月就合適了?他可是全戰區最忠貞的一名軍官,但是當他歸來的時候,不但沒得到嘉獎,反而被隔離審查幾個月……”

“這件事是有點失誤。”周杰大將不想與灰奉中將吵架:“你要記住一點,你和我都是總統的人,沒有總統就沒有我們的今天。”

從歷史上來說,周杰大將和灰奉中將在展空擔任總統之前,都同展空沒有多少交往,但是展空上任之后,他們因為鄉黨的關系卻成了總統在賀蘭戰區的代表。

“這次你去天獅,是擔負著總統的重望。”

這話灰奉愛聽,他說道:“這次去天獅,我除了一個副官之外,就只帶了訂單過去,四艘短劍級護衛艦的訂單,還有八十架輕云式的訂單……”

這兩份訂單金額不大,但是天獅人反復爭取了幾十年都沒有爭取成功,灰奉準備用這兩份訂單來收買人民:“我和林超風合作也好,對立也好,都是為了總統,為了聯盟,但是關健的問題是抓住天獅的人心。”

他并沒有說“林超風已經成了天獅最大的隱患”這類話,但是意思是很明顯:“別人說林超風在天獅經營了三十多年,黨羽眾多,我不信,我認為天獅的人民是好的,天獅的廣大官兵是好的。”

“天獅不是林家的天下,你能想到這一點就好了!”周杰也掏出了心底話:“但是這次你不能只帶一個副官過去,我知道你欣賞王副官,但是天獅的事沒那么簡單,過去一百多年來遺留下來的隱患,再經過這幾年,可以用積重難返來形容,你帶一整個司令部過去。”

“至于林家,過去他們曾經替聯盟做過很大的貢獻,比方說這一次馳援安恩,他們就做得很不錯,但是現在第四十七分艦隊這個局面,已經跟不上的需要了,必須成為聯盟的艦隊……”

他并沒有說“總統的艦隊”,但是總統幾天前的一次視頻通話已經給他足夠的了:“聽說劉云參議員公開說,第四十七分艦隊是林超風的艦隊,而林超風聽他的調度,我必須說一句,第四十七分艦隊是聯盟的艦隊,而不是某個私人的艦隊。”

周杰事先已經聽說了,劉參議員利用他在參議院的地位又發動了一次罷免總統的行動,雖然沒走完程序,卻讓總統出了一身冷汗,不得不敲打劉參議員一番,而第四十七分艦隊將會是首當其沖。

“好!”

灰奉中將同意周奉的觀點:“我說了,天獅的人民是好的,大多數官兵也是好的,我過去就是多做下層工作,多團結一些人……”

“至于林超風,既要團結,也要堅決斗爭,但多數時間要把團結和斗爭結合起來。”

有了灰奉中將這番話,周杰大將總算了放心:“我告訴總統,他沒挑錯人,不過你去天獅之前,先把這份申請過了!”

“不!”灰奉中將也很固執:“只要我還在這個位置上,我就絕不會通過這份申請。”

他補充了一句:“這是原則問題。”

這是既是他和林超風關系的一個終點,也是一個新的。

這個星期的休假,彥清風過得格外充實,他甚至有分身乏術的感覺,這簡直比泰蘭德還要忙,一天往往要趕五六個場子。

但是哪一個場子他都推不掉,無論是軍內的聚會,或者龍云平安排的商業宴會,對于他這個外來者,這都是積累人脈的最好方法,但是忙完了這么多場子,他還得負責把梅寧雪填得滿滿的。

梅寧雪也直接從采石設計所采了長假,彥清風什么時候回泰蘭德,她的假期才會結束,采石設計所的所長本來還打了一兩個電話來詢問她什么時候上班,但是聽說她在陪彥清風之后,就直接發話:“你陪彥清風先生好好轉一轉,什么時候想回來上班都行!”

梅寧雪也是忙得足不點地,她甚至連周未來到天獅星上去看自家琪琪的保留節目都取消,只是偶爾看一段琪琪的視頻直播,白天她得替彥清風擋酒,晚上還得嘗遍所有的新花樣。

這樣的生活顯然是她所愿意嘗試的,何況在所有的宴會之上,大家雖然對她的情人身份心知肚明,但都知趣了稱呼她:“彥夫人!”

她挽著彥清風的手,一入場成了全場的焦點。

彥清風被賀蘭拒絕晉升的消息成了這些宴會里眾人皆知的秘密,這樣的消息不但沒有影響彥清風的人氣,反而讓他更加成為全場的焦點,他每次進場的時候,主持人就會把他的軍銜著重嚷出來:“現在我們歡迎我們的上尉,彥清風上尉,二十六年來第一個被賀蘭拒絕的男人。”

或許是窮山惡水的緣故,天獅人在悍勇之余是格外敏感,過于注重外界的評價了,彥清風被拒絕晉升少校的消息反而讓他成為天獅人心目中的英雄,一個帶著悲劇意味的英雄。

所有人,哪怕是那些少將們,都熱情地與彥清風一一握手,不止一位將軍說過了:“彥上尉,在我的心中,你是一位真正的將軍!”

這一周多,彥清風都要與幾百人握手,他幾乎與鐵石要塞停留的每一位將軍都握過手并交換了電話號碼,至于校級軍官,他也至少結識一大半人,還有宴會上不計其數的商人。

大家關注的焦點,除了彥清風這個人之外,就是泰蘭德的后繼開發,所有人都在宴會上提出這個問題,然后洗耳恭聽彥清風的高論。

彥清風說話的時候,全場的氣氛往往是格外的好,彥清風已經改變他對泰蘭德后繼開發的看法,所以也在宴會上也大談泰蘭德開發的重大意義,最后會被一堆問題所包圍。

軍人關注的是在泰蘭德的額外補貼與福利,商人所看重的是機會,而社會名流所關注的則更多,甚至好幾次有女人主動貼過來:“彥上尉,我們對您在泰蘭德的故事很感興趣,我們能好好地談一談……”

那個時候梅寧雪象極了護著小雞的母雞,只是彥清風根本沒有機會和這些女士做深入的交談,關心泰蘭德的人太多了。

直到最后他才發現一個事實,對于天獅來談,泰蘭德居然是一個空前的大工程,至少在十年之內,這是投資額最大的一個基建工程--聯盟對這個邊境行星的投資力度可想而知了。

人們越來越熱情,彥清風不由想到鐘三石這些大老板的眼光,至少在十八個月內,他們和遠江星際開發合資成立的新公司獨占了進入泰蘭德的機會。

新公司已經在一個星期內搭好了架子,公司的名稱也成立,很有霸氣,叫“長明星際探索有限公司”,已經招募了近百名員工,而且聽說他們的第一批船已經出發了,第二個船團也在籌備,隨時可以出發。

誰說壟斷企業效率低?彥清風發出這樣的感嘆!

這些熱情的商人恐怕只能充當長明星際的轉包商而已,彥清風只能發出這樣的感嘆!

他甚至自己是不是應當建議林古蘭檢討當初給長明星際以獨占權力的決定?

不過他還沒有想好下一路的方案,他的假期終于結束了!

這個假期在梅寧雪的長吻中結束,梅寧雪帶著淚水說道:“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去賀蘭看紫緣醫師!”

“嗯!”彥清風在梅寧雪的臉頰上印了一吻:“等我回來!”

離別最,梅寧雪被這一吻吻得酥酥,彥清風說道:“我已經在你的賬號匯了一百萬,什么時候缺錢就來找我,如果找不到我,就找大小姐。”

“嗯!”梅寧雪點點頭,把彥清風的叮囑記在心底:“你要保重了,千萬注意自己的安全,我和琪琪都不能沒有你!”

彥清風硬著心腸走上了天使之翼。

霍紅船上尉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個滋味不好受吧,你太多情了!”

“現在整個分艦隊都知道你和你這位情人的故事,很感人的故事!”霍紅船上尉點了一根煙:“她雖然成不了你的妻子,但卻愿意成為你一輩子的情人,我都想找一個這樣的情人。”

“霍夫人聽到這句話會很生氣的。”

霍紅船沒了平時的氣度,他美美地吸了一口煙才說道:“她一直很生氣。”

作為同生共死的戰友,彥清風和霍紅船的關系非常好:“說說!”

“還不是為了我找女人的事!”霍紅船把煙給滅了:“屁大的事,我們是青梅竹馬,四歲就認識了,一起上的幼兒園,小學同桌,初中同學,好不容易以為分開,高中又是在一張桌子,我當兵以后能逃開她的陰影,結果又結婚……”

霍紅船夫人顯然神通廣大,霍紅船到哪里都擺脫不了他,因此霍紅船只能郁悶地說了一句:“別說這些事了,這是長明星際往泰蘭德的第四個船團,我們只要把他們護送到泰蘭德,就有一筆額外補貼。”

這是許多軍官詢問泰蘭德待遇的原因,在泰蘭德很容易就弄到額外收入,而且泰蘭德又沒有w多少花錢的地方,很容易就積攢起來了。

“第四個船團?”彥清風反問了一句:“他們才敲定了泰蘭德的投資案,還是我牽線的,上周日第一個船團才出發,現在已經是第四船團了?”

“沒錯!第四船團,明天還有一個船團要發出,他們這態勢是準備進去掘金,真不知道泰蘭德有沒有那么金子。”

彥清風發現自己低看了壟斷企業的效率,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發出四個船團,這可不是普通的中小企業不能辦到。

要知道,光彥清風護送的這個船團,就有六艘長明星際的運輸艦,他們運過去的物資和設備都夠泰蘭德用上一個半月了。

但是彥清風又一次犯了錯誤,當船團抵達泰蘭德的時候,他又為泰蘭德的效率所吃驚。

這是一片熱土,他每次歸來都有天翻地覆的變化,但是這次變化也太大了吧!

一個修長的太空港已經展現在彥清風的眼前,堪稱一個迷你版本的鐵石要塞,而且還在不斷擴建,十幾艘工程船在不時環繞著太空港進行施工。

太空港在星空之中看起十分袖珍,但是彥清風清楚得知道,他用了多少萬噸鋼材,多少萬噸材料,這絕對是一個龐然大物,或者可以說是一艘不沉的航空母艦。

這個太空港當初是土法上馬,并沒有做大投資的規劃,因此并沒有在小行星的基礎進行改建,但這樣也保證建設的進度,現在整個太空港可以說是一個十分袖珍的要塞衛星。

雖然袖珍,卻是五臟俱全,冷劍川初當初規劃的大部分基礎設施,如幾個大型發電廠、礦石治煉廠、艦船修理廠、大型倉庫不是建成就是已經進入了收尾工作,但是幾個新的大工程已經開始了初步建設。

真是一片每一次光臨就認不出來的熱土,彥清風有這樣的感嘆,降落到港區之后,彥清風同樣認不出眼前的港區:“紅船,我們離開這里才一個月吧?”

“四個星期差兩天,真不敢想象,這居然是我們用雙手建起來的泰蘭德。”

這片熱土上充滿了朝氣,在港區林古蘭中校和一群艦長級別的軍官已經等在那里,林古蘭熱情地歡迎彥清風的歸來:“歡迎回來,我的上尉!”

“我回來了,簡直認不出來,我才離開這里一個月。”

“你趕回來正好!”本依娜上尉補充了一句:“下周一就是我們朝陽太空港正式開港的時候,你沒錯過這個關健的時間。”

這個太空港就是因為林楚楚的一兩句建議,然后由自己和雷燕萍推動,但是誰都想不到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雖然港區很多地方都還來不及上油漆,但是彥清風能感受到整個泰蘭德那如同朝陽般的生機,真不敢想象,就在幾個月之前,這里還是一片真正的不毛之地。

這樣的成就感,是勝利都無法相比的,彥清風自豪地說道:“以后我即使老去,我也能告訴我的后代,我是一名光榮的泰蘭德建設者。”

“不僅是建設者。”林古蘭笑著說道:“而且還是被銘記在泰蘭德歷史的人,泰蘭德第一任行政長官閣下,歡迎回到朝陽太空港。”

“泰蘭德的歷史會永遠記住你的!”

現在彥清風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情,他不得意于賀蘭,但沒想到林古蘭居然還是把這個泰蘭德行政長官的位置留給了他:“大小姐,多謝了!”

這等于是對于賀蘭某些人的公開打臉。

在過去一個多星期里,林古蘭和整個第四十七分艦隊多次向賀蘭提出了抗議,認為他們無理拒絕彥清風晉升的申請完全是站不住腳的,彥清風少校高風亮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即便晉升為一位少將也完全夠格,一個少校已經委屈了他。

賀蘭方面表示這是正常的人事操作,并且接下去拒絕了四個破格晉升的申請--這是表示彥清風只是諸多個例中的普通一個,只是苦了這些池魚,好不容易等到了一次人事晉升卻在以往最輕松的地方被卡住了。

雙方隔著星空打起了電報戰,從天獅發出的抗議電報多達上百封,但是賀蘭方面一再表示彥清風只是服役時間不夠,等夠格就立即批復他的晉升申請,為了表示自己的操作無誤,灰奉幾乎把整個戰區正常的人事晉升都凍結了,現在有好幾十位校級軍官的晉升他都沒有批復。

這樣的操作引發了諸多相關單位的不滿,正如周杰大將所說的那樣,人事上突然收緊了,讓許多方面都受到了沖擊。

但是灰奉中將還是保持自己的觀點,他寧可暫時凍結整個戰區的人事晉升一段時間,也不愿意批準彥清風的晉升申請。

而林古蘭也給出了更強烈的反擊,既然賀蘭不滿意彥清風,她就要當場打臉,把泰蘭德行政長官這個極其重要的崗位交給彥清風:“從現在,泰蘭德的所有民政事務,都交給你了,你不要以為自己只是一個上尉,這個星系未來將會象賀蘭那樣繁華!”

彥清風表示愿意接受這樣的重擔,他朝雷燕萍看了一眼:“燕萍,我們又可以在一起合作!”

這個職位正常情況下交給一位上校,至少也要一位中校來擔當,特別是現在泰蘭德開發規模越來越大,具備平民身份的人也越來越多,行政軍官決不能由一位上尉來擔任,但是林古蘭還是直接打賀蘭某些人一巴掌。

你們不是不肯批準彥清風的批準嗎?那么我就把最重要的崗位交給他!

半個小時之后,作為林古蘭秘書的本依娜上尉向新任的行政長官開始移交工作:“現在貴官管轄之下,共有非軍人身份的聯盟公民七千五百二十四名,這個數字將在二十四小時內增加六百人,此外還有臨時性流動人口約一千二百人……”

所謂流動人口,多半是暫時被派到泰蘭德星系處理各種技術問題的維修人員,林古蘭補充了一句:“長明星際介入之后,估計泰蘭德的和平居民將會有一個快速增長,你要做好管理上萬人的準備。”

從法律意義上來說,這些和平居民仍是天獅的居民,他們只是被臨時派遣到泰蘭德而已,但是伴隨著泰蘭德的增長,已經有人向林古蘭提出了在泰蘭德定居的請求。

而且就象一個老話所講,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最初的泰蘭德只是幾百名軍人來負責建設,管理起來十分簡單,但是現在泰蘭德的軍人、和平居民和臨時性人口加起來已經突破了兩萬,而且在可以預見的短時間內,和平居民的數字將很快超過軍人。

以軍事組織的方法來管理這么多和平居民已經不適應泰蘭德的實際情況,要知道這么和平居民難免發生斗歐、賭博或是其它形式的問題,但是林古蘭不能用軍事法律來要求和平居民。

移交的程序非常簡單,彥清風只是得到一個辦公室和幾個辦事員,林古蘭給他的只有這么多:“現在泰蘭德的問題千頭萬緒,你都要抓起來,你需要什么方面的人,直接跟我申請。”

按照林古蘭的想法,彥清風首先要把警察力量充實起來,她可以借給彥清風一批士兵作為臨時性質的警員,在許多偏遠地區的行政長官往往身兼警察局長、法院院長和政府首腦等多種角色,是不折不扣的土霸王。

但是彥清風的回答卻讓她吃了一驚:“首先要把泰蘭德稅務局建立起來,我需要至少十名稅務人員。”

還是彥清風的單純經濟觀點,但這也是林古蘭欣賞他的地方:“好!泰蘭德現有的稅務人員,我都調給你,不足的再從天獅調過來。”

這也是林艦隊以后的傳統,甚至有的專著這樣評價他們的稅務人員:“帝國和聯盟率先崩潰往往是的政府機關,而林艦隊不同,他們的稅務人員甚至比他們的艦隊更早進入,即使他們在一個地區出現軍事失敗,稅務人員也是最后退出的人。”

但正是這種單純經濟觀點,才讓泰蘭德有了今天的成功,林古蘭就提到了長明星際開發:“現在我們在泰蘭德砸下一千五百萬,多的時候兩千萬,但是短時間內不愁錢,長明星際開發的賬上已經到了十億,前次出售那顆礦業小行星又有六億聯盟幣,再加上你的稅務局,我們將有機會把泰蘭德建成天堂。”

本依娜補充了一句:“那位鐘三石董事長又親自過來申請購買附近的兩顆小行星,他說他有優先權。”

“大小姐承諾過他。”彥清風補充了一句:“這是個聰明人啊。”

“是啊,夠聰明!”雷燕萍答道:“他用六億聯盟幣在大小姐這買來的小行星,今天已經往天獅發送第一船礦石了,那顆小行星別人出價十二億聯盟幣,結果被他直接回絕了。”

鐘三石的眼光果然很毒,六億聯盟幣購入的小行星,兩個星期不到已經漲了一倍都不止,不過彥清風還是建議:“那把兩顆小行星也賣給他,我看過,對于我們來說,三年之內根本不可能到那么遠的地方去作業。”

“同意!”在彥清風的勸說下,林古蘭從善如流:“稍稍漲一點,天獅政府牌價的基礎上w打個三點五折,但還是要一次性付清。”

這比市場價低了很多,鐘三石只要一轉手都能賣出好價錢來,但是彥清風相信鐘三石是有長遠眼光的人,而林古蘭現在需要一大筆錢來應付接下去的泰蘭德大開發。

“下周一之前,把稅務局的牌子掛出去,向整個銀河都宣示我們朝陽太空港開港了!”

為了這一句話,彥清風和雷燕萍忙了好幾天,終于在朝陽太空港開港的當天掛出了泰蘭德稅務總局和泰蘭德警察總局的牌子,但是兩個總局的阿貓阿狗加起來還不到二十只。

彥清風呆在他簡陋的行政長官辦公室對著自己的副手說道:“不知道今天開港,會不會有生意開張?”

“當然會開張了!”雷燕萍剛剛從剪彩儀禮上回來:“大小姐已經安排了一條船出港,當然他們出去一個小時后會回來的。”

這算是朝陽太空港的第一筆業務,現在整個泰蘭德太空港還只是一個內部港口而已,偶爾替長明星際的運輸船服務,但總的業務量也不大。

彥清風一邊查詢著資料一邊說道:“我已經讓大小姐給林楚楚發了一封邀請信,讓他們派一艘船過來意思下,我相信美沙那邊也會響應我們的邀請吧。”

就目前而言,泰蘭德的主要業務對象還是美沙,朝陽太空港的建成,標志著美沙可以在兩周甚至一周之內得到聯盟的補給,因此朝陽太空港的倉庫區也儲存了一部分對美沙的傳統出口物資。

但是彥清風和林古蘭都沒把握美沙人會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泰蘭德這個籃子上,不過遠江電信的美沙合作方對朝陽太空港很有興趣,他們正在籌劃著搞一個船團過來,但是這需要時間。

“不過開港是好事,我們至少不用擔心港區停不下船來了,這兩周我都在為這事提心吊膽!”

雷燕萍剛說完這句話,林古蘭的電話已經過來了:“清風,還有燕萍,你們趕緊過來一下!還有,讓你們的兩個總局都好好準備一下!”

彥清風摸不準林古蘭的意思:“要開張了?真快啊。”

“是要開張了,兩艘在美沙注冊的運輸艦已經在泰蘭德外圍申請停泊了,但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好事啊!林楚楚的船?”

“讓你的人把一切都準備好,兩手準備,這兩艘船的注冊地雖然在美沙。”林古蘭苦惱的正是這一點:“但是我查過了,他們都有安相背景。”

彥清風沒想打退海盜的攻勢不到一個月,他們的商船就過去窺視了:“好大膽子,要不要先扣下來再說?”

林古蘭在電話里告訴彥清風:“他們很有誠意,報備的貨物非常合適,而且他們還準備采購一大宗物資。”

彥清風立即明白了,所謂的貨物非常合適,當然是指貨物價格非常合適,而不是貨物的品種合適。

這都是贓物。

當彥清風和雷燕萍趕到林古蘭辦公室的時候,她的辦公室已經擠滿了人,林古蘭小團體的核心份子都到場了,大家時不時拿起手機詢問著最近的進度。

看到彥清風和雷燕萍趕過來了,本依娜上尉立即站了起來,關好了辦公室的房門,然后站在辦公室外替林古蘭攔人:“發生了臨時緊急,所有預約暫時取消了。”

林古蘭親自給彥清風介紹情況:“兩艘超輕型運輸艦,探路的石子。”

在星際時代,裝載量越大越符合經濟性,象天使之翼可以裝載一萬個以上標準集裝箱,戰略運輸艦的裝載能力普遍超過七十五萬立方米,個別戰略運輸艦的裝載能力甚至超過一千萬噸,這樣可以將運輸成本壓縮在一個很低的水平,但是對于貨源的組織能力也提出極高的要求。

多數時候,還是天使之翼這個級別的運輸艦更受一些,但是安相派過來的是兩艘真正的超輕型運輸艦,除了燃料、自重、水和其它配件,裝載能力不過一萬五千噸:“他們裝載了兩萬七千噸物資,非常合適的物資。”

林古蘭眼前的大屏幕已經顯示這兩艘運輸艦的仿真圖紙了,正如她所說的那樣,這是兩艘袖珍型的運輸艦,運輸成本相當高,除了軍隊和走私、海盜,很少有人運用這樣的運輸艦。

“貨物清單上大都是奢侈品”旁邊魚腸號的張欣艦長補充了一句:“很合適。”

正如彥清風猜測的那樣,所謂貨物很合適是指價格很合適,這些貨物多半是無法出手的奢侈品,其中包括男士手表、飛翼、豪華服裝、手工地毯等等,對于海盜來說,這些東西很難出手,而且即使出手都很難賣出一個價格。

價格初步看了一眼,彥清風點點頭:“價格確實合適。”

價格在市場價的基礎上打了一個三折,但是所謂的市場價并不是所謂市場銷售價,而是天獅的黑市價,這筆生意非常有利可圖。

彥清風的眼睛亮了:“先把船停進我們的朝陽太空港再說,派一艘短劍?不,最好是兩艘短劍把這兩艘運輸艦控制起來。”

即使是兩艘空船,也能賣到不少錢,彥清風的思維始終是經濟上出發,林古蘭也直接下了命令:“是常青陽上校嗎?現在有兩艘美沙運輸艦靠近朝陽太空港,他們的證件似乎有點不齊全,所以你帶兩艘短劍立即出發。”

“明白立即執行您的命令”常青陽現在已經拋棄過去的驕傲念頭,林古蘭一系列的輝煌戰果打消他的驕傲,他正以自己是林古蘭小團體里的地位而自傲,但是在他的心底,又潛伏著一點點驕傲:“不會有任何意外”

彥清風又問了一句:“他們想購買什么物資?”

林古蘭回答道:“主要是糧食,我們泰蘭德剛好有一些諸備”

由于泰蘭德的一切物資,現在都必須從天獅運來,所以根據冷劍川的計劃,戰略物資必須擁有四十五天的儲備,最低程度也有十五天的儲備,而在實際操作,泰蘭德的糧食儲備達到七十五天。

“還有一些生活物資。”張欣補充了一句:“他們說興趣很大,看我們有什么貨……”

“我們要不要賺這個錢?”林古蘭十分苦惱這個問題:“亞波叔叔,你有意見?”

一向沉默少言的林亞波沒說話,只是站了起來喝了一口茶,林古蘭知道他的意思:“我會請示父親的,但是我們得先拿出個主張來”

常青陽上校的動作很快,他已經在自己旗艦上報告:“沒有任何傷亡,我們的突擊隊已經控制了這兩艘商船。”

屏幕已經出現了許多雪花點,一位上尉帶著自豪的語氣在自己攻占的目標宣布自己的戰果:“林古蘭閣下,沒有任何傷亡,沒有任何抵抗,突擊隊正在向縱深”

林古蘭擔心是這兩艘商船是不可控制的特洛伊木馬:“船上有什么東西嗎?”

“正在檢查中,五分鐘之內給您回復”

但是十分鐘之后,這位上尉才帶著雪花點重新出現在林古蘭辦公室的屏幕上:“檢測儀沒有發現與爆炸物相關的物品,也沒發現任何武器,他們的證件確實有點問題,但船員都是新人,沒有進入聯盟的通緝名冊……不過……”

他拿出一根金條:“發現了這個”

一根帶血的金條船上的其它奢侈品恐怕也帶著血,這似乎是一個象征,而在突擊隊控制之下的船長已經發出了抗議:“我們是正規的商人,我們是聽說朝陽太空港對美沙商人有優惠才過來的,我抗議,我強烈抗議……”

“謝謝,上尉把他們帶回來”

林古蘭已經切斷了信號,她朝著自己的部下詢問道:“是一大筆錢?我們該怎么辦?”

從法律和道德上考慮,自然把這兩艘船沒收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有些時候法律和道德不是最優的選擇,彥清風決定開口發言:“泰蘭德開發需要錢,我們可以搞一搞”

“能瞞得過賀蘭嗎?”林古蘭有些猶豫:“我想他們是會知道的,我們是有責任的。”

張欣考慮得更遠:“風險很大,我們會得罪一大批人啊”

大家都敏銳地回避了法律問題,而把焦點集中在回報和風險上,這樣的行為可是有一個名稱,叫作資敵啊

“我們只是和美沙進行正常貿易”雷燕萍想得沒那么遠:“我們已經查驗過證件了,我們只是有所馬虎而已。”

“我父親剛和給了安相海盜一次十幾年來最大的重創,可是沒想到我居然考慮和海盜交易的問題了。”林古蘭帶著苦笑說道:“燕萍的說法只是自欺欺人,我們騙不過自己,也騙不過有心人。”

彥清風卻站了起來:“大小姐,這次我回天獅,看到我們的天獅欣欣向榮,是空前的景氣場景。”

他把鐘三石的觀點轉換成自己的理論:“為什么有這樣的景氣,完全是因為我們的泰蘭德?上個星期我和本依娜上尉移交的時候,泰蘭德有七千五百名和平居民,一千二百名臨時性流動人口,而今天的統計是新增加了一千七百名和平居民和八百名臨時性流動人口,或者說,我們泰蘭德直接替天獅創造了一萬個就業機會”

彥清風的語氣越來越有感情:“可是這個數字只是最初步數據,我們在泰蘭德創造一個就業機會,在天獅就能創造五個就業機會,我在天獅看的是好景象啊我們投資的每一塊錢,最后都返回到天獅去,我們需要的鋼材、速凝水泥、設備,一切的一切,都是天獅采購的……”

“根據估算,如果我們上馬行星開發計劃的話,將會為天獅創造五十萬個就業機會,是五十萬就業機會,足夠讓天獅的就業率提升十個百分點,足以讓天獅的產業完成了一次飛躍”

彥清風的話比劍還鋒利,林古蘭已經接過他的話了:“我明白,我們誰不想上馬行星開發計劃,上馬大氣層改造,將泰蘭德建設成我們的天堂?但是我們沒錢啊這是生我養我的家園,為了這個家園,我無所畏懼”

“我深深地愛著這片土地,這個家園”林古蘭的話很有感情:“我可以為她墜入地獄”

張欣同樣也是天獅本地出身的干部,彥清風的話居然讓他的眼里帶著淚水:“這件事由我出面,有什么責任我來承擔”

林古蘭卻朝著林亞波問了一句:“叔叔有什么意見?”

林亞波舉起了茶杯,喝了一大口,然后再慢慢地說道:“天獅也是我的故鄉……”

只是下一句卻變得激動起來:“我你”

顯然泰蘭德開發計劃給天獅帶來的好處也打動了他,林古蘭已經下了決定:“我去知會我父親一聲,你們把這件事搞起來”

“不”彥清風提出了一點反對意見:“鐘三石還在我們泰蘭德嗎?”

林古蘭沒想到彥清風居然提到這個黑心大商人:“還在,長明星際探索幾個股東都在我們泰蘭德,他們準備隨后天的礦石船團一起回去。”

現在鐘三石他們的投資已經開始有回報了,至少鐘三石已經拉回三船礦石了,而后天的船團更是一次性拉回了兩船礦石,雖然沒經過粗煉導致利潤率不高,但起碼是已經有正現金流了。

彥清風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讓長明星際出面,我們不適合干這一行。”

無論如何,彥清風和林古蘭都是軍人,確確實實不適合銷贓和替海盜收購物資,這本來就是商人的本行。

林古蘭明白了彥清風的意思,她從善如流:“我確實沒想到這一點,就讓黑心商人來對付黑心海盜吧”

彥清風補充了一句:“我們負責從中收稅就好了,我已經想好,不但要以進口關稅的稅率來收,而且還要加收百分之三十的懲罰性性關稅。”

事實上,他將要收取的稅收遠不止這幾項。。.。

第二年年初天獅稅務局在進行泰蘭德稅務總局稅收檢查中發現:“泰蘭德稅務總局業務水平較低,多次錯誤適用稅收科目,誤收關稅和其它稅費達六億七千萬聯盟幣之巨,但是鑒于廣大稅務干部為泰蘭科建設籌集資金兢兢業業,建議給予內部通報批評,誤收關稅不予返還……”

彥清風承攬收稅的艱巨任務,只是張欣卻是自告奮勇:“這件事交給我,我無所事事活了三十七歲,總要替家鄉留點什么”

林古蘭一向護短,她回答道:“這件事的一切責任在我這里。”

“不行”張欣站了起來和林古蘭爭執:“我得在天獅的歷史上留個響兒,您滿足我這個愿望成不成?大小姐,你只能有失察的責任”

林古蘭身上擔負的責任太過于重大,她只能無奈地問道:“張欣,有什么想法,只敢向我提出,我們盡可能滿足”

“有了大小姐這免死金牌,我謝了”張欣站了起來就往外走,嘴里還說著:“我也有這么風光的一日,接下去要同幾位老板玩好喝好睡好了”

林古蘭口中的黑心老板鐘三石在聽到張欣轉述的消息,那是又驚又喜:“此事當真?”

他手頭資金也蠻緊張,特別是拿下三塊礦業小行星之后,他已經必須向銀行借了一筆款子短期周轉,但是這個消息真如久旱甘霖,讓他的黑心都變紅了。

張欣是大刀闊馬的軍人,還不適合這種場合,他說話很直接:“鐘董,您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就拉倒,我另找別人。”

他沒說明自己是林古蘭派來的代表,但是鐘三石怎么都明白,這種掉腦袋的事除非林古蘭默許,眼前這個莽夫怎么會找自己談合作的事,他得把這事敲定了,省得夜長夢多:“現在這兩條船停在哪里?都有什么好貨色,都需要什么貨?”

張欣不肯說貨主是誰,但他也知道這批貨的來路絕對不正,十有是安相人的手筆,但是更冒險的事他都干過,走私一批帶血的貨色算什么,只要利潤足夠就行了。

張欣開始轉述彥清風和林古蘭提出的條件:“鐘老板,都是奢侈品,什么上萬的手表,好幾千的西裝,還有……但是有一點,要走合法程序。”

作為一個老牌的走私販子,鐘三石最喜歡就是走合法程序,他連連點頭:“兄弟一向都是走合法程序,絕不干什么非法的勾當,請張中校放心便是”

張欣繼續說道:“鐘老板要收什么貨,出什么貨,都要先到我這里報備,我同意了才能走程序,我不同意就是再大的利潤都不能干”

鐘三石覺得這一點也沒問題,只要林古蘭首肯,不管什么貨在天獅境內都是境通無阻,不會出現任何問題:“還有什么條件沒有?”

張欣重申了一句:“不要逃稅”

“知道”鐘三石喜歡這樣的生意,利潤高而且正正當當,貨物甚至可以直接擺到自己的商場去賣,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合法:“張中校,打個商量,給我一家做如何?”

張欣卻堅守自己已經定好的原則:“這生意比較大,對資金的量要求比較高,你一家吃不下,明燈星際探索的幾位股東既然能合作,這樁生意也能合作”

他并不知道,明燈星際探索的十幾位股東代表著大半個天獅星系的工商業利益,他不知不覺把整個天獅星系的工商業界都拉上了林古蘭的戰車,現在可不止是明燈星際探索這么簡單。

在二十個小時之后,這一筆多方合作完美地完成了第一步。

兩艘在美沙注冊的超輕型運輸艦卸下他們運來的所有貨物,然后裝上成噸成噸的糧食和食油,還有大量的水離開了朝陽太空港。

這是朝陽太空港的第一次開張,合作的每一方對這一次交易都很滿意,只是在鐘三石的礦石船團啟航之前,他又與不期而至的第二個“美沙船團”進行了第二次交易。

彥清風收起稅來,簡直象少女抽在羊群上的鞭子那樣溫柔,每次都抽走了鐘三石至少一半的利潤,有時候甚至抽走了七成,但是鐘三石知道自己的這筆合法生意利潤是多么可觀。

沒錯,一切都是合法,有合法的稅收證明,有合法的檢疫證書,有合法的報關證明,這批貨物可以在天獅賣一個好價錢,他甚至想好這批奢侈品的大部分該怎么出手了

他直接找到奢侈品的當地總代理商,所有的奢侈品都直接在代理商那里以促銷的名義出售,只要操作得當,廠商根本不會發現有一大批串貨在這個區域出現。

當然代理商得到的回報也是十分豐厚,他們在鐘三石這里拿貨的價格比在賀蘭的總代理那里拿貨的價格至少便宜一半

沒錯,至少便宜一半,而且所有的貨物絕不是高仿,而是可以在廠家數據庫里查到生產記錄的那種--每一個奢侈品廠商都會以這種負責的態度來對待自己的產品。

剩下的貨物他也可以直接出售,下家已經迫不及待地等待著他的船團回到天獅了,甚至還支付了一筆大訂金。

他唯一不滿意的是,凡是明燈星際探索的股東都可以從事這個行當,幸虧明燈星際探索的股東不多,而且大家已經訂好了攻守聯盟,絕不惡意降價或是哄抬價格,大家甚至同意按出資比例分配這個市場。

在此后的幾個星期,總是會有神秘的美沙商船來到泰蘭德出售一些非常俏手的物資,他甚至拿出了黃金這樣的硬通貨直接購買物資,然后購買了大量的生活物資,包括糧食、食用油、速食食品,甚至還包括了水。

泰蘭德可以方便在慧星上采集到大量的水,然后一轉手就賣出了好價格,不過這些美沙商船的交易有著嚴格的限制,許多聽到一點點小道消息的商人始終不得其道而入。

明燈星際探索的股東,天獅真正的工商業巨子才有資格介入這個生意,泰蘭德和天獅之間的航線也慢慢繁華起來,現在甚至到了幾乎都有船團來往的程度。

財團們對外宣稱那是從泰蘭德運回礦石和其它資源,但實際上泰蘭德的采礦業才剛剛,象實力最雄厚的鐘三石,也只能采到一船到一船半左右的礦石,然后很大一部分就地治煉賣給了遠江星際開發,投入下一步的泰蘭德開發。

剩下的礦石和經過治煉的初級礦產品平均兩天才能湊夠一船的量,有時候甚至三天才能湊夠一船,在這種情況怎么可能都能發出一個由五六艘甚至七八艘貨艦組成的船團。

原本的泰蘭德是典型的單向航線,從天獅到泰蘭德方向上載滿了物資,而回程的時候幾乎是空載,偶爾才裝載上半船礦石,但是現在反過來了,從泰蘭德出發的航線把噸位利用到極致,而從天獅出發的船團往往要相互拼價格,就是這樣情況下仍然有空余的噸位。

但不論是,普通民眾,甚至包括大部分中層和一部分高層都不看出其中的奧秘,大家都有相互贊揚著這樣的泰蘭德景氣,林古蘭在普通民眾和普通軍人中的形象一下子變得高大起來。

“截止今天為止,泰蘭德共有非軍人身份的聯盟公民五萬一千零二百,臨時性流動人口六千七百人……”

彥清風拿著自己的手機向林古蘭匯報著最新的情報:“這是和平居民歷史性突破五萬人,或者說,我們至少在天獅本地制造二十五萬工作機會。”

“非常好”林古蘭詢問另一個關心的問題:“和美沙的特別貿易進行怎么樣了?”

“也非常好”彥清風回答說:“現在美沙的特別貿易都有至少三艘船,最高峰超過十艘。”

無論是彥清風,還是林古蘭,還是鐘三石,或者是安相人自己,都沒想到這樣的貿易會今天這個地步。

現在泰蘭德與美沙的真正正常貿易也初步起來,平均每三天就有一艘船在泰蘭德停靠,但是被彥清風命名為“美沙特別貿易”的海盜貿易卻到連最初提出這一主張的采伊總司令官都無法想象的規模。

現在方方面面都有太多的人在這種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特別貿易”中陷得太深,根本無法抽出身來了,采伊總司令官也想不到窮困的海盜需要是那么多

正如他需要幾根柴火來度過這個冬天一樣--雖然他的房間隨時可以安裝現代化的恒溫系統,但是采伊總是用柴火來讓度過寒冷的瞬間,海盜們也有形形色色的古怪需求。

一個海盜頭目訂購了一個能容得上他和三個老婆一起共浴的超大型浴缸,甚至連浴缸用的水都是從泰蘭德進口的,在砂磁星系只能獲得極少量的生活用水,這種生活方式可以稱上奢侈,但是很快成了一個安相上等人相互攀比的方式,有些時候海盜們甚至以邀請對方帶著家人來自己家里洗澡為樂。

而下層的海盜也有著形形色色的需求。

潘健是個新人海盜,沒錢沒權,這次之所以挑了他來泰蘭德,也是因為他剛出道,沒公開露過臉,更沒上過什么聯盟的通緝名單。

在潘健的眼里,這個新開發的太空港比砂磁的秘密海盜基地大氣得多,可惜降落之后才發現和自己那個陰氣沉沉的家鄉沒有任何區別,港區甚至都沒刷過油漆,直接把內部材料暴露出來。

真是和我們還要土的土狗不過接下去的交易時間更是把潘健悶壞了。

雙方都不想讓進行太多的接觸,甚至連鐘三石這樣黑心的人也不敢和海盜們牽連太多,他只是裝成了一個貪便宜的買家和海盜們發生了幾筆錯誤的交易,海盜們也聰明地不揭穿這種偽裝,他們也害怕自己這邊和土狗發生太多接觸。

大家心底都有數,誰都怕對方在自己人當中出現對方的特洛伊木馬,因此海盜離開貨船的話不但得集體離開,天獅比安相人還要緊張,他們甚至采取人盯人的策略,而是是至少三個警察和特工隨時盯住一個海盜船員。

至于商業區和其它區域,更是絕不允許海盜們有任何的自由活動空間,誰會擔保他們不是進行破壞活動的特洛伊木馬,在這種情況下,潘健只能呆在自己的船上,根本動彈不得。

這種生活不是潘健所想要,潘健曾經幻想過自己來到泰蘭德是怎么受到少女們歡迎,又怎么有怎么樣的歡迎宴會,但是現實給了他無情的打擊。

現在他只能呆在自己的運輸艦上玩一下單機游戲,但是玩來玩去,都是玩膩的老游戲,他覺得郁悶極了。

都悶出鳥來了,回到砂磁怎么和自己的朋友吹牛?就說呆在貨船里,什么事都沒干?

他得找點樂子,因此他把頭探出了船艙,想在港區找一點點樂子,但是他張來望去,什么都沒發現。

正當他準備回船的時候,他終于在視線的邊緣發現了一個自動售賣機,他猶豫了一下,終于決定下船,至少現在他的行動就在所有海盜船員的監視之下。

他才跳下舷梯,四個十分緊張的警察已經圍住了他:“什么事?”

“補充點營養,買點水”

潘健已經朝著自動售賣機走了過去,這是一個標準土狗風格的自動售賣機,占的地方幾乎有半幅墻那么寬,里面裝載了形形色色的食品、飲料和其它船員經常用到的日用品,不過價格不怎么合適。

但至少是個樂子啊,潘健笑呵呵地轉過去,只是他突然把目光停留在一樣商品上

是上網卡,這是一張遠江電信發行的織女上網卡,上面還有詞:“在泰蘭德的每一個角落,你都會發現這是人世間最近的距離……”

有樂子了潘健笑呵呵地看了價格,才罵了一句:“天下的烏鴉都是一樣黑”

這是一張1g流量的卡,售價五十聯盟幣,真是天下的烏鴉一樣黑,不過總比砂磁星系賣得便宜一些,不過潘健拿出錢的時候,又發現自己似乎算錯了

比砂磁的超級局域網提供商還要黑一些,他忘記匯率了現在四五個安相幣才能換一塊聯盟幣,換說砂磁星系的算法,也就是說一g流量都要兩百安相幣,太黑了

何況潘健的身上只帶了連海盜都不大用的安相紙幣,不過他又想了一件事,硬是掏出一張五十面額的聯盟幣扔進了投幣口,然后開始選擇:“一張織女上網卡,希望能找到點樂子吧”

這張五十面額的聯盟幣是上次照顧一個女肉票的時候,那位好心的女肉票看他可憐,教導了他許多人生道理不說,又把錢包里的幾千塊零錢交給他來保存,省得被其它海盜抄走。

他一直把這筆零錢存在身上,準備什么時候還給那位好心的姑娘,不過現在既然有需要,潘健也決定先買一張上網卡回來,至少可以找個樂子。

織女上網卡和砂磁所有網絡服務商發行的上網卡沒有任何區別,不過半個小時之后,潘健已經覺得這上網卡一點都不貴,物有所值。

砂磁除了一個統一的小型軍用機密網絡之外,沒有統一的網絡,被稱為全銀河最大的局域網不僅在于他沒有外部網絡接口,更重要的問題由于歷史因素,砂磁星系的網絡是由兩百個彼此并不貫通的局域網組成的,所有局域網規模都很小,有些局域網只有幾百個用戶,提供的服務質量也很差,而且他們使用完全不同標準的網絡設備,只有少數局域網之間保持著互聯互通。

而現在潘健卻打開了一扇大門,一扇真正的大門,可以與數萬億同呼吸共命運的大門。

他從來沒想到過外面世界這么神奇,由于砂磁星系的用戶量過少,而且彼此隔絕,網絡服務商只能提供很少的基本服務,而現在潘健已經在一個星際貿易論壇成為全論壇的焦點。

論壇里有很多探討星際海盜的貼子,潘健把所有的貼子都頂起來以后又以專業人士的身份評上兩句,雖然他也是半懂不懂,但是很快后面就有著幾百個回復了。

潘健的激情燃料了,他一個貼子一個貼子地戰過去,有些時候還同時回復兩個貼子,他從來沒想到論壇都這么好玩,砂磁星系的論壇在線總是只有阿貓阿狗三兩只,絕不可能出現一下子就有幾百個回復的盛況。

“猴子,幫我代一下崗……”

不止是論壇,什么博客,什么網站,甚至還有萌資源……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鮮,都是潘健從來沒接觸過,甚至連吃飯的時候,潘健都是在屏幕前面吃的。

只是五十聯盟幣換來的1g流量跑得飛快,潘健從來不知道刷網頁都能這么費流量,眼見就要見底了,他決定暫時和這么精彩的網絡世界告別,但是這可是在朋友面前吹噓的精彩經歷啊。

只是他準備忍痛離開網絡世界的時候,一個小頭目已經對著他說道:“該回家了,小伙子我們馬上開始檢修裝貨了”

潘健依依不舍地拿起了上網卡,可是他總覺得有什么事不大對勁,只是他剛踩在舷梯上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問題:“我已經回到了砂磁星系”

他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那張上網卡提供的信號居然能在砂磁星系聯通

他整個人直接從舷梯上摔下來了,但他顧不得鮮血淋漓,已經飛一般地朝著自己的家跑去。

這是一張能在砂磁星系使用的上網卡,1g只要兩百安相幣,太便宜了太便宜了

他已經想到了這其中的商機,不過他首先要做的是籌一筆聯盟幣,還有給這張上網卡續費

半個小時之后,潘健已經興奮地發現自己在泰蘭德買的上網卡不是想象的那么便宜,因為他在續費的時候發現,1g的流量要五十聯盟幣,但是4g的流量卻只要六十聯盟幣

這真是一個驚喜的發現,而提供了那張聯盟信用卡的老海盜也開始興奮地使用起網絡來。

作為一名老海盜,他早替自己留好了后路,不僅辦了這張聯盟境內通用的信用卡,甚至還托人在聯盟的某個行星上買了個小房子,但是他從來沒去過自己準備養老的房子。

潘健上了整整一天,戰了一天,他把所有的新鮮網絡方式都嘗了一遍,才以最大的決心暫時從屏幕前移動,他已經決定再跑一趟泰蘭德。

不給錢他都愿意,他已經籌到了兩萬聯盟幣,買上網卡的話能買一大堆了

對于去泰蘭德和土狗交易,這幾乎是攤派性的任務,海盜都愿意去拼殺一場,而不是關在船艙里發悶但是潘健成了這種任務的積極份子,每次去泰蘭德的船,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他甚至和泰蘭德的警察、稅務官、報關員都混熟了,知道在哪里能買到更便宜的織女上網卡,而在砂磁星系,他已經成了某種全新生活方式的總代理和批發商。

在泰蘭德經常出現的人不僅僅是潘健一個,夾帶貨物的小人物越來越多,他們替砂磁的冬天帶來了完全不同的享受,不僅僅是上網那么簡單。

他們不斷挖掘出生活的意義來,同時替彥清風的泰蘭德稅務總局奉獻一份稅收,只是這種被“美沙特別貿易”所掩飾的走私中的走私很快被海盜上層所禁止,但是每一次禁止都代表著這種特殊走私的回潮。

海盜也是普通人,就象一位海盜少將一方面禁止潘健從泰蘭德進口上網卡,另一方面他兒子卻因為不能按時和一位新認識的女網友視頻聊天而著急上火,親自去求潘健替他搞幾張上網卡:“潘哥,錢不是問題,你不是看上那個女肉票嗎?叫師子依吧,我回頭就把她送過來給你照顧,千萬給我弄幾張上網卡,當然是泰蘭德的師子依我會送過來的,你有沒有備用的上網卡?”

各種各樣的地下走私規模越來越大,甚至到了養活許多安相海盜的地步,而現在的潘健也公開地辦了一家電信公司,正在爭取遠江電信的合法授權。

這就是所謂泰蘭德景氣的另一面。。.。

這就是所謂的“泰蘭德景氣”,或是直接被普通民眾稱為“林古蘭景氣”,不管這景氣中夾雜多少鮮血和不道德,但卻是實實在在的景氣場景。

林古蘭對于這樣的景氣非常滿意:“清風,你這個行政長官干得不錯,我們可以過一個好年了”

彥清風猶豫了一下,作為一個擁有五萬名平民的行政長官,他可以說是春風得意,但是在看過了冷劍川當初提出的計劃書之后,他又有一種又自嘆不如的感覺。

自己的格局有時候還是太小些,彥清風終于鼓足了勇氣說道:“我認為,現在可以上馬行星改造計劃,尤其是要開始大氣層改造計劃”

雷燕萍用勁地踩彥清風的腳,但是彥清風還是鼓足了勇氣說了出來:“現在已經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林古蘭沒想到一向以單純經濟觀點出發的彥清風居然能鼓吹上這樣的大工程,而且還是三五年內看不到回報的工程:“我們可沒有這方面的基礎……”

現在泰蘭德開發是打著行星開發的擦邊球,盡可能從星空中尋找有利可圖的項目,事實證明彥清風的這一手法獲得了相當大的成功,現在林古蘭通過出售多顆小行星的開發權,成功地積攢了十五億聯盟幣以上的現金,這還不算入長明星際探索和泰蘭德稅務總局賬上的十幾億聯盟幣:“真要上馬大氣層改造?”

現在泰蘭德每一顆行星和衛星的大氣層都不適合人類生存,如果把行星改造成人類的樂園,那就必須上馬行星改造工程

因此彥清風大膽地提出:“沒錯,現在我們的泰蘭德開發已經到了一個極限,我們的下一步工作應當立足于行星開發。”

林古蘭當即一拍手:“清風和我想到一塊去了,是應當上行星開發了。”

這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但是林古蘭下一句話卻讓雷燕萍聽不懂:“我這幾天都在琢磨著這件事,可是該怎么上馬行星改造?我可真不敢冒險啊,清風,這是和過去的你交戰啊”

彥清風過去一直被冷劍川攻擊為“單純經濟觀點,只知道上短平快項目,缺乏長遠眼光”,而行星開發和大氣層改造項目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不是一個短期項目。庫

行星改造只要一開始,最少在三年之內不要看到任何經濟效益,有的行星改造項目甚至要花上幾十年的功夫。

這是人類智慧和創造力的極限,要把原本充滿著毒性和危機的空氣一點點地轉換成以氧氣為主體的大氣層,讓人類自由地呼吸,而行星改造往往是更復雜更具創造力的工作,有些時候還要變動行星的運轉軌道,讓行星的溫度剛好適合人類生存。

與這樣的大工程相比,太空港的建設只是過家家而已,但是一個成功的大型商業太空港,背后必然站在一個甚至好幾個人類宜居行星。

彥清風也把太空港的局限性說出來:“現在泰蘭德已經有五萬和平居民,加上臨時性流動人口和軍人,數字就更多了,而我們的朝陽太空港,即便完成第二期工程建設,也只能容納三十萬人而已。”

林古蘭是以彥清風過去的觀點考慮問題:“我們可以上馬第三期。”

“也不過是增加了十五萬人口的容納能力,以現在朝陽太空港的能力就已經出現很多問題了。”

彥清風說的一點也沒錯,別的不說,光是一個倉庫問題就不得不讓林古蘭多次親自召開專題會議了,沒有大行星的,太空港始終是小打小鬧不成氣候。

太空港適合于高精密度的工業加工,但是維持成本高,別的不說,人造太陽和恒溫調整系統就需要大筆金錢來維持,每一分鐘的運轉都有著巨量的金錢支出。

但是林古蘭卻提起了一件對她影響非常深遠的事:“我去過亭然,那里也在搞行星開發,但是二十三年了,還在失敗與更大的失敗中反復……”

亭然星系的大氣層改造,根據彥清風查到的資料,當初是準備做為一個教科書式的大氣層改造計劃,但是最終卻成一個教科書式的失敗典型,人類全部的智慧、創造力和耐心加在一起也無法對抗大自然的戲弄。

直到今天,寧然行星的大氣層仍然不適合人類生存,而這次失敗已經導致了至少七家上市公司倒閉。

林古蘭的擔心并沒有問題,行星改造和行星開發是一項回報率不高,風險極大,而且短期內無法見效的大工程,在最近幾百年的時間里,聯盟和帝國都減緩了行星開發的步驟,他們寧愿發動戰爭機器去搶奪敵人的星系。

但是彥清風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現在是泰蘭德開發的瓶頸了,如果我們不上行星改造,始終是過家家啊”

誰說彥清風的眼光不夠長遠,林古蘭第一個就不贊同,她知道自己這個十分欣賞的部下已經看到泰蘭德開發中的低水平重復建設問題,確實是到了考慮真正的行星開發問題。

但是現在不適宜,林古蘭說出她的疑慮:“清風,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不適合現在,我現在不能冒險”

彥清風印象中的林古蘭,并沒有這么謹慎與小心:“大小姐?我們如果成功的話……”

林古蘭一揚手,讓雷燕萍去關閉房門:“問題是如果不成功會怎么樣?哪怕是一點點失敗的兆頭,現在都不行”

林古蘭壓低了聲音,向自己的兩個親信透露了一點消息:“我父親的時間不多了,在這段時間內,我不能冒險,不能出任何問題。”

彥清風的腦海之中已經想起那個隨時會被吹倒的男人,他沒想到林超風真的就要堅持不住:“司令官他?”

“時間不多了”林古蘭無限感慨:“可是為了我,他居然還親自帶兵去掃平安相人,我是最近才知道這個消息。”

對于彥清風與雷燕萍來o說,這簡直是晴天霹靂,他們最大的靠山是林古蘭,而林古蘭之所以是小團體的核心,就是因為他是林超風的長女,現在林超風如何倒下,那會是怎么樣一個局面?

彥清風已經不敢想象情況會有多惡劣,但是他已經想到了一件事:“都怨我,這個少校沒批下來,讓大小姐的上校也沒法報上去”

林古蘭一向是以照顧自己人而著稱,當彥清風的少校申請被拒絕之后,她多次在公開場合表示,彥清風的少校不批下來,她自己也不申報上校軍銜。

但是林古蘭并不后悔自己的選擇:“如果沒有你們的,即使是中將軍銜又怎么樣?”

彥清風又問了一句:“老司令官的身體能支撐多久?”

這是個不適合的問題,特別是當著一個女兒的面詢問關于父親的問題更不適合,但是林古蘭不能不回答:“今年是沒問題,明年年底應當還能撐過去吧?”

他也不大肯定,林超風不愿意對她透露太多,以免影響他的布局,彥清風卻已經對大氣層改造計劃絕望了:“現在只適合小打小鬧啊”

林古蘭卻安撫著自己的部下:“不,我們可以做一些前期,至少不用費太多錢,將來如果要上馬的話,也可以利用這些資料。”

她的意思是停留在圖紙和勘探階段,彥清風和雷燕萍都表示同意,雷燕萍甚至認為還可以縮小規模:“我認為勘探適當地布幾個點就行了”

她并不清楚,有著一個超大型白金礦就在自己的腳下等待著自己勘探,但是林古蘭卻認為彥清風的條件在某些方面還是合理:“不上行星改造的話,我們很有錢,適當投資一點沒問題。”

只要不上馬行星改造,泰蘭德的投資再大,一天也不會超過三千萬聯盟幣,但是上了行星改造這樣的大項目,一天的投資不會絕少于三千萬,多的時候要砸進去上億聯盟幣。

而以現在泰蘭德的資金儲備,即使沒有收入都可以支撐大半年時間,因此林古蘭特意批準了彥清風去一趟賀蘭:“我們天獅沒有這種水平的實驗室,你去賀蘭找有資質的實驗室,我們遲早是要上馬這個項目的,現在不怕多花點錢”

她又補充了一句:“你在泰蘭德五個星期都沒休息過一天,算是放你一個放假。”

雷燕萍偷偷地踩了彥清風一腳,她知道林古蘭說的長假是什么意思:“快點回來,我只是代理行政長官,你不要樂不思蜀……”

肯定會樂不思蜀,但是看著雷燕萍,彥清風又有點不愿意和她分開,這是他最好的搭檔:“我會盡快趕回來,大小姐,你批了五千萬預算,會不會太多?”

“花不掉的話,找報銷總會”林古蘭倒是大方:“反正你負責把這五千萬花掉。”

她相信彥清風即使從中大事貪污,也會把這件事辦得很好的,再說了,彥清風比五千萬更重要。

彥清風就是把這五千萬全花在女人身上也沒關系。

“至于這個長假的時間,只要不要忘記一起過年就行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長假(第一卷天獅的孤鳳)

這是何等白日衣錦的風光

何況彥清風現在就是不貪不占,也能混得勝過神仙,在天獅只要他一句話,甚至不用動動手指,保證有人安排小明星貼過來,而且作為泰蘭德的行政長官,他即使不拿這五千萬經費里一分一文,也有足夠的名目去報銷。本文來自'瘋狂

根據傳言,那個小軍官弄錢很有本事,每次都給梅寧雪至少一兩百萬聯盟幣,除了少數人考慮去寫匿名信揭發之外,所有人都在佩服這個小軍官的本事。

“又要請長假了?”一個和梅寧雪相處得不錯的技術員詢問道:“多久?”

“是要請長假”梅寧雪根本對這種關系不加掩飾:“老公回來了,總得先陪陪他。”

“我可不要我男人去泰蘭德那么遠的地方”小技術員有自己的想法:“回來一趟都要一個星期,也就是苦了梅姐”

“不苦,不苦”

梅寧雪的感覺恰恰相反,她覺得這是自己最幸福的時候:“這次是真要請長假了,有什么事讓他們盡可能不要找我,我要去一趟賀蘭?”

“蜜月旅行?那倒是不錯”又有一個女工程師嚷道:“你男人還是挺疼人的,什么時候帶過來讓我們見見,不要擔心被我們勾跑了。”

“不擔心,一點都不擔心”梅寧雪很是夸耀了一下自己的情人:“前次他帶我去參加一個會所,里面有的是漂亮的小女孩,他連眼睛都沒正眼瞄過”

“那小心他瞞著你在外面找女人”小技術員用最大的惡意來想象彥清風:“他這么優秀的男人怎么可能沒養女人?”

只是下一刻,小技術員發現自己說錯話了,梅工不正是他男人養的女人嗎?

梅寧雪卻是搖搖頭:“他有女人的話,我會知道的”

只不過等到梅寧雪離開的時候,設計所的一群女人都議論開了,小技術員就嚷嚷著:“如果我的男朋友是梅姐那位就好了,一次能給一兩百萬,買給梅姐的東西都是真正的奢侈品,讓我給他當情人都愿意啊”

一個女工程師已經過了作夢的年齡,她的感觸更深:“是啊,所以說梅姐很幸福啊我當年就是幻想太多,錯過了……”

而她們口中幸福的梅寧雪,此刻確實被幸福所包圍:“清風,回來了?”

“回來了不過馬上要準備去賀蘭,有重要的公事,對不起你”彥清風是搭著鐘三石的礦石船團趕回來的:“你真愿意和我去一趟天獅?”

梅寧雪輕輕地笑了一聲,向彥清風出示了兩張藍色的磁卡:“老公,我連船都買好了,假也請好了,我們一起去賀蘭”

去賀蘭當然不是看看木紫緣那么簡單,而是有著讓她臉紅不止的節目,在幾個月之前,她從來沒想到過自己居然會做出這么大的犧牲,但是現在的她,已經鼓足了勇氣:“三個小時后的船,老公,我們馬上登船吧?”

“不,我想找個賓館稍稍休息一下”

一個多小時以后,之后的情侶牽著手上了飛翼,梅寧雪的話也多了:“本來沒想和老公你那個,但是能多獨占你一會,是我最大的幸福”

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彥清風甚至還給琪琪轉去了一百五十萬聯盟幣的醫療費用:“嗯,放心,我們很快回來的”

彥清風是打定了速戰速決的主意,不過當他登船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乘坐的并不是熟悉的那艘軍用運輸艦,而是一艘標準客輪,而且還是公務艙,不由說了一句:“你這幾個月的工資,恐怕都得花在這兩張船上。”

到賀蘭的公務艙可不便宜啊,不過梅寧雪告訴彥清風:“不是我買的,如果是我,肯定要留老公一個晚上,是紫緣給我們買的。”

木紫緣還是可愛,女人吃起醋來就是這么不講理,甚至連給彥清風一個晚上的時間都不肯,幸虧今天的船團早到了半個小時。

不過以木紫緣的收入,買下這么兩張公務艙的船也不容易,不過能讓彥清風早一天回到自己身邊,木紫緣肯定是毫不猶豫地就買下這兩張船。

不過彥清風也能理解木紫緣的可愛,他一走就是好幾個月,彥清風都能收到她帶著濃濃情誼的電話、短信、情書,有些時候,木紫緣可以給彥清風發幾十封短信來講述自己的心事。

這可是自己的女人一想到木紫緣,彥清風的心就飛到了賀蘭,他就想著怎么好好補償一下木紫緣

只是他和梅寧雪才剛剛坐好,過道里居然碰到自己最不愿意碰到的人。

她坐在過道的另一側,和彥清風只隔了半米多的過道,她雪一般的俏臉轉了過來:“彥清風上尉?”

“你好冷夫人”彥清風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遇到董詩雨,他朝梅寧雪介紹道:“這位是董詩雨女士,冷劍川夫人”

他并沒有向董詩雨介紹梅寧雪,倒是董詩雨十分淑女地詢問道:“這位是彥夫人?”

“我是梅寧雪,采石造船設計所的工程師,我們剛巧有事一塊去賀蘭”

她和冷劍川在天穹號上見過一兩面,更清楚地聽彥清風說過他與冷劍川的矛盾與沖突。

但是作為一個女人,她敏銳地感覺到,這位冷夫人或許是矛盾沖突的重要起源,至少彥清風掩飾得最好也騙不過她。

董詩雨作為冷劍川的夫人,她也提到自己丈夫和彥清風的沖突:“真是湊巧,兩次回賀蘭都和彥上尉坐在了一起,不過聽說彥上尉和我家劍川有些不愉快?”

何止是不愉快這么簡單,都上升到路線斗爭了

但是彥清風居然認錯了,他的語氣似乎有點太從容了:“謝謝上次冷夫人的借衣之恩,我和冷劍川中校最近是有些公務上的爭執,我急功近利了些,現在回頭看看,泰蘭德手機看wapo的建設,最終還是按照冷劍川中校的思路走”

“那就好”董詩雨似乎想得太簡單了:“等回了天獅,我讓劍川邀你來聚一聚,大家都是替聯盟服務的,公務上的爭執過去就過去了,不要牽扯太遠。”

彥清風的心底為之一痛,他已經想起了自己炮轟冷劍川的那一瞬間,但是他沒有拒絕冷夫人的好意:“謝謝詩雨,我一定過去。”

“把彥夫人也帶過去。”

董詩雨也看得出來,梅寧雪比彥清風大了不少,雙方似乎不是夫妻關系,更象是一對情侶:“大家好好聚一聚,我去訂幾個好菜。”

“我帶酒上門向中校賠禮道歉”彥清風心底不想和冷劍川有太多的接觸,或者說和自己的那一段歷史有太多的交集,他轉移了話題:“冷夫人這次回賀蘭是準備做什么啊?”

董詩雨雪花一般晶瑩的臉上洋溢幸福的光輝,又刺痛了彥清風的內心,她很溫柔地說道:“我們夫妻奮斗了好幾年,終于在賀蘭買了自己的小別墅啊”

“那就恭喜了”彥清風用帶著苦苦的微笑說道:“相信是套很不錯的別墅,有機會一定去參觀一下”

董詩雨的幸福象蜂蜜一樣:“那一定要過來啊我們結婚的時候是住在租來的房子里,現在總算是有了自己的房子了”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梅寧雪對這件事非常感興趣:“詩雨,你的小別墅在什么地段?多少萬買的?一次性付清嗎?”

董詩雨回答梅寧雪的問題:“在亭怡區那邊,很郊區了,但是風景很好了,附近都是樹林,可以停飛翼,我們怎么可能一次性付清,當然是貸款買的房子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詩雨(第一卷天獅的孤鳳)

這話里未免不是說給彥清風聽的,彥清風對她的敲山震虎視若不見:“女人可以和男人一起去還這個貸款,但是首付就應當由男人來出,出不起首付的男人啊……”

梅寧雪的興趣則是這間小別墅的裝修和所有一切,兩個女人整整談了一個多小時,董詩語干脆給梅寧雪的手機傳來了那間小別墅的照片:“小梅,你看看,這房子還過得去吧?”

銀河時代一百萬聯盟幣的別墅,當然不會差了,董詩雨還補充道:“我家劍川是湊了好幾年才湊齊這筆首付,幸虧今年他有不少額外補貼。”

“是啊”董詩雨也在感嘆:“不然的話還能省上兩個月的按揭來,真是不便宜。”

彥清風一邊查著房價一邊問道:“去賀蘭的軍用運輸艦,怎么停開了?對很多人來說太不方便了。”

雖然現在他坐得起最豪華的郵輪,但是彥清風還是記得自己與董詩雨在那艘軍用運輸艦上的重逢,不對,應當是初次見面,而董詩雨也在抱怨:“是啊,那艘船不賺錢也應當開啊,現在真不方便。”

眼前這位夫人是可以吃得苦,擠在那樣的軍用運輸艦上忍受寒冷、炎熱、擁擠和噪音,冷劍川,你真是娶到了最理想的夫人

倒是旁邊有人替當局辯解:“是現在往泰蘭德的運力不夠,所以就把那艘船調開,已經有人向林古蘭中校反映了,相信到賀蘭的廉價航線很快會恢復的。”

聽說是被調到泰蘭德航線上,所有人都表示,彥清風前座的一位青年就說:“難怪我只能買到公務艙,平時這船位置很多,不過調到泰蘭德航線,我能理解。”

“我也能理解,如果不是泰蘭德,我連這次公費出差的機會都沒有”

“公費出差,兄弟,爽啊不過我妹妹聽說要搞泰蘭德開發,已經決定從賀蘭回來了。”

“我有個叔叔,也說還是家鄉好,既然泰蘭德要搞開發,他就準備關了外面的小超市回來了。”

買房子的事是兩個女人的私人話題,但是關于泰蘭德,則是天獅最熱心的公眾話題,就業機會的增加是實實在在的好處,彥清風作為一名泰蘭德開發的英雄很快被認了出來,和大家做了一場非常坦誠的交談。

如果他泰蘭德行政長官的身份被公開,說不定彥清風在這艘客輪只剩下談話和握手兩件事可以做了。

只是他心底知道,在短時期內,泰蘭德的開發將始終是小打小鬧,許多人將會失望了。

熱烈的討論持續了五六個小時,大家的談興都逐漸消散,梅寧雪咬著彥清風的耳朵柔柔地說道:“我想陪你一起坐那炎熱、寒冷、擁擠交織的運輸船,她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聲音很輕,只有彥清風能聽得到,他不明白梅寧雪吃哪門子的醋,她和董詩雨不是相處得很好?

而自己和董詩雨,也沒有什么啊--至少沒發生過什么

自己和她,根本是不可能的,他從一開始就明白這一點。

接下去的四十個小時,彥清風仍舊在兩個美女的包圍中度過,幸好公務艙足夠舒適

但是梅寧雪仍然愿意陪著彥清風去擠軍用運輸艦上那又擁護又寒冷又炎熱的艙位。

“希望下次能再有機會和冷夫人在同一艘船上”梅寧雪揮手的神情看不出她在心底對這位冷夫人的小情緒,她非常大方和董詩雨握手:“希望有機會再見”

“有機會肯定能見面的,如果有空的話,來我的別墅”董詩雨柔柔地回答道:“如果要買房子的話,也可以打電話給我,我先下了先走了”

彥清風和梅寧雪幾乎是最后離開客輪的乘客,人幾乎都走了:“我們也下去吧,別看了,冷夫人早走了”

彥清風提著包站了起來:“走吧我剛剛看了一下賀蘭的房子,不知道有你喜歡的沒有,如果敲不定就找董詩雨。”

梅寧雪沒想到自己和董詩雨的談話彥清風居然記在心底:“不用了,我有病才在賀蘭買房子,你是準備用這個借口和冷夫人拉關系吧?”

“我只是想給你一個家而已”彥清風的聲音很溫柔:“只屬于你的家。”

梅寧雪心底甜甜蜜,但是嘴上又不肯認輸:“我又不住在賀蘭,你是準備給紫緣醫師買吧?”

彥清風搖搖頭:“給你選了一套,到時候你看看滿意不滿意,滿意的話我們就買下來”

梅寧雪這時候已經走下了第一級舷梯,聽到這句話剛想說話,那下面已經有人嚷起來了:“彥哥哥,彥哥哥”

梅寧雪往下瞧了一眼,木紫緣在拿著一個投影手機,在空中打出了“最愛彥哥哥”的字樣朝著這邊喊話:“彥哥哥,這邊,這邊”

梅寧雪不由輕輕嘆了一口氣,這個男人只屬于自己的時間,永遠是那么短暫。

她那點小情緒,不就是為了這一點,但是她下一刻就綻放笑容挽著彥清風的手往下走:“老公,我們過去吧”

木紫緣今天穿了一件女中校的禮服,俊氣得很,她幾乎撲到了彥清風的身上:“彥哥哥,姐姐想死你了”

“我也想死木姐姐了”彥清風抱緊了她,在她的臉上印上了一吻:“怎么請假了?”

“船都是我買的,時間我控制得很好”木紫緣已經挽著彥清風的另一只手:“我們回家吧”

她似乎對彥清風和梅寧雪的親熱視若無見,倒象無知的少女,但就是無知的少女都不會對梅寧若的親熱勁兒視若無見:“我已經準備好飛翼了”

“前次給你買的飛翼,好象不具備再入大氣層能力吧?”彥清風這一點記得很清楚:“賓館在哪里?”

“不,我們回家”木紫緣的溫柔已經把彥清風融化了:“我前幾天特意去一趟飛翼改裝公司了,花的錢比買一架飛翼看書就來還貴”

她沒說多少錢,彥清風每個月給她的零花錢雖然不少,加上她自己的工資,也經不起這個花法:“加上你買船的錢,沒錢了吧請會給你零花錢”

“嗯”木紫緣挽著彥清風就往外走:“專門為彥哥哥改裝的,哥哥你看”

彥清風瞄了一場懸停在半空的飛翼,和原來的女士版飛翼看起來多大差距,但是經過改裝之后,這艘飛翼已經具備了行星和衛星間的飛行能力,可以自由地來去太空港和行星之間。

“可是乘飛翼,不是更費時間嗎?”

飛翼的行星間飛行能力,簡直可以用龜速來形容,彥清風坐商用太空船往返的話可以節省太多時間了。

木紫緣已經跳到了駕駛員的位置上,朝著彥清風說道:“彥哥哥,坐這”

彥清風坐在她的身邊,梅寧雪看了一眼,也跳上了舷梯:“紫緣醫師,老公,擠一擠”

木紫緣好象沒聽到“老公”這兩個字,只是飛翼的前排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倒是彥清風左擁右擠,大有樂不思蜀的味道。

木紫緣在屏幕上了幾下,已經確定了飛行路線和速度,飛翼無聲無息地啟動了。

在經過改裝的這具飛翼在大氣層只能跑出一百公里的速度,但是她駛離太空港,速度一下子就突然加快了,而彥清風已經考慮是不是在飛翼里做些好事。

不過木紫緣卻是終于帶著怒意掃了梅寧雪一眼,然后才說道:“彥哥哥,你在泰蘭德很辛苦不?”

“還好了”彥清風回答道:“你給我準備了什么禮物?”

木紫緣從自己隨身的小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彥哥哥,你們天獅最近是不是出問題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左擁右抱(第一卷天獅的孤鳳)

問題?彥清風幾乎是一激靈就想到了林超風的病上,這是天獅的最高機密,即使是以林古蘭的身份,也不過是剛剛知曉而已,如果傳播出去,也不知道會掀起多大的波瀾來。

無論后人怎么評價林超風,但是這十幾年,林超風幾乎是整個天獅十幾萬軍人和兩千數百萬人民的主心骨,用中流砥柱來形容他一點也不為過,林古蘭之所以能有機會繼承林超風的位置,關健在于林超風這十幾年的經營,恩澤也罷,威嚴也罷,都是林超風給自家女兒所留下的一點遺產。

現在林超風的身子出問題實在太不是時候了,他如果能再拖三五年,那時候林古蘭接他的位置可以說是水到渠成,但是現在卻是太過于勉強了,天獅軍民雖然歸心于林古蘭,但是一個中校的位置,實在嫌低了些,到時候云襄只需要派一個使者就可以把林古蘭的小團體踩個粉碎。

他心底這么一激靈,神色也變得難看起來,都是自家女人,他也說得痛快:“何止是出了問題,大問題,簡直是天崩一樣,搞不好我自己都保不住自己。”

他的政治前途,已經和林古蘭掛上釣,怎么也解不開來!

不過他還是不明白,木紫緣到底探聽到了什么,林超風的病這么快就傳到了賀蘭?

木紫緣的臉上卻是有著雀躍:“那就太好了,能幫到彥哥哥的大忙?”

彥清風當即心中一痛,他在泰蘭德廝殺,卻把木紫緣拋在賀蘭好幾個月,可是木姐姐不但能替自己守著身子,而且還全心全意地替自己著想,這份情意,他怎么償還:“哎……這次來賀蘭,我是準備給你們兩個都買一個小別墅,將來天塌下來,你們也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紫緣,到底出了什么事?”

木紫緣試探地詢問道:“彥哥哥,你知道不知道這次要成立天獅方向前線指揮所的事?”

天獅方向前線指揮所?彥清風根本一無所知,現在設立天獅星系的最高軍事機構就是第四十七分艦隊,最高指揮官是林超風,下面還有兩個中將和一堆少將級別的高級軍官,怎么又要成立一個天獅方向前線指揮所?

因此彥清風格外關心:“紫緣,你應當早點告訴我!我也好早點過來!”

木紫緣壓低了聲音說道:“我不是怕竊聽嗎?咱們聯盟的特工部門最喜歡竊聽,因此我還特意挑了在飛翼上談話,這樣就不怕了!”

雖然飛翼也難免被安裝了竊聽器,但至少在自己的飛翼上安全多了,木紫緣就講起了具體的經過。

這段時間,她所在的369醫院住進了一位離職退養中的中將,這位中將雖然因病離開了崗位好幾年,但是地位很顯赫,直接占據了兩個最高等級的病房。

根據醫院里的傳說,這位中將如果在職的話,根本不會到369這個等級的醫院,而是直接進賀蘭最好的兩家軍事醫院,或者是直接去首都云襄看病。

不管怎么樣,這位中將的派頭很大,別的不說,他的等級足以配備了秘書、參謀、司機、保姆和傭人,加起來足足有八位之多,平時用的都是特供的藥品,的醫藥費都要費去上萬聯盟幣。

木紫緣本來對于這么一位中將不怎么關心,但是做為主治醫師,她也不得不參加的會診,在會診的時候,他總是聽到這位中將時不時對著電話說上一句“天獅”、“一定要拿下”之類的語言。

一兩次也就罷了,當這些關健字的頻率到達一定程度以后,木紫緣就格外關心這位休養中的將軍,他甚至聽出了這位將軍是想謀取和天獅有關系的一個重要崗位。

離開了領導崗位,即使是圣人也耐不寂寞,何況這只是一位中將而已,木紫緣已經把目光轉向了這位將軍配備的一臺軍用便攜計算機上,那上面一定有自己想了解的東西。

至于原因,當然是為了彥清風,不管怎么樣,彥清風如果倒了,她也過不上現在的幸福日子,別的不說,彥清風每個月匯過來的零花錢可不是小數目,如果他來了賀蘭,木紫緣更可以奢侈地來一次大采購。

彥清風已經答應她了,只要單價在一百萬聯盟幣以內,她想要什么都可以跟他,在這種情況下,木紫緣醫師就把主意打到了病人的身上。

但是病房里人來人往,參謀、秘書、司機、保姆、保潔隨時都盯著將軍,更別提最高等級的軍用便攜計算機有多引人注意,而保密措施有多嚴格,往往是要經過指紋和瞳紋雙重驗證才行。

木紫緣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她三次查房都沒找到機會接觸這臺絕密級別的計算機,更別提怎么破解計算機保護,查閱里面的檔案--計算機的任何檔案如果離開了這臺計算機就成了不能解密的死文檔。

但是機會只給有心人,林古蘭發現機會來了,這位忍不住寂寞的中將要做一個大手術,時間長達十六個小時,而那臺保密級別超高的計算機則臨時交給了自己的秘書。

在最初三個小時的等待之后,大多數人都決定暫時離開一下去辦自己的事,當然他們不能走得太遠,將軍出現任何意外的話,他們要立即出現。

拿著非常笨重的軍用計算機的上校參謀開始想找病房里找小護士聊天,木紫緣的機會來了。

她認識的小護士當中有一個是真正的邊境星系出來的底層人物,木紫緣的奢華顯然引起她的關注和羨慕,兩個人就成了朋友,木紫緣知道這個小護士已經在賀蘭的繁華中迷失了自我,褲帶很松,但是始終找不到向上爬的路子。

但是越不能往上走,這樣底層出身的小人物就容易放棄自己的原則,木紫緣很輕松地就收買了她:“我男人讓我查一查劉上校的計算機,你能幫我嗎?”

小護士沒有原則地答應了自己朋友的請求:“我看上一個包,可惜要電腦訪問。三萬聯盟幣。”

“我男人那邊好象有個九成新的,到時候我讓他拿給你。”

三萬聯盟幣的提包,這可是小護士從來沒想象過的生活,雖然她的消費很高,每個月拿著四五千聯盟幣的收入,卻能用信用卡刷出五六萬聯盟幣賬單來,但是她從來沒嘗試擁有這種價位的包。

木紫緣甚至直接就從專賣店里買下了這款包,一分錢也沒打折,小護士把女包抱得緊緊,仿佛這才是她人生的原則問題:“木姐,看我的!不過我還想看中了一對項鏈……”

“只要你替我男人辦好這件事事,我再送你一只手鐲!”

有這樣的承諾,小護士帶著無限的風情和上校閣下有了火花,很快小護士就提出了要求:“你這臺電腦能玩打火球的游戲嗎?”

軍用計算機可有著重重嚴密防御,但是在小護士的黑絲面前,上校閣下完全放棄了原則:“沒問題,我馬上給你裝上……”

安裝游戲可是有著十七重防御,上校閣下把所有的防火墻和監控都關閉了,一分鐘后安全部門的電話就過來,上校笑著說道:“機子崩潰了,出了一點點意外,馬上就能恢復,老同學,我的水平你還不放心?”

當然,指紋和瞳紋驗證還是需要的,不過現在上校很輕松地就幫小護士通過了這樣的驗證,兩個人幾乎貼在一起玩了大半個小時的游戲,然后木紫緣醫生披著白大褂出現了。

小護士恰到好處的肚子痛了:“木醫生,我肚子疼,現在要劉上校扶我去消化科看一下,行不?”

木紫緣當然沒問題:“去吧!”

被迷暈頭的劉上校提不出任何異議,小護士又提出了第二個要求:“那東西,特別是劉上校的計算機,你千萬要照看好!”

“沒問題……”

何止是沒問題,她已經和小護士商量好了在哪里開房了,小護士的褲帶可以賣兩次,在劉上校那里再拿一回好處。

小護士和劉上校整整看了兩個多小時的病才回來,木紫緣甚至責怪了她們一句:“下次再這樣,我直接通知院長,兩個半小時都不在崗位上啊,害我也一步都不能動!”

但是她根本沒提到自己在這兩個小時之內已經整臺計算機的重要數據全部拷貝了一份,還查閱了很多重要的電子郵件,雖然有著十七重防御,但是這個小時之內對她來說根本是沒有任何防護,她就差把計算機里的硬盤全拆下來了。

劉上校倒是想到了什么問題:“這兩個小時內,沒人動過我的計算機吧?”

“我都盯著,倒是你們怎么去了這么久?”

心慌的劉上校當即回答:“肚子疼得厲害,所以看了好幾個科室,將軍的手術進行得怎么樣?”

即使出問題了,他也不敢說,責任追究到最后,還是要落到他自己頭上。

而現在木紫緣拿出的這個手機就裝載著她偷竊來的數據:“那位中將正在爭取復出,他看上了天獅方向前線指揮部的位置。”

彥清風已經迫不及待地接過了木紫緣拿過來的手機,順便給木紫緣一個熱情的長吻:“木姐姐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謝你了!”

木紫緣不好意思地說道:“里面大部份文檔都是加過密的,離開了那臺電腦沒法看,我主要是把郵件拷出來了。”

“沒事,光過往郵件就可以知道很多問題了!”

彥清風已經在觀賞這位中將和其它人的來往郵件,木紫緣說得沒錯,總統已經同意設立一個稱為“天獅方向前線指揮所”的機構,級別比分艦隊司令部高半級,已經有了初步的規劃,一位叫灰奉的中將被委任這一前線指揮所的司令官,負責指揮天獅方向的一切單位。

但是看了指揮所的戰斗序列之后,彥清風已經罵娘了:“這不是多加一層指揮機構嗎?”

這個指揮所真正的戰斗部隊只有第四十七分艦隊及下屬各作戰艦艇支隊、航空師,除此之外,他還下轄天獅警備分艦隊和若干直轄賀蘭的小單位,以及天獅星系的地面警察部隊,但是彥清風很清楚,這些單位事實上也服從于林超風的指揮。

換句話說,這個前線指揮所等于一個太上皇,但是除了增加一層上傳下達的機構之外,從軍事意義來談,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第四十七分艦隊司令部和他的職責是完全重桑的。

彥清風心底已經在咒罵著提出這個方案的天才,但是根據這位中將和其它人的來往郵件可以知道,展空總統已經批復了這一方案,而且那位灰奉中將已經正式拿到了上任的委任書,就等著十二月三十日掛出這一指揮所的牌子了。

可是彥清風對這件事根本一無所知,他知道自己必須第一時間知會林古蘭,但是他同樣怕遭到竊聽,因此他向梅寧雪要手機:“寧雪,把你手機給我,我這是軍用手機,情報部門的重點監聽對象。”

梅寧雪趕緊把自己備用的一臺手機交給彥清風:“這臺手機我是備用的,幾乎沒用過,應當安全些!”

彥清風拔通了林古蘭的手機之后,第一時間就問道:“大小姐,身邊有人沒有?”

林古蘭知道彥清風肯定是探聽到什么風聲了:“沒人,怎么了?”

彥清風當即簡單地將這一事件的情況總結了一下:“天獅方向前線指揮所,大小姐你聽到風聲沒有?”

那邊林古蘭已經跺腳了:“太陰了,云襄那批人實在太陰,居然把這種手段,我現在還沒聽到風聲,他們就是準備玩突然襲擊啊!十二月三十日剛好是周日啊!”

彥清風已經明白了林古蘭的意思,這確確實實是突然襲擊,十二月三十日已經周未了,大部分軍官都離開了他們的崗位,而在這個時候突然發布一道關乎他們命運的命令,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抗。

而且接下去又是元旦假期,想要做出反應很有可能是假期之后的事情了,很有可能林古蘭和林超風會在是電視上看到這么一個轟動性的新聞。

“大小姐,還有一些情報,還沒有解密,我要不要先回去一趟?”

林古蘭不同意彥清風現在就回去:“你放心,我們天獅人不會被這樣的突然襲擊所嚇倒的,知道將要上任的那位灰奉上將是怎么人嗎?”

彥清風搖搖頭:“還是第一次聽說過這個名字。”

“你那個少校軍銜就是被他否掉的。”林古蘭毫不客氣地說道:“這一回你要小心一些。”

彥清風卻是不怕:“怕什么,大小姐,他來天獅的話,讓我去迎接他吧!”

這是赤祼祼的打臉,林古蘭說了一句:“胡鬧,你手上的東西,自己先復制,然后你再交給我在賀蘭的朋友,他會第一時間傳回來的。”

賀蘭在天獅布了不少棋子,但是林超風何嘗沒在賀蘭和云襄布有棋子,現在是運用這些暗棋的時候了:“你這次在賀蘭,要保護好自己,這五千萬聯盟幣就當你的開銷好了,到時候我替你找發票報銷。”

林古蘭又補充了一句:“對于有功的情報人員,不要怕多花錢。”

顯然她猜出來情報來源于誰,彥清風當即笑著說道:“明白了,那我找不找行星實驗室?”

“找!”林古蘭已經下了決心:“當然要找,而且要第一時間拿出方案來!”

她的聲音緩了下來,但是充滿了毅力:“現在這個局面,我們只能上馬行星開發和大氣層改造了,無論成敗,這是我們唯一應對的方法。”

掛斷之后,彥清風呆了好一會,他沒想到居然又回到了原點,林古蘭最終還是決心上馬真正的泰蘭德大開發。

暫停是出于政治考慮,但是重新上馬,也同樣是出于政治考慮,不用想太多,彥清風已經明白原因了。

由于天獅方向前線指揮所和第四十七分艦隊是全面重疊的架構,以后必然會導致林古蘭的行動受到極大的局限,要知道根據彥清風看到的草案,分艦隊的一舉一動都要由前線指揮所同意,甚至連經費都是由指揮所轉拔的,指揮所和艦隊司令部的沖突絕對不會少,除非這兩者當中有一個虛體化。

在這種情況下,上馬泰蘭德大開發使林古蘭有足夠的自留地,要知道從名義上來說,泰蘭德的一切屬于都屬于遠江星際開發,指揮所根本干涉不到泰蘭德,實際上指揮所想插手泰蘭德也是十分困難的一件事。

更重要的是泰蘭德大開發必要用占用艦隊司令部和天獅星系的大部分資源,這樣完全可以架空這個灰奉中將統帥的前線指揮所。

彥清風想通以后,當即笑道:“即便不能第一個迎接這位灰奉中將,我也一定要見上他一面。”

而此刻的第四十七分艦隊,一場暴風雨已經開始了。

林古蘭掛斷了彥清風的電話,只是思索了兩三分鐘,然后通電腦訪問知自己的副官:“小娜,就說我正在開會,讓大家等一會。”

她親手關好了小房間的房門,確認沒有被竊聽之后,才拿出一個從未啟用的電話,十分著急地拔打了過去:“父親,是我,您聽說了天獅前線指揮所的事了嗎?”

“是誰要過來?”林超風的聲音倒是波瀾不驚:“有聽到那么一點點風聲,不過沒確認,沒想到總統這么著急,我這個身子骨還能支撐一段時間。”

“您的老朋友,灰奉那只灰鷹!”林古蘭已經向自己的父親請求支援了:“我下決心了,立即全面上馬泰蘭德星際開發。”

“很好,這才是我的女兒!”林超風很欣尉自己女兒的反應:“還有多久?”

“一個月,準備十二月三十搞的突然襲擊,您從哪方面得到的消息。”

“我在云襄總是有那么幾個老朋友,有一點點風聲,不過你的情報來源沒有問題?”

林古蘭替彥清風擔保:“我的情報來源非常可靠,更祥盡的材料很快會傳遞過來,父親,您手上有網絡戰的實戰高手嗎??”

“有那么幾個,阿蘭,你找到了什么?”

“從一臺軍用計算機拷貝了一些東西,但是您也知道,都需要解密。”

“拷出來的?那不容易啊!”

林超風知道從這種保密級別的計算機里拷東西出來是多少困難的一件事,即使是最優秀的黑客都難以突破重重封鎖和阻礙,自己的女兒究竟是從哪里獲得了這樣的一大宗材料。

但是他怎么也沒想到,再嚴密的保密措施在人的主動性下都脆弱得象雞蛋那樣脆弱,木紫緣根本是用最原始的手法完成這次最高明的破解。

“是不容易,我已經重重嘉獎了我的部下。”

林超風卻是有著足夠的信用:“現在我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我想在灰鷹降臨之前進行一次大掃除還來得及,打掃得干干凈凈,等待著我們的老朋友光臨。”

“嗯!”林古蘭明白自己父親的意義:“我回來一趟,有些事情我們見面了再說!”

“見面了再說!”

只是在掛掉了以后,林超風那脆弱得連風都可以吹倒的身子,卻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他的眼神銳利得勝過突入敵陣的少年勇士。

“一個月?灰奉老朋友,你太著急了!”林超風掀開了被子,以往被風都會讓他變得畏懼,但是這一刻他是統率著十七萬將士的司令官,沒有能擋得住他的東西。

“我原本擔心阿蘭太稚嫩,招架不住你,但是你現在主動地送上門來了,那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已經從病床上站了起來,站得筆直,在護士的驚詫之下,他已經把自己的軍禮服穿好了。

無數的勛章、勛表、勛表,仿佛能擋住敵人的槍炮聲,護士們的眼里都帶著金光:“司令官閣下,您穿上這件禮服真帥氣!”

“嗯!”林超風似乎比正常人還要健康,病魔根本不曾影響到他的行動:“很帥氣吧?如果能年輕二十歲,肯定去追你們這些美女!”

如果能年輕二十歲,灰奉你敢過來嗎?

但是既然來了,那只需要看看我林超風是何等的英明神武,你看看就夠了。

天獅這個舞臺的主角,永遠只能是我。

彥清風和林古蘭的電話還沒掛斷,木紫緣的俏手已經纏在彥清風的脖子上:“彥哥哥,木姐姐好不好!”

“木姐姐當然最好了!”彥清風還有什么話可說:“今天我們什么都不用管了,只要木姐姐滿意就好了。”

木紫緣已經在板著手指計算自己付出的成本:“到現在還欠著人一對項鏈和一只手鐲子,還有皮包的錢、飛翼改裝的費用……”

梅寧雪心底不由一陣心酸,但這就是女人的命!彥清風花在她身上的錢比木紫緣報銷的賬目還多得多,可是木紫緣好歹有這么多名目,又是替彥清風辦了一件大事,她又何嘗幫上過彥清風的忙。

彥清風心里都明白著:“今天我們去大采購,保證木姐姐滿意,買到木姐姐買不動為止!”

這可不是什么夸張的話,林古蘭剛才承諾了,他可以在五千萬聯盟幣的限額任意開支,算是對這份情報的嘉獎--這份情報的價值遠遠超過了五千萬聯盟幣。

木紫緣已經纏上了彥清風,開始了索吻,一個長吻之后,她已經開始挑逗彥清風:“我們先買到買不動再說!”

“對了,我準備在賀蘭給你們倆個都買個小別墅,如果這次真要保不住我自己,你們倆也有個安身的地方。”

女人都喜歡家的感覺,但是梅寧雪首先拒絕了:“我不要!”

如果彥清風沒了,她還要房子干什么?再說她的家安在天獅,她為什么要一幢賀蘭的小別墅,跑來沒事和木紫緣玩玩百合?

木紫緣也有自己的想法:“彥哥哥,我也不要,你在天獅,我為什么在賀蘭買房子……”

這個城市終究不是她的歸宿,她希望自己的歸宿能落在天獅,在那之前,先是享受一段完美的生活再說。

她把整個人都依在彥清風的懷里:“就是買房子,也要彥哥哥在天獅給我買,對了,彥哥哥,我買了一套女警的制服,晚上咱們試試?”

“好啊!”

木紫緣笑著說道:“還有好多衣服,教師服了,學生服了,還有你要我買的女將軍禮服……我們晚上都試一遍……”

這肯定是個幸福的夜晚。

這一回灑在窗簾上的并不是人造的太陽,而是真正的賀蘭陽光。

彥清風舒服地回想著昨天一整天的生活,當然這錢花得也真快啊,昨天一天成了木紫緣和梅寧雪的購物時間,不過錢多數時間花在木紫緣身上,梅寧雪很知趣地買了不少小玩意,當然價錢也不便宜。

花在她們身上的錢都夠一個普通家庭過上幾輩子,但是彥清風根本沒猶豫過,直到木紫緣盡興了,才開始了幸福的夜生活。

現在他幸福在躺在床上,享受著陽光和早安咬,這真是英雄的墳場啊!

木紫緣和梅寧雪都跪在地上,即便不看她們完美的玉體,光想象她們一起侍侯自己的場景,就讓彥清風只想讓這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瞬間。

真是幸福啊!

只是電話鈴聲響了,彥清風搖搖頭,還是從枕頭下拿起了電話:“哪位?”

“是我,鐘三石!”

“鐘老板好!”

木紫緣和寧梅雪的侍侯反而越用心,彥清風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鐘老板,啥事?”

鐘三石的聲音非常熱心地詢問道:“彥上尉,聽說這一次是您負責選擇泰蘭德行星開發的大氣層的設計方案?”

“嗯!”彥清風的另一只手向下撫摸過去了:“鐘老板消息真靈通啊!”

“那泰蘭德開發是正式定下來了,我也放心了!”鐘三石越發熱情了:“彥上尉,我給個主意成不?您這次定方案,最好是別打什么歪主意,盡量拿一個最好的方案出來,后面還有好幾百億的大錢!這筆錢動不得!”

“嗯!”

“那好,我掛了!”

而跪在地毯上的木紫緣和梅寧雪已經長吻在一起了,兩位佳人分食著恩澤的場景又讓彥清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真不想起來啊,直到這對佳人替自己清理完畢,三個人會在浴缸里洗了一個快樂澡,彥清風才終于穿上了軍裝。

現在寧梅雪穿的是一件木紫緣不知道從里弄來的教師服,似乎還是某個學校的正品,她羞得幾乎抬不起頭來。

昨天晚上,她就是穿著這件教師服被彥清風和木紫緣一起欺負的,她只想過彥清風和三明治的場景,沒想到自己也成了主角,偏偏木紫緣買來的助興玩具讓她真有挺有感覺,她都覺得抬不起頭來。

今天又會讓她扮什么?是扮好學生嗎?

彥清風發現時間已經過了九點半:“真快啊!”

看到昨天換了好幾種裝扮的木紫緣落落大方地挽著自己的手,梅寧雪雖然生過孩子,但卻是低下頭去:“好了,寧雪,牽我的手!我們一起出去逛下街,下午還得打探一下設計方案的問題。”

不管怎么樣,現在的梅寧雪就是容光渙發,美不勝收,而被兩大美女挽著手的彥清風如果出現在大街上,肯定會被所有的男人和女人注視。

不過他剛想到這個主意的時候,那邊又一個電話過來了,彥清風接了起來:“胡凌天,是我,彥清風!”

胡凌天在電話里有點難開口:“清風,你來賀蘭了沒有?我們聚一聚吧?”

彥清風點點頭:“那好,定個時間吧,老胡,咱們老朋友了,有什么事就說吧,你幫了兄弟這么多,兄弟能幫的盡量幫你!”

胡凌天停頓了一下,這事看起來很難出口,但是他終于開口:“聽說你手上有個行星和大氣層改造的設計單子?”

自己人也不說客套話,彥清風就直接地告訴他:“有,而且還是大單子,但是別的事好說,這件事,兄弟我很為難啊!為啥,這本wo單子我們大小姐二話沒說就交給我了,就我提了一句,五千萬以下我自己做主就行了,這件事太重大了,關系后面幾百億能不能見到效果,兄弟我不能不小心!”

胡凌天知道這是大單子,而且這個單子的后繼投資規模太大,不是彥清風一個人能承擔得起責任:“我知道,我知道你的難處,這單子太大,不過我介紹的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咱們賀蘭交通大學的行星系,知道吧?”

彥清風當然知道賀蘭交通大學,這是賀蘭首屈一指的名校,歷史和銀河通信關系很深,但是他真不敢給胡凌天什么承諾:“我們見面再說吧,把他們的負責人也叫過來,這事關系太大了,我現在真不敢說什么!”

開始鐘三石的電話已經說得很明確了,讓他不要想撈錢,盡可能拿一個好的方案出來,連鐘三石都這么說,他哪敢不小心。

要知道,這可是最唯利是圖的黑心商人,他在這方面肯定也有門路,但是他還是勸彥清風寧可在后面的工程款里多撈一點,也別這方面的主意。

胡凌天也知道彥清風很為難:“那今天晚上咱哥倆聚一聚吧,你帶女人過來?行。”

彥清風掛斷了電話,還特意跟梅寧雪說了一句:“前次能找到你,還是靠老胡幫忙!哎,如果不是這事牽扯太大,我直接許了他都沒關系。”

正說著,又一個電話響起來了,彥清風發現是常青陽上校:“彥上尉,聽說大小姐把泰蘭德行星開發的設計案交給你來負責?能不能考慮咱們軍隊系統的實驗室?賀蘭艦艇大學在這方面很有基礎。”

彥清風糊弄了幾句才掛斷,又有人打招呼來了:“你好?是彥清風上尉閣下嗎?我是賀蘭星河開發公司的,向你介紹一下,我們公司擁有多部超級計算機,可以進行星系范圍的計算,而且本公司擁有豐富的行星開發與改造設計經驗……”

“好,給我傳遞一份資料過來,我會優先考慮你們公司的!”

只是這個電話結束不到一分鐘,又有電話過來了:“你好,是泰蘭德行政長官彥清風嗎?我是朱為群上將辦公室的,聽說你們最近有一個行星開發工程的設計案,上將閣下向你們推薦優云公司,他們的實力雄厚,技術力量很強……”

看到這個場景,彥清風搖搖頭,看來帶著兩位佳人逛街是沒戲了,他直接把電話扔給了梅寧雪:“替我接下電話,知道怎么說吧?”

能找到他的人物,肯定都不簡單,梅寧雪笑了笑,卻說了一句:“今天晚上我可不扮客服!”

木紫緣笑了:“那就去網上訂購一套前臺的工裝,到時候我就象昨天晚上那樣從后面推倒你!”

梅寧雪俏臉羞紅,卻是接起了電話:“您好,你找彥清風上尉?對不起,上尉剛剛出去了,手機拉在我這了,您有什么需要我上尉的嗎?回來以后我第一時間他,好,您是哪位?”

看著以客服般熱誠接起電話的梅寧雪,彥清風覺得買一套前臺的ol工裝似乎也不錯,但是他首先得排除那些濫竽充數的家伙,他對這個行當可不熟悉,甚至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林古蘭似乎在這方面找錯了人,她應當找一個內行人來詢問才是。

他想了想,把木紫緣的電話拿過來了,拔通了鐘三石的電話:“鐘董,是我,彥清風,能不能幫我找一下龍云平少將,我有事請他幫忙。”

他想來想去,這件事他不在行,還是得找專家解決,可是論人脈,他雖然認識不少人,可是這一塊的技術人才,卻是兩眼抓瞎。

而龍云平這位財神爺,雖然不怎么受歡迎,但是積累下來的人脈卻不是他所能比,不過鐘三石也想到了彥清風想干什么:“彥上尉,龍少將手上肯定有這方面的人才,不過您最好還是自己把這件事敲定比較好。”

他說話吞吞吐吐,顯然另有內情,但是彥清風已經下了決心:“大小姐把這件事全權交付給我,我得把事辦好,你讓龍少將給我打個電話!”

說話的時間,木紫緣已經鉆進了房間,看著彥清風正坐在床上等著什么人的電話,當即貓一樣地抄了過來,小心翼翼替他拉開了拉鏈。

真是幸福的時刻,可惜龍云平的電話很快就回過來了。

彥清風一邊享受著,一邊向龍云平詢問:“大小姐把泰蘭德行星開發設計驗算的單子給了我,龍將軍,有沒有這方面的人才?給我推薦幾個,待遇不是問題!”

龍云平思考了一會,才回答道:“人倒是有,就怕你不敢用,我也不敢推薦啊!”

“我現在是兩眼抓瞎,就是犯了罪的人我還敢用,說吧!”

“行星開發設計這一塊太冷門了,咱們天獅還找不出幾個懂行的人,可是懂行的人也未必用得放心,知道白云霜少校嗎?”

“誰?白云霜少校?”彥清風的印象之中沒有這個人:“是個女人?”

龍云平指點了一下彥清風:“在天獅,如果說她不懂這一塊的技術,那就沒人懂了,你應當見過吧,林古英上尉身邊的那個黑美人少校!”

“是她啊!”彥清風立即明白過來了:“二小姐的人,我現在也沒有什么可以選擇的余地了,把電話號碼給我吧!”

他知道雖然林古蘭和林古英是好姐妹,但是兩個姐妹之間都有小團體的存在,相互之間并不通氣,但是現在他必須首先把這件事搞定,泰蘭德的大開發可不等人。

倒是木紫緣直接坐了下來,朝著彥清風提出自己的建議:“不應當找這位白云霜少校吧?咱們可以在賀蘭找技術專家!”

在賀蘭找專家是不錯,但是彥清風用得不放心啊!這只要差一絲一毫,說不錯天獅就要損失幾十億聯盟幣,但是和林古英的小團體進行接觸,似乎也是一個大忌諱。

他躺在床上,一邊思考著問題,一邊享受著木紫緣歡暢的嬌吟,直到木紫緣提不起力氣依在他身邊的時候,彥清風才終于下了決心:“得先把事情辦好!”

木紫緣在他身邊依存了好一會,就聽著彥清風拔通了一個電話,很快一個冷若冰霜的聲音在耳朵里響了起來:“哪位?我是白云霜。”

“我是彥清風!”

這是兩個人的第一次接觸,彥清風并沒想到自己會惹到什么樣的麻煩:“彥清風上尉,現任泰蘭德行政長官。”

林古蘭和林古英身邊的兩個小團體之間關系非常冷淡,冷淡到有些不正常的程度,兩個小團體各有忠誠的對象,白云霜也想起了林古蘭小團體里新崛起的這位上尉:“彥上尉,您好!有什么事嗎?”

彥清風告訴了她自己現在遇到的麻煩:“聽說你是行星開發與大氣層改造方面的專家?我是指設計階段?”

彥清風已經想好了無數種應對的方式,但是他作夢也沒想白云霜的回答居然是那么直接:“你現在在哪里?是賀蘭還是天獅?我馬上過去!”

這女人也太直接了吧,彥清風回答她:“我現在賀蘭,你過來方便嗎?”

“沒問題!一個小時內到!”白云霜的聲音還是冷若冰霜,冷到骨子里:“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白云霜一問清楚彥清風的地址就已經掛斷了,木紫緣這才給彥清風一吻,然后強自起身:“我去替梅寧雪接電話,我讓她進來,一個小時能做很多事情的!”

一個小時確實能做很多事情,兩個女人甚至還把木紫緣的公寓收拾了一遍,她們可不想就這么亂糟糟地見一位女客。

但是白云霜的速度比她們想象中還要快,木紫緣只是把有點雜亂的房間稍稍收拾了一下,白云霜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彥清風上尉嗎?我就在樓下,麻煩開下門!”

黑美人風風火火地就進了公寓,梅寧雪甚至還沒有關好門,她已經朝著彥清風問出了第一個問題:“如果現在就全面上馬泰蘭德大開發的話,二小姐往哪里擺?”

彥清風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詢問這個問題,眼前的黑美人是不折不扣的美女,但是問題太過于凌厲,他思考了一下:“我只是奉命把開發方案拿出來,現在還只是圖紙階段。”

白云霜少校已經把隨身提的女包往沙發上一扔,直接就坐了下來,她健康的肌膚上還帶著幾滴汗珠:“彥上尉,回答我的問題,在這個時候上馬,二小姐的位置怎么擺?老司令官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林超風的病情屬于天獅內部的絕密情報,現在甚至云襄和賀蘭都不知情,但是白云霜卻是一清二楚,彥清風估計她在林古英小團體里的位置和自己差不多。

彥清風沒有眼前這個女人想得那么深遠,但是他也有自己應對的方法:“怎么擺?你難道還知道,不上馬行星開發和大氣層改造,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沒處擺了!”

“怎么回事?”白云霜說話非常直接:“彥清風上尉,請您說明白一點!”

“大小姐是不準備上這個工程,但是眼下不能不上了!”彥清風也很強硬:“十二月三十日,要新設天獅方向前線指揮部,司令部是灰奉中將,您連這個消息都不知道嗎?”

這個消息顯然打動了白云霜:“天獅方向前線指揮部?司令官是灰奉這只灰鷹?你確認這個消更新o息!”

木紫緣已經坐了下來:“我確認。”

一個軍醫中校對于白云霜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何況白云霜一眼就看出她只是彥清風的情婦,說不定這個中校軍銜都是彥清風一手操辦。

但是她臉上的信心卻給白云霜很壞的感覺:“那么,我們天獅應對的唯一辦法就是您說那樣的!給我一份?”

“這位中校獲得的情報,你不會連自己的女人都指揮不動吧?”

那邊梅寧雪也從房間里出來了,她給白云霜泡了杯茶,白云霜當仁不讓地拿過了茶杯:“你挑女人的眼光不錯,但是我還是那句話,泰蘭德上馬大開發,二小姐的位置怎么擺?”

彥清風這才明白,兩個本來應當相互親近的小團體之間為什么會這么冷淡,或許這個女人的態度就是最大的原因吧。

“我記得,二小姐現在軍校都沒畢業吧?”

“可以提前畢業,一張畢業軍校對二小姐來說,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位置了!”白云霜豎起了二郎腿,肉色的絲襪倒是有不少的誘惑力,但是她非常強硬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應當在這個時候替天獅盡自己的一份力量。”

彥清風知道她想說的是什么,但是他沒有權力做主:“我只是小卒子,沒有權力替大小姐和二小姐做主!”

“你有權力!”白云霜的眼神帶著殺氣:“彥上尉,您那個泰蘭德行政長官的位置就很適合二小姐。”

彥清風差點就想把自己的茶杯扔出去,他強自平靜下來:“白少校,我請你來是想咨詢一下關于行星開發和大氣層改造的技術問題!”

“我過來,是想讓二小姐和大小姐能精誠合作。”白云霜根本不讓步:“我說的話,二小姐聽得進去,你說的話,我知道大小姐那邊也很有份量,我們可以合作。”

狗屁合作,彥清風可以說是郁悶壞了,這根本是南京條約!自己這個泰蘭德行政長官的位置都沒坐熱,就要讓給林古英,或者說是操縱著林古英的白云霜。

對于這個行政長官的位置,彥清風并不熱切,但是讓不爽的是白云霜的態度。

“這不是合作的態度!”彥清風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我們再不合作的話……”

白云霜掃了一眼梅寧雪:“看來你只有挑女人的眼光不錯,我現在就等著你的決定,同意或是不同意,不同意的話,我轉身就走!”

這女人夠狠!

彥清風這才明白,為什么鐘三石和龍云平說話間都是那么含糊,完全是因為這個女人太厲害了!

但是他首先要把林古蘭交辦的這件事辦好,他終于拍板:“泰蘭德行政長官這個位置,你有本事就拿去,看能不能管好!只要大小姐同意,我不在意這么一個位置!”

“合作愉快!”白云霜站了起來:“哪有網絡接口,我們現在就開始合作了,對了,中校,不要忘記了把你得到的情報給我一份。”

彥清風對這個女人恨到了骨子里,看到梅寧雪帶著她走進了書房,彥清風說了一句:“我現在是知道冷劍川的感覺了!”

幾分鐘以后,白云霜少校已經回到了客廳,她朝著彥清風伸出了自己的手:“祝我們合作愉快!”

“祝我們合作愉快!”

彥清風說的只是客套話而已,只是剛與白云霜正式開始合作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小看了這個女人,這個不僅僅是技術在行,而且對這一行的門道都清楚得很。

“我剛才拿了梅寧雪女士的記錄看了一下,來找我們的合作方不少,但是有實力的不多,賀蘭星區號稱有能力做這個不下一百家,但是真正有實力的,也就是五家!”

彥清風點點頭:“現在設計費不是問題,關健是質量要好,速度要快,泰蘭德開發必須搶在十二月底前正式動工!”

白云霜明白他的意思,這就是搶時間,如果灰奉正式上任,這么大工程肯定就要被嚷停了,但是在他上任之前開工,他即使有心嚷停,也未必敢嚷停,嚷停可是幾十億甚至上百億的經濟損失。

把他灰奉賣了,也賠不起這么多前期投入,彥清風的想法很簡單:“我們找水平最高速度最快的那家。”

賀蘭星區幾年都未必有一個行星開發的大單子,但是白云霜的說法很快打消彥清風的簡單想法:“水平最高?那當然是天獅艦船大學軍事科學系了,但是他們是軍隊院校,開發的都是軍用工程,建成速度最快,但是投資也最大……”

根據白云霜的說法,這五家單位沒有一家是真正完美的,而是各有所有,比方說有一家的技術比較落后,很多方面都是使用人工遠程控制,而不是計算機智能化操作,但是也有他的好處,那就是成熟,擴展余地很大。

象天獅艦船大學的技術最先進,但是他們在技術輸出上太保守,根本不會有所謂的“本地化”。

本地化,這是彥清風新學到的名詞,根據白云霜的說法,這幾家都有不同程度的技術輸出,事實上他們只是提出了大氣層和行星開發的大致方案,下一步的具體方案是應當由天獅本地的技術單位來負責,這樣會方便很多,不然的話,隨便修正一個參數都要經過賀蘭方面首肯才行。

但是這些單位的技術輸出都有局限性,象那家技術落后的積極性不錯,但是也不愿意輸出源代碼,事實上這是更大的利潤來源。

為什么?因為這些設計單位完全可以在圖紙上指定具體的技術裝備,比方說指定某一大型氧氣制造設備,而這樣的設備往往天獅并不具備,必須由賀蘭的某大型集團來負責施工。

這上面的浪費可不止一點兩點,從火星改造開始,人類的行星開發已經搞了幾十年,對于怎么樣制造氧氣已經有幾十套成功的方案,有的從水里合成,有的采用液氧,還有的直接利用行星本地資源,但是方案提供商往往在這方面大作手腳,所以本地化是必需的。

彥清風直到現在才知道有這么多名堂,他不得不慶幸,雖然白云霜這女人太厲害,但好歹在技術方面是知根知底的。

因此白云霜提出的方案是:“我們不選一家,有競爭才有動力……”

“幾家?”彥清風已經在考慮經費問題了:“大小姐給的意見是,五千萬以下我自己處理,五千萬以上就是她同意!”

“你去申請,這樣才是最省錢吧,實驗室完全可以不賺錢,然后在設計方案當文章,光上圖費就賺翻了!”

她補充了一句:“雖然我們盡量爭取上圖費,爭取本地化,但是有些技術裝備,最終可能會是方案提供商指定的!”

彥清風只能按照她的思路走,首先打通了林古蘭的電話,他猶豫了一下:“現在白云霜少校在我身邊,她在替我做這方面的技術。”

林古蘭的聲音一下子高了:“她想要什么東西?”

彥清風頓時都明白了,他壓低了聲音:“我現在這個位置,泰蘭德行政長官!天使之翼的艦長還替我留著吧?”

“我早替你留著了!”林古蘭很無奈地說了一句:“她想要給阿英,那就給阿英吧,不過首先你得同意,如果你不同意的話,她想都別想!”

彥清風也是直搖頭:“我答應她了,大小姐,二小姐身邊的人,我們目前只能盡力團結!”

“也就是你和她處得來!”林古蘭很無奈地說道:“我和阿英是親姐妹,我什么都可以給她,可是卻不能給她這個女人!”

彥清風清楚得知道,白云霜想要的是什么,她自然想要是林古英接林超風的位置,可是這不可能,至少彥清風別的可以讓,唯獨這一點不能讓。

彥清風繼續補充了一句:“白云霜上校說了,應當多選幾家方案服務商,所以錢的問題可以會超標!”

林古蘭回答他:“這件事白云霜說了算,她比你懂行,記住了,我們不怕花錢!這只是小錢,我給你兩個億的預算,不夠再追加就是,但是要最快時間拿出方案來。”

彥清風點點頭:“爭取這個月把方案拿下來,下個月初就準備入場,月中開工。”

林古蘭又安尉了彥清風一句:“泰蘭德行政長官的位置,我可以給阿英試試手,不過白云霜得找個位置補償你,你把這話告訴她。”

但是在那之前,首先得把設計方案的事敲定。

“天獅交通大學的實力怎么樣?今天晚上有朋友邀了他們那邊的負責人和我吃飯!”

“沒問題,他們就是我說的五家有實力的單位。”白云霜也答應彥清風可以照顧一下朋友的關系:“但是你要記住,這是近年來,整個賀蘭星區唯一的大單子!”

“和我一起過去吧!”彥清風邀請了白云霜同行:“我已經和朋友說過了,可以帶女人過去!”

“梅女士和木中校?”白云霜掃了彥清風的情人一眼:“那好,我也過去,不過我過去是讓你不要太落面子,你在技術上不懂行。”

彥清風也開始了反擊:“是的,我在這方面不懂行,但是大小姐讓我你一句,你既然要拿走泰蘭德行政長官的位置,那么必須要給我適當的補償,至少是一個適當的位置。”

彥清風并不清楚這種所謂的“補償”,在整個第四十七分艦隊難道有人會比林古蘭說話還要管用。

“補償?那好,我會安排的!”白云霜居然毫不客氣地應承了下來:“你不想脫軍裝吧?”

“我是大小姐的人,怎么可能會脫軍裝!”彥清風直接拒絕了這種方案:“難道您的人脈只局限于普通人之中?”

他沒調查過白云霜的底細,但從白云霜的自信來說,她也是世家子,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人物居然會聚集在林古英這么一個小妮子的身子,甚至引發了這么多的波瀾。

白云霜點點頭:“我盡力,但是彥清風上尉,你也知道,我能安排的位置不會象泰蘭德行政長官那樣好,有些位置會同你的軍銜發生一點點沖突。”

一說到這,彥清風不由想起了自己那飛掉的少校軍銜:“或者你可以安排我去迎接灰奉中將,十二月三十日那天?”

“這是個好主意!”白云霜同樣對灰奉沒有什么好感:“我盡量安排,晚上幾點?在哪?”

對于賀蘭交通大學行星與衛星、小行星研究與應用系來說,彥清風帶來的這個單子可以用大單子來形容,雖然總額只有幾千萬,但是能爭取下來的話,至少能讓行星系的兩臺超級計算機和一個仿真實驗室運轉起來。

賀蘭星區做為一個邊境星區,聯盟在這個星區的投資力度并不大,而且多數時間聯盟對于這種邊境行星的長遠開發缺乏興趣,原因也簡單,那就是行星開發投資見效時間往往要幾十年那么久,而帝國的一次攻勢會把所有的投資都變為戰利品。

而民間投資對于行星開發這樣的大工程也是興趣缺缺,賀蘭星區又不缺足夠的可居住行星,因此始終是一百家形形色色的單位爭奪著屈指可數的訂單,有些單位干脆是皮包公司,拿下單子后就轉移給云襄的大公司去做,這又搶走了一部分生意。

賀蘭交通大學行星系最近五年只有三個很小的單子,投資人對于大興土木興趣很小,只是想做一些局部的改善,以方便行星的礦產開發,如果不是幾個校友爭取來的科研話題撐著,整個行星系就差點支撐不下去了。

但即使如此,最近幾年行星系的青年教師也跑了不少,再這么下去,行星系真支撐不住了,因此彥清風的大單子成了他們眼中的救命稻草。

袁杰立特意點了一桌好菜,三點半就和胡凌天等在了飯店:“老胡,你朋友真答應過來了?能不能直接把這單子敲定了,系里現在是等米下鍋啊!”

胡凌天也是一臉苦相:“咱們的交情有什么好說的,我拼了命也要幫你這個忙,但是我朋友也為難啊!這么大的單子他一個人做主,你想想看,這是多大的責任啊!”

袁杰立聽到胡凌天這么說,不由嘆了一口氣:“老哥,他那邊漏一點出來,足夠我這邊吃半年了,系里上百號人現在都等米下鍋了!”

胡凌天搖搖頭:“他手上也就是幾千萬,你們大學這么大的盤子,難道還擠不出這點錢來!”

“難啊!”袁杰立搖搖頭:“現在我們行星系混得還不如古典文學系,你說銀河時代搞行星開發的混得這么摻這是啥道理,您說說,給他多送點禮物,有沒有效果!”

“送錢?沒用!”胡凌天倒對彥清風清楚得很:“別看我這老同事只是個上尉,但卻是林古蘭身邊最信用的人,幾千萬的單子二話沒說就交給他了,你說他缺錢不?就是缺錢,他也不會在這種單子上動主意啊!”

“那女人怎么樣?”

“也不缺女人,他說了,晚上要帶女人過來!”

袁杰立做為實驗室主任,實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辦法:“看來盡可能在權限之內多給幾個點的回扣吧?”

雖然是學校,但是袁杰立也難免粘染上一些商界風彩,他正想著這事的時候,那邊胡凌天已經接起電話了:“到了?好!我馬上來接你!”

胡凌天也是見過場面的人,但是這位彥清風的氣派真讓他是開了眼界,一個普通的上尉哪養得活這么三個女人。

這三個女人,都算是絕色了,而且無論是服裝還是飾品都是名門風范,他認識木紫緣手上提著的那個包,自己老婆是看了一年六個月都沒買下來,自己本來咬咬牙替老婆買下來,可是問了一下價格,他立即打了退堂鼓--這可不是一個窮書生所能承受得起的價格。

還好袁杰立訂了個大包廂,七個人坐下來根本不顯得擠,袁杰立沒帶女人來,胡凌天倒是帶了自己的一個情人過來,正和梅寧雪、木紫緣有說有笑。

胡凌天開始介紹雙方認識:“這位是天獅交通大學行星開發實驗室的袁杰立主任,我同學加兄弟,這位是彥清風,我的老同事,現在在天獅混得開,這位是……”

彥清風也向他們介紹自己的女人:“這位是和我一起到天獅出差的梅工程師,這位是木醫生,這位是我同事白云霜少校……”

雙方客套了一番,又喝了兩杯,袁杰立就把話題引出來了:“聽說彥上尉手上有個行星開發的大單子?”

“小單子,不過我們大小姐信得過在下,就把這個單子交給我了!”彥清風也沒有隱瞞地:“技術上由白云霜少校負責,我負責拍板。”

一個上尉負責拍板,一個少校負責技術,袁杰立覺得這個組合似乎有點顛倒了,但是系里上百號人還等著這個單子救急了:“彥上尉,把這個單子給我怎么樣?你是老胡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是不會坑朋友的!”

只是他終究是個窮書生,說這種江湖話的時候總是少了幾分氣勢,說服力很不足,白云霜就扮起了黑臉:“給你們賀蘭交大?論技術實力,你們根本拼不過賀蘭艦艇大學。”

“但是我們的價格實在!”袁寧立覺得自己在這方面還是有足夠的本錢:“而且本校的技術力量,不比賀蘭艦艇大學弱,只是他們在某些方面有一點點優勢而已。”

“但這單子雖然才上千萬,但是關系著后繼的幾百億投資,我們必須選最好的技術單位來做,再說了,你們報價低,不代表就省錢了,你們交大喜歡在方案收廠商上圖費的事情,我們又不是不知道?”

上圖費這一塊,也是交大為什么要爭取這一單的主要原因,別說這一單子才幾千萬,搞好了,拿上億的上圖費都沒問題,袁杰立也不敢做太大的讓步:“彥老弟,這是老傳統了?他們天獅艦艇大學難道就不收這一筆錢了?你就是跑到云襄去,在這塊也沒法省心。”

但是彥清風搖搖頭:“都是朋友,這么說就沒意思了,我們大小姐是真心誠意地想上這個工程,最怕就是耽誤時間了。”

“我們可以仔細談,保證不延誤工期,也不會增加太多費用。”

他往桌子看了一眼,閑雜人等似乎有點多,因此他多說了一句:“我們在里面仔細談一談怎么樣?梅工,木軍醫,要什么酒菜的話,直接點就是,借用一下彥上尉幾分鐘。”

只是進入了小房間之后,雙方爭論不但停止,白云霜直接提出附加條件:“我需要你們技術輸出,天獅那么多單位,你們選一家合作伙伴便是!”

“本地化這是替我們培養競爭對手。”袁杰立可不愿意把上圖費這筆收入全部讓出去:“白少校,您換個方式吧?”

“云襄有的是愿意輸出技術找本地化的單位,別的說,宏圖公司他們什么都愿意,不愿意干,我去云襄找一家愿意干的!”

“在云襄找一家愿意技術輸出的公司容易,但是最少也得加兩千萬!”

“別扯了,袁主任,我也做過這一行,兩千萬是報價,里面的水份我有數,有時候可以殺到三百萬就愿意幫忙搞本地化了!”

“三百萬的本地化?您相信嗎?最終還不是通過客戶服務把錢賺回來。”

云襄干這一行的公司、實驗室比賀蘭多了不知道多少倍,袁杰立也是清楚這其中的門道,他只能撒出殺手锏:“彥上尉,既然您是老胡的朋友,你就說句實在話吧,要幾個點才能把這個單子給我們交大?”

“幾個點?”白云霜說話可以說是刻薄:“你以為彥上尉看得上你給的幾個點,彥上尉,你這個月花在外面那對奶牛身上,怎么也有上百萬了吧?”

彥清風豎著二郎腿,微微點了頭,卻問了一句:“袁主任,你給個實在話,你替我們做,要幾點?”

他說話間輕輕松松,但是袁杰立渾身一震,他自許是個窮書生,平時也以為自己苦哈哈,但是這一刻卻發現那只apo是自己受到的誘惑不夠。

這可是幾千萬的工程,一個點就是幾十萬啊!

一想到這一點,袁杰立有一種坐立不安的感覺,這個誘惑太誘人。

作為實驗室主任,他也是掌握著幾千萬的技術器材,但雖然沒養情人,但兩個兒子都在讀大學,娘家一堆人要養,幾個窮兄弟也需要接濟,雖然來錢的路數不少,但是他的日子還是緊巴巴。

平時固然有供應商和學生家長向他上貢,但一次也是幾千上萬,至多一筆也就是收了三萬七千聯盟幣,就這還讓他擔心大半個月,虛報科研課題經費的事他也干過,但一堆窮書生一分,一次也就是三五萬的樣子。

可是現在,居然是問自己要幾個點?袁杰立不自覺舔了舔舌頭,陷入了沉思。

這位彥上尉才二十出頭,可是一個月扔在兩個情人身上即便沒有這位白少校說的上百萬,但是十幾萬總是沒問題,這對情人身上的服飾沒幾十人根本拿不下來。

可是自己這么一個云襄回來的高材生,奮斗了二十年又弄到了什么,淪落到這么一個實驗室當個連校長都記不住名字的實驗室主任,他現在寧愿當初的專業是銀河通商,商業系那邊一個實驗室一年能好撈幾百萬啊!

她又想到自己的老婆,她可是云襄大學的校花,可是一聲不響隨著自己來了賀蘭這么一個苦地方,連買個女包都反復猶豫一年多,自己對得她嗎?

還有,兩個小子大學以后怎么辦,自己能幫他們在賀蘭找個不錯的工作,但是他們不應當和自己把生命浪費在這么一個邊境星系。

袁杰立發現他自己根本拒絕不了這樣的誘惑,他是個窮書生,一個年收入不超過三十萬的窮書生,也就是一個點而已!

以往他過份相信自己的堅強和道德了,那只是因為設計單位處于絕對弱勢地位,根本沒有機會撈到那么一筆而已。

他站了起來:“兩千八百五十萬,我要再拿七個點!”

“包括技術輸出和本地化費用?”白云霜很在行:“不包括的話,我給你三個點!”

他反復衡算了一下成本:“三千兩百萬怎么樣?包括技術輸出費用!我還是七個點,按兩千八百萬計算就行了。”

“同意,七個點,我給你的按三千兩百萬這個數字計算。”彥清風笑了:“我喜歡痛快人,你是老胡的朋友,我不會讓你吃虧!”

他又加了一句:“白云霜上校,另外提取三個點給袁主任,袁主任,這筆錢你最后給我一個賬單就行了,我相信您會幫我們打點周全。”

袁杰立不由佩服這位彥上尉做起事滴水不漏,自己如果拿這個價格回去,不給某些關健人物一點好處,恐怕連自己保不住。

袁杰立打開天窗說亮話:“三個點的費用我會給你們一個具體的賬目,請放心,不過你們可得為我準備一條后路。”

白云霜少校已經回答他:“沒問題,天獅大學任何時候歡迎您這樣有實力的學者過來,您想預支多少?兩個點夠了沒有?”

袁杰立已經決定回頭就去替妻子去買那個一年多都沒下決心買的提包。

作為實驗室主任,袁杰立很清楚這個三千二百萬是什么樣的價格,實驗室雖然可以勉強接受這個價格,但這確實不是一個好價格,但是等米下鍋的實驗室又舍不得放棄一個三千兩百萬的單子。

而且袁杰立在這個價位上,也勉強可以利用自己的職權催促自己屬下的工作人員又好又快地加速工作,以方便拿到合同里的額外獎勵,但是對于彥清風與白云霜來說,這是一次完美的勝利。

但這樣的勝利才剛剛開始,有了這么一份三千兩百萬的單子,彥清風和白云霜可以很方便的選擇備用的方案提供商,事實上,當其它廠商發現賀蘭交通大學已經簽訂了這么一份不合理的合同之后,在意外和憤怒之外,居然是爭先恐后地加入進來,哪怕不賺錢都行。

賀蘭艦艇大學作為一所軍隊院校甚至開出了一千七百五十萬的超低價,雖然他們保持著技術輸出極其保守的傳統,在本地化這一點上不肯都讓步,但是根據白云霜的估計,他們根本賺不到錢,但是賀蘭艦艇大學的談判代表根本不在意成交價,而在意于賀蘭艦艇大學在技術上的持久先進性和實用廣泛性。

事實還真證明賀蘭艦艇大學的正確性,另一家偉業公司開出了一億的基本價格不肯讓步,而且在本地化技術輸出上也咬緊追加四千萬,因此被彥清風和白云霜毫不客氣地拒絕了。

第二天賀蘭股市上已經傳出偉業公司丟失近年來行星開發項目最大訂單的消息,偉業公司的股價連續三個跌停,他們董事長迫不急待地找上門來:“咱們現在就簽合同,價格你們說了算!”

最后是確定了四家方案提供商,白云霜建議不同行星可以采用不同的方案,但是目前重中之重還是先把泰蘭德第四行星的大氣層開發項目上馬再說。

但是進度比彥清風的預期要慢一些,直到十二月初旬,各個方案提供商才拿出初步方案,而他們的本地化技術伙伴也在分艦隊司令部發揮影響力,爭取第一個上馬自己的技術方案。

但是最后選定的還是先上馬賀蘭交通大學的成熟技術方案,其余幾個技術方案將在行星開發改造的過程進行局面試驗,伴隨著林古蘭這一決定,泰蘭德第四行星一下子變得繁忙起來。

有一個數字可以說明,那就是從天獅向泰蘭德運送了數十萬噸的液氧做為大氣層改造之用,從賀蘭趕回來的彥清風看到施工的場面。

那是人類征服自然最宏偉的奇跡,無數的艦艇、機械仿佛從天而降的天神那樣,一點點地改造著這顆行星,在那一瞬間,這顆行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人類將用漫長的時間將這座行星改造成適合自己居住的家園,無數的智慧將在這顆星球上凝結。

“已經定下來了,你還是擔任行政長官的職位,不過如果你和燕萍不在泰蘭德的時候,她有權力接管泰蘭德的行政權力。”

彥清風雖然讓出泰蘭德行政長官的職位,但是做為小團體的核心,林古蘭雖然疼愛自己的妹妹,但是也必須照顧部下的情緒:“你放心,我妹妹不會到任的。”

這是最后的妥協方案,林古英僅僅具備一個代理行政長官的名義,但是不到任,不過彥清風明白,自己只要離任泰蘭德行政長官的職位,林古英可以順理成章把這個虛職變成實職。

他不由又想到了白云霜,和這位少校的合作更多的是對抗,兩個人都為自己小團體的利益而不斷發生爭執,但是非常奇妙的是,在現在的巨大壓力下,兩個人關系居然沒有破裂。

“為了補償你,林古英給你爭取到有趣的東西?”

“什么東西?”雷燕萍不放心彥清風:“清風才剛回來。”

“你們一起回去!歡迎我們的灰鷹降臨天獅,這將是個有趣的局面!”

彥清風當初只是說笑罷了,但是他作夢也沒想到,自己的想法居然能成真,不過自己和雷燕萍去歡迎灰奉中將,那真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場景了。

宇宙二三四一年是對賀蘭星區是一個波瀾壯闊的年代,特別是安恩的長期會戰吸引了整個星區的關注力,但是對于整個銀河來說,這卻是一個過于平淡的年份,沒有一場值得回憶的會戰,只剩下聯盟和帝國雙方元首高呼統一銀河的口號而已。

而這個平平淡淡的年份,到了年終的時候,終于有了一點光彩。

十二月二十九日,這是一個星期六的下午,雖然時區上是以云襄標準時間來計算,但是按照鐵石要塞的當地時間來說,這是一個剛剛開始的下午。

艦隊司令部里接收著數千個方向不斷發來的種種電文,任何時候都有一位中將坐鎮指揮,而今天負責值班的是萊德中將。

司令部里保持著了一個精干的應急隊伍,但是大多數軍官都已經開始了一個快樂的休假,而各個方向報來的情報都是沒發生問題,甚至于當天早上的司令部機密作戰日志記了一句:“無事可記。”

但是萊德中將的眼睛卻在期盼著什么,他在作戰值班室踱來踱去,以致于有一些軍官認為是不是最近接連不斷的人事調整影響他的情緒?

正當大家猜疑的時候,一位少校已經嚷了一句:“云襄的緊急電報,緊急絕密電報,要求立即執行!呈送第四十七分艦隊上校以上軍官?什么事這么緊急?”

大家已經開始猜測這封電報的內容,直接從云襄發來的絕密電報幾年都遇不到一封,但是每年都是大事,到底發生了什么?

但是少數了解內情的高級軍官嘴角已經帶著嘲諷的味道,而那個性急的少校已經嚷了一句:“這不可能,這是突然襲擊,這是珍珠港!”

整個作戰值班室都因為電報的內容而喧嘩起來,萊德中將憤怒地揮著手杖敲了好幾回地面,才把手機看軍官們的情緒壓制下來了,但是軍官們仍然說道:“珍珠港!”

“簡直是不宣而戰!”

“明明是戰而不宣好不好?”

只是想到同樣的命令發往了下屬的各作戰支隊、航空師和守備要塞區,所有的軍官都覺得出離憤怒了:“怎么能這樣對付自己人,今天是周六啊!”

有人還抱著幻想,這一封電報或許是個惡作劇,但是從云襄發來的幾道作戰命令卻讓大家的情緒都克制不住了:“比珍珠港還要珍珠港!”

作戰電報的主旨還是一樣:“從即時起起,第四十七分艦隊列入賀蘭戰區天獅方向前線指揮所戰斗序列。新設立天獅方向前線指揮所戰斗序列為……,指揮部司令官由灰奉中將擔任,并于十二月三十日抵達天獅實施作戰指揮……”

從賀蘭來的電報還多加了一點:“自本電報到達之時起,第四十七分艦隊停止一切人事調動,凍結非必要的經濟結算,具體解凍時間由天獅方向指揮所司令官決定了!”

這是聯盟軍事史前無未有的一幕,突然設立了一個完全重復的軍事指揮機構,而且對隸下部隊進行突然襲擊,大部分軍官甚至連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作戰值班室的電話瞬間被打爆了,從方方面面打來的抗議和詢問接連不斷,大家完全不敢相信,這樣的命令居然是從云襄發出來的,更多的關心是新的指揮機構到底是怎么回事?

灰奉在歷史上和天獅沒有任何關系,而且這個前線指揮所和分艦隊司令部的職權如何劃分,還有從即時開始的人事凍結和經濟凍結帶來的大麻煩。

作戰值班室里的中高級軍官以憤怒的情緒告訴他們的同僚,他們也對這件事一無所知,他們才剛到拿到云襄來的電報,一些大嗓門的軍官干脆說了:“這真是太胡鬧了,這一次是給我們找了一個太上皇,下一次說不定就是一道命令把我們的番號撤銷了。”

“別說是我們,就是萊德中將和林司令部,對此也是一無所知,什么?電視也開始直播了,操,說不定林司令官是在電視上先看到多了一個太上皇的消息。”

“賀蘭這批小人也不地道了,我算是明白美國人在珍珠港后的情緒。”

這些軍官原本是最應當冷靜的一批人,連他們都開始發泄情緒,而處理賀蘭發來電報的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

萊德中將也在自己的房間拔通了林超風的電話:“我們獲得的消息沒有任何失誤,現在值班室的情緒和預估相比還要強烈。”

林超風卻是長嘆了一聲,才回答道:“云襄真是會玩陰的,到現在還沒有任何人通知我這個消息,如果不是阿蘭的話,我可能真是在電視新聞上看到天獅多了一個太上皇的消息,真是令人齒冷啊!”

“嗯,對了,灰奉離任原職的電報也發過來了!”萊德補充了一句:“按預定計劃迎接灰奉中將嗎?”

林超風點點頭:“讓彥清風少校按自己的想法去吧!”

一艘“白狼”級指揮艦正在無聲無息地星空中高速飛馳,這一艘指揮艦正是灰奉中將的旗艦。

按照灰奉中將和聯盟一慣以來的傳統,這艘指揮艦重新做了改裝,以適合灰奉中將簡潔、樸實而不奢華的風格,只是灰奉中將并不知道,這一次改裝花費了上百萬聯盟幣。

他即使知道,也不認為這有些有心的下屬錯了,現在他正式開府一方的好時候,他的心情很好。

他朝著自己的副官王劍皓上校問道:“天獅那邊已經收到電報了吧?”

“已經收到了云襄和賀蘭發出的作戰電報!”王劍皓是個極英俊的年青軍官,只是眉頭總是帶著掩蓋不住的陰郁之氣:“不過這么做合適嗎?”

“決策是總統的事,我只負責執行。”灰奉很高興自己的副官有這樣的認識:“我是不是該給林超風發去一份慰問性質的電報?畢竟我是從天而降,搶了他的風光。”

但是王劍皓上校很清楚,灰奉這句話只是說說而已,以他的性格,他是無論如何都發不出這樣一封電報來:“不用了,再用十二個小時,我們就可以在天獅鐵石要塞著陸了!”

“對,只需要十二個小時!”灰奉已經想到了林超風迎接自己的場景:“真期望和老朋友再次見面啊!”

不過他的副官有自己的看法,他提出了一點意見:“您不覺得現在有點不對嗎?”

灰奉想得很樂觀:“顯然是天獅的那群人慌張得毫無頭緒,拿不出一個應對的主意來。”

在周六宣布自己的任命,然后在周日的朝霞之下,自己的指揮艦從天而降,接管了整個第四十七分艦隊,他佩服總統身邊那個聰明人,這是個太聰明的主意。

“但是怎么也要來一封賀電啊!”王劍皓想得比較深遠:“難道他們連一封賀電都忘記發了!”

“難道他們連云襄的命令都要抗拒!”灰奉不相信這一點:“光憑我們這一艘白狼級指揮艦,完全可以掃平整個分艦隊。”

這并不是灰奉中將的自夸之語,這一艘白狼級指揮艦的原型是一艘輕型巡洋艦,現在雖然被統一改裝成了指揮艦,但是在戰斗力上遠強于第四十七分艦隊的任何一艘戰艦,即使他們把所謂的四大金剛都拉出來,都不是對手。

要知道第四十七分艦隊的主力是短劍級分艦隊這樣只適合鎮暴任務的多任務輕型護衛艦,而自己手上掌握著一艘輕型巡洋艦,完全具備徹底壓倒性的優勢。

何況灰奉始終堅信那個觀點,那就是第四十七分艦隊的大多數官兵都是好的,壞的只有林超風和極少數人,只要自己把自己帶來的好處告訴官兵們,他們就主動投奔到自己的麾下。

但是現在是不是發表一個就職宣言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留在閱兵式來發表這么一份宣言,在正步走的隊列之后,才是發表這篇宣言的好時候。

只不過第四十七分艦隊的反應實在太慌亂,整整三個小時他們都沒有嘗試聯絡灰奉中將閣下,或者是主動尋找一下灰奉中將的指揮位置,他們的能動性幾乎為零。

倒是在三個小時之后,天獅的商人終于有了反應,幾個比較知名的商人通過形形色色的方式,好不容易要到了灰奉的電話號碼,但是灰奉有些刻板的回答讓商家摸不著頭腦。

“本官就任之后,會帶來一個全新的天獅,陽光將普照整個星系……”

這種話商家根本不敢碰,現在可不是輕易把牌押上去的時候,只有兩個不怕死的商人恭喜了灰奉這句話一番,但是他們也沒有多說什么。

一堆電話都是這樣的對話,這讓灰奉顯得有些氣悶。

這次總統府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以往他自己在知道新任職之前,往往就有不少工商界的朋友邀請他出來吃飯,然后在酒桌上告訴自己還不知情的新任職,最后請自己多關照關照他們的生意。

但是到了天獅接管了第四十七分艦隊,這一切都會好轉的。

但是沉悶的氣氛并沒被打破,在一堆電話的熱潮之后,整個艦長室又變得平靜起來,灰奉中將決定去小睡一會,然后在朝霞之下從天而降。

他望了一眼自己的副官,王劍皓正在以陰郁的神色關注著屏幕:“我去休息一會,雖然有海盜出沒,但是他們不至于把一艘指揮艦認為一艘商船吧?”

王劍皓上校仍然盯緊了屏幕:“不過忽視任何細節,有時候命運就是如此無情地捉弄你,也不相信人工智能,金屬構成的機械不值得你信任。”

灰奉中將知道自己的副官遭受了怎么樣的打擊:“那只是過去,命運會讓你們重逢的,我……”

他話還沒說完了,屏幕上突然有了反擊:“發現移動艦艇目標!”

過去幾個小時太平靜了,以至于指揮艦立即動員起來:“準備戰斗,準備進入戰斗狀態!”

不過在兩分鐘之后,警報被解除了,敵我識別器明確這是一艘聯盟軍用艦艇,似乎是一艘運輸艦,看著他的識別反射信號,灰奉似乎有點熟悉。

但是這和他沒有關系,他應當去睡一會,然后在朝陽中降臨鐵石要塞。

他的副官叫住了他:“這是第四十七分艦隊派來歡迎我們的迎賓船。”

迎賓船?看來第四十七分艦隊不是一群死人,至少還有點起碼的常識。

“告訴他們,我們的白狼跑得快,不用他們引路。”

“他們已經開始轉向了,對了,他們發來了電報,是什么?天使之翼是全聯盟最好戰果最多的快速運輸艦,請隨我來!”

天使之翼的轉向可以用完美來形容,但是灰奉的臉卻變得鐵青起來:“天使之翼?又遇到了這條船了。”

灰奉曾認為這是他軍事生涯的最大失敗更新o之一,這艘船的失敗讓他灰頭土臉,誰也不想到圖紙上這么完美的一艘船在實際執行中居然變成了一場真正的災害,他甚至就是軍事生涯的最大失敗,沒有唯一,林超風那次只能算是他看錯了人,是人際交往上的失敗而已。

他迫使自己遺忘了這艘船,有些時候他真的淡忘了這艘船,但是這一刻他明白了,他沒忘記了這艘船。

“天使之翼?”

這是第四十七分艦隊特意安排的結果嗎?

不大象啊,他們不能在幾個小時把天使之翼調出來,然后恰到好處在守在白狼級指揮艦的正前方,如果他們能做到這一點,自己怎么可能給他們一次完美的突然襲擊!

但是天使之翼這四個字讓他十分難堪,他詢問了一句:“詢問一下,現在指揮天使之翼的是誰?”

他想到了一點點不愉快的往事,他似乎否決了一位上尉的破格晉升申請,然后導致幾百人的晉升申請被凍結,搞得自己十分被動,現在指揮天使之翼的,不是這個家伙吧?

王劍皓很快獲得明確的消息:“現在指揮天使之翼的是代理艦長霍紅船上尉,他再次重申了天使之翼是聯盟歷史最偉大的一艘快速運輸艦,他獲得了七十個擊沉戰果!”

太可惡了!灰奉的臉在這瞬間變得十分精彩,他不知道霍紅船上尉是不是有意說出這番話的,但是這句話實在是對他的最大諷刺。

是他給了天使之翼以生命,但徹底把這艘天使之翼判處死刑的也是他,現在霍紅船卻贊揚這番船,這豈不是當面打臉嗎?這是當面說他有眼無珠。

他沒了睡意,讓王劍皓發去了電報:“這真是一艘好船嗎?他應當有許多小毛病!”

“這艘船是完美的,找不出任何毛病,如果有什么小毛病的話,我們能在十分鐘搞定他!”霍紅船直接在艦間通話上示威:“只有白癡才不懂得天使之翼的好處。”

難道我是白癡嗎?灰奉的笑容很勉強:“他沒發生毛病嗎?”

霍紅船似乎不知道灰奉中將與天使之翼的歷史關系:“我們可以在十分鐘之內搞定他,這太簡單了!他從來沒辜負過我們的信任,即使是對著上千艘的海盜船團時,他也是最棒的!”

每一個艦長,哪怕是代理艦長都會美化自己的戰艦,霍紅船也不例外,他的聲音響亮起來:“這船太好用了,讓我們乘風破浪吧!”

灰奉在接下去的幾個小時里都崩著臉,他已經無數次想起了那段不愉快的經歷,他希望天使之翼的引擎能象記憶中那樣發生一點點小意外,但是他顯然失望了。

這艘船似乎逃脫了失敗品的命運,他始終飛馳在指揮艦的前方,艦長室傳來了不和諧的音調:“真是一艘好船,霍紅船上尉沒說錯!”

“沒錯,聽說曾經被宣判了死刑,落到天獅人的手里才渙發了青春。”

“是怎么樣的人才會做出這樣錯誤的決定?”

說話的人顯然不知道真相,但是灰奉就想一把就想在那個代理艦長的腦袋上開上一槍,但是他好不容易克制住。

但是他不知道,這僅僅是開始而已。

在天使之翼的指引之下,白狼級指揮艦緩緩在晨光下駛向了鐵石要塞。

“希望不要太奢華,只需要林超風一個來迎接就夠了!”灰奉對著自己的副官說道:“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怎么樣精誠合作!”

他的腦海里已經浮現了軍樂隊、正步方陣、鮮花、少女,但是王劍皓對著屏幕掃視了半天,卻沒發現灰奉中將想象中的任何東西:“天獅人的反應也太慢了吧,連個迎接的隊伍都排不出來。”

但是當指揮艦成功地停泊下來的時候,王劍皓上校終于在舷梯下方有人鼓著掌歡迎灰奉軍官和指揮所司令部的到來,他熟練地打開了艙門,讓自己的上司第一個走出了艙門。

沒有鮮花,沒有口號,沒有軍樂隊的齊奏,甚至沒有迎面而來的閃光燈,一切都是這么冷淡,只有舷梯下方少數的幾名軍人,他們鼓著掌,同時用投影手機打出了極其簡單的口號:“歡迎天使之翼又一次勝利歸來!”

他們歡迎的不是灰奉中將,而是天使之翼,這一點讓灰奉中將臉又一次繃緊了,但是他還是決定給這些驕傲的軍官一個機會--這肯定是林超風的主意,他們只是被誤導而已。

他裝作沒看到字幕,而是緩緩地走了下來,一位英俊的少校軍官用不怎么標準的軍禮歡迎他:“歡迎中將閣下來天獅作客,這是一片非凡的熱土……”

灰奉中將的臉緩和下來,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您好,少校!”

但是下一刻灰奉中將的幾乎要從舷梯上摔下來,還好王劍皓扶住了他,眼前這位少校根本無視他的誠意,而是繼續介紹起了天使之翼:“中將您有與天使之翼同行,這是最大的幸運。”

王劍皓記住了這張臉:“閣下,請記住你的軍銜,你的名字是?”

“在下天使之翼艦長彥清風上尉。”彥清風站得筆挺,他和雷燕萍的臉上都帶著嘲諷的笑意:“歡迎和天使之翼一起來到天獅!”

上尉?他明明穿的是一身少校的軍裝,但是下一刻灰奉想起了自己否決的那個特格晉升報告,已經知道眼前這位少校是誰了!

真該死,林超風居然安排他來接艦,難道他連個知趣的人都找不到嗎?

王劍皓上校的反應比灰奉中將更快:“您是上尉?”

“對不起,剛剛忘記了,我十六個小時前剛晉升的少校。”

這是正面挑戰!灰奉中將恨得都聽到自己磨牙的聲音,他故意找事來的,而且還是故意穿著這身少校的軍裝來挑事。

但是灰奉中將現在不能翻臉,他還得發表自己的就職演說:“帶路吧!”

他只是埋怨自己的繼任者不好好把關,自己才一離職,就通過了彥清風的晉升報告。

事實上,他的繼任者根本不敢拖延,現在已經積累了三百多個破格晉升不能通過,這三百人都迫不急待地準備掀翻他的辦公室,而事情的起因就是彥清風的晉升報告。

他沒有給前任擦屁股的覺悟,恰恰相反,他第一時間做了一個好人,過去二十六年,正常的人事操作是怎么進行的,他第一時間通過了彥清風的晉升報告。

彥清風的少校領章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灰奉中將,他或許犯了一個錯誤,但是他認為這件事很簡單。

第四十七分艦隊的大多數官兵,天獅的大多數人民都是好的,只有極少數人才是林超風的死黨,現在彥清風這個膽大包天的新扎少校正在把他與廣大官兵廣大人民隔離開來。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沒有鮮花,沒有少女,沒有歡迎典禮,也沒有閃光燈,彥清風甚至按照標準來款待他。

沒錯,一桌是四菜一湯,這個標準從制訂開始始終沒有真正執行過,但是一位中將閣下的早餐居然是四菜一湯,灰奉還是面不改色的接受彥清風的對等態度。

彥清風仿佛是來接待一位從其它分艦隊過來混吃混喝的中校一樣,完全是以對等的態度來對待灰奉中將。

灰奉中將還能忍受這樣的態度,王劍皓卻差點和彥清風爭執起來,還好雷燕萍看在王劍皓有點面熟的關系上才勸了兩句。

但是登陸天獅的四個小時,是灰奉中將人生經歷又一次不愿再次回想的經歷,但是他決定要等待機會。

“鑒于本官上任初始,本中將決定召開一次記者招待會!”灰奉中將決定跳過彥清風這個阻力,直接和整個天獅的人民談話。

彥清風沒有勸阻,但也沒提供支援,灰奉中將整整四個小時都沒有掌握到第四十七分艦隊的實際權力。

這真是一件令人難堪的事,但是灰奉中將決定在華麗的閃光燈之中結束這一切,他將是最后的勝利者,至于這位彥清風少校,他會讓他回去做他的上尉。

為了布置記者招待會,灰奉中將的班子在第四十七分艦隊的不合作之下,費了很大力氣,灰奉中將甚至親自打電話邀請幾位聯絡過來的商家過來,但是直到開始前十分鐘,整個會場只坐滿了三分之二。

王劍皓上校不得不到大街上拉人進去:“上任的天獅方向前線指揮所司令官灰奉中將將在這里發表他的就職演講,歡迎大家進去聽一聽!”

平時這種場面總是有人塞滿了整個會場,但是彥清風不合作,直到最后關頭,王劍皓才勉強不使整個場面冷場。

灰奉看著會場里都是人,甚至有不少記者,總算露出了笑意,他示意大家不用鼓掌,以免浪費寶貴的時間:“本人就任天獅方向前線指揮所,除了帶了一個司令部以外,還帶來了……”

他興奮地談起了自己的禮物:“四艘短劍級護衛艦的訂單,采石造船廠已經為生產短劍級生產爭取了十年了……”

但不是灰奉中將想象中的掌聲如雷,只是有零零星星的掌聲,灰奉決定再手]機最快給大家打打氣:“除外,還有八十架輕云式戰斗機的訂單,也全部安排在天獅生產……”

總算有七零八落的掌聲,但已經是灰奉就職演講的最了,會場的氣氛并不比冰霜好上多少。

七零八落的掌聲似乎代表著灰奉在天獅的新職務,整整十天了,他還是毫無頭緒。

他知道這是林超風和少數人不配合的緣故,但是他還是不理解,以往遇到同樣的局面時,他能輕松地化解這種情況,而現在,他有賀蘭和云襄的全面,甚至爭取來了天獅人最想要的訂單,所獲得的卻是這么少。

到現在為止,第四十七分艦隊雖然騰空了他們的司令部,但是他的指揮仍然是在指揮艦上進行,他甚至懷疑自己一個中校的權力都比自己要來得大。

他也讓自己的副官反復向廣大官兵宣傳自己爭取的訂單,四艘短劍級加上八十架輕云式,但這只換來了采石造船石和天獅飛機制造廠的幾句感謝而已,他從來沒想到自己的新職務竟是如此堅難。

那位彥清風少校已經乘坐著他的天使之翼離開了天獅,但是他仿佛無時無時刻不存在,新設的指揮所竟是艱難,好不容易決定重大請示要走指揮所的程序,接著指揮艦被數萬件公文所淹沒了。

仿佛是林超風看灰奉的笑話,所有的公文幾乎都沒有意思,甚至連購置廚房用具的申請都發到指揮所來,而更大的麻煩是商人的壓力。

在第四十七分艦隊經濟凍結的情況下,都有商人來運作他們被凍結的款項,但是他們根本不肯做出任何承諾,他們仿佛全被林超風徹底迷惑了,曾經表態自己的那批商家同樣搖擺不定。

灰奉中將知道,這只要自己去拜會一次林超風,就可以解決大問題,但是他堅決地認為不能服軟,現在應當是林超風來拜訪自己才對。

不過在那之前,他首先就搞清楚天獅的情況再說,他對天獅的認識完全來源于紙上,而今天他不得不承認,這些認識太膚淺。

他對自己的副官問道:“你在天獅有什么朋友沒有?”

“朋友?”王劍皓搖搖頭道:“現在天獅人都把我當成忘恩負義的小人,我和他們的全部接觸也只有那么一次救命之恩。”

“我們應當了解更詳細的情況!”灰奉中將搖搖頭:“這次的行動,固然是在保密性做到了極致,但是也導致現在的局面。”

現在第四十七分艦隊的不合作態度,很有可能是調走了林超風,但是他也不可能留在現在位置上,這樣的結局只能是兩敗俱傷,但是這樣就辜負總統的期望:“那你找一找,我們在天獅有什么可以利用的關系?”

王劍皓仍是搖搖頭:“天獅,天獅!我以前只知道有天獅幫,現在看來,第四十七分艦隊不是天獅幫,而是可以被稱為天獅國了……”

不過他突然想起了一位:“對了,我想起來了,董家的女婿就在天獅服役,他似乎不怎么得意,而且他一向絕對忠于聯盟。”

“叫什么名字?”

“冷劍川,我查查,是一位中校。”

“把他找來。”

灰奉中將是在自己指揮艦的艦長室接見冷劍川,這也說明他現在的處境是多么難堪,正常情況他應當在寬敞明亮的司令部里接見下屬。

王劍皓上校非常痛快地抱住了冷劍川:“冷中校,太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了!”

冷劍川爽朗地笑了笑:“感謝林古蘭吧,那次真正承當指揮是林古蘭!”

“還是要先感謝你啊!”灰奉看到這兩個年輕人的熱誠,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向我們的冷中校致敬!我們還有很多問題要詢問劍川。”

冷劍川顯然對這次接見有了足夠的心理預期:“許多同僚勸我不要過來,但是我妻子我,我認為,這是一次非常正常的咨詢!”

“你的壓力很大!”王劍皓上校以一個朋友的身份開口:“我們自從登陸以來,很多事情辦得不順,說的難聽一點,主動來和我們談事的,你是軍銜最高的一個!”

林超風再怎么一手遮手,也控制不住十七萬官兵和兩千數百萬民眾,但是這些天愿意投效灰奉麾下的,卻始終是小貓小狗三兩只,甚至連一個校官都找不到。

“那是因為一二三零事件毀掉了一切信任,真不知道是哪位天才出的主意。”冷劍川憤憤不平地說道:“一二三零事件的影響,比林司令官過去二十年的經營都有效果。”

灰奉還是第一次聽人說起一二三零事件,也就是新設前線指揮所的負面影響,在這之前,他完全是最好的好評來評價這一決策:“為什么?我們對天獅不夠熟悉,冷中校,你說說!”

冷劍川自己都有一股怨氣:“云襄在做出這么大的決策之前,有沒有考慮過天獅的意見,至少要在天獅征求一下意見吧?現在增加這么一個司令部,一艘指揮艦,完全是突然襲擊,我有些戰友干脆直接說了,這是珍珠港!”

灰奉和決策者們確實沒有考慮過第四十七分艦隊的感受就進行了這么大的建制調整:“但是如果事先有風聲露出來,那這次調整就進行不下去。”

“狗屁!”冷劍川爆了一聲粗口:“林超風早就知情,至少十二月初他就知道了,為此他進行了好幾輪的人事調整,除此之外,他們在財政也做了布局,現在吃虧的都是最忠貞于聯盟的人!”

灰奉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些內情:“十二月份做了人事調整?我在賀蘭就不知道啊!”

“好幾次人事調整,現在只要親近林古蘭的人,哪怕是再有問題,也能撈到一個副職,我到這幾天才明白過來。”

如果一二三零事件不但沒影響到林超風的布局,反而刺激了天獅軍官的逆反心理,那真是得不償失:“現在軍官的反彈情緒有多強烈?我不是給天鋒爭取了四艘短劍級和八十架輕云級戰斗機的訂單嗎?”

在灰奉的心底,他同樣不明白,自己的就職演講為什么毫無效果,那不是天獅長期都最渴求的東西嗎?

“四艘短劍級,八十架輕云級戰斗機,這算什么啊!一艘短劍級,我們聯盟的軍用采購價才是兩千七百萬,當然這個價格不能反應真實的市場價格,但是我真相,在軍火市場,一艘短劍級的出售價格不過超過六千萬!”

“至于輕云級戰斗機,這個訂單在五年前是最會歡迎的,現在是接近于淘汰的舊式戰斗機,當然如果您能在一年前爭取到這個訂單的話,或許會有很強烈的情緒,現在和泰蘭德開發,什么都不是。”

“泰蘭德?這是?”灰奉提出了這個問題:“我經常聽到泰蘭德。”

冷劍川已經直接用手掌拍著自己的腦袋了:“灰奉閣下,我不知道您是怎么回事,但是您即使在上任之前沒注意過泰蘭德的話,至少也在這十一天之內要格外重視泰蘭德吧!我真的有那種感覺,我不知道怎么說好……”

冷劍川的言下之意是“您太不勝任現在這個職位了吧!”,但是他最終還是沒說出口,灰奉也想起了泰蘭德是什么:“就是現在由天獅負責開發建設的那個星系吧?我有印象了,很多人提到過,包括一位給我大力的中將,他說到了天獅,首先要抓好泰蘭德開發建設,但是現在的規模有多大?”

冷劍川毫不客氣地訴說著自己的想法:“多大規模?自從林古蘭開始泰蘭德開發以來,在泰蘭德的投資都不少于一千萬,而現在進入了行星開發和大氣層改造階段,我估計支出的規模不少于三千萬。”

灰奉算是明白自己的訂單為什么沒引起關注了,和這樣的大工程相比,自己的訂單實在太微不足道了:“天啊!我居然不知道眼皮底下就有這么一個大工程,什么時候開始的行星開發和大氣層改造?”

“十二月中旬末的樣子,具體時間我得查了。”冷劍川繼續說道:“現在泰蘭德是整個星系最熱門的話題,您的訂單出現的時間不太適合。”

灰奉知道這是幾百億的大單子:“看來我小看了林超風,他早有準備啊。”

王劍皓插了一句:“這件事賀蘭知情嗎?至少我很少聽到這方面的情報。”

“知情,至少每周都有申請補助經費的報告,但是幾乎毫不例外地毫無回音,現在至少十萬人成為泰蘭德建設,在天獅本地則創造了至少三十萬個就業崗位,我給灰奉一個建議,適當地插手泰蘭德。”

王劍皓卻是哼了一聲:“這么大的工程?誰搞出來的,這也太冒險了!而且指揮所對此一無所知啊!”

冷劍川已經站了起來:“提出泰蘭德開發方案的正是本人,我不得聲明,雖然少數人對我進行惡毒的攻擊,但是這些人最終還是按照我的方案來進行泰蘭德開發。”

他又補充了一句:“在初期主持泰蘭德開發是我極為驕傲的一件事,如果我能有機會寫一本回憶錄的話,我一定會把這件事記手機載進我的回憶錄。”

王劍皓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而灰奉關注的是另一件事:“現在泰蘭德開發由誰來主持?錢從哪里來?”

“我還是那個建議,您可以適當地插足泰蘭德開發,但是不要牽扯太深,泰蘭德開發,一開始就是林古蘭中校通過一個叫遠江星際開發的公司來進行的,我不知道這家公司的資金來源,而且我希望灰奉中將不要追查建設資金的來源,現在整個四十七分艦隊有六分之一的艦船在泰蘭德方面巡邏和建設。”

灰奉沒把這句話往心里去,他清楚得知道,天獅星系這么偏遠的星系,根本籌不出這么一筆巨款來搞開發,這個遠江星際開發公司一定有問題:“你的意思是這里有貓膩?”

“牽扯太深了,您想在天獅把事情辦好,有些時候就應當理智一些。”冷劍川繼續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不過我聽到了一些風聲,在現在的泰蘭德,有商人與海盜的不法交易,可能會危害到聯盟利益?”

“海盜?”灰奉中將重復了這個詞:“安相海盜?砂磁星系?”

冷劍川確定了他的消息:“沒錯,到目前為止,只是有一些商人牽扯進入了,但是有傳聞,和分艦隊內部某些人的默許有些關系,您如果方便的話,可以適當地敲打一下,但是不要查到彥清風上尉。”

“彥清風上尉?他現在是少校了!”灰奉對這個話題非常有興趣:“為什么不能查到他的身上。”

“因為他是林古蘭的狗,打了狗,主人自然會跳出來。”冷劍川并不隱藏他對彥清風的仇恨:“您如果想在天獅把根扎下來的話,短時間內不要動他。”

灰奉又回到了原來的話題:“安相海盜在泰蘭德方面保持著與我們的和平共處關系嗎?”

“至少我在的時候是這樣,但是后來我們又同海盜打了一場大仗,事后林超風司令官還親自組織艦隊進行了一次報復。”

“我知道這件事!”

灰奉又回想了彥清風那被否決的破格晉升報告:“但是現在還保持著正常的和平共處關系吧?”

“是的!”冷劍川建議:“您想在這方面動文章?我覺得只要暫時不到彥清風這個層面,可以嘗試一下。”

“不!我覺得就應當維持和砂磁星系的和平關系。”

他想起了總統的叮囑,又想到了自己對總統的承諾:“我任職以后,保證每年替聯盟節省五百億聯盟幣,是至少五百億聯盟幣。”

這五百億聯盟幣在哪里省出來?自然是減少不合適的戰斗行動,聯盟對砂磁星系的軍事行動就是屬于這樣不合適的戰斗行動,即使拿下整個砂磁星系,聯盟又有什么可以夸耀的,既不能提供兵力,也不能提供礦產或是任何有意義的東西。

冷劍川對于灰奉的話有了錯誤的理解:“默認錯誤的事實,并不符合聯盟的長久利益。”

他決心主動找林超風談一談:“好了,我明白了!”

不知不覺間,他改變了等待林超風上門的方案。

灰奉服軟了。

在和老友林超風會過一面之后,灰奉終于能在天獅站穩了腳跟,雙方勉強達成了權利分配的方案,但是天獅方向指揮所從一開始就先天不足,現在不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指揮機構,而更象是一個協調機構。

但無論如何,總算在天獅站穩了腳跟,有了最初的底子,算是不太壞的開始,當然灰奉的服軟并不是徹底的服軟,他第一時間就從賀蘭調了一個憲兵連和一個警衛連過來。

但是他覺得自己掌握的兵力還是太弱,正在考慮是不是從賀蘭再調一點兵力加強指揮所的實力,但是他最后還是決定暫緩調兵。

沒辦法,他在總統口口聲聲保證一年至少能減下幾百億聯盟幣,搞得好的話能替聯盟省下上千億,但是指揮所機構越來越龐大的話,這省錢從何說起。

不過他現在已經得到了賀蘭和云襄的批復,決定和安相人進行初步的接觸--如果和平了,那么就可以替聯盟省下太多的戰費了。

這樣的風聲也傳到了泰蘭德,彥清風幾乎就對著小團體里的骨干嚷了一句:“安相人?我們這位灰奉中將是不是吃壞了腦子,海盜都能和平談判?只有打服了他們,才能有機會和平談判。”

林古蘭同意彥清風的判斷:“是的,想起天使之翼上一次的表現,我還是要為你喝采,你這個少校比灰奉更明白事理!”

她并不清楚,灰奉之所于要與安相海盜談判,是因為政治上的考慮,而且現在也確實是談判的好機會,張欣就補充了一句:“不過安相人確實有談判的想法,我和他們接觸過了……”

他繼續補充:“我們前次在泰蘭德,加上司令官親自出馬,給安相人的打擊太多了,一下子就是損失了上千艘戰艦啊!誰能承受得起為么大的提攜,我估計半年之內,他們都沒有機會對泰蘭德發起攻勢,所以在這半年之內,我們只管發財吧!”

他現在負責的是整個朝陽太空港的商務事宜,尤其是安相與長明星際探索的交易,始終是由他牽線搭橋,因此這個悍勇的軍人現在多了幾分深思熟慮:“只要半年時間,我們就把泰蘭德建設成金城湯池。”

現在泰蘭德駐扎著整個第四十七分艦隊六分之一的兵力,而且伴隨著泰蘭德星系大開發的進行,現在已經有第一個戰斗機大隊進駐泰蘭德,這個戰斗機大隊的進駐代表著整個泰蘭德屬于他們。

彥清風不同意這樣的觀點,事實上他不清楚安相人的補充能力:“可是現在我們是真正的肥羊啊,現在屯著多少物資,大家心里有數!”

現在在泰蘭德屯積的物資,即使沒有五六十億聯盟幣,三四十億總是有的,甚至到了天獅往泰蘭德必須發出兩個船團的程度,就是這樣,蒸蒸日上的泰蘭德仍然到處叫著物資短缺。

作為行政長官的彥清風比所有人理解得更深,他清楚得知道,現在泰蘭德的倉庫是多么緊張,有些時候倉庫的租用價格幾乎和天獅星系持平了,但是誰也都多搶兩個倉庫--沒辦法,行星開發和大氣層一天消耗的物資到了驚人的程度。

至少三千萬聯盟幣的支出,已經成了林古蘭最憂心的問題,有些時候甚至達到了一天支出五六千萬聯盟幣的程度,這還是長明星際探索承擔了相當一部分支出的結果。

現在林古蘭考慮最多的問題是怎么籌措泰蘭德建設經費的問題,剩余的資金,包括長期貸款在內,只夠繼續支付七十天,過去可以直接讓第四十七分艦隊墊支款項,但是現在多了一個太上皇,這條路已經走不通了。

但是對于泰蘭德安全的擔心,林古蘭也和彥清風同樣害怕砂磁星系的海盜們:“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是否可以主動出擊?”

上次海盜對泰蘭德的襲擾,也造成了上千萬聯盟幣的損失,而這次再來襲擾的話,可能是整個泰蘭德建設工程都停頓下來了,而且現在要保護的目標比上次多上七八倍。

常青陽上校也同意這一點:“我們可以考慮主動出擊!”

而正當彥清風考慮是不是要進行一次對海盜的主動掃蕩時,采伊司令官也覺得水里的魚已經可以捕撈了,他對著米格里總統說道:“現在泰蘭德可是金山銀山了,我們想要的東西,他都具備了!”

“那是采伊閣下親自出馬了?”米格里總統打趣地說道:“或者是本總統御駕親征?”

“一起領軍出去,這是決定國家命運的時刻了,不是蕭子安的小打小鬧!”采伊已經獲得了足夠多的情報:“一個已經初步開發的星系,一個完整的太空港,無數的物資,都是我們的戰利品了!”

“泰蘭德?”議長春紳猶豫了一下:“我們不是襲擾嗎?”

“為什么我們不利用泰蘭德?”采伊想得比較深遠:“這是好地方啊,只要買上幾個中隊的戰斗機,我們就可以控制整個星區了。”

“但是現在已經有土狗的戰斗機中隊進駐了!”春紳的情報比較準確:“二十四架戰斗機,等于一個飛行大隊!”

但是采伊元帥卻有足夠的自信:“二十四架戰斗機?太少了,我們到時候布置在泰蘭德,至少也是四十八架戰斗機加上二十四架轟炸機,現在只有幾架戰斗機,對我們的艦隊來說,只是麻煩而已,而不是威脅。”

“我們出動怎么樣的大船團?”春紳議長還是對這次會戰表示瑾慎樂觀態度:“我們已經接連遭受了兩次損失。”

“但是我們通過泰蘭德已經回復了所有的損失。”米格里總統比較樂觀:“我們的實力較之前還有所上升。”

但事實米格里總統卻清楚地知道,通過泰蘭德并不能購買海盜最需要的戰略物資和武器裝備,只能購買奢侈品、食物和一些生活必購品。

而且伴隨著貿易的大規模進行,許多海盜頭目全文整理搖身一變,變成了大型貿易公司的董事長和總經理,甚至還樂此不疲,忘記海盜的本色。

這樣無形的腐朽繼續下去,將會非常影響海盜的戰斗力,甚至這些人現在就成了這種不平等貿易的受益者和維護者,卻忘記了砂磁星系根本沒有多少可以交換的出產,現在消耗的都是海盜多年以來劫掠的庫存。

根據比較悲觀的估計,這樣的走私貿易最多只能再維持半年,海盜們的庫存都將耗盡,戰爭將重新開始,但是這些賺飽的海盜則是四處擾亂人心:“先繼續干上半年再說,半年以后再開仗!”

米格里覺得這樣的腐朽再持續半年的話,情況將不堪設想,因此在他的壓力之下,采伊司令官只能提前出兵:“再說,這次出擊將由我和總統親自統率,我們兩個加在一起,總能勝過蕭子安那個混球吧!”

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們將組織兩千艘船的大船團淹沒泰蘭德,把泰蘭德變成我們永不沉滅的航空母艦!”

“兩千?”春紳議長為這個數字嚇了一跳:“我們有這么多船嗎?”

“有!”采伊元帥得意洋洋地宣布了自己的結論:“如果不是擔心燃料消耗過多的話,我甚至準備動員三千艘船,而且我可以說明一下,我的兩千艘船都將是好船。”

好船,在海盜的定義里是有戰斗力的海盜船,把那些噸位極小、戰斗力貧弱的運輸船和雜務船都剔除出去了,這也是安相海盜無數次淹沒聯盟艦隊的致制法寶。

“那我您的行動!”春紳議長已經覺得這場勝利是有把握的:“但是對于聯盟方面提出的和平談判要求,我們怎么回復?”

“該怎么回復就是怎么回復,我們打的越好,和平就越有希望!”

事實上采伊元帥已經構思了一個完整的方案,首先利用小船團誘擊泰蘭德艦隊出擊,然后采取伏擊策略一舉消滅泰蘭德艦隊一部,然后再乘勝攻破泰蘭德。

這將是一次戰果輝煌的勝利,唯一的意外可能就是在泰蘭德的聯盟艦隊會有多少人逃走。

“我們將會在泰蘭德見面!為我們的泰蘭德干杯!”

數以千計的海盜船正在砂磁星系不斷集結,隨時準備殺向泰蘭德。

而此刻,彥清風卻接到了張欣中校的電話:“中校,怎么了?業務上有問題嗎?”

作為負責商務的負責人,張欣中校大多數時候都是傾向于他的工作對象,他經常認為可以適當放寬雙方交易的限制,不但包括品種,甚至還包括付款方式,那樣的話,美沙特別貿易將更有所為。

但是這一次張欣的要求卻不同:“彥清風少校,有人要見你!”

“什么人?”

彥清風不認為是長明星際探索的代表,他們可能直接來找自己,而不用通過張欣的關系,他懷疑是張欣想引入天獅的其它貿易企業,但這將與長明星際的獨占權形成沖突:“如果是有人想進入泰蘭德的話,那么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通過長明星際的授權,然后我們審核后可以批準他們進入。”

“不是,是一個安相人想見你。”

安相人?這是彥清風最不想接見的類型。

彥清風之所以不想見安相人的代表,關健還是事后有嘴都不清楚,搞不好一個大帽子就砸下來,即使有人在現場見證都不行。

因此他向張欣詢問了一句:“是什么人?”

張欣這些時日天天與走私販子和黑心商人混在一起,倒是少了幾分悍勇,多了幾絲商人意味:“一個倒賣遠江電信上網卡的小人物,問題是他點名要見你,我怎么勸都不聽”

彥清風問了一句:“能不能不見?”

“最好見一見,算是我朋友”張欣以老朋友的語氣說道:“這一塊業務現在規模不大,但還有很大的空間,而且我看得這位潘健潘經理也能幫到你,再說他反復向我表示要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見上一面吧。”

彥清風沒在自己的行政長官辦公室接見潘健,而是在一個自助式的茶館和潘健見面。

潘健是個很白凈的人,年紀不大,至少也不過是二十七八歲,說話很文氣:“小弟,全托彥長官和林中校的福氣,發了點小財,特來表示感謝了。”

彥清風點了一壺綠茶,往自己杯里倒滿了:“潘老哥,您這次來專程找我,不是就為說這么一句話,我想打通了張欣張專員的關系,沒有幾十萬是不可能的。”

為了打通張欣這個關節,潘健何止花了幾十萬,算成聯盟幣都破百萬了,費盡千辛萬苦才讓張欣點頭。

潘健聽到這句話,不由痛恨起泰蘭德極不完善的商業環境來,如果換成在砂磁星系,這個價格都可以從總統那里弄到一張特許狀,不過他還是以平緩的語氣說出了:“自然是為了我們共同利益而來,彥長官,你知道在下經營的是遠江電信的上網卡,這種上網卡泰蘭德可以用,在砂磁也可以用,小弟就是經營這個行當的,每個月也有點微利,能賺點辛苦錢,只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他頓了頓,掃了彥清風,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想當遠江電信的砂磁總代理……”

說出這句話之后,他的話一下子就流利起來了:“您可以用遠江電信的總代理標準來考核我們公司,但是總代理該享受什么樣的折扣,年終有多少返點,降價時怎么保護渠道利益,我也希望一視同仁。”

彥清風幾乎要站起來了:“潘經理,你花幾十萬請我出來喝茶,就是為了這個?你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潘健笑了:“薄利多銷,只能賺個七八十萬聯盟幣,您看,這是我的電子名片。”

現在彥清風總算知道潘健是砂磁星系一家“寧南星際通信”的總經理,但是彥清風毫不客氣地收起了名片:“潘總,我就是給你一個總代理商又怎么樣?雖然多打點折扣,多增加點業務,但是也不過增加百來萬的銷售額,現在我還真不在意這么小業務。”

“知道您是忙人,看不上我們這樣的小單子,可是今天我是真心誠意地談合同。”潘健的話說得很動聽:“咱們不談生意,交個朋友成不成”

潘健可比彥清風樂觀得多,現在砂磁出售的遠江電信上網卡,光是他經手的數字,一個月就是二三百萬聯盟幣,算上其它幾家,絕對有五百萬聯盟幣的量,而且這是在沒有正規代理,相互惡意競爭的情況取得的成績。

如果他能拿到砂磁星系總代理的話,那么這個銷售額下個月就至少可以增長一倍,搞不定這個月就能把量做到一千萬,要知道總代理可以拿到更優惠的折扣,不需要占用資金就可以直接拿卡,結算時還有優厚的返點,而且還可以提供售后服務。

現在砂磁市場出售的上網卡,完全沒有任何售后服務,出現問題根本無法解決,而且還有大量黑卡沖擊市場,如果拿到總代理,他潘健的寧南星際通信絕對將是整個砂磁最有實力的通信業公司。

不過彥清風真對這樣的單子沒多大興趣:“好吧,我算是會過面,我把你介紹給遠江電信,你們過去談吧。”

“談什么?”潘健笑著露出他的牙齒:“只要您同意了,這樣的業務談判有意義嗎?我提供一個確切的消息,砂磁現在正在組織對泰蘭德的報復行動。”

“我知道,自從我們打跑了蕭子安之后,這樣的報復肯定會來,只是遲早而已。”

潘健笑了:“可是您對砂磁星系知道多少,我相信您是一無所知,你以為我簽了總代理之后,只能增加百來萬的業務量,您錯了,我告訴您一個確切的數字,砂磁有四千萬人口,四千萬人口只能通過遠江電信和整個銀河聯絡,一個月能有多少業務量?”

四千萬?這絕對是大數字,根據最近的人口統計,天獅的總人口才兩千六百萬,彥清風從來沒想到被自己視為不毛之地的砂磁星系居然有四千萬人口

在這此前,他甚至認為砂磁頂多只有一兩百萬人口而已,因此他第一次注視著眼前的男人來,然后又品了一口綠茶:“四千萬?”

“四千萬人口,絕對多,不會少,不過呆在不同的秘密基地里。”潘健繼續說道:“您對砂磁星系了解多少?知道砂磁星系什么時候會來攻擊泰蘭德嗎?我能幫這個忙。”

“你想要砂磁星際的遠江電信總代理?你提供的代價是這個?”彥清風對主動上門的情報販子半信半疑:“為什么要同我們合作?”

“因為我一個月能賺七八十萬聯盟幣。”潘健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而且我還能賺得更多,不過整個砂磁星系唯一的網絡出口在泰蘭德。”

他很痛快地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泰蘭德沒人,其余人可以繼續過他們的生活,但是我不行,遠江電信跨了,我的寧南通信也辦不下去了,所以泰蘭德必須在聯盟的控制之下,這是我們合作的基礎。”

如果泰蘭德被攻破或是易手,天獅肯定會中斷與泰蘭德的網絡連接,其它的海盜可以照樣過他們的日子,但是潘健不行,他的身家與泰蘭德息息相關,別的不說,他現在手上還有好幾百萬聯盟幣的上網卡存貨。

“這是個有趣的理由,但是我相信你。”彥清風暫時選擇了潘健:“您能向我們提供什么?”

“還記得我說的事嗎?”潘健把身子靠了過來:“總統米格里和采伊司令官正在謀劃一次對泰蘭德的搶劫行動,時間就是在最近,現在船隊正在集結之中。”

這個情報彥清風還是第一次關注,過去他只能零零星星地得到一些情報:“最近?”

“最近,用海盜的行話來說,就是幾周之內有一次大行動,現在已經有一些船開始集結了。”

彥清風是標準的主戰派,隨時準備應對安相海盜的攻擊,但是他也沒想到,一次大規模攻擊就在短時期內:“我需要證據。”

要知道,現在泰蘭德大多數人都認為與海盜的戰爭不可避免,但是這場戰爭會在六個月以后爆發,海盜在兩次戰役中受到的損失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恢復回來。

但是現在來看,彥清風和大多數人都低估了海盜的恢復能力和決心,戰爭即使來臨

而潘健則取出自己的手機:“能不能打開您的連接保護,我只是傳輸一些文件到您的手機上,我相信你看過這些文件之后,會了解我的誠意。”

文件以最快的速度傳遞完畢,但是彥清風并沒有詳細察看這些文件,而是問了一個文件:“你是怎么拿到這些文件?”

“我的身家都和遠江電信的正常經營息息相關,所以特別關心,何況對于一個基礎電信服務商,你認為拿到什么情報會比較困難?我只是幫人修電腦順手拷走些東西,他們還感謝我們公司最快時間完成他們的網絡鋪設。”

基礎電信服務商。

彥清風還忘記了潘健的身份,對于潘健來說,他真要弄情報的話,還真有沒有什么情報是很難弄到的,現在他們在砂磁星系的對外接入占據了將近一半的市場,無論是總統府、總司令部或是其它機要單位,潘健簡直是如履平地。

潘健甚至還提供了一個讓彥清風無可奈何的消息:“現在采伊元帥閣下是整肅非法網絡接入最嚴厲的一位,可是他自己也用遠江電信的織女上網卡上網。”

但是這么一家寧南星際通信的命脈,并不掌握在安相人自己身上,而是完全控制在彥清風這些泰蘭德大人物手上,只要他一個命令,通信基站就停止向砂磁星系提供任何網絡接入信號:“我們寧南星際通信希望真誠地與林古蘭中校合作,我們將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幫助。”

彥清風問了一個問題:“你們和我們合作,不會受到砂磁內部的打擊報復嗎?”

“您放心了,我們已經準備發放一批原始股了,相信很多大人物會對這樣有潛力的原始股感興趣的。”

彥清風已經伸出自己的手:“好,祝我們合作愉快,總代理閣下”。.。

等一送走了潘健,彥清風已經迫不急待在自己的手機查閱起潘健送來的情報。

他的第一感覺就是潘健所說的是真話,因為他手機的存諸卡現在幾乎都被潘健送來的情報所塞滿了,他不由有這樣的感覺:“這小子到底送了多少份情報過來?”

十幾個小時之后,終于有初步的統計:“這個不知名的情報來源向彥少校傳輸了將近三十萬份文件,其中不乏絕密等級和永遠也無法解密的文件,這是近年我們在情報戰線上兩個最大的收獲之一,很有興趣,這兩個收獲都和彥少校有關,而且都是普通人做為情報來源提供的卓越貢獻。”

說這話的是本依娜上尉,她之前和林古蘭手下的情報負責人通過氣后,也在震驚于這一批情報的數量之大,等級之高,這一批情報雖然魚龍混雜,里面夾雜了大量普通等級的文件,但是關健在于幾乎所有的文檔都沒加密,可以直接利用。

他想到上一次大收獲,也是和彥清風有很大關系,彥清風通過他在賀蘭的關系獲得了一位中將便攜機里的大量文檔和郵件,但是那批文檔大部分經過了加密,其中有些文檔現在還在解密,有些文檔甚至可能永遠都不可能解密成功。

但是即使解密成功,由于時間的關系,大部分加密文檔也失去了有效性,而彥清風提供的這批文件完全不同,這是一批正在形成中的文件檔案,本依娜上尉甚至懷疑彥清風的情報來源能在以后繼續提供情報,而不是象賀蘭那個情報只能提供一次性的情報。

更重要的是這批情報對于現在的泰蘭德太珍貴,本依娜在隨意翻閱其中幾個檔案時就認識到這一點:“這批檔案絕對是真的,如果想造假的話,沒有人會費這么大精力了。”

檔案只進行了初步整理,但是無論是林古蘭還是彥清風都是震驚于檔案里的內容,根據這些文件形成的材料表明,砂磁星系的安相海盜確實在近期準備組織一次對泰蘭德的大規模報復行動,這次報復行動的規模將是空前--至少在林古蘭印象中,這些年來砂磁海盜沒有這樣大的行動。

所有的文檔都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如果說以往的砂磁星系和安相海盜在彥清風眼中是一片迷霧,但是現在彥清風已經清楚地明白安相海盜是怎么運作,他們有著怎么樣的組織機構,他們又是一次怎么樣進行一次海盜攻擊,又是怎么樣集結作戰單位。

以往彥清風對于安相海盜的認識,只能通過少得可憐的繳獲文件和一部分俘虜供述來進行,但是繳獲文件數量極少,俘虜供述并不能反映真實的情況,正如砂磁星系有多少人口這個最基本的問題,以往包括林古蘭在內,都沒有一個客觀的認識。

“這次海盜攻擊的時間,是最近……按海盜的說法就是近幾周內。”彥清風重復了一遍:“關于海盜組織這次攻擊的情報,初步整理有二百份到三百份。”

“是的”本依娜也看過了一部分整理材料:“如果這些情報沒有問題的話,那么我們將在四個星期內遭遇一次空前海盜的攻擊,海盜為這次攻擊組織的船團空前強大,但是根據情報來說,他們更希望以一個小船團吸引我們的艦隊主力出擊,然后在伏擊中將我軍主力殲滅。”

這與上次蕭子安攻擊泰蘭德的策略并沒有太大區別,但是很多指揮官會因為小小的馬虎或是自大而失敗于砂磁海盜之手,因為林古蘭清楚得認識到自己絕不能馬虎或是大意。

她朝著自己小團體里的骨干問了一句:“有什么問題嗎?”

李亞波一向是沉默是金,但是他今天難得多說了一句:“沒有問題。”

他已經反復這一批文件的真實性,常青陽上校和其它人都沒有疑問,倒是負責商務問題的張欣中校問了一句:“這份情報確切嗎?如果提前切斷美沙特別貿易,都會造成幾百萬甚至上千萬聯盟幣的損失,這對泰蘭德開發建設是無可彌補的損失。”

就現在的泰蘭德開發來說,資金來源雖然有很多渠道,但是基本來說,除了一部分銀行長期貸款之外,只能依靠通信基站的經營收入、星際開發收入、美沙特別貿易這三項,而這三者之中,美沙特別貿易的重要性有決定性的作用。

現在朝陽的普通貿易,或者說是正常貿易已經逐步上升,基本來說,都有船入港,但是與稱為“美沙特別貿易”的海盜走私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而張欣中校在長期的商務工作之后,也逐步傾向了自己的工作對象:“我認為砂磁星系的報復,至少在半年之前才能進行,彥清風的情報并不符合這一基本事實。”

是他向彥清風介紹了潘健,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判斷:“我認為這一事件慎之又慎。”

林古蘭輕輕地拍了拍手,她有點后悔讓張欣去主持美沙特別貿易,以致自己這么好的部下走上了錯誤的路線,現在只要明眼人,都能判斷出安相海盜的攻勢近在眼前,而張欣中校還是抓著他的美沙特別貿易不放。

但是他又不認為張欣犯了致命性的錯誤:“彥清風帶來的情報非常有價值,當然我們可以從其它方面給予確認,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必須加強警戒不是”

彥清風倒是信心十足:“我隨時可以登上天使之翼。”

張欣也向林古蘭保證:“我也可以回到我的魚腸號。”

林古蘭點了點頭:“我現在有一個問題,就是如果海盜來襲的情報是真的,我們該怎么干?”

對于這么一個空前規模的海盜船團,彥清風獲得的情報有點不夠明確,沒有弄清最詳細的戰斗序列,但是彥清風已經判斷出這是一次超過一千艘的超級海盜船團,而且所有的海盜船都有一定戰斗力,不象上次蕭子安那次混亂無比,連一些大號的突擊艇都混進來了。

這象是一次正規軍的襲擊,而現在的泰蘭德擁有的戰斗艦艇雖然總量不少,而且還有一個戰斗機大隊,但是和海盜一比,那就是什么都不是了,一旦進入消耗戰,他不相信自己有上次的好運氣,會輕易地被海盜的船團所淹沒。

“我們不能被動挨打”彥清風一開始就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敵人的艦艇太多,而且素質和戰斗力都大大強于上一次,我們如果被動防守,會陷入全盤被動局面。”

張欣雖然這段時間整天忙于應酬,但是他也做出了自己的判斷:“是的,敵人兵力太多,我們必須請求支援,至少再派一個護衛艦大隊和快艇大隊是必需的,如果可以話,我認為還應當增加一個戰斗機團和轟炸機大隊。”

事實上,他認為這樣的兵力還不夠保險,但是雷燕萍已經猶豫地詢問:“問題是前線指揮所會不會同意我們的增兵要求?”

這是當前最重要的問題,調動兩個戰斗艦艇大隊肯定要經過灰奉的首肯,即使是林超風,也不敢擅自調動這么多戰斗單位,彥清風更為悲觀:“我們必須立足于現有兵力打這一仗,我不看好灰奉中將。”

他想起自己的破格晉升被拒絕的往事:“他一艘快艇,一架飛機,甚至一發子彈都不會支援我們”

立足于現有兵力,誰不想這么干現在泰蘭德有六十多艘大小戰斗艦艇和輔助戰斗艦艇,但是很大一部分兵力被用于護航和巡邏,林古蘭手上的機動兵力有限得很。

但是在海盜襲擊的情況下,不可能放任商業船團、施工船團、采礦船受到安相海盜的自由攻擊,這樣的損失林古蘭可損失不起:“我們必須小心再小心,泰蘭德的開發才起步,我們承受不起任何大損失……”

林古蘭甚至說了一句:“甚至承受不起美沙特別貿易中斷的損失。”

“也就是,我們要通過和平方式來進行談判?”張欣誤解了林古蘭的意思:“我可以嘗試一下。”

“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很難在談判桌上得到。”林古蘭直接拒絕了張欣的建議:“我不認為現在展開談判會有助海盜襲擊的推遲”

“這只會助長他們的氣焰”常青陽上校已經下了決心:“我們必須消滅他們的主力,發揚我們的勇氣與智慧,我有個建議,他們既然要派誘餌出來,那么我們直接把誘餌吃掉怎么樣”

這是很有誘惑力的建議,但是林亞波只說了三個字:“不可能”

既然是誘餌,那就不可能被輕輕松松吃掉,甚至還可能貪吃不成被受到損失,而彥清風作為一名新手,在艦隊指揮上完全是新手,他提出了一個在自己看來是極其合理的建議:“那么我們趁安相人集結完成之前,趁其不備主動出擊,一舉消滅他的艦隊主力怎么樣?”

所有在場的人都搖了搖頭,但是林亞波卻突然說了一句:“可行”。.。

“可行?”

所有人心底都有這么一個疑問,彥清風這個方案的風險也太大了,那可是砂磁星系啊。

雖然從潘健獲得了大量情報,讓大家對于砂磁星系有了一個客觀的了解,但是以泰蘭德駐防艦隊的實力,誰都不想把艦隊拉到砂磁星系去。

這實在是有很多摻痛的教訓,聯盟軍和帝進入砂磁星系都不下十數次,但是所有的圍剿行動不是被后勤拖跨,就是受到毀滅性的打擊,聯盟軍甚至付出了兩位中將被俘的代價。

砂磁星系的地形太過于惡劣而復雜,這簡直是游擊戰的天堂,誰都不想在這樣的星系遭遇層出不窮的襲擊。

在過去的歲月里,第四十七分艦隊曾兩次進入砂磁星系,雖然沒吃過大虧,但是沒也沒占到泰蘭德什么便宜,何況現在的泰蘭德駐防艦隊可沒有成百上千的大艦隊在后支援,進入砂磁星系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而在泰蘭德作戰,不但有戰斗機大隊的支援,還有得到朝陽太空港和無數浮動炮臺的支援,但是誰都沒想到,最老成最穩重的林亞波居然支援彥清風。

大家的疑問都表露在臉上,林亞波明白了,他說了一句:“不是砂磁星系。”

他開始加以說明,字不多,但是講到點上了:“安相人的集結不一定在砂磁星系內進行,而且是分批進行的。”

大家都明白了,有人甚至開始查找起剛剛整理好的情報檔案了。

情報里沒有這一次安相人集結的具體地點,但是大家想了想,都認為不大可能在砂磁星系進行,那地方太適合游擊戰,也代表另一種意義,那就是適合大艦隊集結的地方很少,雖然安相都是一些中小型海盜船,但是想要在一個星區集結上千艘海盜船是不大可能的。

即使在泰蘭德,集結上千艘海盜船的地點都沒有幾個,常青陽補充說道:“對,林老說得沒錯,根據歷史經驗,安相是分批進行集結的,我們不用打擊他們的主力,但是只要打跨他們一個分艦隊級別的船團就可以了。”

不過彥清風現在倒是有點保守了:“那我們跳出泰蘭德去打?那樣的話,我們最多能集中二十艘艦艇。”

“二十艘夠了”林古蘭已經有了決定:“當然我們首先要搞清楚安相的集結區域,彥清風,這方面,你讓你的情報來源努力一下。”

她又補充了一句:“我也向天獅請求援軍。”

“這是在將軍啊”王劍皓對自己的上司說道:“安相人的談判代表剛剛抵達賀蘭,林古蘭中校就聲稱泰蘭德即將遭到海盜襲擊,請求增派大批援軍。”

灰奉中將倒是面色如常,他對自己的副官說道:“將不將軍,我們都要按自己的想法落子,林古蘭要的援軍太多了,我們不可能全給。”

如果林古蘭能得到她清單的全部戰斗艦艇,那么泰蘭德將成為與天獅并駕齊驅的第二中心,這是灰奉不能容忍的,

事實上,灰奉發現設立天獅方向前線指揮部的命令存在著很大的漏洞,那就是沒有把泰蘭德列入指揮范圍,賀蘭和云襄的老爺們不會關心這么偏遠的星系,但是這也給林古蘭創造了機會。

從理論上講,現在在泰蘭德的所有戰斗單位,都脫離了指揮所的隸屬,但是灰奉有自己的判斷:“林古蘭中校擔心泰蘭德受到海盜襲擊,這是很正常的判斷。”

灰奉也參加過幾次對海盜的圍剿,但是海盜都在他的主力到來之前撤走了,因此他形成了對海盜戰斗力的判斷:“我可以適當地給予增援,派一艘飛機運輸艦過去吧”

這是灰奉的態度,不給戰斗艦艇,但是可以增加泰蘭德的駐防航空兵:“可以增加一個轟炸機中隊和一個攻擊機中隊,如果她合作的話,我再給一個偵察機中隊,我給她的資源只能這么多了。”

但這不是灰奉全部的決定:“但是作為天獅戰斗力減少的補償,我也可以對應地增加直屬憲兵連和一個警備連。”

事實上,伴隨著時間的流逝,灰奉已經越來越為指揮部直轄部隊而擔心,雖然理論上管轄著整個天獅的一切戰斗單位,但是他始終認為自己能指揮得動的只有直轄的兩個連,還有司令部的一百多名軍官,但是他們的武器只有自衛的手槍。

他甚至考慮在泰蘭德是不是也要增加一個直轄的憲兵連,那樣的話,他說話就管用多了。

王劍皓卻提出自己的意見:“您就這么容忍林古蘭中校對您將軍,萬一她在泰蘭德挑起戰事怎么辦?”

“所以我給了攻擊機和轟炸機,是進攻性武器,但是只能在泰蘭德星系內使用。”

王劍皓還是有著自己的擔心:“那么林古蘭中校如果執意違背您的意圖,那您怎么辦?”

“怎么辦?”灰奉有著絕對的自信:“作為天獅方向前線作戰指揮所司令部,我拒絕批復作戰命令的決心還是有的。”

“這是我們建設起來的通信基站”

彥清風的臉上帶著興奮與喜悅,他對著雷燕萍說道:“gp374型通信基站,現在不但收回了全部成本,而且還應當有了近十億聯盟幣的盈利。”

連雷燕萍的神情都帶著驕傲和自信,她走在彥清風的身側:“是啊,誰會想到,我們當初提出的小建議,居然會有今天的泰蘭德”

她甚至往泰蘭德第四行星望了一眼,但是這顆正在開發中的行星還在一片迷零的包圍之中,彥清風說道:“現在大氣層改造正在順利地進行,據說大氣層內的含氧量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七。”

“嗯”雷燕萍回到自己奮斗過的地方,那也是一臉的驕傲:“或許再過十年,泰蘭德就能變成人類的天堂,對了,在遠江星際開發的股份,林姐有什么說法沒有?”

彥清風和雷燕萍都是遠江星際開發的大股東,他們倆人的股份如果兌換成聯盟幣,將是好大一筆錢,要知道現在已經有人給泰蘭德開價近百億聯盟幣,但是林古蘭仍舊是用八萬億聯盟幣的價格回絕了他們。

“暫時還沒說法,關健是那位灰奉中將。”彥清風和雷燕萍對于太上皇沒有任何好感:“對了,那位王劍皓上校我倒是有點面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是見過的”雷燕萍倒是打聽出來了:“還記得我們在米蘭科的日子不?”

“米蘭科?”彥清風已經想起來了:“是那位飛龍上的上校?從戰俘營逃出來的那位,真是不知好歹,我們救了他的命,他倒反過來咬我們。”

雷燕萍也有同感:“他什么地方都可以來,可是是我們把他們從帝的追擊中救了出來,他怎么能來天獅。”

正說著,通信基站的大門已經打開了,幾位泰蘭德電信的高級管理人員已經走了過來:“歡迎老前輩回來”

說“老前輩”,當然是指他們在這座通信基站的光榮歷史,彥清風和雷燕萍都認識他們中的不少人:“回來了,有事找你們幫忙”

“是啊,回來了你們是準備大興土木了?”

有人回答了雷燕萍的問題:“當初是兩位長官選定了gp374型通信基站,后來為了增加通信能力,又加裝了377,但是現在我們已經考慮升級為400型系列了。”

彥清風嚇了一跳:“美沙才幾千萬人吧?有這么恐怖的流量?我最近都在忙行政長官辦公室的事,沒空注意這一塊的業務了。”

“暫時還能滿足需求,美沙是只有幾千萬人,但是聯盟有幾萬億網民啊,現在有好幾個美沙的網站都做得很成功。”

對方壓低了聲音:“而且更大的需求是從天靈之盟那邊過來的。”

彥清風感到奇怪:“但是美沙是個超大型局域網啊,他們和天靈之盟是斷開的吧?”

“以前是斷開的,但是美沙通過我們和聯盟實現了網絡貫通之后,就有不少天靈之盟的國家走了迂回路線,和美沙實現了網絡互連,然后再通過美沙經我們中轉進入聯盟,目前已經有一億這樣的用戶,而且還在以三到五萬的數字在增長。”

“早知道我們就直接加錢買400系列了”彥清風又否定了自己的建議:“不過那時候也沒錢,我們甚至連377都沒打算上,聯盟不是對天靈之盟實施全面的經濟制裁嗎?”

這個叫章真愉的工程師回答了彥清風的問題:“是啊,大規模經濟制裁,但是美沙人有辦法,他們爭取到了一個優惠政策,允許和天靈之盟進行測試性聯網,當然了,一億測試用戶。”

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們當時在美沙發出去六張牌照,那時候一張牌照一年要五千萬的特許費用,被一致認為是天價,可是現在半張牌照半年的租用價格都漲破一億聯盟幣還租不到。”

不過彥清風并不是為了美沙和天靈之盟的用戶來的,因此雷燕萍提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我們現在在砂磁星系有多少用戶?”

面對雷燕萍的問題,被稱章工的章真愉工程師直接給出了答案:“現在砂磁的星系業務還很有限,同時在線用數大約在兩萬到三萬人,高峰期可以達到五萬左右,我們不注重這一塊的業務,但是也沒有進行屏蔽……”

這算是一個小數字了,但是彥清風很清楚能從潘健提交的情報知道其中的潛力,在沒有售后維護,完全是一些小零售商低質競爭的情況下都能有這樣的用戶數,潘健取得總代理權限之后,想必有一個更大的:“一個月在砂磁星系的銷售額有沒有五百萬?”

“差不多這個數字,但是這一塊畢竟是灰色地帶,我們不準備下大力氣推廣。”

通過美沙與天靈之盟聯網,畢竟還有著美沙爭取測試名義,但是砂磁星系卻是真正的海盜家園,始終和聯盟處于戰爭狀態,這些工程師當然不敢犯政治上的風險。

但是彥清風卻發言了:“我現在不管這一塊了,但是做為一個老資格的通信業服務人員,我說那么幾句……”

“用戶的利益是第一位,不管是什么樣的用戶,我們都保障他們的利益不受損失,得到最好的服務,砂磁星系的業務量小,售后服務困難,并不是我們推諉坐視的理由,我們要盡一切辦法提供最完善的服務。”

掌聲立即響了起來,誰都知道彥清風雖然是以泰德蘭行政長官的名義過來“看一看”,這也不是他的管轄范圍,但他的話肯定是大小姐的觀點:“我們一定向所有用戶都提供最好的網絡環境。”

“彥長官的指示,我們會盡快落實。”

只不過彥清風下一刻卻把通信基站的幾個主管人員都叫進了辦公室:“接下去的事,不許記錄,你們記在心里就是了,我們現在選定了一本砂磁星系的本地電信運營商作為我們的總代理,希望你們盡快和總代理進行業務談判,協助代理商開展業務。”

這是彥清風的借口而已,下一刻彥清風又問了一句:“現在所有砂磁星系的用戶,每一次連接的具體地點信息都要具體記錄,什么時候都不予銷毀。”

一位運營官員詢問道:“這是很大一筆經費,我們有必要嗎?”

“軍事需要。”雷燕萍又詢問了一句:“現在能查證用戶的連接地點嗎?”

章工明白彥清風和雷燕萍是為了這一點來的,他做為技術人員當即興奮起來:“所有的用戶登錄地點,我們都做了記錄,但問題是,泰蘭德和砂磁星系不在同步軌道,變化很大,必須用超級計算機進行分析。”

他繼續列舉困難:“而且大多數時候,砂磁星系的用戶都采取加密性質的保護登錄,由于是跨空間通信,導致我們獲取登錄地點時誤差非常大,不能用于軍事。”

人類對超星系的超空間通信原理理解還不夠透徹,因此象這樣超過一個光年的數據定位,存在很大的誤解,章工就以技術人員的角度認為:“目前可以確認,大部分砂磁用戶的定位有著三十萬公里的誤差,個別用戶的警惕性更強,誤差達到了千萬公里的級別。”

彥清風沒想到海盜們居然有這樣的警惕性,事實上他們的數據通信也通過一些加密程度很高的方式來進行,但是彥清風卻繼續問道:“給我演示一下,現在砂磁星系用戶的主要登錄區域,誤差大一點也沒關系。”

“好”章工直接用通信基站進行了演示:“您看,登錄區域非常分散,這是……”

但是彥清風突然朝著星圖上的一點指了指:“這批用戶在哪里登陸的?”

“這是?”章工被問倒了,他好一會才說道:“這不是砂磁星系吧?這是實時情況,對不起,我們選擇是砂磁方向,把一些星系也包含進來了。”

“離我們泰蘭德很近。”彥清風直接回復了這個問題:“有多少用戶連接?有沒有不加密的你們先別忙著升級400級,先把這個問題給我搞定了再說……”

真是好運氣

林古蘭都覺得自己是好運氣了,彥清風居然直接就找到了安相人的一個集結區域:“在我們的彼鄰星系?安武星系?”

“一個沒經過開發的星系,我們沒有進入這個星系巡邏,過去也很少有安相人在這個星系出現的記錄。”本依娜上尉匯報了情報:“現在很熱鬧,根據我們的記錄,最近二十小時這個星系至少已經有三百個用戶登錄過了,但是沒有不進行登錄加密的信號。”

“戰爭前的狂歡,上網也是一種放松的方式。”林古蘭已經有一種勝卷在握的感覺:“能不能查到更多的情報,比方說他們有多少艦艇?”

“不好查詢。”彥清風回答了林古蘭的問題:“不過安相人集結應當剛剛開始,根據我們的觀察,大部分不加密的登陸信號實際是同一范圍的,很有可能是在同一艘軍艦內登錄,我們正在全力進行記錄和定位。”

正如聯盟內部嚴禁在軍艦上使用民用手機和電子設備一樣,安相人也是嚴禁使用任何的上網設備,但是聯盟都禁絕不了,何況是一盤散沙的安相人。

不過常青陽建議:“我們對安武星系了解得非常少,是不是派一艘偵察艦過去搞清楚?”

林古蘭卻是下了決心:“從天獅運來的攻擊機中隊和轟炸機中隊馬上就可以到位了,我們在防御上的壓力輕松了許多,既然這樣的話,我們應當直接殺入安武星系,趁他們反應過來之前,消滅他們艦隊的一部。”

常青陽的建議比較穩妥,而林古蘭的決心更為冒險,但是雙方都是一樣的觀點:“以攻為守”

張欣就更保守一些:“如果天獅能支援我們一個護衛艦大隊或者快艇大隊就好了。”

“上報吧,希望灰奉中將的腦子還算清醒。”

林古蘭主動出擊安武星系,并請求援軍的報告在天獅引發了不小的波瀾。

林超風喜悅地看著這封報告,對著自己的老搭檔萊德中將說道:“是我女兒,泰蘭德這個地方,需要守備的星域太廣闊了,以現有的實力,根本無法進行守備,如其被動防守,還不如主動出擊。”

萊德中將在軍事指揮上不夠果斷,是個庸才,但是一個作戰方案的好壞,他還是看得出的:“阿蘭這個方案很好,我們過去幾十年和安相人打交道的結果告訴我們,只要把安相人打痛了,他們才會服軟。”

林超風的聲音很開心:“是啊,去年我們把安相人痛打了兩回,結果灰奉一提出要和平談判,安相人就把代表派到了賀蘭,如果沒有我們那兩頓痛打,安相人會主動派代表來?”

萊德更樂觀:“再痛快一回,我估計一兩年之內安相人就不敢挑戰我們了,無論是在泰蘭德還是天獅,他們見到我們肯定要避著走。”

但是林超風又搖了搖頭:“這個方案很好,但現在的問題,我們的頭上還有一位太上皇。”

“灰奉?”萊德看不起灰奉中將:“作為外來戶,他還是先多聽聽前線指揮官的意見為好。”

王劍皓沒想到自己的擔心居然實現了:“林古蘭中校準備在泰蘭德實施主動攻勢,以挫敗海盜的攻勢,這對和平談判不是一件好事。”

“是啊”灰奉相當無奈:“我們在賀蘭的談判才剛剛開始,如何在安武星系發生一場大規模戰斗,安相人會怎么看待我們?這是我們主動挑起來的。”

王劍皓更擔心的是林古蘭在泰蘭德的兵力過重:“林古蘭中校又請求了兩個作戰艦艇大隊,一個作戰支援艦艇中隊,外加一個飛行團,她手上的兵力難道還不夠嗎?”

“不夠”灰奉倒是和冷劍川談過幾回,對泰蘭德的形勢比較明了:“泰蘭德距離天獅有一周的距離,這么一個孤懸于外的軍事基地,再多的兵力都不夠啊。”

王劍皓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我覺得林古蘭中校手上的兵力已經夠多了,她在反復請求支援,可是六分之一的分艦隊都在她手里,而且她還剛剛得到了兩個飛行中隊的支援。”

“遠遠不夠,如果要實現與安相人和平的話,我們確實需要在泰蘭德增加兵力。”灰奉已經想好了應對的方案:“林古蘭需要援兵,我給她”

“她可以得到她想要的所有艦艇單位和飛行單位,除此之外,你親自走一趟,帶我的指揮艦過去,不管怎么樣,這也是一艘輕巡洋艦的戰力了。”

“這怎么可以?”王劍皓沒明白灰奉的思路:“這樣的話,泰蘭德的兵力和重要性超過了”

但是下一刻王劍皓就明白灰奉是多么老謀深算了:“你帶一個憲兵連過去,我們指揮所需要在泰蘭德存在的必要。”

灰奉繼續說道:“而且林古蘭向安武星系主動攻擊的報告,我不批準,我們需要的是和平。”。.。

泰蘭德現在呈現一副內緊外松的場景。

從砂磁星系直接過來的美沙特別貿易船團始終是朝陽太空港區最引人關注的場景,以往港區總是被密密集集的衛兵所包圍,但是現在貿易船的數字有增無減,衛兵倒是減少了很多。

以往安相的船員們幾乎沒有下船的機會,但是現在他們卻是熟練和泰蘭德的接待人員,時不時還遞過一根煙:“老哥,我家那小子托我給他帶點小玩意,麻煩您關照點”

“兄弟們,我這包貨要過去,要交多少錢?”

“大家老朋友了,照顧下兄弟生意行不?下次請你吃飯”

現在港區已經有了專門考慮安相口味的幾家自助餐廳,許多老板甚至不需要經過中介,而是直接網絡來進行交易,只是彥清風的稅務總局總是抽走極其豐厚的一筆。

現在港區的稅收人員,似乎比情報人員加上警察還要多,但是稅務人員也和許多海盜攀上了交情。

雙方現在并不是冷冰冰的金錢關系,而是多了一絲人情味,偶爾一起喝酒的時候,還相互埋怨壓力太大,上司催得太緊。

特別是這幾天時間,雙方的關系似乎顯得更親近,偶爾還有一兩個大膽的海盜想辦法偷偷走出了港區,然后在泰蘭德找點樂子,只要在開船之前趕回去,雙方都不會有文字記錄。

這當中也不乏安相派來的間諜,他們在太空港里亂竄,總想找一點驚人的材料,但是他們顯然失望了,這個太空港的防務松松跨跨,和那些毫無防備的肥羊沒有區別。

有些安相人甚至潛伏了下來,他們準備在關健時候發揮一點作用,但是他們并不清楚,在區區數萬人口的太空港,而且是半軍事化管制的情況下,監控一個外來者是很輕松的一件事。

這段時間,泰蘭德的情報部門繁忙無比,一方面忙于朝陽太空港內部的布控,另一方面又要全面搜集這一次海盜襲擊的全部情報。

他們都很清楚,如果他們的情報出現了問題,那毀滅的不是僅僅是泰蘭德,他們倒是獲得了許多質量不錯的情報,特別是雷燕萍客串了一回老本行,親自監聽安武方面的超空間通訊。

雖然沒有獲得最確切的情報,但是雷燕萍的估計是大約有一百艘以上的海盜船集結在這一星系,這個數字可以和彥清風通過網絡登錄監控獲得的情報相驗證。

這不是一個大數字,但是彥清風和雷燕萍都在發出警告,安相海盜船團正在不斷擴大,只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他們會在安武星系集結起摧毀整個泰蘭德的船團來。

因此被預定參加出擊的每一艘艦艇,都進行緊急的維修和自檢,艦上人員都在三班倒,主力艦船甚至處于隨時待命狀態,至少彈藥和燃料都已經補充完畢。

彥清風作為泰蘭德行政長官,原本是不必上艦的,但是林古蘭也專門點了他的名字,讓他親自指揮天使之翼這艘船。

現在的天使之翼和以往的那艘天使之翼有了很大變化,不但加裝了備用武器引擎,而且還增加了兩門超輕型質子炮,這些改裝都是出自梅寧雪的設計。

梅寧雪還是第一次擔當這么重大的設計任務,她甚至兩周沒回家都在趕工,雖然不是全新的設計,但是改裝這么一艘有不良的快速運輸艦,想要花費的心血還要勝出設計一艘新船十倍。

原來以她在采石設計所的資歷,即使再過十年,也不可能擔當這么的重任,但是彥清風通過關系找了不少人,最后梅寧雪終于成功地搶過這個位置,光這段經歷就能讓她在設計所的收入增加一倍。

但是雷燕萍對于新的天使之翼卻毫不客氣地評價:“聽說是一位新人設計師的作品,也不知道可靠性怎么樣,千萬別象最初那樣毛病百出。”

彥清風明白她是敲山震虎,但他本來就心虛,因此也當面回復雷燕萍,倒是司徒雅倒是替梅寧雪的改造說了不少好話:“可靠性有很大提升,按我的說法,這筆錢花得值,至少改進了三十處隱患。”

“你們造船廠就是放任這樣的戰艦交付給我們?”雷燕萍心底有氣:“或者說你們的水平不如一位新人設計師?”

司徒雅對這一切都并不知道,他只是說了一句話:“至少我們提供了全部技術交底,做了很大技術改進。”

他補充了一句:“可靠性較以往只會提高,我以隨艦工程師的身份向你擔保。”

他這么說,雷燕萍只能狠狠瞪了一眼彥清風:“那我們在安武星系的實戰將會說明一切。”

彥清風趕緊轉移話題:“不知我們這次出擊安武星系,有多大把握。”

正說著,那邊林古蘭已經發布了命令:“天使之翼,準備執行運輸任務”

這一次突襲安武的作戰任務,只有極少數中高級軍官知情,象天使之翼艦上知道他們將要執行的任務,不超過十人。

林古蘭準備以一場古典式的奇襲掃蕩在安武星系的海盜船團,然后在一天之內返回泰蘭德,修理受損的艦船,以應對海盜可能的下一輪攻勢。

一艘艘護衛艦打著正常巡邏的名義,紛紛駛出了朝陽太空港,只有艦長和少數人才知道真正的目的地,但是不少敏感的官兵都認識到,有可能要打仗了。

在他們附近,安相的特別貿易船隊正在緩緩降落,他們并沒有認識到這些駛出去的護衛艦是朝著安武星系駛去的,更不知道一場大規模戰役將在幾個小時內展開。

他們以為一切如常,泰蘭德駐防艦隊的主力仍然停留在朝陽太空港之中。

“大小姐,我們已經抵達預定地點”

“飛鷹號抵達到預定地點”

“飛虹號抵達預定會合點”

現在彥清風已經在朝所有的官兵重復了紀律:“關閉一切非軍用電子設備,我們已經開始戰斗了從現在開始,天使之翼進入戰斗狀況,誰還敢膽大包天,我親自給腦袋上補一槍,重申一遍,進入戰斗狀態,我們將以一場輝煌的勝利返回泰蘭德”

其余艦船上的動員也差不多,現在林古蘭集結了二十艘戰斗艦船,都是泰蘭德駐防艦隊里最好的船,甚至還包括了一艘長劍級護衛艦,九艘短劍級護衛艦,可以說家底都在這里了。

“安相人野心不死,他們正在安武星系集結船隊準備襲擊泰蘭德,所以我們必須實施自衛,我們將在六個小時后抵達安武星系,然后擊破敵集結船團,請記住,你們的勇氣、榮譽、勝利將永遠為泰蘭德歷史所銘記”

林古蘭已經在整個艦隊里實施了動員,天使之翼上一片寧靜,甚至沒有人發出一聲歡呼。

但是官兵們的臉上充滿著企盼和信心,對于對付企圖進犯泰蘭德的安相海盜,根本不用動員。

二十一艘艦船以完美的隊形在星空中飛馳,帶著無數菊紅色的尾部光彩朝著安武星系飛去,彥清風這一刻反而輕松起來。

只要六個小時,就可以分出勝負,一切都變得簡單,他放下了重擔,只是想到了一個問題:“希望寧雪多努力一點,不要讓我太失望了。”

但是此刻的短劍號,整個突襲艦隊的旗艦,卻被一封意外的電報所打攏:“同意向泰蘭德增派一個護衛艦大隊和一個快艇大隊,請第四十七分艦隊盡快實施……”

一個護衛艦大隊和一個快艇大隊?林古蘭根本沒想到自己的申請會全部通過,本依娜詢問了一句:“中校,我們是不是該中止行動,請這兩個大隊到達再說?”

“我們要求的航空兵力也得到了批準,還有,灰奉中將將他的指揮艦秋桂號由王上校率領趕來。”

秋桂號?林古蘭是知道這艘指揮艦的戰斗力,雖然名義上是指揮艦,但實際是一艘加裝了大量電子設備的輕巡洋艦,他比第四十七分艦隊任何一艘戰艦都要強大,甚至可以夸張地說,只需要這么一艘指揮艦,就可以掃平了整個安武星系。

但是林古蘭沒改變決心:“繼續前進,既然方面指揮所沒對我們的報告作出進一步的回復,那就是默許我們的行動了,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等待援軍了。”

本依娜知道林古蘭或許不是一個最好的指揮官,但卻是一個極其堅毅的人,她下了決心,除非是彥清風和林亞波開口,否則很難把她拉回去。

正在她以為這一切就這么結束了,又一封電報發到了短劍的艦長室:“中校,灰奉中將的又一道命令……”

她的臉色已經變得難看:“命令泰蘭德駐防部隊從即日保持積極防御狀態,不得擅自發動攻擊。”

“這是灰奉中將的新命令?”林古蘭很不屑地看了一眼屏幕:“他真是及時雨,再過四個小時,戰斗就要打響了。”

本依娜上尉猶豫了一下:“我們是不是中止攻擊?”。.。

林古蘭不由猶豫了一下,她沒想到灰奉下了這么一手棋,對自己要求的援軍有求必應,但是不允許自己向安相人挑戰。

這是真是高明的一手棋,她不由動了退回去的念頭,要知道援軍可有一艘輕巡洋艦級別的戰艦。

輕巡洋艦可不是短劍級這樣的輕型護衛艦,任何一艘巡洋艦都需要近千人甚至上千人操作,灰奉的指揮艦只要不犯致命的錯誤,投入到泰蘭德戰場上至少相當于一個護衛艦大隊,如果配上一個好的指揮官,發揮的作用甚至更大。

本依娜上尉還說了一句:“指揮艦上還搭載了一個憲兵連。”

這個憲兵連自然是意有所指,林古蘭終于下了決定:“繼續前進,開啟會議模式,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作出決定。”

“王劍皓上校帶來的還有一個連的憲兵。”

林古蘭卻是下定了決心:“讓我們一起來作出決定吧。”

事實上她已經下了決心。

“先生們,現在情況發生了一點點變化。”林古蘭的形象出現在彥清風面前的小屏幕上:“灰奉中將對我們有求必應。”

她簡要地介紹了一下情況,最后作了說明:“現在我必須征求你們的意見來作出決定。”

屏幕的林古蘭帶著特有的英氣,但是彥清風卻能在她的眼角看到一點點憤怒和不平,而耳機里是一片平靜,大家不知道怎么回應林古蘭的問題,現在是她這個林古蘭死黨開口的時候:“大小姐,我們都聽你的我們都聽你”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該站起來,而他的開口也引來了一致的贊同聲:“我們都聽大小姐的”

“林古蘭中校,我們愿意追隨你。”

“繼續前進吧”

“躍進安武星系”

彥清風清楚地知道,這幾個人都和他一樣,屬于小團體里最忠貞最核心的份子,還有不少人持保留態度,畢竟這是公開和灰奉中將對抗,或者是同賀蘭對抗。

在這種問題站錯了路線,那等于一生的前途都毀了,因此彥清風第一時間聽到了反對意見:“我認為我們必須和天獅聯系,爭取灰奉中將和林超風中將的,那時候我們再出擊也不遲”

又有人附和他的意見:“我覺得最好是等援軍到了再發動攻勢,只要有一艘巡洋艦,我們就可以直沖砂磁星系了。”

彥清風認得這人,是李云縱上校,他的軍銜比林古蘭更高一些,說話也更有底氣,只是林古蘭已經憤怒在屏幕的另一邊用力地拍桌子了:“你敢壞我的大事?李云縱上校,你再重復一遍”

開始說是征求大家的意見,但是這一刻林古蘭目帶寒霜,殺氣四現,李云縱上校作為老資格,很想說出一番話來,但是最終卻是說了一句:“我服從大家的集體智慧,我不保留意見了”

“霍虬副艦長,你暫時代理李云縱艦長的職務,李云縱上校,你乘突擊艇來短劍號一號,我這次作戰需要征求你的意見,麻煩你擔當我的軍事顧問吧”

林古蘭哪需要什么軍事顧問,她完全是直接把一位軍銜在自己之上的上校給免職了,李云縱很想提出抗議,但是他身邊的霍虬中校已經拉起了他的手:“艦長,您快點出發吧”

他倒是忘記了自己這個虎視耽耽的副手,更忘記了林古蘭在中下層官兵中的影響,想要反抗,卻發現霍虬已經直接坐在艦長的位置上了:“林古蘭中校需要您的智慧”

“你”

只是這一刻,好幾個軍官都迫不急待地將李云縱上校拉開了:“您快點走吧大小姐還在等著你”

“希望你很快會回來”

“是啊,我們還有機會一起共事的”

李云縱上校被直接免職,大家都能還有什么說法,只剩下了唯一的一種意見:“服從林古蘭中校的意見”

“繼續向敵挺進”

“我們不需要援軍”

艦隊在第一時間達成了共識,速度一下子加快了。

彥清風倒是聯絡了林古蘭,提出了自己的私人意見:“大小姐,我們是不是更穩妥一點,等到援兵到達后再發起攻勢。”

“安相人不會給我們這么多時間,他們的攻勢絕對會在我們的援軍到達之前。”林古蘭對于率先自己的彥清風倒是愿意細心地說明原因:“關健時候,還是你靠得住。”

彥清風又問了一句:“還有一位提意見的少校怎么樣了?”

“怎么樣?我讓人盯住他”林古蘭也不客氣:“你的選擇很明智。”

“軍事上不需要民主,千萬不要搞民主投票這一套。”彥清風堅決地站在了林古蘭這一邊:“歷史將證明您的決策是十分英明的。”

“好我去迎接李云縱上校了”

而此刻的天使之翼也在作著最后的檢查:“引擎系統一切正常”

“離子炮正常”

“生命維持系統正常”

“輕質子炮正常”

聽到這樣的話,在嘗試著監聽超空間通訊的雷燕萍突然冒出了一句:“輕質子炮居然沒出問題,真是奇跡”

彥清風知道這還是敲山震虎,只是沉默地看著各個崗位上的報告。

可是雷燕萍突然發出了咦的一聲,然后全神貫注起來,好一會,她壓低了聲音:“梅寧雪的改裝真沒問題?”

你怎么盡問這個,但是看到雷燕萍專注的神情,彥清風知道出事了:“即便出問題,也應當不是電子戰系統,在這方面她沒作過任何改裝。”

“出問題了”雷燕萍越來專注:“我在安武星系附近監聽到一群超空間信號。”

“敵人的援軍?”彥清風突然擔心起來:“我們有援軍,敵人也在繼續集結啊。”

他不得不承認,林古蘭是對的,即使天獅方面的援軍現在就啟航,也需要一周左右的時間才能到達泰蘭德,而在安相人能在二十四小時內完成集結,四十八小時內掃平泰蘭德。

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援軍身上

“規模有多大?”這是他的問題:“希望不會出大問題。”

“大問題”雷燕萍苦著臉回答他:“現在估算是至少五十艘船的大船團。”

五十艘海盜船不算什么,但是這是最小的估算,搞不好是上百艘甚至兩三百艘的大船團,彥清風相信海盜絕對能辦到這一點。

霍紅船在一旁探頭過來:“能確定嗎?”

“不好說”雷燕萍還在猶豫。

彥清風倒是有辦法,他直接打開了自己的民用手機,卻沒想到收了一連串的短信,不用看,這都是木紫緣發來的,她就是想用無數的短信來纏死彥清風,彥清風倒是淡定,他直接打了出去:“章工,我彥清風,你立即幫我查一下安武星系方向的用戶登錄情況,軍事需要,給我立即辦好。”

有了這一句軍事需要就夠了,幾分鐘之后章工回答了彥清風:“增加了一百個登錄用戶,具體位置不好確認,但是可以確認,還沒有抵達安武星系,還在高速運動之中”

這個消息讓彥清風稍稍寬心了,顯然這個增援的大船團還沒有同安武星系的敵軍會合,雷燕萍已經迫不急待地說道:“我們快通知林姐,敵人來增援”

彥清風已經開始準備連通林古蘭,林古蘭的聲音傳了過來:“清風,怎么了?”

彥清風剛想開口說話,卻是說了一句:“沒事,搞錯了,大小姐,我們得小心”

他掛斷了,雷燕萍不理解彥清風的作法:“你怎么搞的,這是最緊急的軍情啊,我們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林姐。”

彥清風搖了搖頭:“現在我們不能撤,必須前進,這個消息只有我們知道,誰也不許亂傳。”

“可那是敵軍的增援船團啊”雷燕萍還是堅持著自己的觀點:“你怎么就那么不明白了。”

“大小姐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彥清風想得更深遠:“我們只能前進,從大小姐把李云縱上校搞下去以后,我們除了前進之外,沒有任何多余的選擇了。”

雷燕萍明白了,如果現在通知林古蘭,她或許會改變原來的決定,這在軍事上或許是合適的,但是政治上卻是死路一條。

從李云縱上校被林古蘭變相免職之后,繼續前進或是暫時后退,已經成了一個關健性的政治問題,而作為林古蘭小團體的核心成員,她和彥清風只能堅定地站在林古蘭這邊。

“我明白了,我們什么時候通知林姐?”

彥清風已經做好了準備:“我們結束向安武星系跳躍的時候。”

正當他這句話出口的時候,本依娜中尉已經宣布了:“準備向安武星系躍遷,注意脫離行星重力線,注意脫離行星重力線……”

彥清風已經沒有多余的選擇,他朝著雷燕萍拍了拍肩膀:“不要吃寧梅雪的醋了,在最危險的地方,你和我在一起”

原來各艘軍艦尾部菊紅色的引擎火浪,突然轉換成了銀白色,整個艦隊突然開始了加速,前方是未知的安武星系,還有著隨時抵達的敵增援船團。

但是這一刻,彥清風和雷燕萍在一起。。.。

“開始跨星系躍遷……”

伴隨軍艦啟動了遷躍引擎,戰艦紛紛進入了銀白色的軌道,如果從軍艦里往外看,那么將是銀白色的一片,美不勝收。

“真漂亮……”雖然是無數次欣賞過這樣的場景,彥清風還是發出了這樣的贊嘆:“何況還是跟你一起欣賞這樣的景色”

雷燕萍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來:“不過你得保證我們的輕質子炮沒問題出了問題,我找你算賬,這是我們的船。”

銀白色的通道不見了,眼前已經浮現熾熱的場景。

安武星系的太陽是一顆紅巨星,他無情地拋灑著熱量,這個星系即使有著溫度調節系統,但是彥清風仍然能感受到那種炎熱的氣息。

這是一座沒有多少開發利用價值的星系,六顆行星幾乎都是氣態行星,人類根本無法生存,即使是科學研究都受到極大的阻礙,而安相海盜則認為這是攻擊泰蘭德最好的出發點,至少沒有聯盟軍在這個星系巡邏的記錄。

雷達已經第一時間開始了工作,很快發出了無數聲警報聲:“發現目標,發現目標,發現目標”

不僅是天使之翼有這樣的反應,每一艘戰艦都發出這樣的反應,彥清風眼前的雷達已經發現了不下五十個作戰目標,而林古蘭已經下達了命令:“消滅他們艦隊,突擊”

林古蘭甚至只是經過初步的整理隊形就開始了攻擊,雙方直接就準備開始戰斗:“預計十分鐘后接敵”

彥清風已經向林古蘭匯報了自己得到的情報:“大小姐,雷燕萍發現一個敵人的增援船團,正在朝著安武星系飛來,預定抵達時間不詳”

林古蘭有著普通女孩子一樣的細致:“什么時候發現的?”

“一個小時之前”彥清風直接說明了:“我們得加快動作”

林古蘭的聲音出現在所有艦長室的屏幕:“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安相人嫌給我們送的肉包子還不夠,又專門為我們定制了一批肉包子,很快就來了,所以大家吃快點”

“沒問題”這是在速翔號上的林亞波:“我雖然老了點,但是肉包子一口能吞兩個”

“老前輩就是老前輩”常青陽在自己的長虹號打趣道:“今天我爭取多吞一打”

他的這艘長劍級護衛艦可以說是今天參戰艦艇中最有戰斗力的一艘軍艦,他的樂觀帶動了整個艦隊的樂觀情緒:“我也沒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吃肉包子我在行啊”

“別說是兩個,就是五個包子我也吞得下去”

“大小姐,光吃肉包子不行,能不能加點豆漿啊”

整個艦隊的通話讓林古蘭也充滿了信心,不過她還是讓本依娜吩咐了一句:“注意一下敵人的增援船團。”

而眼前的這些安相海盜船則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他們甚至不屬于同一個海盜頭目,現在他們有的轉身就跑,有的則是大聲呼喊著想要和聯盟軍決一死戰:“土狗來了”

他們根本沒有統一的指揮,而且他們現在還沒有進入到戰爭狀態,許多人還是處于戰前的狂歡與放縱之中,突然被一個特別壞的壞消息所震醒:“土狗來了,土狗來了”

安相雖然有不少快艇跑得比短劍級還要快,但是他們相當多數海盜船的速度卻是差強人意,根本無法躲避林古蘭這么一個大艦隊的沖擊,有人海盜已經大聲叫道:“不好了,土狗來了二十艘短劍”

“不對,是四十艘短劍好不好”

“明明是六十艘短劍”

“還有很多快速戰艦”

那些跑得慢的船只既然撤不出來,就轉身朝著林古蘭艦隊奔去,但是幾分鐘以后,彥清風只有一種感覺。

這太輕松了,輕松得就象快刀切進了蛋糕一樣,根本不費力氣,他的天使之翼根本沒搶到任何戰果,短劍和長劍用質子炮雨已經解決了戰斗。

“大小姐,怎么也給我剩幾個肉包子啊”

“沒問題”林古蘭的情緒也變得樂觀起來:“大家都有份”

為了防備那個傳說中的增援船團,林古蘭甚至留了兩艘短劍作為預備力量,但是戰斗開始以后,她就知道自己的冒險取得了完全勝利。

沒錯是全勝,一場徹底的勝利

安相海盜的軍艦素質完全不能與她所率領的艦隊相比較,而且他們是在最松懈的情況下遭受奇襲的,戰斗開始到現在,安相人除了在星空綻放了幾個大禮花之外,什么人做不出來。

到現在已經擊沉大小敵艦十余艘,而且從雷達上的情況可以看得出,敵軍完全無備,他們甚至直接用無線電呼叫了:“怎么辦?怎么辦?兄弟,給個辦法吧,土狗來得好兇”

“好多土狗,我招架不住了”

“丁老三,給我頂住,我給兩百萬”

“狗屁,你頂住,我給你兩百萬”

“我頂住?才兩百萬,四百萬,聯盟幣,不還價!”

只是下一刻已經有海盜船在呼叫著聯盟軍的信號了:“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海盜雖然有苦戰的能耐,但是今天的戰斗從一開始就不屬于他們的節奏,因為他們當中的明智者已經做出了選擇:“我們請求投降”

“我們關閉武器引擎和動力引擎”

“請制止您的部下惡意攻擊我們的行為”

應當說,這若干艘主動投降的海盜船給林古蘭造成了更大的麻煩,他不得不組織人員乘載突擊艇在俘虜的軍艦上實施登陸,幸虧今天的各艘軍艦都沒有出現大的傷亡,從船上臨時抽調的步兵表現也不錯。

“到現在目前,可以確認擊毀和繳獲的敵艦約有四十艘,我們還可以繼續拉網”本依娜還是擔心那個增援船團的問題:“我們要不要多拉一點魚回來”

聯盟軍參戰的艦艇數量太小,而且安相海盜船的大部分從一開始就回避了戰斗,他們千方百計地想從林艦隊的包圍圈里逃出去,而且大多數快速艦艇都達到了他們的目標。

林古蘭已經下定了決心:“把最后兩艘短劍也投入進去,繼續拉網,告訴天使之翼,由他來擔任預備隊,不知道我們的安相朋友會不會來安武星系”

戰斗已經持續半個小時還要多一些,增援的海盜船團應當已經得到了消息,林古蘭好奇的是,他們會不會在安武星系受到襲擊的情況下與聯盟艦隊展開決戰。

安相人一向喜歡在有利形勢下的決戰,千方百計回避不利形勢下的決戰,而今天如果展開艦隊決戰的話,應當不是安相人喜歡的那種形式。

天使之翼沒搶到什么戰果,只是用超輕型質子炮轟了兩炮,也不知道有沒有命中,那個目標就凌空爆炸了,對于彥清風來說,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喜歡這樣的決戰。

但至少有一點,今天是一場輕松的戰斗。

“大小姐,明白”

天使之翼已經奉命退出合網包圍的序列,他開始替整個林古蘭艦隊押陣,很快又有新的戰果。

林古蘭繳獲了好幾艘海盜的中型運輸船,里面都滿載著作戰物資,俘虜了這些船的常青陽上校說了:“沒了這批作戰物資,我看他們怎么樣發動對泰蘭德的襲擊”

這些運輸船里有多少物資還沒有清點出來,但是絕不在少數,至少可以夠林古蘭艦隊這樣的小艦隊打一場規模不小的戰役了。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司徒雅這個隨艦工程師突然向彥清風報告:“發現強烈的超空間能量反應,估計會有敵船團實施躍遷”

誰都知道,這樣的能量反應就是跨星系躍遷的效果,但是彥清風對自己的天使之翼充滿了信心:“現在是吃肉包子的最好時候了,敵人將跳躍到什么星區?”

司徒雅敲擊了幾下鍵盤得出了結論:“就在我們前方,數量眾多,估計兩分鐘之后完成躍遷”

“明白天使之翼突擊,讓我們單炮殺入敵陣吧”

伴隨著天使之翼最振奮人心的口號,天使之翼已經毫無猶豫地啟動起來,彥清風還叮囑了一句:“替我注意超輕質子炮的運轉,今天就靠他了”

司徒雅回應了一聲:“明白我準備先吞兩個進去”

而此刻海盜船團已經完成了星際之間的跳躍,從雷達上看去,那真是浩浩蕩蕩的一大片,數量絕對不少。

“至少上百個包子”雷燕萍已經興奮起來了:“快來吃啊”

整個林古蘭艦隊也已經開始轉向了,雖然敵軍的兵力更多一些,但是質量上的數量讓他們無所畏懼,許多艦長甚至直接回應了彥清風的口號:“我有單炮殺入敵陣的決心”

“突擊,我們吃肉包子來了”

“我最喜歡今天這樣的戰斗了。”

而此刻剛剛完成跳躍的海盜船團也朝著這邊沖來,他們最初是信心十足,但是下一刻就有海盜尖叫起來:“是土狗的超新型巡洋艦,快撤,快撤”。.。

見到了天使之翼,當前的這個海盜船團第一時間就失去了戰意,海盜們只有一個說法:“撤退撤退是敵人的新型巡洋艦,新型巡洋艦”

彥清風無論遇到怎么樣的海盜,都會遇到一番苦戰,畢竟他只有一艘快速武裝運輸艦,而眼前整整有著一百五十多艘海盜船,但是他卻遇到了老朋友蕭子安統率的海盜船團。

海盜們是見識過天使之翼那八門離子炮近于恐怖的威力,他們一見到是天使之翼,先自己膽怯了三分:“蕭子安閣下,是巡洋艦,巡洋艦”

“狗屁就一艘大型運輸艦,不怕,不怕”

蕭子安自己也生了退意,他本來就不愿意支援安武星系,這里可有著聯盟軍至少三四十艘短劍級護衛艦,已經把在安武星系先期集結的海盜打得雞飛狗跳,幾乎到了油盡燈枯的程度。

但是他又不能不來支援,誰叫他現在是戴罪立功之人,米格里總統雖然保住了他的職務不動,但是肚子也是一肚子的火氣,他集結五百艘海盜船居然都拿不下一個小小的泰蘭德,而對他虎視耽耽不知道有多少人,他必須打出一個漂亮仗來說服所有人。

但是蕭子安沒想到一見面就是遭遇到自己命中的克星,他詢問道:“我們還有幾分鐘進入戰斗?”

“十五分鐘,那真是一艘巡洋艦?”

對于這眼前的天使之翼是否真是一艘巡洋艦,有著完全不同的材料,有的說法認為這是聯盟軍的試制新式巡洋艦,有的則說是這一艘失敗的快速武裝運輸艦,但是那八門離子炮的射速和威力都到了恐怖的程度。

自己這邊有一百五十艘船,該不該沖一沖?但是沖上去以后又該怎么辦,土狗的主力還跟在這艘巡洋艦的后面,但是他還是強自鎮定:“沒事,那就是一艘運輸艦,一艘武裝運輸艦而已”

他又反復補充了一句:“你們相信我,他的武備就是八門離子炮,除了這八門離子炮之后,什么都有沒有,只有離子炮能叫巡洋艦嗎?”

但是海盜船團的前進速度顯然是放慢了,蕭子安還安尉大家:“這一回我們的大船不少,上面有質子炮,絕對可以給以這艘怪船以致命一擊。”

一說到自己手上的制式軍艦,他的話就流利起來:“這一回是我們可以輕松地用火力來洗禮土狗的怪船,讓我們輕輕松松地射程之外開火吧”

上面他手上的制式軍艦沒參加戰斗,整個會戰已經失敗了,但是這一次他把古家給的制式軍艦都派上了用場,放在船隊的后方準備大展身手,不過現在也可以用船上的遠程火力來攻擊天使之翼。

只是這些壓陣的退役制式軍艦還沒有開火的時候,天使之翼上的超輕型質子炮已經開始射擊了。

“,蕭子安,這是巡洋艦,他用質子炮轟我們快轟回去”

雖然沒到射程,但是壓陣的退役制式軍艦用雨點般的質子炮雨開始攻擊,但是天使之翼根本沒沖入他們的射程,而是繼續用超輕型質子炮進行掃射。

現在在射程外自由開火的是天使之翼,彥清風也不急著沖入敵陣,而是好好地發揚了這兩門超輕型質子炮的火力。

梅寧雪在選擇超輕型質子炮的時候,就堅決按照彥清風的要求,首先注重射程,現在安裝在天使之翼上的這兩門超輕型質子射程幾乎可以與輕型質子炮比美。

雖然威力偏弱了一些,但問題是海盜船的防護都可以用渣來形容,一炮被轟成重傷和兩炮失去戰斗力是沒有區別的,海盜們被打得雞飛狗跳,他們幾乎就有沒有什么好的辦法來組織反擊。

但是對于海盜來說,這樣的惡夢才剛剛開始,好不容易有海盜船發揮自己的高速特征沖近了,天使之翼那八門離子炮已經開始發揮威力,那才是真正的大殺器

炮如雨下,挨上一發就要去掉半條命,才看有整整一百五十艘船,可是到現在天使之翼沒挨過一發炮彈,倒是海盜船被擊沉兩艘,重創或擊傷五六艘,更要命的是那個恐怖的艦隊主力已經過來了。

“快撤,快撤”

已經有海盜不等蕭子安的命令就開始撤退了:“躍遷引擎的冷卻時間馬上就到了,我們先撤了”

蕭子安倒是狠狠和林艦隊來一番苦戰,但是看到部下毫無戰意,已經被這艘所謂的“超新型巡洋艦”嚇破狗,他也只能下達撤退的命令:“撤吧撤吧該死”

但是不說躍遷引擎的冷卻時間,就是啟動躍遷引擎也得十分鐘,因此蕭子安采用了海盜們已經使用過的戰術:“讓不能走的船,都向土狗投降,就說我的命令”

因此他的船隊只被擊沉了六艘海盜船,倒是投降的海盜船足足有二十三艘之多,甚至林古蘭都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的海盜船主動投降:“加上前面的繳獲,我們光俘獲的海盜船就有三十多艘了……”

不計入受傷后逃走的海盜船,這一次在安武星系的掃蕩戰斗,林古蘭一共擊沉和俘虜了八十艘海盜船,對于海盜預定的泰蘭德攻勢來說,這是一個完美的掃蕩,因此林古蘭也見好就收,下令部隊開始撤退。

而對于蕭子安來說,他現在考慮的問題是怎么解決自己的失敗問題,在當時提交的報告中,他完美地說明了自己為什么一定會失敗:“我雖僅有小型戰斗艦艇約七十艘,其它非武裝軍艦若干艘,但是面對著林古蘭以六十艘短劍和上百艘輔助作戰艦艇組成的大艦隊,我率部奮戰不息,予敵重創,但是不幸的是,敵又突然增援超新式重型巡洋艦一艘,此艦火力超過我船團之總和,在這種不利情況下,我斷然下達撤退命令,并給予追擊敵軍以重創,值得慶幸的是,我軍僅損失了極少量非戰斗艦艇,戰斗部隊完美地撤出了安武星系。”

只是十幾年后,他已經改變了說法:“在與林古蘭閣下的作戰之中,我一向反對某些好戰份子的借刀殺人陰謀,因此在發現彥清風閣下的天使之翼后,我立即率艦隊撤走,使林古蘭閣下和彥清風閣下有機會圍殲安武星系的安相好戰份子。”

而在白斯文編著的《丹心素裹:安相共和國時期的蕭子安上將》一書中,蕭子安已經成了一個真正的親天獅份子:“我們之所以用丹心素裹這個詞來形容蕭子安將軍,正是因為他這種高尚的人格和偉大的志向,他從少年時代開始就深知,天獅人民才是真正的聯盟救星,林超風、林古蘭將軍都是指引銀河人民指向光明方向的舵手,在安武星系的作戰之中,雖然受到了反動軍閥的逼迫,但是蕭子安將軍還是完美地配合了林古蘭將軍和彥清風將軍殲滅安武星系反動部隊的任務,為此戰后他付出了很大代價,但是他親口對筆者說:為了追求光明,我后悔這樣的選擇。”

當然這都是后話,對于現在的安相人來說,這簡直是雷霆般的打擊。

采伊總司令部已經在自己的旗艦上催促下級立即向安武星系推進,但是很快蕭子安就發來了電報:“安武方面部隊已經全部潰滅,我艦隊獨力難支,已經主動撤出了。”

采伊原來文雅的氣質已經全沒了,他惡狠狠地說道:“那就蕭子安馬上殺回去,立即殺回去,不殺回去,我要他的腦袋”

只是蕭子安把他的電報轉發了好幾份,很快幾個預定向安武星系支援的船團都主動回撤,他們可不敢招惹在安武星系的聯盟軍,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兵力,但是光一艘巡洋艦就讓他們膽怯。

他們不是沒擊沉過巡洋艦,但是除了用機雷擊沉巡洋艦外,正面與巡洋艦的作戰那一次不是付出摻重的代價,有些時侯甚至要付出上百艘海盜船的代價,他們紛紛向采伊司令官請求:“鑒于此次侵襲作戰已經全面暴露,我們建議暫緩作戰行動開始”

采伊就是有心推進也不行,在安武星系先期集結的作戰物資,幾乎全部損失殆盡,不是被聯盟軍的炮火擊沉,就是成了聯盟軍的戰利品。

“我們得加強決心”采伊司令官還是下了一點決心:“哪怕再大的犧牲都要推平泰蘭德,我們有的是海盜船,哪怕損失上千艘都沒問題”

只是他剛下了決心,米格里總統的影象就已經出現在眼前了:“一個壞消息,很壞的消息”

“什么消息,不要告訴我土狗真有了巡洋艦”

米格里的臉色一下子就苦起來:“你猜的沒錯,確實是一艘白狼級指揮艦,輕巡洋艦,已經被派往泰蘭德,我們剛剛得到的消息。”

“同時被派往泰蘭德的,還有一個護衛艦大隊和一個快艇大隊,航空兵約一個師,我們剛剛獲得的最新消息。”

但這個消息顯然讓采伊迷惑了:“有搞清楚有多少兵力到達泰蘭德沒有?”

“可以明確的是,一個轟炸機中隊,一個攻擊機中隊。”

但是采伊顯然把這個情報和天使之翼的傳說結合起來:“看來土狗們真的獲得了一艘巡洋艦,蕭子安是同一艘巡洋艦交戰。”

后來赫赫有名的蕭子安并不知道,他躲過了人生中最大的危機。

既然蕭子安不戰而潰都沒有責任,那比他責任更小的其它指揮官那就更沒有責任了,到了最后,在安武星系的這次失敗,沒有任何人受到懲處。

不但沒有得到懲處,為了表彰艦隊在安武星系的奮戰,安相總司令部還晉升了數以百計的將軍和數以萬計的校官,并發表了公報:“我軍在安武星系重創進犯的聯盟軍艦隊,擊沉敵巡洋艦兩艘,鑒于我安相人民追求和平以德報怨的美好心懷,前線指揮官主動撤出了安武星系,并要求聯盟軍盡快退出安武星系,不然我軍將以決定性的力量將其摧毀”

筆桿子甚至把收復安武星系的戰報都準備好了,就準備倒填日期發表出去,畢竟安武星系這樣不適合人類生存的星系,林古蘭和他的泰蘭德駐防艦隊頂多派一兩艘巡邏艦隔幾個月過來一趟,安相海盜完全可以宣布:“我們收復了我國的神圣領土安武星系。”

只是對于泰蘭德的侵襲也中止了,聯盟軍都把巡洋艦派到泰蘭德來,哪個海盜想去泰蘭德玩用小艇擊沉巡洋艦的游戲,完全可以自費跑一趟泰蘭德,只是不提供保險而已。

而此刻的林古蘭艦隊,已經開始準備返航了。

這場戰斗來得輕松,可是整理戰利品卻是煩,現在繳獲了不下三十艘的海盜船,形形色色,有些還受了重創,除此之外,被擊沉海盜船逃出的救生艇也需要收容,他們給彥清風造成的麻煩比海盜還要大得多。

“再抽調十五名人員到海盜船上去?大小姐,我的天使之翼不能再抽人了,您看看其它船還有沒有剩余的機動力量吧”

“我林古蘭看中你能吃苦,不說了,把人抽調出來吧”林古蘭不給彥清風叫苦的機會:“十分鐘起我要見到人”

這是把彥清風當作自己家里人來看待了,彥清風只能容忍林古蘭的霸道:“司徒,你辛苦點”

司徒雅已經在訴苦了:“彥艦長,你別把我當作超人啊,我也是普通人啊”

他一個人在艦上現在幾乎當六七個人來用,但是再抽走十五個人,那他就真要成章魚了,現在連雷燕萍都頂上去了。

只是她突然問了司徒雅一個問題:“對了,這次新安裝的系統有什么問題沒有?”

司徒雅猶豫了一下,還是堅定自己的立場不動搖:“運作良好,這次我們在作戰中出現的小問題共有十二處,但是上一次戰役同一時段減少了百分之七十。”

“特別是那兩門超輕型質子炮運作得很好。”雷燕萍替他補充了一句:“清風,我幫你寫一封感謝信怎么樣”

“嗯?”彥清風沒明白回來:“感謝信?”

雷燕萍回答說道:“給采石造船廠和采石設計所,但是你要搞清楚,關健時候是誰和站在一起”

彥清風算是松了一口氣,總算是過關了。

不過寧梅雪的改裝也確實爭氣,這次戰役中新改裝的系統幾乎沒出過什么問題,現在天使之翼可以驕傲地宣布自己是一艘非常優秀的運輸艦,他比一艘巡洋艦還要有威力。

而剛剛離開天獅星系一天的王劍皓得到安武星系獲勝的消息之后,幾乎是手都冰涼:“什么?林古蘭在安武星系獲得了一場大勝利?”

一名中校報告了剛剛獲得的消息:“沒錯,林古蘭親自率領艦隊出擊安武星系,將敵軍全部擊潰,繳獲無算,擊沉敵艦數百艘,輝煌無比的大勝啊。”

“哎不識大局啊”王劍皓上校卻是站了起來:“該死,這下子麻煩了,通知憲兵連,到泰蘭德以后,盡可能溫和一些,要和泰蘭德方面好好配合。”

他根本沒想到,林古蘭居然這么大膽,灰奉中將堅決地拒絕了她所有關于出戰的請求,她還是率領艦隊殺入安武星系:“這下絕對是有一場大風暴了,不知道接下去林古蘭怎么收場。”

不過他很快看到了從泰蘭德傳遞來的戰報:“海盜偷襲我泰蘭德失敗,我軍乘勝追入安武星系大破敵軍。”

這篇戰報顯然也是出自筆桿子的手,把林古蘭出兵的理由寫得天花亂墜,聲稱她是在安相海盜數次主動攻擊的情況下,才斷然決定自衛反擊的。

當然這是為了灰奉中將面子上比較好看,但是王劍皓覺得以灰中將那個性子,絕不可能接受這樣的理由:“命令旗艦加速,我們在泰蘭德估計有一場好仗要打,憲兵連加強業務學習”

他只能這么叮囑,但是他都想象不出灰奉中將得到這個陽奉陰違的戰報會有怎么樣的怒氣。

但是他想錯了,現在灰奉中將居然在和林超風在手機上談話:“恭喜你,超風老友,你養了一個好女兒。”

“客氣客氣。”林超風顯然已經看到了這份戰報:“僥幸僥幸。”

“是大膽了點”灰奉中將的臉色似乎很溫和:“但最終還是大勝不是,為我們的林古蘭中校喝彩,對了,有了這么一次勝利,麻煩你遞個報告,破格晉升的報告。”

他補充了一句:“我在賀蘭以前分管過這一塊,林古蘭中校的晉升還是大有希望的。”

林超風的聲音還是那樣冰冷:“謝謝了,老朋友,你那邊有誰需要破格晉升?”

“有,比方說我的副官王劍皓上校,他夠格吧?還有……”

他先后說了十幾個名字,都是指揮所里他的親信軍官,而林超風也是帶著笑容同意了:“好,你報個名單過來,我報給你,你再報給賀蘭,或者是我們一起報上去。”

對于這一場勝利與灰奉根本毫無關系,他似乎毫不介意。

而灰奉也是笑著說道:“這是好事,大家一起分享吧,林古蘭中校,不是林古蘭上校那邊有什么需要晉升的軍官,也可以直接報給我,我全部通過。”

而在電話之外,整個指揮所已經行動起來,包括安武星系作戰總結之類的文稿已經開始撰寫,當然首先要寫到:“此次安武星系的大勝利,首先取決于指揮所的英明指揮,指揮所自進入天獅星系,克服諸多困難,著力解決安武星系作戰問題……”

還有的說法是:“勝利首先應當歸功于灰奉中將,他有力的是這次勝利的首要保證,為此向泰蘭德調去航空中隊××個,作戰艦艇××艘,其中王劍皓親率指揮部指揮艦馳援泰蘭德,大大震動了安相敵軍……”

這并不是什么同流合污或是灰奉向天獅人低頭,而是一種官場的現實。

如果林古蘭在安武星系失敗了,那么灰奉中將可以用一千種方法來收拾她,但是她勝利了,即使這是直接對抗灰奉中將的命令,但是灰奉中將還是不能收拾她。

有這么一場勝利還要收拾功臣,這是與整個天獅的官兵作對,是直接對抗整個天獅,灰奉還沒有蠢到這種程度。

他雖然暗暗憤怒于林古蘭的大膽和無視,但是卻只能借這一勝利的東風讓自己在泰蘭德站穩腳跟,為此他甚至還向賀蘭表示了自己的看法:“對于安相的談判代表,我們應當強硬一些,不由任由他們得寸進尺”

不過灰奉的心底還是有著可以掀翻星空的怒氣:“林古蘭,你也太無視我這個中將了?你以為我的命令是由一位中尉發出的嗎?”

只是現在他手上的牌還不夠多,因此他猶豫了一下,拔通了一個電話:“古紹中將,您在我上任之前的警告,現在都已經發生了,有什么的好建議嗎?”

他并不清楚,他已經成了古家布局中極其重要的一部分。

采石設計所轟動了。

多少年了,這已經是多少年了,采石設計所能收到一封以林超風和萊德兩位中將名義聯合發出的嘉獎令,上一次收到這樣的嘉獎令還是十幾年前,那時候采石設計所還在琢磨能不能把試制中的短劍級護衛艦改成一級防空護衛艦。

梅寧雪的手都握酸了,她的辦公室都擠滿了人。

“恭喜你,梅工”

“是啊,梅工,你今年想辦法把高級工程師拿下來吧”

“咱們今年最成功的一個項目就是梅工你這個了”

雖然說接手過不少運輸船的項目,但是梅寧雪從來沒有在一個項目上付出這么多的心血,她盡可能平靜地說道:“都是大家的,光我一個人怎么做得了這么大的項目。”

天使之翼的改裝難度,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光設計圖紙就有三千多張,梅寧雪的改裝居然大獲成功,可以想見她沒日沒夜的工作是多么驚人。

“不,不,不”一個老資格的工程師說了:“梅工,你現在主持這么一個改裝項目成功了,咱們采石人都揚眉吐氣,接下去再接再勵,我們爭取把短劍改型的訂單拿下來。”

現在短劍級的生產轉移已經正式開始了,灰奉中將已經替天獅爭取到了四艘短劍級的訂單,大量的機械設備已經在采石造船廠就位了,但是設計所又重新想起了若干年前的短劍防空型方案,因此這個老資格的工程師說道:“這次上短劍改,我們都你扛大梁,別的不說,你在人脈上有優勢。”

“好好干,再過幾年,你就是所里的總工程師了。”

“是啊,加油,我們都會好好配合你的”

但是他們都沒捉摸到梅寧雪的想法,梅寧雪只有一個念頭。

老公,你安安穩穩地沒事,這比什么都好。。.。

梅寧雪的微笑引來了更多的工程師和技術員,她的辦公室快擠不下去了,直到平所出現在她的辦公室:“梅工,你這個辦公室小了一點,所里明天就給你換一個大的辦公室。”

她已經看出了梅寧雪的全部優勢,她在這方面是有很好的技術底子,有豐富的設計經驗,又能吃苦,加上執著的精神,確實是所里小看了她,她就該有更好的待遇:“獨立辦公室,評高工,加工資,我馬上給你辦了,不過,梅工,彥清風少校那邊,你也替所里和廠里爭取爭取,泰蘭德那么多訂單,總得有廠里的一份吧。”

采石設計所算是附屬于采石造船廠的設計單位,只是采石造船廠不景氣,設計所也拿不下大單子,只有一些小業務支撐著,可是現在泰蘭德大開發卻讓這一廠一所看到了商機。

因此現在采石造船廠雖然拿到爭取多年的短劍級護衛艦訂單,但是卻把更多的關注放在了泰蘭德開發上。

為了四艘短劍級護衛艦,廠里已經購置了大量受管制的專業造船設備,但是借著這東風,造船廠甚至還自費購置了好幾千萬的專業設備,對于短劍級護衛艦的生產來說可以說是可有可無,可是對于爭取泰蘭德的新訂單卻是必需的。

“我們要拿下泰蘭德開發的單子,什么都可以錯過,這次機會千萬不能錯過了”

這是采石造船廠的總經理親口叮囑平所:“你所里那個女工程師不是在大小姐身邊有關系嗎?讓她想想辦法,泰蘭德開發幾百億的單子,我們總要喝口湯吧”

因此平所是格外重視梅寧雪這個下屬,看到梅寧雪似乎不大感興趣,他又說了一句:“梅工,他們說讓你擔當船工的總工,那是害你,但是我增設一個副總工的權力還是有的”

他叮囑了一句:“泰蘭德的訂單,你也替所里關注一下。”

梅寧雪的性子雖然清淡,但是終究推托不過同事們的良言勸說,專門給彥清風打了一個笑話:“老公,是我”

“寧雪”彥清風現在剛剛回到泰蘭德:“燕萍給你弄的感謝信,你收到了?”

“收到了,是嘉獎令啊?”梅寧雪這才知道那是雷燕萍的手筆:“怎么是她弄的?”

不過她想了想,又覺得很正常,雷燕萍作為林古蘭身邊的紅人,讓林古蘭幫忙弄一份嘉獎令還不是輕輕松松的事:“平所說要提我當副總工,我沒同意,不過今年升高工應當是沒問題了,一個月能多好幾千了。”

“那好”彥清風躺在床上和她通電話:“剛剛從安武星系回來,累死了,可是等會還要參加慶功會,又不能不去。”

梅寧雪關心地說道:“少喝點酒,能不去嗎?”

“不能不去。”彥清風又說了一句:“能幫到你就好,至少我不在了,你也可以養活自己。”

“別說這個話”梅寧雪眼淚差點落下來了:“我不能沒有你,琪琪也不能沒有你。這周我去看一回琪琪,她已經會喊爸爸媽媽了。”

彥清風在電話猶豫了一下,最后說了一句:“那下次我們一起去看琪琪吧,如果可以的話,我就作個未婚爸爸”

他不能給梅寧雪太多的關愛和名份,因此他只能做這么一點犧牲,梅寧雪已經在抽泣了:“別說,別說了我只是你的情人而已,我只要錢,什么都不想多要。”

“哭了吧”彥清風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接下去還不能回來,有位先生帶了灰奉中將的一艘巡洋艦到泰蘭德來了,估計有得斗了”

“老公你千萬照顧自己啊”梅寧雪叮囑道:“你是大小姐的人,可什么事也不用沖在前頭,要想想我,想想琪琪,想著紫緣,還有……”

她說出了雷燕萍的名字:“想想雷萍,你不是一個人了。”

彥清風卻是笑了:“不沖在前面,琪琪的藥費哪里來,這里在安武星系我立了點戰功,估計能搞幾百萬,你改的天使之翼沒話說,雷萍的眼光那么高,都給幫你弄嘉獎信了。”

他又補充了一句:“要謝我,上次和紫緣一起謝我就是了”

一想到自己和木紫緣在賀蘭的那些荒唐往事,梅寧雪不由臉一紅,卻是大著膽子說道:“什么時候回來,我讓紫緣來天獅玩幾天。”

她話里的意思已經夠明顯了,彥清風不由一樂:“嗯,那好啊,看看你能不能安排好了對了,我給你轉點錢過去,你多攢一點錢。”

他知道琪琪的病是個無底洞,但是梅寧雪既然是自己的女人,那盡可能多幫一點:“還有,我想辦法給你介紹幾個改裝的單子,這次天使之翼改得真棒”

一想到自己的軍艦和自己的女人,彥清風就格外興奮起來:“從大小姐到下面的二等兵,都是有口皆杯,打出牌子了,我替你介紹幾個單子過去,問題應當不大。”

梅寧雪壓低了聲音,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不該說,但最后還是下了決心:“所里讓我爭取一下泰蘭德的單子有這方面的單子嗎?”

彥清風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不知道,我替你關心下,泰蘭德這邊也確實需要一些新造艦,但問題是,我們的訂單過去要賀蘭批復,現在還多了灰奉這位太上皇”

一想到灰奉這個太上皇,彥清風又想到自己的晉升被否決的舊事,他憤憤不平地說道:“我們即使有新造的軍艦,也會天河人搶走,不會落到采石的手里。”

梅寧雪知道這件事有點困難:“所里讓我爭取一下,不行就算了”

“我替你盯著,不過你跟所里說,如果我拿下來,你的總工程師也得到位。”

梅寧雪還真沒想到自己要成為采石設計所的總工程師,這可是三百多名技術人員的大型設計單位,現任的總工年富力強,至少還可以干三十年,而盯著總工的位置至少有十幾位,自己無論是經驗還是資歷或是技術水平都無法勝任:“這?老公?沒必要這樣吧,再說這樣的話,趙總工往哪里擺?”

“那是廠里的問題”彥清風不需要考慮那么多:“替我傳這個話,要出去參加慶功宴了,寧雪,再見了”

梅寧雪心中一暖:“再見,我會和紫緣說的。”

只是掛斷了電話以后,彥清風覺得梅寧雪的請求真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這件事絕對不好辦。

過去的第四十七分艦隊都是接收其它艦隊的退役裝備,連選擇的余地都沒有,即使是短劍級,也有其它艦隊淘汰下來的舊貨,新造艦的選擇只有短劍級這一種,但是現在已經卡死了四艘的訂單,要追加訂單的話,恐怕得花大力氣,而且不一定落在天獅。

至于泰蘭德開發需要的軍艦,估計得分艦隊、指揮所、賀蘭逐級批復,困難很大,彥清風對灰奉沒好感,覺得希望很小。

至于民用艦艇,倒是可以考慮采石設計所,但是遠江星際也必須考慮經濟效益問題,采石設計所和采石造船廠在這方面水平很一般。

那有什么辦法?

慶功宴是在一家新開的軍人俱樂部里進行,不管是不是林古蘭的親信,現在都趕了過來。

彥清風甚至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李云縱上校,他正在拉人說話,顯然他犯了致命的組織錯誤,因此他很想利用這個機會來彌補一下。

但是大家對他的前途不看好,這位上校已經站到了林古蘭對立面上去了。

不過李云縱上校看到彥清風出現在門口,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就直接走了過來:“彥少校,我們說兩句。”

不管彥清風同意不同意,他已經被李云縱拉到了一張桌子上,而李云縱已經開始訴苦了:“彥少校,您是大小姐身邊的人,您說個話,我什么時候回艦去?現在我是軍事顧問,可是既不顧又不問,您給遞個話行不行。”

對于自己犯下的錯誤,他表示自己完全是從軍事方面著手:“彥少校,當時的情況你也是清楚的,我在軍事上犯了一點小錯誤,錯誤地認為掃蕩安武星系有相當大的風險,應當更小心些,但是這只是軍事上的判斷失誤。”

彥清風心底還想著梅寧雪的叮囑,因此對于李云縱上校的自我辯解,他不感興趣:“好,我會說給大小姐的。”

他就想起身了,但是李云縱上校還是拉著他的手:“彥少校,您可救我一救啊,我的前程,就握在彥少校你的手上了。”

他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灰奉中將已經在慶祝這次安武大捷上了,他們指揮部有一百多個軍官,但是借著這次大捷晉升有五十多人。”

這個消息彥清風還是第一次聽說,他沒想到灰奉居然就這么赤祼祼地摘桃子來,再看李縱云上校,這廝開始未必不抱著投奔灰奉的想法,但是看到灰奉和林古蘭有同流合污的跡象,他就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好,我盡力。”彥清風順口說了一句:“對了,什么樣的軍艦是只需要分艦隊司令批復就可以建造的?”。.。

彥清風卻對她有信心:“有什么關系,失敗了也頂多是記在我的賬上,我不怕這樣的丑聞。”

對他來說,確實已經到了不懼怕這種失敗的程度,他繼續給梅寧雪出主意:“你們不是要生產短劍級,那是個很成熟的方案,你看看有什么可以直接拿來改的,放心,這是個簡單的方案。”

彥清風說的是實話,對于這一型通用護衛艇來說,確確實實沒有什么高精尖技術,分艦隊對他的需求只是可靠實用,因此梅寧雪終于答應下來了:“我去跟平所說一說,不過我真的要搶總工這個位置嗎?”

彥清風不關注這種問題:“我相信廠里會把原來的總工安置好的,這應當就是你的位置。”

梅寧雪卻是已經下定了決心,她就是外柔內剛的女孩子,當下定決心之后,什么人都無法改變她的選擇。

她一定要設計出一艘最好的戰艦來,讓彥清風面上有光。

“這就是泰蘭德了,很精致的地方啊”

王劍皓在旗艦注視著朝陽太空港和整個星系,他也算是去過很多星系,但是他確確實實喜歡上這個星系:“真美。”

前方負責引導指揮艦的是張欣上校的魚腸號,他發來了信號:“王劍皓少將,林古蘭上校將親自歡迎您的到來。”

沒錯,現在王劍皓已經是一名光榮的少將,他最光榮的一段歷程并沒有幫助他跨過這段歷程,但是來到天獅之前,卻因為灰奉的信任而跨過這段普通軍官最難跨越的關卡。

而林古蘭和許許多多在安武星系立下戰功的軍官也借著這個機會晉升了一級,連雷燕萍都破格晉升成了少校,如果彥清風不是剛剛晉升過,或許也有機會再破格晉升一級,即便如此,他也拿了不少勛章和好幾百萬聯盟幣的物資獎勵。

而現在仿佛成了灰奉和林古蘭的蜜月期,雙方都在晉升這件事合作得很愉快,王劍皓的心情自然也很不錯,他看著如此美麗的星空:“真美啊”

確實是最美的星空,艦長室已經有人嚷嚷了:“難怪林古蘭上校一定要開發這個地方,看到這樣的星空,我也會迷戀”

“我真想買個小別墅,然后看著這樣的星空”

“有關系沒有,幫我也買一個”

王劍皓也有點迷戀著這樣的星空,他甚至有了許多幻想,或許自己還有機會和最愛的人在這樣的星空手牽著手。

“確實美麗在這方面林古蘭上校做了一件好事”王劍皓還是讓自己從幻想中回到了現實:“告訴憲兵連的兄弟們,盡可能配合林古蘭上校,盡可能低調。”

這次抵達泰蘭德的除了這一艘輕巡洋艦級別的指揮艦之外,還有整整一個連的憲兵,他們平時未必能發揮多少作用,但是關健時候的能量卻比得上一艘巡洋艦。

“您已經反復強調過了”作為憲兵連長的熊曼少校已經笑了:“我們一定和林古蘭上校合作愉快,什么都看不到。”

他指著朝陽太空港外面忙碌的場景:“連這些船都看不到。”

王劍皓張大了眼睛,也看到熊連長所指的對象:“真是大膽。”

在朝陽太空港外等待入港的運輸船顯然不是聯盟風格的,這顯然是一群走私販子,即使在自己來臨的時候,泰蘭德的走私貿易公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進行著。

他并不清楚,事實上林古蘭也想暫時中止與安相人的走私貿易,但是她顯然輕視了利益團體的能量。

在安武星系會戰結束的十二個小時之內,沒有新的美沙特別貿易船從砂磁星系駛來,但是在這十二個小時之內,張欣中校的電話幾乎被打爆。

不僅是張欣中校的電話,許多和貿易相關的大人物,現在都發現自己不能關機,但是除了打好一通電話,至少有十幾個待接電話。

被卷入這條利益鏈的人和團體太多了,天獅至少有好幾萬人依賴著這樣的利益鏈生活,特別象秋原、鐘三石這樣的大老板,那電話更是熱切,他們強烈地要求繼續這樣的特別貿易。

但是與安相人的熱情相比,那簡直可以用九牛一毛來形容,作為居中聯系的張欣中校,打過來的電話幾乎都是安相方面的,他走到哪里,都有人詢問這個問題。

安相人因為走私貿易而大獲其利的大人物和大人物,更是勝過天獅方面,他們爭先恐后地詢問一個問題,這樣賺錢的走私貿易還繼續搞下去不?

為了繼續這樣大賺其財,他們提供了許多以往張欣和林古蘭根本不知道的情報,象潘健那樣唯利是圖的家伙不在少數,他們甚至給張欣提供了一份砂磁星系的詳細星系,只求能繼續發大財。

雖然有著稅務總局形形色色的稅收,但是一向貧弱的砂磁星系還是第一次有這么人因此發了大財,以往即使搶到了一隊商船,安相人也必須考慮怎么樣轉換成現金,然后再把現金轉換成貨物,但是現在他們有著比搶劫利潤更高的行當。

他們告訴張欣,現在從泰蘭德走私過來的貨物,所謂“正常貨物”的比例已經超過了以贓物構成的“非常貿易”,而直接原因是聯盟對天靈之盟的長期封鎖。

現在聯盟對天靈之盟實施了全面的經濟封鎖,而雙方的貨物價格沒有直接的聯系,因此從阿基尼亞或是志越運一船聯盟的俏手物資,然后再從泰蘭德運一船志越最急需的物資,有著比搶劫還要高的利潤。

更重要的是,這樣的貿易從理論上完全合法,沒有任何安全上的問題,現在已經有了很多人和潘健那樣發了大財,他們愿意林古蘭打擊一切破壞美沙特別貿易的不法份子。

所謂“不法份子”,當然是指現在在砂磁星系作出決策的某些人,這些既得利益者既在泰蘭德施加了壓力,又在砂磁星系用上了手段,最后雙方都基于現實的需要默認了這一事實的存在。

但是讓雙方想不到的是,安武星系的戰斗結束之后,這一貿易的規模突然爆發了,原本林古蘭并不愿意在王劍皓的面前公然走私,但是現在已經積壓了五十多艘貨輪等待進港,甚至影響了泰蘭德開發的進程,在現實面前,她也不得不作出了妥協。

王劍皓卻暫時只能放過這些走私船,他清楚得知道這些走私船對聯盟經濟會造成很大的影響,但那是海關和稅務總局的事情,他反而通過無線電詢問了一下張欣上校:“張上校,朝陽太空港平時都是這么繁忙嗎?”

張欣考慮了一下,才告訴了他真相:“平時沒有那么繁忙,但是自從我們在安武星系的勝利之后,商人對我們的安全有信心,業務量才增加不少了。”

當初設計朝陽太空港的時候,根本沒想到居然會有今天這個情況,彥清風甚至認為完全可以滿足二十年內的一切運輸需求,但是現在看來,朝陽太空港的設計太小子家氣了,但是林古蘭還沒有下定決心上馬擴建工程。

何況無論是彥清風還是張欣,都沒有弄清楚,為什么在安武星系的勝利之后,從砂磁星系過來的走私船突然增加了將近五成,而且還在繼續增長,這是不是一個長期現象。

王劍皓點點頭,他關閉了無線電。

這一艘白鳥級指揮艦,不僅對于砂磁星系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對于泰蘭德的守軍來說,同樣是一件恐怖的壓制。

就憑著這艘戰艦幾乎可以掃蕩大半個泰蘭德,因此林古蘭和泰蘭德的高級軍官們都守在港區等待著王劍皓的光臨,但是王劍皓第一時間看到了彥清風:“你好,彥少校,上次也是您在天獅歡迎我和灰奉中將。”

他代表著灰奉中將,也代著賀蘭某些人的意志,但是彥清風并不想與他對抗:“上次的合作我們很愉快,但是我有一點很抱歉……”

王劍皓以為他會說一聲對不起,沒想到彥清風卻是說道:“我馬上就要回天獅休假了,這樣的合快愉快不能再來一次,非常對不住。”

這個男人還是站在灰奉的對立面,王劍皓只能無可奈何,他現在在泰蘭德還沒站穩腳跟。

而林古蘭親自以平級的態度向他介紹了泰蘭德的眾多軍官,當他介紹到李云縱上校的時候,王劍皓突然向前走了兩步,用力握緊了李云縱的手:“為李上校的勇氣而喝采。”

他這是顯然的挖墻腳,但是李云縱額頭一下子就多了汗珠,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王劍皓,他只記得這次會見結束之后,他又去求了一遍彥清風:“彥少校,這回我是死定,你能不能再救我一次。”

彥清風搖了搖頭:“清者自清,李上校你也不要太擔心啊。”

“可是沒人相信我的清白啊”

李云縱不是沒動過投奔灰奉的想法,但是他第一時間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不管世界怎么變幻,泰蘭德始終是林家的天下。

彥清風現在終于露出了他的真實意圖:“大小姐把這次的造艦任務交給你和我負責,我覺得應當是選擇一位最好的設計師來負責。”

李云縱知道他說的是誰:“沒問題,沒問題我立即把這件事落實了。”

但是彥清風的要求不僅僅是這一點:“這樣優秀的設計師,應當成為采石設計所的總工程師吧”。.。

李云縱這算是明白了彥清風的真實目的,但是對于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選擇余地了:“采石設計所的總工?我一定把您的意思傳達到。”

他沒有選擇的余地,彥清風也毫不客氣:“不是傳達到,而是一定要讓優秀的人才在最合適的位置上。”

誰都知道那是你的情人

但是李云縱沒敢把自己的心里話說出口,他知道自己的前程就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您放心,我一定把這件辦漂亮了”

而此時王劍皓開始了自己在泰蘭德的第一次經濟往來:“這些錢都是發給我們的?”

張欣在經過商海的重重考驗之后,已經變得無比圓滑了,誰都想不到他在幾個月之前還是個標準的武夫:“您放心,都是有章程可依,比方說泰蘭德是危險戰區,應當發給危險地區補貼,還有,這是泰蘭德開發補貼……”

發的錢不多,總共才一百萬聯盟幣,對于一艘一千多人的指揮艦加上一個憲兵連來說,真是不算什么,王劍皓的工資也比這筆錢高一些,但是和自己的正常收入差不了太多。

但是作為林古蘭的試探,王劍皓不能拒絕這樣的好意:“如果呆在泰蘭德,下個月還有這樣的錢嗎?”

張欣笑了:“都有都有,林古蘭上校是個實在人,大家替她賣力氣,她也不能虧待了大家。”

王劍皓也知道林古蘭真是下本錢了,這些錢一發,說不定憲兵連里就有人有想法了,但是他并不在意這樣的小動作:“我們的補貼和其它單位是不是一樣?”

“參戰作戰任務和其它日常勤務是有補貼的。”張欣毫不見外地說到:“到時侯還要借您的戰艦用一用,多勞多得啊”

王劍皓很想拒絕,但是他清楚自己拒絕的話,難免會在戰艦里引發一些爭議:“那好,什么時候出任務說一聲,不過我估計在泰蘭德呆不了多久”

“沒問題”張欣很好說話:“什么時候走都行,我們按天來結算就是。”

王劍皓猶豫了一下,終于問出了自己的話:“對了,現在泰蘭德的生意都是這么繁忙嗎?”

“我說過了最近幾天比較忙,平時挺冷清的,這還是個新開發的小太空港,沒多少油水。”

王劍皓又問了一句:“那現在都是遠江星際開發支付開發費用?”

張欣好說話:“給您說句實話吧,遠江星際的錢,也是從美沙貿易來的。”

王劍皓卻是冷笑了一聲:“是美沙特別貿易吧?聽說你們都是用這個詞的。”

張欣沒想到王劍皓了解得這么深入,他也不否認:“沒辦法,泰蘭德開發要幾百上千億的投資,人總是要辦法的,總不能從石頭縫里弄錢吧。”

王劍皓這幾天已經反復研究了泰蘭德的情報,他現在自認為自己是個泰蘭德問題專家:“那么你們就這么坐地收錢?現在賀蘭有不少人盯著這筆生意。”

張欣也知道這一點,他自己都是不少賀蘭大人物關注的重點,那些大人物總是想壟斷某一方面的貿易,或者是威脅要去舉報,還有些人因為利益受損,已經在著手舉報了。

但是他既然已決心干這一行了,就不畏懼這些威脅了,何況這幾個月他確實享受夠了:“查吧,我們的手續都是合法的,年初就查了一回,能查出什么毛病來。”

他不怕別人在泰蘭德下手,現在除了這個憲兵連之外,整個泰蘭德都在林古蘭的控制之下,但是王劍皓下一刻卻扔出了重磅炸彈:“今年以來的進出口統計,美沙方面統計對泰蘭德進出口總額是十六億聯盟幣,而你們泰蘭德的進出口貿易額是六十七億聯盟幣,這中間的五十多億是怎么回事。”

張欣卻是面不改變:“有這樣的數據,我去問問稅務總局,或許我和美沙在溝通有些問題。”

他知道美沙人的命脈現在是掌握在泰蘭德手上,林古蘭只要一封電報過去,美沙人會很配合地出具糾正錯誤的公文,甚至連一分錢都不用:“您需要美沙方面的詳細資料嗎?和我們的統計應當是一樣,可能是口徑或溝通上的問題。”

看到張欣上校如魚得水,一點不畏懼自己的恐嚇,王劍皓只能說明自己的真實意圖:“司令官閣下也是了解目前泰蘭德開發中的實際情況,但是泰蘭德的稅款現在是即征即返,全部返還給遠江星際開發公司,這樣的使用太缺乏監控,司令官認為他必須加強監控力度,以防稅款流失。”

張欣上校明白了,這是灰奉要在泰蘭德插手,現在泰蘭德征用的稅款全部返還給遠江星際開發用于泰蘭德自身的開發建設,由于美沙特別貿易的繁榮,這是一筆很大的錢,基本能和林古蘭在泰蘭德方向的支出持平。

但是灰奉摘桃子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您能說得清楚一點嗎?”

王劍皓代表灰奉說出了他的意圖:“百分之四十,我們派人監管。”

他以為張欣會立即同意這個條件,但是張欣卻是搖了搖頭:“百分之四十,太多了,你問我沒用。”

“那好,我可以直接和林古蘭上校談判,指揮所司令部現在沒有固定的經費來源,只能從泰蘭德補一點。”

這何止是一點啊張欣是清楚實際數字的,他搖搖頭:“你和林古蘭上校談判沒有用的。”

他說出了解決方法:“你必須說服彥清風少校。”

“彥清風少校?他不是離開泰蘭德回天獅休假了嗎?”

“是見他的情人,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工程師,我們整個泰蘭德都知道這件事,甚至連她的女朋友都知道。”

張欣的嘴巴看起來不嚴實,但這件事整個泰蘭德都知道了,以王劍皓的情報來源可以很清楚地知道這件事:“但是他能替我們大小姐做半個主,大小姐定下的決心,只能他能改變。”

張欣甚至說得更直接一些:“您想在泰蘭德拿走這筆錢,必須說服彥清風少校,彥清風少校同意了,大小姐肯定同意你就是和大小姐談判,最后大小姐還是會去找彥清風少校。”

直到這一刻,王劍皓才明白彥清風在泰蘭德的份量。

他已經開始懷疑,否決彥清風的晉升申請,是不是灰奉這些年來做出最錯誤的一個決定。

他在電話里沒有直接點明一點,只是很側面地說了一句:“我從一些人那里了解到,林古蘭上校不管做出什么樣的重大決策,都首先征求彥清風的意見,他對林古蘭的影響力超過我們的想象,更可怕是,這個人跟隨林古蘭還不到一年。”

灰奉顯然不滿意這樣的說法:“他不過是個林古蘭身邊的弄臣,我們首先應當消除這種人的影響。”

灰奉想到自己受到的羞辱,甚至落了一句狠話:“我不是反對林古蘭,更不是反對林古蘭接替,我是反對林古蘭身邊的人。”

所謂林古蘭身邊的人,當然是意有所指,王劍皓在沒有得到滿意答案的時候,只能轉向冷劍川:“冷中校,我想詢問一些關于彥清風少校的問題。”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冷劍川中校的聲音帶著殺機:“有什么需要了解的。”

王劍皓考慮了一下,首先問出了第一個問題:“聽說彥清風少校在外面有女人,能不能用這一點來對付他。”

“女人?”冷劍川少校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倒是旁邊有人說了一句:“是有女人,一個很漂亮的女工程師,被他搞上手了。”

這和王劍皓了解到的情況一樣,但是冷劍川旁邊那個說話的女人說道:“但是你們用這一點是打不倒他的,他還沒結婚。”

冷劍川也補充了一句:“用這一點是打不倒他,而且以你們目前的實際情況,也不適合直接動他。”

王劍皓知道冷劍川和彥清風之間有著很深的個人恩怨,但是連他都不建議自己直接動彥清風,他又一次清醒地認識,自己要完成在泰蘭德的使命,就必須敲開彥清風這道門。

彥清風之所以匆匆忙忙地回天獅,想必就是想回避與自己的談判,他又問了一個問題:“和彥清風少校談判,是當面談好,還是電話上談好?”

“當面談”這還是冷夫人的建議:“最好是在當面談。”

王劍皓直接同冷夫人談話:

“我接觸彥清風少校兩次,他給我的感覺就是,當面和他談更好,而且他當面作出了承諾,是不會反悔的,這是很注重承諾的人。”冷夫人繼續說道:“聽說那位女工程師帶了一個生了重病的拖油瓶,經濟條件很糟糕,每個月都需要十幾萬的藥費,彥清風把她搞上手之后也很吃力,但是因為給了這女人承諾,在掏錢上從來沒有猶豫過。”

她繼續補充信息:“據說彥少校在賀蘭還有一個情人,但是我沒見過,不過每個月也要花掉他不少錢,所以他自己過得很清苦,錢都用在女人身上,但是他給了這兩個女人承諾,就想辦法搞錢,不管什么時候都不拋棄她們。”

王劍皓已經明白了:“那么我只要當面說服彥清風少校就行了吧?”。.。

而此時的彥清風,還在回天獅的路上。

他并沒有坐軍艦回家,而是選擇了鐘三石公司組織的一個船團,雖些有些不便,但這是最快離開泰蘭德的船隊。

正如王劍皓想象的那樣,他現在并不急于與灰奉展開談判,泰蘭德的水太深,連他都必須先避一避王劍皓的鋒芒。

這算是一段輕松的旅程,他不需要象行政長官任上那樣日理萬機,他甚至想到,是不是先請二小姐什么時候在行政長官的位置上歷練一下。

對于林古英,他只見過幾面,林古蘭的這個妹妹太年輕了,現在還看不出潛力,但是彥清風認為這是值得投資的潛力股。

他之所以這么考慮,不是因為林古英很得林古蘭寵溺,或是林古蘭有被林古英搶去位置的危險,除了白云霜等少數人之外,沒有人認為林古英有繼位的可能,她太年輕了,而林超風的病等不了那么久。

林古英即使要繼位,也要再等十年,林超風的病能不能拖到明年都是個未知數。

關健是林古蘭接替以后,肯定還是重用自己的妹妹,在私下場面,她好幾次表露了這個意思,有時候甚至對彥清風說道:“我不在泰蘭德的時候,你們有事可以多讓阿英練練手。”

這是把林古英放在太子的位置上了,彥清風對此很反感,但是也不得不考慮林古蘭的想法。

在這樣的共和社會搞血親繼承,可以說是違背歷史潮流,可對于天獅的實際情況來看,林家掌權又是最好的選擇,林古蘭沒有結婚的意思,林古英似乎成了法定的第三代繼承人。

要不要在林古英做一點投資,這倒是彥清風值得考慮的問題。

但是很快他就不想這個問題,因為他要不斷地回電話和短信,都是三個女人發來的。

雷燕萍只有幾條問候的短信,彥清風回起來還比較輕松。

梅寧雪的總工還沒有落實下來,但是副總工程師的任職已經下來了,從一個普通工程師直升為課題組組長,然后又從課題組組長直接評為高級工程師,然后高級工程師評下來還不到一周,又直接聘任為副總工程師,而且已經被確認為泰蘭德型護衛艇的主設計師。

梅寧雪的短信里告訴彥清風,廠里和所里都找她談話,告訴她副總工程師的位置僅僅是過渡而已,只要她把泰蘭德通用護衛艇的設計搞定了,立馬就晉升她為總工程師,畢竟普通工程人員直接升總工程師太難看,必須中間有個操作,至于原來那位總工程師,廠里也有很好的安排。

這讓彥清風一下子寬心了,他回短信問道:“什么時候把紫緣叫過來旅游?”

但是梅寧雪的短信倒是讓他冷了這個念頭:“等我把這級護衛艇拿下來吧,這次你回來,我估計都沒時間出來了,我要把全部心思投進去,對了,泰蘭德型護衛艇叫什么名字,取好了沒有?”

這個護衛艇還沒取好正式命名,但是彥清風已經直接回了一條:“就叫怒濤級護衛艇吧,你不能出來陪我,我理解,等設計成功了,我們再和紫緣一起好好玩玩。”

梅寧雪又回了一條:“老公萬歲,理解萬歲”

而木紫緣則在詢問彥清風什么時候有時間去趟賀蘭,她最近有空,彥清風也告訴她一些最近的情況:“最近有大人物來泰蘭德,我要避一避,寧雪又沒空,我剛好去賀蘭。”

木紫緣收到這條信息之后,短信就不停了,甚至已經在準備給彥清風安排去賀蘭的航線,兩個人在電話上說得很露骨,就想著什么時候能見面了。

只是正說得情濃的時候,彥清風突然為難了一句:“紫緣,美沙那個有人給我電話了,你稍等下,我先接起來。”

來電是彥清風很熟悉的林楚楚,在美沙他屬于自己人,不但從彥清風這弄到了半張電信專營牌照,而且還在與泰蘭德的貿易中賺了不少錢,因此和:“老朋友,今天怎么有空打電話給我?”

這個美沙人的貿易代表今天的話氣卻是格外嚴肅:“彥少校,出大事了”

“啥大事?八百億聯盟幣?”

一聽到這個數字,彥清風幾乎要跳起來:“八百億聯盟幣收購泰蘭德?”

林楚楚的聲音還是那樣嚴肅:“是的,志越人的利益代辦通知我,他們愿意以八百億聯盟幣的價錢收購泰蘭德,哎當初我怎么沒看出泰蘭德的價值,拿個八千萬買下來了。”

沒錯就是他建議林古蘭和彥清風他們在泰蘭德投資,那時候買下整個泰蘭德星系林古蘭只花了八千萬,可是一年不到,有人居然直接開價八百億聯盟幣購買這座星系,這是一千倍的回報啊。

但是彥清風卻不承認這種說法:“楚楚,你也看到我們在泰蘭德投資了多少億聯盟幣,這個八百億的溢價沒多少。”

說是沒多少,但是彥清風還是被這個數字所震動了,那可是八百億聯盟幣啊

第四十七分艦隊一年的全部經費加起來也不過是七百億聯盟,而整個天獅政府的預算不過是兩千多億聯盟幣,而遠江星際開發在泰蘭德的投資,即使加上長明星際探索的支出以及分艦隊墊支的部分,也絕對低于一百億,而且這些投資至少收回了一半。

如果現在以八百億聯盟幣脫手的話,那是怎么樣的回報率啊

彥清風已經不敢想象這樣的事實,而林楚楚則在勸說道:“這個價格估計還能繼續談一談,搞不好能有一千億,大數字啊發大財了,有一千億聯盟幣,想造幾艘戰列艦都沒問題啊。”

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彥清風還是保持清醒的態度:“只是一個意向而已,我們標的價格可是八千億聯盟幣。”

林楚楚則在勸說彥清風可以考慮把泰蘭德出手了:“八千億,那只是我們想說明是非賣品而已,可這八百億是貨真價實的八百億了,哎……”

他又后悔自己當初怎么沒拿下泰蘭德的所有權,八千萬雖然是個大數字,但是以他的人脈,未必籌不到,現在只能喝湯了:“何況你們搞泰蘭德開發,風險很大,后續還要幾百億聯盟幣,還未必搞得成,不如扔給志越人吧。”

彥清風也是非常鄭重地考慮這個問題,這個提議太有誘惑力了--應當說是這個價格太有誘惑力了:“現在我們這里的處境你又不是看不到,關健還是多了一位太上皇,這筆錢也未必能全部落到我們的手里,對了,確定是志越方面提出的報價?”

彥清風即使在來天獅之前,就已經聽說過志越的大名,知道這是整個銀河系里的中等強國,而且這個標準是以聯盟和帝國的標準來衡陽,都可以說是中等強國。

中等強國,這可不是說說而已,而是有著實質的東西,比起只有兩千六百萬人口的天獅,志越的領土跨越了近百個星系,而這些星系之中有三十八星系是已經開發完成,有著大量人民居住,即使人口最少的星系,人口也要比天獅多幾倍。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駐防性質的軍事星系,在這些星系里,遍布著要塞衛星甚至要塞行星,而志越的艦隊也是非常難以對付。

在來天獅之前,彥清風就已經聽到所謂的志越艦海了,而來到天獅之后,他對志越的了解就更深了。

志越的艦隊確實數量龐大,但是數量僅僅是一方面,安相海盜也有大量的船只,但是與訓練有素的第四十七分艦隊來說,根本不值得一談,彥清風的天使之翼都能對付好幾艘海盜船,但是志越人就不一樣。

他們的戰艦以堅固著稱,防護力相當好,火力也很強勁,更要命的是志越有著最全套的戰艦配備,從與怒濤級同級的護衛艇,到各型護衛艦、驅逐艦、巡洋艦一應俱全,他們的重巡洋艦艦隊在整個天靈之盟諸國中可以算是首屈一指,但是最可怕在于他們擁有戰列艦。

他們是帝國和聯盟之外,少數擁有戰列艦的國家,根據情況他們擁有四艘舊式戰列艦,而且現在正在建造新式戰列艦,據說也是四艘。

不管是什么樣的戰列艦,都是現在的天獅所無法抗衡的存在,在分艦隊過去的歷史之中,最多也就是對抗普通巡洋艦,甚至連重巡洋艦都沒對抗過,一艘戰列艦為核心組成的艦隊可以輕松地摧毀整個分艦隊。

而林楚楚確認這是志越方向提出的采購意向:“不僅僅由我來轉交,現在賀蘭和云襄都有人應當收到他們的購買意向,你放心這是志越政府的購買意向,八百億啊”

彥清風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賀蘭和云襄?”

“是啊”林楚楚說道:“雖然他們不是以購買意向的名義發出來,但是我看得出,這是顯然的要約,當然了開頭比較強硬。”

“開頭怎么說?”

“開頭比較難聽,我念給你:鑒于第四十七分艦隊無視本國多次抗議,悍然侵入志越神圣領土泰蘭德,并在其上建造大量軍用和民用設施,侵略了志越主權,現要求聯盟立即命令第四十七分艦隊退出泰蘭德,否則我軍將給予攻擊,但基于兩國人民的傳統友誼,我國同意使用購買第四十七分艦隊在泰蘭德建造的部分軍用及民用設施,總價為……”

彥清風知道自己的休假泡湯了。。.。

林楚楚還在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彥清風卻是越聽越驚心,他可不相信志越有支付八百億聯盟幣的誠意:“楚楚,麻煩你把志越發來的文件發給我一份,謝了。”

八百億看起來是個大數字,但是彥清風真沒信心志越會按這個承諾來支付,志越的歷史就是一段背信棄義的歷史,但是他們憑著背信棄義硬生生成為一個中等強國。

如果林古蘭按照志越人的要求退出泰蘭德,說不定連當初購買泰蘭德的八千萬都拿不到,他們在這方面的記錄實在太不好了。

他粗粗看了一遍志越發來的文檔,堅定了自己的判斷,志越似乎在為他們的背信棄義找借口:“八百億,真能讓人心動啊”

他決定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泰蘭德,只能跟梅寧雪發了一條短信,接下去就給鐘三石打去了電話:“鐘老板,能不能麻煩一下,我現在有急事要回泰蘭德,能不能給我想個辦法。”

鐘三石這位礦業巨子在電話也是著急上火了:“沒問題,你也知道志越人的事?真該死了,狗屁的八百億,我在泰蘭德可是投了貨真價實的八個億,我的全部本錢都在泰蘭德,老弟,你們不會就這么撤出來吧。”

彥清風倒是痛快:“想要我們撤出來也簡單,只需要八萬億聯盟幣,只要到賬,我們隨時都可以退回來沒有八萬億聯盟幣,門都沒有”

鐘三石還是著急上火:“問題是志越人會不會動手?我們在泰蘭德的動作,該不該緩一緩”

算起來志越的實力比整個賀蘭戰區都要強,他們真想推平泰蘭德只是時間問題,但是泰蘭德的真正靠山是整個聯盟,比起志越這種中等強國,聯盟有著壓倒性的優勢。

彥清風也是下了決心:“不用緩,我們在泰蘭德搞得越完備,志越人越不敢動手,你們也可以考慮一下加強自衛能力。”

聯盟對于非軍用艦船的自衛能力卡得非常死,一般的民用船只能搞到幾挺貧軸機槍,只有極少數手能通天的人物才能申請安裝幾門激光炮或是離子炮,鐘三石這種鄉下土豪自然不算手能通天的大人物。

但是他和長明星際探索的民用船也需要加強自衛能力,否則連海盜船團也收拾不了,因此鐘三石也格外知趣:“彥少校,我明白,我立即回去準備申請,至于改裝的設計任務,只有梅工才能勝任。”

鐘三石和秋原這些大人物都很清楚,梅寧雪是彥清風的情人,因此他們也愿意把生意照顧梅寧雪,不過彥清風有看法:“現在要緊的是加強自衛能力,這個機會剛剛好,寧雪現在忙著怒濤級的設計,如果忙不過來的話,那不用找她。”

“那怎么行”鐘三石很會做人:“梅工的技術能力全天獅第一,我們寧可等一等,也要梅工照顧一下我們,我怎么怎么辦事,你放心。”

事實上,接下去的幾個月里,采石設計所接了一堆民用艦船加強武備的設計訂單,但是所有的訂單都指明梅寧雪作為總設計師,而采石造船廠更夸張,他們寧可生意不開張,如果改裝的訂單總設計師不是梅寧思,他們寧可不接單子。

彥清風倒是想起自己找鐘三石的本意:“你看看有什么去泰蘭德船剛好和船團的航線剛好可以會合,我坐突擊艇過去。”

“沒問題”鐘三石承諾道:“梅工那里也絕對沒問題。”

而此時,在云襄和賀蘭無數人都在詢問“泰蘭德”這個名詞。

連灰奉這樣的人都對泰蘭德一無所知,因此這個新名詞讓許多部門受到了巨大的沖擊,特別是聯盟外交部,他們因為過去十個月偶有提及的這個名詞而在電話里吼個不停。

“泰蘭德?這是哪里?我們的軍隊什么時候進駐了這里,我們怎么不知道什么,還有大量民用設施?什么時候開始建設的?”

“部長,我們根本不知道這個泰蘭德的事,現在我們很被動”

“泰蘭德,泰蘭德,這是第十七個關于泰蘭德的電話,但是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也是半個小時前才知道這件事的。”

“八百億?要不要賣,賣個屁,我們連泰蘭德是怎么一個情況都不知道。”

“什么時候我們在泰蘭德搞行星大開發?我還以為至多只有一個軍事基地了。”

“該死,快讓賀蘭把泰蘭德報上來,還有,把過去幾個月里提及泰蘭德的電文都送過來。”

“阿基尼亞都對泰蘭德有領土要求,還發出抗議,可是為什么我不知道”

“投資幾百億了?老天,我們根本不知道,其它部門根本不知道這一點,我甚至不知道該不該把泰蘭德讓出去。”

外交部的生幾乎亂了手腳,志越的態度幾乎是宣戰前的最后通牒,鑒于安恩前面的苦斗,賀蘭戰區根本承受不起志越人的沖擊。

但是兩個小時之后,外交部的態度有了變化:“這是泰蘭德?我們這位林古蘭上校真有眼光”

“戰略必爭之地啊”

“我們之前怎么沒注意有這樣的星系,在戰緣上他太有戰略優勢,現在已經有幾十艘軍艦和一個航空師進駐那里了,干得好”

即使他們是生,但是他們還能清楚得看到泰蘭德的地緣優勢,這簡直是把刀子插在整個天靈之盟的腹部上了,特別是志越共和國受到的沖擊就更大了。

幾乎一半志越的領土都在泰蘭德附近,只要在這里駐扎一支分艦隊和一個航空兵師,聯盟就可以讓泰蘭德睡不好覺。

有的生已經在指點上了:“不能把泰蘭德讓出去,只要一個護衛艦大隊,我們就可以殺到他們的首府了。”

聯盟一向不承認天靈之盟各國的事實存在,總想把這一塊廣闊的星空收復回來,而現在泰蘭德成了他們眼中非常重要的棋子:“這可以說是賀蘭的馬耳他島,我們不應當放棄”

但是軍方高層有建議認為守備這么偏遠的星系需要的投資太大,建議可以適當放棄,但根據接近總統的人傳言,這實際是展空總統的觀點,展總統懷疑在泰蘭德有可能再設立一個分艦隊,那一年就是上千億聯盟幣的支出。

但是即使是總統也不敢輕言放棄泰蘭德的問題,畢竟在那上面有聯盟的軍隊和大量民用投資,他直接放棄泰蘭德的話,很有可能遭到某些議員的猛烈攻擊。

至于賀蘭的戰區司令部,已經準備了兩套草案,一套是放棄泰蘭德的撤退方案,另一套則是在帝國開戰的情況下抽調兵力支援泰蘭德,但是對于泰蘭德問題,現在最有發言權則是前線指揮官。

在過去,這個人是林超風中將,但是現在則是剛剛上任的天獅方向前線指揮所司令官灰奉中將,他提出的任何建議都對泰蘭德問題有著決定性的影響。

但是灰奉在得到這樣的消息之后,他自己也不敢太快作出決定。

雖然他不屬于泰蘭德開發的贊成派,但是他不敢直接以反對派出現,政府和軍方內部都有太多的人會攻擊所謂“投降派”,他在深思了好一會之后,終于打通了古紹中將的電話。

古紹中將是天河舉足輕重的大人物,而現在泰蘭德能不能守,該不該守,不僅取決于天獅本身的力量,也取決于天河方面的支援力度,在過去一段時間,他在天獅扎穩根基,很大方面就是得到了古紹和他背后的古氏家族的強力。

何況古家在云襄和賀蘭都有著很強的影響力,和他們聯手可以讓灰奉安枕無憂,而古紹中將以最好的良愿表示了天河人民對天獅人民的:“泰蘭德這不能放棄,您放心,天河人在這一點上天獅人民”

古紹中將對于泰蘭德能不能守住表示樂觀態度:“您放心,本分艦隊是戰區訓練質量前三的單位,而七四五航空師也是全戰區戰術演練第二的作戰單位,他們能在五分鐘內天獅方向的作戰,志越人想要挑戰您的權威,首先得看我們答應不答應。”

灰奉也清楚天獅分艦隊和航空單位雖然是直屬于戰區司令部的獨立單位,但是訓練質量整個戰區都夸個不停,還專門搞過好多次學習交流會,和第四十七分艦隊這種土路子簡直是天差地別,第四十七分艦隊在戰區組織的演練中從來沒拿到過前十,最好的名次還是第十三名。

有了天河古家的,灰奉中將的膽氣壯了:“那就太好了,你們那邊有什么需要。”

他當然清楚知道古家不是雷鋒,肯定有自己的利益追求,而古紹中將提出的條件也非常合理:“泰蘭德是一片熱土,但是目前只有遠江星際一家開發,力量太薄弱了,有很多公司對這片熱土一向很有興趣,很愿意在泰蘭德投資礦產,只是不得其門而入。”

灰奉中將覺得這個條件很合理,何況古紹中將想要的利益與他沒有任何沖突:“是五星礦業想進入泰蘭德吧?我會讓我的副官在談判中提出這一點的。”

彥清風回到泰蘭德還沒站穩腳,就已經被林古蘭叫去咨詢了:“對于志越這個莫名奇妙地聲明,你有什么意見沒有?”

彥清風倒是很光棍:“雖然報價是八萬億,但是八百億現金到賬,我們立即從泰蘭德撤出去,就看志越人有沒有這個本錢。”

林古蘭倒是擔心賀蘭會放棄泰蘭德:“可是現在整個戰區都拿不出多少支援泰蘭德的兵力,接下去要全看我們自己了。”

彥清風倒是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有消息說是天河人要過來?”

對于古家和天河人彥清風也因為在天獅人處得太多了,抱有很強的惡感,但是無論如何,他沒有最直接的認識,而林古蘭則是直接拒絕了:“和志越人的戰爭還沒有開始,他們倒是想在我們背后開槍了”

這不只是抱怨而已,事實上林超風已經直接拒絕了天河方面關于派遣先遣隊的建議,彥清風表示明白:“現在志越還沒下打的決心,接下就看我們的表現了”

如果志越真想開仗,根本不需要出了這么一份通告給了聯盟以反應的機會,現在無論是云襄還是賀蘭,泰蘭德都成了非常熱門的名詞。

林古蘭繼續問道:“我也估計不會爆發全面戰爭,志越人沒這么瘋狂,但是很有可能是局部戰爭,一場我們無法應付的局部戰爭。”

“我們應當做好準備,至少要搞清楚志越方面的情報。”

到現在為止,彥清風都沒有搞清楚志越人到底想干什么,他們真想為了泰蘭德和聯盟開仗?

他必須弄到第一手的情報,但是分艦隊的情報收集能力有限,他必須依靠朋友們的幫助。

沒錯,是朋友們,象鐘三石、秋原這樣的老板,他們在泰蘭德有著大量的投資,因此也格外關注志越人的動向,他們已經從方方面面收集志越對于泰蘭德的態度。

而且彥清風還有其它渠道可以收集情報:“潘總,恭喜開業啊”

潘健現在也是意氣飛揚,他的寧南電信集團已經正式開業了,而且經過彥清風的同意,專享一條1連接的線路,有這條線路,他幾乎壟斷了整個泰蘭德接入市場。

公開的名義是這樣可以提供更好的保密,以往直接接入泰蘭德的連接方式容易被天獅人探知登錄地點,而現在則是通過寧南電信再進行本地接入,而且價格更為優惠,在過去的二十四小時之內,整個砂磁星系的電信市場已經有了驚天動地的變化,好幾家大服務商進行了相互合并,有些小服務商干脆直接成了潘健的代理商。

對于這么一場富貴,潘健自然知道是怎么來的:“彥少校,您好,您有什么需要,比方說要查什么人的登錄地點和登錄p,我立即去查”

彥清風也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志越要找我們泰蘭德的麻煩,萬一他們成功了,你這個獨門生意肯定做不成,你們海盜手段多,替我好好打聽一下,回頭我少不了你的好處。”

潘健有自己的想法,如果志越人來了,那就想辦法接入天靈之盟的網絡,但是他不會把自己的成功建立在志越人的憐憫上:“沒問題,我等會去酒吧,肯定會有收獲的”

大約二十四小時之后,潘健給彥清風一個回復:“我們這邊的消息也不多,按理說現在泰蘭德是不會對外開戰的。”

彥清風需要一個理由:“為什么不對外開戰。”

“因為戰列艦,他們同時上了四艘戰列艦,這哪是一個中等國家所能承受的。”

泰蘭德的四艘戰列艦到底花了多少錢,需要多少物資,這都是一個絕對的機密,但是無論是彥清風還是潘健都很清楚,這是一筆驚人的投資,潘健的情報更詳細:“為了上馬這四艘戰列艦,他們甚至停止了大量護衛艦和驅逐艦的生產,只保持巡洋艦的小規模量產。”

彥清風沒有直接的觀念,但是他略略估計了一下,估計四艘戰列艦的造價絕對會超過志越所謂購買泰蘭德的八百億聯盟幣,何況這四艘新式戰列艦是志越人自已研制,自己生產,造價可能更高,而且潘健還補充了一句:“據說這四艘戰列艦的建造甚至影響到艦隊的正常訓練。”

事后彥清風找人打聽了一下,象志越這樣的國家,同時建造兩艘新型戰列艦已經是極限了,但是志越人迫不及待地同時上馬四艘戰列艦,在經濟確實十分吃緊。

而且這樣的選擇事實反而延緩了戰列艦的建成,現在他們的戰列艦是半吊子工程,離第一艘新戰列艦服役還有相當多一段時間,在舉國之力上馬戰列艦的時候,他們確實沒必要和聯盟開仗。

“那你的意思,他們和我們開戰,是等戰列艦投產之后?”彥清風也打探到差不多的消息:“潘總,你就打探到這樣的大路消息?”

“消消氣,消消氣”潘健打探來的消息不算多:“不過我打探到一個非常有份量的消息,相信你一定感興趣的。”

“說”彥清風毫不客氣。

潘健對自己手上的情報看得很重:“我還想要一條1帶寬的接入,我知道你們總共有160的帶寬。”

但問題在于美沙人的報價比你高得多了,不過彥清風還是愿意看看貨物:“如果你的情報令我滿意的話,我可以多提供100帶寬給你。”

潘健打聽來的是二手甚至是三手消息:“知道蕭子安吧?就是上次率隊襲擊泰蘭德的那個家伙,結果被您的天使之翼打得雞飛狗跳,我打聽到了,那事不是他的主意,是有人雇傭他干的,給了至少十億聯盟幣。”

“十億聯盟幣?”彥清風猶豫了一下:“志越人?”

“不象”潘健提供自己的判斷以供彥清風參考:“他們有錢,但是從來不亂花。”

蕭子安的那次襲擊,組織得一塌糊涂,彥清風也認為不象是志越人的風格,那樣的話還不如他們自己動手干:“那有進一步的消息沒?”

潘健繼續出賣海盜的核心機密:“但是那方面尾款付得不利落,蕭子安很不滿意,說了一些怪話……”

他轉述了蕭子安的話:“說是和豪門做買賣就是不痛快,拼死拼活才落了這么點好處,甚至自己都要貼補幾千萬進去。”

彥清風又問了一句:“還有什么沒有?”

潘健想了半天,又擠出了半句:“對方給蕭子安提供了一些退役的制式軍艦,都是你們聯盟的貨,但是所有的編號都抹去了,還有,支付的錢也應當是聯盟幣,我公司剛剛從他那里換了幾百萬聯盟幣付給你們。”

“好”彥清風很滿意潘健的動作:“我比較滿意,我會讓下面給你們開通200帶寬的。”

現在泰蘭德的160幾乎已經用到了極限,剩下去的每1b都很珍貴,但是彥清風還是很關注潘健的問題:“好好干,如果能挖出好消息的話,我可以考慮給你提供更多的帶寬。”

對于潘健來說,對外接出的帶寬那就是源源不斷的金錢,他一下子就充滿了動力。

聯盟內部?彥清風猶豫了一下,他不知道是誰給蕭子安提供了金錢和退役的制式軍艦,但是他確實從海盜俘虜的供述里聽到過類近的情報。

根據海盜俘虜的供述,蕭子安并不是一位非常有錢的海盜首領,但是那一次攻擊泰蘭德,他給海盜開出了非常高的承諾,并支付相當高的訂金,而根據潘健的說法,那次攻擊事實來源于聯盟內部。

不過要確認是誰主導了這次襲擊,彥清風暫時想不出來,第四十七分艦隊在過去幾十年樹敵不少,而他們的敵人之中,有這種支付能力不在少數。

不過這個情報值得關注,彥清風在自己的手機記錄下了這件事,然后打電話給負責砂磁星系商務事務的張欣上校:“老張,是我,彥清風,你給我關注一下蕭子安這個人。”

“知道”張欣上校很熟悉這個名字,幾乎所有來到泰蘭德的海盜商人都一再聲明自己與蕭子安沒有任何關系,那人純粹是一個瘋子,自己是真正合法的商人,從不干任何不法勾當:“他是我重點的關注對象。”

“還要進一步加強關注。”彥清風透露了一點消息給張欣:“上次他們襲擊我們,現在已經確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的,而且他很有可能再次攻擊我們。”

張欣沒有聽到蕭子安有再次攻擊泰蘭德的消息,兩次失敗讓他失去攻擊泰蘭德的能力,但是他也認為蕭子安是一個非常大的威脅:“明白了,我會和美沙特別貿易的代表好好談一談,他們都是合法的商人,相信不會和蕭子安這種人同流合污的。”

現在蕭子安作為商務代表,具有非常大甚至是不受控制的權力,因此他吃了用了拿了不少,但是他清楚自己的權力是建立在泰蘭德的基礎上:“我相信,在一周之內,我們的合法商人會和蕭子安好好談一談。”。.。

外交部和志越人為了泰蘭德的歸屬打起了電報戰,雖然幾天之前對泰蘭德一無所知,但是這幾天之內,外交部已經編著了好幾本專著:《論泰蘭德是聯盟神圣領土》、《泰蘭德歷史文獻》、《志越文獻中泰蘭德歸屬我國的鐵證》,但是也不放棄另一方面的談判,那就是泰蘭德價值的爭議。

泰蘭德的價值,目前可以確認的只有一點,那就是林古蘭當初購買時的八千萬聯盟幣,但是在那之后,林古蘭和天獅的許多大人物投入了大量金錢、時間建設這一座星系,因此雙方報出了完全不同的價格。

志越人提出了八百億聯盟幣的價格已經極度溢價了,不可能再往上漲,而外交部咬定林古蘭當初定出的八萬億不松口,認為志越人要拿走泰蘭德可以,拿八萬億聯盟幣出來就行,只要到賬,聯盟會第一時間撤出泰蘭德。

如果真有八萬億聯盟幣,別說是一個泰蘭德,就是十個泰蘭德都愿意讓出去,這都夠購買多少戰列艦了。

為了這個八萬億聯盟幣的證據,現在連彥清風他們都忙碌起來,他們要把遠江星際、分艦隊和其它大人物在泰蘭德的投資總額注水一遍然后統計一遍,然后再統計一遍后注水一回,最后得出外交部和自己都很滿意的數字。

現在泰蘭德開發的總投資已經上漲到了三百億聯盟幣,而且考慮還要再統計一遍的話,可能數字還要往上漲,為此彥清風又打了一遍電話給鐘三石:“鐘老板,你怎么連報個數字都不在行啊,你現在的總投資是多少億”

鐘三石聽得出彥清風的不滿:“彥老弟,我報了個八十億,您還不滿意,再報多的話,就要吹破天了,稅務總局明天就來查我的稅了。”

“那你想辦法把其它星系的投入都算進來啊”彥清風很不滿意:“真要從志越這塊石頭里擠出八百億來,可是按投資份額分錢的,你再看看有什么遺漏的項目。”

彥清風繼續鼓勵鐘三石往上虛報:“我們大小姐和外交部、商務部都打過商量,這個數字不上稅,只管吹”

“不上稅啊”鐘三石一下子明白了:“吹牛不上稅,我就放心了,對了,第三行星的那幾個探方,能不能讓我再報一遍,我爭取報個大數字出來。”

“泰蘭德第三行星?”彥清風猶豫了一下:“我查下資料,到時候志越要過來核查,我們的資料不能打架。”

對于這種全民造假工程,彥清風還是第一次上手,不夠內行,他不得問了好幾個人。

現在朝陽太空港是在泰蘭德第四行星的軌道上飛行,這也是全星系最容易開發的一座星系,現在搞的行星開發,包括大氣層改造都在這座行星上。

而泰蘭德第三行星上的投入就少得多了,只是最初由林古蘭派出了幾艘勘探船采了一些樣本,彥清風很快在第一時間拿到了這幾次勘探的資料:“鐘老板,我查了一下,我們的賬上沒記錄那幾次勘查,而是直接列入了軍事勤務支出,你可以報上去。”

鐘三石也很有勇氣:“老弟放心,我已經想好,把這次勘探列入成本里去,這樣的話,我可以在賀蘭逃掉六百萬的稅收,就是s26區的那幾個探方,我可以報四個億的成本。”

彥清風同意鐘三石這么辦,但是幾分鐘之后他再次打給鐘三石:“鐘董,你注意下,你搞錯了,s26區我們沒搞過勘探。”

“不對,你的資料肯定漏了這一點”鐘三石用很肯定地語氣回復:“打了好多探方,光這成本就要好幾十萬了,千真萬確。”

彥清風不由猶豫了一下:“那我們再確認一下,不要發生矛盾了。”

他下的命令,可以在泰蘭德得到很高的優先級,幾個小時之后,雷燕萍拿到的回復卻是:“s26區,不論是我們,還是其它公司,都沒有打過探方。”

彥清風警覺起來:“有人偷偷潛入泰蘭德?”

他起初認為有這個可能,但是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自從冷劍川進入泰蘭德之后,整個泰蘭德就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上,不可能有任何勘探船會潛入泰蘭德,至少可能明目張膽地打那么多探方。

雷燕萍補充了一句:“我和鐘三石聯系過了,探方的時間就在近期,他會派一批技術人員確定詳細日期,但是我們的記錄里,沒有這一批探方的資料。”

“除了s26區,在泰蘭德第三和第四行星有多方明顯不是我們打出的探方。”雷燕萍繼續說道:“但是我相信志越人會找不出破綻。”

“好列進去吧”彥清風沒有細想:“可能是我們進入泰蘭德之前,有勘探船進入這里。”

雷燕萍又提醒了一句:“對了,不要忘記了等會就要與王劍皓少將談判啊。”

“少將”彥清風長嘆了一句:“不應當由我來談,我們當初對他可是不夠客氣啊”

“但是你救過他的命”雷燕萍也提醒了一句:“關健是我們能不能談得攏”

“他堅持拿走泰蘭德四成稅款的話,無論如何都談不攏。”

事實上這次推遲了好幾天的談判,形勢比彥清風想象中還要嚴竣一些,王劍皓少將一開始就推翻了自己以前提出的談判條件:“指揮所司令部現在為了支出天河援軍的可能費用,需要借用泰蘭德稅務總局百分之六十的稅款。”

“百分之六十?”彥清風知道這是漫天開價:“前幾天對張欣說的不是百分之四十嗎?”

“形勢變了”王劍皓覺得自己有絕對的勝算:“前幾天志越還不準備對泰蘭德用兵,所以分成比例也變了。”

天河援軍,這是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事實上彥清風在談判之前已經清楚,天河星系已經同意派遣兩個護衛艦支隊和一個航空兵師到泰蘭德來,但是林超風暫時拒絕了這樣的提議。

“百分之四十,百分之六十,這都是我們無法接受的比例”彥清風直接拒絕了王劍皓的無理要求:“王少將,我們在泰蘭德投資了三百多億聯盟幣,到現在連十分之一的回報都沒有收回,您就想摘桃子了。”

“這是為了泰蘭德的安全起見”王劍皓的理由也很正當:“如果志越人出手了,您以為遠江星際開發的投資能收回多少?以現在在泰蘭德的兵力,根本經不起志越的攻擊。”

彥清風也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志越人不會動手,我不相信他們會在新戰列艦建成之前動手。”

這確實是很好的理由,但是王劍皓卻固執地堅持著自己的觀點:“百分之六十的分成,您只能接受,我們不必浪費時間了。”

“我不接受”彥清風直接站了起來,手按在談判桌上了:“我不用重復一遍吧。”

“您知道后果嗎?”王劍皓少將也威脅:“后果比你想象中還要嚴重。”

“天獅人的泰蘭德不需要天河人來守護,我們會用自己的血來守護自己的星星。”

彥清風這句說得渾身都是正氣,但是王劍皓一點都不含糊:“您以為只有天河援軍這么簡單?我告訴閣下,不僅僅是援軍不來了”

“您的指揮艦?”彥清風冷笑了一聲:“這是好主意。”

王劍皓也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沒錯,我的指揮艦,還有林古蘭最近申請的兩個戰斗艦艇大隊,他們留不留在泰蘭德,只是灰奉閣下的一句話。”

“有人這樣認為,志越之所以對泰蘭德作出了過度反應,是因為我率領的白鳥級指揮艦進入泰蘭德之后,破壞了整個星區的戰略平衡,如果把白鳥和增援的艦艇撤出去,星區就會回到原來的戰略穩定上去。”

彥清風又問了一句:“包括增援的航空兵單位?”

“增援的航空兵單位不可能全部撤出去,但不會給你們留下太多。”

相對于戰斗艦艇,航空兵單位大多數時間只能在星系內活動,更象是一種守備力量,因此云襄和賀蘭都不會把增援的航空兵單位全部撤出去。

但是把增援單位撤出去之后,那么泰蘭德只剩下灰奉到任之前的兵力,對付安相人的海盜襲擊都有力不從心的感覺,何況是志越人可能發動的侵襲。

彥清風仍然是那么堅強:“我不同意,哪怕是再嚴重的后果,我們用血來保衛自己的星星。”

王劍皓知道百分之六十或是百分之四十的分成,都是彥清風和林古蘭無法接受的底線,他笑了:“灰奉閣下提出了一個妥協方案,他認為我們絕對會在這個方案上進行合作。”

“什么樣的方案?”彥清風對于王劍皓提出的方案很感興趣:“我不會犧牲天獅和泰蘭德的利益。”

王劍皓對于自己提出的方案有絕對的信心:“這一方案對我們幾方都有利。”

“幾方?”彥清風關注是這個詞:“還有誰要介入談判?”。.。

王劍皓少將沒想到彥清風這么敏銳,他不否認彥清風指出的事實:“泰蘭德是聯盟領土,本來就應當全對全聯盟開放,在這塊星空開會有更多的投資方是一件好事。”

彥清風卻是非常清醒地指出:“根據聯盟憲法和行星開發法,在五十年之內,遠江星際擁有泰蘭德星系的一切權利,包括所有權和發生的相關權益,這種權利神圣而不可侵犯,您要我們違反憲法?”

王劍皓不想在與彥清風在字眼上角逐,他很干脆地說出了自己的觀點:“如果這片土地有著云襄的利益,你以為志越會敢提出領土要求,這只是天獅自己的事而已。”

王劍皓說得沒錯,無論是遠江星際還是長明探索,這兩家進入泰蘭德的巨無霸都是維護著天獅本地人的利益,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家天獅以外的公司得到進入泰蘭德的允許,即使有少數非天獅人進入泰蘭德,也是做為廠商的售后維修人員而臨時進駐。

彥清風卻是認為這是不可動搖的底線:“王少將,我必須告訴您一點,長明探索擁有十八個月的獨占權,我們不能違反我們訂立的契約。”

長明星際探索已經因為他擁有的獨占權而獲收了豐厚的回報,事實上長明探索的獨占權不僅僅是十幾家壟斷大型企業那么簡單,他們還在林古蘭的允許之下,把一部分業務分包給天獅本地的中小業務,但是轉包的條件只有一條:“徹徹底底的天獅本地企業。”

而王劍皓則站在整個聯盟的大局上指出了彥清風和林古蘭的錯誤:“即便在法律上擁有獨占和優先的權利,但是你們現在的實際情況,必須引入更多的開發企業,當然我們也會照顧天獅本地企業的利益。”

彥清風卻是毫不讓步:“全聯盟的企業全部進來?這是泰蘭德,王劍皓少校,這不是你們賀蘭人熟悉的世界”

“當然,灰奉中將會把好關的,讓有實力的企業進來。”

彥清風一心打破沙鍋問到底:“有實力的企業,舉個例子吧”

“天河的五星礦業”王劍皓認為這絕對是一家真正有實力的企業,事實他只知道這么一個例子:“他們對泰蘭德的礦業開發很感興趣,也愿意與先期進入的企業進行合作開發。”

接下去他提出了已方的大讓步:“只要您同意五星礦業和灰奉閣下審核的其余幾家企業進入泰蘭德星系,指揮部司令部不但不同意撤退任何兵力,而且還可以從天河增援一個護衛艦支隊,所有費用都由指揮所司令部自籌。”

“至于我們爭議的泰蘭德稅收分成問題,我們可以做一個很大的讓步,司令部只支配三成,其余稅收由遠江星際開發自行分配,灰奉閣下不予干涉。”

王劍皓認為自己一方的讓步幅度夠大了:“還有,這幾家企業已經做出了一百億聯盟幣的開發案,他們愿意以任何形式從遠江星際和長明集團購買開發權,所支付的價格將十分優惠,這將大大緩解泰蘭德的資金緊張問題。”

“再說了,有這么多家企業在泰蘭德投資,志越人不得不他們動手的后果問題,象五星礦業這樣的大企業,甚至在總統面前有足夠的影響力。”

這些建議非常好,但是彥清風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他陷入了深思,這其中有什么事情不對勁?

彥清風覺得自己有可能跳入了一個陷阱之中,但是這個條件確實非常優厚,優厚到彥清風十分心動的程度。

讓出百分之三十的稅收,換取美沙特別貿易的合法化,引入一些有實力的跨星系集團公司參與泰蘭德開發,也對泰蘭德有利,至于長明那邊的獨占權問題,彥清風相信那不是大問題。

但是問題出在哪里,他再次詢問了一下:“是哪幾家企業要進入泰蘭德?”

“象您工作過的聯盟通信、五星礦業,還有銀河航運……”

王劍皓列舉了好幾家在聯盟都是鼎鼎大名的大公司,他繼續說道:“我們可以返還百分之二的稅收,做為林古蘭閣下的特別支出,當然這個條件不寫入面協議,這是我們最后的讓步了。”

百分之二的返還,彥清風突然想到了是什么方面不對了:“王劍皓閣下,我決定了”

“我們的條件非常優厚吧。”王劍皓的臉上帶著笑容:“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對不起,請您率領您的指揮艦回去吧”彥清風已經站了起來:“我不接受這樣的條件。”

“那我要與林古蘭上校直接談判。”

“沒用”彥清風已經轉身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我們只要百分之二十五的稅收,百分之二的返款不變”王劍皓再次做出了讓步:“灰奉閣下這邊也需要經費來源。”

“您回去吧泰蘭德的是天獅的泰蘭德,他由天獅人的血和汗水凝結而已。”

彥清風的聲音越來越高:“您沒有參與到泰蘭德的建設之中,怎么會理解泰蘭德的意義。”

“百分之十五”王劍皓看到彥清風確確實實翻臉,他也說了一句:“這是灰奉中將給我的底線,您不同意的話,談判就此破裂”

“您帶您的艦隊回去吧,哪怕是百分之一,我也不會接受這樣的條件。”

他已經直接走出了會議室,然后用力一合門:“請賀蘭來的大老爺回去吧”

只是離開了會議室,彥清風的熱血已經消散,但是他的腦子卻在飛速地思考,他想到了無數個名詞。

五星礦業、天河古家、蕭子安、志越、安相人、賀蘭、云襄、灰奉……

彥清風很快想到了鐘三石提到的那些神秘探方:“那是誰打的探方?他們難道發現了什么?”

但是他還欠缺足夠的證據。

難道這是一場哪一方發起的秘密戰爭?

他決定把這件事弄清楚。

作為一艘巡洋艦級別的白狼級指揮艦,想要從即將發生戰事的泰蘭德撤出,這是引發眾多部門的關注,但是方方面面都首先聽取灰奉中將的意見。

而灰奉中將作為前線指揮官,他的意見是非常明確:“我們必須緩和,現在的天獅和泰蘭德還沒做好一場戰爭的準備,我建議可以從泰蘭德撤退一部分部隊。”

他的說法有著一錘定音的結果,白狼級指揮艦在進駐不到二十天,又返回了天獅的征程,同時和白狼級指揮艦返回的還有一個護衛艦大隊和一個快艇大隊,以及增援泰蘭德的大部分航空兵力。

不過現在泰蘭德的航空單位勉強編成了一個航空團,戰斗兵力包括兩個戰斗機大隊和一個攻擊/轟炸混成大隊,這個航空團的編成為灰奉的撤退提供了更好的借口:“我只是把進攻性的兵力撤回天獅,至于防御性的武器,大部分都留在泰蘭德。”

“賀蘭狗滾回去這是天獅人的泰蘭德”

這樣煽動性的貼子直接出現軍內論壇里,甚至還是實名發表,可以想見情況之嚴重,發表這一貼子的李瑞上尉并沒有得到嚴懲,許多軍官甚至覺得李瑞上尉說得非常正確。

“我們被出賣”整個泰蘭德都只有這么一種感覺

沒錯,就是出賣,他們無法理解賀蘭和云襄為什么做出這樣的決定,但是當無數的軍艦啟航之后,整個泰蘭德的通信頻道都回響咆哮,還有許多官兵都在大聲抽泣。

聯盟國歌在通信頻道里反復播放,那是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王劍皓可以從通信中聽得到整個泰蘭德的聲音,他也不好受,他也不贊成灰奉閣下這么干,為此他又一次連通灰奉中將的電話:“閣下,是我,我不應當撤回來,整個泰蘭德這一刻都彌漫著失敗主義的情緒。”

“我說過,你的白狼級在泰蘭德會發揮足夠大的作用。”灰奉中將卻是很樂觀:“但是林古蘭不能讓我們白白干活吧,現在是輪到他下棋了。”

“但是整個泰蘭德對我們都很失望。”

“那是因為他們不懂得珍惜你和你的艦隊,當失去了他們才懂得什么叫珍貴”灰奉中將繼續說道:“是他們不同意我們提出的條件,自動送走你的艦隊。”

王劍皓覺得心底很苦:“但是我們的指揮艦上,也有一部分人被泰蘭德的失敗情緒所感染,這樣很不好。”

灰奉中將是個極其固執的人:“當你再次回到泰蘭德的時候,整個泰蘭德都會為你而歡呼的。”

王劍皓停頓了一下,他還是說了一句:“我嘗試再和天獅人談判一次。”

他并沒有說出談判對象是彥清風,否則灰奉中將會勃然大怒。

他再次拔通了彥清風的手機:“彥清風閣下嗎?我們能談一談嗎?”

彥清風的聲音也很疲勞,他在手機說道:“好,我們可以談一談,但是你們的條件我們無法接受。”

“百分之十的稅收分成比例。”王劍皓繼續提出了另一方面的讓步:“我相信,沒有比這更優厚的分成比例了。”。.。

“最優厚的條件?”彥清風的語氣充滿了刻薄:“少將閣下,我不是第一次從你的口里聽到這個詞了”

“這確實是最優厚的條件。”王劍皓的讓步并沒得到了灰奉的首肯:“百分之十的稅收分成,而且必須進入泰蘭德的企業只有一家。”

“一家?”彥清風關心的是這個問題:“我承認,我心動了”

再讓一家企業進入泰蘭德,這樣引發的震動就小得多:“哪一家?”

“五星礦業”王劍皓繼續說道:“如果您認為原先進入的天獅礦業企業,可以讓他們合作、合資,不管什么形式都可以談。”

這確實是極其優厚的條件,原本灰奉是準備讓十家企業同時進入泰蘭德,但是王劍皓說清楚了,其余這九家企業都只是替五星礦業打掩護而已。

不過彥清風仍然搖了搖:“我很心動,但是我想,這是天獅人開發的星系,就讓天獅來保衛吧。”

“您以為那些繳獲的海盜船能保衛泰蘭德?”王劍皓毫不客氣地說道:“即便這樣的海盜船來一萬艘,也擋不住志越人的一次沖鋒。我替您計算過了,除了這些海盜船之外,您手上沒有任何牌可打。”

王劍皓所指的海盜船,則是彥清風經過反復爭取,才從賀蘭獲得同意成立一個臨時性質的泰蘭德雜務艇大隊。

現在這個雜務艇大隊現在還沒有開始運作,但是連王劍皓都知道,彥清風所能選擇的戰艦只有前期從安相那里繳獲的幾十艘海盜船。

“您相信,即使我們赤手空拳,但是我們仍然能用我們的手來守護我們自己的星星。”彥清風已經掛斷了:“您走好希望我們下次能有合作的愉快。”

彥清風刻意說了一句“合作的愉快”,王劍皓知道他的意思:“希望下次能合作。”

只是當彥清風掛斷了電話,他卻是一派愁眉苦臉。

他低估了灰奉的決心,他以為王劍皓說的撤退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但是他現在明白,這已經變成了事實,灰奉這個人敢做任何冒險的事。

沒有了相當于輕巡洋艦的指揮艦,沒有增援的護衛艦大隊和快艇大隊,也沒有大量的戰斗機和轟炸機,現在泰蘭德只是孤懸于聯盟防線的一顆棋子。

至于新設的這個雜務艇大隊,彥清風不認為他有任何價值,但是他還是設法爭取到這個臨時編成的單位,并從天獅各個支隊抽調了一部分軍官和士兵搭好了骨架。

那些海盜船,他也親自去看了一遍,有很多都是挨過了天使之翼和聯盟軍的炮火,根本不堪用,稍稍有點利用價值的海盜船總共有八艘,甚至無法編成兩個雜務艇中隊,而且這八艘海盜船中有三艘或是年久失修,或是受到聯盟軍炮火的打擊。

這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但是只有這么一個選擇。

他又長嘆了一口氣,眼下他簡直是處于絕境。

他最終還是拔通了林古蘭的電話:“大小姐剛才我和王劍皓少將又談了一次,或許我真的觸及到談判的底線了”

林古蘭的聲音也是十分疲勞:“他們的條件怎么樣?”

“百分之十,同時讓五星礦業進入泰蘭德,可以給先期進入的企業以巨額補償,我沒同意,但這個條件確實很優厚。”

林古蘭也同意彥清風的想法:“那你為什么不同意?”

“因為我覺得這其中總有不對勁,我看不出這其中有什么陰謀,但是我的感覺告訴我,不要答應這樣的協議。”

“你壓力很大吧?”林古蘭詢問彥清風:“雖然現在泰蘭德有極端情緒,但是大家實際是想王劍皓留下來,那等于我們的力量增加了好多倍。”

“我們的力量守不住泰蘭德,從談判開始,已經有幾十人對我說了我壓力很大,我是不是同意王劍皓的最后條件。”

“那取決你的決定,我你”

“那……”彥清風猶豫了半天,終于做出了決定:“我給王劍皓少將打個電話。”

最后還是妥協嗎?彥清風還是猶豫半天,決定拔通王劍皓的軍用手機,他已經聽到了那動聽的機械女音,馬上就可能接通了。

該讓王劍皓做出什么樣象征性的讓步?是要求百分之一的返款?

王劍皓興奮的聲音從手機里傳過來:“彥清風上校,您改變主意了,只要您改變主意,艦隊隨時可以返航。”

彥清風答了一句:“我決定,接受……”

他這話剛說出口,一個電話開始拔打他的手機:“對不起,有電話,稍等。”

那是林古蘭的電話,她在電話說:“我相信你的直覺,不要有壓力。”

這是林古蘭最大程度的,彥清風重新拔通了王劍皓的電話:“我可以給前線指揮所百分之十五的稅收分配比例,但是五星礦業不能進入泰蘭德,這是最后的底線,再也不能更動一點。”

只是說這句話后,彥清風就被失敗的恐怖壓倒在自己的椅子上。

接下去他該怎么樣對付志越艦隊的攻擊?他們只要來一艘巡洋艦就可以讓整個泰蘭德成為一片火海

他現在剩下的,只有勇氣而已。

但是彥清風不會屈服,他重新站了起來,開始行動了:“李瑞上尉,您愿意到雜務艇中隊擔任一名艦長嗎?”

李瑞上尉屬于對林古蘭牢騷話特別多,但是對于賀蘭和云襄牢騷話同樣多的那種人,最近因為某個貼子而成為整個泰蘭德的熱點人物,他以為自己會有一場災害降臨,但是沒想到來的居然是多年都爭取不到的艦長任命:“是彥清風少校?聽說您在編組雜務艇大隊,我知道這是一個臨時性質的快艇大隊,可是我們找不到一艘快艇,只能用海盜船充數,我知道,我愿意接受這樣的任命。”

李瑞上尉在打完之后,興奮地決定去一趟酒吧,他決定從開始,成為林古蘭的者,痛罵王劍皓和灰奉--他明白了升官的秘訣了。

彥清風把全部的心思投入這個雜務艇大隊的組建,只是現在雜務艇中隊能立即出動的只有五艘船而已,其余的海盜船,彥清風寧可他們做為真正的雜務艇,而不是投入一線作戰。

“真被王劍皓說對了”他發出了這樣的感嘆:“采石新造的四艘短劍能調到泰蘭德來就好了”

她順便說了一句:“最好是雷燕萍少校回天獅休息的時候。”

“最近她不大可能回天獅”彥清風苦笑道:“怒濤級護衛艇的設計工作快結束了?”

“又不是什么大艦”梅寧雪說得很輕松:“就是一艘自重四千五百二十噸的小型護衛艇而已,如果不是我追求質量,說不定現在就開始生產。”

梅寧雪一開始把怒濤級護衛艇的設計工作視作一項極其艱難的工作,但是她發現,這是一項挑戰,一項快樂的挑戰,她有太多的樣本可以借鑒,她既往的設計經驗也能幫上忙。

而進入設計的中期以后,整個采石造船廠都轟動了,大家都在流傳著梅寧雪這么一位天才設計師。

“把每一公斤的重量用到極限了”

大家認為梅寧雪是最近二十年,整個采石設計所最有天份的設計師,她的高級工程師、副總工程師當之無愧,她就是從生出來就是帶著設計經驗的那種人。

雖然不是開創性的工作,但是看到怒濤級的設計圖,許多老工程師都夸贊個不停,他們看了幾眼設計圖諒認為這可以成為采石造船廠接下去的拳頭產品。

更夸張的是最近船廠接了不少改裝的訂單,這些訂單的利潤不小,但是都指名梅寧雪做為總設計師,如果梅寧雪不出手,他們寧可取消訂單,鑒于梅寧思全心思地投入怒濤級的設計工作,這些訂單必須要排到怒濤級設計完成之后。

梅寧雪繼續說到了怒濤級的進展:“現在廠里已經準備開始生產,到時候第一號試驗艇要到泰蘭德進行航行試驗,問我要不要過來”

彥清風當即想到了自己這邊的雜務艇大隊,直接在泰蘭德進行了遙控指揮:“你告訴廠里,盡快加快生產,初期我們要四艘試驗艇,如果成功的話,直接編入現役”

“好”梅寧雪的聲音很開心:“那我一定為老公的而拼命。”

她已經很拼命了,即使是一級小型通用護衛艇,能在二十多天里完成大部分設計工作,完全是她的團隊全力奮戰的結果,在二十多天,她每個晚上都在辦公室加班。

而現在回報給彥清風和她就是這么一艘非常可靠而實用的護衛艇:“如果成功的話,我這里還有至少十四艘的訂單。”

這是一個很大漏洞,賀蘭在設立臨時雜務艇大隊的時候,并沒有指定具體的戰艦型號,只是說了一句:“可以利用繳獲裝備。”

他只是希望采石造船廠的動作能快一些,至少能在最近時期讓他有幾艘可用的快艇,在這方面,他愿意相信梅寧雪。

而梅寧雪的電話剛打完,潘健的電話又打過來了:“彥少校,蕭子安上將閣下想和閣下接觸。”

蕭子安的名字雖然有一個安字,但是最近他很不安。

實在是有太多不開心的事了,他覺得寧可上戰場去拼殺一場然后又一回轉身就跑也比這日子過得好。

最近在總統和總司令官面前說他小話的人不少,而且議會這個橡皮圖章也揮了一點作用,至少有十五份議案是針對他臨陣脫逃的,但是所有這一切蕭子安都可以無視,他的臉皮即使是戰列艦主炮都轟不破的。

真正的不開心是某些人帶來的消息:“彥清風少校想跟蕭子安閣下談一談!”

彥清風少校是誰?他知道自己這個上將根本放在正規軍里連個上校都算不上,但是他也為這個上將而暗中虛榮過,哪想到一個小少校居然都能帶話給自己,不由勃然大怒:“不過林古蘭的一條狗,有什么了不起!”

但是說歸說,蕭子安還是不敢小看彥清風少校,帶話的人背后都是安相人中真正的大人物,自己可以頂著議會的炮火從容自若,可是卻不敢小瞧了這些大人物,何況他聽說了,這些人現在在泰蘭德走私賺的錢比搶劫還來得快,跑一趟就有幾千萬凈收入。

他當然也眼紅萬分,只是自己是引起兩國交兵的禍,怎么能把自己送到彥清風的槍口去?

只是他還沒下主意,人家已經把槍口對準了他,他的家門口被人打了三回黑槍,對方沒說來意,但是連他出門都有人故意打黑槍。

雖然人家的槍口沒對準蕭子安,也沒引起什么損失,但是蕭子安真沒想到彥清風的能耐這么驚人,甚至能號令海盜窩里的黑道人物。

可是人家這是好意提醒,他也不敢太惹事生非,只是通過幾個朋友問了問,結果道上的朋友告訴:“彥清風少校已經在問你有沒有老婆孩子!”

奶奶,你一個正式任職的聯盟軍官,怎么能學我們海盜這么黑!

不過他老婆出門的時候,確實遇到了好幾個黑道人物恐嚇:“有人托人帶話來,時間不多了,蕭上將還是想清楚了再說!”

自己那個最寶貝的兒子也受了恐嚇,蕭子安真沒想到彥清風的手這么黑,而且現在動員了砂磁星系的黑白兩道同時威脅他。

而且這還沒完,那個寧南電信的老板整了一堆蕭子安的黑材料,親自笑咪咪地送過來:“蕭上將,您如果滿意的話,可以找彥清風少校談一談!”

蕭子安沒想到自己居然有這么多秘密放在潘健手里,但是現在不得不服軟:“好!我回頭就和彥清風談一談!”

對于和彥清風談一談,實際就是服軟,他早有心理準備,但是他還是沒想到彥清風第一句就是說道:“蕭子安上將,最近想清楚沒有?沒想清楚的話,回去再想清楚。”

蕭子安很清楚,現在黑道只是對天打打黑槍而已,若是自己回答想清楚的話,人家肯定是用幾十公斤高當量炸藥把自己的家炸成了平地:“彥清風少校,我已經想得清楚,過去我們之間是有一些誤會,但是我們有著良好的合作基礎。”

彥清風可不想和他多廢話:“我找你,只要知道一件事,你跟不跟我干?”

他這么單刀直入,蕭子安倒是一驚:“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誰讓你組隊襲擊我們泰蘭德的?”彥清風直接在電話露了殺機:“我知道砂磁星系人命不值錢,出錢雇幾個殺手很容易的。”

蕭子安真是對砂磁星系的治安無語了,沒錯,這地方治安太惡劣,雇傭幾個小毛孩根本不需要多少錢:“姓彥的,別忘你也是個人。”

“我還沒結婚,又沒老婆孩子!”彥清風倒是光棍:“要不要咱們試一試,今天晚上我就讓人送五百公斤炸藥過去玩玩。”

“別別別!”蕭子安雖然是海盜出身,可沒有彥清風這樣光棍:“彥少校,我們可以好好說一說,何必動刀動槍。”

“誰讓你組隊襲擊我們泰蘭德。”

“這……”蕭子安猶豫了一下:“咱們這行當有行規,不能透露雇主是誰,不然下回沒法開張了。”

“你不說的話,明天就不用開張了!”彥清風也是步步緊逼:“說了,我給你在泰蘭德留點面子。”

“真的不能說!”蕭子安轉換了一個說法:“何況我也是接的分包業務,到底誰是最上線,根本不知道,我是好不容易才爭取這個轉包的意見。”

“很好聽的玩笑。”彥清風的殺機在幾光年之外都讓蕭子安直冒寒氣:“我送幾噸爆炸物也是個玩笑,別介意啊。”

蕭子安平時一向是個狠人,可是現在狠不起來,他的事業和老婆孩子都在泰蘭德,他根本不敢動氣,只能求饒:“彥清風閣下,您給條活路成不成?這真是行規。”

“行規從來是我制定的,不說是嗎?”彥清風毫不讓步:“不說的話,我掛了。”

對于比自己更狠的角色,蕭子安只能服軟:“彥清風閣下,彥清風閣下,我知道錯了好不好,我接這單生意也不容易,光善后就賠進去三億聯盟幣,你給我條活路好不好。”

“活路是你自己走出來!”彥清風毫不留情:“我不想浪費子彈。”

蕭子安已經看到家破人亡的場景,他不由一咬牙:“我要錢。”

“這個情報價值一千萬!”彥清風直接給出了報價:“聯盟幣,說吧。”

“是天河古家雇我干的!”蕭子安覺得自己的腿在哆嗦,自己即使今天能逃過彥清風的追殺,也逃不過五星礦業的報復,說出這話之后,他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天河古家……”

“沒問題,你來泰蘭德交易,可以抵扣一千萬聯盟幣的稅款!”彥清風的一千萬聯盟幣只是承諾而已:“我的承諾一向算數,泰蘭德歡迎你,下面把細節講清楚。”

既然已經說了,蕭子安就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五星礦業的頭上:“是古家的人找我,家主古鵬和我以前有過交情,也過我幾百萬,他這次說泰蘭德擋了他的財路,所以讓我把泰蘭德掃平了,給了十億訂金,事后之后再給二十億,但是……”

一想到自己在泰蘭德摻敗,蕭子安只能嘆氣:“事后他們只給三億聯盟幣善后,我把大半身家都賠進去,如果去泰蘭德的話,能不能再優惠一點!”

對于泰蘭德與天靈之盟之間的走私,蕭子安也是眼紅了好久,他甚至想到怎么樣才能獲得最大的利潤:“您放心,我一定合法經營。”

彥清風繼續冷冷地說道:“關健就看你的誠意,我需要證據,或者你想玩玩高爆炸藥。”

彥清風當然不可能根據他的一面之辭就認定是天河古家的秘密戰爭,因此蕭子安當即回答道:“您放心,回頭我就把證據過去。我當初偷偷地留下了一些資料。”

只是掛掉電話以后,他先是軟了下去,然后又振奮起來:“太好了,賺大錢的機會來了。”

天河古家主使安相人襲擊泰蘭德,這個真相讓林古蘭都吃了一驚:“沒想到是他們……”

“這是一場秘密戰爭!”彥清風指著屏幕上的視頻說道:“這是古鵬和蕭子安的視頻,古鵬應當沒想到蕭子安已經賣了他。”

“我們不能反擊!”本依娜少校很明確地說道:“我們必須裝作一無所知。”

李亞波中校也贊成這種觀點:“還不能出手。”

至于常青陽上校,他倒是表露了不解:“我們和古家的矛盾都激化到這種程度了?還好沒接受他們的援兵。”

一想到灰奉中將要引狼進室,甚至還要用泰蘭德的稅收去養他們,所有人都覺得冷到心底了,雷燕萍就詢問道:“古家為什么和我們開戰?是因為天穹號?”

天穹號事件上,林古蘭是大大得罪了古風浪,但是林古蘭認為雙方的關系沒到這種程度:“我們必須搞清楚他們與我們開戰的原因。”

彥清風已經想到了那些神秘的探方:“我聽蕭子安說了,古家之所以要攻擊泰蘭德,是因為我們斷了他們的財路。”

財路?林古蘭先想到了天河和天獅雙方在礦產品價格上的爭議:“我們是斷了他們的一點財物,每年他們損失十幾億,但沒必要上升到這種程度,肯定還有原因。”

“或者是柔兆合金的事?”

“可那是路易斯負責銷售的。”林古蘭同樣否認這種可能:“再說,我們給他們造成的損失很有限,你們不清楚古家是怎么樣的龐然大物。”

那么只能有一種可能,彥清風指著泰蘭德說道:“我和燕萍都確認過了,在泰蘭德各個行星有若干個神秘的探方,既不是我們遠江打的,也是長明探索打的探方,在這些探方是最近期內打的鉆孔,花費相當大。”

林古蘭已經有數:“沒錯,五星礦業是在礦業上家的,顯然我們腳下的泰蘭德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某些寶藏,那么我們需要做的事就是……”

“找出他!”

彥清風點點頭,只是林古蘭直接點了他的名字:“這件事清風來負責,要多少錢,要什么人,都由你全權負責。”

她思考了一下,又點了自己妹妹的名字:“阿英也要來泰蘭德見習,這件事讓她也鍛煉鍛煉!”

雖然彥清風是她小團體里的核心份子,但是怎么說也要放一個最親信的人進來:“你和白云霜要好好合作,不要互相拆臺!”

彥清風點了點頭,然后又詢問道:“長明星際探索那邊要不要動起來!”

“用他們!”林古蘭已經有決定:“他們現在和我們是有著共同的利益,泰蘭德沒了,他們也損失了幾十億聯盟,他們承受不起這樣的損失!”

有林古蘭這句話就夠了,彥清風直接給鐘三石打電話:“鐘老板,有事找你!不在泰蘭德,在天獅,好,你馬上給我過來,找最快的運輸船,我記得你有八億聯盟幣的投資在泰蘭德。”

鐘三石正準備跟自己養的幾個女大學生好好玩一玩,但是聽到彥清風這么嚴重的語氣,就知道出大事:“我明白,我明白,我立即乘我的公務艦過來,需要錢嗎?”

“不要錢!要技術人員和設備!”彥清風回答他:“你給我找一個工程師或是技術員來,我需要分析礦產,一定要保密,一定要信得過。”

鐘三石先就介紹自己:“交給我,讓我來吧!”

“你?”彥清風有點不相信這個整天摟著美女的大老板居然還是干技術出身的:“能行不?”

“你放心!”鐘三石回答的很干脆:“我是星際勘探專業的研究生畢業,在外面跑了七年好不好!”

到現在彥清風都沒想到鐘三石居然是研究生出身,而且還是親自跑了七年的星際間勘探才去做采礦業,事實上鐘三石有著更多不為人知的過去:“別看我現在不親手搞科研,當年我論文的引用率在賀蘭都數得著。”

他又問了一句:“現什么大礦了?”

“還沒確定!”彥清風透露了一點消息:“這件事你知道就好,如果讓你身邊的那些女明星知道,你在泰蘭德投的八億聯盟幣一分錢都別想拿回去。”

鐘三石也清楚自己的全部家當都賭在泰蘭德:“沒問題,我立即回來,我親自把全天獅最好的礦務勘探船調來,最好的技術人員都等著。”

事實上鐘三石的公務艦幾乎是最高時趕到了泰蘭德,與普通運輸船團相比,他只用了三天時間,節省了一半,就是這樣鐘三石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錯過了機會。

對于泰蘭德可能有什么樣的礦產,他心底無數,但是他清楚得知道,現在可不是他那些小打小鬧可比的,彥清風不會為一個諸量只有百來億聯盟幣的礦藏而這樣風風火火地把他嚷回來。

根據他得到的消息,還有兩位長明探索的大股東也在乘著公務艦往泰蘭德趕來,都是在星際礦產勘探和開有實力的巨子,他只有一個疑問,到底是怎么樣的礦藏能引彥清風或者是他背后的林古蘭這樣的興趣!

但是他還是低估了林古蘭和彥清風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他幾乎是第一時間眼睛被蒙上了黑布,然后被送到一間自己從來沒見過的辦公室。

他在那里見到不僅僅是彥清風和雷燕萍,還有白云霜和林古英,白云霜對于彥清風把鐘三石攪進來不大滿意:“鐘老板,我是不贊同你參與到我們的計劃中來,但這是彥清風的意見,我只能保留意見。”

這是讓彥清風給鐘三石賣了一個天大的人情,他笑著問道:“雨老板和秋總還沒到?”

“第一時間通知的你!”彥清風也毫不含糊地說道:“現在說的事,你就是老婆孩子都不能告訴,說出去,你我都是死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鐘三石說道:“您叫我過來,我就知道事情有多嚴重了,泰蘭德現金礦了?”

在他的想象之中,金礦雖然不是價值最高的礦產,但是一個大金礦的現卻可以讓一個礦產公司足夠吃上一個世紀,但是彥清風搖頭告訴鐘三石:“我們現在還不知道有什么礦產,我只知道,因為這個礦產,五星礦業正在對泰蘭德動一次秘密戰爭,他們已經花了十三億聯盟幣雇傭安相海盜襲擊泰蘭德。”

“上次襲擊泰蘭德是他們主使的?”

鐘三石那是又驚又氣,他的身家全都押在泰蘭德,如果上次安相海盜成功了,或許他已經破產甚至入獄,養的小奶牛肯定成了別人的戰利品。

但是下一刻他又想到五星礦業的宏大與恐怖,那可是整個聯盟都數得著的大型企業,他們動秘密戰爭的話,可不是吃素的。

但是鐘三石并不懼怕這樣的挑戰,人生的經歷導致他無恥、厚顏,甚至是挑戰做人的底線,但是對于百倍利潤的追求卻是永遠凝固在他的血液之中。

他必須向彥清風和輕視她的白云霜證明自己:“彥少校,白少校,雷少校,二小姐,我必須說明一下,雖然我在整個銀河礦產業算不了什么,但我是天獅最成功的礦業巨人,我手上的勘探船和采礦船是最多的……”

但這還不能完全說明他的價值,他繼續說道:“除此之外,我的技術力量也是最強,我希望大小姐和二小姐把這個金礦交給我開,我……”

他知道自己開出的條件很有可能是幾十億的財產再分配,但是他最后還是說出了驚人的代價:“所有的開成本包括稅收由我支付,我只要拿百分之三十。”

這樣的話,林古蘭和他的小團體可以直接拿走百分之七十的凈利潤,但是白云霜拒絕這樣的條件:“大小姐是不會答應你的條件,先是得把這個礦藏找出來,我們現在還想不出如何進行保密的勘探。”

現在知道這件事的,在泰蘭德不過十個人,彥清風想把這樣的知情范圍壓制在一百人以內,但是一旦開始大規模開,知情人肯定會暴增,難免會傳到敵對方去。

“我來!”鐘三石作為老技術人員,心里很有底:“我來負責勘探,彥清風少校,你指定兩三個人和我合作就是,我完全能玩得轉!”

正常的勘探船需要數十人甚至上百人操作,作為鐘三石對自己的技術很有信心:“到時候就看我的本領了。”

但是一周之后,秋原卻是諷刺了鐘三石一番:“鐘董,你再這么折騰下去,我們再過一個月都完成不了勘探任務。”

現在這艘天獅最先進的勘探船里,都是一些真正的大人物,包括鐘三石、秋原這樣的工商業巨子拋開了上千萬聯盟幣的業務量,直接就在一線上操作。

但是秋原根本不把這視為辛苦,他反而慶幸自己能有機會分贓,他清楚得知道,如果現一個大型金礦或是其它貴金屬礦,那么他這輩子就不用奮斗了。

雖然在小明星身上耗費了太多精力,但是大家沒想到的是秋原居然是從最底層奮斗上來,他駕駛勘探船非常熟練,倒是彥清風和雷燕萍的通訊業務特別簡單。

除了三位大老板帶著油污在工作之后,白云霜也上艦了,她代表的是林古英。

而林古英則是臨時代理了泰蘭德行政長官的職務,不過所有人都很清楚,現在是精誠團結的時候,因此鐘三石無視秋原的諷刺:“秋總,沒想到你還沒被你公司的小明星掏空身子,居然還會駕駛勘探船。”

“你干了七年,我也干了五年!”秋原毫不客氣地說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個大金礦,那我們天獅就達了!”

“別扯淡了,我還不知道你想的!”鐘三石冷笑一聲:“到時候是恨不得把我們兩個都干掉,你一個人獨吞!”

“我不獨吞!”

還有一位也是和秋原一樣的跨行業巨子,雨震說了:“你們把天獅的產業都讓給我就行了。”

“你這個說話從來不算數,我那次被你坑了多少,三千萬啊!”

“三千萬算個屁啊!”雨震倒是挑明了:“我如果失手的話,那就是五個億啊!”

大家一邊在扯淡,一邊又回到空手起家的那些瞬間,鐘三石又感嘆了一聲:“希望下一個探方我們有好運氣,剛才這個銅礦可惜了,沒金礦的話,大家讓給我怎么樣。”

“不讓!”秋原也看上了這個銅礦,品位不高,但是勝在有至少幾千萬噸的儲量,很適合細水長流:“如果有大金礦的話讓給你!”

在過去一周的勘探之中,雖然嘗遍了辛苦,但是收獲也是不少的,至少采集的樣品可以確認幾百億聯盟幣的礦產,雖然開比較困難,但是大家平時的話,肯定要為這樣的礦產搶破頭了。

但是現在鐘三石對于這樣的普通礦產根本不感興趣,他只想是不是真有彥清風說的金礦。

事實他錯了,兩個小時他幾乎是直接坐在地上:“是高品位的白金礦!”

鐘三石已經想象過很多種情況,他甚至預想過現一個真正的大金礦,但是他從來沒想到過是現在這種情況。

高品位的鉑金礦,伴生多種貴金屬,他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太刺激!太夸張了!

真有這樣品位的鉑金礦?秋原和雨震幾乎同時圍著分析儀,秋原大聲說道:“分析儀出問題吧,絕對是出問題,或者是我的眼睛看錯了。”

至于雨老板,他的反應也好不到哪去,他的眼睛幾乎要跳出來,他反復看著這個數據:“百分之一的含量?這怎么可能,不可能!”

造物主居然會這樣戲弄人,彥清風和白云霜已經把手槍拿出來,就差打開保險了,而雷燕萍也是十分緊張:“要不要通知林姐?”

“先確認!”

鐘三石現在的樣子比睡過三個女大學生還要累一點,但是他的頭腦振奮得不得了,他向彥清風說明了自己的現:“太完美,這是高品位的鉑金礦,就是白金,一盎司現在市場價格是多少?”

秋原的腦子比他更敏捷:“一盎司一千八百二十聯盟幣。”

“操他娘!”鐘三石暴了粗口:“彥少校,這回我們了,絕對了,一噸就是三千萬多聯盟幣,這個品位,而且幾乎可以露天開采,一噸他娘的三千多萬啊!”

彥清風也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一噸三千多萬的價值,下面如果有百八十噸的儲量,那么說不定都能湊出幾十億來:“儲量有多少?”

“不知道,品位很好!”鐘三石的表情非常可愛,他甚至開始流口水了:“至少三千噸,三千噸!”

“狗屎個三千噸!”秋原已經罵了一句:“你這些就知道睡女學生,三濕老師,才三千噸的話五星礦業有必要那么興師動眾,甚至愿意花三十億聯盟幣來掃平泰蘭德。”

“至少八千噸,最低有八千噸!”秋原已經做了一個很樂觀的估計:“搞不好一萬噸都有可能,太刺激了!彥少校,這個白金礦交給我怎么樣,一切開采成本都由我來出,我只要百分之二十八!”

“狗屁!”鐘三石趕緊從地上跳起來:“彥少校,交給我!我愿意給林古蘭上校捐獻四艘短劍級護衛艦!”

“交給我開!”

“您可以派人全程監督!”

對于鉑金治煉開采,林古蘭手下也有這方面的人才,但是鐘三石就把自己的底牌拿出來了:“彥少校,我手上有一套全自動化采礦系統,可以以最少的人員進行挖掘、分選和治煉,只需要不到十名技術人員,全自動完成!”

但是秋原很快揭了底:“這套系統現在沒人買,還在云襄吃灰塵,讓我來,我來開!”

雖然彥清風和白云霜把手槍都掏出來,但是三位老板仍然狂熱地推銷自己的方案,鐘三石的腦子從來沒有這么好用。

他清楚這樣的鉑金礦需要多少投資,又能出多少鉑金,他做了一個比較保守的估計,認為初期至少可以出一噸白金,在接下去的日子應當可以出三到五噸白金,搞不好可以出十噸白金。

一噸出白金!這個數字讓他先是震驚,刺激,最后是麻木了!

他終于明白天河古家為什么肯出三十億找安相海盜襲擊泰蘭德,又為什么要動一次秘密戰爭。

因此他第一時間冷靜下來,給自己的兩位老對手提出了建議:“我們可以聯手干!”

“聯手干!”白云霜也同意這樣的觀點:“我們都需要錢,很多錢,大家可以聯手干,我們拿百分之八十五,你們三家合伙,拿百分之十五!”

這個方案引了鐘三石的抗議:“成本都是我們支付的,為什么我們只能拿到百分之十五,不過……”

他突然改變了想法:“百分之十五也可以,但是白金之外的貴金屬要歸我們所有。”

彥清風已經點點頭:“可以!”

雖然其余的貴金屬儲量不如白金,但那也是相當豐厚的一筆收入,他轉身對雷燕萍說道:“給大小姐電,用一次一密!”

“知道!”

雷燕萍已經開始使用無法破譯的一次一密密碼朝著泰蘭德電,這是最高等級的密碼,每使用一次就要遺棄,在理論上是無法破譯的:“只要大小姐,我們可以合作。”

看起來每位老板只能分到百分之五,只是一點點利潤而已,何況他們還要承擔白金礦開采的成本,但是鐘三石知道這實際是多么豐厚的利潤。

如果以一萬噸計算的話,他至少可以分到五百噸白金,老天爺,那差不多是兩百億聯盟幣,那點投資算個屁!

事實上他做了進一步的技術分析之后,就知道自己賺大了,這個腳下的白金礦絕對不止一萬噸的儲量,說不定自己能分到上千噸白金,因此他的思路越敏捷起來:“秋總,雨總,咱們籌點錢,把云襄那套系統買下來,但是千萬不能讓古鵬知道。”

和五星礦業相比,他只是個小商人而已,這事回報高,但是風險也大,他知道自己得想辦法把那套聯盟最先進的采礦設備拿下來,但是絕不能引五星礦業的注意。

那套設備領先于整個聯盟礦業機械至少十五年的水準,實現了全智能化挖掘、分選和治煉,但問題在于,這套系統太先進了,價格也高得令人無法驚受,拿下來至少要二十億聯盟幣,事后的針對性改裝還需要至少十億聯盟幣。

這是一筆大錢,鐘三石現在還籌不出來,但是他有信心在長明探索內部把這筆錢籌出來,真不行,他們三位傾家蕩產,也能拿下來。

之所以要拿下來,并不是因為這套采礦設備有多先進,或是能最大程度地利用礦石,而是在于這套機械的運作只需要ne]t}}少,他鐘三石的身家性命越安全,他也不想壟斷這個白金礦多久,有個兩年他就心滿意足了。

只是五星礦業這個名字有如太阿倒持,讓他直冒寒氣,他不由又說了一句:“彥少校,我們一起向林古蘭捐獻幾艘短劍級護衛艦怎么樣?”

對于這樣驚人的財富,鐘三石第一時間想到是怎么樣守住他,不知道這個消息傳出去,有多少勢力會為此瘋狂,說不定總統都會心動。

那邊秋原已經又做了一遍技術分析,做出了初步結論:“短劍級護衛艦?太小了,根本不夠看!三石你個,這些年把勘探知識都射到女學生里去了,這個白金礦,至少是四萬噸的儲量,你居然敢說才三千噸!”

彥清風已經倒吸了一口冷氣:“一萬億聯盟幣?”

“甚至更多!”秋原覺得自己的心臟承受不起這樣的刺激:“百分之十五的白金加其它貴金屬,我們拿得太少!加三個點怎么樣!”

他清楚三個點在這樣的談判之中可是幾百億聯盟幣,他三個人的全部身家都未必有一個百分點多,彥清風倒是痛快:“我沒意見,關健是你們要把活好干好!萬一你們出去亂說?”

“就讓亂槍把我們打死!”鐘三石長氣都吐不直了:“大家放心,兄弟我虧待不了大伙!”

他繼續說道:“三位少校,到時候都有一份好處!”

彥清風也沒拒絕:“好!白云霜少校,你那一份是二小姐的!”

白云霜沒和彥清風頂嘴:“這件事你來決定!”

只不過秋原舊話重提:“彥少校,你們需要什么級別的護衛艦?驅逐艦,甚至是巡洋艦,我們立即墊錢買下來。”

怎么保護過萬億聯盟幣的財產,這是三位老板共同關心的問題,何況彥清風要把這批白金轉換成現金,也要經過他們的手才行,他們到時候還能賺一筆大錢。

彥清風已經下決心:“志越人來了,天河人來了,甚至是灰奉中將來了,我們都守不住這個白金礦,但是不管怎么樣,我們都得弄幾艘船過來戰一戰,這是我們自己的錢!”

就現在泰蘭德的防衛力量來說,整體來說是非常薄弱,林古蘭能拉出來作戰的艦船不過二十艘,其中短劍、長劍這個級別的護衛艦不過一半左右。

現在確實缺乏足夠的裝備守衛泰蘭德,志越人如果得到這個白金礦消息的話,肯定會為一萬億聯盟幣而動一場戰爭,他們正缺建造戰列艦的船。

至于天河古家、灰奉和賀蘭、云襄的大人物,他們是比志越人更具威脅的對手:“現在我們只能先弄一些短劍再說!”

短劍不是合適的艦隊用護衛艦,他本身的設計是為了低強度的殖民地壓制任務,在與海盜的對戰中游刃有余,但是艦隊之間的會戰就顯得十分吃力,不過現在能弄到的護衛艦就只有短劍級,就是短劍級都不容易弄到。

聯盟對每一艘短劍級的流向都有嚴格的監控,不過彥清風已經給三位老板出主意:“你們先去采石造船廠訂四艘短劍民用版,就說在泰蘭德負責危險的輸送任務……”

彥清風才一說完,鐘三石已經表示反對:“四艘短劍級怎么夠用,怎么說也得每人訂個四艘,我們給你湊兩個護衛艦大隊出來!”

白云霜搖搖頭:“我們雖然有不少人員,但是要想把十二艘護衛艦武裝起來,卻太勉強了,暫時還是四艘短劍級比較好。”

她對造船的事了如指掌,雖然現在采石造船廠已經下了四艘短劍級的訂單,但是沒有后續訂單,所以造船廠對于不需要上級審批的怒濤級更感興趣,造價更高的短劍級反而有點不緊不慢的味道。

而且根據她的了解,云襄和賀蘭都不想增強第四十七分艦隊的實力,這四艘短劍級服役的同時,將會有四艘同級別的舊護衛艦退役。

事實就整個第四十七分艦隊來說,無論是四艘還是十二艘短劍,都是可觀的數字,整個分艦隊的護衛艦、驅逐艦不過五十艘,除了四大金剛和二十艘短劍之外,其余都是比短劍還要遜色的舊護衛艦,有的護衛艦艦齡已經過了六十年仍然在役。

但是鐘三石還是反對:“反正民用級,沒關系沒關系,這樣吧,每個人兩艘,湊起來六艘,一個護衛艦大隊,我替你們養著。”

彥清風倒是有全部的方案:“這筆錢從我們的分成里扣,到時候核銷就是!雖然是民用版,但是實際上除了不加裝重武器之外,要爭取用軍用版本沒有任何區別。”

軍方對于軍用艦船流入民間一直有著嚴格的管控,但是現在泰蘭德屬于直接受到志越人沖擊的地區,因此“民用版”短劍級的審批將是一路春風,為此彥清風特地直接打通了梅寧雪的電話:“寧雪,是我,我又給你送單子來了!”

不管現在梅寧雪的設計水平到底如何,整個采石設計所都沒有她這么強的業務能力,最近整個設計所三分之二的訂單都是指名梅寧雪來擔當主設計師,如果她一個人負責到底的話,她一年都完成不了這么大的業務量。

因此整個設計所都要看梅寧雪的臉色吃飯,梅寧雪心情好的話,她會把一兩個設計單子轉給別人負責,自己只是按下幾個電子簽名,如果她不樂意,那么你就等幾個月不開張吧。

事實上,她現在已經只負責最賺錢和最重大的單子,因此聽說彥清風給她又找來了單子,不由埋怨道:“老公,你也不要太能干啊!我現在的業務都排到年底了,忙都忙不過來,不過,老公啊,這次是什么大單子!”

她清楚得很,彥清風只有拉到真正的大單子才會親自來電話,而身旁的雷燕萍聽到“老公”兩個字,已經冷哼了一聲,白云霜知道彥清風又要過一次關了。

“短劍級的民用版本!”彥清風直接說清楚了:“就是不要裝備質子炮的短劍級,什么都不變。”

梅寧雪很清楚,彥清風肯定是把這種短劍級作為第四十七分艦隊的預備力量,她不詢問到底是誰采購這種短劍,而這種短劍有什么用處:“在泰蘭德使用?”

“是的!”彥清風告訴她:“能保留多少武備!”

“現在設計正好!”梅寧思對于怎么樣走在鋼絲上最有心得:“質子炮和魚雷肯定不能裝,激光防御炮可以和原版一模一樣,關健是離子炮!”

“現在出了一個規定,泰蘭德這種面臨敵人直接攻擊可能的危險戰區,可以安裝少量離子炮,本來離子炮只能裝民用版本,但是我可以讓廠里直接上軍用版,但是操縱系統只能上民用版本!”她繼續說道這其中的門道:“但價格是一樣,威力相差百分之三十,射相差百分之三十。”

彥清風明白了:“能破解吧?”

“一分鐘的事情!”梅寧雪對自己的水平很有信心:“所里至少有十幾個人知道怎么解除輸出能量鎖定。”

事實上,大部分民用艦船上的離子炮,只要是軍用版本,即使安裝了民用版本的操縱系統,也會在事后找技術人員解鎖,畢竟在關健時候就差那么幾炮。

事實上,對于梅寧雪來說,這是級簡單的設計業務,她幾乎只要把原版的圖紙拿來直接抄襲,然后預留質子炮的位置,至于離子炮就要看鐘三石他們的活動能力,說不定還要預留兩門不安裝。

但是這個單子梅寧雪是肯定不會讓出去,這樣的單子又簡單又賺錢,這幾個月她靠項目總設計師這個名義替琪琪攢了不少錢。

梅寧思告訴彥清風:“怒濤級的第一艘已經下生產線開始試航了,接下去準備到泰蘭德試航,到時候我給你個意外驚喜!”

“好!等你的意外驚喜!”

只是掛掉了電話之后,雷燕萍并沒有直接考驗彥清風,而是詢問起了怒濤級的問題:“現在我們下了多少艘怒濤級的訂單?”

“四艘!”彥清風回復雷燕萍:“我們保留追加八艘訂單的權力。”

他猜到雷燕萍的想法:“怒濤級噸位太小,只能在星系內使用,我們就是追加更多的訂單都派不上大用場。”

旁邊鐘三石倒是熱切:“聽說你們新設了一個雜務艇大隊,按三個中隊編成的話就是十八艘吧?能不能全部換成怒濤級,不然我們不放心啊!”

他也知道怒濤級在大會戰中派不上用場,但是現在有上萬噸的資產,其余還有好幾百億甚至是上千億是屬于他自己的,他不能不用心。

不過彥清風已經想到了目標:“灰奉中將的白狼級指揮艦,如果能搞到手就好了!”

白云霜覺得這事太困難了:“那可是灰奉自己的旗艦,上面沒幾個天獅人!”

“花錢!”彥清風已經下了決心:“多花錢!有一萬億聯盟幣的家底,有什么不敢花的!我不怕用錢開道,搞不定這么一艘指揮艦……”

事實上白狼級指揮艦的事還沒有開始操作,林古蘭就在泰蘭德方面開始了流水一般的花錢。

彥清風說得沒錯,有這么一個級巨型白金礦在手上,大家關心的不是怎么省錢,而是怎么樣把泰蘭德壯大起來。

知道這個白金礦真相的人,目前還不到二十個,還有個別林古蘭小團體的骨干份子知道現了一個大金礦,儲量非常可觀,但是不知道具體數字。

很顯然,在這批人當中缺乏大公無私的人,沒人把這個消息捅到云襄去,而是準備著收獲巨額的利益。

鐘三石和秋原他們已經在籌集資金,然后準備買下云襄那套打折之后還需要二十億聯盟幣的智能化采礦設備,在那之前,只能鐘三石和秋原親自出馬充當礦工了。

在他們身邊,也只有一兩個最信得過也必須知道真相的人才知道現了一個不錯的白金礦,但是對于具體數字也是根本不清楚,鐘三石的老婆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以為他在泰蘭德養了情人。

而林古蘭方面則是派了翔號快運輸艦艦長林亞波來主持采礦,同時派過來的還有白云霜和林古英。

雙方拼湊了不到十個人負責具體的采礦,使用的是鐘三石緊急調過來的一艘礦業采集船,雖然由于人手不足影響了進度,但是目前都能獲得一百公斤以上的鉑金和少量其它貴金屬,高峰期甚至可以采得五百公斤的鉑金。

鐘三石和秋原都現自己低估了這個鉑金礦的儲量,他們懷疑這是一個十萬噸級的鉑金礦,事實上古家的估計才是正確的,這是一個總儲量達到三十萬噸的級高品位鉑金富礦。

他們對于安全問題越來越擔心,這么大的鉑金礦,簡直是一塊天大的肥肉,而泰蘭德的防衛又是這么不堪一擊,他們只能催促自己的運輸船團趕緊進采石造船廠改裝,到時候在泰蘭德戰役中,至少能增加一份力量。

但是他怎么也睡不著,日夜都在辛苦不停,生怕哪一天志越人的艦隊就殺上門來。

讓他們稍稍安心是兩艘怒濤級通用護衛艇到達泰蘭德的消息,他們只等著這兩艘護衛艇試航的消息,只要不出大問題,他們第一時間去求林古蘭把雜務艇大隊的所有海盜船都換成怒濤級。

怒濤級的噸位再小,怎么也是專門設計的戰艦,總比從運輸船改裝而來的武裝海盜船要強一些,何況梅寧雪在怒濤級的設計下也是頗下工本,根據采石造船廠的賬單,每艘怒濤級的建造成本是一千九百萬聯盟幣,而且這還不包括總額為一千八百萬聯盟幣的設計費,加上其它費用,這級通用護衛艇單艦成本過了兩千六百萬聯盟幣。

當然采石造船廠也向林古蘭和彥清風保證,如果大量訂購的話,成本將可能大幅下降,現在整個采石造船廠都盯著怒濤級的后繼訂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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