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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歡 第六十一章 再現
行醫是下九流的行業,云初生在書香世家,長輩不許她看醫書,也是人之常情,這話雖是謊言,卻也合乎情理,連董國公都信以為真,了然地點點頭。徐太醫更是心疼的直蹦,卻也不敢直言責備云初的母親暴殄天物,這么精辟的方子竟被她付之一炬。
見徐太醫心疼的什么似的,云初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也不多說,端茶悠閑地喝著。
今天是徹底栽了,董和的病已不需他瞧,心中疑惑已解,徐太醫哪還有心思逗留,見云初沉默不語,抱拳拱手道:
“董夫人不愧是曠世才女,今兒聽您一番言談,勝讀十年書,老夫承教了。”
說著,又和董國公寒暄了幾句,便要起身告辭。就聽如煙脆生生說道:
“徐先生忘了和四奶奶的賭約!”
想起這個老頭把云初氣的幾欲吐血,如煙恨不能把他捶扁了,見他打賭輸了,卻止口不提,竟沒事兒人似的要溜走,哪里肯饒。
“這……”
徐太醫臉騰得漲紅,豆大的汗珠順額頭淌了下來。
好歹是個男人,要他拜個女人為師,傳出去,那還了得!
董國公臉色也是一黑,不說醫道是下九流的行業,單說云初寡居,怎能收一個大男人當徒弟,這要傳出去,成何體統!
沒想這么多,云初卻以為不過一句戲言,怎能信以為真,以徐太醫的名望,讓她拜一個年14歲的女子為師,實在是辱沒了。
如煙一句話,三個人各懷心事,都啞在了那兒,云初最先回過味來,微微笑道:
“徐先生不要介意,我先前也是急于為七爺醫病,才有意激您,說話有不當之處,還請您見諒,不要放在心上。”
“哈!哈!哈!戲言、戲言……”董國公順勢哈哈大笑,“……這兒都是些戲言,云初年輕不懂事,徐太醫千萬別當真。”
徐太醫神色一輕,就要順坡下驢,說幾句體面話。卻聽如煙說道:
“常言道,愿賭服輸!徐先生號稱神醫,是醫行的北斗,怎可食言!”
“閉嘴!這哪有你說話的份!”
話音剛落,董國公便一聲怒喝。
這丫頭真沒規矩!
如煙忙閉了嘴,后退了一步,規規矩矩立在云初身后,不再言語,但看向徐太醫的目光中卻充滿了鄙棄。
隔著簾子,徐太醫也能感到那束輕蔑的目光,臉色由紅變白,由白變綠,一時恨不能有個地縫鉆進去。
怎么說他也是胡子一把的人了,竟被如煙逼成這樣,云初心下欠然,剛要開口解圍,卻見徐太醫猛然跪倒在地,云初一驚,本能地想起身避開,不料如煙無意間放在她肩上的手,壓的她一動也動不了。
霎那間,云初陡生一股怒意,目光刀一般犀利地看向如煙,卻見如煙沖她眨眨眼,傳過一絲極細的聲音:
“四奶奶,聽說徐太醫的徒弟遍天下,又是太醫院院使,果真讓他拜您為師,他的徒弟都將是您的徒子徒孫,以后您再給人瞧病,就不會這樣難了。”
云初心一動,這的確是個契機,果真他日能重操舊業,這也是條不折不扣的人脈,想到這兒,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云初挺了挺胸,端莊地坐在那兒受了徐太醫的三個響頭。
徐太醫臉色已成了紫茄子,磕完了頭,不等眾人說話,起身頭也不回地匆匆走了。
留下一臉愕然的董國公,怒瞪著云初,手指竟微微有些發顫。
下了轎,云初和如煙對視一眼,都憋不住笑了起來,如煙就有模有樣地學起了徐太醫的囧態,兩人有說有笑地來到門口。不由都怔住了,回廊里靜悄悄的,連原本應守在門口的丫鬟也一個不見,看了眼如煙,云初抬腳向屋里走去,如煙快步擋在前面,替她打開了門。
赫,可是夠熱鬧的。
只見一群丫鬟正嘰嘰喳喳地品茶呢。抬頭見她們進來,紛紛放下茶上前見禮。
“四奶奶回來了!您真的醫好了七爺?”正執壺煮茶的如意一怔,隨即放下茶壺,驚喜地迎上來,“……這事兒傳回來,奴婢都不敢相信,連徐太醫都醫不了的病,您竟……”
如意說著,見云初神色不對,忙打住了話頭,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發現她正盯著自己剛剛放下的那把蘭花紋錫胎漆壺出神,忙解釋道:
“……今兒徐芳去大奶奶那兒,趕巧聽見迎冬正談論這把壺,見她去了,還求證了一番,徐芳就回來問奴婢,大家都好信兒,哀求著要瞧瞧,奴婢索性就拿了出來,這不,茶剛煮好,您就進來了。”又抱怨道:“……四奶奶回來也不讓人通報一聲,奴婢出去接您。”
“不是吩咐收起來,誰都不許再用嗎!”
云初陰沉著臉,冰冷的語氣中透出三分怒意,這丫頭不要命了!
董愛就死在這把壺上,看著又被翻出的蘭花紋錫胎漆壺,云初火大的同時,心里也陣陣惡寒,怎會這么巧,露院那么多精巧的茶具放著不用,偏又把這壺翻出來?
提到迎冬,想起這把壺第一次出現后,就是迎冬張羅著不讓喜蘭回太太,最后偷偷地放到了她屋里,這次又是她。
這壺兩次出現都有姚闌的人參與,又從中推波助瀾。
是巧和?還是有心?
如不是巧合,難道姚闌就是那個想謀害她的黑手?
念頭一閃,云初隨即搖搖頭,妯娌間會有些摩擦,但還犯不上以死相見。再說,以姚闌的精明,也不會這么傻,把自己的身邊人擺在明處。
那么,是誰在利用姚闌身邊的人呢?
這手段夠狠,既挑撥了她們妯娌,又害了她,好深的心思,好惡毒的手段,想到她背后隱藏著這樣一個人,云初一陣惡寒,臉色愈發的陰沉。
不過一把壺,拿出來讓大家看看,她緊著就收起來,如意原也沒當回事兒,不想云初卻發了脾氣,無措地看著她,如意原本想解釋幾句,對上那冰一般冷峻的目光,不覺一哆嗦,撲通就跪了下去,道:
“奴婢知道錯了,求四奶奶責罰!”
其他人對云初本就心存畏懼,見如意跪了,都跟著跪了下來。
一陣慌亂,讓云初回過神來,才發現如意一臉委屈地跪在那兒,也發覺自己小題大做了,畢竟這壺偶爾用一次,還死不了人,看把這些丫頭嚇的,仿佛自己能吃人似的。
想到這兒,云初臉色就緩和下來,正要叫她們起來,門簾一動,喜菊喜蘭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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